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14 海境人間共白頭（全，王相七夕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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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zur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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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3)

樓主發表於: 2021-08-14 18:4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14 海境人間共白頭（全，王相七夕賀文）

海境人間共白頭（全）

海境新政推行二十年，北冥封宇禪讓退位於三皇子北冥縝也已經十年，新學與科舉的推動，使得海境階級制度鬆動，權貴不再穩如磐石、平民更不再永如草芥，市井欣欣向榮，一股活力從下冉冉升起，讓古老的帝國重新散發活力，國力越發強盛。

今年，又是三年一屆的科考年，皇城外郭的客棧住滿赴京趕考的生員，以致於竟一房難求，累得外出遊歷多年回轉海境的北冥封宇和欲星移，一時有流落街頭的風險。

「兩位大爺，小店客滿，實在是抱歉啊。」小二擦著滿頭大汗，小心翼翼地措辭，他這送往迎來的，一眼就看出眼前兩位老大爺，一個是上三脈鮫人、另一位更是尊貴不凡的鯤帝，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這樣嗎？小二哥真不能替我們想想辦法？」北冥封宇不死心再追問。

欲星移拄著拐杖立在其後，任北冥封宇折騰去，要他說，加點腳程回皇城歇息就是，但北冥封宇偏偏嫌皇城那群請安問好的臣子麻煩，說什麼也不肯輕易踏入。

一旁本聚集一眾趕考學子，談天論地、針貶時事，其中一名白衣學子乍見店小二的無措，立刻上前詢問。「小二哥，這兩人找你麻煩？」

「沒有，沒有。」小二連連擺手，他認得這位學子，鼎鼎有名的大才子南烏，人人都說肯定金榜題名，是波臣界的一大希望。「這兩位大爺只是問有沒有空房，這不是真沒有嘛。」

「嗯。」南烏點頭，持著審視目光來回打量眼前兩位笑容滿面的老大爺，看起來確實沒有威逼行為，但權貴、尤其是老權貴出身的，還活在過去作威作福的時代，完全不能信任。「如今已經不是以往，小二哥若是有任何問題，都可以跟我說。」

「喔？」這話倒讓欲星移來了興趣。「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北冥封宇無奈望了欲星移一眼，光聽他尾音聲調，北冥封宇就知曉，欲星移的惡趣味又來了。

「我名南烏。」他整整一身布衣，毫無波臣的退縮，回視欲星移。「你又是何名？」

「我？」欲星移指了指自己，輕笑。「不過無名小卒，想必南公子沒聽過渡江卿三字。」

『渡江卿』三字一出，南烏毫無所覺，卻見一旁學子群中一人聞名頓時抬頭，驚訝非常，直勾勾看向北冥封宇和欲星移兩人，越看越是篤定心中臆測，不敢置信的走近前來。

這人明顯是眾學子的中心，他一離開，學子們的討論立刻停下，齊齊轉頭望來。

「抱歉，就你的模樣、還有名字，不過是來自南方海域的一介波臣，如何敢說，讓小二有事找你？」欲星移卻只看了那名走近的學子一眼，繼續饒有興趣的朝南烏發問。

「哼。」南烏不屑的冷哼。「看來你還活在過去三脈無比崇高，可以隨意發落波臣生死的年代，如今聖主治下，權貴犯法與庶民同罪，已不是舊聞，五年前，寶軀玳氏族長之子夜路迷途，借宿波臣家中，不思感激反見色起意，欲姦淫女眷，被發現後惱羞成怒，滅人滿門，後玳氏窮全族之力，依舊無法保下其命，還累得全族被削位流放，上三脈上下寒蟬若驚、大為收斂，君豈不知？」

「竟有此事。」欲星移摸摸修得精緻的下巴短鬚，向北冥封宇挑了一眼。「你兒子，可以。」這手殺雞儆猴用得不錯。

北冥封宇挺挺胸，替北冥縝接受這聲稱讚。「哪裡，哪裡，你徒弟也不差。」這借題發揮深得愛卿真傳。

「你們？！」兩人莫名戲謔的態度，令認真的南烏升起一股惱怒，滿臉漲紅。

「南兄。」後來的學子連忙開口，阻止南烏可能的失言。「這位是小弟遠房伯公和⋯他的朋友，切莫失禮。」

「竟是欲兄族人！」南烏一陣後怕，他雖然心有正氣，但鮫人中欲氏一族，絕非一般三脈能比，也許千百年後亦會淪為平凡，但如今，藉著前代師相餘威，還有絡繹不絕的中舉族人，根本無能撼動，更別說，還有聖主之上的太上皇恩德關愛，波臣觸之無異以卵擊石。

欲知白無心再同南烏多說，轉向兩人，畢恭畢敬作揖。「姪孫知白見過大伯公和⋯世伯。」

「世伯？」北冥封宇聽了哈哈大笑。「不錯，這世伯稱呼的好，可不就是世伯。」

欲星移張大一雙昏花老眼，笑咪咪的看著面前的年輕鮫人。「你是老四的孫子吧，這嘴巴像他。」

欲知白勉強扯出笑容跟著陪笑，又說到。「世伯和大伯公既然回來，怎麼不回府，要來客棧住宿？」

「還不是你世伯。」欲星移用拐杖頭戳了戳北冥封宇，看得欲知白心頭發顫。「說家裡煩，不肯回去。」

「這⋯姪孫在近郊有一小屋，如果世伯和大伯公不嫌棄，還請移駕前往？」欲知白試探提議。

欲星移等著北冥封宇回應，畢竟在意的人不是他。

「如此甚好，就麻煩知白了。」北冥封宇從善如流的答應。

欲知白鬆了口氣，打發店小二忙別的事去，再轉向身邊的南烏說到。「南兄，小弟這先告辭了。」

卻見南烏毫無反應，口中喃喃自語，仔細聽到，叨念的卻是。「前師相和⋯太上皇！」

聞言，欲知白伸手緊握住南烏的手，強迫他回神。「南兄，這⋯家中長輩回來的事，還請保密。」

「那是⋯當然。」南烏驚疑不定的再次望向兩位長者，如今看來，方才自己真是魚油蒙了心，如此氣宇不凡的長者，怎麼會是一般三脈之流。

北冥封宇回視南烏問。「如何，我兒子不差吧？」十足一個以兒子為榮的老父親。

「不差、不差。」南烏下意識應答，但其實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欲星移意味十足地朝南烏眨眨眼，拉上北冥封宇的手，在欲知白的領路下離開。

＝＝＝

欲知白雖為欲家嫡脈，但其本身不過一學子，尚無官職在身，因此出入乘坐一小車，如今車內坐了兩尊大魚，欲知白乖巧的同小廝、車伕坐在車外，心裡既想同傳說中的長輩交談請教，又怕唐突，畢竟，這可是史書上，殺罰果決、力抗邪皇、推行改革、手上血流無數的兩位大神。

「知白啊。」怕什麼來什麼，車內傳來欲星移一慣溫和的語調。「進來，你世伯有話要問你。」

欲知白渾身一抖，深吸口氣，掀開車簾鑽入，這一入內，車內更顯狹窄，只見欲星移朝北冥封宇方向擠了擠，給他騰出一個空位，行禮過後的欲知白，戰戰兢兢的縮在一旁陪坐。

「什麼我有話要問，明明是你想問。」一等安頓好，北冥封宇就安了欲星移一個矯詔的大罪。

「我想問，封宇就不想知道？」欲星移反問。

「確實是想知道，星移不愧是本王肚裡的⋯。」

北冥封宇一句話還沒講完，就被欲星移打斷。「停，下一個不雅名詞就不用說出口了。」

看著兩人互動，欲知白想笑又不敢，表情變得十分詭異。

「想笑就笑，自家長輩不用拘束。」欲星移極為和藹可親的說。

「什麼自家長輩，你已經是北冥家的長輩，是隔壁家的。」北冥封宇糾正。

「哎呀。」欲星移拍了拍額頭。「都忘了，我已經把自己賣給你了，瞧我這魚的記性。」

「三秒鐘。」北冥封宇接話到。

「不是五秒鐘，怎麼又少了？」欲星移抗議，三秒鐘也太傻。

「老了，再扣兩秒。」北冥封宇殘酷宣布。

「那這隻傻魚，封宇還養嗎？」欲星移可憐兮兮的靠到北冥封宇肩上。

北冥封宇順勢攬住他。「養，怎麼不養？不只養，還要山珍海味的養。」

「那可不行。」欲星移連連搖頭。「上次躺了三年醒來，胖得那一身，都成河豚了，好不容易才瘦回來。」

「胖成河豚那也是我的好河豚。」北冥封宇反而覺得胖得好、胖得有生命力。

眼前的一幕，讓欲知白證實野史傳言並非空穴來風，原來，太上皇與大伯公真是這種關係，以前聽聞只覺得謠言噁心，可如今看來，卻只感溫馨動人、本該如此。

「知白。」見欲知白終於放鬆下來，欲星移開口詢問。「如今科舉制度如何？朝堂上五品以上官員又有多少為科舉出身？」

欲星移鉅細彌遺的詢問，有的答案，欲知白知曉、有的不知，只能答上個七七八八，卻也夠北冥封宇、欲星移兩人推測大致狀況。

一路問來，在天色將暗之際到了欲知白私產所置的小屋，車伕穩當地停下車，不晃不搖。

本在一旁傾聽的北冥封宇掀開車簾瞧瞧。「到啦，星移該歇息了。」

「到了，這麼快。」欲星移伸手拍拍欲知白。「知白啊，我和封宇年紀大了，不喜歡被打擾，鳩佔鵲巢，就委屈你幾天了。」言下之意，不歡迎他這主人留下來。

「不打擾、不打擾，這是知白的榮幸。」欲知白連連說到。

雖說不跟著留宿小屋，欲知白依然率先下車，扶著兩位老祖宗下來，安頓好一切，才帶著如夢似幻、不知今日遭遇真假的感受離開。

「看來，現今鱗王和寒清做得不錯。」在欲知白離開後，欲星移這樣說。

北冥封宇點頭贊同，卻也提出隱憂。「黨爭之勢亦隱隱而現，不免使人掛心。」

「相信鱗王和寒清吧，他們想必也有所察覺。」欲星移放下拐杖，舒服的往榻上歪去。

「是啊，我們老了，他們正當盛年，兒孫自有兒孫福。」北冥封宇跟著落座，卻是端坐得四平八穩，不改帝王之氣。「照如今態勢，一個聖主、名臣的封譽是少不了的。」

欲星移扭動著舒服枕到北冥封宇腿上。「他們確實值得這個稱讚。」

北冥封宇無聲嘆息，伸手撩撥欲星移滿頭銀絲，他們⋯都老了。「星移，你後悔嗎？你本可位居朝堂，名留青史，如今卻因我之私心而毀譽參半。」

欲星移笑了，他挽住北冥封宇脖頸，將人拉低，送上淡淡一吻。

一個清淡的吻結束後，欲星移說到。「欲星移前半輩子自以為是、自視甚高，犧牲了那麽多人才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後半輩子卻還有機會彌補錯誤，甚至與所愛暢遊天下，若還說什麼後悔，未免太不知感恩了。」

北冥封宇低著的頭沒有抬起，與欲星移額頭相抵，靜靜感受這溫存的一刻。

「我們，什麼時候回皇城？」良久，月亮已高掛天上，欲星移開口問到。

「再過幾日吧。」北冥封宇轉望著窗外皎皎月色。「過幾日，便是七夕，過了那日，我們再回去。」

「你想夜市小吃了。」欲星移笑他一甲子不改的貪吃本性。

「嗯。」北冥封宇跟著躺到榻上，與欲星移親暱貼在一起。「更想和你一同過這節日。」

「那很好吃的巧果攤子，不知道今年還有沒有？」欲星移舔了舔嘴角。

「肯定有的。」北冥封宇也跟著咂咂嘴，想起來直流口水。「還有隔壁攤那烤肉⋯。」

兩人談論美食的聲音飄散在如水的月色中，那市集民眾們的歡愉、科考學子向上的蓬勃朝氣，就是他們一生所追求的。雖然此生漸漸走向盡頭，可海境的新生已然浮現，也許這段過程中，不免犧牲太多，但最終只願，這盛世繁華，不負這路上付出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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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uliaw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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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2-04-24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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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王相的老年生活也这么甜啊！！大大写的有一种淡淡的温馨，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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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zur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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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3)

2樓發表於: 2022-04-24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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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隔多年，我魚鱗都換好幾次了，終於有朋友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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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zzi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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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2-07-12 0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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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偶然搜到了这篇。写的太好了，平淡又温和。两名大佬穿马甲探访永远戳我的乐点哈哈哈哈哈哈。海境也在逐步变革，总会有一天会“一片清明，犹如明镜照见人心，不见枷锁自困，不再权争势夺”吧～

缜儿和砚寒清是新王相！！好想看！！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但是新王相的雷霆手段颇有当年王相的味道！不知道太太会不会写新王相的故事呢（期待）

再次感谢如此好吃的文，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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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4 海境人間共白頭（全，王相七夕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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