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03【劍玉】初玉守異鄉輝05~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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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ss2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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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12-27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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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3【劍玉】初玉守異鄉輝05~終章

初玉守【劍玉】

衡玉現光01

※主配劍玉
※架空有，正劇微
※慎入

        ※

       他一向討厭夜色，暗得他幾乎失去所有方向而感到恐懼。彼時星空夜詠，斑斕燦爛地為他打開了另一扇窗。不是忘記仍舊討厭的夜色，而是當他驀然回首時，伊人佇立在那燈火闌珊處。

        比任何燦爛星子都要更為耀眼的純粹之人，流淌在身上的王血注定他倆今生今世牽繫絕不平凡的緣。

        僅在那一瞬間就烙印在跳動的心臟、在澄淨的眼簾、在深刻的腦海、在流動的血液中，心有靈犀的感受ㄧㄧ

        ——這輩子，我認定的就只有這個人。
        那道縷縷淺金。

        ※

        玉辭心踱步在衡島特有的長生木所建造的長廊上，該怎麼說呢？從昨日收到消息後，隨著時間愈近她就愈興奮的睡不著覺。

        一大早便起了床，早早梳妝打理好自己，迎接這睽違四年的今天ㄧㄧ到慈光之塔探望元別的日子。

        年僅十二的女孩子衝著王血命脈沒有帶任何一名成年護衛，她說，就這麼幾個丫頭，師尹不會莽撞行事。等到一切就緒，她便讓發議和當生陪著去慈光之塔。

       雲霧瀰漫絲毫沒有詭譎之處反而更添仙境風光，煦光灑落在翠綠花開的團簇上，照得光輝熠熠，看得迷心神目。玉辭心踩著勢在必得的步伐，踏入慈光內境；或許是師尹已交待過，她沒有受到一絲阻擾，輕而易舉就到了對方所在的紫嫣閣。甫入閣間，紫衣男子便卸下了一帖落款，將筆置於硯檻，抬頭斂眼一笑，又是一回埋沒所有情緒的笑顏。

       『辭心給師尹請安，有勞等候多時了。』

       見怪不怪，先是行上碎島禮儀，在外她可不允許自己丟了碎島的臉。如是說著有勞等候，卻是早早到了半盞茶的時間。

       瞧，倚在爐上小燒的決明子都還沒煮透，就先被一陣冰晶香氣給延了沸點煮滾的時間。有時這樣的謙卑禮數還真是綁手綁腳……

       師尹毫不表露心緒的眉間，不著痕跡地暗去險面答道：

       『不然。還請有待客不周之處多海涵了。』

         是有沒有這麼客套？玉慈心還真沒想過要跟他客氣。有著武魁大賽的經驗，她知道眼前這笑得柔和的紫衣男子絕對不容小覷。不再浪費時間，她單刀直入取此趟核心的主軸道：

       『依照先前約定，我來探望衡島元別，希望師尹也記著，四年後的來訪就是他回歸之時。』

        略顯稚嫩的女音和穩重的話語是怎麼地截然不同，師尹微頷首，點了一抹落金化為了金蝶，讓它振振拍翅飛向它方。不一會兒，仍是那般華貴的紫衣人開口：

       『只要是他所盼，我便成全。元別正在望別臺等妳，妳自己找去吧！』

       『那麼，請。』

        等對方頷首又重新執筆，玉辭心行了禮，便退出紫嫣閣。步入草木闢成的綠蔭小徑，這是玉辭心第二次來到這裡，首次便是送元別來慈光之塔的時候。

        那一天，元別的臉都皺成一團了，哀怨的眼神中充斥著不想分開和懼怕一個人的神情，真真叫人看了心疼；不過別慌，孤獨會使我們更加地成長，當時她這麼告訴元別，是因為她也將隻身待在衡島。

        帶著輕鬆自適的心情，聽著規律步伐的聲響，玉辭心隨意地逛行而在不知覺中與當生姐妹倆分開，太專心的回想總是因為回憶太美好，天曉得這麼一次見面是用多少期待和希冀換來的。

        直到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走離了原來的路徑。來到另一處幽徑林中，慈光之塔果然不愧為樹中幹之地，沒有不美的地方。歪著頭打量四方的玉辭心這麼想著時，忽感到一個氣息，猛然回身抬手就是一氣打落身後少年手中的木劍。

       『！』

        雙方皆是一陣錯愕，玉辭心眨了眨眼看著眼前頂著一頭銀白髮色的少年，後者則像發怔般地望著她。

        雖然木劍被我打落，可他的手是垂落在身體兩側的。他應該沒有攻擊我的意思。打量了對方半晌，玉辭心率先打破沉默：

        『抱歉，我以為有人要偷襲我而打著你的木劍。』

        語畢，玉辭心上前拾起了地上的木劍遞給呆若木雞的少年，見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便自徑把劍柄塞進少年手中，正要回過身時卻是一把被扯住了手臂。

       『！』

        回首，玉辭心半側著臉，眼中寫滿困惑二字，很是閨秀地翻了個白眼，便不著痕跡地抽開自己的胳臂。停留在原地，她問：

        『你有話要說嗎？』

        姣好的面容和深邃的輪廓，尤其是那縷縷淺金，和少女身上的橘云緞裳非常相配，伴隨這樣王風氣場的人，他在先前的武魁大賽時曾經見過一次。

       僅此一面，便難以忘懷的淺金。
       他確幸她就是先前見過的那個孩子。

       於是在對方拾起自己被打落的劍並讓自己拿著時，他才情不自禁地一把將人扯住。

        『你有話要說嗎？』

         聽著了對方的話語，這下他才回過神來並發現自己似乎做了很失禮的事情，怎麼可以扯著一個女孩子家不放啊啊啊！

        『呃……抱歉，方才失禮了。』

         他指得是扯住手臂一事，可對方卻以為他是在木劍的事而道：

        『莫這麼說，是我才失手打了你的劍，還請海涵。』

        『不、不是的……我……妳……』

         見對方誤會，他想講個明白卻是欲言又止。玉辭心看著眼前少年語塞又手指不停搓揉的模樣不經笑出聲來。咯咯地似他繫在廊上的風鈴般，有風撫過而響動讓人放鬆且釋懷。

       『噗！你真不像慈光之塔的人。』

       『誒？此話怎說？』

        一時半怔，少年顯得不知所以然。到底失了慈光之塔之人向來的穩重和城府，然保有這樣的敦厚又何其可貴？玉辭心笑著搖頭答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叫什麼名字？我對你很感興趣。我是玉辭心，是碎島子民，請多指教。』

        『……我叫初實，這是我的字，這裡的人也這麼叫我。』

         少年將自己的字告訴了少女。他說其意指初衷的真意，是他的親人為他起的，要他勿忘初衷，以及裡頭的對自己的意義。於是後者問：

       『那你的初衷是什麼？』

        聲音輕得如那華貴的紫衣人，是那樣柔且不容抹煞的心音般ㄧㄧ初兒，告訴我，你的初衷是什麼？

        初實微睜大了眼，在他銀灰色的瞳中好似染上一點漾彩。眼前的少女就似金光灑落進他的眼底，深刻烙進心底，他下意識地脫口道：

        『我要保護重要的人。』

        聽聞他的答案，玉辭心伸出手來說：

        『我也是，我也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

        那時他們還小，所以聽來有些浮誇，然而這樣立在心中的決心卻是奠定自己日後的一切。正因為要保護重要的人，因此他拾刀練劍；正如同少女隻身到了衡島扛起責任一樣。如是道元別，元自自己本身的過去，別了它而昂首闊步新的人生。

        他的名字是劍之初，她的名字是玉辭心。在那一天，他得知了她的名，她則曉了他的字。應是註定不平凡的緣分，初遇的相識相知更到後來的相愛相守。一時的緣剎，就無法停止命運齒輪的轉動了。

        盯著少女伸出的手怔了怔，劍之初略些猶豫地伸出自己的，輕碰觸到對方的，與之交握。是願同夢人皆圓夢成。

       此時玉辭心猛然想起自己原來的目的，抓著對方的手就這麼扯近著問：

       『啊！我差點忘了，我要去望別臺。你知道從這兒到那裡最快的路嗎？』

        瞬間縮短的距離讓劍之初有些緊張，視線不自主地向旁邊轉去。即使如此他也沒有想放開的意思，於是他順著答道：

       『我帶妳過去吧！』

       『那就麻煩你了，初實。』

        說是最快的路，他倆還是足足走了一刻鐘的時間。劍之初真真發誓他沒有繞遠路啊！事實上，劍之初被師尹安排在慈光之塔最隱蔽的地方，走進不易，走出亦然，在他練劍練到一半時，感到有人進入以為是師尹欲過去迎接，才遇上了玉辭心。好不容易出了幽林徑又走了一段路，才瞧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望別臺啊！

        一看見臺子，玉辭心是奔如飛地跑過去而帶起了一陣風。冰晶的香氣竄滿嗅感，卻讓人感到一絲失落蔓延，那是身邊空蕩的一種惆悵。只見少女滿心歡喜地奔到一個男孩身旁，輕點對方的肩膀，待後者轉身亦是驚喜時的歡欣談笑，他就覺得一點難受。

        從那時後就深植心中的，那道縷縷淺金。

        ——能不能往後的目光都在彼此身上？

        便是最初、最初眷戀的衡玉現光。

        ※

        玉辭心點著頭在心裡數著幾步路去了，有一回沒一回地聽身旁少年說著慈光風光。說實在，她聽得有些不耐煩，不過起初是她嫌棄太過安靜很奇怪就要對方說些話，這樣叫人停下再怎麼想也很沒禮貌，就由著初實說去。

        而實際上，玉慈心已經沒禮貌下去了，在她看見不遠處的望別臺上倚靠著欄杆眺望的男孩時，是拔腿就飛奔過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撇下了身旁的人不管。


        輕聲晃到男孩身後，點了點後者膀，在對方回過頭時，猛然一嚇地叫了聲：

       『哇！元別，看看是誰來了！』

       玉辭心的眼裡滿是驚喜，昔日的孩子已經長大了，雖都還是稚嫩的幼子卻仍有一種喜悅。元別對她來說，是和手足一樣的存在，是她的弟弟沒錯。

        『！』

        『玉、玉姊姊！』

        本是一嚇的元別倒抽了一口氣來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他等待已久的伊人。開心的情緒的幾乎要漲滿他的胸口，四年了，離別後已經過了四年了，終於，朝思暮想的人就近在眼前。

       『快讓我好好看看，慈光之塔的人對你好嘛？沒讓你受著委屈了吧？』

        聽著令人溫馨的關切話語，元別好好地答著順道提醒玉辭心遺忘在一旁人，指著坐在一旁長椅上的粉倆人兒，他說：

       『沒有，他們沒讓我受委屈。倒是玉姊姊走哪去了？發議和當生急得都快哭了。』

       『啊……』這下子玉辭心才想起了自己走錯路的事情以及被她晾在一旁的劍之初。『對不住了，發議、當生，是我大意了，抱歉。』

       『小主不用和我們道歉的，我們只希望小主沒事就好。』

       『不，這次是我不對，還有他ㄧㄧ』回頭，遠處的少年早已不見蹤影，玉辭心一個納悶喃著：『誒？人怎麼不見了？』

       『玉姊姊在找什麼人嗎？』

        聽見玉辭心的細語，元別仰著臉問道。

        『啊啊，沒什麼。難得一聚，快講講你在慈光之塔發生的事給我聽吧！』

        其實她可以開口問元別是否知曉這個人的，可她卻自然地就轉掉了話題，說不出為什麼的她渴望自己是悄悄放在心底就好。

        不疑有他的元別自是面露喜色，拉著玉辭心的手到一旁長椅坐下給她細講自己到了慈光之塔的各種大小事，讓後者聽得津津有味。而轉眼的時間流逝更叫人唏噓它的匆匆，至傍晚間，夕陽的紅彩燦爛了整遍雲霞，照得好不溫暖，更是浪漫。兩人相依著看天邊雲景，玉辭心感嘆地說：

       『逢人說，夕陽西下歸家時，紅霞映照歸來人。或許，幾年後，我便不用再獨守衡島迎接紅霞了吧？』

        就算有當生和發議，卻是按照規定不可進入玉樹殿的，那偌大的宮殿有如變相的牢籠，倘若這樣能換得雙生雙贏，那麼縱使孤單寂寞又如何？

        至少還可以一個人想著一個人，一個人秉持著某個信念堅持下去。身為王樹血系者，她堅信她絕對可以開創屬於自己的未來，無關她出生是否為女胎，這和元別出生是否為衡島大公子是一樣的。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

        與此同時，她感覺到身旁的男孩握緊了她的手心，面朝前方遠處看得出神似地道：

       『等我回到了衡島，就可以和玉姊姊一起生活了嗎？』

        『……』

         不曉作何回覆，玉辭心轉過頭來看了看男孩稚嫩的臉龐，又轉回望向他處，嘴角微揚地露出一絲笑容。無聲地，她在心底說，這樣就好。

       『誰知道呢？元別，不管可以不可以，你都要相信玉樹和王樹是一體的，這才是雙生樹。』

        在一場腥風血雨後，為了自己手足，槐生淇澳向雅迪王提出雙生論，將所存的衡島之子送往他方，並將王樹所出的女嬰送至衡島來達成雙生，王樹所出者便是最高王者，將來衡島之人在怎麼樣也只能是副臣，由王樹血系者管理衡島玉樹，那麼縱使日後在發生王樹衰微徵兆也不能降罪於衡島，因為共同管理者皆是王樹之人便是所謂的雙生。

        ——傷害已經造成卻還期待亡羊可以補牢嗎？

        元別低下頭，他看見膝上自己與玉辭心交握的手心，接著闔眼深吸一口氣平緩自己的情緒，他說：

       『如果姊姊這麼認為的話，那元別亦同。』

        『元別，你……』

        『因為是雙生樹嘛。』

        終於抬頭再次望向身旁伊人，漾著笑顏，年幼尚小的他早在心中下了某個決心，衡島的玉樹會再現希望的光。

        便是就近身旁的衡玉，王樹血系的玉辭心。

        後者聽著元別的回答，肯定地邊點點頭邊揉揉他的頭。黑色的髮絲從玉辭心的指縫間竄出，是多麼溫厚紮實地貼在他的後腦上。

       『嗯，明白就好。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該裡離開了……四年後再見了，元別。』

       『嗯，四年後再見時，我一定會成為姐姐希望的男子漢！我、我最喜歡玉辭心……姊姊了……』

       見玉辭心起身招來了發議和當生準備返回碎島，元別趕忙把心中所想誠實地表達出來，因為有些話不說，那麼一過便是四年不相見。

       玉辭心用力地抱了抱還矮她半顆頭的孩子道：

        『我也喜歡元別，再見啦！』

        語畢，她便招了下手離去，留下雙頰發紅發燙的男孩注目著她的遠去。後者兩眼眨都不眨，認真地看著燦橘緞袖和粼粼淺金從自己的眼簾中愈顯愈淡至消失。

        這是他的命以及他的未來，別了過去換了雙生，這一次，他發誓絕不再被動地作受害者，而要ㄧㄧ反擊。

        時近晚間，玉辭心踩著悠悠地步伐，慢行來到了慈光之塔與碎島的交界處，魌幹砥柱，只要踏上了雲梯便會一路回到碎島。正當她要踏上第一步時，突然回首望著不知何方，接著她旋身收回了腳並在發議和當生來不及攔阻時下了梯臺。

       『小主！您這是要去哪啊？』

        抓著護欄，發議朝欲跑遠的主子大叫，神情除了迷惘更多的是著急。

       『在那裡等我！我一下就回來！』

        頭也不回地奔跑，玉辭心憑著白日的印象踩著或輕或重的步伐全力奔跑著，天邊的星子如指引般地閃耀著，就近了、就近了，跑過她第一次覺得礙眼的花草樹木，最後終於在一處停了下來。她大口喘著氣看著出現在眼前的銀白髮色的少年。

       『呼呼呼……你……我……』

        搞的氣喘吁吁而說話不成調的玉辭心用力地深呼吸試圖讓氣順些。看著這樣的少女，劍之初有些連說出來的話也跟著犯呆：

       『妳不是要走了嗎？為什麼還回頭跑呢？』

      『我……呼呼……欠……你……一句謝謝，』

       聽起來是很蠢的理由，玉辭心在喘的同時這麼想著，可是，儘管聽起來很蠢，是事實沒錯。

      『呼呼……所以……我來……道謝！謝謝你為我帶路！』

       正因為認為以後不會再見到了，所以她特地跑來好好的道別，說不出為什麼的，或許是因為希望對方能夠記得她吧？

       『不、不客氣。』

       雖然對方的回答依舊傻愣的可以。

       玉辭心揚起嘴角，完美的五官展露著好看的笑顏，她說：

       『再見了，還有很高興認識你。』

       『嗯，走好。』

       劍之初的回應是連自己都想揍自己一拳的那種，可偏偏他就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支吾個半天脫口說出的也只有這點境界。

        他真的很不喜歡離別。

        玉辭心是真的走了，畢竟她不可能留在慈光之塔，或許他們往後能在他方相見卻不能保證是何夕何日。

        尚是幼子卻已情竇初開，僅在那一瞬間就烙印在跳動的心臟、在澄淨的眼簾、在深刻的腦海、在流動的血液中，心有靈犀的感受ㄧㄧ

        ——這輩子，我認定的就只有這個人。

        是他的光。

        ※

         後話，終於打完漫長的一章節了，是友人指定的配對，然後希望寫到生孩子的全家福////   希望自己真的可以寫到那裡(合十

        初篇的設定是幼子篇，有看情剪的大大就會知道他們十六歲時發生什麼事了(欸   依舊是很廣的世界設定觀，加上私心地不要他們領便當(你

        然後會和情剪(戢翠)一書來做合本或獨刊(?)雖然我還在趕稿。以及謝謝日後願意收藏他們的人，以上。

[ 此帖被kass2433在2024-03-04 22:0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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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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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4-12-28 2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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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昂覺得從年少時候來寫劍玉兩人會更有感覺啊😊😊
不過元別從那麼小的時候就對辭心鍾情了也太強大
哈哈好啦其實是我腦子思想太猥瑣😂😂
覺得作者筆下的角色情感描寫很細膩深刻
嗯總之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啊
劍之初要加油啊哈哈哈 😊😊
努力把玉辭心拐回家吧（欸？

那麼就期待作者的下一章囉

by從情剪飛過來的潛水魚😘😘

誤以為陽光下
你燦爛的笑容是種承諾
我就這樣傻傻地
在季節裡走過春去春又回......
才發現
原來，我甚麼都不曾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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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5-01-10 01: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樓寒雪于2014-12-28 23:17發表的 : ^HqY9QT2
昂昂覺得從年少時候來寫劍玉兩人會更有感覺啊😊😊 4<lRPsvgc
不過元別從那麼小的時候就對辭心鍾情了也太強大 LQngK7>
哈哈好啦其實是我腦子思想太猥瑣😂😂 29?,<bB)
覺得作者筆下的角色情感描寫很細膩深刻 [&#/]Ul'
嗯總之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啊 G"Sd@%W(
....... j ~1B|,H

寒雪大大安安//

謝謝你的回復，很開心能在這新故事看到大大的來訪。
關於正劇中，阿初對玉辭心的幼年一見鍾情是直接被我拿用了(欸
所以年少時就認定非此人不嫁(反了
因為自訂的世界觀，在情剪那因配對主軸的緣故而不能多加說明阿戢和阿玉姐姐的部分，這裡就會充分補上了(開心
然後說到元別，也是依戀的印象而使他傾心於玉姐姐，不過太宮先生也是他心中特別地存在(點頭如搗蒜(咦
很謝謝大大對我筆下人物的肯定，希望日後的新篇能賞文愉快/////

以上，再次謝謝你留下的足跡。

牽魂夢影，縈繞心頭。靜雪落花，唯葬雪皚。
一身碧綠輕盈，她朝微怔的人伸出手說：『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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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5-02-03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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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守【衡島槴斛】元歸唱

元歸唱01

※第一唱－追嚮
※主劍玉
※私心衡島all向阿玉姊姊

       ※

       眼前一遍血色退去後殘留的黑色，啊啊那是滿地的屍骸嗎？矇矓不清楚的視野卻是不願再聽族人泛在耳邊過度清晰的慘叫聲。

        下一個就是自己了吧？到底是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非得被判死刑不可？

        她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都在逆流，她的手不停地顫抖著，甚至下一秒，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不是王樹的浩劫而是玉樹的災禍。

        她步步向前走得蹣跚，直近那死神般的劊子手，在刀落下的那一刻ㄧㄧ

        她的視線陡然清晰，映入眼簾的是嬌小稚齡的女童，然後一陣風來陣住
頸後已逼近的大刀。

        那時周遭散著青絲縷縷，眼前的孩子一步一步地走近，接著伸出手觸上她面龐道：

       『幸好趕上了，還好妳沒事。』

        好溫暖。

        於是身體不再顫抖。
        那一刻，她的恐懼感驟然而散。

       ※

        天方亮，玉辭心就下榻而起，她不是很有睡意，索性不躺了實在。昨夜一聞當生高燒，燒得嚴重，只得被留在外戶頭的小屋裡。她立刻傳人準備保暖的衣物又帶了御醫要去那小屋，卻給人攔了下來，道是不准。

       『御什錦，你這是幹什麼？』

       『這是臣要問的，當家是要去哪呢？』

       『……外戶頭，當生發了高燒得給大夫看看。』

        御什錦是衡島一人之上，眾人之下的高官副臣。生得好看，做事也穩條有理，是輔佐玉辭心接任的主要幫手。比辭心大上十歲且是罕少的衡島遺民，因此後者原以為對方不會為難自己，畢竟當生亦是衡島子民。沒想到這有為好青年的副手居然良心被狗咬去地道：

       『身為當主不能擅自出城，友愛民心是好事，可是也請您顧及身分。』

       『啊？御什錦，你知道我的身分是怎麼來的，就是民心；現在我的子民在受難，我還要顧什麼身分？』

       『臣只曉得若當主抱恙，首當其衝的便是衡島眾人。還請當主不要掛心，衡島子民還沒那麼脆弱不能撐過小小的病痛。』

        玉辭心覺得這番說詞毫無破綻，卻是被御什錦揮刀直入的話語一針見血。高貴的王樹血系絕不允許一點差池，這在王樹衰落險些枯萎之際而遭屠殺的玉樹來說是最重要的事。

        保住王樹就等同於保住玉樹。
        若因此犧牲一兩個子民又如何？那全部的子民都將因此得到保障的話，豈不值得？

        可事實上，衡島子民的死去從不會被過問。為什麼會死呢？為什麼得死呢？

        玉辭心皺著臉沒說話，卻是巴巴地瞪著御什錦，瞪得那珀金的眼珠子都快掉出眼廓了，腮幫子鼓的飽滿正表達著不滿與抗議。

        從外人角度看去，不過就一小女孩和一青年，可前者這模樣怎不叫人懷疑是不是被青年欺負了？御什錦無聲的嘆一口氣，他的小主子總是太過我行我素了；儘管出發點是好的，卻是必須多加思量的。所以臣子就是拿來這麼用的啊！伸出手，他說：

       『給我吧！要帶去的東西。另外不用請御醫，我會自行找大夫過去。』

       『御什錦……』

       『當主不方便出面，所以由御什錦去代替囖！』

        微蹲下身子讓視線和他的小主子齊平，淡藍色的髮垂在臉頰旁，御什錦難得俏皮地泛起微笑。

       『御什錦……』

       『嗯？』

       『打從我認識你到現在，第一次覺得你真是個好人耶！』

        這玉辭心發自內心的說詞招來御什錦不敬的揉頭攻勢。

        『無禮啊啊啊！』

        『比起這個，當主還是趕快就寢吧！時候可不早了！』

        說是這麼說，可玉辭心真真放不下心來，展轉翻了好幾次身都安不下心來。曉得她愛偷跑出去的性子，御什錦是軟硬兼施地讓玉辭心承諾自己絕不會偷跑出去後才放行。

        於是現在，玉辭心正坐在案前提筆磨墨，既然答應不偷跑，她就絕對會做到，可這當下她真的是無聊到個炸，好在她想起可以寫信給在慈光之塔的元別，便興沖沖地磨起墨來。

       『元別收到肯定會很開心的。』

        接連著她的攣親淇澳和湘靈也給寫了個長篇的信札。多是問候近況，卻也包含了滿滿的思念之情。這因故而分隔遠地的血親啊。

        直至用早膳的時辰，玉辭心以經肌腸轆轆地趴倒在案上。一夜無眠又起得早，寫完信後沒事做的玉辭心便開始晨讀，把詩書禮經看到一個進度後就去夢周公了。

        她是被女侍叫醒的。名為槴斛，和御什錦年齡相差五歲，且同是衡島遺民，有著輕嫩草綠色的頭髮由外向內捲了進去，只有辭心知曉那頭美麗的碧縷本是綿延不絕的長髮。

       『當主、當主醒醒！』

       『……斛？』

       『是我，當主。該用早膳了，請快起身吧！』

        一邊整理堆在案上地上的大量書本，並迅速歸位到書櫃裡，槴斛早已在餐桌前擺好盤等著主子用餐。

       『御什錦回來了嗎？』

       『是島臣大人。當主，您身為最高位者是不能忘記禮儀的。』

       『嗯嗯嗯……島臣回來了嗎？』

        啊啊，嚴謹的槴斛啊，也是她女儀方面的老師。儀態被綁得死死的玉辭心在一桌食物前坐下，拿起備好的餐具用餐。

       『島臣大人的話還沒有回來，有事要差遣的話就先交給我吧！』

       『唔嗯……嗯噢……沒素……迫當心……』

       『妳給我吞下去再說話！』

       『……』

        當敬語消失時，就代表槴斛來真的了，玉辭心冷汗一滴，差點噎到。

       『咳、咳咳……呼呼……沒事、沒事。只是當生發燒了，我讓島臣去看看情況，所以知道現況到底好不好。』

        可都這時間了還沒有回來也太奇怪了，玉辭心一邊喝著湯一面想著。

        這時槴斛捧著茶聽著便笑出聲來，她家主子的性子真是從最初相見到現在都沒有變過。

       『難得當主沒有偷跑呢！看來島臣大人費了不少心力。』

       『我哪需要給他費什麼心力，玉辭心向來一言鼎諾，絕不食言。』

       『那也請當主明白承諾的價值，既為一島之主就不能輕易給予承諾。您的思量必須更加地謹慎，因為您的一切行為不光您自身，同時更概括了整座衡島。』

      『噢……御什錦你好樣的，硬要我講，現在又這麼說，下次我就偷跑給你看！』

        聽見御什錦的話，玉辭心剛咬下一口麵包，硬是把它吞下口後，她立馬反駁前者。

       『這是要您不要輕易承諾而不是破壞約定。』

        將藥箱放到一旁的桌上，御什錦順手脫下外褂和槴斛打招呼，一邊對著她家主子皺眉頭。

        只要承諾了就會做到，這就是玉辭心。然而這樣的耿直，有天或許會成為她的致命傷。因此必須睜亮雙眼，定睛觀察那些事可行不可行。

       『呵呵呵！我知道啦！雖然同是王樹之子，不過跟淇澳比起來，我還算是幸運的吧！』

        『當主……』

        槐生淇澳是本島，也就是殺戮碎島將來的繼承者，年紀尚輕如他不知是在何時學會與人周旋。

       那年出得意外，王樹誕生三子為二女一男，祭司令獲寓言說一帶救贖、二帶盛世、三帶奇蹟，然而不幸卻發生了……王樹漸衰而枯萎，正當宮中謠傳不詳三胞的流言不斷時；雅迪王為得生
下令屠殺衡島玉樹子民，並放出王樹的枯萎和玉樹的興長有關的風聲。

        可只毀了玉樹並不足以滿足多慮的長老團，女性的地位在碎島向來低弱，不滿王樹出得女胎的長老們怎麼可能放過一絲可以除掉王樹女嬰的機會？明白這點的淇澳便以雙生論與雅迪王交涉。

      ——在王樹面前，不管是誰都得俯首稱臣，絕無例外。

      ——就將同修有武學的辭心送去衡島罷……

      ——作為衡島當主，封姓為玉，有王樹血系，便不用再憂慮衡島大公子了，後者將依太宮心願活下來，不過得在異鄉。

        與此同時，辭心早已一步先往衡島去阻止更多的殺戮，抱著破斧沉舟的決心，她信任自己的手足，只要他們聯手便可締造奇蹟。當年最後，雅迪王認可了淇澳的提案。所有事情像是一氣呵成般地快速鋪成，在衡島傷亡無數，大公子送往他方，玉辭心離開碎島，玉樹屠殺就此畫下句點，王樹亦不再枯萎。這是由王樹雙子撫平的首波浩劫。

      ——幸好趕上了，還好妳沒事。

       猶是在耳的一句話，對槴斛來說如同寶物一般的咒語。

        是衡島遺民都曉得，不怕被害被恨的風險，孤身一人前來的光，年僅八歲的女童，就是他們衡島的救贖。

       『哎，別提不開心的事了。御……島臣，當生的病情如何了？』

       『服過藥後已睡下，今早離開前已經退燒了。』

       『這樣嗎？太好了！那麼我要去練武了，麻煩妳收拾了，槴斛。』

        語畢，玉辭心跑如飛地奔出寢房惹來身後人不自禁的莞爾。接著，啪噠的足聲猛然回頭，玉辭心從門邊探出頭來問道：

       『不過島臣，當生為什麼會發燒呢？』

       御什錦和槴斛各自互看對方一眼之後，前者說：

       『啊啊，其實沒有特殊的原因，只是不小心受涼了而已。』

        『噢……是嗎？你的眉毛告訴我你在說謊喔！』

        『誒！？』

        真的、假的？下意識摸摸自己臉的御什錦這才發現被他主子給耍了。

        看到御什錦驚訝又迥塞的臉，玉辭心老大不客氣地咯咯笑著：

       『唬你的啦！哈哈哈！槴斛，幫島臣準備早膳吧！走啦！』

        接著一溜煙就不見人影了，槴斛笑著打圓場道：

       『一聽到當生沒事，頭上的烏雲都不見了呢！』

       『是啊，也幸好當生已經退燒了……她燒了兩天……前天不是下了大雨嗎？那時她還在體能訓練的樣子……』

       過幾天就是祭天武童的篩選日，御什錦啜飲了口茶淡淡地說道。

       『哎呀！這孩子很希望可以在當主身邊做事吧？明明年紀還那麼小……』

      ——妳願意跟隨我嗎？槴斛。

        在這衡島上，是衡島遺民都曉得，不怕被害被恨的風險，孤身一人前來的光，年僅八歲的女童，就是他們衡島的救贖；可帶來殺戮的也是女童本身王樹的血。

        仍是會有不服玉辭心的人在。

       『比起當生，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當主。』

        當主還聽不見玉樹的聲音。在正式繼位時若還聽不見，儀式就不能算圓滿，這或許會再招來一次衡島的殺戮……如是這麼說的槴斛，面色很不安，她真的希望不要再有殺戮和血腥出現在衡島上了。

       『她會聽見的，玉樹一定會承認她。』

        咕嚕嚕……

        說得很肯定的御什錦，他的肚子在本是凝重的氣氛下不爭氣地叫了。

       『大人……』

       『抱歉！我……』

       『走吧！這裡且算當主寢房，到食堂裡，我幫您準備罷。』

        走至房門口前，御什錦問了槴斛這樣一個問題：

       『若是有天當主遇到危險，妳會怎麼做？』

        回眸輕笑，槴斛那碧綠蜷曲的髮隨著擺動而揚起，頓顯露出長期遮掩住的大半麗容，想也不想地：

        『如你所擇，捨身相救。』

         如同那一天，在刀落下的那一刻，救贖的風來陣住了頸上的大刀，出現在眼前的人是比自己還要欣喜的表情，然後伸出手觸上自己的面龐說出了咒語般的言。

      ——幸好趕上了，還好妳沒事。

        猶是在耳的寶語，我彷彿重新活了一遍。此生的目的，唯妳傾身到底。

        聞言，御什錦也露出了寡淡的笑容：

        『是呢！』

        ※

        由於他家主子說要帶些保暖衣物和被褥給當生和發議這兩姐妹，御什錦便檢視了下這被玉辭心裝了兩大箱的『行李』到底是放了些什麼？沒開還好，一開他簡直要昏了過去，瞪著眼前的衣物，他隨便拉了個侍女問：

        『當主沒有下令去繡坊備些衣料和被褥嗎？』

        玉辭心放的全是自己的被褥和布料，還裝了兩大箱，這樣天冷時她是要穿什麼保暖，蓋什麼禦寒啊？

       『當主沒有交代，她說自己一人還嫌多啊……』

        『……』

        話雖如此，不過兩大箱也太多了吧？

       像是明白御什錦愣住的原因，侍女又戰戰兢兢地開口：

        『小、小主有說那兩箱分別是給當生和發議的……』

        噢，先不說他會被氣死，眼前的侍女倒是會先被他嚇死。身子不停地發抖，頭低到不能再低了。

        只要是從碎島派來的侍女，似乎都很害怕衡島遺民。

        不是做賊心虛而是怕被遷怒，尤其是男尊女卑的社會裡，更是明顯。

        『我曉得了，妳去忙罷。』擺了擺手，御什錦有些無力，既然當主這麼說，那只好照辦了。

        於是侍女逃也似地迅速消失在長廊轉角處，御什錦才發覺自己方才似乎太過苛刻了。

       果然下意識還是會遷怒吧？

         可是對當主，他卻不會有這股怒氣而是全然的尊敬。當然偶爾也會被他的小主子弄得哭笑不得，或許他還是以為自己是過去的那個御什錦，儘管現在早已物是人非了。

        等聯絡到了習醫的友人，他們在宮城外集合，便一起趕至外戶頭探望當生。

        ※

       『發議，我們來囖！』

       『御大哥……』看見御什錦猶如看見救星一般，發議立即上前撲了過去。

       『哇！發議乖，當生的情況怎麼樣了？』

        被撲個正著御什錦輕撫著才到他腰際的粉色腦袋瓜安慰她，一邊示意友人快去床邊看看當生的情況。

       『雖然當主不能離開宮邸來看你們，不過她親自整理的了兩大箱衣物和被褥要給你們喔！』

       『啊……』

       發議看著那裝得滿滿的箱子，兩眼睜得抖大，雙頰也有些發紅，感覺很高興的樣子。

       『當生怎麼會發高燒呢？最近氣候還沒有轉涼呀！』

        走過去探探當生的額頭，他回頭向發議問道；後者有些怯生生，像是害怕講出來會挨罵般那樣而語調細小如蚊鳴，她說：

       『……前、前天……下了雨，那時當生還在練武中，就沒有留意……然後……』

       『——肯定也沒有好好休息才會倒下的吧？真是的，你們兩個……在想成為當主的助力也必須先顧好身子啊！』

       『……對不起。』

        發議很老實地道了歉，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御什錦本要說教的心都軟下來了，是說他也沒有繼續講下去的機會，因為正在替當生把脈的友人冷不防一拳揍過來表示：

       病人為先，不要大吼大叫的欺負小孩。

       直到翌日清晨，當生終於退燒後，眾人才放鬆緊繃的神經。御什錦在廚房煎藥時，發議跑進來站在前者身旁跟著顧火，滿滿專注的神情好似只要喝完這碗藥，一定、一定就可以康復般的那樣期待。

        『御大哥。』

        『嗯？』

       『我和當生一定會成為小主的左右手喔！到時御大哥就不得不退休了。』

        『……傻孩子，先等當生康復再說吧！』

        ※

         ——幸好趕上了，還好妳沒事。

         ——妳願意跟隨我嗎？

        頃刻，恐懼感驟然而散；取而代之的是對方真切誠懇的心。

        譬如救贖的衡玉現光，
        是那樣的溫暖。

        在這衡島上，是衡島遺民都曉得，不怕被害被恨的風險，孤身一人前來的光。當年僅是八歲的女童，就是他們衡島的救贖。

        而今十三，距離正式繼任的時間還有兩年。

        ※

        賀第一唱完稿/////雖然和當初的構想有些落差，不過能夠腦部阿玉姊姊和阿初的昔日故事非常開心/////每位衡島遺民的背後都有一段心酸，而首篇，追嚮，比較想表達的是辭心王者風範的魅力以及眾人都忠心於她的楔子，內容有點龐大而雜(掩面   希望第二唱能更清晰地表達辭心的故事。

        以上，謝謝賞文的大大們(合十

[ 此帖被kass2433在2024-03-04 22:05重新編輯 ]

牽魂夢影，縈繞心頭。靜雪落花，唯葬雪皚。
一身碧綠輕盈，她朝微怔的人伸出手說：『請多指教。』

衍生作品
【情剪】(戢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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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ss2433

級別: 精靈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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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5)

4樓發表於: 2015-08-24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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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歸唱05

元歸唱

※元別終唱
※主親情向
※微劍玉

我希望你照著我想的去成長，但你卻愈來愈有自己的樣子了。

※

永歲飄零的一方冬雪，充斥在整座衡島之上，現在正是雪季時刻。隨處可見的白色雪花，美得太過哀傷而令人不敢直視。

讓血滴滲入雪裡，逐漸暈擴開來的豔紅是恨是憤。緊握的手心早忘了指甲嵌入肌膚的痛楚。數著手足登基過後的幾天，玉辭心還不太能適應，這樣總突如其來的巨變。

在殺戮碎島的新王加冕典禮一結束，她便匆匆返回衡島，為已逝的先王哀悼守喪。

平靜地跪坐在玉樹樹根前，清麗的面孔毫無表情，視野看起來有些渙散。

在多年前就已經知道了，那個穿著華紫衣裳且一臉笑得無害的男人，陰險非常。

什麼話都能講。

她是不曉得雅迪王哪來的私生子？先前的衡島事件竟然也可以被無衣師尹這男人拿來說嘴，與火宅佛獄聯合擒禁了殺戮碎島的王。

現在流言滿天飛，什麼都還沒能證實，尊貴的生命已殞落。

當初讓元別去慈光之塔還真是錯誤的抉擇。

現在她已經沒有餘力前往慈光之塔了。

更正確來說，是她不知怎樣面對元別，面對後者衡島大公子的身份。

「我明明才剛從世界毀滅中回來而已。」輕口不知說給誰聽的哀傷，玉辭心抬頭望向不負昔日殘破以蛻變繁茂的綠蔭。

從交錯的綠葉間，雪未停歇地下著，似在代替她不能流下的淚水。

※

稍早，紫蝶就帶了衡島當主不刻前來的消息，男孩讓蝶兒停留指尖作片刻歇息，心底卻擔心著衡島是否發生異狀，不然照著玉辭心的性子，一定會來接他才對。

等一切都打包就緒，元別便走至流光晚榭會見無衣師尹。今天是他待在慈光之塔的最後一天，終於要回去了，他想。

待在這裡的時光裡，對方真的教了他好多東西。

不管是悲是喜，是歡是傷。

若太宮讓他生，那麼師尹就是讓他活。

微欠身，男孩恭敬地向他的老師行禮。

「感謝師尹多年來的照顧與教導，元別即將離去回歸碎島，在時刻至前來向您告別。」

「無妨，元別，師尹並沒有教你什麼，那都是你自身的領悟而已。」

俊雅的面容掛著和藹的微笑，他執筆的動作並沒有停，行雲流水的墨筆在紙上勾勒出一衷字，繼而開口：

「如今你將歸去，師尹最後贈你一字──衷，心中最初的盼嚮，願你不被左右，保守初衷並完成。」

「元別定不負恩師所盼，在此謝過師尹，那麼請保重。」

走上魌幹砥柱的雲梯，看著無止盡延長的橋面，元別想起玉辭心曾和他說過雲梯全長四百尺，為了盡早就到達慈光之塔，她在拂曉之時便啟程前往以留多些時間與自己相處。

現在是夜路凌時，元別踩著輕巧的步伐，踏想著每步希望。

對方無法來接自己，那麼就讓他去找對方。

逐漸地，他感到有些冷，直到看見瀰漫的雲霧，元別才想起碎島正直雪季。

勉不其然地擔心起玉辭心會不會是著涼了？要通往衡島還得走過雲棧道才行，拉緊身上的暗色斗篷，衡島元別加快了腳步。

直至踏上衡島，便看見昔日臣子列於棧道口等候他的到來。

還是不見玉辭心的身影。

「島臣御什錦恭候少爺歸來，請先由臣引領您至浴池洗去路途疲憊。」

「不用了，我很好，只欲知一事。」

「少爺直說便是。」

「玉......當主的身體狀況如何？現下人在哪？」

看著紛紛低頭行禮的衡島子民，元別轉頭看往玉樹方向。

「當主她......」

原本要發話的侍從在御什錦的眼神下噤了口，眾人皆沉默不語。

聞得遲疑，元別厲聲問著：

「當主怎麼了？」

「或許現在不該打擾她，少爺甫歸衡島，應該什麼都還沒聽說才是。」

「島臣你──」

「──請先由臣引領您至浴池洗去路途疲憊。」

御什錦的堅持就連玉辭心都會妥協，硬是打斷元別的要求，一是為前者要求自己靜一靜，二是後者不該沾染喪氣，由其是王樹者的。

元別見推辭不成，只好先由著對方。

畢竟衡島就那麼一點大，找個人還困難嗎？

沐浴更衣過後，元別發現他似乎太小看島臣了，或許是多年未見的緣故，似乎更加頑固了。蹙著眉頭，他有無奈地道：

「不讓我見當主，也該說明原因吧？這樣太奇怪了，我都要懷疑島臣該不會是把當主軟禁了，準備要造反了吧？」

「如果臣說是呢？」

「啊？認真的？」

對方回答得太快讓他一怔後，才又道：

「認真的開完笑。」

「幼稚！你都幾歲了？」

替元別添上房裡的柴火，火紅的光暉讓房裡顯得暖和，御什錦嘆了一口氣後步向窗臺，外頭仍下著細碎的雪，看向不遠處的菖菖玉樹，說：

「恕臣直言......臣不認為當主現下會想見您......至少精神也快達到極限了，或許您去碎島後，她會前去看您。」

「當主怎麼可能不想見我？去碎島又是怎麼回事？島臣，我命令你從實招來。」

好不容易四年過去，當初說期待他歸來的那番話絕不是假話，元別是打從心底這麼想的。他有好多事要跟她說，除了他長高了許多外，他還要說從今後再也不叫她姐姐了，因為他已經張大了，不再是弱小的孩子了。

只見御什錦又重重地嘆了口氣，最後轉過身來行禮請求：

「臣願意從命卻肯請少爺明日在聽曉一切原由，今日請先給當主一點時間，臣向少爺保證，就一日，一日就好。」

「......就一日喔。」

「是。」

看御什錦如此拜託地懇求，頓讓元別覺得自己像個任性鬧騰的孩子才低下頭來允諾對方。

翌日，元別起得早，稍做梳洗後便決定到外頭走走，至少也要去玉樹前和祖先打聲招呼，昨晚心心念念著玉辭心都忘了這事。

反正在御什錦吐實前，可能都看不到人了就先放一邊吧！

打定主意的元別便抱著看風景的心態漫步至玉樹林，每到一個地方時，他都會想著玉辭心是不是也曾在這裡觀看風光？看現在一地的清雪和待融的光。

直至玉樹林不遠處時，兩條熟悉的背影讓他倏然睜大了眼，絕對不會看錯的，玉樹前的人是槴斛和御什錦，正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同時，男人似乎還抱著一個人，垂落的髮隨風揚散，是他心心念念的縷縷淺金。

這麼早他們在玉樹林裡做什麼？

想到那縷縷淺金，元別二話不說便奔跑過玉樹林，往子臣離去的方向跑去。

黑色的馬尾高高地束在身後，因向前的作用力而向後打前的晃動。

既然思念了，還等什麼不什麼......他直奔當主寢房，目地只有一個──見她。

他要見玉辭心。

「島臣大人，我認為在這樣下去是不行的......雙生子對彼此的感應太重了，新王不能發洩的情緒，當主全接受了......看看當主，連日下來變得如此消瘦......我真的怕──」槴斛的聲音充斥著掩不住的激動，一身青綠的紡紗也微微地顫抖著。

御什錦明白對方的擔憂──當主心痛而死，衡島群龍無首。

但那一切並不會必然發生。

柔聲開口，御什錦試著安慰滿臉淚痕的侍女長。

「妳先冷靜下來，槴斛。我已經請麟過來看過了，他現在正在膳房煮藥。等等我會請其他人照顧當主，妳該趁著有時間歇會。」他知道為了當主，槴斛幾乎整晚沒睡，連同守在玉樹林附近直到後者倒下。

「我......」

「槴斛，我們都還有分內的事情要先做好，否則當主醒了之後也不會高興的。何況少爺也回來了，要是為了當主好，妳就去歇一歇，好嗎？」

還想說些什麼的槴斛放棄似地咬住下嘴唇，不在乎翠綠的瞳孔中抑著氤氳的淚水，她仰起臉看向御什錦點點頭。

「那麼我先去休息了，島臣大人也請注意自己的身體。」

「嗯，請。」

聽見了長廊上的談話，元別悄然轉身決定先去膳房找多年未見的霂哀麟，衡島遺民中最擅醫術的人。

現在他正一同蹲在爐灶前和對方閒聊兼看藥。

拿著扇子的霂哀麟一身木色，看來不像大夫反倒像吟遊的詩人，所有的髮綁起來束在身後，髮束上頭的杏核子成了深色中唯一淺而透亮的色彩。

「我都不知道剛好發生了這樣的事......」

前任的雅迪王正是殞落，殺戮碎島的王已經由槐生淇澳繼承，登基儀式剛好在他要回碎島的前三天，為此玉辭心必須連同新王的責任一同守喪。

在衡島是屬玉辭心，在碎島就屬鑲命女負責，而新王必須馬上接管王所留下的責任，這是長老團因應血系守喪的準則得到的結論。

玉辭心在淨身後，已不吃不喝連夜跪在玉樹前，連同今日五天而倒下。

連同手足哀怒概括承受的少女，怎麼可能不身心俱疲？
聽完了霂哀麟的講述，元別頓感自己仍舊太過孩子氣，一心想著自己卻忽略了周遭變化。

就連和慈光之塔相關這回事，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師尹也沒透漏過他任何風聲。

畢竟雅迪王曾經下令滅殺衡島子民，現在被人判下罪名，他也不會有多的同情。

猛然地，他想起了御什錦跟他說過的話──

──臣不認為當主現下會想見您......

「！」原來是這樣嗎？所以才極力避免他們見面嗎？

「小少爺？您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怎麼了嗎？」

「麟哥......想拜託你一件事。」

「嗯？」

「等下的湯藥讓我送進去，但是不能被島臣發現喔！」

儘管如此，他還是想要去見她。

「......少爺的意思該不會是──」

「就是那個意思！」

揚起大大的笑臉，稚氣未脫的面龐有些淘氣。

霂哀麟看著自家少爺嘆了一口氣，真是拿孩子沒辦法，伸手揉了揉元別的頭心道：

「那拜託請千萬不要失敗，不然我會被您家島臣宰掉的。」

用力的點點頭，元別一下子精神都來了，現下目的就是先把藥煮好，快快讓玉辭心恢復元氣才行。

※

她作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裡，她看見了相同卻又有別於四年前遇見的人。

個頭已經高出了她許多，銀灰色的髮更長了，對方仍是一副困窘的樣子，試圖與她搭話卻又欲言又止。

「妳好像很難過。」

「我？」

「嗯，能......能說給我聽嗎？如果妳不介意的話。」

似乎躊躇了很久，少年下定決心似的問著。

玉辭心看著眼前的人許久後，只是別過頭搖首。

「這事和你不相干，不聽比較好。」

畢竟初實是慈光之塔的人，若還是無衣師尹的士林學子，或許會被人嫌疑自己在挑撥離間。

她不希望對方以為她是這種人。

「沒關係嗎？」少年的表情有些落寞，似乎覺得悶在心裡不太好，於是他又問了一次。

「嗯，沒關係。」

還有個人和她一樣只能埋在心底，所以沒關係......

當她的手足重新振作之後，她的悲傷也會逐漸淡然，在那之前，由她來流淚，沒有關係。

初實的表情仍舊困窘，他搔了搔頭後又道：

「什麼忙都沒幫到呢！」

「怎麼會？能在這裡看見你，我很開心喔！」

打從心底地，玉辭心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淡薄的笑容，後者怔了下後，也跟著笑了起來。

「嗯，我也是。」

少年的身影逐漸變得淡，接著趨於透明。

「要趕快好起來喔！」

最後，快完全消失前，初實說。

見後者似被什麼帶走般，身影愈來愈遠，愈來愈淡，玉辭心連忙想伸手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

「初──」

冷不防彈坐起的玉辭心，她的手還旋在半空中，映入眼簾的是她寢房的牆面，以及與人相觸的體溫。

回神後，頓感全身無力而垂下了手，她整個人直接摔給了眼前抱住自己的孩子。

「元別？」

啞啞的氣音氣若游絲，玉辭心試著回抱睽違四年不見，已十四歲的男孩。

冒充霂哀麟送藥進來的元別，已經坐在塌邊一段時間，在玉辭心驚醒的同時，他幾乎無法不克制自己去抱住對方的心情。

太過強烈的思念了。

感受到玉辭心輕擁自己的背脊時，他才幽幽開口：

「我昨天就回來了，不知道妳......姊姊是這種狀況，還對島臣發了脾氣。」

「......」

玉辭心原本想說沒事，但乾澀的喉嚨似乎已不允許她在出聲了。

無聲的字消失在口邊，她試著轉動自己沉重的頸，迫使自己的臉轉向元別那側。

不一會，後者像是想起了什麼，終於鬆開了抱著不放的力道，輕揉地幫玉辭心挑整一個舒適的位置，讓她半坐臥著。

「對不起呢！妳應該會想喝水的，我這就幫姊姊倒點水。」

語畢，元別隨即轉向床邊的小几，倒了杯水給玉辭心潤了潤喉後，又在後者面前放置了小桌，將準備好的湯藥和膳食放好並排好餐具。

「我聽聞姐姐多天未進食，腸胃恐有不適，便請膳房大廚做了些可以緩胃的食物。另外身子也有些受寒，因此還讓麟哥熬了湯藥給妳暖暖身。」

此時玉辭心已有些傻眼了，元別的動作俐落順暢，同時也兼顧了細節，完完全全就不像個養尊處優的少爺。

「姊姊？玉姊姊？」

「啊啊......抱歉，我有些走神。元別，這些事都是在慈光之塔學的嗎？」

「是的，師尹教了我許多事情，平日都是做服侍先生的工作，能派上用場照顧姊姊我很高興喔！」

看著元別露出燦爛的微笑，玉辭心也微微笑了下，同時再心底咒罵遠方的紫衣渾蛋。

那個渾蛋師尹！我把元別送過去可不是給你當書童用啊！
混帳！

覺得玉辭心笑容有點僵又覺得可能是虛弱的緣故，不知遠方老師被問候的元別繼續道：

「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做的並不順手，但是後來就愈做愈好了。這也讓我想起以前在衡島時，大家是多麼地呵護我，尤其是玉姊姊。妳也曾不顧身分禮節，在我臥病時日夜操勞。
在慈光之塔的時光，更讓我明白尊貴的血統不能當作無知的藉口，我想成為一個有用的人；就像現在，能用它來照顧玉姊姊一樣。」

「......元別，你長大了呢！」

看到元別有這樣的成長，玉辭心決定稍稍減少一點紫衣渾蛋的問候。

原本她還不曉得該怎麼面對眼前的孩子。

不過看樣子是沒差了，那畢竟是對不同對象的情感，父債子還本來就不合理且弔詭。

「嘿嘿！我有長高喔！我要成為可以保護玉姊姊的男子漢！」

「真是......師尹有教你習武嗎？」

「這倒是沒有，不過我會做很多其他的事情，像是這樣！」

元別打開藥鍋的蓋子，拿了湯匙小杓了一口並吹涼，接著朝玉辭心的口遞去還講著：

「啊~」

「......」

玉辭心其實想說她可以自己來，但是元別一臉期盼兼發光的眼神讓她不忍拒絕，只好張嘴照做，一點一點地將食物和湯藥吃完。

元別一口一口慢慢地餵著玉辭心，一遍講著往日曾經，他病得亂七八糟時，後者也是這樣子對待自己而非常懷念。

那時他既開心又有些難過，要不是剛好生了病，他會在更早之前就被送去慈光之塔。

而最後留在衡島的時間裡，玉慈心的照料幾乎佔了他大部分的生活圈。

所以要走時才更加地捨不得。

我相信妳並非上代恩怨或是愧疚而對我如此盡心。
我相信妳因為期盼停止殺戮而與王進行雙生交涉。
我相信妳在看見我的成長和蛻變之後更看清我對妳的情感。

那心心念念的縷縷淺金。

在最後一個回憶回顧結束時，元別輕輕地放下碗筷，伸出雙手搭住了玉辭心的肩膀，靠近的後者而在對方額上按下一輕如點水的吻後道：

「希望妳早日康復，辭心......姊姊。」

姊姊二字他講得又小又急，看樣子要直呼對方名字可能不太容易，他根本超級緊張。

玉辭心看起來有些呆怔怔的，不一會寵溺的笑容盪開嘴角，元別聽見對方這麼說：

「明明就還是孩子，這麼人小鬼大。」

對於這樣的親暱與親密。

玉辭心的回應是打趣的成分居多。

剎時，元別的臉似蝦子煮透，一下炸開露兩側面頰，熟透的紅亦如兩抹夕陽妝點的晚霞般，多叫人覺得青澀的可愛。

可能是恢復了體力，玉辭心伸手捏住元別兩邊面頰揉著玩邊說：

「還沒有行成年禮的孩子，通常應該在更孩子氣些。你沒有必要讓自己身上揹負太多，那不是你的責任。」

「噢姊嗚......噢放嗚......噢手嗚啊......」

聞言，想說什麼的元別，此刻正言不由衷。

被拉著臉根本不能好好說話，玉辭心的力道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浮木一樣，兩側被拉的力道似乎一起向下疊加了。

玩夠的玉辭心也爽快放手，元別的臉真的又紅又腫。

不同的是，以前的元別會淚眼汪汪然後鑽進她懷裡撒嬌，現在的元別卻僅僅是呼了好長一口氣，然後抬頭對她露出大大笑臉。

可能也是顧忌著床上放著小几還連帶著鍋碗瓷器，萬一翻倒就不好了。

「太好了，姊姊感覺有精神多了。」

「是啊，都多虧了元別......對不起，我失約了沒有去接你......但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我是真的很開心。歡迎回來，元別。」

「我也是，我回來了，玉姊姊。」

等玉辭心完全恢復體力後，又匆匆換上守衣進行淨身儀式，因為守喪期間昏倒的緣故，已經破壞了原本的和諧，所以她必須重新來過才行。

與元別交談的時間沒有很久，玉辭心簡單交待喪期後才會見面，結束之前都不可靠近玉樹林。

踏入林前，玉辭心對看了她好一會的元別笑說這不是什麼離別，倘若年歲可以等待，幾天亦不難。

因為淨過身，因此玉辭心的手旋在空中，沒有直接碰觸元別，做出像似摸頭的動作，她說：

「真的長高不少呢！那幾天後再見啦！元別。」

「願玉姊姊順遂平安。」

慶幸的是雪季已到終末，長達一月的雪季總算來到融雪之時。

對準備要重新儀式的玉辭心的身體狀況來說，是比較有利的環境。

看著玉辭心走入林中後，漸消漸糊的背影，元別臉上的表情由亮轉暗。

打從對方醒過來之後，他到底叫了多少次姊姊二字啊？

一時半刻，他的習慣還改不過來，何況玉辭心那時的狀況讓他根本無暇顧及什麼，下意識就是用最熟悉的方式去照顧她，哪有什麼機會提及自己的心意？

甩甩頭，按下自己躁動不已的心跳節拍，他決定現下先去招供自家島臣昨日定下的約定還比較實際。

「你再說一次，剛剛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少爺......臣......」

「我說，那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少爺從慈光之塔遣返後，就去碎島擔任太公的伴食尚論，學習政事手腕。請不要刁難什，這並非他能決定之事。」

看著御什錦和元別兩人來回一逼一退的模式近數十遍，霂哀麟才終於發話來替前者解圍。

一語道破後，氣氛驟然降至最低點，元別瞠著眼瞪著搧手表示不關己的霂哀麟又瞪向御什錦問：

「當主也知曉這事嗎？」

後者怔著什麼話都沒說地沉下了臉，見狀，霂哀麟直好幫忙。

「作為一島之主怎會不知？」

「麟哥，我現在是在對島臣問話，不是你。」

聳了聳肩，霂哀麟徑自坐去一旁喝茶，隔岸觀火。

「島臣，我再問你一次，既然當主知曉，那麼她怎麼說？」

他似蛾在撲火。御什錦心想。

他這呵護備至的衡島公子正不惜撕裂自己的心也要聽明那最是傷人卻是最好的決定。

「當主認為少爺應去拓展未來，您並不是溫室裡呵護的花，風雨之後您將擁有更多可能。」

「開什麼玩笑？那衡島呢？當主打算一人守在這變相的牢籠嗎？」

元別一個氣結，不滿拍桌地表示，力道大到添在杯中的茶些許的濺出，而在桌上留下不明水痕。

「請少爺注意自己的言詞，衡島並不在您的管轄範圍，這屬當主的職責。」

見狀，御什錦雖蹙起眉卻仍是恭敬地拱手作揖。

「算了，這事等當主喪儀結束，我在問她，先按下吧！你們也可以退下了。」

「恕臣直言，等到當主喪儀結束是來不及的，您必須儘早做好準備而啟程。」

只要關係到衡島子民，御什錦就絕對不會讓步。這一點，元別清楚的很，就像最初，也是毫不留情地毅然決然，將他送至慈光之塔一樣。

那一次有玉辭心的意思，而這一次，她又怎麼說？

為大義捨身，以大局為重。

是誰規定的？為何生不由人，操不由己？

他快氣炸了。

「好，那就任由你們，但是出發前得讓空出時間讓我和當主說話。」

「這......」

「否則免談，誰來都一樣！」

「臣明白了，那就請少爺好好休息。」

語畢，御什錦示意著霂哀麟一同步出元別寢房。在兩人離開後，元別好似虛脫地攤坐在青色藤椅上。

「好累......」

沒一樣順利的事情真的好累。
原本那麼迫不及待的心情，瞬間被淋漓了滂沱大雨，一下滅了所有希冀。

逢人說，夕陽西下歸家時，紅霞映照歸來人。
──或許，幾年後，我便不用再獨守衡島迎接紅霞了吧？

他從來沒忘記說出那一句話的玉辭心的表情，是掛著怎樣壓抑慘淡的苦澀笑容。

原以為這一切在他歸來後就能有所改變，沒想到只是痴人說夢，一廂情願的自以為而已。

她推開他了。
不著痕地。

明明不給玉樹血系干係政權，卻說要將他調至太宮身邊學習政事手腕，一個伴食尚論難道還有發話的權力麼？

等到他成年之後，仍舊只能被踩在腳下，在遠離自己故鄉，沒有伊人的地方，沒有尊嚴地活著。

太宮或許會試著開導他，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名好老師，甚至求過雅迪王放過自己；但是他的怨恨早深植骨頭裡，跟著血肉含糊不清地不能分離。

怎麼樣也不能算清。

※

元別輕手輕腳地踩著護欄攀上更高一的層版，俐落地翻過身子，翩翩地降落在玉辭心寢房的外臺。

可以的話，他也想走正門，但是正門有太多戒備，讓他靠近不得。

明日他就得走了，玉辭心今夕日落才結束了喪儀，所以御什錦理直氣壯地讓他在明日臨走前與玉辭心作最後的相處。

顯然，要與人周旋他還太嫩了。

不過，他還是嫌明日幾個時辰太短了，於是他善用了玉樹血系的地利，斂去了自己的氣息不被察覺，偷偷地來到伊人寢宮。

才伸手想拉開被風吹飛揚半邊的簾子，裡頭就猛然出現一隻手，拉過他的，向後一轉再反折，吃痛的他硬是逼自己別叫出聲而發出了悶哼。

接著他被放開，兩臂被抓得死牢，對方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把力道放輕並靠近後者一些，然後壓低自己的音調問著：

「元別，這時間你怎麼在這裡？」

但是她更納悶沒習武的元別是如何來到這裡而沒被發現的？

此時元別張手向前抱住了玉辭心，把自己的頭埋在後者頸肩，他說：

「我想玉姊姊了，所以來找妳。」

聞言，玉辭心伸手摸了元別的頭，輕拍著他的背道：

「已經這麼大了還撒嬌呀！傻元別，我會一直在這裡呀！明天也見得到的。」

「我現在就想見！我想和以前一樣和姊姊躺在同一張床上窩著一起睡覺。妳說好麼？」

「不可以，那時候你還是個孩子，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應該知道男女有別，不能那麼自我。」

玉辭心沒多想地直接拒絕，繼續道：

「你要是睡不著的話，我們去散散步如何？啊，也可以聊聊天不過我還得趕公文......之後要乖乖回到自己房間裡睡覺喔。」

「我不想回自己房間，我想待在姊姊在的房間。我還有好多話想跟姊姊說，可是明天就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誒？算了，我們先進屋裡吧！外頭還是融雪之時，會著涼的，瞧你手這麼冰冷......」

見元別神色有異，眼睛也有些腫，玉辭心拉過元別的手，決定先把人帶進房裡再說。

看著對方頭也不回地就這麼把自己拉進房裡，元別有一種呼哈哈得逞的感覺，被握著的手暖暖的，同時他的心也充滿暖意。

讓元別坐在外間的玉木雕椅上，玉慈心沏了壺茶後將兩人的杯子斟滿熱茶。

「喝了可以暖暖身子。」

「謝謝。」捧起杯子，元別小口飲啜。

「那方說的明天就來不及是什麼意思呢？讓元別不惜這麼晚也要跑來我房間，甚至還爬屋梁......這次沒被發現還好，倒是你沒習武還爬這麼高，萬一受傷怎麼辦？」

玉辭心邊說邊整理案前的紙張，那是喪儀前未處理的公物，又因為喪儀中途失敗讓工作進度默默來到了御什錦限予的期限，原本她打算今晚通宵也要把它解決掉，可是照現在狀況看來，可能速度要在更加快了，不然她家島臣不知又要怎麼以下犯上整死她。

半晌，紙張翻頁的聲音被放大，玉辭心本欲聽元別娓娓道來，不過後者皺著一張苦瓜臉，捧著茶杯就沒聲音了。

「元別？」

「我是不是打擾到姊姊了？」

「......」聞言，玉辭心放下了翻閱到一半的公文，走到鄰近元別的座位坐下道：「怎麼會？是我不好，說要陪你聊天還在趕公事，要是沒趕出來，會被御什錦種掉的嗚！」

「姊姊會怕御什錦？」

「哈哈怕死了，雖然他打不過我啦！御什錦可是徹頭徹尾的文官呢！」

聽聞對方打趣地講著，元別也露出一點笑容來道：

「而且很固執。」

「是呢！都叫人嘆為觀止的地步了，但是執拗也有執拗的好處啦！我的女紅就是在槴斛的固執下練出來的。」

想想她一個衡島當主，文武雙修還要外加琴棋書畫兼女紅，也真是夠命苦了。不過套一句御什錦的老話，將來丟了也餓不死自己，至少生存能力百分百完善。

「這麼說來，我和槴斛都繡了秀帕要給你呢！我去拿來。」

語畢，玉辭心便起身走去內間，不一會神秘兮兮地拿了兩條秀帕出來。

一條的底色是淡淡的暖橘緞配上繁雜美麗的金紋圖騰，讓元別想到了先前玉辭心的粼粼金髮披散在身後襯著燦橘緞袖的背影。
那身從自己的眼簾中愈顯愈淡至消失。
而另一條則是白底襯著靛藍，和前者是一樣花紋的秀帕，以及角落皆繡上了一個元字。

「猜得出來哪條是我繡的麼？」

她可是很滿意自己的成品和槴斛的不相上下呢！

元別凝神看了下後，伸手拿起了藍色圖紋的秀帕道：

「這才是姊姊繡的！」

「正解！不愧是元別！兩條都要帶著喔，這可是懷著我們滿滿的愛繡的呢！」

「嗯，我明日在和槴斛道謝。」

點點頭，玉辭心又同元別說了些話後，後者已有些犯睏而揉著眼，抹掉哈欠而來的眼水。
玉辭心本想帶對方回自己房間去，可又想起方才那一臉快哭的模樣，說什麼也不要回房間去的樣子......

罷了，反正我今晚也不用睡了。轉頭看向案前那一疊山高的公文，玉辭心就覺得頭痛；接著她伸手按下元別不停揉眼的手道：

「別揉了，想睡就睡吧！我帶你去床上睡。」

「我不想回自己的房間......我想和玉姊姊一起......」

「好好好，不會帶你回房間，我帶你去裡間歇著。」

語畢，玉辭心拉著元別的手往裡間走去，扶著後者躺到床上後，站在床邊鬆了一口氣再替對方蓋上被子，確定都安置好後正要走出去就聽到那麼一聲囈語：

「不想分開......」

玉辭心停下了步伐，但是沒有回頭。
微怔的瞬間，就只是那麼一剎而已。
床上的孩子仍睡著沒有醒來，她也有要做的事情。
邁開步伐至門邊時，她輕聲說：

「祝好夢。」

翌日，元別醒來時，瞇著眼適應著透進房裡的光。片刻，他發現手邊是散著什麼金色的東西，不規則地構成綺麗的圖騰。
那是玉辭心的頭髮。
沒有躺在床上而是趴在床邊。
從元別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玉辭心的後腦杓而看不見臉。
正當他試著移動時，床邊的人就醒了，外加打個哈欠兼伸懶腰。

「啊～早安啊元別，昨晚睡得好嗎？」

「姊姊怎麼不睡床上？這樣骨頭很酸痛吧？」

「噢，我沒關係，因為趕公文也沒怎麼睡，瞇一下而已。」

邊揉著肩膀邊站起身，看來真的沒睡很久，玉辭心往外間走去順道著：

「醒了就快點起來盥洗吧！我已經聽御什錦說囖！」

停下腳步，她回頭：

「你今天就要走了，對吧？要加油喔！我相信你可以的。」

！
才沒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
他想要喚住走遠的人卻開不了口。
他想著不要再已手足名義稱呼對方卻慣性地一而在地呼喚。
他想過自己會不會因為雅迪王的關係而延燒怨恨到對方身上？
卻想透自己真的無可救藥地墜入情網，非那一人，他誰都不要。

可是，被推開了。
不著痕跡地，再一次。

他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時，玉辭心已經踏出裡間了。

「我......才不要這種送我走的加油。」

輕聲自語的抗議讓他嘆了一口氣。
接著，他也快快動身去盥洗並回自己房間更衣。
在他回到房間時，就看見御什錦和槴斛正襟危坐地等候著他，行李什麼的也被打理好了。
為此，原本不悅的心情又更惡劣了。

「沒有本人允許就踏入他人寢間，島臣、侍女長，你們的禮儀都學去哪了？」

「臣有收到當主允許，相信少爺記得當主擁有衡島一切事物的最高權限。」

切！去他的權限。

有一秒，他真的想爆粗話，才回來沒幾天而已，就要在前往另個地方，你們是在踢皮球是不是？

「又是當主，你們除了會拿當主壓我還會什麼啊？」

「請不要介懷，我們無意威迫。但少爺能否先為昨晚不在房裡的事情解惑？」

槴斛低頭行禮，垂在面龐邊的髮絲也微傾向前，勾勒出一道弧度如羽翼似地包覆在兩側。

「不用問了，反正你們也知道我會去哪裡，不必要把場面弄得那麼難堪。是我不對，但我保證我會遵守碎島之行，好麼？」

「......」

同時靜默了聲響，他們都是玉樹遺民，砲口絕對一致向外，除了衡島當主可以例外，其他人在他們眼中，仍是滅島的幫兇。

元別也知道御什錦的堅持，後者只會希望衡島更好，所以才對他那麼嚴苛，這點相信玉辭心也頗有心得。

就在他想在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槴斛和御什錦兩人示意了下，後者從衣襟中拿出一封信推向前，並同時行向大禮叩首。

「雖然少爺很希望今日能和當主相處，但當主認為不碰面也是可以的，因此要臣將此信交託給您。」

「誒？」

接著兩人抬頭，槴斛露出了美麗的笑容道：

「當然少爺若是讀完了信，還是想見當主也是可以的。因為今日本就是留您相聚的日子。」

※

元別現在覺得心情有一點複雜。
隨著步伐愈近雲棧道的入口，更加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他的臣子留給他一個清淨的空間去閱讀書信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外加一點小緊張。

好像扭捏作態的小媳婦。

腹誹自己地這樣想著，元別拍拍雙頰，要自己挺直脊梁，大步向前，這踏出去的每一步都不能後悔。

遠遠地，他就看見伊人佇立在扶手邊，托著下顎，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瀰漫雲霧的懸河。

下意識加快腳步，正當他想叫出玉辭心的名字時，後者已先發現了他，早一步地回頭微笑。

「你來啦！衡島所有地方都逛過了嗎？這八年來變了不少，也不少沒變。」

「嗯，物是人非景依舊，但也有一直還在的人。譬如我，或你。」

依輩分和位階來看，元別應該對玉辭心使用敬語，但後者卻說玉樹和王樹的血是雙生同等的，所以不必特別使用敬語。

縱使當時來得及挽救的只有極少部分的玉樹血系，並從此被凌駕而永不翻生，但王樹血系的承傳者仍試著釋出最大的是善意，與與共存。

讓他和她站在同一條線上，試著去看同一個視野。

我知道莫須有的罪名多令人崩潰地瞠眼。

現在，我仍記著遍佈血花的大地及哀聲遍野的悲傷恐懼。

你一怔怔地看著被殘殺的人民，一次次地在自己澄淨的瞳中烙下一樁樁的悲劇。

當時你才六歲，一點哭聲都沒地連自己的淚也忘記。

無人能顧及的玉樹之子，願你承認你我的血是手足的證明，

與你相遇後，我定對你不離不棄。

儘管要遠去他處，我都會在衡島等候你的歸來。

強風拂過他倆的面龐，黑色和金色的髮絲在空中飛揚，元別看著玉辭心美麗的

面孔，他深信對方寫下的字字句句。

他深吸了口氣然後脫口傾訴自己的真心：

「玉姊姊，不、是辭心。今後，我只會這麼叫你了。」

「唉呀呀！翅膀長硬了要造反了嗎？」

看著對方玩著自己的髮絲仍舊打趣的調侃著，他向前一步，表情無比認真地道出一字一句：

「我喜歡你，辭心。喜歡得好久好久。從以前到現在，這份心情從沒消逝過，所以我想未來也會一直持續，不管我在哪裡。」

玉辭心怔住的剎間僅在一瞬，維持著不變的笑滿面容，美麗的臉孔在雲霧間若隱若現。

在向前一步，元別伸出手來捧住對方的面龐，繼而道：

「我知道妳一定會笑話我，尚小不懂所謂情感的差別，可是我的心早就充滿對妳的思慕而不可自拔了。」

管它什麼王樹之子還是雅迪王的直系。

「現在我要走了，希望之後辭心也能用一樣的目光看我，這樣的話，我會很高興的。」

元別露出一抹微笑，還顯稚嫩的外表上已逐漸添上一絲成熟。綁著隨意的半頭，樸素的什麼飾品也沒有，純如一塊待琢磨的璞玉。

玉辭心看著這小她兩歲的孩子，擱在面龐邊的手溫熱亦有些顫抖，如是捧著易碎品般親合地小心翼翼。

但她並不是他的終焉，他還會認識到更多的人，會有更加寬廣的世界。

「元別，我想我倆的心情是相同的，不論什麼時候，我都在衡島歡迎你回來；但我可不允許你一步都沒踏出去的未戰先衰。

正因為你還只是個孩子，所以才必須學習未來一切的可能。

十四歲的青春是很美好的，可以懷抱許多夢想，去計畫如何實現它，這些都是很重要的。

一時半刻的分離或許使你難過，然而每一次都能使你體會珍惜的重要和難過是何情緒之物。

可能有些酸澀或是落寞卻都是你心之所在的證明。

所以啊，元別，答應我，不許丟了衡島的面子，在太宮身旁好好努力吧！」

語畢，玉辭心伸手捧住元別的臉，在後者額下輕覆一絲祝福，並轉而抱住他，把頭窩在多方肩頸處道：

「男孩子真好啊，手腳長得這麼快，轉眼間元別已經快超越我的身高了呢！」

元別也伸手回抱住對方，聽玉辭心一講，他才想起上回見面時還矮後者半顆頭的，現在他們卻已經是對等的高度甚至超越。

「我答應妳，辭心。等我回來時，我會變成妳希望的好男人的，屆時請不要客氣的依偎我的胸膛吧！」

聞言，玉辭心無聲地笑笑道：

「真是個人小鬼大的孩子。」

我希望你照著我想的去成長，但你卻愈來愈有自己的樣子了。

接著，依照時辰到的御什錦和列隊在後的衛兵行禮參見，前者更向前表示該起程了，元別才不捨地放開玉辭心然後道別：

「再見了，辭心。」

「再見啦，元別。」

看著元別一行人漸行漸遠的身影，玉辭心微揚的嘴角邊悄悄地滲出一點寂寞，小聲地她說：

「我當主之名以玉樹庇佑，衡島元別的路途一切平安。」

槴斛在玉辭心身旁站定，望著自家主子寂寞的側臉問著：

「當主覺得寂寞嗎？」

「怎麼會？大概是種惆悵吧？」

「嗯？」

「沒什麼，好了，等御什錦回來，大家一起開飯吧！」

「是島臣大人。」

「是是是，我嚴苛的侍女長。」

語畢，玉辭心伸了伸懶腰，然後掉頭和槴斛一起走回寢宮。

忙了那麼多天，她決定在御什錦回來前先大睡一頓。

現在，不論是什麼都已經上了軌道，碎島之王和衡島之主都已由後輩登上，接下來一定就能創造出他們理想昌盛的國家。

絕對。

※路途上補述※

隊伍行進相當的安靜，應該說是除了規律步伐聲外就沒有其他聲響。
元別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路徑，靜默了些時才淡淡開口：

「不讓我見當主，其實也是島臣的私心吧？」

「臣不理解少爺意思。」

「不要裝蒜了啦！都走到這裡了，我只是想說我已經把自己的想法都告訴當主了，雖然她好像還不明白，還以為我倆的心情是一樣的......但我還是很高興她那麼說。」

「......」

御什錦看著快然的主子不再做多的表示。

多話礙事不如寡言。

是有些私心，但他的前提並不希望有人在那當中因此受傷，維持現狀就好，那麼他們就還會是個和諧的圓，然後繼續相互扶持。

「在我回來之前，當主就拜託你了，島臣，好好照顧她喔！」

「臣遵令。」

繼續踏著規律的步伐，元別覺得心情前所未有的開朗，終於他要去見新任的王了，以及他的恩人，太宮，棘島玄覺。

※
※
※補述

元別終於讓我結束這回合惹(感動哭
元歸唱的架構其實總共有五篇，除了祭天雙姬和元別之外，其他三唱的主角都是架空遺民沒有錯(腦補過甚

一直覺得正劇的元別很可惜，沒有多一些的描述，但又覺得他的內心煎熬的好不錯(變態

愛恨能夠分明的一碼歸一碼，是編劇給我最強烈的色彩，希望我筆下的元別也能讓大大們有這樣感受就好了。

以上。

附註：元別的設定比玉姐小兩歲，玉姐、阿初和阿戢則同為十六歲。

[ 此帖被kass2433在2015-08-24 15:24重新編輯 ]

牽魂夢影，縈繞心頭。靜雪落花，唯葬雪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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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5)

5樓發表於: 2015-11-18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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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守【劍玉】異鄉輝 01

※重生之後、重逢之時
※劍玉
※與情剪線不慣連

※

早先，過多的怨恨讓她殺紅了眼，不去想的一夕或是一夜，死去的男人堆積成壘。並非不可饒恕，但要赴死的人知曉，正是他們當初的劣根及得寸進尺讓她墮入的萬丈深淵。
她哭的時候，無聲、無人、無光。不用擔心紅腫的眼會示於人前，沒有寂寞的月光和星辰──無親無足的一身孤。在她想透自身罪名的莫須有和對手足的強烈思念之後，她就賭上了她所剩的力氣了。

在碎島的男人全覆滅之後，披戴上白色的無暇鎧甲，手執或天戟，身立玄舸。為王，她要貫徹手足大義，踏往苦境；為亡，她要讓那些人知曉何謂深淵恐懼。

於是，交錯得亂而讓人啼笑皆非的命註，使得他們在烽火下相遇。
那人的雙眸仍舊澄淨，啟口也還是那樣的欲言又止；然而，這一回，她不笑了，眼底森冷生寒，面無波蘭地淡漠一眼便別頭離去。

『我找你好久了......你還記得我嗎？』

『我一直怕你受創未癒卻沒有聯繫你的辦法......』

『我一直想，要是能在遇到妳，這一次，我一定不讓你離開......』

止步，一身雪的滄桑和淒涼。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如落雪，花葬過去愛戀的歲月。

「在你疑豫不前的時候，我們就已從此兩清。」

你不欠我，我不干你。
那是你為了你所謂的大局，抉擇後的如今。

回不去了，如同我的手足，還有你。

※

安......先打一點點，無論怎麼樣都想先打下來的小小楔子。我需要玉姊和阿初給我力量嗚嗚
最近真的過得很辛苦，明天的寄生蟲要加油!!!!!!!!!!!!!!(握拳

異鄉輝的首提是三胎只剩辭心一人，手足皆亡後重新稱謂戢武王到苦境的時空背景。會慢慢得提為什麼，但是個很苦很虐的故事......QQ 然而苦澀的必然也和來是有所牽引，大概會與樂響交錯更新(?)

總之謝謝閱文的大大們。

[ 此帖被kass2433在2015-11-20 20:2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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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5)

6樓發表於: 2015-12-12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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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玉】異鄉輝02~03

異鄉輝02～03

雲碎天河，狂奔的鏡像朦朧，打著細碎的霧。可否，想曾經，掩在扉後低頭梳洗的伊人？

令人難捨難分的縷縷淺金。

劍之初發怔似地立於瀑前，細想重逢一剎的話語。

──在你疑豫不前時，我們就已從此兩清......

一瞬回神。

他一度想叫住離去的伊人名，卻終究徒望對方背影。禁不住握緊的手心，合著欲言又止的嘆息，就這麼眼睜睜地讓那身影在視野中，愈遠愈朦朧。

「......」

連一句挽回都說不出口，若就這樣放走了，是不是又會錯過？猛地他轉身，曳著助柺顛簸前進。他推敲著玄舸的隱蔽位置，步步力往伊人所向。

不論妳是否斷定我倆已清，我對妳的情愫卻猶魚水相生......

怎麼樣我都不願再失去妳。

※

王座上一人托手沉思，面件隱去了王者容顏，徒留毫無波瀾、無喜無悲的姿態。

若不是戴著面件，真實面目就只剩毫無掩飾的脆弱放空。她呆滯地望著偌大的殿堂，無人的漆黑已矇蔽她的雙眼。

這廳本沒那麼淒涼，是我害的嗎？痴念過去和仇恨執著，可當下的情況卻是不那麼做，就必須死。

罔顧人命的她，在更之前，一切都還沒發生的時候，又是誰先罔顧他們的命呢？

一陣腹痛急絞，讓玉辭心轉眼回神時，聽見符應女的柔聲勸告：

「王，該休息了。」

「休息......哈！吾有休息的權力嗎？」

「王......妳可以不顧妳自己，卻不可不管肚裡的孩子。」

妳已經答應我了，要保住這兩個孩子的。符應撇嘴地以下犯上，向前欲攙扶玉辭心回寢房休憩。

後者不再多言，任由他人動作。在月光些許透進窗扉的長廊上，緩步移動，至回到寢房中上塌，獨剩自己時，才重重地唔了一口氣。

「你說，我似蛾在撲火，非支離破碎而不肯放麼？」

凝著月光自言自語，癡望，思念天人永隔的親人。

──現在收手......一切都來得及......

似聞手足耳語，她苦笑搖首。一絕不可能在的手足，二絕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雪恨。

倘間，流連在月光之下的雲層漸散，透出暖黃光暈，似夜暗中的一盞明燈......卻扎得眼疼而潤了目光。

她頓時闔眼不忍再望，卻聞昔日喜歡的、掛念的、最愛的那人那聲忽地在耳際響起：

「先前路上無能相伴，錯先；然今得重圓，予我隨行的機會，好嗎？」

不敢置信地回過頭，玉辭心啟口欲言又止。

只見劍之初一拐一拐地朝她走去，到擁她入懷。怔怔地被動作，玉辭心只覺似夢似幻......而轉過身來回抱住後者......

※

我好像只要考試就會上來祈求力量(什麼毛病
天知道玉姊和阿初有多強大##異鄉輝是短篇故事應該會和哥哥篇一樣六章結尾，雖然字數很不全，，，
概念是從不想錯過開始的，輝有圓滿之意，坐等圓滿結尾w

最後tag綺蘿大大，謝謝綺蘿大大的花，有私訊大大，希望有看到而且沒嚇到(掩面

以上，謝謝閱讀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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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7樓發表於: 2015-12-14 0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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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訊我看到了.真有點嚇到
不用謝我啦.我不擅言詞只能送花表達

考試加油喔.坐等圓滿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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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5)

8樓發表於: 2016-02-02 2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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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異鄉輝04

※背景設定戢武王歸來親征苦境
※架空超多
※CP有

※

夢醒，她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覺得冷汗一身，想起身換掉衣服卻使不上力。
果然體內的胎兒太消耗體力了。
加上她毫無顧忌地征戰，腹中孩子求自保似的吸收母體任何的養分才會使功體衰弱。

闔上眼，微微低喘，玉辭心試圖盡量放鬆。
但感知到一抹熟悉的氣息來到床沿時，她還是稍稍地繃緊神經。
對方沒有惡意，所以她沒有睜開眼，只是聽著衣服摩擦和水盆移動的聲音。

低低的，向來溫潤有禮的嗓音自夜暗中傳來。
一時之間，身體裡的思念開始瘋狂，雖然想睜眼卻異常疲憊沉重。

劍之初輕聲地說：「失禮了……」

便伸手去解開玉辭心身上的腰帶，卸下她一身被冷汗浸濕的衣裳。

為她擦拭身軀時，可能是怕她著涼，對方將件外衣披在她胸前。

沒有趁人之危吃豆腐的動作，但確實地為人拭去一身清冷。

更過衣後，玉辭心覺得身體清爽多，但眼皮仍舊沉重地讓她不想張眼。

感受到對方將她抱於胸懷，溫熱的掌心貼著自己的腹部。

她突感眼睛一陣酸澀。

劍之初低頭親吻玉辭心的髮旋，低訴：
「我聽聞妳有了身孕……
雖然妳什麼都沒告訴我，但我想這時候我應該要在妳身旁。
儘管我應該要裝作不知道。

在他眼裡的玉辭心，日漸憔悴，尤其在精神層面。

沒有人能在喪失親人後還堅守得住眼淚。

他從師尹那裡，展轉得知戢武王被推翻政權的事情。

後者何是輕易之輩能被推翻甚至滅口？
然而王樹血脈徒剩玉辭心一人，已是事實不可改。

他不能放這樣的玉辭心一人去承載所有的血淚仇恨。

「先前路上無能相伴，錯先；然今得重圓，請予我隨行的機會且不得拒絕。」

登時，淚水自玉辭心眼角流出，順自面龐而微浸劍之初的衣襟。

讓後者怔了怔而脫口喚壞中人名：

「辭心？」

半晌，回應的聲音氣若游絲，卻不難聽清楚。
讓聽聞的人更加深摟緊的力道。
這心疼的、憐愛的人。

「──這不是夢吧？...」

劍之初已不讓對方難受的力道，把人抱得死緊。
並許下不是安慰，也非謊話的誓言。

「就算是夢，我也會為你成真。」
所以請不要推拒我，讓我陪你就好。

玉辭心聽著想回應卻因腹部絞痛而捲起了身子，伸手動作欲擊腹部。
見狀，劍之初連忙抓住她的，輕聲安撫：

「辭心，放輕鬆。深呼吸......再吐氣......」

重復引導讓對方冷靜與適應，劍之初真真汗顏並打從心裡慶幸自己在這裡。

「還很痛的話，我去請符應過來，好嗎？」

玉辭心低著頭，劍之初開不見她的表情，但後頸有覆滿了一層薄汗。

恨不得替對方承受痛苦卻無能為力。

劍之初只能請求外力幫忙。

玉辭心不想因為一點不舒服就讓符應掛心又忙地整晚不睡而搖首。

又覺得頭重有些暈眩，似重心失衡地往一邊傾斜倒去。

劍之初以為讓她躺下來會好些，便順勢動作地起身向前，直到後者躺好之後才拿毛巾細細拭去飽覆滿額的密汗。

替對方蓋好被子，劍之初輕握玉辭心的手，衷心祈願母子平安。

闔眼禱告的瞬間，他聽見微弱氣音輕聲地道：

「我答應你......」

剎間，心緒如漣漪擺盪，劍之初淡定不能了。

＊

首謝謝綺蘿大大的話和回覆。
一直有固定的長期讀者真的非常的開心，能讓自己的腦補文被閱讀或肯定對寫手來說，真的都非常榮幸。希望以後有更多機會交流，謝謝你。

補述

其實一直很氣阿初鬼打牆找不到辭心，所以我一定要讓他們提前見面(欸

正劇幾乎被我捨棄了，而且好像會進入延長賽......(走上情剪後塵

另外偷偷小公告，這個年假終於可以發情剪通販了/////繪師的圖非常美，也在考慮多塞個小翻外(爆字就讓他去吧

請有興趣的大大點選下列的印量調查喔，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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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樓發表於: 2016-07-03 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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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守異鄉輝05~終

異輝鄉05~終章

＊師尹也是悲劇色彩人物其實
＊無傷插花有
＊疑似變成初哥懺悔文(?)

＊

小時，他的娘被關在廂房裡，終日不得出，但他卻可以到外頭看到廣闊的天空。

他的監護人是個有名人，整個慈光之塔無人不曉無伊師尹的風光。尤其不管是貧士林或是秀士林的弟子都以跟隨師尹身側為目標。

這樣一個有作為的人卻把自己妹妹關了起來，他不懂為什麼不能讓娘到外頭去。但是師尹告訴他，想要保護娘就要變強、就要掌握力量。

不負期許，他才小小年紀就在四魌的武林大會上創下佳績，無人不看好他，許多人亦向師尹恭賀道喜的時候，後者只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跟他說：

「你要記住，今天這些人向師尹道喜，不是發自內心而是因為恐懼。你若不強就換別人殺你。」

──你若不強就換別人殺你。

這句話在玉辭心被號天窮及妖后等人圍剿、殘餘不到半條命的時後，劍之初深刻感觸。

所以為了避免被殺，無伊師尹設局讓殺戮碎島背部受敵，折損千名士兵、重創王的左右手、大傷辭心元氣。

懷有身孕不能隨心動武是玉辭心的最大弱點，到最後一刻，她還想著保全腹中兒，選擇和鬼覺神知交易。

迷失在憶林中的他來不及救她，來不及救自己承諾過、要保全一輩子的女人。

然而師尹讓步了，冷僻的劍客受到喪氣吸引而來，即時救下母子三人，玉辭心嚥著一口氣，殘喘不堪，給殢無傷用鐵涎切割了時間讓劍之初有機會見她最後一面。

＊

同是寂寥的雪漪浮廊內，雪花紛飛，擔心辭心受寒，劍之初又給她加了一床被子。

看著兩個嬰兒緊挨著母親熟睡，劍之初覺得自己真沒用。如果再遲些，最壞是一屍三命......

走出和室，長廊上有兩個人，正坐著的無衣師尹和慵懶倚臥的殢無上正賞眼前一片紛飛落雪。

「劍之初謝過閣下救命之恩。」

「你不用謝我，我不是為了救她才到那裡的，只是鐵涎受到了喪氣吸引而去。」

聞言，他瞥了眼刀架上涎血的墨色刀隻，似沼般的黑色血池確實溢滿喪氣卻更多寂寥的、久遠的寧氣之感。

撐著頭的殢無傷一個翻轉起身，衣袖飛揚似舞，他一臉無悲無喜淡道：

「你們聊吧！但雪漪浮廊可不是收容所，無伊師尹，你最好不要試探我的底線。」

頭也不會地走向另一頭，無伊師尹才轉過頭來朝他道：

「初兒，過來坐嗎？」

「......」

劍之初走過去坐在師尹的身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而讓後者來打破沉默：

「現在，在你眼底，師尹算是惡人嗎？」

頃刻，劍之初怔住。

這為慈光之塔算計一切的男人好比那為火宅佛獄的凱旋侯一般，猖狂的笑顏是悲傷的謊言，面具背後又是誰心碎？

「先生，為何娘不能離開廂房呢？初實不能進去陪她嗎？」 t|#NM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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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兒，你要記住你的字被賦予初衷的意義，不能離開廂房是為了保護你娘，若為了你娘，說什麼都要變強，知道嗎？」 g~Nij~/
U| 41u4)D
今日你強，別人便殺不了你，倘若你有一絲的軟弱，就會讓人有可趁之機。 Pzk[^z$C
]*g ss'N
若別人要殺你，為了不死，那麼用什麼手段都無妨。這就是這麼樣殘酷的現實。

明白師尹所有教誨的他無法直接頷首，認同師尹是惡人這樣的言論。

「我不知道，或許先生對一些人來說罪無可赦，然而在我心底，先生或許還是先生......」

你這樣講可真對不住房裡的女人啊！初兒。無衣師尹淡然，臉上表情猜不出真實情緒。

「我只希望她好好的就好了......」

就算她一輩子都不原諒我。劍之初如是地這麼道，便向師尹道先行回房裡看著玉辭心，等後者到狀況穩了，便會離開。

師尹沒有回答半句，他只是在對方的背影中看見了過去的自己。

當殢無傷拿著鋒芒抵著他的頸，質問即鹿的去向時，他只是雲淡風輕地回答關起來了。 .fLiXx
[Q7->Wo|S:
「為何要奪去她的自由？你還嫌傷她不夠嗎？」 r21?c|IP
6:|!1Pg5
「作為慈光之塔的掌權者，我怎麼會嫌夠？」 =A0"0D{\
ONr?.MJ6j
「你！」 u n?j
0^<Skm27"
殢無傷氣得在他身上劃一口子卻沒有下重手，拂袖離去後，師尹任由傷口的血流淌落地，他不過望著天空輕訴自己才知道的呢喃。 j{Yt70Wv
~J:$gu~`
「然而作為兄長，我只希望她好好的就好了。」 :c~9>GCE&

＊

玉辭心覺得這是她看過最美的天空，暖橘的晚霞還和著靛藍寧和及似浪花翻騰的鵝黃雲層。

她坐在一大石頭上，旁有青草籬笆，放牧的羊隻和牧犬，後有山丘小林，望眼遼闊天際，她的心境爽朗舒心。

山河人間，有幾些是在走來的一路上記住的呢？

她真的太忙碌了......匆匆歲月都耗在那武鬥大會上、在那衡島政治上、在那苦境特遣上，最後、最後在八方的征戰上。

一路上，她留心的事物不算多，她的手足是一樣，衡島是一樣，遇見劍之初是一樣，那時她曉得字卻還不知道對方真正的名，以至於後來的抗拒心理卻不能否定喜歡的感情存在。

突然的荒謬使她失去手足，失去衡島......劍之初還算在不在她身邊，她不甚明白也寧願錯過。不去想。不去爭取。

然後符應告訴她身上懷有兩個孩子，卻為碎島悲劇讓她義無反顧地，就算身懷六甲也要出兵征戰。

如果她不這麼做，就沒人心疼她那終身為碎島犧牲過甚的手足了。

可是，如今......她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了嗎......？

一剎回神，她還是坐在大石頭上，微風輕拂連帶著袖帶飄揚。辭心抬起手抓過一邊紛飛髮絲紮到耳後，同時看見了地上出現了三道影子，一大二小，體型看來是男人和兩個小孩子。他們相互前著手，佇立在她身後不動。

只要回頭就可以看清楚是誰了。

那麼她為何遲疑這麼久還不回頭呢？啞然失笑，辭心從石頭上跳下來，蹲下身子去碰觸孩子的影子並輕聲道：

「搖啊搖！搖過外婆橋......」

致我最愛的人，你們現在過得好嗎？

＊

屋外的打鬥聲讓辭心一瞬夢醒，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劍之初的眼瞳，當中飽滿著憂心、擔心以及對自己的思念之情，讓她怔忡地不知該如何回應。

「太好了，妳終於醒了！」

「......」

「孩子們都在身旁不要擔心，我也會在你身旁的。」
這一次，說什麼都絕不放手、絕不離開。

看劍之初神情堅定，玉辭心卻無法給他一個笑容說我相信你......她斂眼望去，兩個嬰孩窩在她的兩側熟睡，那是她和鬼覺神知交易後的結果──以命換命──但為什麼她還沒有死？

「......我......還活著？」

動了動僵硬的嘴唇，玉辭心的聲音細如蚊鳴，氣若游絲的虛音讓她明白自己的生命確實在逐漸消逝中。

「嗯，我已找到方法救妳，現在外頭到處是鬼覺神知的蠱蟲在找你......他想要帶走孩子，但殢無傷設了結界，他不會找到這裡的。」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殢無傷的地方，雪漪浮廊。」

接話的人不是劍之初而是甫拉門進入的無衣師尹，一瞬玉辭心瞠眼欲坐起被劍之初攔下，後者說現在還不宜起身，甚至點穴抑住她的行動。

「！」

把淇澳和湘靈換給我！她想這麼咆哮，是你利用元別對碎島的恨，讓他作內賊，要他攻其不備，毀了殺戮碎島。

然而可笑的是，她喜歡的人啊！身旁的伊人非但是慈光之塔的驚嘆亦更是雅迪王與無衣師尹之妹所生的孩子。

無伊師尹掛著淺淡的笑容，要玉辭心莫動氣勉傷身，接著正色道：

「我不認為我虧欠了誰，如果你認為我欠妳一條命，那麼我可以看在初兒的份上，讓妳活下，等妳來取。」

「你欠的命何止一條！」

「喔~戢武王或該說是玉辭心，你最好搞清楚，碎島的滅亡是因為內亂。背叛妳的，是你的子民；而殺了他們的，是妳。」

「先生！」

劍之初不願見無伊師尹刺激辭心，卻給後者抬起手來要他噤聲。玉辭心眼眶紅著，像要把師尹身上瞪出個洞來才甘心。

「如今妳已為將死之人，還要將目光停駐在仇恨身上嗎？」

「你是最沒資格向我說這話的宵小之輩！」

「那麼誰又有資格？和妳做邪門交易的鬼覺神知？妳的愛人劍之初？還是妳甫出世的孩子？」

「你──」

「先生，不要在刺激辭心了，否則我真的會對先生下手。」

「初兒，你下不了手的。」無伊師尹似笑非笑蹲下身子來，靠近玉辭心道：「四方戰役已到了終末，是誰勝利都無關緊要了，你們兩個在情況穩定後，就隱去山林過日子吧！」

語畢，無伊師尹站起身便要離開房間，拉開門前，他佇立背對著道：

「死是很簡單的事，生卻不得安然。如今我便是如此，但我還不能死，所以我可以承諾等妳來取，如果妳做得到的話。」

＊

劍之初帶著假死狀態的玉辭心到天閻魔城找愁未央，請他施手救援，後者端詳了會，說知道法子，但只有魔族人才能使用，要先看魔主意思。

劍之初問怎樣才能讓魔主答應救人，愁未央要他不用憂愁，因為天閻魔城的主人非常明理，對族人都照顧有加，幫助外人的話，可能還是會開些條件就是。

在愁未央問過寂滅邪羅後，很快來了通報可以到修羅鬼闕和魔主會面。劍之初抱著辭心來到殿上，巨大像罔之眼將目光轉向他，魔主就在座上等待著他們。

「你就是劍之初。」

「正是，敢問閣下有方法可以救辭心？」

「靜心。吾曉得對於重要之人總是分外憂心，然而現在的主宰者是誰，你有明白自己的立場麼？」

劍之初頷首，他當然明白，對非血親亦非同族的人來說，沒有理由說幫就幫。
爽快承諾一切條件，劍之初只求辭心生路。

「吾知曉戢武王與鬼覺神知的交易，為此吾方希望屬魔的孩子能加入天閻魔城，為吾等進一分力。」

吾亦不強迫你選擇，吾族所用之術乃與鬼差交易，以命續命的代價本就沉重，吾不能確保你會被取走多少壽命，但能保證功成之後，你倆所剩的時間相同。

儘管如此，你也能大聲說你願意麼？

「明白，對兒女這輩子所犯下的罪，願來世償還。煩勞善待我的孩子。」

還請您替我救辭心。

魔主頷首後，讓寂滅邪羅帶走玉辭心替儀式做準備。而後又叨叨絮絮地講了點話，說他知道劍之初和玉辭心其實有一點血緣關係，這樣不惜救她的情誼是親情還是愛情？

劍之初看著自己的手掌，想起自己第一次用這手抓住了對方胳臂，第二次與對方手牽手，第三次他選擇選擇放手。

那一次或許是因為親情，但這一此怎麼樣也不想後悔的強烈情懷，肯定是愛情不會錯的。

或許他會後悔賠上自己的孩子，但卻更不能接受再一次對玉辭心感到遺憾。

魔主說，如果你真不想再悔憾，事成之後就帶著妻小遠走山河，淡出武林，孩子倒是不著擔心的。

＊

壇前，他和玉辭心躺在一綺麗圖騰上，他依照只是用勁氣割傷自己手腕，讓血流淌於刻紋間直到浸染完全。

闔上眼，他知道儀式即將開始。
猛地陷入無重力的狀態，他感覺被什麼吸引過去，眼前視野亦從黑暗轉為清晰。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散發淡淡光韻的滿月，接著聽見某個聲音的嘀咕。

──元別在慈光之塔有沒有受到好的對待呢？ R5gado
──淇澳和湘靈在碎島沒事吧？

這是辭心到聲音？些是狐疑，但後面斷斷續續的畫面和話語讓劍之初確信了，自己所見的事物就是辭心的記憶。

這是站在辭心的角度去看見、聽見對方那時的心聲和心情。

於是他得知她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必須強狠不可的手段，能夠繼續下去的生存信念，以及不論怎樣還是想要想著一個人的情懷。

──難得慈光之塔也有這樣憨厚的人啊…... ZtR&wk
──希望還有機會遇到你...... rFfy#e
──你能來見我，我真的非常高興喔！ *Q5x1!#z#
──初實。

初實。
是他沒錯，是他只告訴了她字卻沒有實名相告。

──我的願望也是保護重要的人...... m:3J!1
RG&6FRoq
所以後來他們相戰對弈，他還忘不了當時辭心臉上的不敢置信和受傷的眼神。 LXNQb6!
`s%QeAde
──我似蛾在撲火，會支離破碎也不能放手...... l])Q.m
──事到如今，我們怎麼能夠相愛？

但是你的記憶裡卻有一半......都是我啊！劍之初才知道自己的躊躇不前時是對辭心多大的傷害，在他直言說放手的時候，對方有多心痛。

這一次，等你醒來，我們一起離開武林到無人知曉的地方生活。
我會去找一處最似碎島月色的地方，和你一起仰望。
一同緬懷族人之殤，思念已逝親人，珍惜彼此所剩的時間。

＊

玉辭心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在她睜眼時先看見了無伊師尹，或該說是極相像後者的......女人，對方托著下頷望着桌上的書信，淡漠的神情卻飽含濃厚的悲傷。

她往自己這裡看過來，接著起身走向自己並蹲下身子輕輕摟住。

──是娘無能......讓你有個完整的家...... ]"h=Qc
──如今你必須離開我了，我還不知道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

辭心聽得茫，卻聽見了這視野的主人稚語應答。

──娘，請您等等孩子長成歸來，我一定會保護娘的。

埋藏心底不露的童年記憶從腦中炸開，辭心猛然意識到自己正藉著劍之初的眼睛去看他所看見的世界。

何其不是沒有心酸悲哀的世界？她很明白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傷，她也一直認為只有背負了自身苦痛的人才能體會他人的傷。

所以她不會怨恨元別最後的選擇是背叛碎島，但卻不心疼元別的自責和淚水，否則誰來心疼她的手足呢？
相似又不同的他們啊！都將對方藏與心底，同樣怯步止於前的兩個人，卻讓曾經許下的諾言陡然清洗。

──先前路上無能相伴，錯先；然今得重圓，請予我隨行的機會且不得拒絕。 yC"Zoa6Y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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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拒絕。 Q.ukY@L.'

「......劍......劍之初......」你說好的陪伴在哪裡？到最後我仍一個人不是嗎？

玉辭心終是哭得撕心力竭，把嗓子哭啞，讓雙眼腫盲，如果一生得過得如此辛苦，她寧可從來都沒有過。

以為女中豪傑，也有脆弱的地方。努力隱藏的無人發現，卻會在不知覺中釀大傷口。
有時仇恨會蒙蔽雙眼導致錯誤的選擇，然而下一步是否能亡羊補牢？仍由自己定奪。

──辭心，死有很多方法，很快也沒有後悔的機會......如果只剩下你...... rJV?)=Z
ls @5^g
──請你為我們，為你愛亦愛你的人活著......

如是死去的手足最後的細語，玉辭心聽著猛搖首直至睜眼──一剎回到現實，陌生的地方和......熟悉的人。

「……」

「辭心！你醒了嗎？一切都沒事了！」

劍之初激動向前地抱住玉辭心，後者茫然了會才回過神道：

「孩子呢？」

「孩子們都好好的，別擔心......」

現在一切都沒事，儘管走來的路途曲折坎坷，太多痛得慘得傷得悔得殘得不像人樣，仍期望無懼深淵絕望，在混沌的黑色泥沼中找到方向。
劍之初緊擁著玉辭心反覆訴語沒事了沒事了，輕似搖籃曲哄著孩子安睡，重在緊捆的雙臂篤定絕不放手的願望。

＊

修羅鬼闕內，已透過像罔之眼得知房內情況的魔主亦收到了寂滅邪羅的消息回報。
「兩人皆平安撐過儀式了，對方也照約定已將孩子交給我族。」

只是寂滅邪羅仍覺得他的主子做了賠本生意，本為了魔城已消耗大多魔力的主人，這次又為了禁術耗費功體，身上的傷似乎更多了。但是，主子向來為了魔族不惜代價，他相信進行這次的交易亦有主人自己的理由。

王座上的魔主慵懶地撐著頭，在屬下發話半晌後才悠悠開口：

「寂滅邪羅。」

「屬下在。」

「你覺得重新獲得時間的這兩人還能一起走下去嗎？」

「難道......」

寂滅邪羅側首想了會，似明白了甚麼地看向自家主人，後者卻是雲淡風輕地講著久違團聚是好事，待他們好些再讓他們離開，以及他又開始鄉念離家的手足了之類的話便不再開口。

回不去的故鄉啊！我們望著遠方，說是記憶中的焦土和滄桑。 j8c6[ih
抬頭去看天上遺漏的銀盤，似鏡明亮照家鄉。 48k7/w\
回不去的故鄉啊！去想昔日光景和過往。 ]9@X?q
異鄉的月光叫思念惹得人發慌，讓雲煙去掩蓋它，卻不能說不思念它。 */Cj$KY70
回不去的故鄉啊！錯過多次的人終許下願望，求它見證，新的開始讓人無憾。

END

＊

再寫下去不知道會變怎樣(?)因為後面完全和正劇不一樣(汗
~~說好的HE似乎實現不了~~ 和友人討論編排的補述
其實劍之初為了救辭心，代價需要消耗壽命，剩下的再除以二就是它和辭心的餘壽。所以兩個人能一起活的時間似乎無法太長，另外一個孩子(破夢)就留在天閻魔城了。
本來想再加個忘情蠱進去(?) 但現在大概就生這樣了......
能結束在這裡真是太好了......謝謝賞文，以上。

[ 此帖被kass2433在2016-07-05 20:17重新編輯 ]

牽魂夢影，縈繞心頭。靜雪落花，唯葬雪皚。
一身碧綠輕盈，她朝微怔的人伸出手說：『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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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03【劍玉】初玉守異鄉輝05~終章

引用

初玉守【衡島槴斛】元歸唱

元歸唱05

初玉守【劍玉】異鄉輝 01

【劍玉】異鄉輝02~03

04

初玉守異鄉輝05~終

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7.03【劍玉】初玉守 異鄉輝05~終章

引用

初玉守【衡島槴斛】 元歸唱

元歸唱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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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玉】 異鄉輝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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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守 異鄉輝05~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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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玉】異鄉輝02~03

初玉守異鄉輝05~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