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3 【九千勝x最光陰】時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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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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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9)

樓主發表於: 2016-05-13 1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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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3 【九千勝x最光陰】時光季。

時間本來就世界上最無聲無息、又無比珍貴的光影。

它具體來說可比擬光、虛幻形容又可說是虛無。
逝去的、走掉的，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最光陰不知自己是怎麼有的，大概總有個來法。
小孩子總是有曾會問自己從那兒來的時候，他也有，不過不多，印象中只有兩次。

第一次，    那個高大又溫柔的男人只是摸摸他的頭，說你是上天給的禮物。
第二次，    他縮在時間城最陰暗的角落倔強地望著，那人將他輕輕抱起來。
第三次，    也就不需要了，他突然覺得無所謂、對這個問題失去了興趣。

他知道自己是特別的，有著連月光都難以媲美的銀白髮絲、連琥珀與之相比顯得混濁的清澈雙眼，有最靈敏的五感知覺、有上好的資質體格。
能聽懂天地萬物的話語，能看到世界上最耀眼的一道光。

十八載後，他戴冠、一個很難形容的冠，又清澈又明亮，大抵只有晨間熹微的第一棧光稍稍可以形容的一只光冠。
戴冠的那日，那總是一年到頭穿著粉白色的男人，第一次穿了金色的衣服，然後親手幫他戴冠、向所有人宣示自己即將而來的稱謂。

將著就是連續三日的狂歡慶祝。
最光陰很開心，因為這三天他可以正當光明地喝著酒窖裡的烈酒、跳到花園中最鮮美的葡萄樹上、大口吃著各式各樣的佳餚。
他甚至不由自主地跳著舞，最後唱起歌來。

整個會場周圍的人都靜默下來，聽著他們的少年無憂無慮地坐在城牆上發出清澈而遼闊的聲音。
每個人歡快狂躁的心都開始沉靜下來，彷彿突然有陽光輕灑出來、周身開始莫名地覺得暖和；空間就像是被一絲一絲地撥展開來，每一分毫也都顯得清晰。
光的少年周圍的人啊，他們的時間似乎變得很慢很慢了。

最後，他們的心安穩地揚起，臉頰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抿開。
那是相較之前－－張揚的快樂－－截然不同的愉悅。

光的少年唱起歌來啊，就像是時光裡最溫軟的一顆寶石。
冠化為一束光，最後成了一顆寶石被少年掛在頸上。

錯過了、回不去的，都叫做時光。

出城之後到了外邊的世界，少年在森林中靜謐的湖水旁的草地上看到一個青年。
閉著眼睛，卻能讓整座山水都成了襯底、失了顏色。

少年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好看，他還記得書冊裡寫過一個詞，叫做傾城。
如果那人也生在時光城，那就真的傾城了。少年歪著頭想，樂得開懷。

你是誰？一道溫潤的聲音從他面前傳來。
噢原來，身著全白毛茸茸的青年原來有著那麼漂亮的眼珠啊。
我是最光陰，嗯、相殺嗎？
相殺？我與兄臺並不認識吧。
有人告訴我相殺後就可以認識了，我想認識你、只能相殺。
少年眉眼認真，因為交朋友要真誠，一雙琥珀色的眼睜得炯炯有神，連虎牙都露出來打招呼、希望博得最好的印象。
於是青年笑了、笑得一雙桃花眼都彎彎的，左邊的臉頰浮出淡淡的梨渦，雙耳上的珊瑚綴飾在陽光的折射下發出瑰麗的顏彩。

最光陰很喜歡亮亮的事物，從小到大、與生俱來的，而眼前這一幕，就是他這輩子看過堆疊最美的光影。

那是用言語無法形容的感動，所以他把這種動心的感覺用那人的名字命名，打算要牢牢地記住。
不管過了多久，當時間都消磨了一切，唯有這個畫面，化成光，永遠地刻在他的靈魂上。

他們一起走過高山、行過流水，遊玩百景、偶爾還會並肩作戰。
一開始他還會在心裡默默算日子，後來也沒在數了。
看過最美的花草、體驗過最凶險的危機，他們繞了國度一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最光陰神秘兮兮地一頭跑進當初相遇的湖畔旁的樹叢裡。
九千勝則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湖邊，看著波光清澈的藍，像盛滿了各式寶石和水晶一般，在小而不停歇地翻湧下，折射出十色瀲灩。

風揚起他雪白色的髮絲，輕拂過他如玉般秀雅的臉頰。
時間並著冬日的暖陽漸移，光漸漸地籠罩住他的全身，有些燥熱。
但他沒有移動，只是閉起眼笑著、聽著不遠處那人歡快地撥動樹葉的沙沙聲。

最光陰終於找到他要的東西了。
於是他笑得賊兮、叼著尾巴草，躍到九千勝旁。
九千勝的耳朵動了動，表示聽到了，可是就是不睜開眼，只是唇邊笑意更濃。
最光陰原本還愣愣地等著，之後發現被戲弄了，氣得捏了那人手臂一把。
俊美的青年不惱也不驚，還是那樣靜靜地，只是變成了睜開眼睛，對著他笑。

又是一個陽光灑滿的午後。
那人對他笑，笑的那麼雋永動人。

最光陰霎時看呆了。那人覺得他呆的模樣好傻好天真，於是還是在笑，這次笑得連雙眼都彎了起來。
等到回過神來，他才齜牙咧嘴地把手上的盒子遞過去。

這個是……
不會自己打開看啊！
唉，有人怎麼這麼小氣啊。
哼哼！你以為我會上當嗎！自己開。
好。
青年打開了盒匣，看著裡面，躺著一個水珠形狀的鍊飾。
他只能這樣形容，但他看過這樣的色彩。
跟他旁邊這個人寸步不離身的墜鍊顏色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
我時冠上前額的綴飾。有些得意的聲音。
這麼貴重的東西啊……青年低低地說。
少年沒聽清楚，但他並不在意，仍舊繼續說，這次是完全得意洋洋地說。

戴上這個，你也可以跟我一起傾聽萬物的聲音、看到世界上恆美的那道光芒，啊……因為還埋得不夠久，所以不能持續太長，大概只夠一個時辰。
不過還是很棒吧？
青年難得發楞，最後搖搖頭，卻還是拿起來輕輕地戴上。

溫柔而藏著一絲憂傷地笑著說謝謝你，我很喜歡。

其實最光陰根本不記得青年到底回了什麼，他只是自己根據那人的性情揣測的。

因為，這個畫面的最後一句話，在他的靈魂上永久地遺落，因為不知道為什麼被另一道記憶強行地抹滅，消不掉、所以再也找不到了。

被這麼一段印象給抹去了。

那人渾身是血地趴在自己的背上，心跳跟體溫在漸漸地失落、自己的心好像也是。
那人痛得撕心裂肺地跪在地上，雙耳是汨汨湧出的鮮血、燙的自己的雙眼也發紅。
那人一直瑰麗而溫柔的眼眸，深深地看著他。

那人弧形漂亮、飽滿的唇瓣，說了一句話，只來得及斷斷續續的一句話。

謝謝你、一直沒告訴你，那個墜鍊我很喜歡。

於是，最光陰徹底迷失了，迷失在自己的時間和記憶中。

他永遠都記不得那天湖畔旁的最後一句話了，只能重複堆疊那人今生的最後一句話上去。
堆疊、堆疊著，好像就能改寫遺憾一樣。

時光跑得太快。那些痛徹心扉的苦與傷早已受過輪迴與遺忘的磨洗，本來恍如昨日、如今又已成久遠。
又是各自再一個重生與迴轉。
當年一笑傾城的青年如今成了少年、不老的光之少年卻已變成了青年。
那個人兩次輪迴經歷太多，還多了很多重要的人事物，那自己咧？

最光陰一如往常般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蹲在池子旁，專心地注視池裡的少年進行最後療癒，口中喃喃著。

太陽漸漸高掛，忽然一隻白淨修長的手從水裡伸出，緊接著是一張泡過水顯得更加過分俊秀的臉蛋也跟著探了出來，臉上不由自主地帶著笑意，七八成似靈魂上的那道光。

剩下的兩三成不同，是那人輕輕喊著：最光陰，我出來了。我心悅你。
光之老少年大驚、狗尾巴草都掉到地上了也顧不得撿，這語氣太熟悉又很陌生，好似是很久很久以前他還是少年時，世界上最好看的人曾對他說的，不過當時的台詞是：最光陰，說好了，以後只能跟我相殺一輩子。

還來不及反應過來，面前那如青蔥般秀美的少年突然笑意半收，雙眼卻柔得能化成水似、亮得簡直驚人，啟唇像是朗讀或是默念宣誓一般。

緩慢而輕柔、但字字句句鏗鏘地清晰：因為我看到了自己，懊悔沒跟你說這句話的樣子。

當你察覺到你的每一刻時光都是時光，你也就不在意它的增減了。

END

其實我是想警惕自己珍惜時光、書都看不完，所以想要寫沒有及時把話說出去就會有遺憾的故事TTTTTT結果寫一寫最後還是給了一個圓滿的結局XD
這次一開始寫就很有感覺~嘗試的是有點像寫詩般的節奏與構句。

[ 此帖被柏歲在2016-05-15 11: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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