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8 蕭山事（沐百，沐靈山X百岫嶙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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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lithluc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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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6-02-18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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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8 蕭山事（沐百，沐靈山X百岫嶙峋）

上

沐靈山因為身具天生靈氣，又時不時地下山幫助蕭山周圍住民，因此被當做山神供奉。迷信鬼神的信民們卻不知道，他們的山神只是一個連自己從何而來、要往哪裡去都不甚清楚的遺忘者而已。
活了太久太久，沐靈山想不起自己的過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一開始就不記得，又或者後來遺忘了。曾經他想要離開蕭山，或許四處雲遊或者能訪得一絲熟悉，但腦海裡有一個聲音對他說：“沐靈山，你要逃嗎，你想拋下我嗎？”
“你是誰？”沐靈山捂著頭問。
“我？ ”，聲音歡快地答著，“我是山鬼啊，沐靈山，你忘了嗎？”
頭仿佛要撕裂一般劇痛著，沐靈山回想不起來一絲關於“山鬼”一詞的事情，因此他連再詢問的話語也講不出。
後來每次一起離開蕭山的念頭，“山鬼”便會出聲阻止，同時讓沐靈山痛苦萬分，漸漸地他也不再想離開了。
那日天大雪，沐靈山在自己的小屋內靜思，心中卻突然泛起一陣焦慮，他仿佛聽見有人在叫自己。
“沐靈山，沐靈山，沐靈山……”
順著聲音走過去，他在小屋不遠處發現了一個包裹在鮮紅色繈褓內啼哭的嬰兒。奇怪的是他才聽見哭聲不久，周圍卻沒有將嬰兒抱至之人的腳印。帶著悲憫，沐靈山俯下身去將嬰兒托起，方才還哇哇啼哭的小傢伙突然停止了嚎啕，笑了起來，沐靈山也回以一笑。
用母獸的奶水和山果將嬰孩一日日養大，在他欲牙牙學語的時候，沐靈山給他起了一個名——百岫嶙峋。名字不是他想到，而是小屋的房梁上便刻著這四個字，旁邊就是他沐靈山的名字。也許名字的主人在過往和自己有過牽絆，但卻被遺忘了……沐靈山想。
山中無日月，一切快得就像倏忽之間，沐靈山見證了從一個小團子一步步長到與自己一般身量的過程。從小被沐靈山的單獨撫養大的百岫嶙峋對身旁唯一之人極其依戀，寸步不離身邊，而因為沐靈山的放任，百岫嶙峋的個性也無一絲人工雕琢，如同山間精怪一樣天生天成。
某日，沐靈山才忽然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下山去看過了，似乎是撿到百岫嶙峋以來？於是沐靈山叫來了他，讓這個還未涉足過人世的純然之人與自己一同往山外走一遭。
百岫嶙峋表現出了激烈的反抗，他說：“為什麼要去管其他人，有你，有我，咱們在蕭山一起過活不好嗎？”
沐靈山不解其意，留下一句“你既然不願意，那我單身前往”後便下山了。
心有疑慮，沐靈山一路走得特別慢，到達山腳村落時，卻發現村莊了無生機——所有的人都死了，鮮血染滿了每一寸土地，而他撫養長大的那個人，被鮮血染紅了衣服，面色與髮絲卻依舊如雪純淨。
百岫嶙峋笑得天真無邪，他說：“所有人都死了，沒有其他人了，沐靈山，我們回蕭山去吧。”
沐靈山難以置信，他質問道：“是你殺了他們？！”
“是”，百岫嶙峋慢慢靠近，身後拖出一條血華之路，“擋在你我之間的人，都不該存在。”
“你……”沐靈山驚怒交加，一時說不出話來，欲一杖懲斃殺人惡鬼，卻種種思緒擾心，遲疑一刻，百岫嶙峋的右手已經貫穿沐靈山的胸膛。
沐靈山失去意識和生命的最後一刻，聽見百岫嶙峋心滿意足的說：“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下

蕭山之阿有山鬼，傷人性命，因此眾人紛紛避開此地。
被稱作山鬼的百岫嶙峋已經傷心很久了——他以為沐靈山死後，軀體就會永遠和自己在一起，但當自己抽出右手的那一刻，被貫穿了胸口的身軀竟然化光消散而去。百岫嶙峋因此相信沐靈山還沒有死，他在躲自己。沐靈山在意那些村民的生命，他就恣意殺戮，總能把那慈悲心腸的人逼出來。但殺了許多許多人，殺得蕭山周圍百里無一絲人煙，卻還是見不到沐靈山的時候，百岫嶙峋才意識到——沐靈山真的不在了。
他沒有流淚，被稱為山鬼的人怎麼會有眼淚呢。百岫嶙峋想起自己是被沐靈山撿回去養大，那是不是自己也能把沐靈山撿回來養大呢？
想到這一點，百岫嶙峋此後下山的目的除了殺戮又多了一個：他要找沐靈山的轉世啊。但人的嬰兒大同小異，他分不清，就只能一個又一個地撿回去養，等他們長到能被分辯出不是沐靈山樣貌的年齡，又一個一個殺掉。
就這樣一直重複，一直重複，小屋外孩童的殘骸被夜守啃食啃食、腐敗、風化後，逐漸堆成一座白骨的豐碑。凝視這座白骨碑也成了百岫嶙峋的主要活動之一。
後來有一天，百岫嶙峋突然聽到了杖擊地面的聲音，沒由來地，他相信沐靈山回來了，於是他急忙奔出去看個究竟。
誰知剛走出幾步，眼前金光大熾，百岫嶙峋的雙目突然失明了。
他看不見，只能聽著前方有腳步聲漸漸靠近，越來越近，差不多到面前的時候，他問道：“沐靈山，你回來了？”
“房梁上的字還在嗎？”
熟悉的聲音，共有的記憶，果然是沐靈山啊。
百岫嶙峋不再猶豫，他投進沐靈山的懷抱，也感覺到沐靈山的手臂環繞著自己，溫暖異常。過了一會兒，百岫嶙峋咯咯咯笑了：“沐靈山，那時你是想殺我的對不對？現在我又殺了好多人，你一定更想殺我了。”
沐靈山沒有持杖的那只手輕輕撫著百岫嶙峋的頭髮，一下一下，像往日最溫馨的安撫。他說——
“我會一直在這等你，像你等我一樣。”
“嗯”，百岫嶙峋點點頭，“一定要等我，不許逃，也不准拋下我，不准離開蕭山，一直等我！”
“好，千百萬劫，我等你，哪怕忘卻自己是誰也等你。”慈悲的人綻放一縷笑容，久遠前的一杖落下，懷中白髮的人身形一點點模糊，融入了蕭山氤氳水汽之中。

[ 此帖被lilithlucife在2016-04-24 21:1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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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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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8 蕭山事（沐百，沐靈山X百岫嶙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