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20 【温任剑】囚梦（现pa，4F完）

復制鏈接 | 瀏覽器收藏

nakuru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UID: 124506
精華: 0
發帖: 262
威望: 2 點
銀兩: 838 兩
蓮花: 100 朵
本命: 藏，溫，競，少艾
王道: 溫劍 / 蒼競
牆頭: 鱗魚 / 寧霜
配偶:
座右銘:
注冊時間: 2022-02-18
最後登錄: 2024-09-29

鮮花(27)

樓主發表於: 2022-05-20 23:0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5.20 【温任剑】囚梦（现pa，4F完）

剑无极做了一个春梦。
在一片蓝色绸缎之中他赤身裸体，身体在层层叠叠冰凉柔软的丝质触感中翻动游走，随着缎面的波浪起伏，他像一条光滑的鱼被时急时缓流动的水包围，被令人窒息的温柔缠紧，捆绑，慢慢被浸透，被占有。
直到绸缎托着他猛地下坠，又好像在攀升，他在瞬间的失重中全身紧缩。身体恢复知觉后，那蓝色绸缎也渐渐褪尽，化成了模模糊糊拥着他的人影。
梦醒之后他浑身大汗，把外套抱在前面，挡住羞赧冲动仍未消退完全的身体，悄悄地下床打开房门。
客厅没有开灯，他稍微舒了一口气，看来任缥缈还没有醒。然而他还没走到浴室门口，就闻到了咖啡的香气。客厅沙发背后靠着一道修长的人形，笔挺的西装，一丝不苟的银发，前胸口袋上别着的银边无框眼镜，以及冷峻的脸和不动声色打量的目光。
剑无极心里突突狂跳，那目光像要把他拆分成细碎的零件，再逐一审查透彻。他做了亏心事般怯怯地开口。
“早......你今天，这么早？”
其实他没必要这么惊慌，任缥缈再怎么也不可能连他的梦也能窥视，而且，梦里也并没有出现具体的脸，只是剑无极心里对他怀着那种不可说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代入，然后开始擅自羞怯。
任缥缈上下将他看得干干净净，最后余光在他脚上停顿几秒，剑无极更紧张了，他为了尽量不发出声音，特地没有穿拖鞋。
“今天有个会要开。”任缥缈放下咖啡杯，把眼镜掏出来戴上，穿过透明的镜片，他的眼神也被隐藏起来。
剑无极呆呆地点点头，手上不自觉捏紧了抱着的衣服，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好在任缥缈并无意为难他，走到玄关拉开了门。
“洗完澡记得穿鞋子。”

头发也没有吹，只穿着一件宽松T恤当睡衣，剑无极重重倒在沙发上，瞬间陷进柔软的海绵里，他一下触电般地回想起那个梦，又翻身坐起来。
“对了......穿鞋子。”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听他的话了。
穿上鞋，剑无极顺便站在镜子前，扬起脑袋拨了拨头发，他忽然有些惊奇地凑近——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有两个一深一浅的痕迹，暧昧的红紫色从皮下渗出，看上去就像。
吻痕。
他动作僵住了，大脑里飞速想了好几圈，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个？难道，梦里的事情作用到现实了？他拍拍自己的额头，试图停下胡思乱想，但却越发不能平静，最后脑子里甚至出现了任缥缈是如何给他留下这些痕迹的画面。
打住，快打住。
自己只是因为老师所托才在他家里借住，一开始甚至和他闹得挺不愉快，三天一大吵五天打一架，磨合了整整一学期才稍微好点。因为剑无极总算明白和这个人争到最后都是无能狂怒自己吃亏，那还不如安分点。
老实下来的剑无极确实觉得日子好过多了，难道真是自己太能和他抬杠了？自从不随便惹他以后，任缥缈就真的慢慢变得好相处了很多，剑无极甚至经常有他好像对自己还不错的错觉。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对任缥缈的感觉开始变得奇怪。虽然从第一面就被这个人的长相气质惊艳到，但也一瞬间就被更恶劣的性格完全盖过了。后来关系好些了又好像重新发现了这一点，开始偶尔不知不觉盯着那张脸走神，为此好几次都被任缥缈突然出声询问猛吓一跳。还有他身上离远了觉得浓郁得忍不住被吸引，离近了却又变得很淡的香味，剑无极总是在睡觉之前细细去回忆这股香味，然后陷入其中直至入眠。
对任缥缈浮想联翩想入非非就已经很离谱了，现在怎么疑似吻痕都来了......
剑无极把头发往后一捋，换上一件领口窄些的衣服，仍然遮不住那两道痕迹，但大夏天再怎么也不可能穿高领围围巾吧，他想了下贴上两个创可贴出了门。
等电梯的时候他又把口袋里的名片掏出来看了看，那是他前段时间在客厅抽屉偶然发现的。
精致的白色暗底，印着蓝色的烫金，名片都做得这么高级，收费可能也不便宜吧。剑无极下意识有些担忧钱的问题，毕竟他不愿意多要老师赞助的生活费，也不想欠任缥缈更多人情，所以都尽量避免不必要的花销。
但是，他实在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问题。不管是就像幻觉附体一样的现象，频繁出现的旖旎梦境，甚至他心底里的奇妙感情......他也都不知道是否正常。
还是......去看看再说吧，他把手揣回裤兜，手指有些不安地摩挲着名片上突起浮雕的名字。
心理医生。
神蛊温皇。

刚到地址上的大楼门口，就接到任缥缈的电话，剑无极最近特别容易自己吓自己，可能这就是心里有鬼又天天活在一个人精眼皮底下的本能恐惧吧。他尽量保持平静接起电话。
“喂？”
“你在家里吗？”
剑无极心头一紧，“没，没在。”
任缥缈的声音停了一秒，但语气依然平常。
“去哪里了？”
“我出来买点东西......怎么了吗？”
“没事，本来想让你帮我找个东西。”
“啊，那我马上回去。”剑无极已经准备转身，又被任缥缈叫停，他说了句不用，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要挂电话，剑无极却鬼使神差地又叫住了他。
“那个，你，你有什么要的吗？我一起买回去...”
说完又觉得自己真正是没事找事，多说一两句话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都可以，你看着办吧。”
很没出息，但确实是有点开心。

站在诊室门口，看着门牌上的‘神蛊温皇’四个字，剑无极有些紧张。这就是，第一次看心理医生的感觉吗......果然在默认自己有病的前提下，心态已经很难放平了。他深呼吸好几下，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请进。”
声音听起来是个优雅温和的人，剑无极心里稍微放松了一点，轻轻推开门就像怕打扰到谁一样。他小心翼翼的动作让正对面上椅子上的人微微笑了。
“不用紧张，先坐吧。”
剑无极眼睛都不敢往前看，直到坐进沙发里仍然一直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个，”他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快速瞄了一眼，看见一张挂着礼貌微笑的脸和一头深蓝的短发，“请问一下......就是，收费标准是怎么样...”虽然颇有些尴尬，但他无意掩饰自己的拮据，如果真的很贵的话他也不想浪费别人的时间。
“没关系，每个人第一次来都可以做一次免费咨询。”
很平淡但是又很能安抚人的情绪，剑无极不禁在心里想，不愧是心理医生啊。他终于抬起脸来，对上那张英俊随和的脸。
名字很奇怪的医生一边转着手里的笔，一边打量着这个十二分放不开的年轻患者。他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创可贴。
“是受伤了吗？”他用笔点了点自己的脖子说道。
剑无极不打自招般地按上那两道痕迹，“嗯，一点小伤。”
“要小心啊，身体上的创伤不注意的话，也会造成心理问题的。”
阳光从医生背后的百叶窗透进来，他干净斯文的脸逆着光显得分外柔和，让人不经意放下防备。剑无极轻轻嗯了一声回应。
“我正式介绍一下，我是神蛊温皇，如你所见是个心理医生。那么，说说你的问题吧？是有什么烦恼呢？”
剑无极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他原本觉得很难开口，毕竟那是老师的朋友，还比自己大那么多，他是真的觉得有些荒唐，连最好的兄弟都没讲过。前两天和银燕他们喝酒，他甚至害怕自己醉后会胡乱说话，感觉自己有些上头要没法保持清醒了，就连忙打车逃回家，连送都没敢让他们送。
最后他在出租车上醉得七荤八素，还是任缥缈出来接的他。
那晚他又做梦了，而且格外激烈，应该是任缥缈抱了他回去的缘故吧。宿醉的第二天他直接在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一整天，头痛欲裂什么都想不起，只有那股熟悉的香味还隐隐地围绕在脑中。
但现在，都鼓起勇气来看医生了，不能讳疾忌医不能讳疾忌医，他打气一样默念几遍，看得神蛊温皇心下觉得有趣的很。
他磕磕巴巴支支吾吾但还算老实地讲了他对任缥缈的非分之想。
那些梦太让人脸红心跳了，他只好删删减减尽量带过，即便如此他现在还是害羞得像颗刚刚摘下来还带着水珠的西红柿。
虽然开着空调，他的额上还是细细冒了一层汗。
温皇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手上的笔也放下了，眼睛里仍却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是这样吗？”
什么叫就是这样吗？
这反问让剑无极觉得似乎被小看了。他一直小心翼翼战战兢兢捂着的秘密，现在好像被说得简简单单，不值一提。
“就是这样。”他有点生气地回答。
“那好的，恭喜你。”医生起身来走过桌子站在他面前，剑无极忍不住又低下了头，好像迫于这个人的压力而不敢再直视他，尽管他从头到尾都非常和善。
“你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不用再担心烦恼了。”
“......啊？”
剑无极被这句话说愣了，往上抬头，神蛊温皇坦荡又自然的笑容更让他脑子发蒙整理不清意思。
“听你的说法，你只是喜欢那个人而已。你的行为想法都是正常的，不用想太多。”温皇脸上的笑意更浓，“前提是你没有对医生说谎。”
剑无极心里乱成一团，‘喜欢’两个字重重砸在他脑子里。
喜欢......自己真是喜欢他？
虽然知道自己对任缥缈的想法肯定不单纯，但他一直避免朝这个方向去想。一开始总是对自己安慰暗示，是慕强，肯定是，毕竟某种意义上任缥缈确实很完美，会被他吸引也是情理之中。要么就是青年脑热容易上头，会有些情欲冲动也是难免。到最后他甚至宁愿想自己是不是心理有病，怎么天天被迷得魂不守舍的，也不愿意去想什么喜不喜欢。
“难道，真是撒谎了？”温皇看他不说话纠结许久，又故意开口问他。
“没有！没撒谎...”
剑无极思绪还抽不回来，又急着否认，脸上的表情窘迫至极。无论刚刚被告知的结论有多让人震惊，但他确实是按照自己心意讲的，对医生撒谎太愚蠢又失礼，他再怎么忸怩也做不出。
“你从没喜欢过人吗？”
温皇竟然蹲下来，端端正正看着他的脸一本正经地发问。
剑无极躲开了他好像能把自己看穿的眼神，依然选择保持诚实。
“没有。”
他小声回答。

頂端

nakuru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鮮花(27)

1樓發表於: 2022-05-20 23: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去的路上剑无极一直心神不宁，那个心理医生......除了名字奇怪了点，人好像真的挺好，最后还安慰了他好长一通，说让他就当作普通恋爱去面对就好了什么的。
难道医生都是见怪不怪了这么直接？一口一个喜欢，动不动就恋爱，说得剑无极手心发汗头脑发热，最后甚至稀里糊涂还和他约了下次面诊的时间。
“如果你实在不信自己没问题的话，那下次我试着给你治疗看看吧。”
“放心，还是不收你钱。”
他这么说。
“那怎么行？”剑无极没有想过要白蹭，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
“因为是我说的你没病啊，现在只是我想证明自己的判断而已。”医生的嘴角一直挂着笑，不知怎么，剑无极觉得这张笑脸反而让人难以拒绝。
“那就辛苦你陪我一起试验结果了。”
神蛊温皇的反客为主给了剑无极一个平稳的台阶，他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被带着下来了。
不过，他蹲在面前的时候，剑无极总觉得有些熟悉，有一点点若隐若无的，很熟悉的味道。
喜欢用这种香的人都是这么让人猜不透的吗？剑无极长叹一口气。

快要到家了剑无极才想起之前说是出来买东西的，一路都在想那个心理医生的话结果什么都忘了。他四处看看，没心情也没什么时间再去逛，已经快到任缥缈平时回家的点了。
最后他走进一家甜品店，买了一个看起来很可爱的玫瑰流心蛋糕。
任缥缈还没有回来。剑无极把蛋糕放在桌上，趁着没人偷偷把那张名片放回茶几抽屉里。刚刚关上抽屉，开门的声音就响了。他心虚地站起来，转过去看着进门的任缥缈，觉得自己越发像是在做贼了。
“你回来了。”
“嗯。”
剑无极发现自己双手垂在身前因为紧张而交叉捏着，再加上刚才自然得过头的对话，十足有些像等新婚丈夫回家的小妻子。这想法突然蹦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猛地甩了甩头，看得任缥缈一脸疑惑。
“怎么了？”任缥缈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又解开了袖子上的扣子，活动了下手腕。
“没，我口渴。”剑无极恨自己编都编不好，话出口了又只好跟着话头去拿一个杯子接水。
任缥缈复杂地看他两眼，也走到餐桌前手撑在桌面上，盯着小小的粉色蛋糕说：“你出去一天就买了这个？”
剑无极抱着杯子猛喝水，现在他是真觉得有点渴了。
“嗯。店员说很好吃...”
“只买了一个？”
剑无极突然仰起头离开杯子，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么小的蛋糕，只买了一个，那是他买给自己的，还是给任缥缈带的？他本来就是为了蒙混过关才随便买了一样，没想到任缥缈这一问又让他蒙圈了。
可恶，自己怎么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啊，剑无极心里暗暗对自己生气。
编还是要继续往下编的，“我没带够钱，就只买了一个。你吃吧，我明天重新买。”这借口烂到家了......他自己都要说不下去。
任缥缈却接受了这个说法。他摸出手机来，只淡淡问了一句钱不够用了吗？剑无极愣了愣说你要干嘛？
任缥缈头也不抬。
“给你打钱。”
“你给我打钱干嘛？”剑无极有点慌，“我钱够用，只是今天恰好换了衣服没带...”
他停住了。
现在谁买东西还只用现金？手机就在身上，都能接转账难道不能付款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剑无极脑内爆炸，整个人呆成一块红得发烧的铁板。
任缥缈却还在接着往下演，无事发生一样跳过了剑无极的难堪。
“总之先收着，想买什么的时候也给我带一份就行了。”

他拉开一张餐椅坐下来，解开蛋糕盒子上的小蝴蝶结。
这蛋糕真是从里到外可爱透了。可爱得又给剑无极的尴尬火上浇油一百倍。
甚至连叉子也是粉红色......任缥缈一手撑着脸，一手拿着粉色小叉子晃了晃，对还在自闭的剑无极别有深意地笑道：“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不是啊！救命！剑无极心里在呐喊，现在他是真需要看医生了。
对了，医生，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应该听医生的建议。剑无极记忆搜索他建议的结果是：就当作普通恋爱去面对就好啦（微笑）。
死了算了，没救了。他确信自己看了一趟医生回来病情反而更严重了。
“那是，店员推荐的...”傻站着半天最后还是生硬地往下接。
“哦？”任缥缈叉子放在蛋糕上一公分没有戳下去，“那他可能以为你是要送女朋友。”
“啊？”
任缥缈叉子指了指蛋糕上漂亮的的奶油花体字。
「~Dear Love~」
现在的蛋糕店不瞎写点啥就不行了是吧？？？剑无极服气了，今天他就不应该出门，日历上一定写着今日诸事不宜。
“真是女朋友就好了......”他发出贴耳都听不清的嘟囔。
“嗯？”
“没，我说我哪儿有女朋友...”
“学校里没遇上喜欢的？”
任缥缈今天话特别多，剑无极今天头特别痛。
“没。”
说完这句他逃命似的说热死了先去洗澡，丢下任缥缈一个人面对粉红玫瑰小蛋糕。
任缥缈看着落荒而逃的剑无极，笑得藏不住。他用叉子在那奶油字的四周戳出一个方方正正的边框，把小小的两个词圈困在里面。
逃也逃不掉的Dear Love。

洗完澡出来，剑无极看了眼客厅，任缥缈不在，小蛋糕也不在了。他又看了看书房，灯亮着，那应该是在工作吧。剑无极左右确认一下，才蹑手蹑脚拉开了装医药用品的柜子，拿出两个创可贴来重新贴上。
任缥缈一直忙到很晚，剑无极无聊得看了好几部电影解说，后来神田京一发信息来问周末还去不去喝酒，剑无极想了想，周末是去见神蛊温皇复查的日子，于是回复不去了，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难道去约会？」
我靠，这个人脑子里只有追妹约会，上次喝酒就听他说了一整晚追不到衣川好痛苦好想约会巴拉巴拉，现在只说有事两个字也能让他神经反射了。
「神经病，我和谁约？」剑无极没好气地回复。
一分钟后他收到一条59秒的语音。
这家伙说话都不用过脑子的吗，剑无极点开语音，神田京一广场喇叭一样的声音立刻传了出来。
任缥缈在同一时间拉开了门。
「谁知道你是不是偷偷在和什么外校美女谈恋爱？！我就看你最近很不对劲，那天喝酒就神神秘秘的，现在又想偷溜，不是去约会是什么......」
这该死的语音为什么一直关不上，剑无极手指狂点，越急越点不中。好不容易暂停了，剑无极的汗又出了一身。任缥缈和他对视几秒，做了个‘请继续’的手势，然后径直去倒了一杯水。
剑无极当然不敢再点开，他就像被请家长的学生一样并拢腿坐在沙发上，心里七上八下。接水回来的任缥缈在他旁边坐下，看他紧张得整个人都绷紧了，把水往茶几上一放，手靠上了沙发背。
“是说学校里没遇到，原来是校外的？”任缥缈突然来这么一句，剑无极完全跟不上节奏。
“啊？”
“刚才说的你喜欢的人。”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剑无极下意思应了一声。不是，这不就等于承认了吗？他话音都出口了又才反应过来。
“还真有喜欢的人了？是哪个学校的？”
没想到任缥缈还意外地有点八卦......剑无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出点心思去吐槽。反正都误会了，他想着本来也就解释不清，干脆胡乱搪塞过去好了。
“嗯。”
只回答一半，这样也不算撒谎吧。剑无极用余光瞟瞟任缥缈，却看到任缥缈坐得离他很近，正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脖颈。
“怎么，受伤了？”任缥缈也不继续追问他仓促的回答，话题一转又抛出一个问题。
“嗯......”
剑无极在心里祈祷，求求千万别再问怎么伤得了，他实在编不出来怎么样才能伤到这儿。
他后来又仔细想过所有可能，最后的结论是，如果这痕迹真是那天喝多了，自己从酒吧出来的时候被谁占了点便宜，那就当被鬼压了倒大霉了做了个噩梦快点忘了算了。
他自己勉强还能想通，虽然也觉得很不爽，但比起事情本身，他反而觉得要向任缥缈说出来的难度更大，心里更难受。
幸好任缥缈并没有再问下去。
他只是伸出右手去，用指尖贴上了那两道紧挨着的创可贴。突如其来的触感激得剑无极颤了一下，他刚想转身，颈间的手指就微微施加了一点力度，制止了他的动作，他只好停在原位。任缥缈的手指并没有停，像爱抚着什么美玉宝石一样用无名指和中指又来回轻抚了两三圈。
刚才加重的那一下力道......他好像知道这伤口并不疼。
剑无极心如擂鼓，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吗？
任缥缈收回了手，深深地看他一眼，“小心一点。”他一边说一边起身回书房，“把钱收了。”
像两句命令，又像两句关心，剑无极分辨不清。他今天混乱了一整天，现在满心里想的都是，如果任缥缈知道他在外面和别人厮混留下这些痕迹，会怎么样？他有些做了对不起他的事的荒唐感觉，虽然都只是猜测，虽然任缥缈也许根本不会在意，但他还是觉得仿佛背叛了什么一样难受。
现在他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不也没什么反应吗。
剑无极心里酸涩地再想不下去。

頂端

nakuru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鮮花(27)

2樓發表於: 2022-05-20 23: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剑无极再推开心理诊室门的时候，温皇有些惊讶。
他指着剑无极的脖子说，还没好吗？
剑无极也没有初次见面的拘束，其实他心里现在想吐槽的很，他还想知道这个玩意儿怎么那么持久呢！一整个星期了，居然还没彻底消下去，这几天他在学校简直被神田京一他们烦透了，现在他在校外私生活混乱又不讲义气重色轻友的事情已经被莫名其妙盖上章了。
他无奈地叹口气，“嗯...应该快了。没什么大事儿。”
温皇点点头让他坐到沙发上，掏出来一块怀表。
“不会是要催眠吧？”
剑无极脱口而出，他在电影里看过好多这样的桥段，又有点觉得老套又有点紧张，毕竟至少电影里演得效果都还挺显著的，一催眠就把人的心底全看光光了。
温皇笑了一下，“不是，你的情况根本不用催眠。”他抬起狭长的眼睛，剑无极觉得那眼睛里似乎有狡猾的光在闪动。
“这只是计时用的。我不是说过？你根本没有病，只需要做几个最简单的小游戏就好了。”
“什么游戏？”剑无极放下点心来。
“虽然只是游戏，但你也要全神贯注，认真进入状态才可以。”温皇敛起了笑容，认真地说道。
“知道了。”剑无极在这些方面一向很听话。
何况他对这个医生没有任何怀疑和防备，甚至觉得他身上有些让人安心的感觉。他想也不想就按他说的做。
“先闭起眼睛。”
“什么也不要想，就让自己的意识待在什么都没有的黑暗里。”
温皇拉上了背后的窗帘，将房间光线调到最暗。剑无极渐渐进入状态，眼前心底都只有一片漆黑。
“我会向你提问题，你不要思考，也不能犹豫，全凭下意识快速地回答我就好。”
剑无极乖乖地点点头。
“那么，开始了。”温皇按下怀表，“我每说一个词语，你就说出心里所想的它对应的颜色。”
剑无极现在的状态很奇妙，他很矛盾，一方面感觉自己好像很放松，就像躺在关了灯的房间，正要入梦一样安静，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地兴奋焦虑，像马上要考试前的忐忑。他渐渐放慢呼吸，打起所有专注去听温皇的问题。
过了好一会儿，温皇的声音才响起。
“鲜花。”
“红色。”
温皇看他不知觉微微皱起的眉头，隔着桌子也能感受到他的聚精会神，轻轻地点了下头，接着道。
“房间。”
“暖黄色。”
“星星。”
“白色。”
剑无极回答的很快，几乎都是在听到词语的瞬间就说出了答案。那些东西本来在他脑海里就是那些样子，他照着心里的画面毫不费力地一一答上。
“蛋糕。”
“......”剑无极突然顿了一下，“粉色。”
温皇的手在自己鼻尖摸了一下，嘴角带笑，“朋友。”
这个问题很奇怪，朋友怎么会有颜色，但是剑无极脑子里瞬间出现了那群狐朋狗友又吵又闹的样子，竟然莫名地觉得这画面是有色彩的。
“绿色。”
又欢快又自然，还有些治愈，很让人舒适的颜色。
“爱情。”
剑无极的脑子突然停住了。两三秒，他都没有开口。
“不可以犹豫。”温皇提醒道。
他也不想犹豫，只是他意识里不及思考一下涌上的颜色......竟是混杂的。
是一抹巨大的静止不动的银白色，填满了整个脑海，又有一缕幽蓝在从边缘流淌进来，像打破了一幅宁静的画，逐渐向中心渲染，就像......就像梦里那堆堆叠叠起起伏伏的缠绵绸缎一样。
“是......”他好像得出了答案，但又不知道怎么描述。
“直接说出来就好，不用多思考。”
其实时限早已超过，只不过温皇就是要看他会怎么说而已。
“有...两种颜色...”剑无极说出这句话，就像自己做了什么脚踩两只船的事一样为难，谁的爱情会有不止一种颜色呢。
“银色......和，蓝色......”
剑无极还是说出口了。对医生必须诚实，这是他的认知。
温皇手里的怀表啪地一声按停了。他的手就那样停在上面，久久没有动。
“医生？”剑无极仍闭着眼，试探地问了一声。
温皇脸上动了动，重新恢复了笑容。“可以睁开眼睛了。”他说。
剑无极慢慢睁开眼睛，房间里光线还是很暗，他几乎看不清温皇的脸。
温皇将灯光逐渐调亮，慢慢变化的光线并没有让一直闭着眼的剑无极感到不舒服。他刚在心里感佩医生的细心体贴，温皇就用手上的笔轻轻敲上了自己的头。
“蓝色，是我这种蓝色？”
这彻底把剑无极问住了。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最重要的是，这种问题他拿自己举例子，就仿佛不管怎么回答都有些含糊暧昧。
温皇的笔一直抵在自己的蓝色头发上，饶有耐心地等着剑无极的回答。
“可能是吧...”他交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卷。
温皇挑了挑眉毛，给出一个‘ok那就这样’的表情，放下了手上的笔。
“好了，游戏做完了，你有什么感觉？”温皇问道。
“什么感觉？”剑无极不明所以，他只是随心回答了几个看上去毫无意义的问题，应该有什么感觉？
“你不觉得，很多东西其实在你心里，原本就是非常合理的吗？”
温皇这句话让他陷入了思考。
的确，他刚在回答前几个问题的时候，因为都是实物，所以都有很明确的脑内印象。甚至听到‘蛋糕’这两个字，他脑子里还出现了任缥缈那天坐在蛋糕前的样子。但朋友、爱情之类没有实体的抽象概念，他竟然也一瞬间就在意识里出现了相应的画面和色彩。
好像他们本就该是那样，这些事物给自己的感觉就是那样。
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温皇接着说道：“你知道巴纳姆效应吗？”
剑无极又摇摇头。
“就是当你面对一些模糊的描述，甚至带有指引性的话，在似是而非的情况下，人就会难免下意识地代入自己。”温皇耐心地给他解释。
“刚才只不过是反过来了，我给你一个明确的记号，然后从你的心底里去得到符合那个记号的唯一的、摒弃一切含糊不清朦胧隐晦的单一指向性答案。”
剑无极认真去跟上理解，而后温皇给出了最后的解答。
“也就是说，刚才是你诚实面对内心答案的一种过程罢了。”
他直直看着剑无极还有些茫然的眼睛，“我确信你没有生病。你刚才的回答都很真实，而且合理。”
他停顿了一会儿，眼神有些锋利，看得剑无极有些不自然眨了眨眼睛。
“合你自己的理。”

剑无极走在回家的天桥上，停了下来，看着下面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他有意放空自己。
合我自己的理......他想用最单纯最直接的心思去思考这句话。
心理医生最后那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一直在他眼里印刻着，久久挥散不去。被那双眼睛盯紧，被那个语气宣判，剑无极觉得自己好像被好多盏探照灯包围，照得他从里到外只剩透明，晃得他不得不直视自己的内心。
那自己内心的理，到底是什么？
面对‘爱情’这个词语的时候，自己脑内涌现出了大片把自己都淹没的银色。
银色，是任缥缈吗......
后来慢慢侵入的蓝色，又和那个缱绻梦幻，似水无痕的梦交织起来。而那个梦醒来的当时，他第一时间想起来的人，就只有一个。
他有些沉重，像解开了一道本该无解的题。
真的是他，一个不应该是他的人。
「不应该」
这个念头在心下出现的一刹那，他忽然像闪电划过大脑一样清醒惊觉。
“只是你诚实面对内心答案的过程罢了。”
“合你自己的理。”
医生的声音有神奇力量般地在脑中响起，像诱惑，又像在循循引领，轻柔温文的话语带他探入自我的深邃腹地。内心深处的答案光洁如处子，纯净如白壁。什么东西开闸一样打开了，袒露在自己面前，从此洪荒倾泻，一发不可收拾。
有的东西只要存在了，你只用去看清他，面对他，接纳他。
那就是合理。
你只需要知道自己爱不爱一个人，而非应不应该爱一个人。
那就是合理。

这段回家的路好像特别漫长，剑无极走得很慢，走了很久。久到任缥缈给他打来了电话。
“在哪里？”
任缥缈估算着他到家的时间，已经晚了两个小时。但他的语气不露痕迹。
“在路上了。”剑无极平平静静地回答。
两边皆是沉默一下，像突然有了某种默契。
“注意安全。”
“嗯。”
挂了电话，剑无极再往外面的流动人群望去，他第一次感觉到，终究是不一样的。
有一个人，是和这些忙碌着来去着的芸芸众人不同的。
不是其中之一，也不能任择其一。
有一个人，对自己来说，只能是他才行。

頂端

nakuru

級別: 聖騎士

作者資料
發送短消息
加為好友

鮮花(27)

3樓發表於: 2022-05-20 23: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到家刚刚拉开门，就看到任缥缈站在门口。
剑无极愣了愣，问你正要出去吗？任缥缈摇下头不说话。剑无极心里有千百种情绪，千百句表白，但都毫无发泄的头绪。
他弄明白了自己，但还弄不明白任缥缈。
他想尽可能地沉稳一点，他第一次认识到爱一个人是如此庄重的事。他一点玩笑也不想开，只想用一切语言和行动去表达他此时心里无比的真诚严肃。
越是这样，越是一句也讲不出，什么也做不了。
“我，我去洗漱。”
排山倒海的情绪使他慎之又慎，在今晚，这一切暂时写作逃避。
任缥缈为他侧开身体，放过了他。
深夜的沙发上，两个人静默无语，电视里在放着重播了一百遍的言情剧，谁也没有在看，只是任它放着。
“剑无极。”任缥缈开口叫他。
剑无极心猿意马思如潮涌，好似没有听见。
“剑无极。”他只好再叫一声。剑无极终于回过神来，有些匆促地答道怎么了。
“你好像一直在走神？”任缥缈有些不满。
剑无极低了低头，算是默认了。
“有空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任缥缈依然是那样，不去追问逼迫他的心事，只管自己发问。
“嗯，你说。”

“你喜欢的人，是谁？”

剑无极昂首起来，有些错愕，他以为任缥缈并不关心这个问题。但任缥缈现在的表情，和他之前心里的那种认真无二无别。他不敢想这种探知是否是准确的，他不敢去猜任缥缈。
他凝视着任缥缈的眼睛，没有讲话。

“剑无极，你喜欢的人，是谁？”任缥缈又问。

“你...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下意识地反问，却觉得自己的眼睛一定将所有答案都出卖出去了。
“因为我想知道。”
很任缥缈的回答。
剑无极正在想要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是你」这两个字不那么虚无不那么儿戏，不那么软弱无力，无法动人。
任缥缈却打断了他的思绪，接着补上了后半句。
“因为我想知道，是不是我。”

再也没有人说话。
漫长又短暂的沉默对视后，剑无极用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而任缥缈接下他的回答，又向他注入自己的答案。
宽阔的沙发里深陷着两颗纠缠紧着的心，剑无极的吻就像小猫一样带着软软的刺舔舐在任缥缈脸上，青涩又大胆地撩拨。
任缥缈扣住他的后颈，埋首在他发间，眉眼，唇齿，一路攫取占据，他的亲吻让剑无极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皮肤和躯体都无意识地紧绷，十指不受控地抠紧在任缥缈背上，随后又被他用极致的体温融化罄尽，只能瘫在他身下被他掠夺，打上印记。
对了，印记。
剑无极在滂沱情动中猛然回神，自己颈上的印记......是不知道被谁趁人之危强行留下的，现在，还是以后，要怎么让他知道才好？
任缥缈看他再次走神，轻轻撑起紧贴着的身体，近近地用粗重的声音问。
“怎么了？”
剑无极撤回一只还抱在他背上的手，按上了脖子上那两道欲盖弥彰的创可贴。他嗫嚅着终于开口。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他撕下了那本就什么都遮不住的伪装，“不会再去外面喝醉了，我...”
他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一想到别的男人不知是怎样将自己吻出印痕来的，他的眼泪都要从眼角滑落，怎么使劲也圈不住在微微发颤的眼眶里。
任缥缈知道他的意思，自己有更多事情没有解释，但他认为现在不是解释的时间。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要在一起吗？”他问。
“什么都别想，回答我，要在一起吗。”
剑无极流尽最后一滴带着情绪的眼泪，随后便都是生理式的难以遏制了。
任缥缈在他已褪得很浅的红痕上再轻轻重重画下新的烙印，剑无极像一张纯白的画布，被他烙下，染上疯狂的颜色。任缥缈就像那无法阻止侵入的蓝，纵身在他身体里，诱他发出羞耻的声音，看他被囚锁在快乐和痛苦的隙缝，难以自抑地求饶。直到将所有体温都交换侵占，所有液体都交汇融合。
一起，无论各个意义上，他们都在一起了。

第二天，剑无极身上的斑痕已经就算贴满创可贴也遮不住了。
直到第三天他依然浑身都疼，沙发上睡一晚，换床上躺三天，这下真是被折腾地像挨了好一顿毒打。
任缥缈也知道自己做得过了，他这几天都不让剑无极出门，就让他好好休息。只是每天晚上帮忙擦药的时候，气氛还是有些微妙。
第四天，剑无极心里始终还有些事一直惦记着。他趁任缥缈出门的时候，悄悄拨通了从名片上暗自存起来的号码。三十多度的气温，他想了想，最后套了一件拉满领口的防晒外套，出了家门。
温皇很欢迎他的再次到来，但剑无极只是来说两句话。
“谢谢你，医生。”
“我想我们以后应该都不需要再见面了。”
他微笑着离开，温皇微笑着送他。
他找到答案了，于是来交上这一份坚定无疑的，唯一指向性的答卷。
而温皇，在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后，也跟着迈出了这栋大楼。

剑无极心中无比轻松地走在路上，情不自禁地哼着一首不记得名字的曲子。
他掏出手机给任缥缈打了个电话，却没有人接，他又再拨一次，还是没人。他原本想问问他有什么要带，现在却有些惴惴不安了。他改变原来的计划，直接往家里跑去。
在路上他又试了好几次，直到跑到家楼下面，任缥缈才终于接了电话。
“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剑无极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顾不上累，只想着问他怎么回事。
“我在家门口，你上来吧。”任缥缈的声音一如往常，剑无极终于放下心来。
电梯门打开，站在面前的人却是神蛊温皇。
剑无极还在顺着呼吸，看温皇淡定自若地站在家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粉色的蛋糕盒子。
“你？你怎么在这儿？”
“在等你。”
“等我干嘛？”剑无极摸不着头脑，任缥缈呢？他左右看看，明明说在家门口，现在却不见人。
“你说以后再也不见我了，所以就换我来见你。”
剑无极猛地抬起头来，惊愕地看着神蛊温皇。
温皇伸出食指，按在密码锁上，嘀——
门开了。
他擅自径直走进去，将蛋糕放在餐桌上，又折回来，牵起愣在门口彻底呆了的剑无极。
“是我不对，但是你要先听我说。”
剑无极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想听，他只是完完全全懵了。他就像一个灵魂暂时出窍了的人偶娃娃，被温皇按进沙发里乖顺地坐着。
剑无极一直愣愣地听着，他总算知道了那天自己身上的吻痕从何而来，知道了茶几的抽屉里为何会有那张名片，知道了为什么神蛊温皇能打开任缥缈家的指纹锁。
“原谅我吗？”
温皇掏出那副剑无极再熟悉不过的眼镜，戴在这张他不那么熟悉的脸上。
一瞬间好像虚拟和现实重叠了，剑无极盯着那双眼睛，透过清亮透明的玻璃镜片去紧紧盯着。
“你......”
他整理不清，组织不了。
温皇，或者说任缥缈，蹲在他身前伸手将他揽进怀里，剑无极才稍微反应过来，这个怀抱还是熟悉的。
“对不起，”任缥缈用双臂将他圈紧，“你一直不打算说，我只好想了点办法。”
奇异的感觉冲上来，又一点一点退下，就像心里有一席海浪在反复拍打。
他们就这样一直坐着很久很久。
任缥缈一直没有放开他的手，剑无极也没挣开他的怀抱。
到任缥缈感觉到剑无极身上好像出了一层汗，这么热的天，他们连空调也来不及开，就这么贴在一起，现在两个人好像要一起化了。
“剑无极...”他轻声地叫他。
剑无极没有回答，半晌，才慢慢将脑袋往上靠了靠，贴在任缥缈的颈窝。就连汗，也流在了一起。他一直麻木无法动弹的手摸在任缥缈另一侧颈边，声音干涩。
“王八蛋。”
“嗯。”
“你知不知道，我难过了好久...”
任缥缈当然知道，他也一样不好受。
那天他把剑无极从车上抱下来，剑无极已经烂醉如泥。他的确很有自知之明，喝多以后果然开始一直说醉话了。
任缥缈看着怀里的人用混乱的语序和模糊软绵的声音，一会儿说着喜欢他，梦到他了，一会儿又说自己有病，自己不正常。一会儿可怜巴巴地问他的病好不了了怎么办才好，一会儿又痛定思痛般地说要走，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任缥缈怎么可能让他走？听到剑无极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心都锁紧了。是剑无极非要招惹他的，是剑无极先让他慌了的。
“我知道。”任缥缈声音放得更低，“但喜欢的人在自己怀里胡闹。我不是圣人，剑无极。”
剑无极手和心都停顿了。他没想到会从任缥缈嘴里听到‘喜欢’这个词。
他几乎没对任何东西说过喜欢。剑无极甚至一度认为，他能在任何事上都近乎完美，也许并非出自他的喜好和兴趣，他只是有能力做好一切而已。而他本人则由眼观心都永远是冷淡平静的样子，就像结了一层冰凝的外壳。谁若想去触碰，就一定会被冻伤。
但那层冰现在融化成了带着体温的汗，从他身上一直流进自己的皮肤，把两个人都变得滚烫。
那个人现在说喜欢他。
这便是一切都最合理的时候，这便是最合理的结果。
“你的蛋糕是不是买给我的？”
“是。”
“你以后还会不会骗我？”
任缥缈轻轻搂着他的肩，退开他的身体，目光深深沉沉印进剑无极的眼睛，清澈到底。真挚到底。
他按上一个极深的吻，将答案直接回答在他口腔里。

再不需要更多疑问了。

-END-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