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16 [赭苍]问春风，章二，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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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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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6-01-12 04: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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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6 [赭苍]问春风，章二，4F

没有粮食，自力更生。

中长篇，原作向，私设多。

————————————————————————

赭杉军第一次向玄宗宗主请辞奇首之位时，在场的只有宗主，他与苍三个人。宗主闻言吃了一惊，立刻反问赭杉军缘由，苍寻常遇事沉着，犹如一泓深不见底的静水，任凭风起依旧不动，他虽然没有出声，但也转头看着他，以眼神传达问询之意。

赭杉军向宗主俯首施礼，恳求道：“赭杉军不愿因为争夺虚名而使四奇失和，请宗主允准我的请求。”

宗主沉吟一会儿，问：“苍，你是怎样想的？”

苍在玄宗里威望甚高，宗主平时做决断前，多会先问他的看法。四奇与六弦齐名，四奇之首的位置，也并不像赭杉军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虚名。苍是众望所归的未来宗主，在他成为宗主前，奇首是他名义上的竞争者，在他出任宗主后，奇首将会是他的左臂右膀，协助他打理玄宗内外大小事务。奇首之位最终归谁的问题，于情于理都应当参考苍的意见。

这回换成了赭杉军朝苍的方向瞧过去，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停滞了数息的时间。片刻后苍轻声叹了口气，说：“四奇的事，还是由四奇自行决定吧。”

宗主转而劝说赭杉军道：“四奇之首身负重责，非能者不能当之。我明白你的谦让之举是出自一片好心，但事涉玄宗上下千人，关乎未来百年之计，不可以私情害大节，为师希望你多考虑一段时间再做决定。”

玄宗是道境第一大宗派，门徒遍布四境，光在总坛内就有千余人之多，但道门讲究清静无为，不以人事累意，因此玄宗门生虽众，大多交往不深，交情泛泛。总坛的千余人里，赭杉军认识的不过寥寥数十位，称得上好友的，大约一只手就数得出来，身旁的苍正是其中之一。

赭杉军用余光看着苍白皙的侧脸，最终回答：“是。”

章一花事

封云山地势极高，人间四月芳菲已尽，道观前的桃花才刚刚盛开，云蒸霞蔚，灼灼如火，绵延十余里，一眼望不到尽头。赭杉军自外方归，行至中途，给忽如其来的山雨浇个正着。春风料峭，春雨无情，吹落枝上花朵。他满头满身残红点点，轻薄的花瓣浸透了雨水，顽固地贴在鬓发边、衣襟上，难以拂去。赭杉军用衣袖遮着脸，匆匆往前走，不料转过一道弯后，却见着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苍！”

苍举高手中的纸伞，留出第二人的空间。赭杉军三两步踏上石阶，钻进伞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昨晚上我仰观天象，预料到你快要回来了，所以特地来这儿等候。”

赭杉军很无语：“天上的星斗会连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也告诉你么？”

苍转过头，四周桃花的红色映着他的脸颊，自赭杉军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眉梢与眼角，但他确信苍一定在笑。

山道狭窄，只容得下两到三人并行，他们又共撑一把伞，肩膀几乎挨在一起，赭杉军浑身上下还滴着水，他怕雨水沾上苍的衣裳，朝外挪了半步，苍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随后手指在他的脸颊上很快地擦过去。

苍翻过手掌，指尖黏着一瓣落花。

他盯着花瓣，道：“昨夜在梦中看到的就是现在么……”

“你昨夜做梦了？梦见什么？”

苍擅长洞察天机之算，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个会算命的神棍。他平时睡眠质量良好，很少做梦，一旦做了梦，梦中的景象通常是未来的预兆。

“我梦到了桃花林。”

“桃花？”赭杉军思索着，“你有什么头绪么？”

苍摇头：“我也不明白，所以才上这儿看看，没想到半路上遇着了你。”

赭杉军仔细地打量着夹道的桃花树，几乎要将它们盯出一个洞来。

“也许是我多想了。”苍忽然说，“昨日我听赤云染说，山门前的桃花已经开了，白天想着桃花，夜晚自然梦见了桃花。”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听上去合情合理，但赭杉军不由怀疑：“真有这么简单吗？”

观天象是一门极其耗神的功夫，往往枯坐几天几夜，脖子酸痛，头晕眼花，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就算侥幸看到什么，也好像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而难得全貌。论武艺，论术法，赭杉军都是玄宗里的翘楚，但唯独在算命这一行里毫无天分，也不知道应该说是美中不足的憾事，还是难得糊涂的福分。

苍倒是一派轻松，悠闲地拾级而上，就像专程来赏花的游客，明若朝霞的繁花簇拥着他，苍站在桃花的包围当中，又像是热闹的春色全都收容在他的眼睛里，一双眼睛好像看着眼前的桃花，又好像看着更远的远处。他自言自语地说：“现在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呢……”

飞花自在似梦，丝雨无边如愁，远远传来几声拖长的鸟鸣，赭杉军环顾四周，忽而也生出一点庄周梦蝶，不知身在何方的迷茫。

他想问苍“你的梦中也有我吗？”，刚要开口，却打了个破坏气氛的喷嚏。

他们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人，虽然还未修至脱凡胎换仙骨的境界，但身体也远比常人强健，就算淋了点雨也不会伤风感冒。赭杉军大窘，索性运动全身真气，将湿漉漉的衣物烘干。原本黏在他身上的花瓣给炽热的水汽烫到皱缩，纷纷脱落。

苍莞尔一笑，说：“你一去数月不归，许多人想念着你呀。”

赭杉军脸色微红，讷讷答不上话来。苍换了个话题，问道：“这一次你去参加四境同修会的比试，结果如何？”

“惭愧，我技不如人，名落孙山之外。”

四境道门派别众多，四境同修会每十年举行一次，旨在以促进道门之间的友好交流，口号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重排行，不争虚名。但赭杉军修为高深，武艺术法皆已臻化境，纵使在擂台上故意放水，也不至于跌出前五之列。苍想了想，问：“你参加了哪一项？”

“逃劫避灾，与你上一届一样。”

这回轮到苍无语了，赭杉军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说：“可惜这一次你没去，否则一定能成功卫冕，取得五连冠的佳绩。”

四境同修会的比试名目繁多，花样百出，其中又有冷门热门之分，像剑术比试一直是热门里的热门，相对的，逃劫避灾一类的比试因为名声不大好听，向来少有人问津。苍个性喜静，不爱往热门里扎堆，在众多比试里独独挑中了这一项，偏偏还每届都独占鳌首，玄宗六弦之首“逃命第一”的名头不胫而走，一时传为笑谈。

苍闻言只是一笑。他平时神情严肃，喜怒不形于色，也许是因为今天春光艳丽，花色照人，他脸上的笑意看起来也比往日更浓一些。

“我要去桃林深处看看，你跟着来么？”

赭杉军立刻答道：“当然。”

他跟着苍走进桃林，林中没有路，举目四望，全是桃树，难辨方向。玄宗内外满布阵法，这一片桃林里也有几个小小的陷阱，陷阱原本是用来对付山下偷桃的小儿的，数量不多，规模不大，如果来的是不慎迷路的游客，可以沿原路折返，如果来的是心怀恶意的歹徒，桃林将幻化为水泊泥沼，将人困在阵中进退不得。

两个人才走了两三步，低垂的花枝拦在跟前，赭杉军信手拨开，晶亮的雨珠自枝头滚落下来，沾湿了他的衣袖。细雨不止，随风潜入伞底下，苍的长发也给淋成半湿，顺服地贴在背后，他手中的纸伞大约有些年头了，浅褐色的竹骨给人磨得发亮，细长的竹节上满布斑斑点点的泪痕。

苍拈了个道诀，随手一指，解开桃林里的阵法，却又在无心之间设下了另一道难解的迷局。

赭杉军叹了口气，心甘情愿地踏入局中。

[ 此帖被ikzc在2016-01-16 06:28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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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6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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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6-01-12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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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糧食！！！很喜歡版主描寫的感覺
期待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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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ka66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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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6-01-13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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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見雙班文
真不容易
必定要支持
即然是原劇向
那後面的入魔，分離，死亡那些虐的畫面也不可免
期待樓主能為雙班開創一個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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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fqctt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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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6-01-13 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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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见赭苍文！狂喜乱舞
楼主请一定要写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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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kz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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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6-01-16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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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月缺

最后两个人离开桃林时，天色已经转黑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天边浮云散开，露出一弯朦胧的新月。他们踏着浅白的月色缓步而归，刚走进玄宗的山门，赭杉军就听到有人急急地叫着“弦首”，到了跟前，见赭杉军也在，又叫了一声“赭杉师兄”。

“什么事？”

那人垂首躬腰，支支吾吾地挤了许久，才说出一句：“弦、弦首，宗主有事找您。”

“我等会儿就去。” 苍朝赭杉军点头，说，“你千里奔波，路途辛苦，这几日好些休息吧。”

他离开之前，视线在赭杉军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但赭杉军再定睛看过去，对方已经拎着纸伞施施然地走远了。

只是错觉么？

传话的弟子终于松了口气，悄声道：“哎，刚才在弦首跟前，给他那双眼睛一扫，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说完又后悔失言，脸涨得很红，对赭杉军连连摆手道：“赭杉师兄千万不要告诉弦首呀！”

赭杉军失笑道：“苍有这么可怕么？”

一百五十年前，苍正式出任六弦之首一职，执掌玄宗上下戒律清规。他执法无私，行事手段也颇强硬，所以诸位年轻弟子对他敬畏有加，在他跟前，比在宗主跟前更加拘谨。在赭杉军看来，身为弦首的苍与从前相比，确乎有些不同，但总的来说，依旧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苍。

至于他熟悉的苍究竟是什么样的，赭杉军一时也说不上来。

严峻公正的六弦之首是苍，在桃花树下一本正经地说着不好笑的玩笑话的人同样也是苍。自赭杉军认识他以来，到现在已经有数百年，即使对于修道人而言，数百年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在漫长的时间里积累下来的了解，自然不是用简单的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但他有时又觉得，单用“苍”一个字，足以概括这个人的一切。

苍不是名字，而是道号。

玄宗的弟子拜入师门时，需舍弃父母所取的俗名，由宗主另赐道号。玄宗在道境名声远播，香火旺盛，门徒众多，像什么清静，广虚，玄妙，昆仑等等陈词早已用滥，宗主为弟子拟一个新鲜的道号，往往需苦想数日，绞尽脑汁。苍是宗主最得意的弟子，“苍”这个道号同样也是宗主的得意之作：“苍”是高阔渺远的天空之色，也是草木葱郁的生命之色，简单一个字，具有无限的可能性与定义。这是师长对一位天赋杰出的后生的殷切期许，又仿佛是一个勘破天机宿命注定的预言。

也许是受“苍”这个名字的启发，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宗主都热衷于以颜色为弟子取名，赭杉军是第二个，金鎏影是第三个，接下来还有紫荆衣，翠山行，赤云染，墨尘音等等，六弦四奇的名号列在纸上，就像开了个染坊，五颜六色，煞是缤纷，但其中寄托的殷殷爱护之情，也不逊于俗世里父母对儿女的拳拳关切之心了。

赭杉军比苍晚两年入门，拜入玄宗时还是垂髫幼童，到现在，记忆里父母的容貌早已模糊。书籍里说人世间父母心最可贵，但即便在同一个家庭里，做父母的对不同的儿女也很难做到一视同仁，反过来说，就算父母当真处事公正，儿女也未必能领会一番苦心，反倒生出许多怨怼，许多萧墙祸事的源头，就在于此。

一弯明月升至中天，清辉如水遍洒万里。赭杉军满怀心事，没注意有一个人大咧咧地拦在路中央，差点一头撞上：“紫荆衣？”

时值仲春，入夜后山上寒气颇重，紫荆衣却一如往常地摇着羽扇，笑道：“在想什么呢？看你愁眉紧锁，精神恍惚的样子，就算在外边输了比试，丢了面子，也不用这样丧气吧？”

赭杉军哭笑不得地摇头道：“胜负都是寻常事，我哪会因为这点小事灰心。”

“哦，那就是有别的心事了？”紫荆衣也没有追问，只说，“我听说你回来了，特地取了一坛好酒为你接风。金鎏影不在，墨尘音不中用，就剩你了，不许落跑啊。”

数遍玄宗上下弟子，爱喝酒的道士也就紫荆衣一个。他没有对月独酌的雅兴，喝酒时常常还要叫上四奇作陪。四个人的酒量有高有低，墨尘音最差，只能喝上三杯，再多一口都不行了；金鎏影是海量，但他行止端庄，从不滥饮。喝到最后，往往只剩赭杉军舍命陪君子。

“好友盛情，却之不恭。”赭杉军又问，“金鎏影去哪儿了？”

“傍晚时给宗主叫走了。听人说苍也给一并叫去了，但他人不在六弦居，问翠山行，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四处闹哄哄地找了一会儿，兴许现在还没找着呢。”

说到苍，赭杉军无端有些心虚：“哦……”

“宗主老头儿找人能有什么事？无非是两境的同道会，三境的合修会，四境的证武会……”

紫荆衣将四境道会全数了一遍，却一个也没猜中。晚上金鎏影回来时，他们一坛酒还没有喝完，墨尘音见着他，就像见着了救星，连忙拿出一个空杯，将剩下的琼浆全倒了进去：“请喝，请喝。”

金鎏影也不和他客套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开门见山地说：“万圣岩要举行释道学习交流会，到时候六弦与四奇各出一人，随师叔去苦境，在那儿呆上一年。六弦的人选不用说，一定是苍，至于四奇……”

紫荆衣第一个拒绝：“佛门禁酒，我可受不了，不去，不去。”

剩下三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金鎏影先坦白说：“久闻万圣岩佛门圣功十分厉害，我想去见识一二。”

墨尘音笑道：“苦境山明水秀，奇人辈出，我想去看一看那儿的风土人情。”

赭杉军：“……”

紫荆衣摇头叹气说：“佛门清修之地，规矩又多，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偏偏你们一个个趋之若鹜（金鎏影：好友，你的用词不对……），真是自找苦吃。既然三个人都想去，机会又只有一个，那就让我来做裁判，你们三个公平竞争吧！”

这一席话倒是勾起了三个人的兴趣，墨尘音好奇地问：“怎么竞争？”

紫荆衣羽扇轻摇，神秘一笑：“这个嘛，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 此帖被ikzc在2016-01-17 00:1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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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16-01-16 0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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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snow6210于2016-01-12 20:28發表的 : A(p
是糧食！！！很喜歡版主描寫的感覺 mwCnP8:K
期待後續 W>bW1h

粮食太少啦，哭

引用
引用第2樓ruka660101于2016-01-13 00:12發表的 : K@~#Gdnl
驚見雙班文 7uxPkZbb
真不容易 4Z<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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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然是原劇向 ncr-i!Jjk
那後面的入魔，分離，死亡那些虐的畫面也不可免 ]e~^YZ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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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不过目前的进度离道魔大战还很远啦，先让他们轻松地谈个恋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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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第3樓qfqctt51于2016-01-13 10:26發表的 : y(
惊见赭苍文！狂喜乱舞 gtGKV
楼主请一定要写下去啊！ `>EvT7u

我尽量不坑，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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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16 [赭苍]问春风，章二，4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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