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7 無相別章——七夕的浪漫 (負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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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8-08-08 06:07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07 無相別章——七夕的浪漫 (負沐)

難得跟風寫一下應節賀文。說是番外，但其實正文不知要多久才能發展到這個地步。

　　　六點鍾下班。六點十分，整個辦公室的人已幾乎走光了。
　　　從總裁室走出來，看著少有的情景，負平生有點無言。
　　　他從不知道，天嶽裏的人，對這個傳統的節日也如此熱衷。他一直以爲，只有2月14號，才能讓他們興奮。
　　　看來，他還不太了解他的同事們。

　　　其實今天的大街，跟平常沒有什麽不同。
　　　至少在負平生眼裏看來是如此。
　　　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沒有什麽特別。他永遠有做不完的工作，可以像往常那樣坐在辦公室裏繼續自己給自己加班，或者跟同事們在下班之後聯絡感情。
　　　可是，現在他必須一個人開著保時捷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
　　　連命世風流都有自己的節目。
　　　單身的人，在這樣成雙成對的日子裏，一點兒都不討好。

　　　在街上浪費了一個小時的汽油後，他終於把車停了下來。
　　　一家普通得隨處都可以見到招牌的便利店，對負平生來說，卻非常陌生——他有很長時間都沒有進過這種店了。
　　　因爲沒有需要。他的日常所需用得不多，很長時間都不用購置。而且自從家裏多了一個同居人後，這方面的事情也由對方一手包辦。
　　　沐流塵在這些方面比他講究得多，他樂得清閑。

　　　所以，在店裏逛了一圈，他也沒看到什麽東西要買。
　　　不過，他看到顯眼的貨架上，擺著一對十分親密可愛的小熊玩具，毛茸茸的，還仿照了牛郎織女的造型，甜蜜蜜地凝視著對方。
　　　負平生早已經過了玩玩具年紀，但他很有衝動把這對小熊買下來。
　　　這對小熊，一只是白的，一只是黃的。白的那只，毛色很純淨；黃色的那只，眼睛是栗褐色的。
　　　很像沐流塵的眼睛。
　　　他遲疑了一下，才把這對小熊拿了起來。

　　　「先生。」
　　　大概是負責這個貨架的店員走了過來，微笑著向負平生推介，「這是我們店爲了七夕而特別推出的一款情侶玩偶。」
　　　聽到『情侶』兩個字的時候，負平生的心抽了一下。
　　　絲毫沒有察覺到顧客異狀的店員，繼續盡心盡力地履行自身職責：「這麽可愛的小熊，送給您的女朋友最適合了。而且這是限量版，全球只有500對。」
　　　說著，店員示意負平生看看他手上的小熊捧著的那顆大大的紅心：「這裏有編號。」
　　　順著指示，負平生看到那顆心上面的編號——『45』。

　　　很像那個人的名字。
　　　「好，我買。」
　　　幾乎不假思索，負平生已脫口而出。
　　　「謝謝您!」
　　　店員爲自己的成功推銷而笑了起來，靦腆而興奮：「我去幫您選一對新的。」
　　　「不，我就要這對。」
　　　疑惑地看著這個固執的客人，這個顯然才工作了不久的店員，只見過嚷著要包裝好的、全新的客人們，而沒見過像負平生這樣，寧願要一個拆了包裝、放在架子上，不知曾讓多少人拿起來品頭論足過的貨樣。
　　　而她的客人，無視了不解的目光，逕自拿了那對小熊，放在了購物車上。
　　　偌大的購物車，只放著一對小熊玩具，看起來很滑稽。於是負平生又重新在店裏逛了起來，思考著買點什麽來掩飾一下。

　　　是買點餅幹類的比較好？還是可樂啤酒一類的飲料？
　　　負平生在食品區轉了兩次，都沒挑到一點自己想要的食物——他沒有零食習慣，買這些東西回去，只會擺在家裏等過期，太浪費。
　　　於是，他離開了食品區，來到了隔壁的洗髮用品區。
　　　看著熟悉的牌子，這才想起他的洗髮水好像快用完了，正好買一瓶回去。順手拿起慣用的洗髮水放在購物車裏，負平生瞄到了旁邊的貨架上，有一種熟悉的顔色。
　　　那是一種一次性的染髮膏，只有4種顔色。
　　　而引起他注意的，正是那種明亮閃耀的寶藍色。

　　　深海一般的顔色，他好久不曾看到了。
　　　根本沒留意另外三種是什麽顔色，負平生很小心地，把那只寶藍色的染髮膏拿了起來。
　　　『嘖嘖，除了頭髮顔色跟相貌，你跟四無君幾乎沒有區別了。』
　　　命世風流的話音在耳邊響起，『如果有一天，你的頭髮也變成了藍色，你覺得，我會不會叫錯名字？』

　　　當時他是怎麽回答命世風流的，負平生已經忘了，只記得，他的心很不舒服。
　　　手上的染髮膏被握得微微發熱。
　　　負平生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把染髮膏放進了購物車。

﹍﹍﹍﹍﹍﹍﹍﹍﹍﹍﹍﹍﹍﹍﹍﹍﹍﹍﹍﹍﹍﹍﹍﹍﹍﹍﹍﹍﹍﹍﹍﹍﹍﹍﹍﹍﹍

　　　打開家門，毫不意外地，一股清新的菊花香氣撲面而來。
　　　負平生擡眼看了看大廳裏四季鮮花不斷的花瓶——昨天好像還是波斯菊，今天已經換上了麥杆菊。
　　　他不像沐流塵那樣對菊花有異乎尋常的執著，但他覺得這種菊花挺好看。

　　　湊近花瓶，仔細地看了一會兒瓶中的花。
　　　自從沐流塵每天都爲花瓶添上各式各樣的菊花後，負平生覺得這間屋子也鮮活了起來。
　　　鮮豔的顔色，連空氣也流動得異常歡快。
　　　唇微微勾起，負平生臉上浮現出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微笑。
　　　宛如重新洗滌的心情，讓他有了勇氣，重新拿起那只染髮膏，走進了浴室。

　　　反反複複地看了不下五次說明，也對使用方法瞭然於胸。
　　　負平生依舊沒有動手，把寶藍色的膏體抹到頭髮上。
　　　把滿頭銀白色的髮絲染藍，他就是四無君了么？他就能完全取代他？
　　　沒有答案。

　　　拔下一根頭髮，負平生用手上的膏體，把它染藍。
　　　藍色的外表，白色的內在。
　　　變了？
　　　真的改變了？
　　　他所希望的，是這種改變嗎？
　　　胸口湧起一陣強烈的不適，負平生把手上的藍色膏體完全洗掉，把染髮膏擱在鏡台上，然後拿起梳子，認真地把自己依舊銀白的頭髮梳理了一遍，才走出浴室。
　　　他現在更需要的，是一個充足的睡眠。

　　　再次張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打開房門，大廳亮著燈，他的同居人已經回來了。

　　　「已經晚上八點了。」
　　　似乎知道負平生已經醒了，沐流塵從他的房間走了出來，「你不餓嗎？」
　　　「嗯，有一點。」負平生點點頭，「要出去吃嗎？」
　　　「我今天在超市買了一些只需簡單加熱的小菜，在家裏吃吧。」
　　　其實負平生跟沐流塵對家事都不太在行，買超市弄好的菜回來加熱，已幾乎是沐流塵的極限。
　　　不過，難得他有興致。

　　　「今天一定很特別。」
　　　咬著菜，負平生依然口齒清晰。
　　　「何以見得？」
　　　「因爲你心情不錯，親自下廚。」
　　　「只是七夕而已。」

　　　飯碗半遮著臉，負平生低笑了起來。
　　　「是不是所有的畫家，都像你一樣浪漫？」
　　　「糾正，是所有的人都需要浪漫。」
　　　很新穎的辯說詞，可是在負平生聽來，無疑是一種詭辯。
　　　端正了一下臉色，負平生用下巴點了點桌上的幾個家常小菜，明知故問：「所以，你用這種方式來爲今天這個節日制造浪漫？」
　　　「有何不可？」沐流塵也端起一副義正詞嚴的面孔，「飯後還有餘興節目，有興趣麽？」
　　　「……」
　　　負平生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
　　　「沒興趣？」
　　　這次，沐流塵換了一個方式詢問。他知道負平生在這方面的反應有點遲鈍，他必須比別人花上多一倍的時間等待。
　　　「有。」
　　　很怪異地感覺，好像他不答應，就會被嘲笑懦弱。不過，對方的笑容中，好像隱約寫著『陰謀』二字。
　　　不過，看看是什麽餘興節目，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下午才下過傾盆大雨的天空，濕潤而清新。無需用力呼吸，已可以享受舒適涼爽的感覺。
　　　不過，負平生坐得不太自在——
　　　從沒試過爬到屋頂，坐在天窗旁的他，竟然破天荒地擔心起要是稍有不慎掉下去，會不會粉身碎骨；甚至，他還非常不浪漫地想起，如果沐流塵要謀殺他，只需要輕輕一推，就能完美地僞裝成失足自殺。
　　　「這裏……有點危險。」
　　　負平生想伸手稍微推一下身旁的人，提醒他注意現在的處境，但又怕他推的時候用力過大，萬一沐流塵被他推了下去，那他豈不是成了蓄意謀殺犯？
　　　滿腦子『危險』想法的負平生，實在沒法在此情此景體驗所謂的『浪漫』。

　　　「噓……」
　　　將食指放在嘴唇正中，沐流塵示意他的同居人噤聲。
　　　不知道沐流塵這樣不聲不響，只是將耳朵貼在牆上，兩眼動也不動地看著烏黑的夜空，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負平生只能僵硬著身子，陪著他吹夜風。
　　　比空調舒適的清風，吹不散越加紊亂的猜測。
　　　想起方才飯桌上的對話，負平生突然後悔了起來。他不應該說所有的畫家都喜歡浪漫，眼前這個明顯就是個另類。
　　　他早就知道這一點，爲什麽還那麽愚蠢地答應來參加什麽『餘興節目』？
　　　咬牙切齒。

　　　「你到底在做什麽？!」
　　　他受夠了!負平生調高了聲音，用力扭過頭，朝著似乎已經將他遺忘掉的人質問。
　　　「快聽到了，都是你!」
　　　出乎意料的局面，滿臉怨氣的沐流塵陰森森地轉過頭來，差點沒嚇到他那位快氣炸了的同居人。
　　　「我……」
　　　負平生瞬間啞口無言。

　　　「牛郎織女的綿綿情話，一年才有機會聽一次。」
　　　被打擊了興致，淡金色頭髮的人神情沮喪，雙臂交叉在後腦，就著剛剛的姿勢，斜靠在身後的牆壁上。
　　　「這是……」
　　　他很想說這是別人的隱私，可是話沒出口，負平生已經意識到，這更像是天方夜譚。
　　　誰見過牛郎織女了？沐流塵居然還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快聽到他們之間的交談？!

　　　「你果然不懂得浪漫。」
　　　不消負平生說出口，沐流塵已經知道他腹誹的是什麽。
　　　誰都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會存在牛郎織女，更不會有鵲橋。可是，人類是需要浪漫的生物，所以才會編造出一個又一個淒美動聽的故事，永恒流傳。
　　　否則，生活便太過死板無趣。

　　　「比起那只染髮膏，我覺得這樣東西更適合你。」
　　　沐流塵掏出一個包裝古樸的盒子，遞給負平生。
　　　「我希望你能仔細聽一下，然後，用這個把你聽到的，寫下來。」
　　　疑惑地接過，打開——盒子正中，放著一支做工精致的毛筆，筆頭的毛整齊地粘合成一個優美的錐尖，鵝黃色的筆杆上，淡淡地浮現不規則的褐色斑紋。
　　　負平生沒有寫過書法，但他喜歡這只毛筆。所以，他決定暫時放棄追問那支被自己丟棄在鏡台上的染髮膏究竟讓沐流塵聯想到了什麽。

　　　「這是毛筆。」
　　　他不懂爲什麽沐流塵要送一只毛筆給他，如果他只是單純地想讓他把所見所聞記錄下來，那麽給他一只鋼筆，或者是一只圓珠筆，更甚者是一只鉛筆，不是更好？

　　　「送你的七夕禮物。」
　　　又是一陣啞然。
　　　從沒想過自己在七夕會收到禮物……負平生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筆，良久，才再度開口。
　　　「爲什麽？」
　　　「你不知道，我有一個別號，叫『雲濤夢筆』？」

　　　雲濤夢筆……他的確不知道。
　　　不過，這跟他送他毛筆有什麽關係？

　　　擡頭，正想繼續問個清楚，沐流塵卻再度將食指放在嘴唇中央。
　　　「你聽到了嗎？他們開始談情了……」

﹍﹍﹍﹍﹍﹍﹍﹍﹍﹍﹍﹍﹍﹍﹍﹍﹍﹍﹍﹍﹍﹍﹍﹍﹍﹍﹍﹍﹍﹍﹍﹍﹍﹍﹍﹍﹍

　　　在屋頂上渡過一整夜，顯然沒有在床上舒適。
　　　當沐流塵在床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十點。
　　　他忘記了，牛郎織女到底談了些什麽，但他很清楚地記得，他後來在屋頂上睡著了。
　　　送他回房的人是誰，不言而喻。
　　　昨晚，他到底有沒有聽到夜空中，延續千古不滅感情的兩人，到底談了什麽？

　　　抱著鬆軟的被子，看著窗外陽光燦爛的天空，沐流塵在床上磨蹭了很久，才起床穿衣。
　　　今天的麥杆菊，比昨天更嬌豔了幾分。
　　　在花瓶前，放著一對可愛親密的小熊玩具，底下還壓著一張紙。沐流塵拿起那張紙，上面寫著幾個沒有任何筆法可言的毛筆字——
　　　「送你的，七夕禮物。」

　　　抱著那對小熊，沐流塵看著紙上生澀的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浪漫？其實就是這麽簡單。

頂端

瓔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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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68)

1樓發表於: 2008-08-08 07:5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樣淡淡的節日,負平生與沐沐2人對座在一起

不也是一種簡單平淡的生活

不過我有一個疑問:45是指沐沐嗎,不是四無嗎(好奇怪?)

很喜歡這樣的文很溫馨而且讓人覺得很舒服

樓主寫的很好雖然跟正文無關不過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可以繼續邁向節日寫文)

頂端

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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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2樓發表於: 2008-08-13 06: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這篇其實除了感情發展，其他跟原文都是很有關連的，不過節奏是比正文平淡了許多。
45是指四無君沒錯呀，原來負平生是想買來自己收藏的，不過經過一夜，他發現其實送給沐流塵更適合。
其實這對小熊也挺糾結的，因爲白色的代表負平生，黃色的代表沐流塵。

接下來的節日，就是盂蘭跟中元了，難道要寫鬼文？汗。

頂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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