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30【千葉相關現代架空】Imitator 23f 【章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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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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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樓主發表於: 2015-05-22 21:4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0.30【千葉相關現代架空】Imitator 23f 【章之外】

對不起我又開新篇了（跪
這次是心病的前篇，關於某個人的故事。
如果被標題騙進來真的很對不起。

－－－－－－－－－－

【序章】「他」

他睜開了雙眼。或者該說，他的接收器開始接收訊息了。
面前是一塊透明的玻璃，更正確的說，是鏡子。
鏡中映出了一張臉，看起來很年幼，白白淨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漂亮的紫黑色眼眸是無機質的材質構成，瞳孔不見光采。
「聽好了，你必須成為素還真。」有誰的聲音這樣說，但是資料庫清楚地告訴他，那並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
他的資料庫中有這個人的一切，從長相、身材到其生活模式、習慣，甚至其人與人相處的談吐都一應俱全，比其他資料更為豐富，這是為什麼呢？他沒有問，他似乎不應該開口，那些人並沒有要他講話。
鏡子裡的男孩睜著一雙和素還真一模一樣的眼，從那張小嘴中吐出的話語冷淡而無情：「請下令。」

為了不要被識破真實而做了許多必要的偽裝，當他終於可以獨自在外面行走的時候，已經從男孩長成少年了。本來以為踏出被稱為「實驗室」的空間可能會有內部機械問題，卻不料左胸傳來一陣劇痛，他記得那邊放的是名為「心」的、連他也不理解是什麼構成的系統。
後來他才知道，非常恰巧的，那一瞬間素還真失去僅有的家人，而轉變成了苦境的第一人，但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的他，帶著能包覆住眉毛的繃帶，像是初癒的重傷患一樣走在路上。
他猶在觀察著這個世界，有人對他說了幾句話，他自嘴角上揚的角度發現那似乎不具惡意，所以他做出系統排列的最好回應，將假裝的身分告知他們，那都是實驗室安排好的。
他現在任務只有一個，找到素還真，就近學習模仿他，然後有朝一日，取而代之。
因為資料庫中沒有對實驗室的紀錄，所以他也不知道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只知道這個目標是最高機密，就算是被學習的那人也不能告知。
他們還說最好的情況是不要跟素還真有過多接觸，但是要想模仿他，不接觸是不行的。對這一點很有概念的他，走進了琉璃仙境大樓，資料上沒錯的話，這裡是素還真的家，且其和屈世途住在一起。
他搭上電梯到達頂樓，然後敲響了素還真的家門－－

「素還真啊－－」發出了高分貝慘叫的中年人，應該就是屈世途了，而這個朝內大喊的舉動表達出的，是資料中定義的驚訝吧？
「好友，我在，不用這麼大聲。」明明聲音還稚氣未脫，卻散發出老成感，當然這些他的資料庫裡完全沒有登記，可能是哪邊的書上還是資料庫裡有這麼一段敘述吧。
一邊用長毛巾擦著濕漉漉頭髮、一邊走出來的少年，和那一天他在鏡中看到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那頭白色的長髮看起來好像很好摸……
他的系統似乎當掉了片刻，當恢復時他已經掠過桌子去摸那垂到少年胸前的一綹白髮了。
笑盈盈看著他的少年，眉眼間盡是無法名之的情感：「怎麼了嗎？」
「你是素還真？」他回到基礎而禮貌的坐姿，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比較有感情一些：「我叫做千葉，爸爸說你是苦境最偉大的人，要我跟著你學習，還把眉毛變成了這樣。」他把頭上的繃帶拆下來，早已預備好的謊言，在學會善意的謊言之前，就先學會了說謊的方法。
宛如對鏡一般的長相，素還真剛剛才在浴室裡的鏡子上看到自己的模樣而已，他依舊保持友善而溫和的笑容：「很高興令尊這樣說，你想留在這裡的話，我就請屈世途好友幫你整理房間吧，還是千葉想跟素某一起睡？」
無法分辨對方的神情代表什麼意義，資料庫中並沒有友好這一類的定義與實例，所以他懵了。
正考慮要說這只是開玩笑來緩解氣氛的素還真，發現對座的少年垂下頭闔上了眼，一會兒後才抬起頭看著他。
都把怪異處裝作沒看到了，就不要自己關機重開啊！當然這句話，素還真只敢在心裡吐槽，他方才已經藉由幾個眼神讓屈世途不要打擾他佈計了，在弄清楚幕後之人想做什麼、或說這自稱千葉的少年想做什麼之前，他不允許任何謬誤。

當千葉做毫無必要的儀式、也就是把身體洗淨換上素還真出借的衣服後，他把頭髮擦乾然後躺在素還真房間的地板上。
「素某說一起睡，不是要你睡地板啊。」走進來差點踩到地上的大型擺飾，素還真小心翼翼的繞過去後，伸手向他。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感覺，系統好像又停了一瞬，那些人從來不會對他笑的，所以這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系統和資料庫都沒有登記這種情況呢？
他曾經謀算過、也猜測過，素還真可能會有的各種防備，甚至連把他就地銷毀都有可能，但這些事一項都沒有發生，還被邀請同床。
床很柔軟，千葉馬上分辨出是什麼材質所製作的，他第一次知道床也有金屬以外的材質，而且這床不小，兩個少年一起睡不成問題。
「晚安，千葉。」素還真毫無防備地在千葉身側闔上眼。
少年獨有的體溫讓千葉感到一股微妙的東西，在「心」上縈繞不去，導致本來不需要睡眠的他，初次品嚐了輾轉反側的滋味。
他雖然有模擬出來的體溫，但那終究不是真實，蜷起身子的他決定這個晚上暫且關機，什麼資訊都先不要整理。
關於那個他誕生的理由，也暫且擱置吧，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 此帖被天使琉璃在2015-10-30 22:53重新編輯 ]

好想寫新的東西可是沒有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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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羽艾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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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0)

1樓發表於: 2015-05-23 23: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感覺是不錯的開始，請樓主努力更新。
其實素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這樣都太沒有防範心了吧！

如果你要做一個好人,這麼就要做一個比壞人更壞的好人!
我想此人就是素還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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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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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2樓發表於: 2015-05-26 22:4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1樓(希羽艾亞) 的帖子

非常感謝回應
素還真就是讓你料不著（不要亂用
更新方面果然還是得看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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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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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3樓發表於: 2015-05-26 22:4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一章】喜歡

隔天早上開機時，素還真還沒有醒來，就他資料庫記載，一般同齡的孩童睡眠時間約是七到八小時，自己起得早了。
按照一般生活模式，要嘛他必須躺回去賴床，要嘛他就是起床盥洗並準備素還真要吃的早飯－－他自己當然不需要。這個猶豫在聽見身旁人發出一聲輕囈時化消無蹤，他的注意力全移轉到素還真身上了。
「千葉，怎麼了？」揉著眼坐起身的素還真，以困惑的神情看著睡自己旁邊的少年。
「沒什麼。」當機立斷倒回去的千葉，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像是要賴床的孩子。
「不想睡的話就起來吧，不用勉強自己。」素還真的聲音很柔軟，跟背後的棉被感覺相似，千葉闔上眼，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
見千葉沒有起床意願，素還真也沒有逼迫他，還陪同躺回床上，「千葉，你可以告訴我，來琉璃仙境的真正原因嗎？」
「來學習你的。」他沒有必要說謊，只是把一些事情隱藏起來而已，但並非出於他的本願，而是系統上設定對素還真絕對不能提到自己的任務。
雖然沒有親眼見到，但他感覺到旁邊的少年白皺起眉了，這樣的回答果然不能讓素還真放下戒心。
千葉總覺得自己胸口那個「心」的系統有點奇怪，好像有點熱，但不是過熱的反應，非常怪異，但不會不舒服，總體而言不差。
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但他也不想關機再設定時間重開，只好繼續維持同樣的狀態，旁邊的少年竟又開始發出規律的綿長呼吸。
如果以人類的角度而言，應該因為疲勞過度而又睡著了，雖然掩飾得很好，但身體的機能騙不了人，不知為何千葉竟隱隱感到惱火，他不懂疲勞，但知道人類如果過勞可能會死，他的素還真怎麼可以死？
千葉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想法已經偏向了，他的任務是取代對方，本來對方就不該留。他，還未想得那麼遠。
發覺素還真睡得很淺，千葉突然感覺到如履薄冰的奇妙感，不能打擾素還真的睡眠，他關掉了呼吸和心跳的聲音，讓一切歸於靜寂。
卻見素還真猛然睜開眼，一個翻身壓在他上面，手觸到了千葉鼻翼前，另一隻手則按在千葉腕上。
「千葉，你、你怎麼了？沒事吧？」慌亂的口吻和著急的動作，發現真的沒有呼吸心跳以後素還真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我沒事，你先起來，很重。」雖然機器可以承受極重，但大腿被這樣壓著還是不太好，千葉把呼吸心跳切回正常狀態，然後試圖給對方一個笑容：「這是那個，特技表演的練習。」謊言只會愈來愈大吧，千葉這樣想。
「不要練習這種東西，如果真的死掉怎麼辦？」那瞬間，緊抓著千葉衣領的素還真，看起來像是無助的孩子，雖然口吻極力保持冷靜，卻仍露出心緒波動的馬腳。
只是個方失去重要之人的少年罷了，千葉允諾對方不會再練習這個。
素還真迅速重整臉上表情後，就見門打了開來，萬能管家屈世途嚷嚷：「素還真發生什麼事了？我馬上來救你！」
「好友，兩份早餐，等一下餐桌見。」朝大驚小怪的男人露出人畜無害的純潔笑容，素還真打發走了屈世途。
他隱約知道千葉不是普通人，但是那瞬間對千葉真的會死的驚慌失措，並不是做假，真實地害怕著再被孤單留下，就算身邊有很多人陪伴，依舊寂寞無比。
千葉不知道素還真心裡轉過幾個想法，只看對方臉色變了又變，心道是自己行為失當，不禁低聲道：「對不起，素還真。」
素還真驚愕地瞪大了雙眼，隨後給予千葉一個笑容：「不用跟我道歉，千葉。」

在琉璃仙境住下的第四天，有一個很著名的人來拜訪素還真，千葉的資料庫中是有此人的，資料非常豐富。
「前輩～」露出了燦爛的笑容撲上去的素還真，就像是看到久未歸宅的父親一般。
旁邊的屈世途扶額，發覺千葉一臉呆愣，便道：「不用太驚訝，素還真就是這樣，只要跟一頁書有關就會……咳，我什麼都沒說。」收到年輕的友人一記眼神，不禁顫巍巍地住嘴。
「對了前輩，這位是千葉，素某流落在外的雙胞胎弟弟。」素還真走過來勾住千葉的肩膀，狀似親暱地在他耳邊絮語：「千葉，快跟前輩打聲招呼。」
千葉的眼眸轉了轉，這是他在更新圖片時眼睛部件會有的慣常反應，幾秒後，禮貌性地微笑：「前輩好。」
「千葉比較怕生，前輩可不要嚇著他了。」鬆開千葉肩膀的素還真，又像隻忙碌的蜜蜂在一頁書身邊繞來繞去了。
異常多話起來的素還真左一句「前輩請喝茶」、右一言「前輩請用水果」，繞得陪坐的千葉差點又系統過熱，只得從頭到尾保持一貫的笑容。
如果他以後必須用這種熱絡態度去跟一頁書相處……想到就覺得系統要當機了。
「嗯？你臉色不佳，身體不舒服嗎？」一頁書嚴肅的表情下，流露出關心。
「我、沒有……」面對那炯炯有神的雙眼，千葉不太想回避視線，微微垂眸的他低下頭，看著桌上的水果。
一頁書沒有再繼續跟千葉攀談，轉而跟素還真討論事情。
千葉就只是靜靜地聽著，什麼也沒有說。
「多謝前輩關心，不過素某已經決定了。」依然笑笑地幫一頁書斟茶的素還真，以那悅耳的嗓音說著：「您應該知道，素某並不需要費時上學，之前都是做表面工夫免得落人話柄而已。而今既然無人能支付我的學費，那就順勢放棄吧，這樣我也才能專心處理家業。」
資料庫中，素還真的學業成績一直都很優秀，甚至做過智力測驗可以直接跳級，沒那樣做是因為他本人極力保持自己是普通人的表象。
天若要讓某人得到美好，必會在另一方面給予缺失，這一條道理也登記在千葉的資料庫中。以素還真為例，大概是當他展現才賦時，親人們接連離他而去吧。
「梵天可以支付。」一頁書皺眉，面前的少年還是一如既往的成熟、明事理，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擔心，就怕素還真哪天心裡承受不住壓力。
「前輩，您的好意素某心領了。」素還真依舊微笑著搖頭。
「素還真！」一頁書發出了洪鐘一般的天龍吼，旁邊的屈世途手一抖差點把端上來的水果摔到地上。
素還真仍是那副泰山崩於前也無動於衷的神情，千葉則因為一時接收到太強烈的聲響而震了一下，反射地就摀住耳朵。
因為闔上眼所以他沒有注意到飛快掠過素還真嘴角的一抹笑意，手拿下來時後者已經過來環住他肩膀了。
「千葉乖，沒事，前輩只是嗓子比較響亮，別怕。」素還真狀似親熱溫柔的聲音，放下盤子的屈世途手一抖，一臉「妖孽啊」地轉過頭去不忍直視了。
一邊摸著這邊的小白毛，素還真一邊繼續對一頁書說：「素某心意已決，前輩不妨將此大愛給予更需要的人。」
「我明白了，既然你堅持，那梵天就不再相逼。」一頁書一向是很堅持自己主見的人，但當他看見少年水晶一般的眼眸中透出決然時，也只能悻然放棄。
「多謝前輩體諒。」素還真臉上立刻綻開大大的笑容。
就千葉來說有點像是盛開的白蓮花，純潔無垢又美麗。
「既已無要事，我先離開了。」不懂得憐惜如何寫，只能一陣陣在心痛中試圖溫柔對待，梵天一頁書起身告辭，雖話語含藏不忍，卻無再多表示。
「前輩請慢走。」手還在蹂躪千葉的頭髮，素還真眼中流出一絲眷戀不捨，但仍掛著知書達禮的笑容。
目送精神支柱離開以後，素還真轉頭向收拾東西的屈世途道：「好友，我想吃出去左拐那家店的冰淇淋，能幫我買兩枝回來嗎？千葉要牛奶口味。」擅自決定了些什麼，接著就把人支開了。
一邊抱怨著「我果然是前世欠你」一邊走出去的屈世途，在千葉看來似乎並非如此不情願，難道素還真身上有什麼獨特的東西讓人離不開嗎？
確定人都離開以後，素還真放過了千葉那和自己同樣柔順的白髮，替上了開玩笑似的表情，「前輩他就是那樣，雖然氣勢很剛硬但行事作風令人激賞，希望你不要被他嚇到了。」
千葉從資料庫中搜尋了不久才找出對剛才那番裝模作樣的行為最適當的解釋：「蹩腳的戲碼。」
素還真瞠大了雙眼，最後卻是哈哈大笑：「想不到千葉你也有順從和聆聽以外的反應，這樣很好。」
素還真笑到眼角泛淚了，這個負評竟讓他如此愉悅嗎？這個性真令人不敢恭維……千葉默然了。
「抱歉剛剛沒問過你，喜歡牛奶嗎？」冷靜下來後，素還真啟了令一個話題。
千葉只是盯著對方看，沒有回答。
「我很喜歡牛奶喔！如果千葉的喜好也一樣，我會很高興。」素還真笑著仰在沙發靠背上，微瞇起雙眼。
「嗯，我喜歡牛奶。」千葉點點頭，學素還真把頭仰在沙發上，軟軟的。
素還真輕輕笑了一聲，和往常那種溫和有禮的微笑不太一樣，千葉分不清這一聲中含有多少情感，他初次知道笑容也有不是正面情緒的時候。
「你喜歡一頁書前輩嗎？」難得的，他多問了一句。
素還真有點詫異地看向千葉，隨後一隻手按上了千葉的頭：「大概跟你對你父親一樣喜歡吧。」
千葉再次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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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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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4樓發表於: 2015-05-28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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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爭

琉璃仙境總是有很多的訪客，看素還真以得體的禮儀一個個接待，千葉這幾天倒是學到不少表面功夫。
不知道第幾天的時候，來了一個看起來跟素還真年齡相仿的少年，一雙凜冽的棕色眼睛、清癯的身形，微抿起唇的模樣似帶有怒氣。
跟剛離開實驗室時相比，千葉已經較能理解表情所代表的情緒，這都要拜素還真讓他在附近觀察人們所賜。
就像現在，千葉發現這名少年並不是對自己這個陌生人產生怒意，而是把赤裸裸的嫌惡之情指向和他如出一轍的素還真。這很新奇，就這段時間觀察結果，綜合自己搜尋一些心理學資料看來，素還真的人格特質會把人引導向「喜歡他」這一方面，這種厭惡反而獨特。
「無慾，你來找素某必有要事相商，何不坐下好好一談？」素還真依舊是那處變不驚的溫和微笑，當他做出請的手勢時，被稱為無慾的少年卻是冷哼一聲，並不照辦。
「怎麼？還在生師兄的氣嗎？你若真想贏，下次讓你半場就是了。」素還真試圖像摸千葉頭毛一般去碰師弟的頭，結果被後者一個狠瞪，不得不收回手免得師弟繼續炸毛。
總覺得聽起來好像哪裡怪怪的……千葉偏著頭，不理解為何無慾聽完以後暴怒。
「哼！」憤怒的無慾把一張紙拿出來放到桌上，當素還真要伸手接過來時，無慾卻又動手撕掉，「你要我找的東西，現在撕掉了，看你怎麼辦。」
素還真卻是全然不惱，甚至還露出的溫和的笑容，但講出的話一點也不溫和：「那就只好勞煩師弟你再辛苦一次，去幫素某取得需要的東西了。」
「想要是不會自己去喔！」無慾差點翻桌。
千葉突然可以理解有這樣的師兄確實過得很辛苦，雖然不知道是被交託什麼事，那紙也早就碎成無數碎屑了，即使他系統再厲害也無法把被撕得一塌糊塗的紙張拼回原狀。
「耶～素某有他事要處裡啊。」素還真依舊很有耐性，當然微笑也未曾變過。
談無慾猛地起身，小手指著素還真鼻頭，怒道：「除了每天待在琉璃仙境，你還有什麼事要處理？」
只見素還真微瞇起眼，笑容中多了一分陰暗：「千葉。」
被喚了名字，千葉從廚房端出水果走到客廳，放在素還真與談無慾中間的桌上。
「你叫我什麼事？」交互看了一下兩人，他悠悠開口：「你喜歡的芒果，還有討厭的番茄。」已經能從觀察中發現好惡，但只是最表面的功夫，如果刻意表現得喜歡或討厭，他一樣無法分辨。
素還真用叉子隨手取起一瓣番茄，放入口中，「想調查一個組織的事，因為師弟辦事不力，只好麻煩你去了。」
「誰辦事不力啊！不出三天我就會帶回消息，你等著吧！」完全被戳中的談無慾不服輸地回嘴道，隨後揹起他帶來的側背包，人就風風火火地離去了。
望著那迅速消失的背影，千葉一時愣了，為什麼兩三句話就答應了呢？
悠閒地把番茄放入口中的素還真，像是炫耀自己的寵物一般笑著說：「你看，師弟他很可愛吧？」
「這就是你所謂的可愛？」好奇怪的定義，他用自己的系統上網搜尋以後，發現所謂可愛的定義雖然因人而異，但通常是指討喜的、令人憐惜的事物，他實在看不出談無慾哪一點令人憐惜，該說素還真果然異於常人嗎？
「是啊，只要稍微戳一下就會跳起來，事後再好好順毛就會乖乖聽話，無慾他的個性不是很可愛嗎？」素還真笑瞇瞇地回答。
發覺少年白還是一勁兒地叉著番茄，反而沒有動旁邊的芒果，千葉不禁蹙起眉：「我弄錯了嗎？你討厭的是芒果嗎？」
「不，我討厭番茄喔！」素還真含著一瓣水果，說著討厭卻笑得很燦爛：「我猜你也討厭番茄吧？既然如此當然是把你喜歡的留給你啊。」
千葉一臉納悶，拿起另一支本來準備給談無慾的叉子，也取起一塊番茄，放入口中。「因為別人討厭，所以自己接受，堂堂清香白蓮，就是讓人心中產生愧疚而不得不聽自己話的人嗎？」
千葉其實並不懂愧疚，只能上網查到相關的介紹，但這樣就足夠了，足夠在這個情況下用來應付素還真。
「素某沒有這個意思……」被擁有同樣容貌的少年如此說，儘管對方語氣平靜，素還真還是有被指責的感覺。
「沒這個意思，也就表示你下意識地這樣做，我不知道原來素還真總是無意識地算計別人。」他並不會因此憤怒，只是很自然地回嘴，彷彿這才是他本該有的態度。等到回完話，他才愣住，自己這是在說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素還真講話？明明什麼都別問，只要學起來就好了。
素還真倒抽了一口氣，一方面他沒想到一向很安靜的千葉會突然吐出冷言，一方面被戳中了痛點而感到窒息般的情緒。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素還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突然退卻反而奇怪，千葉轉身往房間走，「所謂的善意，到底是你一心所認為的，還是真的對別人好的。」

千葉隨手整理了下自己的長髮，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把自己跟對方的關係變成如此，對任務毫無益處，只會增加不穩定性。
「千葉，要吃水果嗎？」端著切片的雙色水果，朝房內探了探頭的少年，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明明方才還一副很受傷的樣子，振作起來的速度意外地挺快的，千葉再次覺得人類真是不可思議。
把水果放到房間的小桌上，素還真不停戳著正在榜頭髮的千葉，「來嘛來吃嘛，這可是你最愛的芒果跟蘋果喔！」
千葉認真地翻找了一下資料庫，發現自己未曾說過喜歡蘋果這種話，到底對方是如何得出這種結論的？
「剛剛你給的難題，素某已經解出來了。」不管千葉那邊如何糾結，素還真已經把人推到小桌前坐下，叉起了一塊蘋果，「只要把它們都變成所喜歡的，就不會有誰必須接受不好的事物了，也就不會有對誰好或讓誰覺得自己被施捨了。」
剛剛是在討論水果吧，千葉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素還真，只好繼續面無表情：「你是不是弄錯什麼了？」接過叉子，他覺得好像應該弄清楚現況，素還真這種跳躍性思維如果不能學得會很麻煩。
「沒有啊，素某學到一課了，謝謝你千葉。」素還真依舊笑得很燦爛，另一支叉子已經將美味的水果送入口中。
「是嗎。」千葉決定放棄追究到底這短短的十五分鐘之間，素還真想了些什麼，反正他只要知道成果，確實模仿即可。
把蘋果放入口中，千葉看著吃得很開心的素還真，他沒有遺漏對方偷瞄自己的眼神，但他不理解那眼中含有的情感，所以只能當作沒那回事的全然無視。
「千葉，你可以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嗎？」素還真垂眸，在讓人跟自己同床共枕半個月後，他第一次問對方有關對方的底細。雖然更傾向於私下調查，但就這段時間相處下來，認為應該可以試圖詢問，或許會得到出人意表的結果。
千葉閉上眼，全神在網路之間探尋是否自己正被實驗室的人監視，確認沒有以後，才看向一臉疑惑兼期待的少年。
「不要問，好嗎？」在離開實驗室之前，他為自己準備好名字之前，他是沒有名字的，雖然他們有稱呼他的方式，但系統中並沒有是否能告訴目標的限制，所以只能選擇緘默。
他知道該如何做才能讓對方放棄，素還真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是個溫柔的人。
「我知道了，不想說的話就不要勉強了。」如千葉所料，素還真從善如流地結束了這個才剛開始的話題。
千葉看著素還真欲言又止的模樣，自己也有話想說，卻壓在口中不能講。
彼此都是一樣的，有許多問題想問對方，卻只能往心裡／資料庫中藏，像是維持著高度的默契，又像是拔河時互不退讓的雙方，也許哪一天繩子斷了一切就會結束，那之前誰也不會鬆懈，一旦有一點透露，就是輸了。

[ 此帖被天使琉璃在2015-05-29 00:1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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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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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5樓發表於: 2015-06-06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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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萌芽

素還真似乎感冒了，當千葉開機時，發覺身邊的少年竟緊緊抱著自己，還隱隱顫抖著。
藉由皮膚表面感應器直接判準，體溫太高，39度上下……在發燒嗎？
在身體被高溫無尾熊錮住的情況下，他努力調整了姿勢，一邊讓系統上網查詢盡日流行的感冒資訊，一邊推了推對方的手，試圖用溫和的方式把人喚醒：「素還真，醒醒，你想把感冒傳染給我嗎？」要把生病虛弱的人推開不難，但恐怕會驚醒對方，剛剛查到資料說生病的人要多休息。
他不想擾起對方，但那人會依生物時鐘自己睜開眼。
「千葉？」鬆開了那雙潔白如玉的手臂，坐起身的素還真打了個呵欠，眼神還有些茫然：「抱歉，因為有點冷所以抱住你了，吵醒你了嗎？」
「你在發－－」千葉面無表情地看著正起身穿鞋的少年，話語卻被打斷：「千葉，什麼都別說，好嗎？」素還真幾乎不會截斷別人的話，但他這次卻以嚴厲的口吻急急制止對方的話。
千葉不因被打斷而改變態度，當素還真盥洗完以後，就被容貌相同的那人抓住肩膀，往床那邊推。
「千葉，請放手。」伸手抓住千葉的下手臂，但生病的人沒有力氣掙脫。
「生病的人需要休息，或者我打電話給前輩、談無慾、葉小釵他們。」千葉端出他所認為的最強王牌。提出前輩就能達到目的，但為求實在他加碼了另兩人。
只見素還真全力抵抗千葉的力氣，猛然跪地，「千葉，不要堅持好嗎？答應這次，素某能允你一件事，拜託你。」那並非卑屈的求，而是因身體不適故無法站穩，話音也顯得虛弱。
千業扶素還真站妥後，轉身往外走。他不理解，難道苦境之事比身體更重要嗎？
三十分鐘後，二人對坐餐桌前，桌上一碗白粥。
「我到底該慶幸屈世途不在還是感嘆他不在呢？」舀起一匙白粥，素還真不禁嘆道，他已經很久沒吃粥了。
「生病的人就該吃易於吸收的食物。」拿著吐司麵包，千葉小口小口吃著。
「真的不能加點調味嗎？」輕輕放下湯匙，素還真一臉哀求地看著與他容貌相同的少年，粥整個索然無味到讓人心累。
像是之前搜尋可愛動物時看到的小狗眼神，千葉面不改色地回答：「生病的人就該吃得清淡。」
毫不退讓的冷厲態度，讓素還真瞬間挫敗。
用完早餐後素還真正欲將碗端走，對面千葉卻啟齒：「你不是要出去？碗我洗就好，記得帶退燒藥。」他有先檢查過屋內所有成藥，並用系統分析其內容，確認安全才讓素還真帶出門。
等對方出門後，千葉一邊機械式地洗碗，一邊在資料庫中查詢「如何照顧病患」，發現內建資料沒有之後，又上網尋找。
還沒整理出適當的處理方式，系統中就響起沉厚的男性嗓音：「Nicht，你在做什麼？」
自從進入琉璃仙境後，他就幾乎沒再和實驗室有所聯繫，也有好一陣子沒聽到這個代稱了，也正因這一聲他才發現自己用內建系統上網的行為被監視著。
「千葉」是他自名，那之前他們都稱他為Nicht，意即在他取代目標前都是「不存在」的。
「查資料。」他將沒有起伏的冷淡聲音傳送回去。
「你的任務並沒有要你做這種事。」對方用力敲打鍵盤的動作化成怒吼刺入他的接收器。
「否決，取代之前必須了解透徹，此亦是完成任務的一部分。」他停止查詢，同時切斷網路連線。
從來沒有忘記，烙印在「心」部件上、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任務。

室內電話響了，正在看電視獲取新知的千葉很快蹦起，拿起話筒：「這裡是琉璃仙境，請問找誰？」
「啊、啊啊……」對方回答。
千葉就之前觀察的數據，意即那聲音的高低變化不同，而做出了判斷：「葉小釵，素還真跟你一起嗎？」
「啊、啊啊啊……」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急促。
「你們在哪裡？」連千葉都沒注意到自己的聲音陡然降溫了好幾度，他現在一心只有「果然出事了」的想法。
在一陣啊啊聲中，千葉根本無法判斷，只好再交代一句：「手機開GPS定位，千葉自有方法找到你們。」披上一件白色外套，他就衝出去搭電梯了。
等電梯降到一樓的這一小段時間，他已經連上衛星並定位了那支手機的位置。自從住進琉璃仙境他就鮮少出門，一方面他沒有外出的需求和必要，一方面這段時間素還真也很少出門。
「心」像是要燃燒起來般，催促他的系統運作得更快更有效率，伸手攔了計程車後，立刻道：「往寒光一舍，快！」
老實說那個地方他不太想去，資料中有提到那裡的主人是一個天資聰穎的少年。坐在車上的他也沒閒下，飛快地調查有關寒光一舍的資料，連天下封刀公司的資訊也不放過，硬是讓資料塞滿資料庫。
抵達寒光一舍後，他匆匆進了那間豪宅，同時癱瘓了保全系統。他沒有注意到偌大一間房子讓他毫無阻礙地闖入主臥室這一點的不尋常，只想快點見到手機的主人和與其相偕的那位。
臉上有一道斜傷疤的少年站在床邊，握著手機一臉焦灼；相較之下，坐在椅子上單手翻書的少年望項闖入的千葉，唇角噙著一抹淺笑。
「啊啊、啊啊啊！」葉小釵向千葉傳達了事情始末。
雖然資料庫中登錄了不少葉小釵的資料，但實際溝通仍有障礙，這也是他任務最大的困難處。
千葉走到床邊，對於倒在床上那和自己相同容顏的少年，輕輕地撫上額頭，已不若出門前那般滾燙，他沒有發現自己這才安了心。
「可以借一步說話嗎？千葉先生。」放下書本優雅站起的屋主，向把手從素還真額頭上移開的少年這麼說。
等到了沒人聽得見的偏僻小間、千葉也確定沒有任何人在監控他的行為後，才望向笑得神神祕祕的紫色身影，「什麼事？楓岫主人。」
只見那容貌秀雅的文儒似的少年，姣好的唇吐出笑語：「Nicht。」
千葉發覺他的「心」一陣寒涼，望著笑吟吟的楓岫，偏了偏頭，「你到底是誰？」
「楓岫就只是楓岫啊。」像是沒注意到對方警戒起來的態度，楓岫平和地笑著：「你不用擔心，我是調查到一些事，但對你絕無惡意，楓岫只是想確認一些事而已。」
千葉依舊面無表情，「請不要告訴任何人。」他其實還不到完全理解善惡的程度，但是如果會阻礙他達成目的，即使這個人對苦境很重要，或者在不可期的未來會對實驗室有益，都得一併清除。
「這是自然。」楓岫一口答允，然後指指來時路：「他應該醒了。」
千葉不再和對方糾纏，轉身就走。
「素賢人，我只能幫你至此了。」望著快速離去的背影，楓岫淡淡地說。

一睜開眼就看到最重要的好友一臉擔憂，他坐起身後按了按額角，仍有些頭疼，但現今最重要的是－－
「葉小釵，我沒事。」朝友人一笑，素還真看了看四周：「此地是寒光一舍嗎？多謝你送我來。」他曾經因為一些事情來過又名寒瑟山房的寒光一舍，現在未見此間主人，應該是在屋外的長風亭品茗吧。
「啊、啊啊－－」葉小釵皺起眉。
「抱歉，我只是想處理好關於天下封刀的事情……讓你擔心了。」知道自己做錯，素還真輕拍有人的肩膀以示道歉。
獲得小釵溫柔的原諒眼神後，素還真聽見躂躂的奔跑聲由遠而近，然後響起敲門。
「請進。」腳踏穩後仰起頭的素還真習慣性地回答。
匆促開門的人一進來就往床前走，在笑容凝固於面龐的素姓少年面前，面無表情地開口：「回家。」強勢地拉起那冰冷的手，不容拒絕的態度。
「千葉，你怎麼……」素還真的視線移到正在用肢體語言解釋的葉小釵深尚，理解後望向千葉，「對不起。」
「你，回家，事情交我處理。」放開了守，千葉認真地盯著對方。
「但是──」雖不知對方為何知曉自己尚有他事待辦，但他的責任感不容如此。
不知道素還真心緒如何，千葉又強調：「相信我，好嗎？」
「楓岫也覺得你可以相信他，素還真。」悠悠晃進來的紫衣人，唇際帶有笑意：「你現在應該安心休養。」
接觸到楓岫的視線，右手又被葉小釵溫暖的手握住，素還真望著千葉一陣子後，終於頷首：「那麼，我現在告訴你該做什麼……」
看素還真一一分析並教導千葉，那邊楓岫不禁微揚唇角，沒有說的是他覺得這場景怎麼看都像兩隻大狗圍著嬌小的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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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15-06-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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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平衡破壞

當他辦完事回到琉璃仙境時，已經近於子夜，這半年來他替素還真做了不少事情。這對他的任務大有好處，只要他辦事效率提升，就能逐漸變得像素還真，然後……
走出電梯的千葉「心」裡一震，差點絆倒。
是系統被病毒入侵嗎？很快將內部探查過一遍後，千葉發覺自己查不出原因。連他這種最高級的系統都查不出，更遑論那些低下的程式了，他不自覺把手放在「心」的位置上，飛快考慮要回實驗室一趟還是暫且擱置。
他其實不想讓那些人再打開自己的身體，當然更不願意被看到資料庫的內容，也不希望自己上網時被監控。想到此他不禁自嘲地勾起唇角，怎麼連他都開始想要隱私權那種無謂的東西了？
但不處理的話，恐怕會影響任務，他之所以存在的宗旨居然被自己的「心」阻礙了，果然是多餘而且礙事的系統。
正當他要打開門時，聽見了交談聲，長久培養出的習慣讓他往旁邊牆壁上一靠，光明正大地偷聽。
「你就不能好好說清楚嗎？你不慌我很慌啊！」是屈世途的聲音。
「好友莫慌，他也沒有做些什麼不是嗎？」素還真一派泰然自若的回答。
千葉悄悄開啟錄音功能，準備之後有時間模擬練習，畢竟是難得的好教材。
在他開啟時屈世途又繼續說下去，導致他前幾個音漏掉了－－「……他心懷不軌嗎？」
「若他真有惡意，第一天就會把素某殺了。」依舊是少年那自信滿滿的嗓音：「他很棒不是嗎？素某認為他能代替我成為苦境支柱。」
屈世途沒有回話，千葉猜測應是驚嚇過度說不出話。
「總之好友不用擔心，一切素某皆有掌握。相信你也累了，我再看一下書就會回房，晚安。」素還真的話把屈世途堵得無言以對，然後響起跫音，應該有一人回房了。
將錄音存檔沒多久，門內響起素還真嘆氣後放下書本的聲音，以及一句話：「進來吧，我知道你都聽到了。」

桌上擺著一本褐色書皮的厚書，白皙的手指擱在其上，視線卻凝在對座的少年身上，幾次預言又止。
「什麼時候知道的？」既然對方以說破，千葉也就不再偷瞄，光明正大看著素還真的反應。
「你剛進琉璃仙境，就猜得差不多了。」素還真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不過你是『什麼』這件事，倒是最近才確認。」
千葉的表情波瀾不興，口吻也很淡：「你要把千葉銷毀嗎？」
「就你所知的清香白蓮，會這麼做嗎？」素還真臉上笑容支持不住，話語也滲入苦澀。
「如果你問的是資料庫中模擬的『素還真』，首要判斷還能不能為己所用。」千葉面不改色地回答，他很清楚自己是什麼，他的本質就是為了「回應」而存在。
「你高估素某了。」看著那和自己相同的面容仍無動於衷，素還真反而仙忍不住了，高高揚起了手，卻沒辦法打那張臉。
「你不忍心嗎？從綜合數據來看，『素還真』有不定時無法預測也無跡可循的『不忍心』狀況，會做出異常的判斷。」不知道少年的掙扎，千葉刺激著對方，自己還渾然不覺。
素還真狠狠甩了千葉一巴掌，呼吸也因惱火而急速起來。
「你對千葉有什麼樣的情感？」虛擬的疼痛自面頰蔓延開來，往「心」深處種下。他試圖無視這異狀，冷冷地開口：「你為何收留千葉？」
「因為你的臉。」沒有逃避，甚至伸手去摸千葉的臉，「像是多了個弟弟一樣……你不會在乎，素某卻一直抱持罪惡感，不太公平啊。」
明明素還真並未說出口，千葉卻理解了某件事，難怪會收留他，他居然完全沒把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對已逝者的思念，超過你自己的生命安全嗎？」那一天的心痛，那一天素還真眸中複雜的情感，他不該忽略的。
「你會殺素某嗎？」那如同晶玉的清澈眼眸凝視著千葉，恢復既往溫和帶笑：「啊、不對，你若想取代我，殺我是必須的，那你要現在動手嗎？」
只要現在把對方清除掉，任務就－－
千葉起身，往房間的方向走。「你累了嗎？胡言亂語什麼！早點睡吧。」強烈的否定情感自「心」中湧出，遮蔽了他一切思考。他不能殺素還真，但對方說得對，要達到目的他就必須做。
那一晚千葉早早關機，逃避知曉素還真是否還願意同他睡。
早晨開機時素還真已不在琉璃仙境，但從接受器殘留的餘溫猜測，那名信心十足的少年仍伴了他一夜。
把資料庫中有關那個目標的所有訊息仔細讀過後，千葉依然不懂，為何素還真願意留下他？

那個上午千葉終於明白自己對素還真仍有用處，看著一臉興致勃勃的少年拿橡皮繩綁他手臂，不禁問出口：「慕少艾，你這是……？」
「我還以為你又預料到我會來就先逃了呢。」名為慕少艾的人從帶來的醫藥箱中取出針筒，一邊喃喃：「上次說的那個藥……」
千葉轉頭，正好和拿著車鑰匙走出房間的屈世途對上眼。
雖然不知道管家和少年主人達成什麼協議，但若是素還真，應該會拒絕吧？
「耶～素某今日還有事要辦，下次吧。」制止慕少艾找出藥，千葉把繩子拆下，神色也變得驚恐。素還真也不和他套好招，又逼他在此假扮成前者，到底是何居心？
慕少艾微微瞇起眼，然後望向屈世途：「既然素還真拒絕，那屈世途你－－」
「我送他出門。」屈世途口吻慌亂：「慕少艾啊，你下次再來好不好？」
慕少艾似乎有點失望地收起了醫藥箱，三個人並行入電梯。
在電梯五樓目送慕少艾離開，電梯門緩緩闔上，屈世途這才鬆了口氣：「素還真很討厭打針，每次預料慕少艾來，就會一大早不見蹤影，抱歉嚇到你了。」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千葉一邊登錄資料，一邊做下評論，隨後卻是一愣，這不正是在形容自己嗎？耽溺於虛妄的生活中，斷開與實驗室的連結，只為爭一時風平浪靜，正是逃避面對自己在此的理由。
「別看他翻雲覆雨的樣子，其實很脆弱。」看電梯門打開，屈世途地語氣添了些心疼不忍。
千葉跟著屈世途來到大樓地下室停車場，後者用鑰匙解了某部灰色車子的門鎖。
「好友，要去哪裡？」上了後座的千葉一邊問，一邊繫上安全帶。
屈世途的頭撞到車頂了。
「別亂叫！」摀著發疼的額頭坐進駕駛座，屈世途發動車子。
「我與素還真情同兄弟，你是他好友，便也是我好友。」千葉漫不經心地回答，看似望著窗外，實則在資料庫的地圖中記憶路線。
「不用了，有素還真一人就夠我忙了。」屈世途誇張地說，千葉並不知道這位忠心的管家之言只是幌子，真正的理由，是除了素還真以外，誰也擔不起天下第一巧手的「好友」之稱。
車子逐漸滑向目的地。
千葉的路才記到一半，他就「心」涼了。這路的走法雖稍有差異，但他已經走過了，僅只一次，和現在的方向相逆。
縱使是他，此刻也由衷地希望，那聰慧的少年只是一時想跑遠一點喝咖啡或買花贈人而已。
屈世途只送他到咖啡店門口，車子就駛離了。
在清脆的開門風鈴聲下，他走向坐在窗邊雅座上、神色微鬱的少年。
「你最好說清楚，找我來做什麼？」千葉以微慍的語氣質問，自己也不明白是何心態，如焰焦灼在「心」。
「你覺得呢？」促狹的紫黑眼眸浮現笑意：「特地來到此處，當然不可能來玩的。」輕輕放下白瓷杯子，素還真提起白皙的手指，指向窗外一幢建築物，一幢千葉無比熟悉的房子。
輕快的嗓音宛如惡魔呢喃響在千葉耳邊，「陪素某去探探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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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焉不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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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

7樓發表於: 2015-07-10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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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發現還有一個前篇，很有趣的樣子！千葉是被人送來代替素還真的，而素還真居然將計就計，時刻準備著自己有個萬一，這樣可不太好⋯⋯故事才剛剛展開，道友請記得有下文的時候來更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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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8樓發表於: 2015-07-10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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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7樓語焉不詳于2015-07-10 11:31發表的 : XT\2
才發現還有一個前篇，很有趣的樣子！千葉是被人送來代替素還真的，而素還真居然將計就計，時刻準備著自己有個萬一，這樣可不太好⋯⋯故事才剛剛展開，道友請記得有下文的時候來更新呀～ ~R\ $Z

感謝回應ww
我可沒有忘了這篇（雖然差點一個月不更新）
下一章字數比較哀傷一點，最近比較忙於其他篇（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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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0)

9樓發表於: 2015-07-10 15:2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第五章】花下之根

為了避免被咖啡店店員側目，千葉也點了一杯紅茶去冰。
「你是打算買花送屈世途嗎？」那幢建築物、也就是實驗室的上面，偽裝是花店，這麼問不顯怪異。
「不，是去看令尊。」素還真笑瞇瞇地說：「這麼久沒回家，你早該回去看看了吧。」
「沒有必要，千葉有和他保持聯繫。」喔他到底在任務目標前說什麼啊？「我一直都有和他保持聯繫已討論如何幹掉你」嗎？
「但是素某想和他打聲招呼呢。」素還真單手撐頰望向窗外。
千葉索然無味地啜著茶，翻查資料分析行為，卻依舊測不出素還真這樣做的用意。
「花的下面不是土，而是你的根，你會幫我吧？」澄澈的雙眼凝視千葉，如撒嬌的口吻。
千葉很快把面前的茶仰盡，然後起身跟素還真一起去結帳。
「我答應跟你去，其他不保證。」

走進花店以後，千葉無視店員親切的招呼，直接走到櫃檯旁，指著玻璃櫃中褐色的東西，面無表情地說：「買、蓮花的培養土。」
店員沒有吐槽他蓮花是種在水裡花店沒賣，而是手一揮比向櫃檯後那道門，「進去裡面找吧。」
千葉一馬當先走入，對他而言這什麼都沒有的小空間，依舊瀰漫著熟悉的清潔劑氣味，往下延伸的樓梯雖潔淨，照明卻不佳。
「答應的事已完成，回去吧。」耳畔迴盪著鍵盤敲擊聲，千葉感覺「心」又有些異樣了，竭力抗拒再往前。他必須取代素還真，那素還真會怎麼樣？是否會被銷毀？
「特地來到此處，當然要見你父親一面。」素還真那玉白的手突然緊緊握住千葉下手臂，像是深怕他突然離開一般。
素還真在顫抖，雖然依舊笑盈盈的，手卻異常冰冷。這裡氣溫並不低，難道身旁的少年很怕冷？
二人並行在階梯上，才下了幾階素還真就停下腳步。
千葉望向對方，對方卻突然低下頭，鼓足了勇氣才開口：「千葉，如果見到你父親，要幫我說好話喔！」
「見得到再說。」不想看到素還真頹喪的樣子，但千葉不懂安慰人，只能以另一隻手抓住對方的手。
「走吧。」素還真露出溫和的微笑，或許是受到了鼓舞往前邁步。
順著樓梯一直往下，來到了一扇玻璃門前，看過去是灰白的牆壁和走廊，素還真推了下門，發現其有上鎖。
千葉走到旁邊牆壁上門禁感應器前，手指俐落地鍵入一些數字，用身體形成天然屏障以免被素還真看到，但其實後者有禮地刻意避開視線了。
聽見解鎖聲後，千葉推開略重的玻璃門，然後側首看著素還真：「打算怎麼辦？」這裡他很熟，但今日他是以陪同者的身分來到，必須以對方為主導。
「方便讓素某每間房都看看嗎？」沒有吐槽這裡不像一般人會居住的地方，深諳某些事的素還真回望千葉，率先跨入廊上的他笑問。
「好奇心殺死貓，特別是不知好歹的野貓。」千葉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那雙和素還真如出一轍的眼睛掠過不屬於人類的無機質光芒，被少年溫暖的手牽著往前走。
內部地圖早已建檔在資料庫中，用各種資訊塞住思緒的他聽著素還真的回應：「對這裡而言，素某不是野貓，而是家貓帶進來的跳蚤吧？」不倫不類的比喻，千葉皺起眉，「有哪隻動物在模仿寄生蟲的？你這什麼譬喻？」而且真要用這種譬喻法的話，自己才是寄生者，帶來危害後將之取代。
明明整顆「心」都被深沉的黑暗占據，卻仍一步步連線上此處，然後忠實地工作。
「只是打比方嘛，不同的場合要用不同的譬喻啊。」素還真一邊左顧右盼記憶道路與地下室建築構造，一邊回話：「就像某隻貓，是為了自己的需要或樂趣而排除所有障礙要困殺老鼠呢？還是等主人來撲殺老鼠以換得一些微薄的獎勵呢？」
面對精明過分的少年，千葉以不變的冷淡回答：「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千葉的伶牙俐齒也挺可愛的。」一路走來好幾扇們都上了鎖，在和千葉的微妙僵持態勢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千葉一直致力於成為討喜之人，被這樣稱讚很好，但現在亦無暇他顧，他正在調實驗室各處監視器的資料。
「你家好大……」不想陷入沉默帶來的恐懼中的素還真，試圖再帶起對話。
千葉抽空瞄了對方一眼，從善如流地應和著：「有些地方千葉也沒有去過……」
在某扇特別大的門前停下腳步，千葉直接破除門上的密碼鎖，毫不猶豫地啟門。
「此地是千葉房間。」
只能用無機質形容的空間，色調空白而單調。一張無床墊和棉被的床，說是平臺也不為過，床邊有個特別大的機器，其上正有幾個數字運轉，還有大大的管子不知做何用途；桌子數張，除了電腦外尚有幾步機器以及數條電線連接線，素還真不知其名與用途；牆邊有金屬大櫃，牆上有內嵌的書櫃，除了書籍外也有幾個資料夾，用顏色和標籤做區分。
當素還真的注意力被房間吸引時，千葉微瞇的眼變得陰暗，右手在系統的修改下化作充滿殺傷力的武器，舉起對準了面前少年的後腦。
在微暗的照明下，武器反映出森寒的金屬光澤，彷彿昭示死亡的冰冷。耳畔響起少年的嗓音，明明沒有特別錄音，卻留下了動聽的嗓音，迴在「心」上。
要取對方性命太過容易，人的生命就如櫻花的開落，脆弱而不堪一擊。
千葉牙一咬，神色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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