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0.28 【赦螣】飲鴆酔浮生(架空，1F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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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6)

樓主發表於: 2015-10-28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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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8 【赦螣】飲鴆酔浮生(架空，1F完)

斟酌了一下，還是發了

架空。大概是宮廷設定……

“這杯酒的滋味，如何?”

嘶聲說完，赦生伸手挑起那人的下巴，拇指一抹，擦拭他唇角殘存的酒液。他的兄長有一雙刻薄的嘴唇，手感卻也和常人無異，柔軟，溫暖，下唇略微厚實些，惹得他不禁多撥動了一下。

“小鬼……”螣邪郎勉強睜開眼睛，沉聲道:“我可不記得，有教你這樣請人喝酒。”

“你喝下去，不必多問。”赦生回道。

“還真是如同小時候一般，不饒人呀……”

“戰敗者討饒也無用。”更何況，身為前任太子的螣邪郎，又怎麼會討饒。

螣邪郎平素桀驁的散發被赦生吩咐宮人好好挽起，還特地別上了他的亡母九禍女皇遺下來的一根金簪，披落下來的一頭紅髮如同傾倒了庫存中最艷麗的西域佳釀，讓人有掬起一捧暢飲的衝動。

不僅如此，還有其他與他這髮型響應的妝飾。

這一切，使他不再像幾月前那個馳騁沙場，萬夫莫敵的將軍，更像一隻被禁錮在八寶屏風后的艷紅幽靈，飄蕩在宮室內無處可去。

赦生這麼做的原因，竟然也只是想看一眼他的兄長這樣而已。

而他卻不得不如此，因為他敗了，敗得一敗塗地。

螣邪郎本人只當這是赦生欲把他當做女流之輩羞辱，在被侍奉他的仕女顫慄著給他描繪眼皮上的金粉時，他猛然睜開那對比金粉的金色更奪目的眸子，捏得拳頭發白，同時，他的臉也比之前更蒼白了些，但不是脂粉使然。

玄影活著的時候曾經對他們兄弟說，骨勇之人，怒而面白，還指著因為得不到一個金絲蟈蟈籠而生氣的螣邪郎，對懷裡抱著蟈蟈籠的赦生說，看，你兄長是個骨勇之人。那時的赦生還稚嫩，不懂得父皇究竟在絮言些什麼，甚至把“骨勇”聽成了“咕咚”，嘴裡把阿兄和咕咚叫個不停。他坐在玄影的膝蓋上，很快就被藥香熏煩了，哭鬧著要奶娘帶他去見九禍。

赦生學會為自己求不得的事情而發怒的時候，螣邪郎已經不知道他的的憤怒究竟體現在骨里，還是血里脈里肺腑里。

因為銀鍠玄影已經不在了，病逝了，駕崩了，被祖先帶走了，死了。赦生哭著拉他從病榻上垂下來的袖子，被已經早預料到這一日，神情麻木而莊嚴的螣邪郎抱在懷裡制止住了。

“好了，夠了，小鬼，父皇死了，不會再回來了……我還在。”

但也沒在多久，他已年滿十五，馬上可以去鎮守封地了。赦生在面目模糊的一堆女人懷裡，哭得幾乎要昏過去，像所有沒出息的小鬼一樣。

螣邪郎也曾專為了好奇弟弟的憤怒該如何歸類，自己去翻史書，但得到的答案卻味同嚼蠟，也許是因為不是御座上的玄影，親自指著他的弟弟告訴他的答案。

作為異度女皇，九禍去世得很突然，他被召回之際，年輕的赦生根基已穩，無論是朝中元老，還是早已不問國事的大伯，都走向了天平另一段的幼帝。而螣邪郎只有他自己的親衛兵士，連身世都不能算作籌碼——碧女去世得太早，已經沒人記得她是否能算做玄影帝的發妻。螣邪郎似乎又回到了自己年幼的時候，所有人，包括一向最喜愛他的父皇，都說，他理應將那個蟈蟈籠子讓給赦生。

他卻走到了赦生面前，拍下自己的虎符與匕首，說，你該把那只蟈蟈籠子還給我了。如果你這小鬼不記得，我就替你回憶起來，金絲編的，上面墜著紅色的寶石。

赦生凝視著他，沒有絲毫被激怒的樣子。他穿著和玄影一樣的玄衣，仿佛一隻渡鴉蹲踞在御座上，連支著腦袋的動作都一模一樣，但身上卻缺少了當年與他們父親如影隨形的藥香。

他沒有表情，卻也沒反駁螣邪郎，而是將盞中酒遞與他飲。

螣邪郎一甩手，酒盞落地，濃香的酒漿浸滿地毯，蔓延成一團顯眼污漬。

結果自然是以卵擊石。這世上是有喜歡站在螳螂身邊幫它抵擋襲來的車輪的人，然而為了其他事情轉向車輪那邊的聰明人更多。

赦生第一次去探望他失敗的兄長的時候，窗外梨花正開得茂密，沾滿了他的玄衣，被匆匆的步伐夾帶入密不透光的宮室。他屏退了欲為他拂掉落花的宮人。

螣邪郎只穿裡衣，赤著雙腳坐在地上，正端著一壺氣味濃烈的酒斟飲。他的臉因久醉而顯出不正常的酡紅色，頭髮蓬亂著著，又幾乎蓋住他的臉。因著腳上有鐵鐐的緣故，坐姿卻無往日瀟灑，怎麼看都顯得彆扭。

“你來做什麼。”

“我給你帶了蟈蟈籠子。”赦生俯下身，從懷裡掏出一個金色的精緻物什。

那是螣邪郎的虎符，和赦生自己的虎符。

它們完美地隼合在一處。

這本是那夜螣邪郎抓破腦袋也求之不得的物什，如今卻被輕易送入他的掌心。

螣邪郎放下酒壺，在赦生的註視下握緊了它，又一根根鬆開自己的手指，任它咚地一聲墜落在地。

“想嘲笑人，也要看看時機……今天本大爺心情一般，任你哭喊著，也不會演出氣急的樣子供你笑咯。”

“那你，是要自己永世生活在這籠中?”

“隨你任性，小鬼，別擋光。”螣邪郎重新撈起酒壺，對嘴灌下，他灌得太急，似乎迫不及待于把自己灌醉，酒液從他唇角漏下，在他月白裡襟口留下一串顯眼污漬。

赦生彎腰撿起他帶來的物什，手指無意撫過那串鐵鐐，發出一串悶響。

“就算是蟈蟈，也要唱別人喜愛的歌。”

“有多少全唱給你聽……你小鬼小時候很喜歡的那首搖籃曲也不在話下。”螣邪郎把臉埋在手臂裡，昏昏沉沉作答，似乎是疲倦了。

“那隔月后的謝春宴，我與兄長不見不散。”

然後赦生就那麼離去了，徒留一地落英殘花，像是漆黑地上白得刺眼的光點。

螣邪郎拖著鐐銬起身，抱起胳膊，回憶他有多久沒被叫過一聲兄長。他拖著步子回到富麗卻不舒適的床榻上，期待做一個什麼回憶也不摻的長夢。醉夢不醒，大概是他滿腔抱負的最後歸處了。

“這酒……”

螣邪郎舔了一圈嘴邊融合了胭脂氣味的酒液，心想哪有人會用這種方式請人飲酒。他的眼，直勾勾盯著案几上的青銅酒盞，記起曾有誰向他提起這是玄影和九禍大婚所用——他們就飲用這盞被子飲下那酒，在那些繁雜的帘幕后交合，生下這樣的赦生麼?這樣的，會用酒澆到自己兄長臉上

還真是……無聊至極。九禍的金簪還沒被拆散，它墜得他後腦發沉。

赦生扯開他胸口的衣服露出深深淺淺的疤痕，和屬於那個已經死去的螣邪郎的健壯胸膛，然後依舊面無表情地撕咬上去。

像野獸用爪牙扒開獵物的胸口，偶爾會有嗚咽聲，卻不是出於狩獵喜悅。

“你真是恨我呀……小鬼。”

“無需贅言。”

"我馬上要被你毒死了，再也不回來了……誰還在你身邊。"

"閉嘴。"

螣邪郎察覺到他弟弟的情緒有變，只能臆測成是某種近似憤怒或者痛苦的事物，只是無法令他反抗就是了。

螣邪郎別過腦袋去，用手指扯著他玄色的衣服。赦生所命人為他換上的緋色長衣隨著搖晃著的燭火熄滅，漸漸落到地上，他的腰帶也如同蛇蛻一般掛上了案几，蜿蜒到酒液與其他物質的碎片之間。

燭火很久沒有再亮起，也不需再亮，天色即將破曉，黎明時分淡藍的光已經鋪了他們滿身。

螣邪郎的手臂掛在赦生的肩背上時，忽然就笑了出來。

赦生不解。

“兄長……”

螣邪郎的手撫上他與自己相若的側臉，用他一貫的調子，輕輕咕噥著。

“本大爺已經實打實地喝下去了，你可以安寢了……怎麼，掉眼淚了?真是個還遠遠不夠的小鬼……虧父皇講你，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

螣邪郎呢喃著，任弟弟將無表情的頭顱壓到自己的胸口上，沉入醉夢之中，再也沒有醒來。

夢裡他回到了童年，終於得到了那隻金絲編成的蟈蟈籠子，而在他欣喜地查看籠子上深紅寶石對著太陽的光輝時，身邊的不知何時被替換成穿著玄衣的成人的赦生，慢慢隱入了他的影子中。

就好像他從未在他身邊。

end

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可怜未老头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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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0.28 【赦螣】飲鴆酔浮生(架空，1F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