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1.30 【默竞】恋爱是发烧，咳嗽和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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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05)

樓主發表於: 2019-01-30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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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0 【默竞】恋爱是发烧，咳嗽和打喷嚏

恋爱状如流感，导致发烧，咳嗽，打喷嚏，直到两情相悦为止。要么不药而愈，不再爱就好了，要么就一直病到死。

一发完结。

有温赤背景。

——————

【1】

默苍离推开学生会办公室的门。

学生会会长一如既往的不在，学生会副会长一如既往的在而且在办公，风纪委员……

“风委请病假回家了，”赤羽信之介从文件中抬起头，如是解释：“病假条之后邮寄过来。”

默苍离问：“他今年的全校教务考勤表交了吗？”

赤羽指了指桌边一堆文件：“苍越孤鸣下课后会来整理。”

默苍离说：“他只有在缺勤时最勤快。”

“起码他把全校的考勤率给提上来了，作为风纪委员他还算合格——学委，今年的教务成绩都在这里，”赤羽指了指另一堆文件：“大概四个小时工作量，做完了早点休息。”

赤羽信之介作为副会长确实称职，起码比只会签字同意（而且字签得犹如狗爬）的那位学生会会长负责任得多。默苍离将全年级的教务成绩单拿走审核。这所大学有相对独立的行政系统，学生享有部分自治权，教师只负责教学工作，学委在期末考试成绩等级评定和随后的奖金发放上拥有较大权力，算实职。

这件事换别人做，往往瞻前顾后，人情道义人脉关系千丝万缕，反而拖泥带水夹杂不清。但是换做是默苍离，就公平公正，铁面无私到可恨的地步。他处理审核的工作做得极快，也不太费脑，办公室忽然安静，只听到两个人笔尖与纸张摩擦的声音。

两个小时后，办公室门被敲响。正在上初中的苍越孤鸣背着书包，拿着手里的文件袋进来了。他不太好意思地说：“副会长，这是祖叔叔的病假单。”

赤羽示意他归档：“风委现在怎么样？”

苍越孤鸣十分熟练地找到竞日孤鸣的档案，放好假条后才说：“已经让家庭医生看过了，有些发烧。”

竞日孤鸣一年大概要请两百天病假——这只是两百天中的一天而已。

另外两位表示见怪不怪。苍狼在赤羽的教导下接手了工作。其实考勤统计并不复杂，只是琐碎，他很快心无旁骛，投身文件资料袋的海洋。

直到一声咳嗽突兀地，久违地在这个办公室响起。

随后又是几声连着的咳嗽。

苍狼下意识地问：“祖叔叔要不要喝水？”

他忽然反应过来，愕然抬头。赤羽也抬起了头。

两人目光聚焦在办公室另一人身上。默苍离面无表情站了起来，去接了一杯热水。他皱着眉喝完，努力克制喉头痒意未果，又咳了一声。

【2】

默苍离身体不算非常强健，但也离虚弱很远。他已经很久不生病了——身体上的。以至于俏如来听杏花君说老师病了的时候，竟然有些恍惚，好像听到机器人发烧一样的听天方夜谭。

他不确定地问杏花君：“前辈，老师当真没事？当真只是感冒？”

默苍离抱着一杯杏花君特调姜茶，脸色看不出好不好：“俏如来，无用的话少说，还是你想更愚蠢一些？”

杏花君转头对病人抱怨道：“俏如来是在关心你，苍离啊，说话不要这么冷！”

虽然他也确实不太相信，诊了好多次……

是感冒。头有点儿烫，喉咙有点咳嗽，鼻子也不太舒服。除此之外，问题不大。

但是这么有烟火气的病，总觉得不是默苍离该得的。

不妨碍日常读书工作。默苍离吃了药，捧着姜茶，开始思考自己的病因。他视自己的身体为一台精密仪器，定时保修上润滑油乃是应有之义。饭菜要营养均衡，口味无所谓；睡眠要长短适度，不用熬夜也不该赖床。不自苦，不放纵。这并非出于养生爱护身体的原因，而只是出于纯然的掌握手里所有的筹码，不能让身体拖后腿的考虑。

那种熬夜再泡枸杞茶的行为足以被唾弃一万次。

所以到底是怎么得病的？

杏花也在皱眉思索，并翻出了他的菜谱，一无所获。默苍离也没少穿衣服，着凉因素排除以后，那就是病毒导致的……

那就是免疫力不行了。

杏花君说：“苍离啊，高兴起来。”

默苍离鼻尖有点红，还是有点咳嗽，嗓子又哑又低。他对杏花君的耐心足以让两个徒弟全部羡慕至死：“杏花，我并不会因为情绪原因……咳咳……削弱免疫系统。”

杏花君说：“苍离，你以前说过的，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默苍离又喝了一口姜茶，口里麻木，完全尝不出姜的热辣：“杏花……咳咳，那是……咳咳！”

杏花君：“苍离，我再去削点姜！”

默苍离对着友人的背影艰难地把话讲完：“……是柯南道尔说的。”

他觉得头晕脑胀，思维停滞。病痛害得他几乎窒息。

【3】

学期末了，学生会的事情比较多，赤羽把温皇从床上拽下来一起去学生会办公室。默苍离进办公室时，赤羽满面黑气，温皇笑意盈盈，仔细一听这两个人在争论冬天该盖几床被。默苍离心想最简单的方法不应该是分床睡吗，可这俩偏不。

默苍离镇静地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你们这互相降智的操作真是让人无法呼吸。”

温皇见到默苍离时经常有一点意外的兴致勃勃，大冬天的天知道他从哪变来的羽毛扇：“默苍离，你现在要温皇诊一诊吗？”

默苍离将口罩拿下：“随你。”

温皇果然过去望闻问切，准确来说只有看面相和切脉。他沉吟一刻，缓缓道：“是感冒。”

“神蛊温皇，如果你只会说废话，请找副会长说。”

再冷静的人被感冒这种小病纠缠上，看上去也不会很冷漠。默苍离鼻尖微红，眼圈也有点红，视线没那么锐利，看上去顿时好玩很多。

温皇试图推销他的苗疆汤药，早有受害历史且富有同情心的赤羽信之介及时打断。与温皇的以诚待人比，赤羽的关心才是正常人理解的那个关心：“学委，你病了一个星期了，要不要请假好好休息一下。”

默苍离摸了摸额头：“尚不到这个地步，”他看了看竞日孤鸣的办公桌：“何况风委不在，谁来批假条。”

赤羽忍不住笑出声：“他竞选风纪委员，大概就是为了请假方便。”

说曹操，曹操的侄孙就到。

苍越孤鸣正好这时候敲门，又送了一张假条来：“赤羽副会长，我家祖叔叔还要请一个星期的假。”

这下除了赤羽微微皱眉，连温皇和默苍离都齐刷刷看过去。竞日孤鸣以前虽然请病假，好歹一个星期还算有一天出勤，勉强维持学生身份。

连温皇都多关心了一句：“严重吗？”

苍越孤鸣面露担忧：“千雪叔叔也回来看他的病了，就是感冒发烧。”

赤羽说：“头疼？咳嗽？打喷嚏？”

苍狼点点头。

门合上了，学生会会长副会长探究的目光纷纷往学委身上看去。

温皇思考一瞬，郑重问：“是他传染了你？”

赤羽沉思一刻，说：“也未必。”

“也许是你传染了他呢？”

默苍离戴上口罩。

……要是生气能治感冒就好了。

【4】

流感袭击校园。

满学校的学生纷纷带上了大口罩，路上遇到对方，说不到几句就咳嗽，干脆纯用眼神示意，颇有一分道路以目的味道。

默苍离已经病了半个月。

缠绵不断的发低烧，让人极不耐烦。

杏花把他裹成了两个人宽，裹得比竞日孤鸣还圆都不管用，衣服重量反而差点把默苍离压死。

一团乱里，那些还能正常跑跳呼吸的就格外醒目。

赤羽副会长这几天一直在看校医档案，温皇也在看。统计单拉出来好长一串，默苍离批完了成绩单，正是无事可做的时候。按他的习惯，这时候该玩Ipad，可是直到被一脸担忧的赤羽叫醒，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落在屏幕上，他整个人竟然坐着睡着了。

这……这非常不默苍离！这OOC了！

Ipad上的游戏早已Game Over，赤羽给他塞了一杯热水：“学委，你要不要回去睡一觉。学生会还有我和会长。”

默苍离这大半个月声带都咳肿了，嗓音颇为艰涩，只有舌头之利，犹然不改：“你确定还有你们两个人？会长那能算一个人？”

明明是树懒……

赤羽脸上微妙地出现了一种“你说得太对了”“于我深有戚戚焉”的表情，但他忍住了还是继续说正题。他将刚做好的统计表拿给默苍离：“学委，这几天我和温皇一起统计了一下校医院那里的流感患者名单，一共234例。”

他示意学委慢点喝水：“——给你做参考。”

默苍离接过统计表，发现温皇列得事无巨细，只需要他最后按统计学概率找发病可能性。乍一看男女比例均衡，体质强弱也是均衡的。

他将记录翻到最后，发现了会长极有个人风格的签名批注：“经统计，以上均为单身狗。”

“……”

默苍离合上记录，镇静地说：“我反对。数据没有双盲。”

赤羽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成了“这种时候了还有空想这个，不愧是默苍离”，他递过另一份名单：“温皇说，你大概还需要这份文件。”

这是学校里没感冒的同学名单和他们的感情情况。会长批注在最后一页，从歪七八扭即将起飞的字都能看出来温皇此刻的心情，堪称愉悦，愉悦得快飞起来了：“学委，温皇劝你谈恋爱。”

【5】

不仅是单身狗，还是单相思的单身狗。

默苍离第二天发现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会会长就这个发现写了个学生会公告，贴进了校园BBS，还置了个顶！

接下来的几天，学校里的粉红泡泡简直漫过墙壁，让人走到哪都想捂眼睛。

……不愧是会长。要是竞日孤鸣在这里，一定会轻声咳嗽，然后笑眯眯地夸一句。

默苍离进办公室时，又看了看那张空的办公桌。

桌上放了一只小熊猫的玩偶，毛绒绒的。如果风委本人在，那么桌上还会有一个杯子，杯子里总是含酒精热饮。

那个人总是咳来咳去。一会儿自伤命薄，一会儿装腔作势。话术不行，面具极假，笑得和糖精似的，看了让人极不舒服。

真病了，学校里的风纪登时差一大截。

今天学生会开例会，又是三缺一。

“开个例会，比麻将桌还难凑一桌——凤蝶，这句话不用记了。”

学生会秘书，被毫无意识地非法雇佣童工之一的小学生凤蝶郑重地点点头。

“苍越孤鸣同学，你祖叔叔身体现在怎么样？”

代替风委出席，被毫无意识地非法雇佣童工之二的初中生苍狼快掉了眼泪：“还没好……”

“是时候展现一下学生会的团队爱了。”会长总结。

“附议。”

默苍离喉咙痛，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但是副会长很忙。”会长说。

赤羽点头。

“而吾，要看副会长。”

凤蝶举手提问：“主人，这个看，应该是一声还是第四声？”

温皇和颜悦色：“凤蝶，自行理解。”

赤羽合上笔记本：“拜托学委了。”

【6】

本文的另一位主角竞日孤鸣同学正在家里，把自己包成一个毛团。

他拿着常用杯子晃来晃去，满怀爱意地欣赏液体晃荡，仿佛欣赏好酒挂杯。

竞日孤鸣听到有人敲门，想都不想便说：“进来。”他一气呵成地将液体全部灌进嘴里，转过身去，笑眯眯地撒他身为长辈为老不尊的娇：“乖苍狼，我全喝掉了——啊！”

默苍离一眼瞥过去，杯子里还有些残留液体，看颜色是板蓝根，闻味道——他鼻子不太通畅，闻不出来。

竞日孤鸣警惕地看他，道：“学委，我该考的试都考了。”

他双颊通红，眼睛被烧得晶晶亮，看上去确实病得很。默苍离心想你要是没考的话我早一个电话打过来把你骂到悔不当初。他鼻子有点儿痒，忍住了没打喷嚏：“学生会送温暖，我来看你。”

竞日睁大眼，才准备说话，猛然爆发一阵剧烈咳嗽，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得脸色从红咳到白，白咳到青，默苍离环顾四周，试图找个他用得最熟练的吸氧机给这人装上。竞日孤鸣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擦擦眼角泪珠：“唉，我虽然病得重，却还没到送临终关怀的时候呢。学委，你来早了。”

胡说八道。默苍离继续忍着鼻子发痒，说：“看来你脑子已经烧糊涂了——也可以说你本来就没有。”

竞日孤鸣画风立变，捂住心口，哎呀了起来：“学委，我是病人。”

“你一年有两百天都是，剩下的一百六十五或者六十六天装作是。”

竞日孤鸣垂下睫毛，叹了口气，轻轻说：“最近尤其是。”

他忽然安静了一会儿。默苍离也不说话了——不是他没有话去应对，是他的鼻子又痒了。

他当着竞日孤鸣的面，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这真是黑暗的一天。

【7】

竞日震惊地抬起了头。

双颊红润如玫瑰，眼睛晶晶如酒水。咳嗽缠绵不退，胸膛起伏不定，手指伸出来滚烫。

有人装病装久了，假病也成了真病。

正如感情。多情装久了，真的一脚被踹进了恋爱里。

他这表情落在默苍离眼中。默苍离笃定道：“你知道了。”

竞日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见鬼了一样看默苍离：“什么？”

默苍离占领智商高地，虽然声音咳哑了，依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学委：“温皇的报告不可能只给我一人，他让我来探病也是为了试探你。”

竞日孤鸣脸颊发烧，一副病得欲仙欲死半死不活的模样：“默苍离，所以你故意装……”

默苍离拦截住了他的话头：“是真的。”

他看着竞日孤鸣，慢慢道：“虽然你的反应错漏百出，不堪一击……”

“却颇为侥幸。”

【8】

治疗感冒最好的办法之一是蒙着被子睡一觉。安安静静发个汗，一觉起来就松快许多，什么板蓝根，什么特调姜茶，都没这个好使。

久病痊愈，神清气爽。竞日孤鸣得了一枕黑甜，终于有力气继续他的装病大业。

他喜滋滋，乐哉哉，装腔作势，郑重其事地对枕边人欠身行礼道：“以后还请默先生多多指教。”

卖萌撒娇之态，就是个糖精。默苍离却没说愚蠢。大病初愈，他一本正经，答曰：“也请王爷多多指教。”

竞日孤鸣噎住了。他忽然脸红，转过头，匆匆忙忙咳了两声。

低烧又来了。

故事结束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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