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5.24【別詩】短篇合輯，養傷，1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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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zuri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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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3)

10樓發表於: 2020-12-29 12: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戒酒

戒酒（別詩、星月）

鴆罌粟推著岳靈休離開的那日，風光無限，天氣正好；平穩河道倒映出兩旁楊柳垂條；水鳥因小舟泛過驚嚇，振翅而起，引動陣陣水波粼粼。

說好不送他們的星月夫妻，還是來到河岸旁目送兩位摯友離去。

望著鴆罌粟清瘦的身影，推著坐於輪椅上、比他壯碩許多的岳靈休，在簡陋的小舟上越行越遠。別小樓撫著好友所贈青笛，吹響一首離別苦曲，願他們一路順風。

聽得樂曲的鴆罌粟回頭，果真見到上游岸旁，因為距離而顯得微小的熟悉身影，他舉手揮了揮，既是道別也是讓他們快點離開。

跟往常一樣的分離，有什麼好送的、又何必送呢？他一定會醫好岳靈休，帶回恢復如常的天刑道者。這樣想的鴆罌粟卻自己紅了眼眶，揉揉雙眼、嘆口氣，轉向身邊的岳靈休說。「與遙星、旻月道別吧。」

「啊啊。」岳靈休胡亂揮動雙手回應，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鴆罌粟所言。

武者的眼神極好，雖然遙遠，別小樓、李劍詩都見到鴆罌粟與岳靈休動作，別小樓吹奏的韻調頓時一沉，失了水準。李劍詩往前踏出一步，對著舟上摯友亦揮手回應。

「願你們，早日歸來。」李劍詩是祝福也是盼望。

二十年的等待，好不容易才等到岳靈休由昏迷轉醒，卻只是短短數月的四人團聚、談笑，妄想長生者的陰謀詭計，再次奪走一切，只盼望小鴆絕佳的醫術，能夠再次帶來希望曙光。

別小樓的離別曲直到他們再也看不見的許久、許久後才停下，但目光仍遲遲無法從河上離開。

李劍詩任別小樓抒發情緒，佇立在旁默默陪伴，直到夜色漸深，才抬起纖手替他繫好披風。「別郎，該回去了。」

別小樓回握住李劍詩玉手，將佳人帶進懷中擁住，黃昏的太陽，將天地渲染成金黃色的顏色，是長久以來，別小樓每日對世界的最後印象，那樣的美麗而短暫。

「落日荒郊外，風景正淒淒。離人遠舟去，沙鷗河上鳴。別酒傾壺贈，奏曲掩淚題。殷切御溝水，從此各東西。」生離死別，人間最苦，他們四人，難道真要從此各東西，再難相見嗎？思及此處，別小樓的瀟灑豪情不再復存，只餘愁苦。（註一）

「不會的。」李劍詩捂住別小樓吐露失望詞句的嘴。「天下第一豪岳靈休、藥神鴆罌粟，他們兩人合作，還有什麼不能做到的。更何況，好友他們，還欠我們一個承諾，那泛舟湖海之上、共飲同醉的承諾，他們，一定會好轉回來的。」

想起訂下約定那日的歡笑依舊，卻已物是人非，別小樓苦笑，覆上李劍詩在自己嘴上的手將之移開。「真有那日，詩兒可願破戒共飲一杯？」

嫣然一笑，李劍詩點頭。「那是當然，那日來到，自是不醉不歸，倒是要煩請別郎多加擔待了。」

「哈。」別小樓溫柔撫摸著李劍詩臉頰，眼神滿是愛憐。「詩兒醉態，嬌憨可愛，可惜已近二十年未曾得見。雖說仗劍天涯，誓要滅盡天下惡人，還硬是在當日殺了一座山寨是過分了點⋯。」

李劍詩露出個完美笑容，眼帶警告的瞥向別小樓，讓他慎言，總算止住他把那陳年糗事都翻出來懷念的慾望。她滿意的點點頭，拉住別小樓的手。「我們該回去了。」

「嗯，回去吧。」黑夜已經籠罩天地，別小樓只能讓李劍詩牽著前行，回到他們的甜蜜小樓。

自那日起，李劍詩沒再見過愛酒的別小樓飲酒。他還是會帶回許多美酒佳釀，卻只是放於窖中珍藏，有時發了酒飲，再三嗟嘆，武刀練拳發洩，怎麼樣都沒再動過酒杯。

李劍詩知道，別小樓在等著一同飲酒的人，沒有他們，再好的酒亦失了滋味，只盼那窖中美酒，破封飄香之日不遠矣。

註一：改自唐、李嶠，『送李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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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43)

11樓發表於: 2021-05-24 1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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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4 養傷（別詩）

被勒令躺在床上不准亂跑的傷患別小樓，聽著外頭親親老婆教小老弟修儒練劍的聲音，只覺得被全世界拋棄，內心無比淒涼。

小鴆開了比平常苦上十倍的藥，而平常就已經苦到慘絕人寰的程度；之前外出買的冰糖果子，因為同病相連的革命情感，在一時衝動下全數贈與了風逍遙，導致他現在只得默默承受回味無窮的苦澀；詩兒氣他不好好照顧身體，喝藥後的安慰親親也被暫時沒收，身體和心理上的撫慰全失，這藥何止苦上十倍，說是百倍、千倍也不為過。

哭也沒用，沒人會心疼你的，遙星。別小樓吸了吸鼻子，不讓委屈的淚水落下。這時候，就好想找老岳頭好好喝上幾罈，一醉解千愁，可老岳頭被奪舍了，被那該死的絕命司⋯。別小樓又吸了吸鼻子，這次沒忍住，淚水沾濕了苗王宮的錦被。

外頭的動靜漸消，算算時辰，應該是詩兒早上安排的教學時間結束，別小樓提起整顆心，等著李劍詩曼妙身姿推門而入，來抱著、哄著他喝藥，可等了又等，卻怎麼也聽不見期待的開門聲，和那一聲甜如蜜糖的『別郎』。

嗚嗚嗚，詩兒還沒氣消嗎？都過三天了。別小樓揪著被角，殫精竭慮的思索讓李劍詩原諒他的辦法。上官府的傳家寶、鳳凰羽，很適合做詩兒衣服上的裝飾，上次幫了上官府，他們本有意贈送，早知道就不要婉拒，現在就能拿出來討詩兒歡心，不至於落到如今處境。

躺在床上無事可做，只有心思如天馬行空、胡思亂想，別小樓一想到李劍詩有可能如此冷落上他十日以上，就覺得人生的意義失去了一半，至於還剩下的那一半，自然就是為老岳頭復仇、對付那卑鄙無恥的小人絕命司，如此先人，實在是縱橫家之恥！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扉開啟的聲音傳來，別小樓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捲住、模擬詩兒愛的抱抱，背對著門、頭也不回的說。「多謝，放著吧，我等下吃。」

這時辰，也就是宮中侍者送來午膳與湯藥，除此之外，還有誰會記得他這冷宮裡的遙星公子。別小樓覺得自己比那風中凌亂的殘花更加悲涼無助。

遲遲沒有聽見離去的腳步聲，別小樓狐疑回頭，只見因風逍遙相助而痊癒的李劍詩，不發一語、坐在桌邊含笑望著他。

「詩兒！」別小樓內心的狂風驟雨都停了，頓時風和日麗、陽光燦爛，他還是那朵有老婆疼愛的白玫瑰。「妳來了。」一個鯉魚打挺，別小樓俐落起身來到桌前，無比眷戀的盯著李劍詩。

「一起用午膳吧。」李劍詩伸手拉別小樓入座。「你早飯幾乎沒吃，小心身子。」

「詩兒知道？」別小樓眼神一亮，轉頭在李劍詩臉頰上落下一吻，滿心得意的說。「我就知道詩兒不會不理我的。」

李劍詩摸摸被親的地方，無奈搖搖頭，擺好碗筷。「我們一起吃，吃完再喝藥。」

「藥好苦。」想到那味道，別小樓眉頭深鎖、嘴巴緊抿。「小鴆肯定是故意的，詩兒妳跟他說說，弄好喝點。」

「良藥苦口，別郎不是早就知道了。」李劍詩夾了道他愛吃的炒時蔬，送到他嘴邊餵食。

別小樓從善如流地張嘴，渾身散發著幸福泡泡讓李劍詩照顧，細嚼慢嚥的吞下那口菜後，別小樓說到。「詩兒夾的菜特別好吃。」

「又在貧嘴。」李劍詩掩嘴輕笑。「快用膳吧，否則藥涼了越發苦澀。」

「有詩兒陪我，就一點都不苦。」別小樓趁機索要福利，他知道李劍詩對他一向心軟。

「我來，自然是要陪你的。」李劍詩簡單的話語裡是綿綿的愛意。

精神糧食在旁，別小樓傷勢好了大半，帶著愉快心情、優雅無比的用完午膳，就連那碗苦藥看起來也不是那麼難以容忍了。難得自動自發端起藥碗，別小樓故作瀟灑，仰頭一口飲盡湯藥，而後期待李劍詩的誇獎鼓勵。

在別小樓的冀望目光下，李劍詩由懷中取出一小布囊，將之遞到別小樓面前。

「這是什麼？」沒有預期的親親、抱抱，稍嫌失望的別小樓疑惑地打開布囊，香甜氣味立刻散發出來，裡頭是滿滿一袋的硬糖，晶瑩的模樣讓他口中一甜，連忙掏出一顆塞進嘴裡、滿足地含著。

入口的氣味讓他無比意外，是他最喜歡的胡蘿蔔味，坊間根本沒有商家做這口味的飴糖，那就只能是！別小樓驚喜的摟住李劍詩，嘴裡含著糖，含混不清的說。「詩兒給我做的，妳一早就在忙這個？辛苦妳了。」

李劍詩依在別小樓懷中，微微抬頭看他。「別郎這幾日食欲不振，這樣傷怎麼會好呢？希望這能讓你忘記苦藥，好好用膳，就不知是否夠甜，能蓋過藥味？」

別小樓角度是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劍詩，她粉紅的唇瓣說著關心的話語，聽在他耳裡，何止嘴裡的糖是甜的，就是心也甜得要流出蜜來，無法抑制的強烈衝動令別小樓俯下頭，吻住李劍詩嫣唇，輕柔珍惜的細細舔舐，融化的糖水在兩人口中漫延，就如同過去無數時光中所分享的甜蜜的每分每秒。

他摟在她細腰上的手亦不安份的遊走，隔著衣物揉弄李劍詩每一處的敏感。李劍詩被揉化成一灘水，偎在別小樓身上，不甘示弱的本性讓她出手往別小樓的敏感地帶撫去，然後滿意的聽見他加重的呼吸與呻吟，這讓她變本加厲的順著別小樓腹部精實的肌肉線條來回輕畫，不意外地被一根甦醒的熟悉火熱巨物頂在了後臀上。

「詩兒⋯。」別小樓為難的喘氣。雖然理智上知道李劍詩已經大好，但重傷頻危的記憶不過發生在5日前，他不確定這樣會不會傷了詩兒，因此只能鬆開手、努力的深呼吸克制慾望。「我⋯我們出去走走？」

李劍詩刻意擺了擺腰，蹭著別小樓極致的火熱，引得他連連吸氣後，語帶挑釁的說。「別郎是怕了嗎？」

「嗯。」不料，別小樓直接點頭承認，緊緊的擁抱住李劍詩，整個人微微顫抖。「我怕，我真的怕⋯這世間⋯沒有妳。」

憶起當時，李劍詩心中一慟。逝者無所感，那時候，她唯一擔心的，就是身後別小樓不能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好好活下去，所以，她託付給別郎那些暗中收留的墨者、交代了許多，只盼忙碌與許諾，能讓他堅持下去。

「別郎。」李劍詩回抱住他，深情款款。「幸蒼天憐見，更感謝軍長。我也要為讓你承受這些而道歉。」

別小樓輕按住李劍詩被吻紅的唇，不讓她再說下去。「是我該道歉，不只無能保護妳，還讓妳為了我身受重傷，那是我第一次恨這夜眠症纏身，若為此害了妳的生命，那我⋯。」

李劍詩拉下別小樓的手，主動吻上丈夫，停止他的自責。「別郎。」在這個漫長而纏綿的吻結束後，她在他耳邊輕輕喘氣說到，引得別小樓渾身酥麻。「不要這樣苛責自己。」

「嗯。」別小樓點點頭，胯下火熱堅硬的慾望，不安分的連連跳動，捶打在李劍詩的大腿上。他羞紅了一張白皙俊美的臉，欲解開她身上衣物的動作倒是一點也沒有遲疑。

結髮多年，仍對別小樓有如此大的吸引力，李劍詩說不驕傲是假的，但稍稍冷靜下來後，別說這裡是苗王宮，並非他們的愛巢埋霜小樓，就是別小樓傷體未痊癒，也不適合行敦倫之禮，因此李劍詩搖搖頭，拉攏衣物，拒絕了他的求歡。「等你傷好了，我們回家，但隨君意，好嗎？」

別小樓深感失望，卻知道李劍詩是為自己著想，只得努力平穩氣息，勉強壓下高漲的情慾，溫柔地替李劍詩理好紊亂的釵髮。

「別郎方才說要出去走走，如今可還有興致？」待整理好儀容，李劍詩握著別小樓的手問。

「有佳人相陪，無論何時，皆樂意之至。」別小樓回握住李劍詩手，兩人相偕而出，同遊後花園。

後花園內，苗王蒼越孤鳴巧遇李修儒，兩人正閒話家常，蒼狼詢問修儒這段時日際遇，卻見一雙儷影相依，愜意悠閒於園中漫步，眼中所見，讓蒼狼關心的話語漸漸消失，一時只能注意眼前一對碧人。

修儒感覺奇怪，順著蒼狼的眼光望去，見到的是師叔和別大哥的背影，兩人還是同往常一樣，貼得極近，別大哥的手更是不時在師叔身上摸來摸去，剛開始的時候，修儒害羞的都不敢多看一眼，現在早就習以為常了。

「蒼狼大哥，師叔和別大哥一直都是這樣，你不用在意他們的。」修儒以為蒼狼是跟他一開始一樣害羞。

「一直⋯都是這樣嗎？」蒼狼略有所思。

「對啊。」修儒理所當然的點頭，突然想起他還有一堆事務要忙，連忙說到。「蒼狼大哥，我還得去整理藥材，就先告退了。」

「勞煩修儒，你便去忙吧。」待修儒離開後，蒼狼注意力仍在星月夫妻身上。在他的記憶中，這座後花園，從未有過如此一對有情人，原來，兩情相悅是如此美好嗎？一瞬間，蒼狼想起了許多，那彷彿是上輩子的過往，卻又迅速被如今繁忙的國是取代。雙手後背，蒼狼緩步離去，如今的他既身為苗王，就不該耽於過去的回憶了。

[ 此帖被azurite在2021-05-26 15:0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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