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9【非花】 10 十年之約-修（道尊x儒尊）32F|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19【非花】 10 十年之約-修（道尊x儒尊）32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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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霧

心早成枯禪，只待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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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16)

40樓發表於: 2010-09-09 13:1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非花‧飛花》

劍子跟龍宿是從小搗亂到大的損友，通常一般的情況是，劍子主謀、龍宿幫兇，可他們的師父都太正經的，正經的連喝茶都不苟言笑。

許多人都說儒道不合，當劍子他給師父撿到時，他的師父便已經闢了一處荒地叫做豁然之境，那時他也不過五、六歲，豁然之境嚴格算來不過就是荒地上多了一處遮風避雨的稻草屋，冬暖夏涼也算是不錯，兩三棵小樹還會結果，想吃什麼自己種，當然肉除外。

道家人吃素也不給肉吃，可是劍子跟龍宿都長高抽個子呢，不吃又怎麼飽腹，劍子的師父道尊大不了就睜隻眼閉隻眼，任由劍子帶龍宿滿山胡鬧，看是要去偷鳥蛋、獵山雞、捕野豬，只要道尊沒看見大抵都當作沒這回事──就算道尊心知肚明。

劍子也知道自己師父喜歡笑，摘到果子的時候會笑、看自己睡覺的時候會笑，甚至是劍子惹他生氣的時候也會笑，可是只有一個人來的時候他臉上的線條卻會不自覺得繃緊，然後眉緊緊的皺了起來。

龍宿的老師自然是華麗無雙的龍首，貴氣逼人，身上寶石叮叮噹噹的隨他移步清脆的響著，龍首每次來都必然會帶著一群侍女、僕役，浩浩蕩蕩的好似皇帝出巡，可比起那樣的排頭，劍子更喜歡龍首帶來的小點心跟茶葉。

牛排跟青菜，想也不用想是哪邊贏呀。

可是道尊卻總是推拒了跟龍首見面的事情，說自己身子不好，逕自的進屋去了，此時龍首就會吩咐龍宿帶劍子去外頭玩，自己站在破屋前等著師父，就算劍子知道不管怎麼等，自己師父也不曾出來見過他一面。

玩到傍晚，劍子跟龍宿也在林間滾的夠本了，渾身上下弄得髒兮兮的回來，這時候龍首才像是大夢初醒般的帶著龍宿回去，而屋子的門似乎沒有被推開的痕跡，劍子推開門之後，發現燭火已經點上了，

而師父…

臉上染著淚水的痕跡，手邊拿著自己釀的粗酒，似乎又將自己給灌醉，劍子伸手搖醒他，猶豫的喚了一聲，道尊朦朧的醒來，淚水從他眼角落下。

他從來都不是病了，而是愧疚的心傷。

而這傷是從年輕時落下的，無法可治。

※

後來某天，劍子在外頭曬蘿蔔，豁然之境沒有值錢的東西，就連蘿蔔都種的歪歪扭扭，若是有小偷的話，大概不屑的看一眼，直奔隔壁的儒門天下，龍宿已經大半月沒有來了。

劍子悶得慌，忽然見一位侍女緩步而來，走姿娉婷，模樣也生的俏，手上還揣著什麼東西，用布包著。

「請問道尊，是否住此處？我奉龍首之命歸還數年他落在儒門天下之物。」小侍女模樣約只比劍子大個幾歲，聲音也清脆。

不待劍子回話，道尊已經從屋內走出，接過侍女手上那東西，一掀白布那裏頭的東西可精緻了，是一把好琴，冰清冷冽的白，可上頭雕著繁複的花紋，雖然樸素卻讓人知道他價值不斐。

道尊一撤手，將琴甩到了石桌之上，但當琴碰到石桌時卻像是給人輕手輕腳的放上去，劍子瞪大眼睛，看見了自己師尊臉上的懷念。

而不遠的那處，響起了一聲尖銳的簫聲，悠遠而綿長，每一聲淒淒怨怨，直刺人的心坎之內，不要說劍子聽見皺眉，就連道尊都沉下了臉。

道尊沒多說什麼，坐在琴座之前，揚手就是幾聲流水音律，慢慢的一點一滴的像在回應著簫聲般的，慢慢的尖銳的簫聲與溫和琴聲和在一起，卻像是一首情歌般，彼此低訴著情衷。

忽然簫聲止了，琴聲也停了，可那次之後，劍子卻也沒再看見過道尊彈琴。

因為那天，劍子看見師尊，一手捂著臉，鮮血自他口中大口大口的嘔出，殷紅了整個桌面，也殷紅了純淨如雪的白玉琴。

※

在不遠之處的儒門天下，那鴻燈帷幕之後，也有一人握緊簫，口吐鮮紅，驚的龍宿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因為龍宿他的師尊在笑，笑的瘋狂、笑的悲傷、笑的幸福，龍首從來沒有如此失態的模樣，就算是在自己的徒弟之前。

龍首病的很重很重，可是他卻很想見到道尊，他每一次都逼自己出現在那人面前時一定要華麗的讓人無法逼視，就好像現在披頭散髮是不曾存在一般，可是一旦裝扮褪去，龍首也不過是個血氣全失，病榮枯槁的病人。

「龍宿，汝可盼望這世上有地獄…？」

「子曰，不語怪力亂神之事…徒兒不信。」

龍宿不知道自己師尊怎麼會突然提起這個，可下一秒龍首又笑了，瘋狂的道：「當汝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汝就會信了！哈哈哈…」

「道劍華…，吾要拖汝下地獄呀！這樣吾等便可永生永世的在一起…，汝活著不見吾，那吾等就在奈何上見吧！」

剛才那纏綿的簫聲之中，傾注了多少的內力，而你卻也回應了，是想要保護徒弟，還是真的想與吾同歸於盡呢。

“龍迴疏，我愛你，我們一起下地獄吧──”

還記得那時年少的戲言，如今卻真成了我們的下場，劍華…劍華，汝可知道吾有多愛汝，願意與汝一同共赴黃泉。

可這情、這愛，在血緣的面前真的讓汝裹足不前嗎？

「嗚哇哇───，道劍華，汝這個道家的混帳，吾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跟汝留著同樣的血！！！！」

瘋狂的嘶吼、哭泣，龍迴疏他真的好恨、好怨，卻又無法克制自己去愛，他多想回年少時那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他多想要在那人身邊傾訴自己的情衷，多想要在他身邊彈琴奏樂，看著那人一臉讚賞。

可是現在已經全都不能做了。

因為他是儒門龍首，因為他扛著儒門天下的未來。

「汝還愛吾嗎，道劍華…汝還愛吾嗎…？」

深深的思念，是如此的痛徹心扉，就算得到了整座江山又如何，沒有心愛的人，那片江山也如同廢墟。

而站在一旁的龍宿深深的被震撼了，他聽見了自己師尊居然說自己愛著道尊，忽然很多事情好像都有了解釋…

※

龍首病危。 0_yP\m

道尊看著那一張白紙，是龍宿費盡千辛萬苦送來的消息，如今儒門開始內鬥，每個人都在覬覦龍首之位，龍宿年紀仍幼，沒有力量可與那些人抗爭。

「龍宿，你暫時留在豁然之境作客可好？」道尊望著這與龍首長的有七分像的孩子，龍宿，宿龍伏疏樓，這孩子也是將來會與劍子糾纏的人嗎？

「可是師尊他…」

「我會照顧他，劍子，帶龍宿進屋子，沒有我的吩咐，你們萬不可踏出豁然之境一步，知道了嗎？」說完，道尊化光而去。

生時，不相見；死時，不垂淚。 zzZg$9PT[

在那桃花樹下，龍首逃了出來，逃開了那些繁文縟節、逃開了那些人醜惡的臉，記憶中桃花仍開的燦爛，就好像那人的笑一樣。

這棵樹他們一起種下，卻都是由他照顧，那該死的老道只負責採果兼採花，甚至連自己的初吻都是在這樹下給了他。

不值得，聰明了一世，卻偏偏將自己的所有東西都給了那老道，他好不甘心。

「這真是虧本的生意。」龍首無奈輕笑，可為什麼偏偏他好想見到他。

「真是虧本的生意嗎？我怎麼覺得自己賠的也不少？」

陰影，遮住了刺目的陽光，然後是深深的擁抱，龍首…或者該說是龍迴疏，彷彿又回到那天嬉鬧的時光之中。

「汝可終於回來了…」

「是呀，我回來了，疏兒…。」

道劍華緊緊的抱著他，就算知道懷中的人已經沒了呼吸，漸漸的變成冰冷，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一個擁抱。

是他自己說過的：「生時，不相見。」

桃花樹，彷彿知道主人去了，慢慢的凋謝了花瓣，狂風吹起彷彿花雨般的落下，道劍華就這樣抱著他一動不動的坐在樹下。

“吾不想要，讓汝見到如此落魄的模樣…”

「怎麼會落魄呢，你可是一直在我心中都是如此華麗無雙…」道劍華顫抖的用手指梳理著那人的髮。

是什麼時候一頭紫髮已經攙和著斑斑白髮？
是什麼時候，這人的容顏已經如此蒼白憔悴？
是什麼時候，這人的唇已經乾裂的讓人如此心痛。

「疏兒，我已經失約太多，陪你下地獄，我是一定會去的…。」

道劍華抱起他所愛的人的屍體，這個人他花了一輩子卻一直都不敢去愛，只因為他們身上有如同血緣的羈絆、有身分的隔閡。

在奈何橋上見吧，下輩子寧可是不相干的陌生人，也不要再成為手足。

※

龍迴疏作了一個夢。

夢中他坐在一艘船上，四周都是霧氣，朦朧的看不清楚四方，划水的槳聲一下又一下，不知道是誰，又要帶他到什麼地方去。

忽然，船靠岸了，龍迴疏的身子自己動了，走上了那艷紅如血的大地，是曼朱砂華那名為死者之花的妖紅。

他曾經，聽一個人說過：「曼朱砂華，生時，花不見葉，死時，葉不見花。」

忽然，強風狂襲龍迴疏而來，將曼朱砂華的花瓣吹落一片，再睜眼，龍迴疏發現眼前佇立著一個拿著桃花枝的少年。

「快呀，疏。說好了這次換你做我的新娘了。」少年伸手拉過他，原本傷痕累累的男人之軀，瞬間化為穿著華服的少年姿態。

就像是那一年，情動之時…的年少。

「為什麼一定要吾當新娘？！」

「誰叫你長得比較漂亮，勾過手指了，你一定要做我的新娘！」

笑聲，迴盪在耳邊，那是一個很美很美的夢，幸福的讓人不願醒來。

身為人間的作者，我已經盡力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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