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08 【師策】兔子的報恩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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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無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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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4-09-08 0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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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8 【師策】兔子的報恩01-02

架空，人物嚴重走型，慎看XDDDD
沒法短篇一次完....就讓他暫時保持一個坑狀【。
雖然盡量縮短了些東西加快故事進展，行筆還是習慣性比較囉嗦了orz
修改了幾次情節最後先這樣拍定，其實只是一個關於兔子跟赤兔馬的腦洞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後等這篇寫完會有些配圖哒~~~~~~

01

師九如在天濛濛亮時便醒來了，簡單洗漱一番，從櫃子裡隨意揀個空瓷瓶，打開屋門要去採集些晨露。

甫開門，卻險些絆跌，他低頭一看，腳邊擱置著一籃青菜蔬果，受了衝力還在小幅度搖晃，好不容易晃停後，掉出一顆橘子。

師九如下意識往周遭望了望，然而除了熟悉的景物，並無特別之處，連點腳印子都沒看到。懷揣著疑慮提起竹籃，擱往屋裡後，便去採露。旋身之際，耳尖輕輕聳了一聳，辯聽著方位。「嗯……」

接連數天，一早開門，門口都擱著什物，多半是些蔬果，偶爾還有幾樣不易採集的草藥、或是幾帖配製別出心裁的藥方子。這天師九如懷著一絲期盼推開門板，低下頭，忍不住失笑出聲。

一只雪白團子垂著長長耳朵，正一點一點要將竹籃著拖咬到固定的地方，卻因為內容物實在沉重，並且搖搖晃晃發出聲響，雪團子頓了幾秒，小心翼翼繼續拖咬。眼見就要到了地方，身後忽然響起輕笑聲，雪團子動作一停，慢慢回過頭來，望見師九如剎那，一對長耳彈了兩彈，轉身就蹦蹦跳跳跑走了。

「等等……」師九如三步併一步直追，奈何小東西動作飛快，眨眼功夫已經穿過藥葡，隱入清晨的山霧裡不見蹤影。

師九如望著小東西消失的方向，只覺那短暫的交會，似有眼熟之處。在他的後腿上……

有什麼瞬眼掠過，來不及捕捉，師九如垂眸凝思片刻仍然未果，最後只得轉回身，看著那被倉皇丟下的竹籃子，心裡微微失落——不知明早，那小東西可還願意出現？

揣想間師九如提起籃子進屋，擱到桌上，拍開封蓋，聞得一陣輕淡的酒香，還混合了屬於藥草的特殊氣味。這次的東西是兩罐子藥酒，師九如湊近聞了聞，辯得當中幾味藥，知曉是些補血養神的作用。

其實師九如本職並不是大夫，只是貪靜而避居山林，雖然通曉幾分岐黃之術，也不過偶爾下山採買些必須品時才在山腳小鎮裡免費為窮人家治些小毛病，他原來以為每日清早送到門口是某戶人家的回禮，一次兩次便作了罷，卻不想一送便是十天，於是他今天特別起早一炷香，就為了守株待兔……也真讓他等到了一只小白兔。

這小白兔，想是極通靈性的，才作了這差活。

師九如將藥酒罐子收到櫃中，碰落了幾縷塵灰，抬臂輕輕撢去，視線落在衣袖上時卻頓了一頓，稍早那陣熟悉感又竄了上來，他凝目一看，在他左肩袖上，垂著一條藍色水紋布料，原本是兩條，現在只剩下一條。而另一條……

半個月前，他繫在了一只後腿被利石割傷的野兔上。

師九如有幾分恍然，又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滋味。

兔子大概是受了驚，已經四天沒有出現，竹籃子還擱在窗下沒有被取回去。

師九如卻不著急，仍是起早一炷香，候在閉掩的茅草窗後，只要屋外有一點響動，便要開窗逮兔。那十日裡竹籃子總在不一樣的時間被取走再送來，別無他法之下，只能等在早晨這時間，也許能撞個正著。

這一次師九如沒有失望。一道輕微腳步聲正從屋後慢慢走到窗邊。師九如皺了皺眉，在腳步聲停止時，推高窗扇。

窗外那人正彎腰拿起竹籃子，下意識往動靜處一望，看見師九如溫潤的笑顏，瞪著細長狹眸，臉上一片錯愕。

「你……」師九如心裡也有些驚訝，仍不動聲色打量窗外青年。

青年一身白衣，頭上繫了對曲長髮飾，長髮高束的模樣頗是颯爽，俊秀臉容上一對淺灰藍瞳閃著壓抑的慌亂，嘴唇動了動又抿起，氣惱地瞪了師九如一眼，下一刻旋身欲走。師九如眼疾手快，彈出指尖的藥丸子瞬間定住他的身影，教人動彈不得。

本來還憂慮打在一只兔子身上不知起不起作用，來的是個人，就好辦了。

師九如不緊不慢推開門走到窗邊，繞到青年身前。「我並沒有點住你的啞穴。」

青年眼眸低垂著，哼了一聲。

這樣的情況著實有點詭異，師九如暗笑道，卻為了防止他逃脫，輕聲道句失禮，便將人一把抱起，無視青年驚愣氣惱的神色回到屋裡，才解開了穴道。

師九如站在門前堵住唯一出路，誠懇微笑著，安安定定地模樣似乎稍稍安撫了青年的緊張，又或是青年也終於放棄了掙扎，雖仍輕皺著眉頭，神色已和緩不少。

見青年神色轉為坦然，師九如稍近兩步，「可以告訴我，你叫甚麼名字嘛？」

青年抿了抿唇，有些遲疑，不多時淡淡啟聲道：「策馬天下。」

他的音質偏高，卻內斂不張，道出名姓時候，隱隱含著幾分意氣風發的語氣，教師九如不由輕笑出聲。

「很好的名字。」

策馬天下見他笑，臉上流露不滿。

「是真覺得很好，很襯你。」師九如斂了斂笑意，溫聲道，見策馬天下接受了誇讚，才續問：「那麼，策馬天下，為何這十天要送來這麼多東西？我記得並未見過你。」

「我……」策馬天下愣了愣，斂低眼瞼，握著竹籃的手緊了緊，在師九如耐心的等待下慢吞吞開口。「報恩。」

師九如眸中微光一閃，「那只小白兔，是你養的？」

策馬天下輕輕點頭。

「不過是舉手之勞，你這樣的回禮，太重了。師九如今日唐突將你留下，不過是想與你說一聲，你的心意師九如已經收下，莫要再費心費力。」

師九如說著，越過策馬天下身影，將話說到這份兒上也是不怕他再有逃跑的動作，便沒有阻攔打算，徑直走到桌邊倒了杯水遞給策馬天下。

策馬天下靜靜接過杯只，一雙澄澈眼瞳在他臉上巡了一巡，欲言又止地抿了一口茶水。

師九如也不點破他，只又說道：「受了那麼多禮，師九如心裡實在過意不去，還有些青菜果子我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這樣吧，你可願留下作客幾天，品嘗師九如的手藝，也算是我的一個回禮？」

策馬天下微微偏頭，眼眸瞇著，認真思考為什麼現下變成了師九如又要給他回禮？彷彿他才是給了師九如恩惠的那一個，明明他就是在報恩的啊，完了不再交集不就可以了嘛。

似乎看懂了策馬天下的眼神，師九如笑道：「禮尚往來嘛，世人都是這樣的。」

「哦……」策馬天下應了聲。

於是策馬天下往後幾日的去處，就這樣定下來了。

02

因著一個人深居簡出，也無有訪客，自然沒有多的床榻，入了夜裡，師九如本想將床讓給客人，自己伏案而睡，策馬天下百般不讓，嚴詞拒絕，師九如見他堅持，也只好作罷。

青年身形瘦長，但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榻上，難免有點碰撞，策馬天下微蹙眉頭，再挪裏幾分，簡直要把自己貼到牆上，師九如暗嘆一口氣。

「我還是……」

「不要。」

策馬天下眼眸微微濕潤，眼神仍很堅定，師九如這才注意到他額面凝著薄汗。現下已入秋季，雖然二人和衣而睡，但時有夜風從窗縫漏進來，屋裡一片涼爽，怎地策馬天下就蹭出了汗？

「策馬天下，是否可有不適？」師九如支起身，手背往他額心探了探。

下一瞬師九如皺起好看的細眉。

沒有遲疑，翻身下榻點亮燭火，回身照看，策馬天下神情有些迷茫，臉色薄紅，但眼神還是清醒的。師九如倒了杯水，將他扶起，就著手餵上。

「你在發燒。」

師九如陳訴的語氣因為凝重，有些低沉，讓策馬天下不由愣了半晌。他一邊將茶水飲畢，一邊觀望著師九如的神色。

「不礙事……」

師九如看了他一眼，將他緩緩放躺回榻上。「我去給你煎碗藥，睡一覺，明天就好多了。」

策馬天下來不及扯住他，只得目送，望著藍影消失在門後，策馬天下眼珠子轉了轉，從懷裡取出一顆碧色珠子，放在唇間抿著，最後一咬牙又收了回去。

想到黑汪汪的湯藥，又忍不住苦惱，掙扎了幾秒後起身下榻，循著師九如的腳步去到屋後，見師九如正準備燒水。

「師九如。」

師九如聞聲，臉上再不見溫和笑意，「怎麼出來了？夜裡風涼，回屋裡躺著。」

「我好多了，不用喝藥。」策馬天下理所當然地說著。

聽在師九如耳裡卻任性得可以。

「聽話。」師九如放緩了語氣，正想將策馬天下勸回屋裡，不料策馬天下哼了一哼卻是上前拉住他的手，把他拽回屋裡。師九如不敢用力掙開，心道把策馬天下安撫好了再煎碗藥抑是不遲。

「睡覺！」

策馬天下施勁將他按回榻上，師九如愣了一下，策馬天下已經欺身壓上，雙手環抱上腰，腦袋靠上他肩頭，雙眼一閉就要睡去。

「策馬天下……」這樣是不是有點極端？

師九如垂眸看了看那黑黑地腦袋，想到早上那一語不發就想逃跑的身影，想到四天前那只小白兔，忽地就釋然了。嘴角啣著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抬起手在策馬天下髮頂上輕輕一撫，便就著這樣的姿勢，安定入夢。

隔天清早師九如是在輕微的刺痛感中醒來的。

迷茫睜開雙眼，只覺半邊身軀有些泛麻，緊挨著一道溫熱，眨了眨眼等回憶慢慢復甦的時候，頸上又傳來一陣刺痛，師九如霎時清醒了。

第一個認知是：策馬天下在磨牙。

然後才慢慢意識到，兩人不太妥當的姿勢。

不知何時他被壓著的手臂已經環到策馬天下肩上，兩人側對著身，腿腳交纏，而他另一手亦擱在策馬天下腰間，親密相擁著。

師九如眨了眨眼，頗有幾分尷尬，輕手輕腳把兩人交纏的狀態解開，但策馬天下時不時在他頸邊磨著牙齒，卻不太好辦，正思考著該如何在不打攪他興致的景況中下床煎藥，策馬天下卻輕唔一聲，停止了在他頸邊的肆虐，慢慢打開眼簾。

懷裡的人靜默好一陣，然後慢慢抬起眼來與他對望。

「……早。」

師九如溫和笑道，聲音很輕很緩，順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確定已經退了燒。

策馬天下臉上一陣慌亂，猛地推開師九如，「我去餵兔子！」

話落，不給師九如反應的時間，飛快竄出了屋子。

師九如走到因動作匆忙僅是虛掩起的門板前輕輕推開，哪裡還有策馬天下的影子。

天色轉暮時才見到策馬天下慢慢從小徑另一端走來，師九如方將藥葡打理完，眼角餘光瞧見那抹白影時，凝目細看了看，總覺得有一點不對勁。

待策馬天下身影越見清晰，師九如才有瞭然。

「你腳上有傷？」師九如問道。

昨日沒怎麼注意，留心了才發現策馬天下雖然身形端正，步伐交錯間卻似有頓落，倒像是足上頗有不便。

「……沒有。」

聽見策馬天下的回答，師九如眼眉仍含著笑，眸色不動聲色斂了幾分。「屋裡已經燒好菜，進來用膳吧。」

策馬天下跟在師九如身後，沒有等他招呼已經自動落坐。席間師九如不時給策馬天下挟菜添肉，幾句泛泛交談，漸漸引得策馬天下不再如初時拘束。

「師九如……傷口好了……報完恩、就、就離開了。」幾杯藥酒下肚，策馬天下眸色已有幾分迷離，含糊絮絮。

師九如笑笑道：「但是我還要請你吃十天飯呢。」

「唔……九天……」

「嗯，九天。」說他不清醒，但該算清楚的還是很清楚呢。

似乎聽見滿意的肯定答案，策馬天下笑了起來，原就生得清俊容貌，這一笑裡含著幾分意識迷濛的懵懂，竟如稚子般流露出純真的味道。

師九如只覺心中一陣若有似無的悸動，難辯分明。

雖然節制了策馬天下藥酒的飲量，但或許他本就量淺，嘴裡含糊了幾句後，垂著頭悄悄睡了過去。師九如將他扶倒榻上，便蹲下身脫去策馬天下一雙長靴，手指頓了頓，猶豫幾秒後，仍是將足襪也扯了下來。

他目不轉睛看著漸漸裸露而出的左足，腳踝處延伸到腳背，纏裹著一片藍色水紋的布料，因為沒有打結，少了襪子的套攏，布條緩緩鬆散開。

師九如輕輕解開布條，微微抬高策馬天下左腳，偏頭查看腳後筋那道細小傷口。

被割裂的傷口因為缺乏細心照顧與換藥，仍未完全癒合起來，傷勢頗多拖延難免留下了遺症，往後想要正常行走得費點心思了，也虧得他竟能逃脫得那麼迅疾。

想到此，師九如低低嘆了一氣，指下無意識輕輕摩娑著，引得策馬天下一聲低吟，才恍若驚覺慢慢鬆開了手。

師九如起身從櫃子裡取出藥瓶，在那傷處細心塗抹，再取一條乾淨的布纏繞上去，包紮打結，最後將襪子穿戴上去。

看著策馬天下安安靜靜地睡顏，師九如禁不住伸手撥了撥垂在額上的細碎髮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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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8 【師策】兔子的報恩0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