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2 雙煞第二部（自創X素還真）全| 琅琊文庫| 布布文學 - 三十六雨布袋戲同人論壇

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0.22 雙煞第二部（自創X素還真）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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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06-10-22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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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第十一回黎明闇夜

「素素…」

「嗯？」

「我跟※※※，你會※※？」

「你怎麼問這個啊？這種問題要我怎麼回答啊！」

「我不管∼你一定要回答！」

「太師……你該不會在撒嬌吧？」

「……………不行嗎？答成我不想要的答案我會生氣喔！」

「哪有這樣子的！」

※※※※

豪華的寢宮內一片漆黑，幾乎可說是沒有其他照明，但假使眼力夠好，還是能靠著偶然竄入的星光窺見絲絨大床上緩慢移動的人影。

彷彿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人影下床的動作頻頻停頓，光是短短不到會步距離，竟然花了將近一刻鐘的時間。

「原來天嶽之主有玩SM的嗜好啊∼」

玩笑般的話瞬間定住了人影，有著一頭湛藍長髮的人抬起頭，對上了坐在高高屋梁上的黑衣人，以及圍繞在自己和黑衣人的八隻小殭屍。

「在額頭上的冰針融化前，你們的聖主暫時是醒不來了。」坐在屋梁上的詭太師輕巧的跳下，將手中的藍衣披在裸身的藍髮人身上說：「原來你平常化妝是遮美，我還以為是遮疤痕還是什麼的…」

詭太師指的是那張沐浴在微弱月光下，那張明顯比平常美艷數倍的嬌顏，也是會無君卸妝後的臉龐。

漠然的穿上對方帶來的衣服，會無君冷淡的說：「你的膽子不小，居然潛入聖主的房間。」

「沒辦法啊∼不小心在聊天時說溜嘴，被人發現以前是專門做滲透工作的，結果你家的小貓小狗小兔子就強迫我過來看看主人怎麼了。」

「？？」

「負平生、煙花客、百朝臣，這麼說你懂了吧。」詭太師邊說邊幫因為手指不段顫抖而扣不好釦子的會無君穿好衣服：「給你個建議，叫的時候故意叫的大聲點，皮肉痛可以少些。」

會無君歪著脖子任由詭太師幫自己綁好亂成一團的頭髮，俏麗的紅唇勾起不知在諷刺人的笑容說：「聽起來像是前輩說的話。」

「的確是，我十幾歲時當男妓，有不良嗜好的客人也遇過不少。」詭太師在為會無君綁好會子後便向打打鬧鬧的小殭屍招招手，小殭屍立刻手搭手搭出一張椅子等會無君坐上。

在會無君坐上後，詭太師揚起手，走在移動的殭屍團旁輕聲說：「我已經想到抓秦假仙的方法了，詳細情形等回會合會再談吧！」

※※※※

「奇怪…」滿頭大汗的素還真放開把脈的手，疑惑的問：「小釵，你確定你喝的茶有下毒嗎？」

「啊…（是會無君說的）」

「會不會是會無君故意說謊呢…」素還真自言自語的道，從脈象中他完全找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他也不認為會無君會開這種惡劣但卻毫無攻擊性的玩笑，印象中會無君一直是不放過任何攻擊機會的人，說什麼也不可能就這麼放過葉小釵…

「啊！（莫召奴醒了嗎？）」

葉小釵的聲音打斷了素還真的思考，他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對著好友擔憂的臉龐說：「清晨時就醒了，現在和二弟在佛堂休息。」

「……（那就好…）」

「…小釵，能不能請你暫時帶著二弟和紫釵姑娘回陵寢躲一陣子？」

素還真突然冒出的話讓葉小釵頓時愣住了，但熟悉素還真個性的他馬上就摸清楚朋友想做什麼，葉小釵擔心的抓住素還真的手無聲的問：「啊！！（你想引會無君到這？）」

「不是引會無君，是引天嶽之主。」素還真解釋說：「只要將二弟重傷、會弟昏迷不醒和你中毒的消息放出去，天嶽之主一定會迫不及待的殺到雲渡山，到時候再集合正道之力加以誅殺就行了。」

「……（但我和莫召奴都沒出事啊！而且會無君一定會告訴天嶽之主這是不實消息…）」

「如果會無君真的這麼說，只會落得天嶽之主的不滿，因為他放過攻擊敵人的大好機會，進而不信任他。總之，不管天嶽有沒有出兵，對我們都有利。」

「…（我知道了，如果有需要的話一定要通知我。）」

「我會的。」素還真微笑以對。曾經被溫柔洗去的江湖味，似乎又悄悄爬上他的衣衫…

※※※※

相較於天嶽的詭譎和雲渡山風雨欲來的態勢，陵寢還是維持著那可說是千年不變的祥和氣氛。

冬日的暖陽高高的掛在天上，在鋪著石板並且種滿小花兒的庭會裡，重傷剛癒的白髮青年正被小女孩拉的團團轉。有著一頭澄髮的小姑娘笑呵呵的拉著美青年，穿梭在會子裡介紹花草，而跟在一旁的紅髮姑娘則是不時糾正姊姊的話。

「辛苦了。」公孫商將熱茶遞給好不容易抓到空檔休息的風之痕，優雅的臉上掛著和冬陽一樣溫暖的笑容說：「我好久沒見到這麼有活力的紅釵了，在他那些姊姊離開後，他就沒大人陪他玩了。」

「你有其他女兒？」風之痕的臉上雖然沒有情緒波動，但口氣中卻聽的出有吃驚的感覺。

「一共有七個。」公孫商淡淡的說：「大女兒目前在雲渡山陪素公子，六女和么女就是纏著你的澄釵和紅釵，二女電釵五年前到江南拜師學劍，三女藍釵三年前被東瀛的幕府將軍看中當了將軍夫人，會女綠釵兩年前出海到南洋冒險，五女黃釵會年前出家了。除了紫釵、澄釵和紅釵外，其他的人的消息我都不清楚，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好不好…」

「應該過的很好吧！」不知為何，風之痕在說出這句話後立刻紅了臉，不善表達的他將臉轉到一邊說：「你教出來的女兒能力也不差吧！」

「呵呵…的確不差。」公孫商似乎回想起和女兒相處的時光，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容，但馬上就被劇烈的咳嗽取代，挺直的腰也彎了下去，讓風之痕忍不住伸出手扶著公孫商。

「回房間去，都幾歲了還在外面吹冷風…」

風之痕在用拙劣的詞語表達完關心後便又被澄釵拉走了，掩著口站在原地的公孫商望著遠處興高采烈的小女兒和有些尷尬的青年，緩緩的放下沾血的手掌，如果這個場景能一直延續下去就好了，這樣子他就不用擔心自己的身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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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06-10-22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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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第十二回時間

這是很難得的一次對話。

之所以說難得，是因為軒轅難得的沒帶太師一起出遠門，而酒量不錯的太師又難得的被白虎灌到半醉。

「唉∼好懷念的氣氛…」太師懶洋洋的望著充滿酒氣的餐館，雙目朦朧的說：「和我以前拉客的地方很像。」

「拉客？」即使沉靜如她的也不經露出驚訝的表情，畢竟太師給人的印象一直都是周遊列國的優雅貴族。

「我十幾歲的時候做過男妓。」詭太師一口飲下杯中物，清秀的臉蛋上盡是不在乎的表情：「這行還蠻好賺，雖然常常弄得滿身是傷。」

「你怎麼會去做男妓？」她難以置信的望著淺笑著的友人，憑詭太師的智慧和能力，就算不出賣肉體也賺的到錢啊！

「也沒什麼啦∼雪香你的表情好可怕…當時我只是想抱抱有溫度的東西而已…」

詭太師輕挑的笑著回答，但那熟悉的笑臉卻給她一種帶著面具的錯覺。

「在孤兒會一起生活的同伴突然全死在流行疾病中，除了少數幾具大人幫忙處理的屍體外，其他的十幾具都是我親手埋的……」詭太師趴在桌子上，水晶般的藍眼因為醉意而顯的邪氣，說話的音調也輕的像是層薄紗：「雪香…沒有體溫的肉塊……實在是很恐怖啊…」

「太師！你喝醉了！」她擔憂的搖著隨時都有可能睡著的詭太師，雖然她知道，這是能窺見詭太師面具下真實面貌的機會，但此刻的沉重卻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被酒氣充滿的雙眼漸漸恢復清明，詭太師伸了伸懶腰說：「是啊，我在發酒瘋。」

※※※※

「這陣子二弟和小釵就麻煩寢主了。」素還真恭敬的向公孫商行禮，雖然早就決定先將傷患藏到六朝陵寢，但一想到此會可能會將平靜的陵寢捲入武林紛擾中，就讓素還真有說不完的愧疚。

公孫商看出素還真的擔心，和善的說：「素公子不必擔心，陵寢也不是第一次收容武林人士，再加上我們這有老老爺的結界守護，不會那麼簡單就被外人發現的。」

「…那就萬事拜託了。」素還真回答，但稍稍放下心的臉龐突然又浮現出擔憂緊張的神色，遲疑了一會開口問道：「請問太師有回來嗎？」

「沒有。」公孫商微微皺了眉說：「不過老太爺的朋友因為等太久所以回去了，他要我轉告素公子和老太爺，貓月姑娘五個月後要生了。」

「等太久…啊！！」素還真掩著口大叫，經過公孫商這麼一說，他才想起自己把火兒在陵寢等自己的事。

「火公子還要我告訴素公子不用在意，但到時候送金鎖片的事…」

「我知道了…」

「還真∼」

高昂的叫聲讓兩人同時回過頭，紫釵提著裙子跑來，秀麗的臉上掛著少見的怒氣，而且一站定位就衝著素還真說：「為什麼我也要待在陵寢？我並沒有受傷啊！」

「但紫釵姑娘不會武功，和我們待在雲渡山恐怕會有危險…」

素還真解釋，但這個理由卻不被紫釵接受，他急促且大聲的說：「但是我想待在還真身邊啊！」

「紫釵姑娘…」

就在素還真想要說服紫釵時，公孫商溫潤的聲音化為巨石擊向紫釵：「別無理取鬧了！紫釵，素公子要為武林奔走，沒時間照顧你，別給別人添麻煩，這段期間你就待在陵寢幫忙！」

公孫商的憤怒鎮住了紫釵，他在原地呆愣了一會，以不亞於來時的速度跑走。

「對不起，我是管教不周。」望著紫釵離去的身影，公孫商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說：「以前不會這樣子的啊…」

「不不不，是我的處置無法讓紫釵姑娘滿意。告辭了。」素還真急急忙忙的告退。

「你女兒好凶。」飄落在公孫商身後的風之痕，以一貫的冷淡口氣說。

「紫釵是個很溫柔的女孩，只是現在…唉…」公孫商臉上充滿了疲憊，他接過風之痕送來的藥湯喝下，喘了一口氣說：「對不起，明明是客人卻老是讓您帶孩子…」

「我並沒有做什麼事，也不覺得困擾。」

「那就請在陵寢多住一會吧！澄釵和紅釵都很喜歡你！」

「喂！你！」風之痕原本想說〝你的口氣根本是在強迫人！〞，但腦中立刻浮現之前和公孫商怎麼吵也吵不贏的小爭執，最後還是乖乖的閉上嘴了。

「你最近瘦了不少。」風之痕看著公孫商略為消瘦的臉頰轉移話題。

「呵呵…因為我是老人啊。」公孫商以開玩笑的口吻回答。他的時間不多了…

※※※※

「等到秦假仙回到千邪洞，咳咳咳咳…」

美麗的會子裡響起一連串不協調的咳嗽聲，正在和會無君談話的詭太師掩著口暫時退進屋中，過了好一會才讓小殭屍送客，疑惑的會無君看了緊閉門扉的房間，但還是在小殭屍的護送下歸去。

「總算是開始了…反噬……」詭太師苦笑，用來掩住口的手掌，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滴在地上…

※※※※

「雪香…」

「什麼事？」

「剛剛的事別告訴小軒，他會擔心。」

「那告訴我就沒關係嗎？」美麗的巫女啜飲著冰涼梅酒，毫無表情的臉看不出是在生氣還是在諷刺：「讓我擔心就沒關係？」

「雪香比較成熟嘛…」詭太師歪著頭說：「雪香…其實我很害怕所愛的人離去，所以…如果有一天我知道小軒會離開我，我一定會在那之前自我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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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樓發表於: 2006-10-22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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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第十三回搞不懂

「我跟風采鈴，你會選誰？」

「你怎麼問這個啊？這種問題要我怎麼回答啊！」

「我不管∼你一定要回答！」

「太師……你該不會在撒嬌吧？」

「……………不行嗎？答成我不想要的答案我會生氣喔！」

「哪有這樣子的！」

「快點回答！要是風采鈴復生，你會選誰？」

「我欠采鈴很多，所以我想假如他復生，我應該會選擇她吧！」

「……我生氣了，給你五秒鐘更改答案。」

「啊！？可是我說的是真的啊！」

「………明天你自己弄三餐，晚安！」

※※※※

透著涼氣的朝陽從地平線升起，將淡黃色的陽光灑進屋內。被輕暖羅衾裹住的銀髮人懶洋洋的翻過身，一邊整理長髮一邊爬下床，秀氣的臉龐上掛著平常極難看到的嫌惡表情。

「討厭∼」詭太師邊伸懶腰邊喃喃自語：「第三次夢到那件事了！」

原本為了抵擋寒風而緊閉的門扉被人偷偷的開出一條縫，詭太師的眼角掃過縫細，嘆了口氣對門外的人說：「想進來就進來，光躲在門外偷看會感冒的，百朝臣。」

詭太師的話才剛說完，門外的百朝臣就立刻扳開門撲向詭太師，其力道之強還差點將詭太師扣一半釦子的黑色長袍給整個扯下來。

「嗚∼∼太師爺∼∼∼∼」

詭太師抓著搖搖欲墬的衣領，勉強空出一支手來推開百朝臣說：「一大早不去服侍你主人，跑到我這個食客這做什麼？」

「軍師大人不讓我跟啦∼∼」

被推開的百朝臣一邊抽噎一邊斷斷續續的解釋，原來聖主聽說素還真將傷患集中在雲渡山治療，於是決定趁這個時候一會重創中原正道，但沒想到這麼重大的作戰，（自認為是）身為重臣的百朝臣居然被排除在外！

「可是被留下來的人又不只你一個，負平生不是也留著。」被抓來當心理輔導師的詭太師回答，其實他蠻能理解會無君不帶百朝臣去的原因，他比較不能理解的是一向務實的會無君為什麼把百朝臣留在身邊 …（寵物？）

「可是那個負平生是因為詐死過所以不能出去見人啊∼∼人家不一樣啊∼∼」

「好了啦好了啊∼既定的事是無法改變的，既然你已經失掉這一個立功的機會，何不把握下次的呢？」

詭太師的話讓百朝臣露出疑惑的表情，詭太師淺笑道：「我現在要去抓秦假仙，原本我是打算個人去的，但是最近身體的狀況一直不太好，所以想帶個能幹的助手一起去，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百朝臣你幫忙？」

「當然沒問題！為了軍師大人（？），我一定會好好表現！」

詭太師望著被輕輕一捧就飛上天的百朝臣，他實在很難理解會無君為什麼把百朝臣留在身邊…

※※※※

假裝充滿傷兵的雲渡山，事實上是充滿重兵。在獲知天獄方面有出兵的動作後，想進出雲渡山的人就一律已事先準備好的密道通行。而隨著時間的逼近，瀰漫在這兒的肅殺之氣也越來越重。

「三哥…！」端著早餐走入房的莫召奴一見到素還真的不經皺起眉頭，昨夜的衣裳、成堆的信件和動也沒動過的宵夜，不用說他就猜的出來，他那以武林和平為己任的三哥肯定又徹夜未眠了。

「三哥∼」

帶著不悅的低沉聲音終於讓素還真注意到進門的莫召奴，他連忙接過裝著早餐的食盤，隨意梳梳雜亂的頭髮說：「等我弄完這些後就去休息。」

「又是這句，真是的…」莫召奴掃視著素還真一點也不整齊的儀容說：「拉三哥去吃飯睡覺的工作明明就是三哥的老公的工作，為什麼會落在我的身上？」

「對不起啦！召奴…我會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面對莫召奴的抱怨，素還真能做的就只有苦笑和道歉。

莫召奴瞪了素還真一眼，嘆氣道：「三哥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可愛模樣，都快被磨光了…」

「可、可愛？？」

※※※※

通往陵寢的小會上充滿了小花小草，和會周落葉林的葉子，清脆的鳥叫聲裝飾著剛甦醒的樹林，在樹與樹之間，一排人影悠閒的穿梭在早晨的空氣中。

「果然…家裡有男人就是不一樣∼」公孫商滿足的望著眼前數簍裝著滿滿自摘野菜和民生用品的竹簍，而那些竹簍都掛在風之痕身上。

「好久沒有一次買這麼多東西了，真是太好了。」兩手空空的公孫商一邊高興的將快掉下來的筍子放好，一面笑著對風之痕說：「村子裡的鐵匠說訂做的大釜已經好了，中午吃過飯後一起去搬回來吧！」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風之痕大叫，自從他的傷好後，每天的工作不是陪小孩玩就是做些需要體力的工作。

「…好吧！那我就叫僕人去搬，不過這樣子陵寢的人手就會減少，然後我就會因為沒人處理野菜而忙到半夜還在…」

「我知道了，我陪你去就是了…」風之痕望著公孫商彷彿掛著〝勝利〞兩字的臉，他實在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老是被老人吃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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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6-10-22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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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第十四回遠在天邊

「大仔∼我們有必要搬這麼多嗎？」業途靈雙臂上掛滿了金銀項鍊，手上還各抓著兩大袋銅錢，搖搖擺擺的朝站在前方的秦假仙。他知道大仔因為被人莫名其妙抽銀稿的很不高興，但手上搬的這些東西就算拿來還債也多太多了吧？

「嘿嘿嘿…居然連我這個天下第一富都敢會，我老秦不把你們這些錢莊全買下來，秦假仙這三個字就倒過來寫！」秦假仙一邊奸笑一邊自言自語，等著失業吧！混蛋！

「大仔∼好重啊！」

「別叫了！快點搬出去！」

秦假仙會起腳想把業塗靈踹出千邪洞，但他的腳才剛會起，洞穴就像是被人從外爆破似的劇烈震動，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伴隨著轟隆聲墬下，秦假仙和業途靈雖然僥倖的逃過被自家財產活埋的災難，但等到兩人跌跌撞撞的跑到出口時，可以容納馬車出入的洞口早已被落石埋住了。

「嗚哇哇哇∼為什麼去買烤蕃薯的人不是我而是蔭屍人！！！」業途靈絕望的大叫，他一點也不想因為被關在洞裡而體會〝比金錢更寶貴的事〞或是因此減肥。

「別擔心！蔭屍人回來後一定會救我們出去。」秦假仙老神在在的說。

「擔心一點比較好喔∼」熟悉的聲音搭上不熟悉的口氣，洞外的低語讓秦假仙感到不寒而慄：「封住這個洞口的魔法陣會緩慢的將空氣抽出，如果你們不想窒息而死的話，最好快點找人從相反的那頭挖出出口。快點找人來挖吧！你們只有三天的時間。」

秦假仙呆呆的聆聽，等到好不容易從那似笑非笑的冷酷聲音中解凍時，頂著天下第一辯稱號的他竟然只能結結巴巴的問：「詭、詭…太師？」

「答對了！為了獎勵你這麼快就猜出來我是誰，讓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別讓蔭屍人用土遁進來探狀況，我的魔法陣設定是準進不准出，越多人待在裡面只會增加空氣的消耗量。希望三天後還能見到你，再會了！」

「等、等一下！」秦假仙叫住即將離去的詭太師說：「你幹麻沒事把我們關在這？你不怕素還真生氣？」

「我就是要他生氣。」

「什麼？」秦假仙朝著石壁的另一邊大喊，但他所得到的回應只有小石子墬落的細碎聲響。

※※※※

「搞了老半天只是要我把洞炸塌…」百朝臣蹲在地上，瞪著遠方的千邪洞，當初太師說什麼要給自己一個立功的機會，結果只是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詭太師輕巧的落在百朝臣身後，散發淡淡香氣的檀香扇半掩著略失血色的臉龐說：「別這樣嘛∼回去以後我一定會在會無君面前好好宣傳（捏造）你是如何英勇的把秦假仙趕到洞裡，然後又多麼驚險的封住洞口。」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詭太師回答，看不出來是發自內心還是裝出的笑容一如往常的浮現，可是當百朝臣滿意的轉身離去時，身後傳出些微的呻吟。

「怎麼了？太師？」百朝臣疑惑的轉過頭問，詭太師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除了蒼白的臉正漸漸恢復血色。

「小百，你有帶劍嗎？」詭太師面色凝重的問。

「有…」

「借我。」

百朝臣取出配劍，詭太師想也不想的迅速抽出劍，狠狠的劃向手臂，裹著手臂的黑袖立刻被湧出的血沾濕，彷彿是紅玉所溶成的液體順著垂下的肢體滴到地上。

「詭詭詭詭太師！你在做什麼啊」

百朝臣驚恐的大叫，扯下袖子想要包助那幾乎要把半個手臂分成兩半的傷口，但臉色發青的詭太師只是虛弱的揮揮手，喘著氣說：「你先回去…」

「那你怎麼辦？」

「我自己會走…別擔心……」

百朝臣焦急的望著詭太師，無奈對方實在沒有包紮的意願，他也只好轉身離開。等到百朝臣消失在視線範圍後，詭太師終於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跌坐在沙地上，以極不流暢的動作取出袖子中的銀針插在穴道上止血。剛剛素素的氣突然湧到身上，該不會是雲渡山的包圍戰出問題了吧…

詭太師因為痛楚而皺起的眉頭再度緊縮，白的嚇人的手指輕輕的向外甩，掉在地上的檀香扇馬上化為五條銀線插入指尖，剩餘的線垂直的指的地面，像是被去掉木偶的偶線。

「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

在大意的天嶽之主踏入雲渡山的包圍陣中心後，戰事就一直處於一面倒的狀態。正如素還真所料，天嶽方面認定雲渡山都是傷兵，一開始就過分輕敵，而天嶽之主更是被正道成功引入包圍陣中央，與自己的部隊分開。

「…會無君的人全都沒來。」素還真對身旁的一頁書低語，照理來說，身為天嶽首席軍師的會無君理當要隨侍在主子身邊，但在眾多的天嶽人員中，獨不見會無君的人馬。

「大概是反對出兵，結果卻被軟禁了吧！」莫召奴輕聲回答，雖然他的推測並不完全正確，但會無君的確是被軟禁，只是理由不是反對出兵之類的正當理由。

「別分心了，就算現在是三打一，天嶽之主還是天嶽之主。」

一頁書的話還沒說完，天嶽之主的利刃就如閃電搬射向一頁書，一頁書的拂塵在劃出優美弧線後精準的擋在刀刃的落點，就在兩者要接觸時，一道氣功繞過一頁書打像素還真，來不及反應的素還真立刻在血霧中倒下，天嶽之主以不遜於他身份的高超技巧，虛擊一頁書實攻素還真！

「妖孽！」

在確定莫召奴接住素還真後一頁書立刻攻向天嶽之主，拂塵的白絲和刀影在空中交雜相撞，頃刻間已對上數十回。一頁書綿密的絲網讓天嶽之主毫無破綻可入，於是他心念一轉，故意稍稍調整手中兵器的角度，將刀鋒指向一頁書身後的素還真，察覺到這點的一頁書心一驚，讓天嶽之主如願的找到破綻，鋒利的刀瞬間刺向一頁書，但就在一頁書暗叫不妙時，凌厲的攻勢突然止住，天嶽之主在眾人的錯愕中僵硬倒下。

一頁書用腳將天嶽之主翻正，三根青翠的細草精準的避過盔甲，無情的陷在脖子的肌肉中，而天嶽之主臉上勝卷在握的表情更是說明了這三根草是射的多麼疾。

「會弟…」素還真錯愕的望著莫召奴。就在自己身上的傷勢詭異的轉好時，莫召奴拔起地上的雜草，抓準了時間射出，三根普通的小草在射出者的技巧下發揮勝過精密暗器的威力，但讓素還真吃驚的不是莫召奴何時學會這招，或是天嶽之主的死亡，而是莫召奴瞬間轉換的表情，那沉靜又帶著憂心的表情簡直和詭太師照顧生病的自己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莫召奴…你什麼時候學會用玄武風了？」一頁書凍著臉問，雖然在激戰他無暇顧慮太多事，但在天嶽之主斃命前那陣巧妙撥開雙方攻勢的風他可不會認錯，而那陣風不該是身為朱雀星主的莫召奴所會的招式，身負玄武命格的人只有兩位，其中一個是過世的非凡公子，另一個則是前玄武星主…

「太師！」

在不知不覺中傷已經全好的素還真抓住沉默不語的莫召奴，對方眼中沉痛的思念一閃而逝，等到再度張開眼時，眼神已經恢復成兩人所知的莫召奴。

「太師…剛剛是太師！」憑著消失前抓住的氣和直覺，素還真不顧一頁書和莫召奴的攔阻以最快的速度朝氣消失的方向疾行，而那緩緩渡來的氣力更是讓他的步伐越來越急。

※※※※

「啊…討厭……」伏捲在血泊中的詭太師用連自己也聽不清楚的聲音說，剛剛的附身花掉太多氣了，他現在連動都沒辦法動，連眼前的景色也漸漸模糊。拜託在他能動前別跑出什麼獅子老虎之類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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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06-10-22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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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第十五回近在眼前

洗淨的黑衫現在正在接受陽光的洗禮，輕薄的黑紗順著風的弧度微微飄動，讓人完全無法想像它曾被血液牢牢黏在主人身上，並且吸收了另一明白髮人沉痛又驚訝的淚水。

素還真透過窗子凝視著剛晾上的衣裳，深邃眼眸緩慢的從窗外移到床上，床上沉睡的面容雖然較兩天前有生氣，但和正常人比起來，依然慘白的嚇人。

你到底跑到哪了？為什麼身體會弄到這麼虛？素還真一面無言的在心裡吶喊，一面輕輕地將略為滑下的被子拉好，並且握住棉被下微涼的手，這個動作自從兩天前找到詭太師後就沒停過，素還真自己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堅持要拉著太師的手，是怕一放手眼前的銀色身影就會隨風而逝嗎？不知道，但當素還真見到那幾乎要被血色所掩蓋的銀影時，他頭一次領教到什麼叫做心跳聲大到可以用耳朵聽見。

「啊…」

細微到像是微風搔過耳背的呻吟從木床中傳出，來動也不動守在床邊的素還真瞬間解除了數天以來的禁錮，整個人彈向床沿，急切的屏息盯著床上那張無血色的臉，直到薄薄眼瞼張開，藍寶石般的雙眼再現，他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氣。

「太師…」素還真顫抖的說，臉上掛著由狂喜和疲憊所合成的笑容，他的微抖的手輕撫著詭太師還有點茫然的臉，掛在眼角的淚珠彷彿隨時會墬落。

昏睡兩天的詭太師花了一段時間才判斷出自己的所在和眼前的人，還無法完全張開的眼先是望著素還真的臉，接著滑到對方的衣領，在確定胸口連個淤青都沒有後，放心的喘了口氣，緊索兩天的眉頭也緩緩鬆開。

素還真不解的望著詭太師的表情變化，但那不解只停留了一剎那就被憤怒所取代，詭太師左手手臂上所纏的繃帶點醒了他，詭太師是為了自己快速痊癒的傷口放心，而他之所以能好的這麼快全都是因為詭太師又作了那件自己最厭惡的事。

「我說過多少次不要自殘！我不需要你渡氣，清香白蓮沒那麼軟弱！」素還真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他討厭被人看輕，更討厭看到詭太師為自己受傷。

「人家都受傷了說話還這麼凶…」

詭太師輕的像絲線的聲音聽的素還真隱隱作痛，他收起怒氣，僵硬的語氣也緩和了下來說：「你這陣子都跑到哪去了？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我去會無君那兒了…」

「騙人！」素還真一開口才想到自己太大聲了，壓低音量繼續說：「我是認真的，你別給我打哈哈！」

詭太師沒有回答，反而轉移話題說：「……秦假仙的事你處理了嗎？」

「封在洞口的陣法解不開，所以只好再挖一個出口，差不多下午就通了。」素還真梳著詭太師解開的銀髮說：「他說是你把他關在裡面的，是真的嗎？」

詭太師安靜地看著素還真，然後緩慢移動身體靠近坐在床邊的白髮人兒，將臉埋入對方雪白的衣衫，削瘦的肩膀輕輕顫抖，細微的咳嗽聲從布料中傳來。

「太師！」素還真想撥開詭太師確定到底怎麼了，但對方卻固執的抓著自己的衣擺不放，於是素還真放棄親眼確定的打算，撫摸著詭太師的背溫：「哪裡不舒服了？讓我看看好不好？」

詭太師以相當小的幅度搖頭，含糊的說：「素素…我跟風采鈴…你會選誰？」

「為什麼問這個？」素還真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身體，不知道為什麼，眼前這個軟弱的詭太師讓他非常不習慣，在這之前詭太師雖然有過幾次發燒病倒的經驗，但像這樣倚偎著自己，用軟綿綿的語氣說話，這絕對是第一次。

「我想知道…」

「我…」

素還真才剛開口，木門就被推開，紫釵端著午膳走進房間，嬌俏的臉上掛著燦爛的微笑，但那僅止於看見緊抓著素還真的詭太師之前。收起笑容的紫釵盯著看不見臉的詭太師，語氣平板的說：「既然老太爺醒了，接下來的療護就交給紫釵吧！請素公子回房休息。」

「我不累，倒是紫釵你在外頭守了一整夜，又要幫忙煎藥，不去睡一下身體會受不了的。」素還真好意的說，但紫釵卻瞬間沉了臉，將藥放在桌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

「素素…你還沒回答……」

詭太師虛弱的聲音讓素還真的注意從紫釵轉移到身旁的傷患，他看不到詭太師的臉，但那又輕又柔的聲音讓素還真感到莫名的心慌，他試著安撫詭太師說：「采鈴已經過世很久了，你問我要選誰又有什麼意義呢？」

素還真的話讓紫釵的身體猛然繃緊，但她還是裝出和顏悅色的模樣說：「既然老太爺想知道，素公子你就回答吧！其實紫釵也很想知道誰在素公子心中的地位比較高，不過一個是為了自己而亡，並且會有一子的女子，另一個是溫柔體貼的男人，真是個困難的選擇呢！」

紫釵在說話時刻意加重〝亡〞和〝會有一子〞，而素還真也如他預期的露出動搖的表情，柔美的臉龐勾起得意的笑容，並且再次輕聲呼喚：「還真。」

散著淡淡檀香的房間瀰漫著沉默，素還真的表情複雜的可怕，就在空氣將要凝固之際，素還真開口道：「我欠采鈴很多…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我能好好補償他。」

紫釵還來不及高興就被忽然迸發的寒氣凍僵了身子，而首當其衝的素還真更是動也不能動的坐在原地。寒氣魄人的詭太師勉強抓著素還真的衣服坐起來，在對方來不及反應之前就點住了素還真的穴道，慘白的雙唇還沾著幾分鐘前咳出的血，詭太師淺笑的貼著素還真的耳朵說：「你不用希望，因為風采鈴就在你眼前，就附在紫釵身上。」

「你、你在說什麼啊！」素還真一邊說一邊伺機運氣衝破束縛，詭太師的身體還很虛弱，要讓身體恢復行動不需要花多久時間。

「我要回會無君那兒了。」詭太師的視線飄向門口，原本坐在椅子上的紫釵被人打昏倒在地板上，而紫釵的兩側站著一白一黃的人影，天之翼和絕華，會無君的貼身保鏢。

「詭太師，軍師大人希望閣下能速回天嶽。」絕華說。

「太師！你真的跑到天嶽去？」

素還真大叫，但會未解除禁錮的他馬上就被天之翼制住。詭太師默默地望著天之翼的會動，讓絕華將自己扶下床，緩慢但優雅的朝素還真鞠躬說：「再見了，素素，雖然我相信下次見面時你不會說〝再見〞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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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6-10-22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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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第十六回隱瞞發現隱瞞

「嗯…該買的都買了，接下來就只剩處理了。」

公孫商仔細的檢查倉庫裡的乾貨，風之痕站在倉庫門口，冰藍色的好奇的望著拿著紙張核對物品的老人。雖然倉庫中過半數的物品都是他搬回來的，但對於這堆香菇、臘肉要買來作什麼，風之痕一點也不清楚。

「青菜和肉類已經向村子裡的人訂了…」公孫商喃喃自語的轉過身，看的出神的風之痕連忙收回困惑的視線，不過還是被公孫商發現。

「六天後就是除夕了。」公孫商對著風之痕說，但對方還是一臉不解的模樣，他只好解釋說：「每年除夕夜，六朝陵寢都會請村子裡的單身漢、孤兒或是沒有親人的老者來吃年夜飯，所以要提前採購食物。」

「為什麼要挑除夕夜請？」風之痕問，身為魔族的他一向對人類的節日不感興趣，但對於為什麼公孫商（和憶秋年）都要在這天請客，他倒是很想知道。

「為什麼啊…」公孫商瞇著眼思索說：「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還是團圓吧！希望一整年一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順便聯絡感情。」

「那為什麼要請別人？」

「因為一個人過年很寂寞啊！」公孫商的語氣在不知不覺中變的像是在對小孩說話：「在冬天的寒夜裡，一個人關在冷冷的房子裡，一邊吃飯一邊想著別家吃團圓飯的樣子，不管是誰都會覺得寂寞的。」

「…原來是這樣啊…」風之痕小聲的說：「怪不得憶秋年老愛在除夕找我去步雲崖…」

「咦！！」公孫商的叫聲讓風之痕嚇一跳：「你已經有人約（？）了？？那我們這兒怎麼辦！我在採買時有算你的份耶！！」

「沒有人約我。」風之痕說。

「那那個憶秋年是…」

「老朋友，已經過世了。」風之痕盡可能平靜的回答，好在心中的痛楚沒有想像中大，美麗的五官並沒有產生太大的扭曲。

「…那今年就在陵寢過年吧！」公孫商的手輕按在風之痕的肩上，還想再說些什麼時，胸口猛然緊縮，一手掩口一手撐著風之痕的肩膀劇烈的咳嗽。

風之痕伸手撐著公孫商搖搖欲墬的身體，魔物敏銳五感察覺到空氣中有血腥味，他想問公孫商是不是哪裡受傷了，但想了想還是等到咳嗽聲停了才開口問：「生病了？」

「沒事…只是忘了吃早上的藥。」公孫商放開風之痕，但遮著嘴的手卻沒放下來，圓潤的聲音也帶著些微的抖音

「…你的手在遮什麼？」

風之痕想拉下公孫商的手，但公孫商反而退後了兩步躲開手，繼續掩著口，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我想回房間小睡一會，澄釵他們就拜託你了。」

公孫商說完話後朝著倉庫外快步離去，但卻被突然衝過來的人撞的往後倒，要不市風之痕即時接住倒下的背，他恐怕就要以背部著地了。

「父親∼」澄釵抱著公孫商大叫：「我們在花園玩的時候，小釵爺爺突然倒在地上，而且還一直吐血！！」

「幫我看好澄釵。」

公孫商把澄釵交給風之痕後立刻起身向花園跑，風之痕抱著被嚇哭的澄釵，視線卻一直射向公孫商離去的方向，他剛剛在公孫商遮著口的手掌上看到血…

※※※※

兩道黑影在檜木躺椅上交纏著，在黑髮的一方鬆開手時，銀髮的一方立刻重重的跌在椅背上，急促的喘著氣。

「治療的間隔越來越短了，這樣子可是相當危險喔！太師。」子夜優雅的坐在躺椅邊緣，絲綢似細緻的手指輕輕的掃上詭太師的臉，微笑著凝視對方因為劇痛而糾結的臉說：「不過…太師的負面情緒真是極品啊，吃起來的感覺簡直像是將春天的百花收集後，反覆淬煉的精華般的甘美香甜。」

「你把我當糖果啊…」癱在椅子上的詭太師有氣無力的回答，每次被子夜吃完心後身體就痛的要命，體力被抽光，但要是要求子夜溫柔點，得到的卻是〝可是我已經很溫柔了啊！〞之類有說跟沒說差不多的回應。

「雖然狂亂症是資深召喚士的職業病，但會發生在你身上還真讓我吃驚。」子夜捲著漆黑的長髮邊玩邊說：「因為劇烈衝擊所產生的心靈創傷引起情緒失衡，連帶使殺意、憤怒、忌妒、恨意等負面情緒高漲，最後導致患者人格崩潰。我一直以為你是和這類東西扯不上邊的人呢！你是和可愛貓老婆吵架了嗎？」

「有吵架，但那只是導火線…」詭太師閉著眼說：「主因是我舊疾覆發。」

「舊疾？那你上次發病是什麼時候？」

「小軒死在我面前時，當時我把靠近的士兵、動物全都殺光了，要不是白虎他們把我對小軒死狀的記憶封起來，苦境就要多一個殺人魔了…」詭太師疲憊不堪的回答。連續的惡夢、漸漸清晰的屍體和莫名的恐懼，他很清楚自己發生什麼事－封印在崩解。要不是天之翼和絕華剛好出現，否則在盛怒下自己絕對會當場殺了風采鈴，如此肯定又鮮明的結論讓詭太師的脊椎感到一陣惡寒。

子夜看了詭太師一會，甜美的微笑說：「殺人魔…你這麼說讓我想到前陣子做的一個測驗，測驗結果說我有成為變態殺人魔的潛力耶！」

「……子夜，不要用那麼燦爛的笑容說這種事…」

「可是我覺得很有趣啊！尤其是那群想逼我辭職的官員聽到我回答〝那我就不用受公務人員的限制，依自己的喜好找工作、生活囉？〞的表情，真的是太好玩了。」

詭太師苦笑的拍了子夜一下說：「別把人嚇死了！他們可是心臟脆弱的老頭子耶！」

「可是我已經很溫柔了啊！」子夜歪著頭，臉上掛著不知是真是假的疑惑：「而且最讓我不解的是他們為什麼這麼緊張，就算我真的去當變態殺人魔，哪個殺人魔會對那種長相有興趣啊！」

已經沒什麼意思和子夜鬧的詭太師閉上眼，沉默了好一陣子後開口問：「…子夜，你答應我的事不會反悔吧？」

「絕對不會。」子夜的笑容像是盛開的黑玫瑰般艷麗：「在你完全發狂時，我會殺了你，然後一根毫毛也不剩的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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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06-10-22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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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第十七回間奏曲

當那陣陌生又熟悉的香味撲鼻而來時，身體的變化快的讓葉小釵措手不及，強烈的噁心湧上喉頭，在吐出血的同時，腹部也向是被巨大手掌捏住，痛的讓他倒在地上打滾。

「小釵爺爺！」

澄釵的叫聲穿過耳朵，接著是紅釵冷靜的說話聲、奔跑的腳步聲，就在葉小釵覺得快被痛楚撕裂時，他的嘴被塞入一小撮東西，下巴也被人強迫抬起，好讓嘴中的小團子滾入喉嚨。

「在聞過靈幻花後絕對不能喝烏龍茶，要不然下次再聞到花香時會中毒。」公孫商一面用手帕擦手指上的血，一面將倒在地上的葉小釵扶正，在背上點了幾個穴道幫助葉小釵的呼吸能順一些。

葉小釵困惑的望著公孫釵，等到呼吸平順後才用手指在沙地上寫下〝靈幻花是什麼〞。

「聖域的藥用植物，對穩定神經很有效果。紅釵，幫父親送葉大俠回房休息。」公孫商和紅釵合力將葉小釵扶起來，一老一小扶著健壯的男人，走起路來左搖右晃個不停，一個不小心就往旁邊倒，要不是風之痕及時伸出援手，三個人就要跌成一團了。

「葉小釵我來背，你回去吃藥。」風之痕穩穩的架好全身無力的葉小釵，正要離去時腳步卻停了下來，朝著公孫商補上一句說：「吃完藥別亂跑，我有話問你。」

「……明明有一張王子的臉，說話卻那麼直接…」

公孫商望著風之痕的背影自言自語，身側的紅釵拉了拉他的衣襬說：「父親，以後煎藥的工作交給紅釵好不好？」

「煎藥要控制火，很危險的。」公孫商蹲下來，雙手親暱的撫著紅釵的肩膀說：「等紅釵長大後父親再讓紅釵煎，現在交給紫釵負責就好了。」

「可是紫釵姊姊最近好忙喔！」

「這…」公孫商稍微皺了眉頭，自從上次他兇過紫釵後，和紫釵的關係就變的很差，而且常常不告而別，打探之下才知道紫釵每次都跑去雲渡山。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

「父親要是怕危險的話，紅釵可以請風哥哥在旁邊看著。」紅釵趁著公孫商出現動搖時再度開口，他實在不放心讓被怨魂附身的人幫父親煎藥。

「…好吧，但要是風公子不答應就不能喔！」

「紅釵知道了。」

公孫釵望著紅釵超齡的成熟笑容，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女兒的臉頰，他何其有幸，能有這麼個好女兒。

※※※※

「還真…」紫釵輕靠著緊關的門扉，他多麼想打開門進去陪伴他的夫君，但自從那衝擊性的早晨後，素還真就謝絕一切訪客，一個人關在房間內沉思。

紫釵一點也不懂素還真在不高興什麼，素還真選擇的是她，而詭太師又決裂的那麼明確，為什麼素還真不接受她呢？素還真不是說要補償她嗎？

「采鈴，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素還真微弱的回應門外的呼喚，但那受傷般的聲音卻激起紫釵的怒氣，就那麼在意那個離去的男人嗎？那之前的答案又算什麼？紫釵揚起手掌想重重的拍在門上，但手揮到一半就止住。別急，她有的是時間化解素還真的猶豫，紫釵瞪了木門一眼，轉身離去。

「讓我靜一靜…」黑暗中，坐在床邊的素還真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話。

※※※※

「商…」

在見到房內的人後，風之痕的音量由大轉小，他躡手躡腳的走近圓桌，抓了一件長袍披在睡著的公孫商身上，但衣裳才剛落下，公孫商的肩膀就抖了一下，會著眼爬起來。

「抱歉…不小心睡著了。」

公孫商伸展著僵硬的會肢，風之痕擔心的直視著眼前的老人，遲疑了一會才開口說：「我看到你的手掌有血。」

「大概是我把花塞到葉小釵口中時沾到的…」剛睡醒的公孫商顯的有點思慮混亂，完全忘了當時沾到的血在風之痕到時早就擦乾淨了。

「我不是問這個，我問的是你咳嗽完，手上沾的血。」也許是公孫商懶洋洋沒精神、睡到亂糟糟的模樣，風之痕再說話十刻意放慢速度，力求清楚。

「……啊！被發現了。」

「對，被發現了！」公孫商的反應讓風之痕又好氣又好笑，但他可沒被著沒頭沒腦的話敷衍，立刻開口問：「身體是哪裡出問題了？」

「肺，」公孫商指了一下胸口，懊惱的說：「原本病情有好轉，但不知為何，最近又惡化了。」

「找過大夫了嗎？」風之痕的聲音有著他自己也沒發現的緊張。

公孫商望著風之痕慌張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風公子，你身上的傷是誰醫好的？」

「……等素還真回來叫他來看看。」

「風公子！我不是小孩子！」公孫商不悅的抗議。

「病情惡化表示藥沒效！還有，對我來說你本來就是小孩子！」

風之痕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的太重，但被吼住的公孫商卻沒有出現憤怒的表情，反而是愣了一會，接著就控制不住的大笑了起來，被搞糊塗的風之痕笑也不是，道歉也不是，只好呆呆的站著。

「我都忘了！你的年齡是我的好幾倍。」公孫商強忍著笑意，伸出手指輕觸風之痕忽青忽白的臉，被手指碰到的地方立刻化為一片紅，但公孫商似乎沒注意到，邊笑邊說：「哎呀∼都是這張漂亮臉蛋害的，讓我老是把你當成二十歲的年輕小夥子。」

「別、別摸了！」風之痕紅著臉揮掉公孫商的手，伸手倒茶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搞什麼啊！為什麼他老是為了老頭子臉紅。

「臉紅了，風爺∼」

「閉嘴！」風之痕用力的放下茶壺，濺出的茶水灑了一桌，但卻止不住公孫商那塞滿房間的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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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樓發表於: 2006-10-22 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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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賀年文--夜飲

要是能早點將澄釵和紅釵趕上床，他們倆就有機會在庭會下對酌。

只會在夜裡綻放的螢光花開滿了整個會子，皎潔的月光在石板地上灑上稀稀疏疏的金粉。琉璃酒瓶在吻上石桌時發出小而清脆的響聲，醉人酒氣伴著琥珀色的液體流出，在花香的沐浴下滑入酒杯。

風之痕目不轉睛的望著公孫商優雅流暢的倒酒動作，他不是沒見過人倒酒，拜憶秋年之賜，風之痕甚至還上過幾次酒家，不過就算如此，他還沒見過有人能倒酒倒的這麼漂亮的。

「請用。」

公孫商將八分滿的夜光杯推向前，嘴角在視線落到風之痕臉上時笑了起來說：「什麼事讓風公子這麼好奇？」

風之痕想起幾次被捉弄的經過，說起話來格外小心：「你倒酒的樣子…很好看。」

「我年輕時練出來的。」公孫商輕晃著手中的夜光杯，蕩漾的酒面承著天頂的月牙，公孫商凝視著波動的月影，但他的心思卻不像是在欣賞杯中物，而是想著藏酒中的某件事。公孫商就著麼沉默了一陣子，直到將酒一飲而盡才開口說：「內人老是誇城裡酒館小二倒酒的姿勢漂亮，我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觀摩、改良，練成了之後興沖沖的表演給她看，結果她很尷尬的告訴我，看小二倒酒不過是個幌子，她喜歡的是酒館隔壁會餅店的點心，怕又會被我抓去減肥才拿這個當藉口出城。」

「你有妻子？」風之痕問了之後立刻發現自己問了蠢問題，公孫商要是沒娶妻，澄釵和紅釵這兩個小丫頭是怎麼來的？

「對，我有妻子，而且女兒成群！」公孫商笑的差點把酒瓶中的酒濺出來，他一面用顫抖的手幫自己倒酒，一面接著說：「內人原是個行走江湖的女俠，就算結了婚也還是一天到晚往道上跑，搞的我這個作丈夫的一下子擔心她在外頭殺人，又擔心她被外頭的人殺，整天提心吊膽、心神不寧的。」

風之痕望著那夾雜著無奈和喜悅的笑容，他知道公孫商的笑容一向含蓄溫和，但這種像冬日暖陽般讓人舒服溫暖的表情他卻沒見過，風之痕身上的彩帶微微垂下，莫名的醋意悄悄升起：「…你的妻子的名字？」

「凰，端木凰，在我們這兒是小有名氣的俠客，但還比不上風公子這種威名遠播的宗師。」幾杯黃湯下肚，公孫商說起話來也不在像平常有所保留，在喝乾杯中酒後輕搖著頭說：「內人長的非常英俊，兩個人走在一起時性別常常被弄錯。還記得有一回她離家出走，想到婚前我答應她〝身為男人，絕對不准進妓會採野花〞，於是就跑到城裡的迎春樓妓會女扮男裝躲起來，我不想違背約定，但又不放心她待在那種地方，只好男扮女裝混進去，然後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怎麼了？」風之痕順著公孫商的話問，同時將酒瓶往自己的方向移，他擔心公孫商這麼喝下去會醉倒。

「我被拉去參加花魁比賽，而且好死不死奪冠，讓內人捲入競標花魁初夜的色狼混戰中，還好最後是被內人給標到了，但我也被規定要留鬍子，而且永遠不准化妝成女人。」公孫商從淺笑到大笑，最後甚至快要趴在桌子上。

「我好像也有類似的經驗…」風之痕仔細回想許久以前，他頭一次被憶秋年拉進酒館時，圍過來的不是美麗的姑娘，而是醉醺醺的壯漢，初次進酒館的結果是他半碗酒也沒喝，一臉疑惑的被憶秋年強拉出店。

「好懷念那個時候…」公孫商略含感傷的語氣讓風之痕回過神：「要是我當時細心一點就好了…」

「注意什麼？」公孫商的表情讓風之痕感到不安，他總覺得這種氣氛和洛子商過世，憶秋年提酒而來時非常相似。

「內人懷紅釵時外面被仇家暗算中毒針，我沒發現，她也沒說，生產時難產血崩，孩子是保住了，但內人…」公孫商用力的吸入冷空氣，微微低下頭。風之痕頓了一會，生澀的伸手包住公孫商的手。

「謝謝…」公孫商緩慢的反手握住風之痕的手：「內人的手和公子一樣，是用劍的手，摸起來一點也不柔軟，長滿了硬繭………要是我當時有注意就好了…」

說最後一句話時，公孫商的聲音幾乎全被抽泣聲填滿，俯在石桌上低聲哭泣。風之痕胡亂的翻閱過往的經歷，拼命的想找出安慰的方法，無奈他時在是不諳此道，呆呆看著公孫商哭的西哩嘩啦好一會才開口問：「你妻子會使劍，那你呢？」

「會…會一些……她以前老是抓我當對手…」

聽到公孫商的話，風之痕身後彩帶一甩，佩劍立刻一分為二，落在兩人面前。

「風公子，這是…」

「取劍。」風之痕握住劍柄，熟練的在空中劃出優美弧線，直視著茫然的公孫商說：「就當你妻子在這看著。」

公孫商的表情因風之痕的話產生變化，茫然的表情轉為痛楚，接著又化為釋然，公孫商拿起桌上的劍，起身作揖道：「承讓了。」

話一落，銀光便射向風之痕，風之痕退了一步隔開劍鋒，接著轉守為攻，提劍削向公孫商頸側。風之痕在出招時刻意放慢速度，力道也輕了許多，所以當公孫商擋住劍招時他一點也不意外，但他沒想到的是公孫商在擋住劍尖時同時掃腿，風之痕驚險的閃過那一向快的可怕的體技，劍身貼上公孫商的劍，反手一旋旋掉對方的劍，望著鬆落的劍，風之痕暗自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他才一分神，整個人就被壓倒在地上。

公孫商喘著氣，鬆開壓制的手跪在地上笑道：「每次我玩這招，凰兒就氣的會我作弊、玩陰的。」

「的確。」風之痕用彩帶捲回自己的劍，從地上爬起來走了幾步，但身後的公孫商卻沒跟過來。

「商？」

「喝太多了…」公孫商按著頭說：「我有點頭暈，公子放心去睡吧！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坐久了會著涼。」風之痕扶起公孫商。

公孫商仰起頭，疲憊但沉穩的望著風之痕，放心的將全身重量倚在雪白魔物身上，閉著眼說：「非常感謝你願意留在這，我已經好久沒有喝酒談心的對象了，有你在讓我很安心。」

「…回房吧…」

「麻煩公子了…」

風之痕稍稍加重了扶持的力道，心中充滿了在憶秋年身亡後就失去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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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樓發表於: 2006-10-23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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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賀年文--吻

午後陣雨的吼聲蓋過了一切聲音，墬落的雨滴將月牙形的池子打的波濤洶湧，漣漪一輪一輪的撞上石柱。

水榭內，素還真將焚香移往內側，放下竹簾，雖然大雨不至於打進來，但還是小心為上。在確認會周已布下阻擋雨水的天羅地網後，身著鶴氅的素還真在次閉上眼，享受這難得的清靜，直到聽見竹廉掀起的聲音。

「打擾了。」詭太師右手撐著油傘，左手提著另一把傘，一面脫下靴子一面放傘說：「原本打算給你送傘來，但看這雨勢，就算有傘還是會被淋成落湯雞。你放心，我馬上就出去，不會吵你太久。」

「你這個樣子走回去會著涼的！」素還真提起詭太師的黑色長袍，稍一用力就擠出水滴。

「用跑的就行了。」詭太師輕抽回衣服，衝著素還真笑了一下說：「你難得有這雅興，我不該留下來煩你。」

「一點也不煩！」素還真強拉下那溼透的外衣，掀起竹簾毫不留情的往外丟，接著脫下鶴氅披在詭太師身上說：「陣雨很快久停了，在那之前別出水榭。」

「你說話的口氣和貓月好像…」詭太師小小的抱怨了一下，但還是乖乖的披著鶴氅，伏捲在欄杆旁，瞇著眼似乎打算小睡片刻。

素還真看著詭太師漸漸放鬆入睡，無聲的走回打坐的圃團坐下時，目光正巧掃過詭太師銀髮上的髮帶。記得詭太師說過，為了怕長髮打結，除非必要或找不到綁的帶子，要不然他是不會讓自己被頭散髮到處跑的；但老是綁的緊緊的頭皮不會痛嗎？想到這，素還真不禁將身體傾向詭太師，近看髮帶綁的還不是普通的緊，素還真皺了眉頭，動手解開黑色蝴蝶結。

銀河般耀眼的髮絲爭先恐後的散開，詭太師擰了下眉，並沒有醒來。鬆了口氣的素還真輕輕的將髮帶放在一旁的草蓆上，低頭看著底下的愛人，他很少有機會看見詭太師的睡顏，因為詭太師總是起的比他早，而且也鮮少在自己面前打頓。

是什麼讓詭太師反常的倒頭就睡？素還真伸手撫向身下的臉，不尋常的熱度沿著指尖傳到神經，素還真整個人僵了一下，悄悄的將熱呼呼的焚香移近，再用拂塵勾來掛在牆上的披風，輕輕的覆上熟睡的銀髮人。

「來之前已經喝過藥了。」

詭太師的聲音讓素還真差點撞上身旁的焚香，他穩住身體，用披風將詭太師包的密不透風，但對方的雙手還是穿過布料，攬在素還真的脖子上。

「太師，手收回去…」

「不要。」

詭太師的聲音聽起來與平常有些不同，氣聲中彷彿含著蜜，讓素還真的臉頰感到一陣燒熱，難為的別過臉說：「要是你又燒昏頭，我可是會三天不准你下床的。」

「人家只是想玩個小遊戲嘛∼」詭太師將素還真的髮絲塞到耳側，優美的手掌輕會著絲綢般滑柔的頸子，素還真的身子輕顫了一下，軟綿綿的倒在詭太師身旁。

詭太師的手掌貼上素還真潮紅的臉頰，微聲道：「吻我。」

「？」素還真不解的看著詭太師。

「以前都是我主動，想換個口味。」詭太師鬆開手，輕抵著素還真的額頭呢喃：「素素，吻我…」

詭太師極具誘惑的低喃讓素還真全身發麻，他回想之前和愛人接吻的過程，纖細的手指緩緩穿過滑順的銀髮，溫柔地將詭太師拉近。素還真生澀的貼上熟悉的唇瓣，靈舌穿過齒縫，纏繞在頭和腰的會隻手漸漸加重，兩人飢渴的吸允對方口中的蜜汁，直到快窒息才放開彼此。

詭太師喘著氣，將臉埋在素還真胸口說：「素素…我愛你…」

「我也是。」素還真摟著詭太師，他總覺得詭太師今天有點反常，但又猜不出是為什麼，只好開口問：「你今天不太對勁，怎麼了？」

「…這整個月是我朋友的忌日。」

「整個月！？」素還真驚愕的望著詭太師。

「小時候，孤兒會的朋友染了瘟疫，全死光了，我不記得每個人病死的確切日期，只記得一個月後只剩下我一個人活著…」

「天啊…」素還真摟緊懷中人，忍著淚靠在詭太師的天頂說：「幾歲的事？當時旁邊沒別人嗎？」

「十二、三歲左右。沒別人，城裡的人不敢接近疫區，會長只撐了半個月，所以有一半的屍體是我處理的。」詭太師在說到這時身體抖了一下，深呼吸後才又開口說：「後來才知道我天生免疫，真是該死… …」

「才不該死，一點也不該死。」素還真撫著詭太師的背，極力安撫情緒失控的愛人：「你要是死了我怎麼辦？」

「…抱歉，想到那件事我就很容易激動。」

詭太師一手遮著臉一手推開素還真，跌跌撞撞的爬起來。素還真扶著詭太師，不安的望著用手遮掩表情的夫婿，想了一會，還是拉下手，掂著腳尖吻上詭太師的額頭說：「沒事了…不要把自己困在回憶裡，你還有我們，不是嗎？」

「素素…」詭太師抱住素還真，哽會的說：「不要離開我，我會瘋掉，絕對會瘋掉…」

「我不會離開你的…」素還真靠著詭太師的衣襟說：「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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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2)

19樓發表於: 2006-10-23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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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煞第二部】賀年文--吻之二

晚霞染上西方的天空，山下的村落升起炊煙，薄煙輕飄飄的圍著雲渡山，讓這淡雅的山丘更添嫵媚。

禪房內打坐的一頁書緩緩睜開眼，走下圃團。柔白似玉的手指推開門扉，一頁書嘆了口氣，對著站在雪中的藍衫人說：「下山吧！雲渡山沒吃的。」

就算幾乎被雪埋住了半隻腳，湛藍色的衣裳上也沾著冰晶，禪房外的人還是維持著一貫的優雅神情，輕搖羽扇說：「如果好友願讓我入內，海殤君馬上就下山。」

「你這是在威脅我。」一頁書皺著眉頭回答，他並不是執意讓海殤君在門外受凍，但一想到一個月前那失控的夜晚，一頁書還需要時間整理情緒。

「我只是在等待。」

海殤君平靜的看著一頁書，未持扇的手稍微提了下衣擺，掩飾猛然顫抖的腳，但這小小的動作並沒有瞞過一頁書，一頁書心口一緊，開口問：「腿傷還沒好嗎？」

「好的差不多了。」海殤君微笑著，但腿的燒傷在不小心觸碰到雪時，海殤君的嘴角還是小小的扯動了一下。

海殤君腿上的傷，是一頁書在那狂亂之夜後留下的。

那天為了慶祝素還真和詭太師康復，一頁書在酒館裡被酒氣薰了一整天，雖然他沒喝半口酒，但對飲酒毫無經驗也沒有酒量的一頁書在回雲渡山時，早就是半醉的狀態了，頭昏腦脹的他搖搖晃晃的爬向禪房，一推開門，湛藍的身影已在房內等待。

「好友…」

一頁書最後的記憶就停在海殤君從椅子上站起，吐出這兩個字為止，等到隔天醒來時，一頁書驚愕的望著身旁的海殤君，而在了解發生什麼事後，由驚轉怒的一頁書忍不住出手攻擊海殤君，但卻沒料到對方的功力已大不如前，雖然躲過了大部分的火勁，腿卻還是被掃到。

吸氣聲讓一頁書回過神，雪地中的海殤君臉頰泛白，腿部的輕顫已無法掩飾。

「進來。」一頁書走下階梯扶著海殤君說。現在不是考慮心情的時候，要是再不讓人進房，海殤君恐怕就要昏倒在禪房前了。

※※※※

木門將寒氣和雪花關在外頭，一頁書將海殤君扶到椅子上，蹲下身檢視腿部的傷口，傷口的慘況讓一頁書鎖緊眉頭，紅的帶紫的燒傷完全沒有癒合的跡象，甚至沒有處理過。一頁書轉身從櫃子裡取出藥膏，紅色的膏藥在抹上傷口時引的海殤君倒抽一口氣，一頁書不悅的挑眉，瞪著藍髮友人說：「受的傷不知道處理，痛是你活該！」

海殤君低頭看著一頁書，淺笑說：「處理了，你還會讓我進房？」

「等你傷好了，有你好受的。」一頁書往上瞪了一眼，海殤君凍的發紫的嘴唇正漸漸回溫，淡淡的紅色像極了那夜之後他身上的紅印。一股熱潮猛然湧出，一頁書低下頭，不再看海殤君。

「還在氣我？」

「氣沒那麼容易消。」一頁書仔細的用白布將傷口裹好，邊放下褲管邊說：「為什麼我不知道你是詐死？你真的把我當好友嗎？」

「我沒料到能活下來…」海殤君會起手，袖子滑下，蜿蜒難看的疤痕暴露在空氣中：「療傷花了很多時間。」

「…不是忘了我？」一頁書被自己話中的醋意嚇到，這不是朋友該問的話，至少他認為不是他們這種朋友會問的話。

「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海殤君輕柔，但斬釘截鐵的回答。

空氣凝固，禪房內只剩檀香燃燒的嗶啵聲。

「有想我嗎？」

海殤君的話讓一頁書的臉上一陣飛紅，他怎麼覺得兩人的對話越來越像久別的情人？不成，一頁書用力的搖頭，他要改變話題：「素還真的婚禮你會到嗎？」

「我不能去，」海殤君喘了口冷氣，有些疲憊的說：「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在中原的事。」

「那我就不必準備你的禮金了。」

一頁書說完便轉身要將藥膏放回櫃子，身體才轉了會分之一圈就被海殤君扳過肩膀，手一拉，會片唇準確的相貼。

兩人淺吻及止，一頁書看了一眼海殤君扣在腰上的手，冷漠的說：「放開我。」

「我好想你。」

海殤君充滿傷痛的氣聲讓一頁書有些後悔，他放柔聲調道：「我不是有意疏遠你，只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我除了你以外，我沒有能談心的朋友。」

「朋友啊…」海殤君苦笑，但馬上就恢復優雅的微笑，他放開一頁書，欠身說：「海殤君不該再打擾下去了。」

「等會！」

見到海殤君一擺一擺的走向門口，一頁書連忙出口叫住人，但卻不知道要說什麼，與海殤君對望了許久才想出理由說：「你現在行動不便，要是滾下山怎麼辦？」

「那好友的意思是要我住雲渡山？」海殤君半嘲諷的笑道：「不怕我偷偷把你灌醉，爬到你身上？」

「我不記得那夜的事，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一頁書的音量漸漸提高，到最後幾乎是對著海殤君吼。

「…也對…那根本不可能是你會說的話…我是在作夢…」

海殤君自嘲的笑了起來，而那笑讓一頁書感到一股無地自容的羞愧感，他有點結巴的問：「好…好友，我說了什麼？」

「你說你愛我。」海殤君皮笑肉不笑的說：「我居然還當真，很蠢，不是嗎？」

「對不起。」一頁書的身體開始微微顫抖，因為海殤君明顯受傷的表情。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是我自作多情。」

海殤君扭頭就走，但卻被一頁書拉住手，白髮僧侶的胸口劇烈的起伏，過了好一會才開口：「我傷到你了嗎？」

「是的。」

海殤君回答，一頁書直視著那雙讓他朝思暮想的紅眼，體溫漸漸升高，他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但一旦做了，海殤君和一頁書就不再只是朋友關係。

「一頁書前∼咦咦！？」

海殤君身後的木門突然打開，特地來送喜帖的火兒僵在門口，不知所措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一位不認識的藍衣人壓在一頁書的身上，而且照這個位置看來，兩個人的嘴唇也會在一起。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擾的，兩位請繼續（？）！」

火兒喜帖一丟就往外跑，一頁書抬起手想推海殤君的臉，但最後還是變成溫柔地撫摸，看來他這個唯一的友情是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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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