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2.22 【史鳞史/无差】林间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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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2-02-22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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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2 【史鳞史/无差】林间迹

七夕活动文

【史鳞/鳞史】林间迹
文—轩竹松雪

夏日多雨，森林草木皆葱蔚洇润，正是野菌生长的好时节。
今日晨起时，窗外淅沥的小雨便已逐渐停了。白衣青年用刚打上来的井水洗了把脸，一面随手扎着头发，一面望向那几乎近在咫尺的叠叠青山。
停在竹林上的烟云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正循着风吹过的方向，从苍翠的竹叶上缓慢行过。
柴院里躲雨的小狗似是被他打水的动静所惊醒，一下子翻了个身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在确认无事后，那双黑溜溜的眼又再度变得迷迷瞪瞪，软趴趴地倒回地上做美梦去了。
史艳文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忍心再把小家伙叫起来，索性放轻脚步，从它身边拿起早已收拾好的用具与背篓，踏着还未大亮的天光，抬步出了院门。
此时山中人迹罕至，沿路都只有白衣青年一人的足音，以及衣摆与草叶相摩擦的细碎声响。随着路程行进，史艳文的衣角已逐渐被晨露浸透，可他却仍然没有停步的意思——他要往深山去。那里才有他想要寻找的东西。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投在地面上时，白衣青年蹲下身来，小心地拨开了一丛茂盛的植物。在那丛植物的遮挡处，正有许多株气味清醇，伞盖饱满的菌菇。史艳文的眼神微微一动，便将背篓放在身边，随意紧了紧袖口，开始逐个采拾起来。这些菌菇的伞盖还未完全打开，正是味道最好的时候。
这一趟，也算不虚此行。
白衣青年将刻意留下的菌菇遮盖好，起身向着更深的山中行去。他一路穿行，耳畔原本隐约的水声也逐渐变得清晰可闻，眼见得周遭逐渐变得更为明亮，他方才走到林木边缘，抬手拨开了障目的藤萝。
视野所及之处，恰有一泓清瀑流泻而下，沿岸芳草鲜美，空气宜人，正是暂坐歇息的好地方。
未等多时，溪流边便蒸腾起一缕炊烟。
史艳文娴熟地添着方才拾来的细柴，耐心等候着菌菇熟透。他随身携带着佐料，更明了菌菇本身的鲜美，心下便更是期待一饱口福的时刻。史艳文用木勺轻轻搅了搅锅中，估摸着差不多可以入口了，方才舀起一小勺，准备先尝尝味。
清润醇香的汤汁缓缓滑过史艳文舌端，那期待了一年的滋味，直令史艳文微微眯了眯眼，待缓过神来时，手上已舀起了第二勺。他低头将勺中的菌菇缓缓咽下，一时竟难以用语言描述其中滋味。正当史艳文细细思索之时，忽有细密水滴直落了他满身——莫非忽然下雨了？
史艳文抬眸望去，只见不远处清瀑下的水潭竟隐有沸腾之势，似乎还愈演愈烈。他下意识地起了身。
山风林涛的声音忽地静止了。
史艳文站在原处，呆望见一道巨大的，不断变化着的紫色虚影，自水潭浮现而出，似是林中遨游的长鲸，又如同尽兴戏水的飞鹏。
连绵层叠的山川在它面前仿佛渺小如蝼蚁，当你望见它时，你便再无法关注到除它之外的其他任何东西了。
糟糕。
史艳文视线未曾移开半分，只放松身子缓缓地坐了回去，心想。
莫不是吃错菌子了？
史艳文下意识地眨了眨眼，视线中的庞然大物竟似乎如他所愿似的，缓缓褪色消失。可就在下一瞬，有一道人影竟从清瀑中缓缓踏出，在水面上步出层层涟漪。随着对方逐渐靠近，史艳文也能清楚地望见那人面颊上生有几片鱼鳞，耳朵也不似寻常人，反倒与张开的鱼鳍一模一样。
如此形貌，若不是自己吃错了菌子生出幻象，便只可能是遇着精怪了。
“兄台，有礼，”那渡水而来的男子，此刻已在史艳文面前站定施礼，似是在考量应当如何发问，最终接续道，“在下北冥封宇。请问，此处为哪方地界？”史艳文略一回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便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诧异，以微笑应道：“此地乃是云州，隶属中原。”
在北冥封宇尚未沉睡的年代，尚无云州这一地界的划分。而他更清晰地记得，他临睡前，的确是停留在自己所熟悉的海域之中。难道时间当真已过去了那样久，久到桑田碧海，已然更迭？
北冥封宇无声地叹了口气，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却已被察觉到他神色异常的史艳文接过话去，邀请他品尝这难得的珍味。
“……多谢。”

山林间，方才的异象此时已再找不出一丝痕迹，苍松翠竹在远处仍静静地泛起碧涛，偶然引得三两白鹭停栖。北冥封宇放下手中的碗，与身边的白衣青年一同远望。这里看不见城镇的影子，亦没有村落的踪迹，青山之外唯有青山。
他从前在这里沉眠，出现于此并不算稀奇。但这里渺无人迹，却不知这位自称史艳文的年轻公子，究竟是为何来到此处。
若他所料不错，这位白衣青年手上生茧，功底深厚，分明是个用剑的高手。可纵观他携带的所有器具，北冥封宇却找不到一星半点能与剑有关的东西。照理说，这样的人应该纵马江湖，而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孤身隐于山林才是。可北冥封宇最终什么都没说。每个人都有秘密与选择，他并无对此刨根问底的必要。
正如同此人，也同样没有追问他。
这个名为史艳文的人，他或许未必不好奇，未必不去猜测，毕竟北冥封宇苏醒时，并没有想到身边可能会有人在，竟无丝毫遮掩。可他到底沉得住气，言谈举止处处妥当，这倒让北冥封宇刮目相看，竟生出几分与之相处甚为愉快之感。
清瀑仍在，白鹭仍在，青山仍在。只史艳文白色的衣摆被微风轻拂而起，而衣上晨露已干。
一片静谧之中，北冥封宇似乎听见史艳文在低声吟唱些什么，音调古雅，不似寻常。
待离得近些，他方才听清曲中的内容。
北冥封宇抬起眼眸，望向史艳文的眼睛。
那是《庄子》中的《逍遥游》。

某年，某月，云州之夏。
云州游侠史艳文，于山中偶见鲲鹏。鲲鹏化人，自名为北冥封宇。后同游于山川江湖，十二年后复归云州，无人见其二人踪迹也。
——《云州某志》

*请大家千万不要乱吃野生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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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2.22 【史鳞史/无差】林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