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6.23 【弁袭君祸风行】十年生死两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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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衣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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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31)

樓主發表於: 2014-06-23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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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3 【弁袭君祸风行】十年生死两茫茫

我记得。
我记得黄龙村裂旗明志，你的温度透过指尖染上我的手掌，那份炽热点燃在我的眼中，灼烧在我的灵魂里。
我记得，你记得吗。

我记得。
我记得创教之初那段朝不保夕食不果腹的日子，在村民们邪教的驱逐声中四处奔走，所到之处皆是恶毒诅咒的面孔。教派之争最是血流漂杵，意料的争斗袭来，追杀加上困顿内忧外患，我问你希望在哪里，你告诉我不要试着去找希望，因为我们就是希望。如果我们都熄灭了，那些亟待拯救的人民啊，他们的希望又在何方。
我坐在地上，感受你的指尖划过我的额头，听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我记得，你记得吗。

我记得。
我记得我们同游江湖河海，看名山大川，历四时风光。山河万里，景色如画。
我记得我们曾一同听松风吟越林间，听暮蝉鸣在翠园，我记得我们曾一同看白鹭飞过芦洲，看著花落满肩头。闲来溪下垂钓，无所事事间翻开一册前朝旧寺遗落的贝叶书，轻声研读着已经被时光埋没的经文。我问你金婆罗华是否夺目，你告诉我世尊于灵山会上拈花一笑，有法实相无相传于世，而我只觉你唇角微扬，刹那三千娑婆世界有花开遍。
我记得我们曾一同于山巅赏白云卷舒，于树表观青霭有无，我记得我们曾一同于泉边赋曲水流觞，于江上浮桂棹兰桨。兴之所至，亭中偷半日闲饮三杯两盏醇酒，击箸高歌离骚，反反复复皆是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你问我为何独爱此句，我言鸿鹄之志郁结于心，恰如此句暗含生而不得意，却无法告诉你是因为这一句咿呀婉转的美人让我千回百转，恨不能时时咀嚼品味含在口中，念上一遍就是一分真心。我骗你诗经楚辞最爱离骚一首，而你永远不会知晓那一日我想唱的楚辞根本不是离骚。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君不知。
我记得，你记得吗。

我记得。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自己，一个人的回忆能有多甜蜜，一个人的爱又能有多长久。被囚在黑暗中百年寂寞的岁月里我没有怨也没有恨，只遗憾你我半生亲密无间，如今最后相见竟是落得兵戎相向，自此阴阳相隔不生不死，谁知重见天日将是何年。
我怀念你的一颦一笑，你的举手投足，你失落的意气风发，你平添的愁染眉角。我惧怕人心险恶江湖坎坷，单纯善良如你如何自处。在这相互倾轧的世道人人都是算计，如今留你一人，待到相见之日是否已是身心苍老尘满面鬓如霜。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曾经我从不舍得让你面对，现在想来一半庆幸你初心不改一半后悔你一人在外。若是当时我狠下心肠，将你重创带走，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关一辈子，再无杜舞雩之人，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溯风洞中那场撕心裂肺的痛？
我记得，你记得吗。

我记得。
我记得回魂伊始是你持剑刺来的决绝身影，我记得双剑逼交是你情谊不在的凌厉双眸。那双眼锋利，坚定，一往无前，却也迷茫，沧桑，举步维艰。一个错身的交汇我便知这段岁月你在外面受了太多太多苦，若不是这副我如此熟悉的躯壳还在，我甚至无法认出这个陷在情于义对与错中苦苦挣扎不得解脱的人，就是曾经握住我的手，传过足以点燃我温度的那个男人。
可有人听到我冷漠背后心如刀割泪流满面的声音，怎样的过往才能让那阵足以燎原的风消散，风不在，春水无漪。那年离别，还有弁袭君与祸风行对酒当歌，酒酣耳热之际席地披发似哭似笑。离别时尚能举剑愤然而落的人，于我不过一个转身即是心如槁木，鲜活不在，更盛红颜弹指化白骨。
飒飒寒风中那个一剑惊破山河傲然伫立的祸风行活在我的心里。
我记得，你记得吗。

我记得。
我记得有人问我为何依然坚持逆海崇帆不能亡，我言世人皆愚昧神的垂怜未曾停止，却不会告诉他们弁袭君带着哀怮与回忆为逆海崇帆奉献一生直至终结，只因那是最美好年华里祸风行亲手交给弁袭君的理想。
我逆天而行，力挽狂澜，冒天下之大不韪，舍弃正邪，罔顾对错，只为幻觉还在百年前有你，有我，有长歌当哭，有绝代风华的那一刻。
你的双手曾点燃我迷茫黑暗的生活，带来让我依恋的温度，离开时留下双倍的绝望。这个你将我无情抛入的人世如此凄凉寒冷，而你化风从我手上流逝没有留下一丝痕迹，是对我一生最残酷的惩罚。如今我将近乎永恒一生中所有的感情赔给你，我还清了么。
祸风行。

薄情几绪，忧愁暗恨生；凭栏无语，野渡舟自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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