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7【楼无痕，曌云裳】剑挽梅花不许谢（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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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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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

樓主發表於: 2023-11-27 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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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7【楼无痕，曌云裳】剑挽梅花不许谢（完结）

梅花

二宫主捡回来一个小乞丐，给二小姐做婢子。婢子有些傻乎乎的，但也是有些憨态可掬的，二小姐给那婢子起名字叫做梅。
二小姐脸上有伤，平日是不许婢子贴身照顾的，梅是第一个将她重新哄笑的人，铗都因为这件事没有再絮叨梅的愚笨和不堪一提的天赋。这里是红楼剑阁，是拿剑的女人呆的地方，梅是愚笨的，她不会那些花招，也没有天赋，她唯一的作用就是哄二小姐开心。
“这就够了。”二宫主同大宫主讲，目光是有些怨怼的。
大宫主没有反驳，也没有躲避二宫主的目光，她的女儿剜下她的女儿脸上的一块肉，她的姊妹没有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与她决裂就是宽怀了，所以在二宫主把一个没什么用的乞丐带回来这件事上，她选择了闭上眼睛。
但大小姐曌云裳却睁大了眼睛。
“梅，”二小姐楼无痕是这样叮嘱婢子的，“不要招惹大姐。”
梅很瘦，但眼睛很明亮，在下凹的眼眶里有些大的骇人，她说：“小姐，俺也不敢招惹大小姐，俺要饭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大小姐这样的嘞！”
“啊？”
梅一边给楼无痕梳头发一边说：“小姐啊，你是不知道，俺是要饭嘞，见的人多了，就知道这样表面笑呵呵背地捅刀子的多可怕，俺刚来的时候，大小姐看见俺那眼神冷嗖嗖的，她再笑也笑不进眼睛里头去，可给俺吓坏了！小姐啊，你也要小心大小姐，大小姐看见你就跟那小猫见喽雀儿一样！”
楼无痕呼吸一停，说：“梅，给我哼个调子吧。”
梅应声，她是乞丐，在屋檐下楼房外听过许多调子，模模糊糊还记得几个，左右她是哄小姐开心，就唱着她自己都不懂的情郎，楼无痕问她懂吗，梅说不懂，楼无痕又忍不住笑了，扯动伤口，梅赶紧让她别笑了。
“这伤养不好了，还不让我笑？”
“小姐，梅哪里是不敢让你笑，是小姐的伤口还没长好，笑着会痛的嘛，梅舍不得小姐痛的，等咱的伤口长好了，小姐想哭也行，笑也行，俺都陪小姐。”梅疼惜地用巾帕拭去楼无痕下巴上的血，“俺最稀罕小姐哩！”
楼无痕又要笑，梅赶紧捧她的脸往下拉嘴角。
二宫主捡到梅的时候是在初春的一棵梅花树下，梅花谢了，梅差点饿死在树下。梅提起这件事就会说起枝头的最后一朵梅花，“那朵花谢了，俺就也死在那儿了。”
因着梅这句话，楼无痕在自己的院内栽了一棵梅树，用内力和功体让梅花一直开着，梅就常常看，傻乎乎得笑，楼无痕也笑，嘴角刚扬起来梅就赶紧让她别笑。楼无痕摸梅的脸，说你怎么还这么瘦啊，梅说俺以后多吃点就是。
二宫主看她们打闹闲聊，铗也看着，都没说话。
一抹艳红打破梅雪，楼无痕一下绷直了身子，梅察觉她的不对，歪头去看，急忙低头行礼：“大小姐。”然后没什么肉的手把楼无痕揽到身后。
楼无痕是红楼剑阁最沉默的白，曌云裳是红楼剑阁最亮眼的红，梅不敢抬头，曌云裳的声音是笑得：“妹妹。”
楼无痕低着声音喊了一声姐姐。
梅把她藏得更很了。
曌云裳似乎是笑了，“我记得……你是梅？”
梅说是。
“嗯，你知道红楼的规矩吗？”
楼无痕把梅拉到身后：“我会调教她的。”
梅悄悄抬头，红楼的大小姐在看红楼的二小姐，像猫儿看见雀儿，白鸟见了游鱼，像恶狗见了肥肉。
毒蛇的目光舔上楼无痕的面纱，似要喷洒毒液。
梅立刻跪下，叩首：“俺、婢子不识字，不知礼数，冲撞大小姐，大小姐恕罪，婢子定当好好跟二小姐学习。”
那鬣狗好似要掏出她的肠子。
楼无痕说：“大姐放心，妹妹一定好好教导这婢子的，现在就带走她。”
曌云裳还想说什么，楼无痕已经带梅回屋内了，梅关紧门，去关窗的时候和曌云裳对上了眼睛，刚脱离乞丐身的婢子狠狠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楼无痕院子里的梅花树全被砍了。她就要拔剑，梅急忙拦住她，说小姐小姐，我们再种就好。
梅是有二宫主和大宫主的庇护的，三宫主也给这个面子，她就是个哄二小姐开心的东西，她不用提剑，这是被默许的。她自己也觉得有的吃喝，衣暖厚衾，这是天大的恩赐了，她是被救回来哄开心的，那她就得哄小姐开心。
“梅！”
梅回过头，又很快低下头：“大小姐！”
“梅，”曌云裳走近了，看看梅手里端着的吃食，笑呵呵的，“是给妹妹做的吗？”
“……不是，”梅不抬头，“是二宫主要婢子做的。”
曌云裳伸出的手顿住，让梅走了。梅松了口气，端到屋子内，二宫主和二小姐正说今日的操练，梅不敢插嘴，但楼无痕是没心思了，闻着气味眼睛乱瞥。
梅也和她眉来眼去，二宫主拍桌子，两个姑娘立刻老实了，她扶着脑袋叹气，让她们走，两个小的走到门口又回来。
二宫主：“？”
楼无痕：“娘亲，这是我房间。”
“……咳。”
走出老远，二宫主听见了两个女孩儿的笑声，步子迈得更大了。
“二姨。”曌云裳忽然冒出来，笑呵呵的，“梅给妹妹做了什么呀，好香啊。”
“想吃自己去厨房找。“
曌云裳面不改色。

梅是楼无痕的贴身侍女，但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贴身的，她是个废物，废物是连还手都做不到的。
曌云裳问她知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梅的脸很苍白，说：“俺抢了你的乐子。”
曌云裳很开心，说你说的对，那你猜猜你还能活吗？
梅说，依据我的经验，大概是不能了。
曌云裳的剑上有一颗红宝石，贴着梅的脸颊。梅眨眨眼，说：“其实俺没跟你讲实话。”
“什——”
梅贴着她的剑划过，重重的跌落在红楼剑阁处理男胎的尸坑里，曌云裳伸手去抓没抓住，那个卑贱的婢子的血迷了她的眼。
曌云裳思考这个婢子撒了什么谎。
楼无痕来找她的时候她在擦剑上的血，怒气冲冲恨恨不得，啊，她在看她，这目光可真舒适。
“我不知道。”她得意洋洋地享受着楼无痕的情感。
楼无痕打不过曌云裳，二宫主带走她之后，楼无痕在栽满梅花的树下挥洒剑光，二宫主问她怎么想，楼无痕已经不再笑了，她说：剑挽梅花不许谢。
曌云裳来看，乐呵呵说，妹妹。
楼无痕看她一眼，就转过头，不再看了。
曌云裳感觉烦躁和空虚。

梅确实没说实话，梅抢走曌云裳的不是一个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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