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10.18 行路難[微元別X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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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050)

樓主發表於: 2010-10-18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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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8 行路難[微元別X玄覺]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2-02-06)

我是希望寫成年下攻，元太X玄覺，因為在朝政上威風八面的太宮，先幽怨地發了一段話，又元別攙著走的樣子實在太萌了，萌到我差點以為太宮是打算以美人計降服身邊這頭小老虎，不過以太宮的老奸巨猾，說不定想吃掉小老虎- _-，總之就先萌一篇，其他且戰且走吧！

太久沒發文了，果然手感有差XDXD

行路難

「是不是太陽要下山了？」轉過一個彎，他身邊的華衣貴人問道。

「是，太宮是否……」早幾天前在論政上與王不歡而散之後，衡島元別就知道他的頂頭上司攝論太宮——棘島玄覺有意前往拜訪長老團，只是近日卻見其不動聲色，他試探道：「是否要往長老團之處？」

「不………….」棘島玄覺沈吟半晌，徐徐道：「改日再議吧，吾今日倦了，想回房內休息。」

衡島元別低低應了一聲，棘島玄覺雖然目不能視，卻一向強健靈敏更甚常人，怎可能倦了？今日不去長老處，是因為衡島元別身份在長老團看來低微，雖已經是攝論太宮最重用的部下之一，仍是不可踏入長老團所在之處。

行路山間，偶見島外雲海一角，但見正直夕陽西下時，碎金色光輝把雲海塗上了一層燦爛輝煌，遠處島口巨大雙神靜靜佇立，見證這雲海島國的光榮盛景，只是如此夕陽如此海，如此盛景如此山，不知道底下暗潮洶湧，何時將驚起波濤？

「元別，太陽又下山了。」

「是。」

「那就停下來吧。」攝論太宮停下腳步。

「太宮不是累了嗎？」

「從你手指尖的顫動，就知道從這裡看夕陽，定是好看，暫停片刻無妨。」攝論太宮頓了頓，道：「莫辜負好光景，誰又知道明日又是如何？」

衡島元別默然不應，總覺得棘島玄覺近日來經常憂心忡忡，不僅反對王上與佛獄王女結親在先，又近來朝政上與王頂撞衝突在後，於太丞與王上前討不了好，可長老團那裡卻又一力承擔了所有反對王上結親的壓力，雖然這種種憂心之事太宮還是以他一貫的剛強給頂住了，但似乎也令這權臣之首宮陷入一種兩面不是人的尷尬窘境。

他素知太宮心性高傲，向來不把這些事情放在眼裡，而當年前王驟去，王上也因由世代位居權臣之首的攝論太宮輔政而順利即位，如今亦不得不對其禮讓三分，於是更顯得太宮這陣子的憂心忡忡不尋常。

因為眼前華衣貴人的憂心，已經波及了自己身上…………若是之前的太宮，衡島元別苦笑，會二話不說，直接一掌擊斃自己吧。

這時攝論太宮突如其來的發聲，聲音打斷元別的胡思亂想：

「元別，能見到眼前美景，是我一生最大心願，為何你不懂把握？」這話說時，華衣貴人負氣似的抽出自己被握在元別掌間的手，舉腳欲走。

衡島元別連忙拉住他，「太宮不可！石路之外………..」

「是昨夜大雨後尚未乾透的泥濘，再走三步是斜坡，吾都知道。」棘島玄覺負氣地又再往前走了一步，反正他看不見屬下發青的臉色，哼哼。

一雙手攬住太宮的肩膀，輕輕把他往後帶回，衡島元別的聲音無奈在棘島玄覺耳邊響起：「太宮既然知道，就不要給屬下添亂了。」

棘島玄覺耳朵動動，回過頭來，一雙無神星目望向衡島元別，像是在測量什麼似地，然後問道：「元別，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這，屬下不清楚………..」

一隻溫軟的手掌忽然貼近元別的額頭，上下撫觸半晌後：「啊，是比半年前又高了一釐。」

衡島元別一時啼笑皆非，自己也已經算是數人之下，萬人之下，還被當作小孩子看待，剛剛在山上那麼一點複雜微妙滋味都被趕跑了。

「太宮，吾不是………….」正待說什麼時，忽然看棘島玄覺嘴角揚起，淺淺一笑，頓時覺得對方貼著自己額頭的掌心溫暖柔軟，一股熱流透進心裡，要說什麼卻一時忘了，只楞楞地看著堂堂攝論太宮一時間如孩子般的笑意。

棘島玄覺像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興高采烈地說：「嗯，想不到元別還會長呢。」想到身邊的青年來自己身邊時不過是個孩子，連肩頭都遠遠不及，這些年下來卻已經是長身玉立，現在自己必須仰頭才會感受到對方目光注視的熱力，這讓棘島玄覺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半晌，攝論太宮放下貼在屬下耳邊的手，低低說道：「當年王上初即位，也是如你一樣，都是孩子啊………」

碎島國度之內，子孫皆是樹生，所謂祖先與血脈不過同樹所生關係，雖有女子卻無生養責任，是以不僅女子身份低微，人們對親子、夫婦與兄弟之間親緣關係看得極淡，這也就是為什麼棘島玄覺身為攝論太宮，對於戢武王為了禳命女而與佛獄結親一事甚為反對之因。

但是再次意識到身邊這個人，再也不是當年拉著他衣角，惶惑無助仰頭看著他的孩子時，這位老成持重的權臣，不知如何卻生出一種落寞悵然之感。

衡島元別可不明白棘島玄覺此刻內心翻轉起落的念頭，只問道：「太宮為何如此感嘆？」

攝論太宮只悵悵道：「沒什麼，夕陽落了吧。」

「已經完全落下，天全黑了。」元別小心翼翼攙著棘島玄覺回到路面上走下山，只見山下陸陸續續已經點起燈火，尤其王宮大殿前的廣場圍著廣場點起燈火，煞是壯觀。

每日傍晚，王上會率領王后立在王宮陽台上，接受底下人民跪拜行禮，因為最近王上尚處於大婚之期，每天都有許多人民朝見王上與這位自遠方嫁來的新后。

「太宮，要直接回府嗎？。」衡島元別素知攝論太宮一向高傲，從未見他對新后有超過禮儀以上的恭敬，

沒想到「……………不，到王宮前去，向王致意再回去。」

衡島元別略帶詫異地看了一眼棘島玄覺，卻見對方臉上毫無表情，只得應了一聲，攙著他往廣場而去，

此時已經擠滿了拜見王與后的民眾，衡島元別看上司一點也沒打算堂而皇之以攝論太宮身份排開眾人到前頭的意思，只得繞著幾下，撿塊選比較無人的地方立定。

棘島玄覺鬆了手，按足為臣禮數對高台上的王、后致意之後，輕聲道：「王女和王后感情很好。」

「是，王后與王女一向很要好。」衡島元別抬眼望去，只見王后略退一步，到王上身後，挽著禳命女的手，美目就這樣一望禳命女，禳命女便與王后兩人挽著手一同退下來，只餘戢武王猶在立在陽台上，聽人民代表上前請願。

棘島玄覺沒說什麼，只將手放在元別手裡，示意可以離開，待遠離眾人，行於歸府途上時，衡島元別忽聽棘島玄覺短短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但願這樁婚事莫要誤了王上終身………」

見棘島玄覺憂心忡忡，衡島元別終究忍不住，衝口而出：「太宮又何必如此悲觀，王上聰敏英敏，乃我碎島之救贖；何況王后雖自佛獄嫁來，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尊，但一來不得干政，二來碎島之人皆由樹生，王后想傷害碎島難矣！」

再說，衡島元別沒說的是，自他從宮女聽到的消息，王上雖然禮遇王后，卻幾乎不曾在王后居處過夜，多留在御書房內處理政務，王女擔心王后孤獨無聊，經常在一起徹夜長談，衡島元別認為，若是王后抱著佛獄寄望其為王上生育王子，以爭取繼承殺戮碎島王位之心，恐難如願。

如此，殺戮碎島既安，王上王位穩若泰山，又有何可懼？

豈知他這一說，攝論太宮眉頭烏雲更濃，淺淺一嘆：「元別，你還太年輕了，你不懂，碎島不與外人通婚之因……….」

身邊這孩子更不懂的是，棘島玄覺當初極力反對這樁婚事，私心其實不只是為了殺戮碎島之未來，更為了戢武王之終身幸福。

因為在他敏銳四耳中，早已聽見，風吹來的細細低語。

他可以不懂其中百折千轉，卻已深知誰的吳儂軟語，切切情意，最終繫在誰的身上。

可以的，棘島玄覺希望他親手照顧、輔助坐在王位上的那個人能得到幸福，就如同他身邊這個人，終有一天，可以讓自己聽見他心跳聲歸於平和寧靜，無風無雨，無怨無尤的一天。

但是，是不是越是希望地越殷切的東西，越是難以取得？

「行路難，行路難，多岐路，今安在………..」棘島玄覺不自覺吟出自苦境傳來的詩句。

「太宮，您吟什麼？」

棘島玄覺頓了頓，若無其事地說道：「沒什麼，只是忽然想到，你伴我這些年，年紀也不小，王上已經立后，你看是不是………」

衡島元別發出一聲短促的咳嗽聲，化作一陣乾笑：「哈哈太宮……您真是…….」

隨即，棘島玄覺感到自己的手背上傳來溫暖的觸感，是青年將掌心覆在自己手上。

然後他聽見對方說：「若我娶了親，只怕不能這樣再繼續握太宮的手，伴太宮走這一程了。到時，只怕太宮對我誤會又要更深一層了。」

「呵，瞧你說的。」聽屬下這麼說，殺戮碎島權臣之首，攝論太宮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

「那好吧，就讓你，再陪吾這一程。」

聞言，衡島元別知道自己臉上一定露出一抹笑意，一抹無奈又痛楚的笑意，他知道攝論太宮必然也感受到了，只是誰也不願在這一段路上再提起什麼，來破壞這一段路的寧靜。

只因這一行，已經注定行路艱難，山多岐路，可山險路岐，卻不比人心更險，峰迴路轉，猶有竟時；人心險處難見翻轉，何況希冀直挂雲帆濟滄海？

而棘島元別只願這一程，能再曲折一些，讓自己身邊這個其實並不需要他攙扶的人，能將自己的手再握緊一點。

因為他和他都清楚，一旦放開，終有一人，將一去不還。

只因，行路難，行心更難。

[ 此帖被治水在2010-10-18 21:2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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