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8.02 【风花雪月】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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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ri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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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1-08-02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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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2 【风花雪月】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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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连你也不知道大哥去哪了吗？”
荻花题叶的话让玲珑雪霏停下脚步，她远远望见无情葬月抱着剑点头，嘴巴抿成一条紧绷绷的直线。
玲珑雪霏悄悄挪了半步，将自己隐在绿树掩映之下，希望能听到更多，下一秒远处的荻花题叶却似有感应一般抬起头，直直勘破她的藏身之处。
“雪！”他快乐地喊起来。
这下连无情葬月也察觉到雪的到来，扭过头来看她，目光相接后又移开了视线，玲珑雪霏没法继续隐藏，只好轻拢衣袖，仪态自然地朝他们走去。

这处凉亭立在修真院一角，周围种了好些植物，涂红漆的柱子上攀着花藤，习习凉风一吹，空气里便飘满草木香气，自有十分的雅致，但建得太偏，导致少有人来，自从被花寻得，这亭子便成了风花雪月的一处秘密基地，四人常常在此聚会。
现在正是惯常相约的时间，玲珑雪霏踏上台阶，穿过收拢了双脚的花和月，在中间落座，这是她固定的位置，处于凉亭的最深处，但正对入口，面前一把桌子，正好放她的白雪琴，只是对面那个属于风的座位此刻却是空无一人。
玲珑雪霏心里惦记着刚刚未听完的对话，荻花题叶却不再继续，转而把注意力都放到雪的身上来。
“雪，来了怎么不作声？”
“还是被你发现。”
荻花题叶柔情地笑，还没迎来变声期的嗓子柔柔的：“因为花一直关心着雪呀。”
与他的音色一样，花的心思总是这样缱绻，这份过分缱绻的注视却时常使雪在心里叹息。荻花题叶摇着扇子，送来阵阵宜人的风，玲珑雪霏此时的心绪却是被另一阵不在此处的风吹皱。
她是断不会主动拾起这个话题的，即使作为朋友，她对风中捉刀的关心并无任何不妥之处，但或许是因为做贼心虚，或许是习惯了藏着心思拐弯抹角地做事，在玲珑雪霏这个名字之前，盈曦原本是一块温润的玉（也可能不是，她自己也记不太清了），但如今的她确实已经被有心人雕刻成八面玲珑的样子。
桌上放着一壶花茶，是花准备的，温度和浓淡正好，也是雪偏爱的口味，雪倒了半杯，却是放到另一个沉默的人面前。
自从雪踏进凉亭，无情葬月便一直保持低头的姿势，反反复复地擦着他的剑，仿佛手里的不是兵器而是三尺的甘蔗，一层剑皮快要被他剥下来。
无情葬月小时候被欺负得多，性子本就内向，与风花雪交往之后才变得开朗了一些，可不知怎么近日又开始寡言起来，若是没有健谈的风在场，花与雪面前的月话少得如同一块月光石。
“看来我们的小弟对现在的配剑有很大意见呀。”
荻花题叶拔高的声线将人从机械动作中唤醒，这剑是父亲给的，他自然珍惜，无情葬月抬起头，神情里带有一点茫然。
“再这样擦下去，剑身都要被你擦出火星来啦，莫非是想早日毁了好换一把新的？”
闻言停下的无情葬月手足无措，双手不知该往哪摆的样子，嘴里只能讷讷地辩解“不是”，荻花题叶便追问“那是如何？”，月答不上来，换来花的几句轻笑声。
“昊辰。”制止了花的戏弄、为月解围的人是雪。
“喝茶吧。”她对无情葬月说，无情葬月便乖乖去拿茶杯，手刚伸到桌面上却突然被玲珑雪霏半路捉了过去。
雪将月的手拢在自己的双手里，葱白似的纤纤十指细细抚过，显得月手上的伤痕更加凄惨可怖，雪的声音里有十二分的担忧：“月，你的手是怎么了？”
她的话音未落，无情葬月触电一般抽回手，双颊肉眼可见地泛起一阵红潮。
荻花题叶用收拢的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掌心。
气氛有些尴尬，玲珑雪霏的目光仍然投注在无情葬月的身上，后者缩了缩胳膊，将半个手掌藏进宽大的衣袖里，解释说是今天练剑时不小心受了伤。
“今天怎么会这样不小心？往常没见你伤得这么严重。”雪继续引导似的询问。
“以前有大哥在一旁指导……”
“大哥还能教你剑法吗？”荻花题叶开口打断，“是因为他不在，剑宗的其他学生又欺负你了吧。”
雪叹气，月又一次沉默了，于是话题顺理成章地转回到了风中捉刀的身上。
“风到现在还没来啊，”荻花题叶眯起眼睛，以扇击掌，“这样说来，这几日他也没与你一同修习？”
一刻前的情景重现，无情葬月再度点头，玲珑雪霏捧起茶杯，低下头抿了一口，茶水倒映出她长长睫毛下半垂着的眼睛。
三人一时没了线索，荻花题叶也给自己续了茶，刚要入口，偏偏一片花瓣飘落进他的杯子里，荻花题叶皱眉，本想倒掉换一杯新的，那粉色的花瓣却在水面随风打着转，花定定盯着，半晌突然哈一声笑了出来，引来雪和月探问的目光。
“昊辰，你笑什么？”雪问道。
“亲爱的雪啊，你没注意到近日春风吹得正好吗，”荻花题叶答非所问，“院内的桃花都开了，不如明日我们一同去后山赏花。”
“四个人一起吗？”
“这个嘛，”荻花题叶笑声玩味，“风怕是不能随我们同行喽。”
花语意不明，意有所指，雪捏着衣袖若有所思，无情葬月抬起头看花，紧接着视线却越过了他的头顶。
“在说谁不能同行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压到荻花题叶的头顶，荻花题叶蓦地回头，看到风中捉刀正站在他的身后。
“大哥。”荻花题叶咳嗽一声，风中捉刀又在他头上揉了一把，那精致的发型被搞得翘起几根呆毛来，荻花题叶忿忿，此时又因为心虚而不好发作，只得灵活地一矮身将自己从大哥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被避开的风并不在意，转而顺手拿起他面前的茶杯，荻花题叶忙着整理发型，看了看茶水里那片脏兮兮的花瓣，眼神游移一番，到底还是没有出言阻止。
风中捉刀浑然不觉，将花茶一饮而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开始装模作样地兴师问罪：“花痴，在背后讲坏话让我抓到了吧，太不够兄弟了，你这条毒舌真正该罚。”
“不够兄弟的是风吧，”头发理好心态就好，荻花题叶重整旗鼓，反将一军，“大哥近日可是不见人影啊。”
“呃……”风中捉刀语塞。
“今天也迟到了很久。”无情葬月补充。
“月？！”
“谁又能捕获风的痕迹？”玲珑雪霏哀伤地总结。
“不是吧，连雪你也！”
一场唇枪舌战下来，风中捉刀被轮番炮轰，败得溃不成军，他自认不是嘴笨的人，却总是说不过这三个弟弟妹妹，时间一久倒是掌握了精神胜利法，熟练使用大哥就是要吃亏一点这种话来安慰自己。
“错了，是我错了！我自罚三杯！”风中捉刀举手投降，遵循他们刀宗的传统，说着就要以茶代酒，伸手去够桌上的茶壶，荻花题叶连忙用扇子按住他的手腕。
“再喝三杯这壶也空了，风倒是给雪留一点。”
“啊。”风看向玲珑雪霏，歪着头，满脸写着抱歉，后者弯起嘴角，摇了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大哥不如说说自己的行踪，这么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荻花题叶道。
“哪里有什么好事。”
“哦？”荻花题叶拉长尾音，一双狐狸似的眼睛里流着金光，看得风中捉刀冷汗直流，花凑近一寸，风就向后退一寸。
“嗯，暗香盈袖，风真是好雅兴，怕不是刚刚采花回来？”
风中捉刀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哇，花痴，你说这话自己不会感觉怪怪？”
“哼，”当世七雅之花展开折扇，掩了半张脸，“我说的当然是我们学宗的学妹。”
荻花题叶其言有自，风中捉刀是这一届天元抡魁候选里的佼佼者，又生得腰细腿长，剑眉星目，修真院里对他心生爱慕的人不在少数（当然最受欢迎的还是我——荻花题叶语），本宗那个姑娘对风的心意虽然遮遮掩掩，到了荻花题叶的眼中却算不得什么秘密，前几日好像还偷偷做了什么手工艺品，又频频来与风搭话，荻花题叶方才略加串联就把事情猜出了七七八八。
风中捉刀挠挠头：“花痴你不要乱讲，她只是让我教她刀宗的步法，没有什么其他意思。”
这明显是女孩子害羞找的借口，风中捉刀说得一本正经，也不知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荻花题叶缓缓摇扇，继续逼供：“大家都是竞争对手，你这样轻易把小碎刀步教她，也不怕到时输了天元抡魁。”
“我只告诉她一些基础的东西，不碍事，讲师不也说了鼓励我们四宗交流。”风中捉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散漫地歪在长椅上，手驻着脑袋，双脚有一搭没一搭地晃来晃去。
“而且这届的参赛人选差不多也定下来了吧，除了你们三个，这修真院里还有谁捉得住风中的刀？”
说这话时，风中捉刀用的还是他那标志性的懒散语调，高高的马尾被风吹起，姿态中却自有一份神采飞扬。
他是道域公认的天才，他的潇洒源自绝对的自信，荻花题叶和玲珑雪霏也都是实力出众的少年人，不出意外必然会代表学宗和星宗出战，但剑宗的人选却不一定是无情葬月，因此风虽无恶意，这话说得却并不算妥当，不过对此无情葬月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依旧是呆呆的表情，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唉。”听到风中捉刀的回答，荻花题叶夸张地摇头，一是叹他不解风情，一是叹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
“大哥，人家那是喜欢你啊，就算她没有那个意思，那你呢，你有那个意思吗？”
风中捉刀被花问得一愣，犹豫了两秒：“现在是没有啦。”
“我那位学妹长得可是很漂亮的呀，你当真不喜欢？”
“我说花痴啊，没看出来你还有当媒婆的兴趣，”风对花的热情感到意外非常，平日里这个二弟对他的事还没有这样关心过，“你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生病发烧，今天怎么这么八卦？”
风想了想又道：“而且再漂亮也没有雪漂亮啦。”
“嗯。”荻花题叶赞同地点头，“那风，你喜欢雪吗？”
风中捉刀一个重心不稳滚到了桌子底下。
风摔得很狼狈，旁边的另外两人也都是吃了一惊，显然谁也没料到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荻花题叶悠哉地去捡被风中捉刀撞掉在地的茶杯，弯腰时余光扫过无情葬月的脸，不动声色地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
风中捉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上手就去探荻花题叶的额头：“花痴，我看你真正是在发癫！”
他的手上还沾着一点尘土，还没挨上就足以使荻花题叶变得面如土色，荻花题叶不得不停止观察无情葬月，将扇子横在脸前以格挡风的攻击。
风花雪月四个人相处久了，对彼此的习惯都很了解，花出了名的爱干净，往常风中捉刀都是点到为止，这次却不依不饶了起来，非要检查清楚荻花题叶脑壳的温度才肯罢休，刀宗武功讲究身法，近身缠斗的花吃亏不少，一时左支右绌。
风中捉刀这样一闹，这个桃色问题便落了个无疾而终，话题的女主角玲珑雪霏默默地梳理着自己的鬓发，手插进去，青丝如茧丝一般千丝百缕地缠绕在指尖，又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在胸前，恢复成一匹乌黑的缎子，顺滑、精美，没有一丝褶皱。
那边风花两人在一方小小的凉亭里打得不可开交，从容姿到言行都十分优雅的花也就只有在与风相处时会如此失态，雪和月不禁面面相觑，对视了片刻，无情葬月又一次逃避似的移开目光，雪眨眨眼睛，反而主动挨近了这个闹别扭的小弟。
“月，你手上的伤不能就这样放着，”玲珑雪霏拉起月的手腕，“我帮你包扎好。”
“不用了，三姐，我自己可以……”
无情葬月有些慌张地拒绝，他们二人的对话却吸引了另一人的注意，风中捉刀的手还按在荻花题叶的肩膀上，闻言连忙回头，荻花题叶也因此得以喘息，赶紧使一个巧劲拉开了与眼前人的距离。
“月，怎么回事？”风放弃纠缠花，转身奔月而去，他从雪的手里接过无情葬月的双手，看到上面的血痕时皱紧了眉头。
雪开口：“月他……”
“我没事。”月打断。
“这都要怪大哥重色轻友。”花用一种非常刻意的语调评价道。
风中捉刀顿时明了，他抓着小弟略显细瘦的手，面上浮现出愧疚的表情。
“大哥，我没事。”无情葬月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
玲珑雪霏忧愁地望向风中捉刀：“可是……”
“天元抡魁在即，最近我疏于练习，刀法退步了不少，明天起还是跟月一起练武好了，”
无情葬月抿着嘴唇，看不出欢喜与否，但最终还是没有拒绝风的好意。
风中捉刀揽过月的肩膀，又道：“花痴，雪，你们两个也一起来吧，尤其是花痴你，这些天我可是交换到不少你们学宗的情报，小心到时候败得落花流水。”
“哈，”荻花题叶笑，悠悠展扇，“不劳大哥费心。”
“那雪呢？”
“好，我们一起。”玲珑雪霏点点头，又示意无情葬月过来上药包扎，这一次无情葬月顺从地把手交了出去。

完

[ 此帖被kiririn在2021-08-03 12:1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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