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3【蒼翠/赭墨/金紫】但愿人长久——中秋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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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hisw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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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6)

樓主發表於: 2019-09-13 22:3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9.13【蒼翠/赭墨/金紫】但愿人长久——中秋贺文

【中秋賀文！包含玄宗全員！我超甜！】

============================

旭日初懸，朦朧的黑暗道內徐徐浮出一抹紫色人影。涼霧如紗，縈繞縹緲無定的身形。

當他走出迷霧時，晨光一瞬間灑滿銀冠，映得淺棕長髮隱隱生輝。發絲在冽冽秋風中飄搖，幾縷拂過鳳眸與薄唇。

他拎著一只三層的月餅盒，想起照世明燈遞來盒子時的笑容隱含著惻隱之意，蒼無奈又自嘲地微微一笑。

自從他歸隱以後，每年中秋都會按時經過黑暗道返回道境，前往昔日的玄宗總壇燃燈祭月。而照世明燈作為兩境通道的看守者，也一定會為形單影隻的他準備一盒月餅，聊表關懷。

蒼感其心意，便以竹茶回禮，今年也同樣如此。

離開了黑暗道，他沐浴在道境獨特的秋光中，足下是依舊豐茂的白草黃花，綿延鋪向熟悉的天際山巒。

在他眼中，這是道境內數千年不變的秋色輪轉，卻從鼎沸喧囂走向了絕跡人煙。

蒼沒有用禦風法訣，而是像剛入門的道童一樣，老老實實地步行上山。

穿過巍峨的石坊，走過黃葉紛飛的廣場，他來到三清宮前，緩緩推開了大門。門軸轉動的吱呀聲略顯淒厲，獨自迴響在冷清晦暗的正殿內。

蒼抬指抹過案上燭芯，一簇豆火自行跳起，隨即隔空引燃了聯排的明燭，照徹大殿。

霞光又從他的指尖淌出，伴隨虛畫的動作凝成一枚枚閃耀的符文。而後符文落地，變成一只只發光的兩尺矮娃，沒有五官的臉上印著不同的篆字，有的拿起抹布，有的抱著掃帚，吱吱喳喳地討論分工以後，逐個開始打掃宮殿。

向正殿金像敬上九支清香後，蒼便留下那些來回忙碌的符娃們，獨自去了後庭。

庭中梧桐向隅而立，孤孤單單地守著一方斷崖，崖邊立著半闕回廊。

在千年之前的殘酷封印中，封雲後山地勢巨變，導致總壇半毀，留下了如斯殘景。

蒼走到殘廊內，將月餅盒放在缺角的石案上，然後轉身俯望崖下白雲。他聽到茫茫雲海間回蕩著靈鶴清啼，視線卻無法捕捉到雲間鶴影。

秋風再度牽起他的紫袍廣袖，伴著落葉的簌簌聲繞庭鳴廊。

秋日高照，萬裏碧空飛過一行仙鶴，曼妙鶴影掠過竹籬小院。鶴翼掀起了清風，拂向院內石井旁的兩人。其中一人俯身站著，一手掬水輕潑；另一人坐在木凳上，側低著頭，三千白髮夾雜幾綹朱絲傾瀉而下，在木盆淺水中漸沉漸浮。

“師兄吃嗎？”赤雲染舉起一塊桂花糕問道。

“不吃，但你也不要一個人都吃光了，留些給小白他們。”翠山行一邊囑咐著，一邊倒下幾滴花露油，然後輕輕抓揉起濕漉漉的雪色長髮。

赤雲染享受著被指尖摩挲頭頂的酥癢感，又一口咬下半塊甜糕，含混道：“等會兒墨師兄還要來呢，他肯定會帶現做的茶粿和桂花糕來。”

言下之意是白雪飄他們可以等著吃墨塵音現做的。知道這是在撒嬌耍賴，翠山行屈指輕彈一下她的腦殼，教訓道：

“那你也不能吃這麼多，現在就吃飽了，晚飯怎麼辦？今晚還有菊花蟹和紫蘇螺……來轉一下腦袋，再給你抹些花露。”

“哇，有菊花蟹！還有什麼好吃的嗎？”赤雲染興奮地咽下糕點，然後將腦袋轉向另一面，又感覺到了清涼的花露油潤入發根。

“阿商和小九正在後院舂糯米，小白去買紅糖和芝麻了。紅糖糍粑喜歡嗎？”

“喜歡！哎呀……”赤雲染正樂得點頭時，一不留神甜糕脫手落地。

翠山行立刻拍回赤雲染伸去撿的手，“現在不要撿，等洗完頭再收拾。”

赤雲染吮著殘留香甜味道的指尖，萬分遺憾地盯著地上的小半塊桂花糕，“小白說三個眨眼之內撿起來就沒髒，還可以吃！”

“那是歪理，不能信。”翠山行嚴肅的語氣不容忍質疑。赤雲染只能低低地“哦”了一聲，乖乖等師兄幫她抹完花露油，再梳順長髮。

洗完頭髮之後，翠山行用棉巾蘸幹了她發間多餘的水珠，才道：“好了，起來吧。”

赤雲染捧著被棉巾裹住的頭髮剛剛坐直，就看見他端起桂花糕的盒子要走。她趕緊拽住師兄的衣角，可憐巴巴地問：“可以再吃最後一塊嗎？”

翠山行無奈地勾起唇角，拿起一塊桂花糕遞到赤雲染嘴邊，“喏。”

她笑起來嗷嗚一口叼走，然後口齒不清地咕噥道：“謝謝師兄！”

“吃完以後把院子收拾好，吾去後院看看。”

“嗯！”赤雲染鼓著半邊臉，用力點頭。

翠山行端著裝有桂花糕的盒子，穿過彎彎繞繞的回廊，漸漸聽到後院飄來咚咚舂臼聲，伴著模糊的人聲。

當他推開後門時，那人聲就轉為清晰可辯，只見黃商子和九方墀交替著一人一杵、一杵一句，正對唱著不知名的順口溜：

“明月幾時有~”

“把餅問青天！”

“不知餅中何餡？”

“蛋黃和蓉蓮！”

“吾欲乘餅歸去~”

“又恐飛餅太甜！”

“再吃一口肉餡~”

“哎呦有點鹹？”

“咳咳……”翠山行清了清嗓子，暗示自己的存在。黃商子和九方墀聽到咳聲，才發現師兄來了。兩人一邊依舊富有節奏地舂著糯米，一邊迭聲喊：

“糍粑還沒打好呢！”

“打好了再給師兄送過去！”

翠山行笑著搖了搖頭，端著食盒走上前去，“離晚飯還早，糍粑不用急。你們先休息會兒，這裏有些糕點，來嘗嘗吧。”

“好嘞！”黃商子丟了木杵就奔向翠山行，九方墀把兩根木杵收好以後也追上來。

“好香啊！這是墨師兄做的桂花糕嗎？”黃商子嘴裏包著半塊甜糕問。

“是呀，午後赭杉軍親自送來的，據說桂花是現摘的。他說先給你們嘗一嘗，好吃就再多做一些，正好今晚佐茶賞月。”

“嗯嗯，真好吃！那我們趕緊去跟墨師兄說，請他多做點！”

“不用去啦，雲染已經幫你們說了。”

黃商子撇嘴，“師姐一定搶先偷吃了好多！”

九方墀搭腔，“難怪只剩半盒了！”

看著他倆那風捲殘雲的架勢，當盒中只剩兩塊時，翠山行趕緊合上了蓋子，“好了，最後兩塊留給小白，他去市集買東西了還沒回來。你們打好糍粑以後直接送到廚房吧，吾先過去了。”

九方墀舔掉沾在指腹的糕末，點頭道：“好，師兄慢走。”

翠山行拎著輕了許多的食盒走向廚房，還沒進門，就聽見一連串“喔喔喔”的公雞打鳴聲，旋即看見一團斑斕亂羽拍打著翅膀飛出窗外。緊接著，金鎏影抓著一把菜刀沖出廚房門，兩人迎頭相撞，而後面面相覷。

沉默籠罩了廚房門口許久，直到翠山行指著雄赳赳立在石磨上的公雞，問金鎏影：“這只雞是你帶來的嗎？”

“是的。”

“是紫荊衣叫你來幫忙的嗎？”

金鎏影沉默著搖了搖頭。

翠山行皺眉，“那你是來幹什麼的？”

“荊衣特別點了幾道菜，說晚上一定要吃，所以吾先來做準備。”

翠山行的嘴角抽了抽，能在中秋團圓宴上還不忘享受小灶待遇的人，也只有紫荊衣了。

與此同時，紫荊衣正抱著一只小白兔，懶懶散散地躺在竹榻上。這只竹榻是金鎏影特地為他搬到院內桂樹下的，庇蔭涼爽。

於是，紫荊衣就這樣悠閒地揉著兔子，順便扮監工，看著墨塵音和赭杉軍站在樹下方桌旁，一個拌糖，一個揉面。

墨塵音湊到赭杉軍的耳邊，低聲道：“吾為何感覺那邊躺著一位嫦娥姐姐？”

赭杉軍抿著唇忍了忍，努力咽回笑意。

墨塵音見他依舊板著臉一本正經的樣子，只感覺笑話冷場似的不甘，又用手肘頂了頂赭杉軍的腰，說：“嫦娥姐姐還差個伴兒，你快去拿把斧子來，將這桂樹砍了。”

赭杉軍頓時笑岔了氣，索性低頭與墨塵音耳語。

此時，那位不稱職的監工恰好抬起眼簾，看到墨塵音的臉漸漸泛紅，旋即又快又准地塞了赭杉軍一大勺桂花糖，堵住他的嘴。

赭杉軍被迫含著勺子眨了眨眼，表情既無辜又委屈。

紫荊衣“切”了一聲，翻個身背對那兩人繼續補眠，徹底拋棄了監工的職責。

隨著日斜影轉，小院中飄蕩起嫋嫋甜香。

秋日西沉，圓月東升。

當天際洗卻最後一絲紅妝時，蒼逐一點燃了九盞祭月天燈，再悉數放飛。

涼爽的夜風推著顏色各異的天燈冉冉飛向滿月，漸漸消失在蒼的視野中。

月色滿庭，照著他坐回石案旁，然後他打開了照世明燈送的三層月餅盒，發現上層裝了六枚圓的，下層裝了四枚方的，中層是一小壺桂花釀，伴著兩只白瓷杯。

蒼不禁又笑了，心道這份禮物真是一如往年，令人且喜且憂。

喜於團圓，憂於離恨。

他拿起一枚圓月餅咬了一口，立刻嘗出松仁與杏仁的甘香，同時想起了某位師弟對於“五仁月餅”的莫名敵意。

“五仁月餅簡直就是月餅界的恥辱！”白雪飄一手舉著雞腿，一手拿著酒杯，正慷慨陳詞，“吃到嘴裏又沙又幹，不鹹不甜，還有那醜不拉幾的青紅絲！就像伏嬰師的番茄臉發黴一樣噁心！”

金鎏影頓時噴出一口酒，嗆到劇烈咳嗽。紫荊衣對其反應冷冷一笑，倒是赭杉軍比較有同門情誼地拍了拍金鎏影的背，助他順氣。但是赭杉軍從來不能準確估計自己的手勁，導致越拍金鎏影咳得越厲害。最後還是墨塵音發現不對勁，扯開了赭杉軍的“熊爪”，又遞給金鎏影一杯清水，同時撫了撫他的背。

“不要激動，伏嬰師跟著他的主子升天了，不會再來坑你了。”

“咳咳咳……謝、謝謝……”金鎏影接過杯子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水，終於止住咳嗽。

與此同時，赤雲染指著天邊滿月高喊：“快看快看！有祭月燈過來了！”

眾人昂首一望，只見高懸夜空的瑤鏡中緩緩浮出一朵朵明亮的天燈，似雁影般連成一線，細細數來共有九盞。

就在其他人都欣慰含笑時，翠山行獨自起身走到中庭。他雙手結印，開始禱念法訣，眾人見狀，也都紛紛跟隨他結印低念：

塵中見月，清秋仙府。
悠悠露墜，立在高山。
風雲不起，天高地平。
引我玉壇，遙請真仙。
伴隨著他們整齊的禱念聲，九盞異色天燈緩緩向下飄來。眾人停止禱念，相繼接住了與自己發色相近的那一盞浮燈，然後拆出了系在燈內的禮物。

四奇各有一小罐新茶，赭杉軍的那盒自然是立刻被墨塵音“借”走了，金紫二人也神色平靜地將茶罐收好。

白雪飄、黃商子和九方墀各得一本琴譜，赤雲染則捧著一盒新色胭脂興奮地湊到翠山行身邊，問：“師兄收到什麼禮物了？”

翠山行凝視著屬於自己的那盞青燈，淺笑不答。

赤雲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於是轉頭觀察了一遍那盞青色的祭月燈，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誒？怎麼回事？是在半途掉了嗎？大師兄不可能忘記你的禮物呀！”赤雲染一臉詫異。

翠山行沒有解釋什麼，只是默默抱著那盞青燈走向屋內。赤雲染望著他獨自離去的背影，愈發難以理解了。

遠離眾人以後，翠山行才輕籲一口氣，禁不住心中砰砰跳動得厲害。他的祭月燈與別人不同，裏面沒有系著禮物，因為這一盞青燈本身就是厚禮。

他鬆開手，任由青燈緩緩浮起，燈下玉墜悠悠搖晃著。這是一枚外表普通的墜子，每個人的燈下都有，且每人的顏色不同，所以赤雲染完全沒有發現其中的秘密。

翠山行托起那枚青色玉墜，輕輕將它疊在唇上，玉墜上依稀殘留著另一人的唇溫。而後伴隨霞光一閃，青色祭燈瞬間幻化成一條小小的蒼龍，蜿蜒盤桓在他的手掌中。

只有巴掌大的小蒼龍先蹭了蹭翠山行的手心，然後一躍而起，飛到他的臉頰邊又用力蹭了蹭。

翠山行用指尖輕輕敲了敲它的腦袋，阻止了它繼續磨蹭的動作。小小的龍角抵在他的指腹上，令人感覺有些酥癢。

“好了，吾不能離席太久，會叫他們擔心。你先藏在吾的袖子裏，待夜宴結束後再出來，好不好？”

小蒼龍微微用力地咬了一下他的唇瓣，然後貼著白皙的脖子哧溜一滑，就鑽進了翠山行的胸口，藏在裏面不肯挪窩。

翠山行不禁失笑，隔著衣服溫柔地拍了拍蜷在裏面的小蒼龍，然後儘快返回席間。

他剛剛坐下，就聽到墨塵音提議道：“不如我們現在就送一份中秋賀禮給弦首吧？”

“好呀！好呀！”白雪飄他們紛紛附和。

“但是怎麼送呢？”赭杉軍問。

“還記得引月傳信的口訣嗎？”

“記得！”有人齊聲回答。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蒼有些微醺地放下酒壺，唇齒間纏綿著桂花釀的甜香。千年修為大成，一絲精魄離竅並不會使功體有任何減損，所以他也難得任性一回。

畢竟是中秋啊……

他不自禁地輕歎著，仰頭望向穹頂滿月，隨即發現月相起了不同尋常的變化。

那一面瑤鏡中的銀色光華似旋渦流轉，漸漸匯成兩條異色錦鯉，在夜空中首尾相銜，恰似太極。

須臾間，陰陽魚圖炸散開來，灑作一片銀色煙花，星火般的清輝在月下匯成兩行亮字：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

就在這璀璨華光中，他舉杯獨酌，欣然與往生之境的同修們共賞一輪明月。

[ 此帖被iphiswill在2019-10-29 21:27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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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1樓發表於: 2019-09-13 23:0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中秋快乐😘
这是在仙山啊~每个人都好可爱哦，人间的玄首有辣么点孤寂啊●^●，不过玄首竟然将一丝精魄带到仙山，用情至深呐，可见他很想念小翠啊(◍˃̶ᗜ˂̶◍)✩，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中秋十道子团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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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6)

2樓發表於: 2019-09-14 10: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引用第1樓canglijiade于2019-09-13 23:09發表的 : \-Ipa59U
中秋快乐😘 )r`F}_CEL
这是在仙山啊~每个人都好可爱哦，人间的玄首有辣么点孤寂啊●^●，不过玄首竟然将一丝精魄带到仙山，用情至深呐，可见他很想念小翠啊(◍˃̶ᗜ˂̶◍)✩，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中秋十道子团圆了 Q^@z]Sc[

感谢道友的花花~中秋节就是要团团圆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