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6.28 【撼夙】即刻私奔（6F更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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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8 【撼夙】即刻私奔（6F更新（下））

公路文，一个夙打晕撼后两个人逃亡成功的if wbk$(P'gN
很粗糙，尽量有后续 *+00
Summary：我们要无理取闹的吵架、和好、决裂，再吵架、再和好，这样我才能做你男朋友。心甘情愿瞎折腾，没有火葬场 K(?p]wh

01

天阙在颠簸中醒来。左臂的枪伤已被包扎妥当，右手被铐在头顶的后车门把手上，手铐和手腕间有条防磨用的毛巾。他扯住手铐借力微抬起身，谨慎地继续着刚才的呼吸节奏，从车座间的缝隙里辨认开车者。然而待看清被鬓发胡茬遮去大半的侧脸时，他那本就些微的忍耐力顿时消失无踪。天阙深吸一口气，用尽昏迷时恢复的力气向椅背踹去。

这一下又狠又急，纵使隔着座椅也没能化消掉力道。驾驶位上的人猝不及防，整个人被踹得猛扑向前。伴随着刺耳急刹，皮卡横停在路中央。

天阙勉力支起上身，左臂软软垂在身侧，他试着抬手，肩膀关节处传来钻心的痛。他冷笑道：“就算当时不知道你伤我多重，剜子弹时候也该清楚了，用得着这么防备？”

手铐下的的毛巾窜了位置，露出一截因过血不畅而泛白的手腕，天阙扫了一眼，徒劳地挣了挣，继续说：“是想把我右手也给废了？”

伏在方向盘上的人撑起身子缓缓坐直，停顿片刻后又同样动作迟缓地抹了把脸，而后他回过头，露出那张天阙再熟悉不过的脸。

对上天阙的目光，夙只一瞬就匆匆别开了眼睛。他抓起副座上的水想要递过去，思及天阙伤势，拧开了瓶盖才举到他眼前。

天阙侧头躲开挡住视线的水瓶，盯着夙说：“你要替颢穹做什么我不想知道，但只要我还没死，必不能叫你们如愿。”夙握着矿泉水的手一颤，在这片瓶身折射出的斑斓晕影中延续着沉默，任由瓶口晃荡出的水在椅套上洇开。天阙的视线划过夙躲闪的双眼，下移到他撞破了皮的鼻梁与沾了血的嘴角间。夙脸上的伤比自己的只多不少，但不全是刚才的急停造成。

天阙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猜不出此行的终点。烈日当头，偶尔吹进车里的风夹着沙，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天阙的嗓子干得厉害，这般干热环境下，他说话语气更显焦躁：“解开手铐，我既往不咎。”

夙依然一言不发。他拧紧瓶盖，又从副驾上拿出包压缩饼干，撕开包装后掰下一小块，探过身子直接把饼干递到天阙嘴边。天阙垂眼看着面前的饼干，冷静过几个呼吸，骤然张口咬向这只手。

而夙等的就是天阙倾身这一刻。

饼干被迅速向旁丢开，夙手腕一旋避开天阙正面，绕至后颈时毫不犹豫地劈砍下去。

左臂绷带上有渗出的血，所幸伤口没有崩裂。再次塞好手铐里的毛巾后，夙皱着眉毛用瓶盖给重新安静下来的人喂水。

皮卡规规矩矩地停在路旁，副座拆袋的压缩饼干上摊了张地图，上面红圈黑圈画了一大片，有的地点被再三勾画，有的被他刚刚打了叉。夙下了车，握着剩余的半瓶水站在被炙烤到扭曲的公路中央前后眺望。眼前只有一条路，可他不知该带着天阙去往何处。

02

天阙再醒来时正赶上沙漠里的日落。车里只有他一人，他没力气再折腾着起身，就这么躺在后座上，等太阳沉下车窗才开口喊夙的名字。车外传来响动，天阙侧过头，从后窗瞧见夙抱着东西跳下货厢。

夙拉开天阙脚底的车门，默然压住天阙身子给他盖上毛毯。毛毯提至胸口，天阙忽然问：“一直不说话，嗓子怎么了？”

夙这才抬起眼睛与他对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支离破碎的“伤”字。这声音嘶哑得厉害，天阙借着最后一点余晖去瞧清夙喉结下的淤青，露出不加掩饰的担忧，“不会就这么哑了吧？”

夙回以沉默。这询问的语气太似往常，但不该出现在眼下这般情境。无论是先前意料之内的暴怒，还是现在粉饰太平的镇静，天阙的哪种态度夙都束手无策。进沙漠前夙祈求这场逃亡不要改变天阙分毫，可当他真如以往一般时，夙却意识到，从天阙醒来那一刻开始，一切都无法再回头。

“扶我起来。”天阙仰视着虚撑在他身上的夙，无视自己的弱势局面，如往常一般命令道。夙抽回身跪坐在脚踏上，皱着眉似在犹豫。天阙只好又说：“我浑身难受得很。”

夙立刻无措起来，天阙极少示弱，若说天底下有谁比自己更能忍痛，夙只能想到天阙。可他如今这样说，身体状况一定比自己估计的还要糟糕得多。得赶紧为他找个大夫，哪怕在这片荒无人烟的沙漠里。夙这样盘算着，小心翼翼地扶人坐起来。

“两只手尤其不舒服。”天阙审视着夙的动作，见他开始仔细查看自己身上各处伤，又开口说。夙停下手看着天阙，仍是不知所措。

“你像拴狗一样锁着我。”天阙抬起被铐住的右手，换来夙拼命摇头。天阙重复：“像狗一样。”

夙明知天阙是故意这样说来刺激自己，心仍是难以自制地向下坠去。他怎允许有人试图毁掉天阙的骄傲，又哪曾想如今这样做的人恰恰是自己。他拿掉毛巾，半跪在地垫上揉搓天阙的右手。等这只手变得温暖起来，他抬起头望着天阙，咬着牙又摇了摇头。他笃定天阙不会轻易同意进沙漠，只能叫自己别心软。可笑过去他对天阙以外的人太冷漠，现在又学不会怎么对天阙狠下心。

“那把我左臂接回去。”天阙倒也太不意外，换了个要求，见夙还是迟疑，他冷笑道：“何必这么谨慎，我现在又打不过你。”

夙这回终于点头答应了。他在天阙肩颈处反复揉捏确认，久到天阙的坏脾气又要发作，才迅速一扳左肩将关节移回正位。

“磨蹭。”天阙哑着嗓子埋怨道，闭眼捱过这阵剧烈痛楚，默许夙为他擦去额角的汗。片刻后他避开刚才依靠的肩膀，又提要求：“不要压缩饼干，有面包吗？拿些给我。”

夙从货厢拿出的不仅有面包，还有能量饮料和一小袋口服葡萄糖。天阙没有拒绝在夙的帮助下进食，但也没舒展过醒来就拧起的眉头。虚弱、狼狈、无能为力，如果这是夙为他选择的活下去的方式，他宁可选择与颢穹同归于尽在当日。

天阙看着正在车外处理垃圾的夙的背影，轻声问：“你真正懂我吗？”夙闻声回过身，指着耳朵示意自己没听清，天阙换了副神色，问他：“你把我铐在车里，我要怎么方便？”

夙一愣。

03

天阙冷眼看着夙用备用手铐折腾几次才将他从被铐在车上变成与夙铐在一起，点评道：“动作太不利落，我若有心不知要逃掉几次。”

夙后知后觉，心有戚戚地抓住天阙的手。天阙的手腕被夙指尖的温度凉到，他示意夙披上刚才卷落在旁的毯子：“沙漠里昼夜温差大，带厚衣服了吗？”

见夙理所当然地点头，天阙生出些好奇：“货厢里都有什么，带我去看看。”

车是重型皮卡，天阙原以为是为了方便在沙漠里跑，现在看来不尽如此。天阙看着这整整一货厢的东西：“水、汽油、速食食品、衣服、恒温睡袋、帐篷，一……两袋子钱？”天阙环顾着四周，是真正的荒无人烟，“你确定有地方能花钱吗？”

夙张了张嘴，接连只能发出几个气音后天阙打断他：“是说有服务区吗？”见夙点头，天阙轻笑一声：“想的还挺周全。”夙抿了抿嘴，他逃得匆忙，想到什么便都往货厢里塞，还有不少东西因为实在装不下被他舍在车库。

参观过货厢，天阙冲不远处垂死挣扎的路灯扬了扬下巴，似不经意，“铐在路灯上吧。”看夙面露疑惑，天阙表情有一瞬扭曲，他眼神向下一扫：“你要围观？”夙反应过来，惊得向后一退，天阙扯着手铐将人拉回来，“怎么玩笑话也听不出了，走吧。”

一回生二回熟，夙拿出备用手铐，手上速度较头次快了许多。天阙安静地倚着灯柱，抬头专心盯着黯淡闪烁的灯泡。万籁俱寂，灯光比夜星亮不了多少，照明范围只堪堪容得下他二人。脚下影子不知是出自溶溶月色还是昏暗灯光，浅淡模糊得看不出形状。

“喀”是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嗒”是旋转钥匙的声音。第二声响后天阙眼睛倏然睁开，以左脚为轴绕着路灯反转一圈，右手一缩一拧挣脱束缚，左手握住手铐往夙拿钥匙的手上竭力一扣！

天阙拧了拧手腕，看夙满目惊惶徒劳地扯动着手铐。瞬间爆发的力量使得伤口再次崩裂，天阙摊开手，刚才那枚钥匙躺在他手心，渐渐浸上了自胳膊淌下的血。天阙此刻脸上一丝表情也无，语气中的滔天恨意终于去而复返：“我说过了，必不能叫你们如愿。”

天阙扔了钥匙便要往车边走去。夙顿时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双手受制，只好拼命伸出腿去想拦天阙。出逃数日里他都难以重新发声，这会儿硬是将字一个一个抵出喉咙。

别、回、去、求、你。翻来覆去只这五个字，就叫夙痛出一后背的汗。

也不知是因为夙这副狼狈样子，还是夙那终于忍耐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咳声，天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夙跪在地上勉力平复呼吸，而后扶着灯柱站起身。

“我去向颢穹讨回一切，你跟不跟？”天阙最后一次问夙，脸上的决然直叫人看了心慌。

夙还是一样的回答，求你，别回去。

天阙冷笑一声，怒火来得比失望更快，他屈膝向夙的腹部狠劲踢去，逼得人吃痛重新半跪在地上。“回你当日那一枪，这是你应得的。”他本还要继续，恨不得将路上种种都讫清，然而低头却看见夙仰望着他的眼里分明含着泪。那是他刚才咳嗽时的生理反应，天阙狠心想道，仍是站在原地没了动作。

“从前是我错看你了，”天阙咬着牙骂道：“贪生怕死。”

夙紧闭双眼垂下头，听天阙的脚步声远去，未来得及思考任何，就听见回返的脚步声。货厢里的物资被天阙挑三拣四地抛下一堆垒在路灯边上。他冷声冷气道：“带的东西太多，费油。”夙抬起头，见天阙又掏出根铁丝，“自己想办法解手铐，我知道你会。靠你自己准备的这些东西过夜，然后找个服务区等车，随便你去哪里。”

天阙坐回驾驶位启动车子，最后看夙一眼，“既然你不在乎那个原谅你的机会，你我现在……”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下去，“两清了，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 此帖被參商在2022-01-01 02:51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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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1-06-29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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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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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21-09-17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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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夙醒来时发现自己戴着眼罩，手仍是被铐住。听觉和触觉因此变得清晰，他身上盖着件厚重衣物，正仰躺在被放倒的座位上，耳边有轮胎压过砂砾的声音。

他回了回神，将头偏向驾驶位。头发蹭着椅背发出沙沙声，叫驾驶者注意到他已醒来。而后一只手隔着眼罩覆上他的眼。夙安下心，是天阙。

三五秒后，天阙扯掉眼罩，手仍虚盖在夙的眼皮上。又过数秒，他收回手换档。天阙在变速杆上用力蹭了蹭手心，试图抹掉睫毛留下的痒。

夙眯着眼睛，在熹微的晨光里靠着启明星辨方位。天阙仍在向沙漠深处开。夙侧过身子打量天阙，先前他二人闹到了那种难堪境地，怎么一夜过后好似重修旧好。

天阙冷着脸直视前路，本不想多理会，奈何这目光实在执拗，只好斜睨了夙一眼，勉为其难地开口解释：“翻了一圈没找到手机，你又把车里的GPS掐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先找个服务区联系外面。”

“顺便把你扔在那。”天阙又补充，“所以我们的目的地暂时相同，别再找不痛快。”

储物槽露出地图的一角，夙倾身想将它扯出来。“别看了，就这么一条路，还能往哪开。”天阙啧声，将人又按回去。夙后背重新抵上座椅，心里顿时一惊，别在后腰的枪袋眼下不知所踪。他扭过身子再三确认，好一会儿泄了气力僵躺在椅子上。

沉默持续了不到一刻，天阙忽然开口：“灯被我移到了路边。”夙闻言扭过头去看他。天阙没忍住又扫了夙一眼：“也不知道你是脑子不清醒还是真不要命。”数米高的路灯连着老化的电线被整根拔起，离地一米多高的地方还有被蛮力拗弯的痕迹，事故起因八成会被归为夜间看不清路的野生动物，毕竟就算是设施年久失修，仅凭人力也难以做到这种程度。之后又不知夙到底抄了什么近路，竟一身沙土赶在天阙前面从旁斜冲出来拦车，若不是他刹车踩得够急，只怕……

天阙收回目光不肯再看夙，忍耐再三还是咬牙切齿：“你有种。”

夙曾撞见过几次颢穹挑拨他人说天阙喜怒无常，当时只觉颢穹不仅心胸狭隘，看人眼光也十分差劲，连看自己亲兄弟都能走了眼，果真样样比不得天阙。现在回忆起那句“喜怒无常”，夙侧目看天阙绷紧的下颌，心想道，分明是总有人不长眼去惹天阙动怒，怎么能反过头怪他脾气不好？何况天底下没什么人和事值得天阙记恨许久，真正惹他火大的都被直接处理了事，怒火向来是来得快去得也快。过去夙只旁观过天阙的怒容，眼下频频惹他发火的人却成了自己。

而天阙对他到底还是留情几分。夙看着天阙手背上因竭力克制情绪而爆起的青筋心想。天阙此时按捺下的种种晦暗情绪从未出现在他们之间，爱恨总是混杂，憎恶与失望的边界却清晰。夙自认迟钝，但这次感受得分明，那绝非是恨。可是又能如何呢，他的目的没有达成，还伤了天阙的心，曾得真心相待的人沦落到被厌弃的边界。现在的他对天阙而言，和货厢里许多用不上的东西一样，是要设法在路上甩掉的麻烦。

天阙左手握方向盘的位置很低，是枪伤在持续给手臂带来负担。夙目不转睛地望着天阙，他换了件衬衫，只象征性地系了几颗扣子，衣袖卷到手肘，夜里御寒的翻毛夹克挂在椅背，与夙盖着的是同款。在天阙连声不耐烦的咳嗽后夙收回目光仔细打量起自己，失去意识那段时间里天阙也给他换了身衣服，腹部被抹了药，隔着衣服仍能感受到药膏散发的凉意。嘴里充斥着气管反上来的血味，昨晚声嘶力竭的几句话让他终于彻底失声，喉咙处更是不太对劲，夙摸了摸，似乎是贴了创口贴。

“看着烦。”天阙皱眉道。

夙慢了数拍反应过来，当时他追得急，扯倒了路灯便拔足狂奔，没有多余的时间能浪费在解手铐上。可若是天阙从头至尾都锁着他，那是怎么为他换的上衣？

夙举着手铐又望向天阙。这次天阙没有回答。

05

“老实睡你的觉，别再烦我。”天阙再次拒绝了夙换人开车的请求。夙面对天阙侧坐，探身指着仪表盘上的时间不肯放弃。就算之前天阙连晕带睡了数日，长时间驾驶后依然会疲惫，况且他的手臂需要静养，实在不该继续超速赶路。

“你今天好吵。”天阙不耐烦，想起夙的情况，又嘀咕道，“怎么不说话也吵。”

夙放下手，片刻后轻轻推了推天阙。他们好像很少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天阙是家族的继承人，每个决定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想得只会比夙更周全。加之天阙乖张，最爱用雷霆手段叫反对者闭嘴，而夙正是他的手段之一，怎可能不与天阙同心？除了天阙执意要为他改枪那次，他们从未发生过争吵。现在主动权在天阙，他又将当日送出的枪连带信任一起收回，哪怕只是休息这种小事，夙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再劝。

沉默着又开过一段，天阙突然踩了刹车。“吃午饭，之后的事再说。”

本应用来过夜的帐篷在闲置一晚后被搭在皮卡的阴影里。这边天阙已经给隔热垫充好气，另一边绕去车后的夙还迟迟没回来，天阙抱胸又等了一会，刚准备踏出脚步，就看见夙捧着满怀的东西向他走来。

几样罐头、瓶装水、还未失水干瘪的水果、铁支架、固体酒精燃料和医用绷带。天阙夜里又翻过一次货厢，知道夙怀里这些东西放得分散，他看夙将东西一股脑倒在地上，双手仍规规矩矩地被铐着，漠然心想，戴着手铐的人断不可能翻出所有东西。

夙半跪着支架点火，发觉天阙的目光一直停在他手上，他抬头回望，举起完好的铐链朝天阙晃了晃。天阙坐在一旁行军马扎上语气平平：“你是断定我不会把你怎样吗？”

夙摇头，右手一翻抽出柄短匕，是专属于天阙的那柄，他温驯地将其递过作为回答。天阙拔刀出鞘，仔细擦了擦刀刃后问他：“昨晚我怎么翻都没找到，你藏哪了？”夙指了指货厢，天阙拧起眉毛：“不可能，我把扔下的东西搬回去之后里里外外找了一次。”

夙把支架固定在垒起石头的缝里，腾出手，右手手掌直立，左手来回拍打右手掌心，而后右手手指弯曲，左手勾着手指作拉扯状。天阙聚精会神地看他手势，问夙：“厢壁顶的瓦楞缝里？我倒是真没注意。”

夙没想天阙这么快就猜出意思，一愣之后点头承认，露出些高兴神色。天阙慢半拍反应过来夙的欣喜：“又没真变哑巴，学什么手语。”膝盖被夙用干净的手背推了推，天阙握着刀瞧着他脏兮兮的手心，冷哼一声：“这时候还刀，别以为我猜不出你是什么意思。”

夙收回手不再回答，沉默着低头继续摆弄罐头和支架，一时只有手铐时不时磕在铁皮上发出声响。

动作间夙展露出脖颈，既是试探也是示弱，天阙哪里看不明白，他拿着刀在手里转了两圈，而后夙眼前寒光一闪。

刀尖插着刚才被倒在地上的苹果。天阙看了一眼夙停住不动的手，嗤笑道：“你还知道怕？”从前子弹擦着夙耳边飞过他都不会眨眼，只要开枪的人是天阙。夙的目光从苹果移向天阙的眼睛，几日来头次见到那双眼里浮现笑意。

天阙把苹果从刀上拔下来，慢条斯理地开始削皮。“好歹还知道于心有愧。”

天阙那柄匕首的刀刃上镀了层合金，薄如柳叶，削铁如泥，和夙被改造的枪管是一个材质，不是仅凭人脉就能搞到的货，天阙从老董事长那也只能拿到一小块。本来刚好够打造一柄防身短匕的量，硬是被天阙分出一半给了夙的格洛克。夙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热水，心思又飘到枪上去了。天阙会把枪放在哪，也藏在他的盲区里吗？夙忍不住看了天阙一眼，他还在削苹果。天阙动作又慢又稳，薄如纸的果皮从头至尾没有断，鲜红讨喜的颜色在沙地上叠成小堆，像是一滩血。夙心想，这应该是天阙用这把刀做过的最纯良的事，不过或许和切断人体组织的手感也差不多。

这种天气下的罐头其实不必再加热。夙低头灭掉酒精燃料的功夫，再抬头时面前多了颗少了小半的苹果。天阙皱着眉又咬了一口手里的果片：“外面看着还行，里面都软了……好难吃。”

夙接过被嫌弃的苹果，又在天阙还未收回的手里及时放上冒着热气的罐头。天阙将刀收起，三口两口吃光罐头，忽然问他：“你刚才怎么开的罐头？”

夙正吞咽苹果，闻言一呛。水果都被夙小心储存在货厢上层通风阴凉处，干热环境下依然能保持数日的新鲜多汁。手里的这一颗只是不够甜而已，可天阙并不是挑三拣四的人。夙看着另一颗刚刚被掷到脚边的橘子，犹豫片刻，终究被这如常的别扭关心定住心神，从袖口倒出一截铁丝，正是天阙昨晚扔给他的那根。

天阙瞧着这根铁丝，始终没将它收回。片刻后他后仰进帐篷，只余下一双鞋露在帐篷外。风从四面拉起的窗口灌进去。又过了好一会儿，天阙的声音从帐篷里传来：“吃完了过来帮我上药。歇半小时之后换你开，时速不许低于两百三。”

06

夙接手后又开了三个多小时，天阙眼不见心不烦，把手铐一端随手改铐在方向盘上后就躺在副驾驶座上补觉。视野里刚出现指示牌，夙就急忙停了车。车外柏油路被炙烤到扭曲，从后排车窗吹进来的风骤停，天阙很快从梦中被热醒，他看了一眼依然荒芜的窗外，重新闭上眼睛拧开车内空调，语气里带了两分被打断睡眠的烦躁：“不想开就滚下去。”

顾及到天阙的伤势，夙不敢随意触碰天阙的手臂，他转去拍了拍天阙的腿，示意天阙去看远处的指示牌。

再往前是路上遇见的第一个服务区。天阙缓了缓神，长呼出一口气，调直椅背坐起来问夙：“所以呢，你现在想干什么？”

夙先后指了指自己和视线尽头依稀可见的建筑房顶，又急忙伸直胳膊拦住想开车门的天阙。天阙反抓住夙的手臂，之前种种忽然有了解释：“你不知道有没有埋伏？你和颢穹根本不是一伙的。”

夙听到颢穷名字立刻皱了皱眉。天阙瞧他神色，哼笑一声：“谁说我在意这个了……那还有多少人知道你的计划？”

夙面露为难。天阙“啧”了一声：“你还走得大张旗鼓？”夙不知如何描述更贴切，当时他只想着带天阙离开得越快越好，确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何况天阙之前几乎将倒戈的势力血洗，他二人的行踪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天阙父亲遍布家族上下的眼线。他晃动手铐发出声响，想让天阙别再追究当日情形。天阙无动于衷：“你自己有办法，求我做什么。”

夙没去掏铁丝，拦住天阙的手改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天阙瞥了一眼被扯出的褶皱：“这时候倒学会了卖乖讨巧……钥匙在夹克里怀。”

解了手铐开车门，夙另一只手下意识摸向后腰却摸了个空。天阙看夙停住的动作，冷笑道：“枪都没了还想一个人去探，也不怕有去无回。”他避开夙试探着伸过来又想扯他衣袖的手：“开过去，我把枪还你。”

夙垂下眼睛，片刻后像过往一样顺从地重新启动了车。天阙看着越来越近的建筑说：“就算有埋伏，也全是那些不如你的废物，你怕什么。”

夙扫过天阙露在袖口外的绷带，懊恼出发前实在不该为了省地方舍弃肩扛式火箭炮。

说是休息区，其实只有两个加油机和一间低矮平房。黝黑精瘦的男人在阴凉里开着风扇打瞌睡，挂着超市字样的平房里传来电视剧的激烈对白。一个简陋的、鲜有人迹的、再普通不过的休息区。夙松了口气。

解开的手铐还挂在方向盘上，天阙没有对夙说任何，先一步下了车。他走向午睡的男人把人叫醒，低声交谈一阵后扭头指了指夙，男人顺着手指的方向望过来。车里空调没有关，夙对上他还带着睡意的朦胧目光，烈日下一股冷意攀上心脏。

夙看着天阙走回来，拉开车门低声说：“再过三天会有去最近城镇的货车路过，他们的私人摩托也可以出租。”夙仰起头看他，张了张嘴，既无法完整一句话，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下车。”这是夙不得不服从的命令，可剧烈的心跳下他麻痹到动弹不得。

天阙不多磨蹭，拔了车钥匙便要走，夙下意识按住他的手。天阙想起自己的承诺：“枪跟换下的脏衣服一起堆在后座，是你自己没去搜。”

夙一怔，天阙顺势抽出手直起身。“我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说过你值得，你就永远配得上它。”

“但是我也说过了，随便你去哪，别让我再看见你。夙，别逼我恨你。”

天阙背对车走向挂着超市招牌的破旧房子。肩膀、膝盖、脚踝、后脑和心脏，不同部位受伤所需要的养伤时长也不同。夙瞄得准他身体的任何地方，也自信这个距离下即使天阙再机敏也无法躲过这一枪。重新制服天阙只在他心念之间。

他知晓，天阙又如何不知道？夙握紧枪，直直望着天阙的背影。

天阙推开门走了进去。

[ 此帖被參商在2023-01-17 03:1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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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ng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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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21-09-17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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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一半以几乎忘记他们要分手，觉得两个人一起公路逃亡兴许也很好，直到最后在服务器区天阙拿走车钥匙，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我的心和夙一起凉了😢😢老师写得真的太好了，他们互动的细节都真实又好可爱又有点让人难过，明明一方不能讲话但却沟通无障碍，只能说都太懂对方………好喜欢夙想天阙不是喜怒无常那里，大概只有最亲近最懂天阙的人才会这么想，呜呜……
（而且夙这样子好色哦！（对不起））

[ 此帖被sangria在2021-09-17 06:43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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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21-09-18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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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引用第1樓linsensen于2021-06-29 10:29發表的 : dU3A:uS^
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 s4|tWfZ

谁甘心就这样彼此无挂也无牵……

引用
引用第3樓sangria于2021-09-17 05:44發表的 : KKsVZ~<6u
看到一半以几乎忘记他们要分手，觉得两个人一起公路逃亡兴许也很好，直到最后在服务器区天阙拿走车钥匙，宛如一道晴天霹雳（）我的心和夙一起凉了😢😢老师写得真的太好了，他们互动的细节都真实又好可爱又有点让人难过，明明一方不能讲话但却沟通无障碍，只能说都太懂对方………好喜欢夙想天阙不是喜怒无常那里，大概只有最亲近最懂天阙的人才会这么想，呜呜…… *+*W# de.
（而且夙这样子好色哦！（对不起）） _>vH%FY

谢谢喜欢ww不过其实他们还没有在一起啦，可能因为感情被我写得黏糊糊所以像真的在闹分手。如果天阙肯乖乖和夙进沙漠他就不是天阙了，夙也不必用赴死的决心带他逃亡。因为全心全意所以十全十美，别人眼里天阙是什么样都和夙无关。
夙勉强说话的样子确实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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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zheng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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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21-09-29 0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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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好吃好吃撼夙的粮真是太稀少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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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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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22-01-01 0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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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子弹射在脚边的沙地上。

正戒备着山丘下动静的夙一惊，没料到危险来自身后，他踢倒地上架着的狙击枪，向另一侧敏捷跃去，回身瞬间掏出手枪与来者对峙。

土枪的枪口还在冒烟，天阙越过夙放松下来的肩膀，看着又被支起的帐篷和燃烧的火堆，问：“汽车旅馆里有床不睡，准备在帐篷里过一宿？”

夙放下枪，心里想的却是刚才天阙联系过了谁。天阙的目光回到夙脸上，新生的胡茬被修理干净，见夙不答话，天阙向他的方向走去，继续说：“不过那屋子又脏又破，确实只能冲个澡。你打算把帐篷带走吗？”

“早知道你带了别的枪我就不问他们要这铁块了，这些又是藏在哪的？怎么觉得我昨晚找那一圈全是白费力。”天阙说着，在夙原本位置旁坐下，牵着夙没握枪的手向下扯，夙猜不透天阙心思，只安静坐在他身边。

又近日暮，风中有两人身上同款沐浴液的廉价柠檬香味。天阙好似将轻松话说尽，收敛了神色，半晌没再开口。夙想收起枪，余光瞧到天阙没松开的手。天阙另只手从口袋里摸出包没拆封的烟，夙探身想去刚才捡地上的火柴盒为他点烟，被止住动作，天阙捏了捏烟盒：“算了。就想和你坐着吹会风。”

和上次的强压怒火不同，天阙此时的眼神冷静到几乎死寂，却叫夙看得更心碎。他闻言乖乖坐回去。火并过的巷子口，母亲葬礼的残局后，千篇一律酒宴的阳台上，心血来潮连夜开车去看日出的无名海边，天阙一次次揽过夙的肩膀说，陪我一会吧。夙往天阙身边又凑了凑，顺势想去拿根烟，被天阙拍开伸过来的手：“我都不抽了你还想抽？嗓子彻底不要了？”

夙悻悻收回手拢了拢夹克，天阙这才发现自己仍在与夙两手相握。他松开手，在口袋里又摸索一番，把东西塞在夙仍然半蜷的手中。夙看清包装上的字后再去瞧他，发现天阙已经扭过了脸。

听到撕开塑封的声音天阙才回过头，他看着那盒看不清生产日期的润喉糖十分不满：“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夙倒吸一口气，从口到肺顿时沁满薄荷凉意。“好多……了，”夙把走调的尾音吞掉，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能说话，真。”

天阙教训的话还未出口先被他气笑：“我能信就有鬼了，闭嘴吃你的糖。”他把烟收起，伸手要了颗糖跟夙一起含着，再说出口的话带了丝冷，“来杀我们的人，你认得多少？”

夙点头后又摇了摇，都是熟面孔，但其中有一部分夙没想过他们会出现在那里，也下意识不想让天阙知道。天阙指着夙的喉咙追问：“这里呢，谁下的手？”

“就算这两年不怎么管堂口身手生疏了，也不至于叫颢穹手下那群草包把你欺负成这样，”天阙看夙欲言又止，冷笑道：“那我的好父亲也不算是彻底的废物，原来藏了不少底牌……你惊讶什么，我果然猜对了？这个局环环相扣，每一步都算准了我的反应，颢穹一个人谋划不来。”

夙握住天阙搭在膝盖上的手，眼里尽是担忧。太阳西斜，山丘上的风转冷，而夙的手干燥温暖。天阙垂眼看着这笨拙的关怀，低声道“父子反目，兄弟阋墙，论心狠是我输了。”

他长呼出一口气：“伤心在所难免，但我也早不再指望他们什么。”天阙把糖含在舌根下，再说话便有些含糊，“还没以为你要替颢穹处理掉我的时候难过……扯远了，问你话呢，喉咙到底是被谁弄的，人还活着吗？”

夙犹犹豫豫半天，抽出手指了指自己。

08

“算了，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天阙捏着夙的下颌，借着日光看了他嗓子半天，终于将人放过，“早该猜到只有你能下这么狠的手。”夙被看得不自在，甫一失去钳制就撤回身闭紧了嘴。天阙递了瓶水过去示意他漱口，“到底怎么回事？”

夙吐掉水，又抿了一口润润嗓子才开口：“掰项圈，着急逃。”

“下作！”天阙哪能听不明白，顿时来了火气，“有人愿意被老东西当狗驯，就想把你当成他们一样处理……”夙赶紧把水塞回天阙手里示意他消消气。天阙仰头饮尽剩下的水，把塑料瓶压成一团，瞪着夙道：“你最好没让那群人死得太轻松。”

“没……”夙一顿，不知道该说没有还是没注意。好在天阙以为他是嫌说话费力才吐单字，也不强要一个答案，把折腾够了的塑料瓶垫在狙击枪的扳机下，“剩下的伤里最严重的是我踢的……你要怎么处理我？”夙不解，当时不是天阙说的……扯平了吗？还没来得及开口，天阙不耐烦地又补充：“我不信你在这支帐篷是真的要走。想找个机会再打晕我，在荒山野岭里把我锁一辈子，叫我别想回去寻仇？”他盯着夙，近乎质问：“你就什么都不想对我说吗？”

“你最重要，只有你重要。”夙原本打定主意在天阙彻底安全前绝不多解释，可一见天阙伤心他便什么都忘了，薄荷糖早已化得无影无踪，夙嘴里泛起苦味，他转过身直视着天阙的眼睛，哑声许诺：“属于你的，我一定为你夺回来……别毁了自己。”

“属于我的……我只有你了，对不对？”

夙没说话，牵起天阙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多年前帮会示忠的方式。天阙掌下是夙平稳的心跳，他静默片刻，“你还记得我去找你时，拎着个旅行包吗？”夙点点头，被他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货厢深处。天阙回头看了一眼被夙停在房子阴影里的皮卡，“你没打开看过吗？那里面全是子弹。我带着来找你，没想到你居然枪口冲我。”他单手又倒出颗糖，塞进夙嘴里，“你若对我真心，就该想想我当时有多心痛。”

夙讷讷不能言。天阙看着他的胸口笑：“你心跳都乱了，原来真的在伤心。”

“下午一个人的时候想了好久，最后谁也没联系。如果真的忠心，早该听到消息来追随我，而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天阙反握住夙的手，把人扯到自己怀里舒舒服服地搂着，余下的话叫夙听得清清楚楚。“不是至少你还在，从来都是有你就足够。”

“下午一个人的时候想了好久，最后谁也没联系。如果真的忠心，早该听到消息来追随我，而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天阙反握住夙的手，把人扯到自己怀里舒舒服服地搂着，余下的话叫夙听得清清楚楚。“不是至少你还在，从来都是有你就足够。”

“昨天日落的时候我醒来，听见你在货厢里翻东西。那会几乎快要恨你了。”原来心绪几度起伏都在短短一日间，夕阳将落未落，染得远处沙漠一片血色。“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笨，怕我回去送死，却想自己跑回去给我报仇。”

“还是说你之前……”天阙侧过头想继续埋怨，就见夙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一时忘了后文。如果他在曾经的千百次并肩中注意到夙长久凝望他时的眼神，天阙看夙因为自己的停顿而轻轻翕动的睫毛心想，那他想要的绝不再只有忠诚而已。他在这样温柔澄澈的目光中缓声问：“你看我干什么？”

昏昏暮色与萧瑟夜风里，夙望着天阙。他说要为天阙夺回一切自然是真心，天阙需要一个安全的藏身点，需要钱，需要武器，需要周全的计划，需要更多更忠心的人，眼下还需要果腹的晚餐与取暖的火。在所有他想给天阙的东西中，他望着天阙，后者在这样的目光中垂下眼去，仿佛是某种默许，吻是唯一毫无价值的东西。

可他最想给天阙一个吻，希望天阙此时恰好需要。

09

开始这并不是一个吻。

只是嘴唇和嘴唇的相碰，干燥且不够柔软。但凡天阙稍微后仰些，就会有风从嘴唇之间掠过。果断动作后是漫长的犹豫，猜不透夙到底是一时情动还是蓄谋已久。无需再多回忆过往几十年相交里的蛛丝马迹，天阙在呼啸的风中试探着撬开夙的唇缝。他不必再拷问真心，也永远不想让两颗心再遭受猜忌的惴惴折磨。

“你爱我。”唇齿间薄荷味渐浓。天阙与夙额头抵着额头，讶然后笑起来：“你当然爱我。”如果所有的无怨无悔和至死不渝一定要个理由，不会再有别的答案了，天阙声音轻得仿佛呢喃：“我早该发现的，对不对？”

回应他的是另一个吻。绵长而隐秘的爱意似乎更无用，但是谢天谢地，天阙很喜欢。

没人再去关心夕阳了。就好像帐篷里交叠的一对人影也没工夫去关心被踢到角落里的照明灯。

10

夙掀开帐篷门。铁架上的锅里煮着切块的水果，天阙看起来没比他早醒多久，披着衣服坐在一旁，正在为他的格洛克装填子弹。天阙听到声响，抬头看他：“早饭是面包，再不吃要过期了。还煮了一点苹果水。”夙点头应了，昨天还能强撑着说话，一夜过后又要重新休养。他坐在帐篷口，嚼着面包时不时去瞧天阙。

“我们这一路，先听你的，再听我的。”天阙终于装好子弹，把枪递给他，“先把派来的人彻底解决了，这两天没遇到，不代表颢穹会收手。我们继续往无人区深处走。”天阙低头在夙昨天带上来的行李里翻找，余光看夙慢吞吞皱起了眉，好像在思考这个粗暴的计划里有多少是他的初衷。“别想了，反对无效，车钥匙在我这。”

“他们想要的不只是我的心血，那也是爷爷的，我不能让颢穹糟蹋。我一定要回去。”天阙看着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改口道：“我们一定要回去。”

“所以在那之前，”天阙抖开那张被密密麻麻标记的地图，“我们准备私奔去哪里？”

[ 此帖被參商在2022-01-01 22: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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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九脈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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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6.28 【撼夙】即刻私奔（6F更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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