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17【犬伯】归狐，胡不归？（回爐第一章下）20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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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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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

10樓發表於: 2008-04-24 01:3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考试之后感冒发烧接踵而来……
人参何处不囧囧……
于是，坐沙发翻滚……
暂时没搞笑的心情，无事生非先放放，拿犬伯的坑先来填一阵再说……

[ 此貼被寒玉無痕在2008-04-23 17:4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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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泠音

你能為心中的啟發做點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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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63)

11樓發表於: 2008-04-24 01: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犬若丸無可至否的是比伯藏主更有野望與侵略性的人。
假如伯藏主是淡然迂迴在百態世間的狐，犬若丸便是毫不猶豫露出森冷銀獠，主動追擊的狼犬。

如同文中，犬若丸絕對不會甘願侷限在一開始已經鋪設好的道路上，
他想要的，絕對會自己爭取到，無論用上什麼手段。

伯藏主其實想好好保護自己唯一的親弟弟吧？如果可以，他想將他永遠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然而依犬若丸的性子，這是不可能的。
皇宮殘酷無情的鬥爭最終仍將兄弟倆唯一的血緣牽絆冷冷的奪去。

巴德爾！請不用客氣的推倒巴哈姆特吧！！！（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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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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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

12樓發表於: 2008-04-24 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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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下面是引用清水泠音於2008-04-23 17:40發表的: =@.5J'!
犬若丸無可至否的是比伯藏主更有野望與侵略性的人。 "O%xQ N
假如伯藏主是淡然迂迴在百態世間的狐，犬若丸便是毫不猶豫露出森冷銀獠，主動追擊的狼犬。 2XV3f$,H
CMYkxU
如同文中，犬若丸絕對不會甘願侷限在一開始已經鋪設好的道路上， 1P/4,D@
他想要的，絕對會自己爭取到，無論用上什麼手段。 \5F {MBx !
.......

兄弟是可以有很多种相处形式的，但是身在王家，伯藏主跟犬若丸这对兄弟却没得选择，只剩下一种：成王败寇。
就算自己不想，外界的压力会逼迫他们走上各自为敌的道路。
这一点，只要身在王家都是一样的。
王位只有一个，犬若丸的不甘会让他选择争取，伯藏主的无心会让他选择远离。
感谢亲的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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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aday

人不腹黑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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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1)

13樓發表於: 2008-10-15 0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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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犬若丸會恨伯藏主的原因是因為他父王的偏心
再加上他母親無法忍受被冷落的感覺而發瘋
才導致犬若丸雖未元服卻已有了不該是這個年紀才有的想法與感情
伯藏主知道一切,雖未見過面,卻已知曉大概局面
照過面之後更是確定自己的想法與猜測
如果日後犬若丸的奪權除了是出於自己的報復之外....
伯藏主應該可說是推手之ㄧ吧
畢竟對權位毫無興趣的他,讓犬若丸產生了奪取權位的念頭
雖是如此,但他也不可能輕是伯藏主的能力
縱使他真的對全權位無興趣....
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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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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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發表於: 2008-10-15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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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想到這篇文章還會被頂上來，先謝謝親的小花……
然後送上更新的一章，貌似很久以前就寫好了……然後一直忘了貼，汗……

二、敌手

在樱花谢尽的时候，犬若丸离开了生活十四年的宅院。
——宅子的女主人死了。

那是一个雷鸣沉沉风雨昏昏的夜晚。
起夜的侍女穿过外廊时，无意间发现了漂浮在廊外莲花池上的一抹艳红——四周是一片的黑暗，独独那一抹的亮丽，仿佛是一朵摇曳在风雨中的血色莲花。
散乱的黑色长发蜕变成密密麻麻的触丝，在清澈的池水中游弋。苍白的皮肤，在血色的掩映下愈加透明，仿佛一眼可以看穿其下已凝结的血脉。一道紫电划破夜空，发丝下至死不阖的双目，依旧死死的盯住不知名的远方，唇畔是永远冻结的淡然笑意。
美的妖异，冷的惊心。

尖叫声顿时响彻宅院，闻风而来的下人，簇拥着被吵嚷声惊醒的少主人，齐齐奔至外廊，看着池中且沉且浮的女主人，神情各异：惊惧、惶恐、怜悯、悲痛、欢喜，哀伤……
莫名的，众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那道雍容华贵、浅笑伫立的身影。
粉红色的樱花树下，金鎏色的纸扇轻轻舞动，浅浅的微笑，优雅的仪态，那一道艳红舞动了整个世界。
风吹落花，漫天纷飞的异彩，如同一去不复返的时光，成为遥远过去的一道剪影，在水波荡漾间，消散。

犬若丸站在众人中间，面无表情。
躺在冰冷的池水中的，是他的母亲——他深深痛恨，又无法不爱的母亲。
就那么静静的、躺在池子里，看着他，看着所有人，含着冰冷的笑容。

雨声大了起来，风挟着雨势，袭得外廊上彻骨透寒。
单薄的内衣挡不住寒气，不多时，犬若丸已是一脸苍白。
做不出反应，也迈不开步子，只是站在那里，沉默的看着池中的身影。

主管速度差人取来厚实的披风为少主扣上。无法规劝犬若丸移步，只好陪在少年身边，手忙脚乱的处理后事。

雷鸣闷沉，重重的响在每个人耳中。
下人们点起了灯烛，光影却在风雨中摇曳，忙碌穿梭的身影交织出一片阴影憧憧。
忙着去给那个男人报信的，忙着将女主人的遗体捞上来的，还有忙着哭泣哀恸的……
闹哄哄的喧哗，被压抑在雷鸣雨声中，真实、虚幻模糊了界限，仿佛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睁开眼就会结束，就会过去。

敲打着池面的雨滴清脆作响，铺天盖地的态势，仿佛是要将所有淹没。
犬若丸抬起眼，这样的一个夜晚，深沉冰冷，本该就适合为人送葬而行。而她，也真的选择了这样一个夜晚，结束自己的一生。
如同预感终结的那一天一样。
死者，选择了解脱。
生者，接受了枷锁。

痛苦也好、欢喜也罢，再与她无关，以死亡划下的句点，让她蜕变成心魔，潜伏在每个人的心底，不再需要无用的皮肉，那道暗影将如附骨之疽伴随他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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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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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樓發表於: 2008-12-27 06: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囧rz
现在上36太不方便了……于是，更新的进度大部分放在了寒玉的博客里面，这边的话只有寒玉网络好的时候才能po进度，还请朵朵包涵……

= = = = =

太过漫长的一夜，如何过去，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从头至尾，他都仿佛是一名旁观者，置身事外的看着别人哭泣忙碌，心里却是一片空荡荡的，无觉无感。
忠心耿耿的管事不止一次劝他去休息，却被他无视。
他不想休息……至少现在，他还不想！

他不是死者，无法做到面对自己的亲人死去仍旧平静，只是痛楚过了头，伤心就会麻木。感性想要宣泄却被理性所压抑，两种极端时刻在他脑中盘旋。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大哭还是大笑，挣扎之后只能表现出一副僵硬的漠然。

从池子里捞上来的母亲的遗体被安置在她的寝室。
她生前最熟悉的地方，自然也当是她死后归去的所在。
只是差别在，那隔绝了冰冷素颜的白色绢布。
犬若丸陪坐在一旁，平日里的红衣已被一身缟素所取代。
连同一旁伺候的下人皆是一身素麻，静静的为母亲守灵。

喧嚣淡了，一夜之后，宅院已是平静的了无生趣。
或许多一人少一人都是同样，在这座宅子里，生者与死者并无太大的相距。充其量，不过是那残败了一地的樱花，尘归尘土归土，出了大门，便无人知晓，昨夜的风雨中，殁了一位风华绝代的君宇侧妃。

侍从急匆匆的进来，不敢去惊动犬若丸，附在自家管事耳边悄声禀告。
管事听了微一愣怔，立刻指使着侍从把贵客迎进门。

犬若丸抬起头无声询问，管事面露难色，似是难以言语，最后还是犹犹豫豫的说了出来。
——君宇的使者到了。
——正是之前曾到访过一次的，那位白狐国的嫡子伯藏主。

在这样的时刻，以皇嫡子这样的身份到访，确实只能归为不合时宜。
如果说上一次的到访，还能以来续手足之情作幌子。那么这一次，在君宇的侧室殇殁之际的到访，外人会作何想也就不难猜测了。
若是还有点良心，或许会说，做哥哥的不能放任自己的弟弟独自处理母亲的丧事；若是全然无情的，那肯定毫不犹豫为他盖上落井下石趁火打劫的大印。
伯藏主心中苦笑，面上淡然无波。

原本，在父皇已摆明疏远犬若丸母子之时，他就不该再与他们接触。
只是，如果他不出面，恐怕犬若丸一辈子就只能老死在这座宅子里，再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不忍也不愿一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为了皇家的体面而埋葬，尤其还流着一半与他相同的血，他唯一的手足兄弟。
可以想见，如果父皇知道此刻他出现在这里，会如何的勃然大怒。
他却也顾不得了，只希望那个孩子不要让悲伤蒙蔽，还能保持冷静。
毕竟接下来，他所要说的，将带给那个孩子无法估量的变数。

木板嘎吱作响，侍者躬身拉开纸门的声音唤回了伯藏主有些飘远的思绪，回过头，正对上犬若丸愤怒的双眼。

= = = = =

他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
就算那个时候知道了伯藏主的存在，对于父皇的意义，嫡子与庶子的不同，他也没有像当下这样愤怒。
仿佛是寻到了一个缺口，所有从母亲发狂发疯、一路走到死亡所累积下的黑色情绪澎湃而出 —— 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伯藏主。
无声的默念这个名字，满满的恨意在每一个唇形开阖间留下刻骨的血仇。
今日他所面对的一切，都是这个人一手造成的。他怎么敢……怎么能还是波澜不惊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抚平母亲死亡的痛苦！
杀了他，告别自己难堪的屈辱！
只要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死亡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尤其是对汝，犬若丸。”
略显低沉的嗓音平稳的诉说着，不紧不慢的话语似乎含着特别的力量，令犬若丸的身影一时僵立在门口。

“汝等先下去吧，吾想与犬若丸单独聊聊。”
在这里，伯藏主的身份乃是白狐嫡子，虽是客却也不容反驳。
管事看了看犬若丸，见他也没有反对，犹犹豫豫的退下了，连同随侍伯藏主的两名贴身护卫，一起退到了门边。躬身行礼，为两人关上了门。
房内只剩下伯藏主与犬若丸，两人。

一室的静谧，安静得可以听到风穿透门廊的呜呜声，还有一旁炉火中的柴薪在噼啪作响。
对比犬若丸一身的素白，伯藏主仍是那身淡雅的浅黄。
浅黄，似乎是伯藏主钟爱的颜色，两次相见，虽然织纹不同，底纹却是同样的浅黄。

犬若丸忘了自己是怎样在伯藏主身前落座，只是目光不由自主的注视着眼前人，复又陷入迷茫：他想到了母亲的死，想到了上次他交托的信，想到了很久不曾出现的父亲，想到了这座宅子，想到了一直照顾着他的侍从……
适才那种怒发冲冠的激动已消失无踪，伯藏主屏退所有人刻意留出的思考空间，确实让他恢复了冷静。
冷静的思考，思考自己，思考出路。

“……现在汝意欲如何？”
明白对方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伯藏主不失时机的道出他今日的来意。
犬若丸抬起眼，似乎是重新审视眼前自称是他的兄长的伯藏主。
牵动嘴角，给予对方一个不似笑容的笑容。
“我是那个可以做决定的人么，兄、长？”
一声兄长，让伯藏主始终淡然的神情微现僵硬，手中的茶杯被轻轻放在了几案上，伯藏主轻叹。
“只要汝想，没有人可以动摇汝的决心。”
“我以为，兄长是白狐国的嫡子。”
“……在那之前，吾也是汝的兄长。”
犬若丸没有应声，微垂下眼，视线定在了手中的茶杯上，似乎一时间对茶盏上的花纹产生了兴趣。

蓦然，
“犬若丸，汝……随吾一同离开吧。先由吾母妃提出收养汝，等稳定之后再随汝的意思安排，这样可好？”
犬若丸惊诧抬头。
“为什么？”
“汝是白狐国的皇子，不管汝愿不愿意，也会有别有居心的人接近汝、利用汝。刻下，白狐国已经有了外忧，不该再添内患。”
“……”
“若是不愿，吾也不想勉强，只是汝该明白，身在皇家，便是大幸也是大不幸。皇位之争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成王败寇，即便是孩子也是如此。”

——皇位之争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成王败寇。
是切身之谈？还是前人教诲？
母亲，是不会对他说这些的。被半禁在这座宅子里，来来去去见得也是一直陪伴自己的侍从，更不会让他体悟到这些。
所以他只是怒，只是怨，怒父亲的不公，怨命运的不公。

“……若我赢了，你也是顺天应命么？”
“若汝赢了，便说明汝已有了继承君宇之位的担当，吾自当让贤。”

淡如水的话语，丝毫不因为话中内容的震撼而起伏。
心火又是一瞬燃起。
什么意思？
是不在乎还是故作姿态？
犬若丸发现，他越来越不理解眼前他的兄长了。

“……汝可以先慢慢考虑，至于刻下，不知吾能否再见上樱妃一面？”
言辞是极为恭敬诚恳，于情于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少年安静的起身，拉开的纸门，半侧首道：
“母妃此刻被安置在她的寝室，我为你引路吧。”
“多谢。”

= = = = =

记忆中的优雅在死者身上是难以寻觅的。白皙的皮肤已透出了青紫，兴许是水中泡得久了，尸身不免有些起涨。音容还在，只是不复从前。
君宇的薄幸是一切的起源。有情便蜜意怜爱，无情便唾弃不顾，这有情无情却存于他一念转瞬之间。
对于这位正处盛年却含恨凋零，一谢芳华魂归离恨的妃子，伯藏主心中不由自主多了一抹愧疚。
阖上眼，暗自叹息，伯藏主为死者盖上白色的绢布。
默默为其祈祷，莫在眷恋人间不去，就此进入轮回，再修因果。

管事在一旁候着，看着两位名义上互为兄弟的两人。
一者沉思，一者静默，虽有年纪相差，这相处的氛围却是异常融洽，心里咯噔一声，叹了一句：到底，他们还是兄弟。

半晌的无声之后，是犬若丸先开了口。
“若是我随你离开，留下的人会怎样？”
伯藏主微抬眼，晃过一旁不声不响的管事的身影，最后将视线定在了犬若丸身上。
眼前尚未元服的少年稚气未退，却已添了深沉，想必心中已有了计较。

皇家之内忌讳多如牛毛，尤其是死因不明不白的事情多了去了。
侧妃一死，跟着的变动自然大大小小。
安置犬若丸是一桩，维护皇家的体面是一桩，再怎么不受重视的妃子，这样的死因传出去，怎不闹个人心惶惶？
原本，他就打算接了犬若丸过去，剩下的自会有人处理。只是如今犬若丸问起，其中的利益干系，他犹豫着当讲不当讲。
蓦地一声轻叹。
“汝既然开口，便该是心中明白了。”

犬若丸咬了咬唇，明白归明白，却不是真正想它成真。
杀人灭口的事情，他不是没做过，只是现在宅子里剩下的，都是从小一路扶持他到现在忠心耿耿的侍从老臣，要他如此决断，他……下不了手。

“留不得？”
伯藏主摇了摇头。
“留不得的，只有舍……”
身在皇家内忧外患，纵然再难舍，也不得不舍。
人总是要经过时间的洗礼，学会狡猾学会残忍，不能永远像孩子那样天真。
现在的他是如此，以后的犬若丸应该也会如此吧。
思及一旁明明只字不漏听见他们谈话，却又一声不吭的老人，心中划过一丝悔意，伯藏主垂下了眼，有那么一刻想取出随身带的琴抚弄一番，化去心中酸楚。

犬若丸猛的闭上眼，又倏地睁开。
“那么我亲自动手！”
坚定的宣告，令伯藏主浑身一颤。
那一刻，那双燃烧着怒火、悔恨、不平种种情绪的眼眸，翻腾着深不见底的晦暗，却又让人联想起熊熊的火焰，赤红的艳金的火焰，环绕在周身升腾不熄，连一身素麻也压不下那喷薄而出的霸气。
这个孩子比他果断也比他勇敢，也许有朝一日，这个孩子真的能肩负起白狐国兴衰重担，重新开创一番气象。
伯藏主这么想着，颔首示意。
“既然汝决定了，那么一切就交给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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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樓發表於: 2008-12-27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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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敌手

犬若丸，最后还是跟着伯藏主离开了。
生于斯，长于斯，这座古老的大宅，最终的结局亦只是一把祝融。尘归尘，土归土，一切烟消云散。
宅子里发生了什么，伯藏主与犬若丸绝口不提，只是除了他们，宅子里再没有走出其他的活人。

将犬若丸领到自己的母亲——华妃面前，伯藏主只是淡淡的一句说辞：樱妃去世，自己的手足兄弟总也不能流落在外，母亲是君宇的正室，自然要将人带来此地。
华妃点头称是，唤犬若丸上前，仔细地瞧了又瞧，叹了一声苦命的孩子，直说君宇那边由她开口解释，便将犬若丸交给了伯藏主照顾。顺势，问及伯藏主的近况，听伯藏主一一作答，俨然是一副母亲的样子。

头一次见到伯藏主的母亲，联想起自己的母亲，犬若丸心中一阵揪疼。
淡淡含笑的慈祥面容，他也曾在母亲身上看到过，只是，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亦只存于他的记忆中。
沉静的坐在一旁打量着伯藏主与他母亲的一问一答。拘谨有礼的母子，又带着那么些生疏，全然不像他与母亲的亲密，想起了正室与君储的称谓，犬若丸又有些了然。

将这些日子里来的事情禀告了一番，伯藏主推说要带犬若丸先熟悉自己的住处，便向自己母亲告别。华妃起身将两人送到了门口，重又坐上牛车往伯藏主的宅子而去——伯藏主与他母亲并不是住在一处的，让犬若丸微有些诧异，却仍是沉默不语，跟随着伯藏主的脚步。

得了母亲的应承，伯藏主稍稍安下心来，倒不是如何惧怕父皇的威严。只是由他出面，总有些不安好心的嫌疑，对一个失了母亲的孩子，还是由一个母亲出面较为稳妥，想来君宇再生气总也不会真拿他如何，不过近几日还是不要跟君宇照面的好。迁怒的事，从来说不准。
伯藏主心底盘算着。

台面上的事情总也不过如此，不落人口实便是好事。至于台面下的，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
于是，犬若丸便在伯藏主的宅子先安顿下来。

伯藏主的住处与犬若丸那座宅子比起来，只大不小——这也是君储该有的派头。
下了不太习惯的牛车，犬若丸站在门口，打量着未来暂住的地方。
格局上似乎与他原先的宅子大同小异，只是区别在门上的漆色，不是暗色的红，而是深沉的原木色。

机灵的侍从早已开了门，立在两边恭迎主人的归家。以伯藏主的地位来说，只有两个侍女、两个侍从、一个管事，五人的迎接队伍让犬若丸有些疑惑。
伯藏主似乎明白他的疑惑，领着他进了门，开口道，
“吾不太喜欢很多人伺候，不过汝来了，吾会让管事再找几个侍女侍从给汝。”
“不用了，我也不喜欢人多。”
眸色中闪过旧时的一抹阴冷，让伯藏主若有所思。

穿过宽敞的庭院，进了屋，伯藏主唤来管事，当着所有人吩咐下去。
“犬若丸是吾手足，汝等如何对吾，便如何待他吧。”

= = = = =

伯藏主所说的是认真的，那一道命令足以确立他在这座宅子里的地位。
即便那是伯藏主的宅子，现在也等同是他的宅子了。
只是……为什么？
他忍不住想问伯藏主为什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伯藏主，不是他的母亲，不是他的侍从，也不是他身边的人。
——那些他曾经拥有的人、事、物都已经埋葬在了那把烈焰中，一个不剩。
现在的他所仅有的也只是自己的一条命，对于伯藏主，还有利用的价值么？

他们是争夺王位的对手，应该是敌手不是么？
为什么，他会对一个敌手这么好？
他可以相信伯藏主这个人么？
犬若丸迷惑了。

心底暗暗告诫自己，不可以相信他所说的，对于伯藏主的图谋他还不了解，任何的轻信都是愚蠢的。
只是，看着那个他名义上的兄长，一脸淡然无谓的表情，却又忍不住想去相信，甚至是……依赖。
这样的感觉还是第一次，让他想到了依赖。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是教导他如何独立，他也曾一度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什么叫作依赖。却在这短短的相处之中，重又回忆起原来自己也还是想要依赖一个人的。
只是以前是他的母亲，是君宇，而现在是……他的兄长。

母亲……
又想起这个揪心的称谓，犬若丸蜷紧了身上的被子，把自己埋在重重的黑暗之中。
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抛下他一个人选择了解脱……
从小陪在身边的侍从管事也不在了，在得知他的决定之后，他们竟然笑着俯首拜别……
——为什么？
如果他们挣扎，如果他们想要逃跑，也许他不会这么难过，可是为什么，他们都在笑……笑得这么开心……
泪水忍不住滑出了眼眶，无声的泪水，融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

“犬若丸，汝睡下了么？”
突然响起的熟悉的嗓音，让犬若丸迅速抹去泪水的痕迹，从被子里探出头。
烛火随着纸门的开阖跳了几跳，寂静的黑暗被打破，暖黄色的一片光影闪动，连同来人一起都罩在朦朦胧胧里。
他的兄长——伯藏主，散着发，正抱着枕被站在门口。
“你……”
“吾一个人睡不安稳，可否陪陪吾？”
“…………”
直觉的想要拒绝，却又哽在了喉咙里，出不了声。

伯藏主也不以为意，抱着枕被走近了寝台，自顾自的扑腾开。
犬若丸只是愣怔的看着白日里还是正经端方的青年，此时看来竟是眉角捎带着风情，兴许是一贯绾起的长发此刻全然散下的关系，放松的五官更为柔和，本就细长的狐目凭添了几许情韵。
“汝……还不睡？”
整理好了寝台，回过头，却见犬若丸还是一脸发愣的神情，伯藏主不由的心软了些。
“明日吾带汝宅子里转转，今日就先休息吧。”
“……嗯。”
闷闷的应了一声，犬若丸低下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发什么傻。

拈熄了烛火，伯藏主掀起棉被靠了过来。
暖和的、温热的身体紧贴着背后，让人不由的安心。可是一想到是他的兄长，又忍不住有些别扭。
犬若丸扯着棉被，稍稍往旁边移开了点，却不想留下了缝隙，冷风趁虚而入。
黑暗中，看不到伯藏主的神情，却听到一声轻叹。
一个转身，已被伯藏主揽在了怀里。
还没来得及挣扎，伯藏主轻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汝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温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让僵硬的身躯也柔软下来。
体温将他所有的不安、伤心、难过都化去了，竟让他产生了一种就这样下去也不错的念头。
鼻息间，是沐浴过后皂角淡淡的清香，混着檀香味，很是好闻。
越见昏沉的神志拿不出拒绝的理由，临睡前最后一个念头，犬若丸提醒自己一定要告诉伯藏主：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不用抱着他睡觉！

= = = = =

再次睁开眼醒来，房内空无一人。寝台上也没有了温暖的体温，仿佛一切都只是出自他的幻觉。
母亲，家臣，君宇，还有……兄长……
所有人都不在了……
刹那间，犬若丸有种自己被世界遗忘的错觉，坐在寝台上抱着膝盖发呆。

“这么早就醒了？汝该多睡一会的。”
纸门轻轻的开阖间，不甚赞同的话语传了过来。抬起眼，已是穿戴完毕的伯藏主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女。

“吾本以为昨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汝还需要再好好休息一阵。不过……”
看犬若丸还是怔怔的不言语，伯藏主叹了口气。
“……若是汝不想再睡，那么便起身，让吾带汝熟悉一下环境吧。”
“……嗯。”

终于意识到一切不是梦境，犬若丸褪去了迷茫，重又伪装起自己——俨然一副年少飞扬的风姿焕发。
看着这一切的转变，伯藏主又是无声叹息。

训练有素的侍女很快伺候完了犬若丸更衣洗脸，要为他梳发的时候却被他挥退，自行结了一束发。接着一个侍从端来两个人的早餐。
用罢了早餐，伯藏主领着犬若丸在宅院间转悠，将各处的布防警备也一一向他指明。
犬若丸努力记下，却突然停下脚步，伯藏主也随之止步。

“……你不怕告诉我，他日我利用这些来对付你？”
“不管以后会如何，当下该告知汝，吾便不会犹豫。”
“……我不明白。对兄长而言，我是个威胁不是么？”

心情震荡是一回事，一旦理清前因后果，犬若丸反应极快。
为什么妃子死了，君宇却不曾派人前来关切？
为什么是伯藏主亲自来接他，还领他去见自己的母妃？
为什么宅子里的人都被灭口，不留活口？

从来为了严守秘密，上位者才会选择灭口。
一直以来都平静无波的生活，从来也是与秘密扯不上关系。
如果说有什么改变，只有他的母亲的死亡。这也并非什么秘密，除非这是君宇所下的命令——想到这个可能性，犬若丸心中揪痛。
却不得不承认，这是最有可能的理由。

“对吾而言，汝只是吾之手足，旁人之言与吾无关。”
“包括君宇么？”

伯藏主沉默了。
别人如何确实无关，但是对于君宇，却不能无视。毕竟，他现在只是白狐国第六十五代君储，而君宇仍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包括他与犬若丸。
若不是如此，他又何必请出母妃收养犬若丸绝了众人悠悠之口。
树欲静而风不止，即便他不作如是想，君宇却也要逼他如此。

“……汝是吾之手足，君宇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只是因为我还未元服吧？君宇只希望兄长即位，又岂会容得下我？”
即便是现在，君宇也已经容不下他了。
犬若丸心中苦涩，伯藏主又何尝不是？

无可否认，因为一切皆是事实。
不然，父子天性又怎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
以他君储的身份，在登基之前，任何过于优秀的手足存在都是障碍。不为所用者，只能一一除去。
从君宇借着白狐国的传说，为他取名伯藏主那一刻起，便下了决心。

皇家，从来就是修罗场，不容血脉亲疏。
对他如此，对犬若丸也是如此，站在顶点的那人总是踏着尸骨前行的。

“……至少汝元服之前，有吾在，吾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汝，即便是君宇。”
伯藏主坚决的言辞，犬若丸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只是一旦汝元服了，一切就端看汝之能为，各按天命，胜败无悔。”

犬若丸咬紧了唇，双拳紧握。
“这不公平。”
“身在皇家，便没有所谓的公平。只是……”伯藏主略沉吟。“吾确实该尽点兄长之责，至于能不能把握机会，便看汝自己了。”

又是惊愕又是震慑，一时间犬若丸竟只能呆若木鸡地望着伯藏主。
他的兄长，是真心要为自己培养一名敌手么？还是他会错了意？

试探点到为止，伯藏主也不再开口，只是轻轻念诵起自己最爱的一首和歌：
人生五十载，纵观众生诸相，一切恍如梦幻，享受于世之人，岂有不灭者！

无声之间，是风吹落花如雪，一切恍如梦幻。
姹紫嫣红中，却唯眼前的一抹浅黄淡定如常。
仿佛是在无声的告诉犬若丸：
真、假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决心。
下定了决心，就能勇往直前。
如此，而已。

“我突然很想知道若是君宇知道兄长的心思，是否还会心心念念让兄长继位呢？”
“吾也盼望有朝一日君宇能知晓，能继承王位者并非只有吾一人。”

宣战已下，接受了，那么自此一刻起，他们便是彼此的敌手。
再无其他！
犬若丸坚定自己的信念。

= = = = =

接下来的几日，犬若丸的生活大体平静如常。
看书，习武，仍是他度过大部分时间的方式。
除了第一日，伯藏主带着他熟悉了宅子，之后一连几天都不见他的人影。以他如今的处境，自是也不方便多问，只是免不了有些落寞。
现在跟在他身边的是原先伯藏主的侍从，虽然机灵懂事，却仍是让他想起旧宅子的管事而有些难过。

没有预期中君宇的震怒，抑或者什么人的关切。
平静无波的生活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旧宅子，只差别在一个是死气沉沉、一个是生气勃勃。

正漫无边际的走神中，一抹浅黄缓缓走近了，身后还跟着一对小孩子。
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的模样，有些瘦小，脸上还能依稀辨出几分相似。

“犬若丸。”
“兄长。”
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犬若丸在长廊的边缘处看着一行三人。

“这是金银兄弟，是岩上管事的孙子，若是汝喜欢，以后便让他们伺候汝吧。”

淡淡的一句陈述，却让犬若丸一时间愣怔得说不出话来。

管事的孙子？
犬若丸想起那位亲密无间、忠心耿耿的管事的模样。
一直到最后都含笑对着他的管事。
是他的孙子么？
胸口有什么东西涌了出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兄长，谢……”
“主人，君宇差人送来一封信笺。”

侍从匆匆出现的身影打断了犬若丸的道谢，浑然不觉，手中还托着一封精致的信笺。
伯藏主从容的接过，展信，眉间不着痕迹的紧了紧。
“吾明白了，汝下去吧。”
“是。”

被打断了……
一句谢谢终究没有再出口，他本该说的。

伯藏主一扬手，毁去了信笺。
“犬若丸，这对兄弟就交给汝了，君宇召吾入殿，汝且安心在此等候。”
“兄长……”
“嗯。”
一声轻唤让伯藏主顿了身形，却半晌无下文。
“犬若丸？”
“……无事。”
伯藏主不以为意的点头。
“吾会早去早回。”
言罢不曾犹豫的转身离去。
越行越远，出了大门，那一抹浅黄就成了天地间的一道霞光，消失不见了。

= = = = =

伯藏主走后第三日，君宇将犬若丸召入殿。
记忆中最后一次见到的父亲的样子，犬若丸已经记不得太真切了。
抛弃了母亲抛弃了他，选择了伯藏主的君宇，在母亲死后，他还想做什么？
伯藏主收到君宇的信笺后离开了，紧接着就是君宇的召唤，理所当然的占了天时地利，连不去的借口都没有。
白狐国之内，毕竟还是君宇的天下。若是这个男人真的想要杀他，即便是伯藏主也难以与他抗衡吧。
犬若丸这么想着。

“犬若丸，你长大了。”
与记忆中的印象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差别。眼前的君宇，依旧是那样一副慈祥和善的表情，倒是语气中颇为感慨。
若是放到以前，他大概会毫不怀疑的相信眼前的人表里如一吧。
在他以为父亲还是父亲的时候，不像现在……他所知道的是君宇，白狐国第六十四代的君宇。

宽敞的室内，连侍者也被遣了下去，就只有他们两人，犬若丸有些不自在起来。
“君宇。”
“怎么不叫我父亲了？我可是一直都惦记着你用甜甜软软的嗓音叫我父亲的啊……”
犬若丸脸上一阵发烫。
甜甜软软的嗓音？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现在竟然叫我君宇了？该说是被伯藏主带坏了么？”
颇为揶揄的口吻，显出意料外风趣的一面。似乎与幼时的记忆又不太一样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让犬若丸心中微一触动。

“小时候不懂事不守礼节，如今儿臣大了，自然不能再率性而为。”
得体的应对，让君宇点点头，颇为赞许的看着他。
“果然是长大了，开始懂事了，好啊好啊！”
拍了拍大腿，君宇起身，向犬若丸靠近了些，重又盘腿坐下。
“伯藏主待你可好？”
“兄长待儿臣很好。”
“嗯嗯，那就好，那么我也可以放心了。”
“君宇？”
对上犬若丸不解的目光，君宇柔和了眼神，伸手摸了摸犬若丸的头。
“虽然我一直不太希望你有长大的一天，不过现在……也罢，犬若丸，好好努力吧！要努力让自己成为最强才行！”
“是，君宇。”

“嗯，差不多是时候该教你白狐刀法了。这是白狐国皇家代代相传的无双刀法，你要用心的学习知道么？”
“是。”

“明天开始，你每三天来一次，我会亲自教导你的！”
犬若丸恭敬的俯首答谢，“是，君宇。”
“好孩子啊！”
复又重新摸了摸犬若丸的头，君宇将泄露而出的笑容重归严肃。
“犬若丸，别忘了，你也是白狐国的皇储，不可轻信，不可妄言，切记切记！”

匆匆向君宇告辞，直至踏入伯藏主的宅邸，犬若丸还是思考君宇所说的“不可轻信，不可妄言”是何含义。
不可轻信，对谁不可轻信？
不可妄言，又是对谁不可妄言？
原以为是君宇抛弃了他们母子，毕竟母亲的死也很有可能出自君宇的授意，却不想这次见面，君宇只字未提，甚至都没有问起他的母亲。对他，却是关怀备至，犹如对待自己所宠爱的孩子。
可是君宇所爱的，不是伯藏主么？
犬若丸十分的疑惑，真相如坠迷雾团团，拨不开也理不清，犬若丸想到额际抽痛，还是没有脉络可循，只得暂且放下。

没过多久，金兄弟送来了一纸信笺。
素黄的笺纸在边缘鎏着赤色的枫叶，虽是朴素却难掩高雅的气息。

“这是伯藏主临行前留下的，说是三日若未归，就呈给主人。”
金银兄弟双政与罗皂现下与他亲昵了不少，而他也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将这对兄弟送到军营再好好调教一番。
接过之后，展阅。
没有多加赘言，整张笺纸只有两个字：
小心！
犬若丸心狠狠一颤，险些将笺纸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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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ki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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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7樓發表於: 2008-12-28 02:5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好喜欢大人这样清清静静的笔锋呢~犬伯文本就稀少，能像这篇一样令人心静的更是不多了^^

伯藏主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为什么我感觉现任君宇也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 =|||而且照目前这个趋势……怎么感觉会是伯犬呢……囧

大人一定要加油把这个坑填完啊~一定要虐= =+而且要狠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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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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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91)

18樓發表於: 2009-11-15 23:5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12.26【犬伯】归狐，胡不归？（第二章1，附BGM）16F

回爐重新來過，之前，寒玉就在斷斷續續的寫了，不過網絡封鎖太厲害，一直po不上來，總算最近封鎖好一些，偶爾可以摸上來，於是開貼……

= = = = = = = = = == = = = = = = =

一、庶子

自犬若丸懂事起，他便明白自己的身份。
——白狐国第六十四代君宇的庶子，是与王位绝缘的孩子。

什么是庶子？庶子代表什么？
听了他好奇的疑问，父皇却是笑着摸摸他的头，不回答，不解释。
偶尔的偶尔，父皇看向他的目光，也带了那么些惋惜。
侍女们悄无声息的来去，侍卫们则隔得远远的，恭敬地垂首。
没有人能给他解答。
年幼的他，也一直没来得及弄明白，这两个字的沉重。

在他的世界，只有父皇与母妃，还有一大堆的侍女、护卫，再没有别人。
他也曾以为这就是他所拥有的全部，这座宅子，以及所有在里面生活劳作的人。
醒来，坐在父皇的膝上；入睡，靠在母妃的身边，每一天每一天，都是满满的幸福。
一墙之外的另一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遥远。

直到那一天，父皇给他讲述白狐国的由来，那个亘古久远的传说。
无法体悟其中的情义纠葛，他只模模糊糊的记住了两个名字：一个是伯藏主，一个是犬若丸。
犬若丸是他的名字，那么伯藏主呢？伯藏主又是谁的名字？

日子一天天过去，父皇出现得少了。昔日熟悉的人，逐渐变成了一道影子，甚至连那道影子也开始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里。
如同一道信号一种标志，父皇的离去一并带走了曾经不绝的繁华与喧闹，宅子渐渐沉寂下来。
母妃笑容隐了，遥遥望着不曾开启的朱门，从日出到日落。
面对他，一贯宠溺的笑容变成了哀伤，偶尔也会抱着他失声痛哭。

远远地站在了母妃寝殿外，隔着厚重的屏风，犬若丸沉默不语。
侍女与侍卫们早已避了开，从屏风那一边隐约飘出的哭泣与咒骂。
他无从想象此刻优雅的母妃会是如何形状，却知道，自己一定不能跨过那道屏风。

即便母妃不说，下人的碎嘴却从来没有停过。
从那些闲话中，他知道了什么是侧室，什么是庶子。
他知道了在他之上尚有一位兄长，那位白狐国第六十四代君宇的嫡子，未来的第六十五代君宇，名唤伯藏主。
……嫡子的兄长。
跟传说一样的名字，伯藏主与犬若丸。
……父皇取的名字。

隔了许久之后，父皇来了，笑着说事务繁忙，依旧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而母妃正伫立在身后，一脸的欣喜。
那一刻，他突然萌生些许不该有的好奇，不知道那位素未谋面的兄长是不是也与他一样，偶尔才能见到父皇的模样？

父皇与母妃，再加上一个他，他的世界又圆满了，却又有什么地方与之前不同了。
他还想像过去那样抱着父皇撒娇，想拽住父皇的袖子述说平日里的点点滴滴，却做不到，僵硬得难以成行。
母妃放在他肩上的手微微使力，在无声地催促。他却仍是没有办法踏出那一步，仿佛什么时候自己摇身一变成了硬泥石人，难以动弹。
父皇微微笑了，不甚在意地弯腰抱起他，同母妃一起，走进了屋内。

改变从来只是小小的契机，叫人难以察觉。只是，当它来时，一切都再无转圜余地。
即便父皇还是那样慈眉善目，母妃依旧端庄优雅，但是犬若丸心中明白，自己已无法再像过去那样一无所知的活着，眼前的平静就如同蒙在豆火之外的薄纸，只等待火苗窜起，付之一炬。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一天天长大。
伯藏主，父皇从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只有在一次非常偶然的情况下，让他看到了父皇在言及这个名字时的满意与信任，与和他在一起时的宠溺截然不同。
满意谁？信任谁？他不如伯藏主么……
那一刻下，犬若丸感觉自己的心被刀狠狠剜过，痛得发颤。
嫉妒，油然而生。
父皇，变成了君宇。

君宇到来的那几天里，母妃打扮得如同一朵盛放的玫瑰，然后在君宇离去之后迅速凋零。
花开花谢只在转瞬，任谁都无法将那个在君宇面前端庄典雅的女性，同眼前这个形状疯狂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被掀翻的精致的屏风、挂卷，碎裂了一地的玉瓷，一室的狼藉。还有被咒骂着的一个女人的名字。
后来，他才知道，那个名字的主人是伯藏主的生母，长伴君宇身边的正室。
——伯藏主，是在白狐国君宇身边长大的孩子。

得知这个消息的那一天，犬若丸一言不发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自己的房间中沉默了许久，直到挥刀毁去了君宇所赐下的白狐图卷，一把火付之一炬，才走出自己的房间。

偶尔才被想起的母亲，一直被君宇眷宠的正室。
一位生来便要成为君宇的嫡子，一位注定要担任座下辅佐的庶子。
命运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
犬若丸，不是伯藏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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