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9.12 紅塵相關於結局的交代，17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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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橫世態

我知道你也不能帶我回到那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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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樓發表於: 2006-12-16 0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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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12.15 紅塵相序~3，10F

紅塵相
（三）

晨鐘自萬聖巖最高處的鐘樓上，穿過層層羽雲傳來，沉靜的鐘聲，在清晨仍矇矓的天色中，帶來全新的一日的氣息。
仍帶著幾分未褪的睡意，一步蓮華微睜眼，昏暗的室內，入眼的景象一片迷濛，卻不見應該睡在身側的善法天子，睡意頓時全消，連忙翻身坐起。

穿上外袍，隨意的套上鞋子，下了床，連忙推開房門往外望去，冬日起得晚，長廊上仍是一片漆黑，不見人影，只有在風中傳來的些許腳步聲和開關門的聲響。

「天子？」冷風迎面撲來，凍得一步蓮華紅透了臉頰。將雙手藏進寬大的袖子裡，微微縮起肩頭，一步蓮華邊走邊輕聲喚著，走至長廊的轉角處，險些撞上自另一頭走來的人。
「天子！」低下頭看著亦是被凍得滿臉通紅的人，一步蓮華低呼了聲，「你上哪裡去了？」
「燒水。」簡單的回了句，善法天子仰起臉看向凍得滿臉通紅的一步蓮華，秀氣的雙眉微微攏起，握著一步蓮華的手就往回走。
「燒水？」一時反應不過來的重複了次，一步蓮華任善法天子牽著他，「天子，你去燒水要做什麼？」

拉著一步蓮華走進房內，善法天子轉身關上門，把手上提著的鐵水壺往椅子上一放，搬起桌前的椅子，走至衣櫥前放下，而後爬上去，一步蓮華見狀，連忙走上前去扶著椅子。
掀開衣櫥的門，嬌小的身影幾乎沒直接爬進衣櫥中，翻找了片刻，拿出帽子和加了襯棉的外衫，轉過身拿著帽子就往一步蓮華的頭戴上，而後小心翼翼的下了椅子。
將衣服交給一步蓮華，「穿上。」
調整了下頭上的帽子，一步蓮華匆匆穿上衣袍後，回頭卻見善法天子拿著鐵水壺，正神情專注的將熱水小心的倒進桌上的陶壺中。

沖完熱茶後，善法天子轉過身走至床畔，拿下床畔的架子上的鐵盆子，倒進半盆的熱水，而後轉身走出房內。
「天子…？」
來不及阻止，嬌小的身影速度極快，做起事來一板一眼，一步蓮華還沒有走出房內，善法天子已提著一只木桶又走了回來，而後將桶中的水往鐵盆子裡倒下，然後將鐵盆子交給一步蓮華。
「吾已經梳洗好了，你也快些，早課馬上就要開始了。」
接過鐵盆子，看著站在一旁抬頭看著自己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道：「天子，這本來是吾該做的，卻反而讓你照顧吾了。」
將布巾交給一步蓮華，「即導師說你常常睡到早課開始前，才慌慌張張的衝到大殿去。」

不好意思的微粉了臉，一步蓮華連忙匆匆梳整自己的儀容，而後走回桌前，只見善法天子已在桌上倒了兩杯熱茶，將其中一杯推到他的面前。

接過茶杯，一股淡淡的藥香已撲鼻而來。
見一步蓮華低頭看著杯中不像茶的熱茶，善法天子解釋道：「吾去向道安師叔要了黨參和伏苓等數種藥材，混成一罐分成數份，道安師叔說喝這些藥材泡的茶可以提神和補氣。」
與一步蓮華同住一個多月，見一步蓮華每日早課時都昏昏欲睡，善法天子便找了個空閒，步行至距離他們所住的澄心院約莫半個時辰的路程，萬聖巖中負責診治眾人的病痛的清淨院詢問。
見善法天子態度認真，道安和尚特別詳細的向他問了一步蓮華的狀況，而後混了兩罐的藥材給善法天子，讓他早晚各沖泡一種給一步蓮華飲下，並向善法天子仔細的解釋了混在其中的各種藥材的功效。
「多謝你。」微微一笑，一步蓮華捧著熱茶，在善法天子的身畔坐下，輕啜了口，卻見善法天子直盯著他的手瞧，納悶的低下頭，赫然見到已淡去卻仍看得出的墨跡，一步蓮華想掩飾已經來不及。

「你昨夜又到經閣去了？」
「天子…」小小的臉，沉下臉色，竟透著幾分令人畏懼的威嚴。一步蓮華輕聲喚了句，卻見善法天子秀眉一軒。
板著小臉，善法天子一字一句咬字清晰的說道：「聖尊者交代吾要看著你不能半夜不睡到經閣中去，這是吾的責任，請師兄不要讓天子為難。」
「天子…吾只是去看了一個時辰…」眨眨眼，一步蓮華哀怨的輕道。
「不行，該就寢時就要休息。」
「天子…吾不會再這樣做了，不要稟告即導師…這樣師父很難做。」放下茶杯，拉著善法天子的衣袖，一步蓮華軟了語氣，可憐兮兮的討饒著。
「知道聖尊者的難處，你還不聽話。」板著臉，善法天子瞪了一步蓮華一眼，見一步蓮華歉然的低下頭。

一步蓮華在半夜到經閣去的事已不是頭一次，即導師和聖尊者為了他的健康著想，找了數位尊者輪流去經閣中突檢，卻始終沒有抓到一步蓮華，因此都只能對著精神不佳的一步蓮華口頭訓幾句。拿他沒有辦法，即導師索性要求與一步蓮華同住的善法天子看著他，若是抓到一步蓮華半夜不睡，就去向即導師稟告，好好處罰他一次，讓一步蓮華再也不敢半夜跑去看書。
「吾…」欲言又止的停頓了片刻，一步蓮華低下頭，歉然道：「天子，今後吾不會再這樣做了。抱歉讓你為難。」
「你不要再這樣做就好。」見一步蓮華正經的保證，善法天子搖搖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

天色未亮，床上的人翻了個身，習慣了早起的人，夢境已淺。
長睫輕顫了幾下，美目緩緩睜開，仍有幾分迷濛的眼眸中，首先映入的便是面對著他睡在一旁的一步蓮華。

初到萬聖巖時，他仍像在緣化寺時一般，縮在牆邊睡。
堅持與他同床共寢的一步蓮華發現了不管怎樣將善法天子往床的中間拉，善法天子依舊會下意識的滾至床邊貼著牆入眠，山裡夜涼，擔心善法天子受寒，因此一步蓮華索性抱著善法天子，讓他無法再滾至牆邊，一晃眼竟也過了八年。

即使善法天子已不會在睡夢中縮至牆邊，但是習慣成自然，即使善法天子再三拒絕，一步蓮華仍是會在睡夢中抱住睡在身畔的善法天子。

盯著一步蓮華安靜的睡容半晌，絳唇微彎，無聲無息的將再度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輕輕挪開，悄悄越過側身睡在身畔的一步蓮華，將棉被再度密密實實的覆住熟睡中的一步蓮華。穿上外袍，一如數年來的習慣，靜悄悄的走出房內，往廚房而走。

＊＊＊

放下手上的大木桶，善法天子彎身自溪中舀起一桶的水，放至一旁。
自懷中拿出棉布，蹲下身，掬起清水拍上臉頰，而後將手中的棉布浸入溪中沾濕，擰去水份後，拭淨臉上的水珠。

在石上坐下，拿出數支木簪放至腿上，執著木梳，就著溪水的倒影，側過身梳整長髮。
初到萬聖巖時過肩的長髮，如今已過了腰下。
幾次有意剪去長髮，師兄弟們不敢開口，卻透著哀怨的眼神，讓善法天子微微蹙眉。

－天子，雖然出家人不執著於外相，但是想到像是有生命的長髮被你一刀剪去，眾人難免會覺得心疼。

一步蓮華帶笑的溫語，讓他放棄了剪髮的打算，便由著長髮自由生長，只偶爾略加修飾。不過這一時的心軟，卻讓善法天子一年比一年必須費更多的時間在整理越來越長的長髮。
梳開長髮上的糾結，將腿上的木簪拿起，輕咬著隨即要用上的木簪，善法天子挽起一綹長髮，抽起一支木簪纏上長髮，轉了一圈，而後再抽起一支長簪，將髮髻固定在腦後，並用數支短簪固定。
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長髮，不想一步蓮華醒來後找不到人擔心，因此善法天子站起身，拿起身畔的木桶，正想離開溪畔，忽聽得一聲輕喝。

「請留步！」
轉眸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畔，正盯著自己直瞧的人，善法天子悄然退了一步，神情戒備的盯著眼前的人。
身著深灰色長袍，亦是蓄著一頭長髮，整齊的整理在背後，身材清瘦高挑的男子，揖身問道：「請問閣下是萬聖巖中之人嗎？」
不想理會，善法天子拿著木桶，步伐一轉，就要離開，卻被那人出手攔下。
「吾是執戒殿的曇慧，你與吾能相遇，亦是一種緣份。不知同修可否告知曇慧法號？」
「請讓道。」再度退了一步，絳唇輕掀，淡淡說道。
「曇慧並無惡意…」
「吾本無名。」隨口拋下一句，善法天子提著木桶，轉過身快步離開。

＊＊＊
快步往澄心院急走，背後始終維持著數步之遙緊緊跟著的人，令善法天子暗蹙黛眉，步伐越走越快，欲甩去被後緊追不捨的人，卻始終無法擺脫，心不在焉的急走，不時回望，方走進澄心院，便撞中了迎面而來的人，木桶中的水亦濺了兩人一身。

「抱歉！」
抱住連忙就要掏出手帕的善法天子，見善法天子臉色不對，一步蓮華忙低下頭問道：「何事讓你如此慌急？」
「吾…」瞟了眼背後，一路跟蹤著他走至澄心院的人，不知何時已消失，善法天子鬆了口氣，改口道：「沒事。只是吾在溪邊耽擱了時間，所以回來得倉促。」

順著善法天子的視線往小徑的那一頭望去，瞥見迅速消失在小徑盡頭的人影，眼神微微一凜，一步蓮華不動聲色的按住想推開他的善法天子，柔聲輕道：「天子，下次你到溪邊去梳洗，喚醒吾陪你一同去吧。八年來，不管吾如何阻止，你始終堅持親自提水讓吾梳洗，吾已麻煩你太多年，如此，若是你離開萬聖巖，吾該如何過日子？」
抬頭看向望著自己而笑的一步蓮華，心知他在玩笑，善法天子橫了他一眼，本想開口回上一句，見一步蓮華長髮凌亂，身上亦只隨意披著件單薄的外袍，應是睜開眼後不見他便擔心的出來找人，心頭微微一暖，握住一步蓮華的手，提起木桶就往房內而走。

＊＊＊
在桌前坐下，接過善法天子遞來的熱茶，看著坐在對面捧著茶杯輕啜的善法天子，想著這八年來共處的種種，以及一開始初到萬聖巖時堅持每日起床後便裡裡外外的拚命打掃像是在償還人情一般，被他一再攔阻，最後只堅持維持每日提水讓他梳洗的天子，一步蓮華輕啜了口熱茶，只覺得心中一片複雜。
默默飲著杯中的茶飲了片刻，一步蓮華終於低聲開口，「天子，吾聽說中觀師叔此次回來，要你與他一同下山。」
「師父說吾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應該離開山上四處遊歷，以增長見聞。」

盯著淡淡輕語的人，一步蓮華壓抑著心中因為即將到來的分離而起的感傷，輕聲問道：「天子何時回來？」
「待師父之事處理完後。」
抬頭看向對面，聽了他的話後，雙眸盡是哀怨之色的一步蓮華，不習慣表達感情，善法天子輕別開眼，僵著語氣淡淡道：「吾會儘快回來。你別又出了什麼事，讓吾回來後還得替你收拾。」
展顏一笑，一步蓮華柔聲道：「天子，此次下山，你一切要小心。」
「這句話，你留著自己記在心上。」
望著神情不自在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正想再開口，忽聽得一陣沉重的鐘響，異於平日早課前的鐘聲。
兩人納悶的對望了眼，起身走出房內。

＊＊＊

穿過長廊，方靠近前庭，已見到所有的師兄弟亦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緩緩走進庭中。
眾人尚在揣測發生何事，已聽到一陣腳步聲，數名身著黃色袈裟的羅漢快步走進前庭，分列成兩行。

「一步蓮華！」
沉聲的大喝，令所有的人一陣錯愕。善法天子與一步蓮華對望了眼，一步蓮華以眼神示意善法天子莫要擔心，而後走出長廊，以著慣常的步伐，沉穩的走上前。
只見一名身著灰色長袍的男子，自眾羅漢的背後緩緩走出，神情冷厲的喝道：「藏經閣中的密典在哪裡？」
突然的問話，讓一步蓮華微微一愣，「密典？吾不曾見過。」

是今早遇到的人。

望見自羅漢背後走出的人，善法天子微攏黛眉，向人群裡悄然挪了數步，隱住自己，一旁的無垢見狀，關心的輕問，「天子，怎麼了？」
「沒事。」以眼神示意無垢轉過頭，善法天子緊盯著庭中的一步蓮華與曇慧。
望著神情坦然無懼的一步蓮華，曇慧沉聲喝道：「萬聖巖中懂得梵文又有半夜潛入經閣的記錄，就只有你。不要以為你是聖尊者的大弟子，就可以為所欲為。」
站在庭中的光明，聞言忍不住揚聲道：「你有何證據說是蓮華所為？」
微微揚起下頷，清瘦的臉上透著一股傲然之色，冷聲道：「萬聖巖中就只有一步蓮華會這樣做。除了一步蓮華，還有誰敢半夜潛入經閣。」

見一步蓮華始中不吭聲，善法天子忍不住走上前，鳳眼透著凜凜之光，揚聲道：「密典失竊，是守經者的疏失，與蓮華何關？沒有證據，卻加罪於人，如此含血噴人，就是執戒殿的作風？」
「是啊…無憑無據就來興師問罪，算是什麼。」
「因為蓮華好講話就將罪賴在他的頭上嗎？」

無視於身畔此起彼落的聲音，曇慧只是錯愕的看著突然走至面前的人。
過腰的海藍色長髮，以數支木簪隨意的將大半的長髮梳成一個側墮髻，垂墜在腦後，因長髮盤起而更顯得尖削的臉，美麗得不似人間之物的五官，上挑的鳳目中，猶如明鏡一般澄澈的雙瞳，流轉間的凜凜之氣，看得人皆要自形慚穢。

是今早在溪邊遇見的人！

認出了眼前的人，直盯著因惱怒而透著光芒的鳳目，初見時恍然以為是畫卷中走出的天女，此刻因為盛怒而褪去些許清聖之氣，卻多了幾分驚心動魄的美豔。
想起善法天子今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驚訝之情褪去，惱怒之意暗生。

身為執戒殿的執法，萬聖巖中哪一個人不是聽到他的法號便要敬畏幾分。
今日偶然在溪邊遇到善法天子，受善法天子的氣質吸引，令他失神的站在溪畔邊看著善法天子梳理長髮，看了許久。見善法天子梳整長髮後欲起身離開，便上前攀談。第一次有主動想與人結交之意，未料竟被拒絕，對心高氣傲的曇慧而言，無疑是一種羞辱。再見到善法天子明顯的維護一步蓮華，曇慧更是妒火暗燒。

看出了曇慧眸中瞬息萬變的神情，再看向臉色亦是異於平常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心中已有打算，卻是握住善法天子的衣袖，低聲道：「天子，你先莫要動怒…」
「你是…善法天子？」微瞇起眼盯著眼前的人，曇慧沉聲問道。
迎上眼前人的注視，善法天子不卑不亢的沉聲道：「吾是。」
冷冷一笑，「萬聖巖中眾人皆知，善法天子與一步蓮華過從甚密…說不定盜典之事，你亦參與其中。」

鳳目一揚，見一步蓮華瞬間微沉的臉色，善法天子握緊拳頭，怒衝眉稍，冷聲回諷道：「妄加推測，道聽塗說，這就是好超然的執戒殿？」
讓善法天子的話刺中，曇慧惱羞成怒的說道：「執戒殿豈是如你一般出身低微之人所能議論！」
將善法天子拉至背後，一步蓮華沉聲道：「請兩位停下爭論。」

盯著抿著絳唇，任一步蓮華拉至背後，雖是面有惱意卻也不表示意見的善法天子，曇慧衝口道：「一步蓮華，身為大日殿未來的聖尊者，卻公然在眾人面前與自己的師弟有親密的行為，你倒是很給聖尊者面子。」
「曇慧。」揚聲冷喝，一步蓮華沉下臉，語調平穩的說道：「若是執戒殿對吾的行為有任何疑問，吾可以配合你們的調查。但是你必須為你的失言而道歉。」
「一步蓮華，你以為沒有人知曉你們之間的事嗎？吾便親眼見到你們兩人公然在澄心院外胡來。名妓蘇含香之子，只怕也與他那不乾不淨的母親一般吧！」
「你…」
不用回頭也可以想見善法天子的臉色，一步蓮華沉聲喝道：「休得胡言！吾與天子，只是師兄弟之情。」
「師兄弟之情？是假藉師兄弟的關係另行『照顧』吧？」

聞言，在場眾人莫不變了臉色。

正當一步蓮華欲再開口，忽聽得一聲威嚴的低喝，「一步蓮華，善法天子，曇慧。聖尊者令你們三人即刻到大日殿來。」
「即導師。」斂去臉上的怒意，善法天子恭敬的一揖身，一步蓮華亦是止了口，揖身而拜。
持著拂塵走入，即導師冷著臉環視庭中神情皆有怒色的眾人一眼，而後看向一臉悻悻之色的曇慧，沉聲道：「曇慧，吾只是要你傳聖尊者之旨，你倒是自作主張起來？」
「弟子不敢。」匆匆一揖身，曇慧連忙揚聲道。
「敢或是不敢，只是口上說說，沒有意義。」冷冷說道，即導師沒再看向他，轉過身面對一步蓮華與善法天子道：「聖尊者正在等著你們。」
一步蓮華握住善法天子的手，將善法天子拉到自己的身側，不讓曇慧靠近他，跟上即導師的步伐，快步往大日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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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離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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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樓發表於: 2006-12-16 0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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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跟蓮華被欺負了QQ
才覺得兩人相擁而眠的習慣很可愛沒想到就惹禍端
那一頭美麗的海藍長髮是我也會露出不忍的神色吧^^

喜歡大人筆下的天子與蓮華總有莫名溫馨之感
天真仁心的蓮華(為何日後染黑了呢XD)與融合了美麗與嚴厲的天子果真的是一對最好的搭檔
前面說著我當聖尊者你作即導師的情節也很可愛日後的萬聖嚴兩大支柱原來是如此誕生的呀
一定要相伴一生喔(正劇我忘了了了~~~)
幸好即導師與聖尊者還是保護他們的QQ

[ 此貼被朔離風語在2006-12-16 09:5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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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2樓發表於: 2006-12-17 0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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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離風語^^
天子和蓮華被欺負了…->此時的天子還不太會直接動手扁人，蓮華的脾氣又好，難免會發生這種事
其實相擁而眠的兩人真的沒有什麼，是說話的人自己戴了有色的眼鏡

很高興冰心筆下的天子和蓮華能讓妳覺得很溫馨
至於後來為何會染黑（笑）的一步大師
就請看後文了^^~
萬聖巖的兩大支柱
會在往後一直互相照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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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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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樓發表於: 2006-12-17 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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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曇慧真是討厭...以自己之色心看蓮華跟善法....明明就是他自己心有不正八..
相信即導師跟聖尊者能不為妖言所惑，做出正確的決斷的......
看著他們兩人互相扶持，感覺真溫暖....希望接下來的難關，他們也能攜手度過...
說到這還是要說一下....是說...善法你真是乖巧又好用阿~把迷糊的蓮華照顧的好好的~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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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4樓發表於: 2006-12-17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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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相
（四）
步入大日殿中，聖尊者正背對著門口，站在佛前，背後的地上放著數個蒲團。
聽到腳步聲，聖尊者轉過身，朝一同走入的四人微微一笑。
「坐下來談吧。」
看了曇慧一眼，一步蓮華拉著善法天子在一旁坐下，即導師則坐至聖尊者的身畔，曇慧只得在一步蓮華的另一邊坐下。
「蓮華，你知道為師為何喚你前來？」
輕點了點頭，一步蓮華望著始終揚著微笑的聖尊者，誠實的說道：「蓮華雖然曾有深夜潛入經閣之舉，卻不曾見過佛門密典。」

聞言，聖尊者不禁莞爾，「吾雖身為大日殿最高領導，亦不曾見過佛門密典，你又何從得見？」
與善法天子互望了一眼，一步蓮華納悶的開口，「那麼…」
「吾喚你與天子前來，只是想問你們，是否曾經在萬聖巖內見到可疑之人。所有的師兄弟中，就只有你與天子的心思比較細膩。你有過目不忘的好記憶，萬聖巖內所有的人你皆一清二楚；天子則是很注意每日出入的人。」

停頓了下，聖尊者轉頭看向挺直著背脊，端坐在一步蓮華身畔的善法天子，微微一笑，「天子，這幾年你對蓮華多有照顧，你在各方面上的努力與成長，吾與即導師都看在眼底，證明當年吾確實沒有看走眼，你是一個相當認真的好孩子。待中觀到萬聖巖，吾會將你這幾年的一切，說予中觀明瞭，讓他知道他收了一個好徒弟。」
望著帶笑的眸中滿是溫暖之光的聖尊者，善法天子心底一暖，輕聲道：「善法只是做自己該做之事。」

看著不習慣被人當面稱讚，雙頰略粉的善法天子，即導師轉眸與聖尊者互望了一眼，揚聲道：「好一句盡自己該做之事，佛門戒律就是要門下弟子專心做好自己該做之事。天子，你做得很好。」
察覺善法天子的不自在，一步蓮華微微一笑，「關於密典之事，蓮華與天子皆不知情。不過密典被盜已成事實，想必師父亦已開始著手尋找，是否有需要蓮華盡力之事？」
知道一步蓮華雖然生活瑣事上多有迷糊之處，但是對於重要之事，卻是思慮縝密，頗有獨到之見，因此聖尊者亦不隱瞞，直接說道：「蓮華，佛門的密典是記載許多違背天道的禁招和佛門內不知是否為真的祕聞和怪異的經說，密典若是流至武林之中，必將造成不可預期的災難。密典在萬聖巖中，罕為人知，能夠侵入萬聖巖並盜走密典，必是對萬聖巖極為瞭解之人，甚至是萬聖巖中之人所為。所以吾與即導師雖急於想找回被盜的密典，卻又不能大肆搜查，深恐打草驚蛇。」

仔細的聽著聖尊者的話，一步蓮華思忖著問道：「現場可有任何線索？」
「沒有。就是因為如此，所以難以調查。」看著神情沉重的聖尊者，一步蓮華沉默了片刻。
「可以讓蓮華前往收藏密典處一觀嗎？」
看了身畔的即導師一眼，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聖尊者站起身，「蓮華，你與天子隨吾來。」
一步蓮華與善法天子和即導師亦跟著站起身。

曇慧見狀，連忙站起身道：「聖尊者…」
轉頭看向曇慧，即導師沉下臉，一甩拂塵「曇慧，你雖然身為執戒殿執法，卻妄加揣測聖尊者之意，任意出口侮辱他人，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必須接受掌嘴二十，以及在三日內跪抄金剛經一次予吾。你可有異議？」
「曇慧領罰。」揖身恭敬的說道，而後抬頭看向聖尊者，「執戒殿要弟子必須協助聖尊者調查密典失竊之事，請聖尊者帶曇慧一同前往。」

望著曇慧，聖尊者依舊是一慣溫柔的淺笑，不輕不重的輕語，「執戒殿那邊，即導師會親自前往一趟。吾已決定將此事交予蓮華處理。」
「一步蓮華是聖尊者的大弟子，聖尊者之交託，曇慧可以明白。但是善法天子只是一個小僧，並無任何職責，出身亦低微，佛門密典乃是佛門不傳之秘，讓善法天子前往似有不妥。」
聞言，一步蓮華臉色一沉，立時舉步上前，「恕蓮華無禮，但是曇慧師弟對天子的再三出言侮辱，蓮華在此向師父請求，讓即導師加重對曇慧的懲處，以示訓誡。」

看了難得面有慍色的一步蓮華一眼，再看向臉色僵硬的善法天子，而後看向欲言又止的曇慧，最後看向面無表情的即導師，聖尊者輕嘆了口氣，「即導師，依你之見？」
掩眸思忖了片刻，即導師揚聲道：「曇慧再三出言不遜，確實有加重懲處的必要。」
聽到即導師的話，曇慧訝然抬頭，「吾說的不對嗎？善法天子之出身，萬聖巖中的眾人皆明白。」
「佛門之中不論出身。」一步蓮華回頭看向掩眸藏起自己的心緒的善法天子，柔聲道：「更何況天子在萬聖巖的八年中，始終謹守佛門戒律，行禮如儀。吾以為讓天子前往，並無不妥。」
「蓮華所說甚是。」一閉眼，聖尊者沉聲道：「雖然佛門一向要求寬懷，但是適度的懲處，亦是必要的。即導師，請你動手訓誡。」

揚手化出木板，即導師面無表情的看向眉眼之間仍有不服之色的曇慧，沉聲大喝，「曇慧！」
忍下忿忿之氣，曇慧沉聲道：「弟子在。」
執著木板，毫不留情的重打三十板，曇慧已是兩頰腫如發酵過的麵團，卻也不敢吭聲。化去木板，即導師冷冷道：「即刻回轉執戒殿，明日早課時，交一篇懺悔書。」
怨懟的瞟了擋在善法天子面前的一步蓮華一眼，曇慧一揖身，退出大日殿。
轉頭看向善法天子，聖尊者微攏眉柔聲道：「讓你難受了，天子。」

抬頭看了聖尊者一眼，再看向身畔的一步蓮華，善法天子輕搖頭，「多謝聖尊者的關心。」
看著悄然握住善法天子的手的一步蓮華，即導師沉聲道：「蓮華，吾知道你無意，但是天子已年歲不小，你亦不是過去的稚童，應該要注意的禮節，不可忘卻。莫要予人閒話的機會。」
收回自己的手，一步蓮華歉然的揖身一拜，「即導師教訓的是，蓮華會謹記在心。」
「吾知道你從不讓吾失望。」拍拍一步蓮華的肩頭，即導師走上前，「走吧。」

＊＊＊

被即導師當著一步蓮華與善法天子的面懲誡，再加上聖尊者竟寧可讓善法天子插手，而不讓身為執法的他參與調查之事，自尊心深受打擊的曇慧心有不甘，就著一步蓮華與善法天子正忙碌於調查密典被盜之事時，前往澄心院。

認定潛入經閣的一步蓮華必定與密典被盜之事有關，因此曇慧便打算前來一探。

方走進澄心院，已見到光明正低著頭忙碌的打掃。
曇慧隨意的向光明打過招呼，繞過彎曲的迴廊，走向善法天子與一步蓮華的房間，只見無垢正在長廊上晒書。
入了冬季的萬聖巖，本就因為雲霧繚繞而缺少陽光，更是已有多日在微昏的光線中渡過。難得今日雲清，無垢便將師兄弟的書全部搬出來曝曬，免得生了書蟲，殺與不殺，都是一種掙扎。
在無垢的身畔站定，曇慧微彎唇，笑著招呼了句，「天氣不錯。」
「師兄。」
心知執戒殿的人多半性情嚴謹，不能玩笑，因此無垢恭謹的站直了身子。

「你忙不要緊，吾只是來看看。」
還想再問，卻聽到慧心揚聲喊道：「無垢！」
轉過頭，只見慧心正抱著一大塔的書，搖搖晃晃的走過來，無垢連忙上前幫忙。
讓無垢接過一半的書，慧心鬆了口氣，笑著就要玩笑幾句，卻在瞥見曇慧時猛然改了稱呼，「蓮華…師兄的書真是越來越多了，吾進去房中時，還差點讓天子師兄所做，放在床畔的木櫃絆倒。」
「蓮華師兄愛看書，你又不是不知道。」

看著無垢和慧心搬著書到廊邊，蹲下身一一攤開，曇慧挽起衣袖，「讓吾幫忙吧。」
「曇慧師兄到此，應是有事要處理，就不用麻煩了。」見曇慧蹲下身，無垢連忙搖手。
「不要緊。」拿起書，翻開就開始幫忙排著。
「但是…這些雜事讓吾和慧心做就可以了。」
望著無垢，曇慧淡淡說道：「吾沒有要緊事，既然來了，就幫忙，只是順手。」
「但是…」
一旁的慧心忍不住蹙起眉，疑惑的說道：「曇慧師兄想做，師兄，你就讓曇慧師兄幫個忙，又不是什麼大事。」
「吾…」欲言又止的看著慧心，無垢神色為難的說道：「好吧…但是蓮華師兄的書，吾要親自整理。蓮華師兄的書平日都是天子師兄整理的，若是弄亂了順序，天子師兄就要重新排過。」

都是善法天子一手整理？

看著無垢身畔數疊仍未攤開的書，腦海中浮現的是善法天子冷得難以親近的豔容，以及數日前極力維護一步蓮華的神情，曇慧略沉下臉，「是自己的東西，為何交由別人整理。」
望著曇慧略顯慍色的臉，慧心莫名其妙，「蓮華師兄平常生活瑣事上有些迷糊，都是天子師兄在替他處理。大家互相照顧，也沒有不對啊…」
「慧心。」拉了拉慧心的衣袖，要他別再講下去，無垢低聲道：「你再去搬書出來。」
「好。」
見慧心離開，曇慧沉著臉，拿著手上的書，半晌沒有動手排書，抬頭卻見無垢亦沒有動作，似乎在防著他什麼。
「無垢，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事？」敏銳的瞇起眼，曇慧沉下臉低喝。
「沒有。」匆匆搖頭否認。
「嗯？是這些書有問題？」動手拿起堆放在一旁的書，就要翻看，卻見無垢連忙動手要拿回。
「師兄…那…」

瞪了無垢一眼，曇慧翻開書，入眼的是滿篇的梵文。
仔細的看了片刻，曇慧沉聲道：「這是藏經閣的經典，一步蓮華何以將它攜出？」
「師兄…只是想另抄一份。」
「在經閣中亦可以抄寫，為何將它攜出？」眉一軒，曇慧起身將一步蓮華的書全部拿來翻看，入眼的是許許多的用中文抄寫的經文和梵文抄寫的經文，略通梵文的曇慧費神的看了片刻，驀地臉色一變，抄起書就往長廊的另一端而走。
「師兄！」來不及阻止，無垢臉色大變，連忙轉頭叫道：「慧心，快去找蓮華和天子，出事了！」

＊＊＊
方聽完無垢氣喘不止的敘述，即導師派來傳喚的小僧已趕至。
一步蓮華與善法天子互看了眼，和擔心不已的無垢一同快步趕往大日殿。

走近大日殿，遠遠已可以見到聖尊者正站在佛前，右手邊是神色嚴肅的即導師，左手邊則是抱著一疊書，面有得意之色的曇慧，身畔尚有數名執戒殿的執法和羅漢。
「天子，一會兒不管發生何事，你莫要自己一人擔下。」握住善法天子的手，將善法天子拉到身畔，一步蓮華低聲交代了句，才鬆開手率先走進大日殿。
見三人走入，聖尊者神色嚴肅的一揮手，示意所有的人分列成兩行，讓三人走向前，而後開口道：「蓮華，這是藏經閣中的經書，乃是眾人共同閱覽之用，你為何將經書攜出？」
沒有回頭看向背後欲言又止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低下頭，神情歉然的說道：「是蓮華的失誤。」
「吾讓執法與羅漢到你的房內將所有的書翻閱過。你將其他派的經說，和各經典中的片段，合抄成一本，並且將大般涅槃經攜出。萬聖巖一向謹守師法，他派的經說，因為每年的辯經大會的交流，藏經閣中雖亦有收藏，但是吾曾告誡過眾人，莫去翻看，以免混淆思想。為師想知道的是，你想要明白什麼？又為何要如此做？」
「蓮華只是想解答心中的疑惑。蓮華心知此舉已犯門規，請師父責罰。」
望著揖身而拜的一步蓮華，善法天子走上前，揖身道：「要蓮華師兄將經書攜出，是善法的意思，請聖尊者責罰。」
「無垢亦知此事，卻是知情不報，請聖尊者責罰。」

看著面前的三人，聖尊者輕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身畔的即導師。
明白聖尊者之意，即導師走上前，沉聲道：「一步蓮華，善法天子，無垢，你們身為澄心院之長，卻沒有以身為表率，懲處之事自是不可免。但是聖尊者與吾希望能夠知道你們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這樣做，方能決定要如何懲處你們。」
與善法天子互望了眼，一步蓮華暗嘆了口氣，緩緩開口：「請容蓮華稟明事情經過。」

＊＊＊
為了初到萬聖巖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確實有數年，沒有利用半夜再到經閣去看書。
坐起身，看了身畔空無一人的床一眼，善法天子黛眉一蹙。

人到哪裡去了？

想起初到萬聖巖時的事，善法天子披衣而起，無聲無息的走出長廊，謹慎的避開在長廊外巡夜的師兄弟，緩緩往經閣而去。
看了眼在經閣門口昏昏欲睡的無垢，善法天子一蹙眉，上前搖醒他。
望見突然出現的善法天子，無垢睡意全消，連忙問道：「嗯…天子？你怎會到這裡來？」
「今夜是你負責守經閣？」
「嗯。」
「經閣裡有其他人嗎？」
「只有護經羅漢。」
「吾要到經閣裡去。」
看著神容微顯憂心之色的善法天子，無垢蹙眉道：「現在是半夜，天子你想找什麼，天亮再來吧。吾和光明可以幫你找。」
「吾非得現在進入不可。」搖了搖頭，善法天子輕聲道：「蓮華人不在房內，吾是來找他的。」
「蓮華？」訝異的揚高眉。
「嗯。」

只思忖了下，無垢靠近善法天子，低聲耳語，「護經羅漢每一個時辰，會走入藏經室中去巡看一次，平時都在樓梯間顧守。你可以趁他走進藏經室時進入。」
看來一步蓮華亦是用同樣的方法進入。
點點頭，善法天子輕聲道：「吾何時可以進入？」
「再一刻鐘。」輕聲回答，無垢不放心的補了句，「如果沒有找到蓮華，你要快些出來，別在裡面待太久。」
「吾明白。」

＊＊＊

走進經閣，果然守在藏經室外的羅漢已不見蹤影，善法天子小心的走進藏經室中，卻不冒然在藏經室中走動，而是在第一層中找了處經櫃隱身，靜候片刻，見羅漢走上第二層，便走至門邊，貼在牆上，斂起氣息觀察樓梯間的動靜。
一直到再聽到樓梯間響起腳步聲並漸漸隱去，善法天子才走出第一層，往第二層而去，並在第二層的藏經室中坐下，靜下心思忖著。
如果一步蓮華在經閣中，勢必也要避開進入藏經室中巡看的羅漢。

在哪裡才會讓羅漢找不到他？
是冒險跟著兩個時辰便會巡看一次的羅漢？
還是找一個不會被發現的地方藏身？
或者…找一個能夠清楚知道羅漢的行蹤的地方藏身？

在藏經室中繞了一圈，看著藏經室外的樓梯，善法天子隱起氣息，走至第四層，等了許久，一直到腳步聲再度響起，經過門外往樓下而去，才走出藏經室，往五樓悄然而走。
藏經閣一共有十樓，只有唯一的出入口和一道樓梯。

一步蓮華如果在經閣中，出入必須和羅漢走同一道樓梯。

第五層的藏經室外有一個突出的看台，只要羅漢搜查第五層的經閣時，先避至看台上，而後待羅漢進藏經室中巡看時，再走至第四層的藏經室中，便可以避開羅漢；或者羅漢先巡視看台，便越過看台，走至第四層，亦可避開。
要能夠清楚掌握五樓的動靜，因此一步蓮華必定在六樓。
悄悄走上五樓，善法天子先走進五樓的藏經室中，靠著門邊的牆靜等片刻，立刻轉過身走出，果然見到微微一驚的一步蓮華。

瞪了一步蓮華一眼，握著一步蓮華的手進了藏經室，並走至盡處，善法天子才低聲道：「你又到此地了。」
「天子…」
「你不是答應過吾，不再用半夜到經閣中看書，為何又這樣做？」
看著善法天子臉上難掩的怒氣，一步蓮華歉然垂下頭，柔聲哀求，「天子…吾有如此做不可的理由。抱歉讓你擔心了。請你不要稟告即導師好嗎？」
到底是不忍心見一步蓮華被處罰，善法天子緩了臉色，「別再用半夜到經閣來看書，你每日早起些，不是一樣能看嗎？」
「天子…」遲疑的看著神情擔心的盯著自己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思忖了片刻，還是決定坦白的開口，「吾所看的經冊，是師父他們不讓吾看的書。」
「嗯？」

暗嘆了口氣，一步蓮華輕聲道：「吾識得梵文，因此經閣中許多未譯的經書，吾亦能閱讀。佛門自釋迦佛祖創教以來，分裂成數支的派別，佛祖當年親說之道，數傳之後，眾弟子各依己意而解，各執一見，難得全貌。師父和即導師以及諸位尊者謹守師道，教外經說的譯本和依據的經典之譯本，皆束之高閣而不示眾人，只有傳入中原的原抄本尚留在經閣之中。但是吾在本門的經說中，找不到疑問的解答，但是吾想確定自己的想法並非有誤，即使犯門規，吾亦不想放棄。」
只是看教外之書，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之事。
思忖了片刻，善法天子抬頭看向一步蓮華，「吾知道一個辦法。」
「天子之意是？」
「過去吾在緣化寺時，曾見到緣化寺的人這樣做。」微掩眸，善法天子思忖道：「經閣中的經書為防止汙染，皆以布包起，你先帶著數卷以同樣的布包裝的經書進入，而後將書架上的經書換出來，看完再換回去。換出來的經書，再用其它的經書的書皮套上，你平時拿著看也不會引人注意。」
微微一笑，一步蓮華眸中一亮，「吾明白了。」
看著斂眸思忖的一步蓮華，善法天子認真的說道：「吾想向你學習梵文。」
「嗯？」詫異的看向神情認真的善法天子，「天子為何…」

一閉眼，善法天子沉聲道：「吾要知道你看了什麼。這是吾的條件。」

微顯訝異之色的看向善法天子，卻見善法天子神情認真的回望著他，「禁止無法拘束你。吾可以不舉報你的行為，但是吾必須知道吾不是在幫助你為惡，即使吾相信你不會這樣做，但是吾還是必須清楚確實的狀況，如此才不違背聖尊者要吾照看你的託付。」

微微一笑，盯著眼前已在這些年間，褪去初來萬聖巖時孤獨難侵的氣息，仍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只有明顯的關心之色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輕聲道：「天子，多謝你。」
別開眼避開一步蓮華的笑容，善法天子沉聲道：「現在，隨吾回去。」

＊＊＊

沉靜的望著一步蓮華緩緩敘述，聖尊者略蹙眉。
「蓮華，你心中有疑問，為何不告訴吾？」
「蓮華曾向師父請教，但是師父的答案，蓮華卻無法信服。」
一旁的即導師聞言，忍不住開口道：「你究竟想知道什麼？趁眾人皆在此，不妨說出。」
「吾想確定的是一闡提究竟有沒有佛性。」

望著一步蓮華，聖尊者抬手示意眾人不要開口，輕聲道：「蓮華，何謂八識？」
沒有遲疑的回答，「眼、耳、鼻、舌、身、意、末那、阿賴耶。」

「本門以阿賴耶本身無覆記，但是可受種子熏習而成為種種狀態。因此阿賴耶之表現自我，亦在某種『種子熏習』的條件下，以成各種不同的活動，而這些活動又影響自我之狀態。因為無漏種子有多種，而自我之狀態與所含的種子又互不相同，一切生命由其阿賴耶中之種子不同，而有『種姓』之分。而一闡提為種姓中最低劣者，是以永不能成佛。」

望著聖尊者，一步蓮華堅定的開口，「蓮華知道本門以一闡提為無性有情。但是阿賴耶既然本身無覆無記，以阿賴耶為中立，阿賴耶為有情所共有，因此眾人應當平等。雖然目前傳入中土的大涅槃經中尚無明指，但是蓮華相信一切眾生皆有佛性，皆能學得成佛。一闡提亦當有佛性。」
「一步蓮華！」
「一步蓮華，謹慎你的話。」聽到即導師的低喝，一旁的羅漢亦皺起了眉沉道。

看了一步蓮華一眼，而後看著善法天子，曇慧語帶不屑的說道：「種姓中最低層的，根本沒有悟得佛理的可能，天性就比所有的人更低下，焉能成佛？」
聽見曇慧意有所指的話，善法天子臉色微僵的別開眼。
望見善法天子別開眼，心知曇慧的話對善法天子的傷害，一步蓮華難得可見怒色，揚聲道：「眾生平等，一闡提自是有佛性。諸法皆空，一切本無，豈能以外在的顯相斷定佛性的高低？」
「一步蓮華！」揚聲怒斥，曇慧冷諷道：「別以為有聖尊者保你，你便可以恣意放言，公然侮辱吾佛之道。」
「吾只是陳說事實。」

搶在一步蓮華再度開口前，善法天子走上前，抬起頭揚聲道：「出主意讓師兄自經閣中攜出經書的人是吾，該受罰的人亦是吾，一切紛爭既由吾起，自當由吾結束。善法天子自請離開萬聖巖。」
想阻止已來不及，一步蓮華臉色丕變的低呼，「天子！」

正在場面僵持間，一句帶笑的悠語驀地插入，「唉唉，中觀，你這個老糊塗，說是要回大日殿去見聖尊者，怎帶吾到法門去了？」
「玄蓮，你又貪杯了。這裡是大日殿。」好笑的搖了搖頭，中觀尊者與搖著蒲扇，一臉悠閒的笑容的劍僧一同走入，而後一揖身。
「中觀見過聖尊者。」
微微一笑，劍僧玄蓮玩笑的說道：「好久不見，即導師你的臉，比之吾離開的那年，僵硬了太多，要多笑才有益健康哈！」

讓突然插入的兩人引得一笑，聖尊者走上前，「執戒殿的諸位，請回吧。蓮華的錯，起因在吾的疏失。吾會和即導師討論後決定要怎樣懲誡蓮華他們，再上執戒殿為吾的疏失自請懲處。」
既然聖尊者如此說，眾人只得一揖身，緩緩走出大日殿。
望著執戒殿的人消失在門口，劍僧玄蓮搖了搖頭，「執戒殿的人就是這樣，死氣沉沉。」

回頭望見揚高眉看著自己的即導師，劍僧玄蓮毫不在意的一聳肩，「別這樣看吾，你不茍言笑的棺材臉，對老朋友無效。中觀有事要和聖尊者講，而且人家的徒弟的錯，讓做師父的去頭疼就好，我們去喝一杯！」
走上前拉過即導師，劍僧玄蓮笑瞇瞇的說道，卻見即導師蹙起眉，「吾不飲酒。」
「吾知道，所以你以茶代酒，心意到了就好。走啦！」
目送即導師被劍僧玄蓮拉著消失在門口，聖尊者回頭朝中觀尊者一笑，「你在此時回來，真是太好了。」

「吾和玄蓮方才在外面都聽得一清二楚。」望著聖尊者略蹙眉的笑容，中觀尊者微微笑道：「其實蓮華之說，亦不能說是有錯。目前傳入中土的大般若涅槃經並不完整，許多佛言皆是經師自己註解，強為之說，究竟誰對也難以判定。」
微微一笑，聖尊者溫雅的輕道：「所以吾亦無意重罰蓮華他們。佛門重戒律，若是不依戒律處理，便難以服眾，但是亦不強調形式上的重罰，最主要的目的，在於知錯並改過便可。」

轉頭看向一步蓮華，聖尊者斂去笑容，神情嚴肅的緩緩說道：「蓮華，為師知道你對佛門中的教義多有疑惑，為師亦相信日後佛門的教義亦將隨著傳入中土的佛經越多而必然有與今日不同之處。但是在那之前，你的疑惑與想法，為師必需鄭重要求你，不能輕宣於口。萬聖巖是佛門最高的組織，雖然我們亦自持一論，但是並不勉強干涉他人，亦不評判誰是誰非，諸派因為尊重萬聖巖，因此平日雖各持己見，卻亦不公然起爭端，只在辯經大會上任眾人暢所欲言。一但內有紛爭與不協，若是傳出萬聖巖，將會影響萬聖巖極力維持的平和，造成諸派互相攻詰，後果不堪設想。」

「是蓮華輕率了。」歉然的低下頭，一步蓮華揖身一拜，「請師父懲處。」

「中觀與玄蓮突然回來，必是山下出了大事，在萬聖巖不能久待，天子亦將隨中觀下山。為師不在此時懲罰你們，你們先回去幫忙天子整理行李。」
「是。」揖身一拜，三人連忙退出大日殿。

＊＊＊

回去房內稍作整理，不到片刻，慧心傳話，善法天子便前往大日殿。
聽聖尊者仔細交代過下山後的任務，以及山下的局勢，並與劍僧玄蓮一談，待結束之時，已過半夜。
攏緊身上的厚氅，入夜後的萬聖巖，濃厚的雲霧層層包圍，比之平時要寒冷許多。

一步步緩緩走向前，住了八年的小院，初來時小心翼翼的記著宛如迷宮般的廊道，然後是眾人完成了各自的工作，趁著各自的師父忙碌時，師兄弟們在迴廊間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的情景。

初來時的善法天子不熟此地，總是輕易的被輪到當鬼的師兄弟抓到，然後就是原本不知道躲在哪裡，卻含笑的坐在長廊上，等著他輕而易舉的發現的一步蓮華。
當他走近時，一步蓮華就會抬起頭，對著他溫溫一笑，輕聲說道：「天子，你抓到吾了。」

然後換他站在廊上，看一步蓮華轉著靈氣滿溢的慧眼，朝他擠眉弄眼的要他說出個師兄弟的名字，並且神準的抓出隱藏在某處的人。

玩了數次，善法天子已漸漸摸熟了澄心院以及附近的環境，一步蓮華便沒有在出現在廊上等待善法天子，卻是找了個視野良好的地方，看善法天子無聲無息的靠近，突然拍上哪一個師兄弟的肩頭，嚇得對方驚聲亂叫的情景。

輕掩眸，絳唇微勾著不自覺的淺笑，善法天子緩緩往前走，背後似乎仍可以聽見過去眾人在長廊上奔跑時的腳步聲，卻是逐漸跑出了他們的歲月，與童年的一切，一同頭也不回的跑遠。
在緣化寺的過去，幾要被八年的萬聖巖生活掩蓋。

雖然今早在大日殿上說得決然，但是真要離開此地，心中又怎會沒有不捨？

中觀尊者回來的倉促，山下的事尚未解決便上山來，因此也不能多留，便要再趕回去處理。
無法和師兄弟好好道別，不過這樣也好，真要到道別的時候，他必定什麼也說不出口。

緩緩往前走，門口掛著兩塊木牌，寫著『善法天子』與『一步蓮華』的房間，已越來越近。
因為夜已過半，不想吵醒一步蓮華，善法天子放輕了腳步，在房門口停下腳步。
看著房門看了半晌，善法天子輕閉上眼，平復心底的激動，轉過身走至廊邊的柱子前，倚著柱子，打算在長廊上等到天明再進入，不料房門忽地一開，錯愕的回過頭，只見一步蓮華自房中緩緩走出。

將手上的薄被披上善法天子的肩頭，一步蓮華微攏眉，輕聲說道：「天子，既然回來了，為何不進入房中？」
望著一步蓮華衣衫整齊的模樣，應是料定他與聖尊者和中觀尊者談完，已是深夜，必然不會進入房中，索性沒有就寢，一直在房中等待。

善法天子略感無奈的垂下長睫，半掩住澄光流轉的珀眸，實言道：「吾不想吵醒你。」
掩眸一笑，一步蓮華握著善法天子的手走至階前坐下，「你明日就要離開萬聖巖了，今夜吾一刻也不想閉上眼。」
「吾…」
「吾知道你擔心吾的身體，天子，就只一夜，無妨。」

握住善法天子的手，一步蓮華自懷中拿出一只香囊，放進善法天子的手中，望著善法天子納悶的雙眼，一步蓮華輕聲解釋，「你此次離開萬聖巖，山下的一切，與萬聖巖大不相同，千萬不要輕易離開中觀師叔的身邊。這只香囊，裡面所裝的是師父交予吾，說是吾前世圓寂後所留下的舍利子。你帶在身上，以你的正念護養，能保你不受邪魔侵擾。」
「吾不能收…」
闔上善法天子的手掌，一步蓮華直盯著善法天子的雙眼，溫聲婉言，「天子，這是吾的關心，你就收下吧。」
望著一步蓮華溫柔含笑的眼眸，善法天子微紅了眼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見善法天子將香囊收入懷，一步蓮華自袖中拿出一只錢袋，放至善法天子的手上，細心的交代，「雖然錢財乃是身外物，但是難免有急需之時。中觀師叔雲遊多年，對身外物看得極為淡然，但是世間事難料，何時會有急用，誰也不能預料。這是吾在萬聖巖十七年來師父所給吾全部銀兩，吾沒有什麼興趣，就只有看書而已，因此幾無消費，到如今也有百兩。你小心的收著，以為路上急用。」
望著善法天子微顯訝然的眼眸，一步蓮華一哂，只將錢袋放在善法天子的手上，繼續細述其他的物品。

「你的衣袍，吾已替你收整在你的行李之中。你現在尚在生長中，說不準何時要換去衣袍，師叔又都選荒野偏郊而行，要採買東西亦不方便，吾這幾天讓無垢與光明和慧心幫忙趕了幾件比你現在的衣袍再寬大些的衣衫，就收在你的行李中的最底層。還有道安師叔獨門調製的傷藥和治風寒的藥粉，以及可解百毒的百草丹，吾皆放在你隨身的布袋之中。另外吾亦在你的行李中放了傘和裝了水的水壺以及草蓆一張和托缽一只，以及鍋巴數塊，和乾淨的紗布數尺。吾知曉你性喜清潔，所以將你的梳洗用品也一併收進你的行李之中…」

微瞠美目，看著一步蓮華一件一件的細數著，善法天子好半晌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天子？」見善法天子一直沒有開口，一步蓮華好笑的輕喚了句。
「你…」輕頓了下，黛眉略顰，善法天子依舊是不改直言的本性，忍不住說道：「平日裡是怎樣一回事？」
莞爾一笑，一步蓮華沒有直接回答善法天子的問題，只是柔聲輕道：「天子關心吾，所以願意幫吾打理平日的瑣事。如今天子要遠行，自然是該由吾一盡心意。」

自善法天子到萬聖巖與他同住以來，平日裡他故意將一些生活上的瑣事隨意處置，讓善法天子去替他處理，並不是他真的不懂該如何做。
心知善法天子的過去，知道善法天子相當在意別人的看法，因此一步蓮華刻意讓善法天子為他處理一些生活上之事，是為了讓善法天子感受到自身的存在的肯定。
再度紅了眼眶，善法天子微掩眸，語氣有些不穩的輕喃，「多謝…」
望著眼眶泛紅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沉默了片刻，還是將善法天子拉進懷中，「天子，有一件事，吾希望你好好記住。不管你在山下遇到什麼事，發生什麼事，山下的人如何說你，你在吾的眼中，只是認真而單純又善良的天子，吾永遠相信你。若有你無法解決的困難，回萬聖巖來，讓吾為你分擔，師父亦會幫助你。」

用力抱緊一步蓮華，善法天子緊咬著絳唇，點了點頭。

摟著情緒激動的在懷中微微發顫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輕撫著善法天子披垂在背上的長髮，柔聲道：「辯經大會記得提醒師叔回來參加，這樣不管師叔究竟想不想回來萬聖巖，吾至少一年可以再見到你一次。」輕頓了下，一步蓮華語帶玩笑的開口，「其實是吾希望你回來幫忙，你也知道每年的那幾天，萬聖巖有多缺人手。天子一人，可以抵很多人用。你不在，即導師會很心痛的。」
被一步蓮華的話弄得忍不住笑出聲，善法天子又想哭又好笑的說道：「吾會。」

「最後一句。」輕拍了拍在懷中的善法天子，一步蓮華微笑道：「不管天子此行要去幾年，記得回來萬聖巖，不能學中觀師叔去當雲遊僧。不然，吾就出走萬聖巖，將聖尊者之位丟給別人去接。」
笑著捶了一步蓮華一記，善法天子坐直身子，橫了一步蓮華一眼，「不要胡鬧。這句話千萬不要讓聖尊者和即導師聽到。」
「吾知道天子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笑著回了句，見善法天子瞪了他一眼，一步蓮華握著善法天子的手站起身，「夜裡風寒，回房內聊吧。」

任一步蓮華牽著他走向房門，在步進房中前，善法天子回過頭看了眼背後的天空，深深記住萬聖巖的夜色。

而後再度往前走。

＆＊％※＆（囉嗦的）後記－
其實寫了一大段的爭論，為的只是一句「一闡提亦有佛性」（眾生皆有佛性）
當初在看原劇時對一步大師一直掛在嘴上的對魔者的慈悲有很深的印象，加上佛學史上曾經因為譯經而產生過「一闡提是否有佛性」的爭端，並有高僧因為孤執「一闡提有佛性」而被時人排擠，讓冰心想到原劇反覆訴說這句話的一步大師，是否也遇到相似的情境，因此冰心便很努力的想將這段寫進來（汗）
已經盡力翻找書將佛學史上的說法串起來的某冰（若是有疏漏之處，還請包涵）

另外文中提到的種姓，是成唯識宗亦即成論一派的說法。
一闡提為五種種姓中最低層，冰心自己認為或許成論一派對種姓的看法，與印度傳統的種姓制度有關。
印度的種姓制度一共有四個階級，在此四階級之外，有一個不被列入階級的賤民（亦及混階級而生的人或是奴隸和戰俘）此階級之人不被當做人看，也因此成唯識論的最後一階層被認定「不能成佛」似乎與佛教發源的印度對於人的階級的看法有些關聯，不過是否確實如此，冰心沒有深入去查找資料，亦不知是對是錯，姑且存下疑惑，改天有空時再去找各方學者的說法查證。

終於寫到想寫的第一個段落，該乖乖去跟宋明理學繼續奮戰的人
天氣寒冷，願眾人多保重，穿暖一點（笑）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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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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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59)

15樓發表於: 2006-12-17 22:4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原來蓮華從這時起就認為一闡提也有佛性阿....獨排眾議的學說，是一條艱辛的道路阿...
不過佛教傳入中國後，好像就漸漸受到中國天人思想影響，變成萬物皆有佛性了....
蓮華這種對人事物的執著，總覺得究是影響他後來發展的關鍵原因之一阿..
善法要離開了，令人不捨阿...師兄弟的情誼，令人感動.....
相信不管離的多遠，不管時間如何的物換星移，但他們為對方而溫暖的心，永不停息....
原來蓮華平時的糊塗，蘊含了這樣的用心...而善法冰冷的外表下，更是有一顆溫柔的心....
這也可以算是一雙冷眼望世人，滿腔熱血酬知己八~哈哈~
只是接下來的分離，不知道他們各自又會有什麼樣的境遇呢.....
只希望善法一路平安...而蓮華也同樣...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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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6樓發表於: 2006-12-18 04: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沐閑
如妳所言，曇慧確實是以自己的有色之心去看一步蓮華和善法天子
其實真正不正的人是他
不過有太多的人，皆如他一般，天子未來必須面對的
尚不會就此結束
不過天子和蓮華會一路努力走下去的^^
人生…就是要一直往前走，才會發現下一個可能

一步大師的獨排眾議之舉，確實是一條相當辛苦的道路
不過擇善固執的一步大師，是不會因為困難就放棄自己的理想的
至於佛教中的佛性論，其實佛教原典中確實有提及一闡提的佛性的論述
不過因為譯經的落差所以才有了爭論
因此有人含恨歸山（喂）
但是早期對於佛性究竟是不是有情皆有，有過肯定的想法的人，確實是受中國傳統思想中的心性論影響（孟子力持的心性論對士人有很深的影響）

而一步大師這種執著
確實是對他未來的發展佔有決定性的影響（說起來一步大師真的不是一個好講話的人）（笑）
至於分開的師兄弟兩人…
一步大師會很努力的等著天子回來的（笑）

一雙冷眼望世人，滿腔熱血酬知己…其實這何嘗不是一種任真率性的個性？（笑）
人一生能找到一個真正瞭解自己的人，是相當大的幸運呵

至於乖巧好用的天子（大笑）
即導師會努力挖角（？）將他留在萬聖巖做萬年白工（！）的（被長鞭打中的不良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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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77)

17樓發表於: 2006-12-18 06:0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虽然我不太有耐心去思考佛教的理论
但是莫不是因为莲华看书，诸家理论混淆或其他什么原因导致的善恶双分？
想不到他竟然会为天子收拾东西（斜眼看）
默默跟随进度的某人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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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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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18樓發表於: 2006-12-18 09:0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先說一句:冰心大,辛苦了(敬禮)
這種寫法似乎也不失為一種唸書的好方法XD(具體的開始體會到佛學理的枯燥艱深...[汗])

4裡面的佛理雖然是不熟悉的東西,不過某櫻很認真的看完它哩O0O(握拳)
開拓別人所不熟的領域本就辛苦,大師的執著個性搞不好是生來磨練的,這次的意外...讓我看見了大師不好惹的一面(驚)還自動請命要即導師掌嘴...
的確是很不知輕重的行為~(想想還是孩子嘛!所以讓我有種在耍撒嬌用著小孩子權力的感覺)
之後...也被念了-_-b
但真是...真的非常的疼惜天子這個師弟ˇ難怪天子完全被寵得服服貼貼XD(兩人都是一樣低~~ˇ)
不過,在長大後學會閉著眼裝睡(喂-)果然是來其有自...囧
更上一層樓了啊!(被毆飛)

曇慧先生是業=_=
是自己的業也是別人的業(看著這篇有了這種感覺)
一個浮上檯面的引爆點,看著他在文裡活動我就心驚膽顫(ex:經文事件)
總覺得他會一直針對天子下去...= =
雖然目前暫時沒有機會

大師對師弟的了解果然不少於天子對他XD
一連串的叮嚀讓我眼睛都花了~難怪天子也會傻眼!
不過大師對天子撒嬌真的很可愛(笑)出走萬聖巖...還沒接任聖尊者前,我相信他都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爆)
所以天子...早點回來(←蹲在大師旁邊望"天")

以上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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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72)

19樓發表於: 2006-12-19 06: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Beliel
佛學的理論啊…(笑)
基本上這是一個有興趣的人就會很有興趣
沒興趣的人就很沒興趣的區塊(有說跟沒說一樣)(踢)
一步大師善惡雙分的原因
這個…
後續會交代
倒不全是因為理論混淆問題
至於幫天子收拾東西…(笑)
或許有部份原因是討好的撒嬌(怕天子一去不回這樣)(毆)

櫻雪
給妳拍拍手
恭喜妳又走過另一個自我挑戰（大笑）
冰心一直覺得理論本身既然叫理論就是一個感性不能存在的領域
因此會讓大部份的人喜歡的可能性很低
大抵上它算是一種偏澀性的興趣
個人也是邊念邊哀號繼續往下看這樣（大笑）

一步大師執著的個性，在他追根究底的想明瞭答案這點上
確實是可以看到影響他一生的個性的部份模樣的
通常個性比較堅持己見
又容易跳到跟眾人說法不一樣的地方，走先見路線的人
此生必然免不了一條崎嶇的路
至於大師不好惹的一面（大笑）
任何一個人，被踩到不能侵犯的區塊
都是會採取反擊的（微笑）
一步大師這裡不過是用他身為弟子的身份，加上如妳言的還是半個孩子的年齡撒嬌就可以要到結果(笑)
不過這也是因為他現階段面對的人生，還單純的只在即導師和聖尊者可以替他撐下的世界
日後就不能再這樣簡單的處理過身邊的事了（笑）
人在不斷往前走的過程中，每一個踏過的坑洞，曾經以為是慧星撞地球一樣的巨坑（喂）回頭看時不過是青春痘的痘疤而已（請原諒熱愛怪怪比喻的某冰）

至於曇慧
他確實是一個「造業」之人
目前天子離開萬聖巖
他暫時沒機會再針對天子
日後兩人會再對上的
不過到時天子本人也變得很不好惹了（大笑）

大師對天子的瞭解確實不亞於天子對他的瞭解
就是因為這樣，這兩人才能一路灑花（?）一路往前走(大笑)
大師若是撒嬌時一點都不可愛，那就沒辦法打動天子了（笑）（被毆飛）
冰心也陪妳一起去蹲著望”天”好了(被宋明理學家拖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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