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7.10 【羅黃】終結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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檸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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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1)

樓主發表於: 2013-07-10 14: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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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0 【羅黃】終結點

「羅、喉……」

巷子最裡面，伴隨著一團血跡、奮力掙扎，躺在血灘中及一群昏去的人中，連要喊出個名字都困難，終於他緩慢的伸出手，只喊出了最後的牽掛。那個人與自己的羈絆，深刻的一切。最後，他只能這樣，用著沾滿血的手，朝天際拉著那個人，但，已經什麼都拉不到了。

終於，連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嗎。癱在血泊中的黃泉意識不清的想著而嘲笑著自己。來不及了，該聽那個人的話、卻又在這時候慶幸，他並沒有照他的話做。但他的確懊悔了，懊悔他的一意孤行、懊悔那些人的犧牲。懊悔，失去了一個，懂的自己的人。懊悔。

懊悔。

……

『羅喉！』

好不容易等到這人的許可可以進入，卻又看到他好整以暇的坐在黑色皮質沙發疊著腿坐著仰看他。黃泉心頭一把憤怒，奮力的用手拍打了下桌面，就見那名叫羅喉的男子微皺著眉甩手要他坐下。

黃泉心中雖然不服，但很快又恢復到冷靜的性子。

『讓我去，這次我一定可以，相──』

『黃泉。』

羅喉的聲音恰到好處的阻擋了黃泉的話。悠然又有威嚴的男性嗓音讓黃泉接不下話。只是輕輕那一喚叫，黃泉就止住嘴巴撇開頭。

那瞬間他看見羅喉那微開的衣襟，雖然只是兩顆釦子沒有扣好，但他是看到了，那纏著繃帶的胸前，甚至還有些血漬在白淨的繃帶上。黃泉咬牙，瞬間剛進來的氣勢與憤怒已消了泰半。接著，羅喉抓住黃泉的罩門，令他所有的氣勢全消退。

『你去，你弟就沒救了。』

『羅喉，你！』

『聽話。』

羅喉站起身走到了坐在對面的黃泉身前壓制住他讓黃泉坐下。羅喉那種不怒自威的魄力、以及讓男人女人拜服的一切。黃泉雖不想承認，但他的確，憧憬著這樣的羅喉。羅喉的話總冷冰冰，眼神總冷冰冰、但對上同樣眼神的黃泉，卻是互相牽引著。

『你忘了現在你會在這哩，我們是建立在什麼上嗎。』

『……』

黃泉垂首，他了解現在最好什麼都別說。

他與羅喉，本該是敵對、互相仇敵的立場。羅喉要月族那塊地，他們不給，一直掙扎著，直到現在，羅喉仍沒有得到月族那裡。但其實，對羅喉而言，現在月族那裡能給他的，遠比黃泉能給他的。──『我不會傷害他們，前提是你，安分點。』那時的羅喉是那樣用簡短句子跟黃泉立了個約。以他，來換取家鄉安寧。他替羅喉處理了無數多事。直至這次……他中了那群人故意放出的線索。

但羅喉那時候來了，明知道是另個陷阱，還是救下了他。思及此，黃泉又瞄了眼羅喉的胸口。

『在這行上，這些傷什麼時候讓你在意了。』

羅喉挑眉，順著黃泉的視線往自己胸口看去。

『羅喉，這次我一個人去，我已經找到他們的──』

黃泉厭惡那種感覺，那種一清醒便發現一個陌生小弟在他的身邊照料著他，他不顧他的攔阻跑出去，發現那扇門是要從外往內開，所以在裡面的人不能擅自出去。後來黃泉好不容易透過轉達，才讓羅喉放了他過來這裡……

『如果這次又是挖坑給你跳呢。』

『所以我自己一個人，你不用擔心任何損失，相信我，羅喉。』

黃泉目光直直的盯住在上方的羅喉。羅喉仍是微微蹙眉，突然地，他伸出手順了黃泉的髮，滑下他的頰邊。

『我還不夠相信你嗎。』

他無奈的嘆息。怕是沒有人看過吧，堂堂的武君露出這種拿人沒輒的表情。黃泉眼露希望的看著他，以為羅喉這嘆息的反應就代表答應了。

『黃泉，我在乎的是你。而不是我們的損失。』

羅喉的手暖暖的，就連平日冷冰冰的話語都變暖。黃泉咬唇，一時間什麼脾氣都沒了，像被羅喉順毛，沒有再激動的回話。

說著黃泉對羅喉來說是特例，黃泉又何嘗不是？羅喉，也是只有他，能夠綁住黃泉行動，他也只認可羅喉一人。

黃泉的小弟，幽溟，也時常會問起羅喉是否有強迫黃泉做些什麼，黃泉每回都搖頭說沒有，剛開始幽溟以為是黃泉逞強。是再有次他堅持要求黃泉讓他去他跟羅黃的晚餐時間，他才明白，自己的哥哥真的沒有騙他。而後，幽溟總會告訴黃泉，他對羅喉的態度，是連這個做弟弟的從來沒看過的特別。甚至幽溟還說，不介意羅喉當他的二哥夫。說這句話的下場就是被炸毛的黃泉狠狠的踹了一腳。

『你啊，要是能在收斂點脾氣，總有一天能超越我的。』

羅喉揚著嘴角，輕輕的用手只覆上黃泉的唇。黃泉又一咬牙，覺得羅喉這番話令他心裡頭發酸。

的確，黃泉的目標一直都是超越羅喉。但當羅喉認真的說起這事來，他反而不知道該怎麼想，反而會去猜測，羅喉的心思。

『讓我去，我想超越你。』

黃泉還是不認輸，看著一直站在自己面前、壓住自己雙手的羅喉。羅喉笑了，輕聲說了句：『讓我抱你，我就讓你去。』

－

羅喉允許黃泉的活動範圍，只有羅喉房間、辦公室，還有曼祿房間。黃泉暫時不想看見羅喉，而他真的除了那三個地方其他都不能去，他知道羅喉的威力，即便他用所有力量都無法突破。所以最後，只能來找曼祿，看著曼祿在細心編織著要給他男朋友的圍巾。

『黃泉，武君也是為你好。』

曼祿慢條斯理的說。他知道這次發生的事，雖然黃泉決口不說，但他有掌握情報。而且也偷聽到了，武君說要抱黃泉的話、以及黃泉炸毛的離開羅喉，還踹了羅喉一腳的經典畫面。經典在哪？經典在武君耶！堂堂的羅喉居然沒有閃躲！而且在黃泉離開之際還大笑了起來。

『看到那些人以及羅喉他自己身上的傷，我只是想彌補些什麼。』

真可笑，以前的自己明明不會想這些的。

『那麼武君也是一樣，你的傷他有看見。何況你是衝前陣的……』

『但羅喉替我擋下來了。』

『黃泉，武君就只有你這麼一個人，你對他來講是特別的，一個不惜被外人說的多難聽也要讓你待在我們這裡的你。你知道天都在企業中就是人人都想分食的，武君要處理事務，還要在檯面下清理那些不必要的人──』

武君這名號就是這麼來的。一個在檯面下能夠斬除多人的，羅喉。

『我知道他很辛苦。』

『所以啦，黃泉你身為愛人就要──』

『曼祿！』

炸毛的兔子仍是紅眼，險些要把曼祿辛苦做出來的圍巾給拆了。

『黃泉，你不要矇蔽這些事實，很多事情，你自己也懂，大家也都看的出來。』

『……』

『聽我說，黃泉，對於羅喉而言，他要的只是一個終結，結束了所有事情，能夠和最珍視的人在一起。而你也不能這麼早，就毀了羅喉……』

『……』

黃泉沒有回話，決定回羅喉房間休息。羅喉說過他會睡在辦公室，要黃泉待在那裡，而現在的黃泉仍是想要瓦解那害他們中下陷阱的卑鄙集團。

最後，黃泉咬牙開始思考羅喉說的話。他明白羅喉是要自己知難而退，但他有他自己的堅持、就跟羅喉一樣要他別去的堅持。但他就是要去……他明白這是個自私的行為。

『你在玩火。』

羅喉的聲音很平靜的在辦公室裡回響著。

『羅喉，你怕了嗎？』

黃泉笑了，卻笑的艱難，因為這對他而言，也不簡單……

『黃泉──』

……而你也不能那麼早，就毀了羅喉 h}_q
……二哥，羅喉他對你很特別哪 k,(_R=
……黃泉

一滴淚，隨著從額際流下來的血，靜靜滑下。

原來真的是他，毀了羅喉──

「羅……喉……」

羅喉一向都是說到做到的人，雖然不甘願，但他的確抱了黃泉，而且還好幾回。羅喉最後咬著牙，黃泉是第一次看到那樣的羅喉，那樣舉棋不定的羅喉。也只有羅喉，是再黃泉有自我意識開始，唯一一個做事情都顧慮到他的人。

但最後，羅喉還是欺騙了他。

那集團的人又設了道陷阱，但那時候的羅喉，早就已經清楚這次那集團的人根據地在哪，偏偏他把對黃泉影響力最小的陷阱告訴他，還說這次不會有誤。但羅喉自己一人，去瓦解那個集團……他讓黃泉以為，那個陷阱才是真正的關鍵，卻是故意，讓黃泉中了那個圈套，而當他開心的以為羅喉沒有跟自己來時，羅喉已經在真正的敵方廝殺──

「羅——」

當黃泉嗓音在也沒有辦法發出任何個單音來，他只剩下那眼淚，傾訴了他的話語。

來不及。

懊悔。

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

「黃泉……」

身旁有個女聲喚著黃泉的名字，但黃泉無視了，他靜靜的走到一個定點後，突然無力的跪下。

「快、他在流血、幫他止住啊！」

一堆聲音充斥著，但黃泉沒有任何反應，目光呆滯的讓他們動著自己的身體。

「曼祿。」

「啊、嗯……」

流著淚，帶點鼻音的曼祿，以為黃泉會好一陣子不說話，所以聽見他喚自己時，愕然。

「羅喉他，最後是被誰帶回來的……」

「是我。」

一道男性聲音，同樣哽咽的傳過來。

「他怎麼了……」

「武君一人前去他們的老巢，當我們所有人趕到那裡時，武君還在與剩下幾名人廝殺，但誰知、誰知，我們這裡也有內奸……他腹背受敵。武君身上本就已經不堪，在加上前方及內奸的合作……終是……」

不可能。羅喉不可能會這樣死的，不會。

「好不容易援軍都來，敵方也都被滅掉時，武君還有氣息，但終究敵不過刀無極……他那賤人，潛進了我們專屬的醫院，在點滴內動了手腳。」

「在醫院最後口氣時，武君突然對我們笑然後說：黃泉，一定要超越我……」

血流不停，在荒野的草地上，血跡染了一片，就像是不會哭的黃泉，在用他的血，哭泣……

「黃泉大哥，先趕快回醫院去吧！這樣、這樣武君也會──」

那小弟話說到一半便先被曼祿阻擋了。曼祿搖著頭，讓他別說。

黃泉從在那地方被扛過去醫院清醒後，立刻就來了。即便曼祿也心疼這樣的黃泉，但他明白，黃泉這麼做，像是要體會，羅喉那時候的痛。

「羅、喉──」

伸出手摸向上頭寫著羅喉的碑，咬著牙，不再讓自己發出聲音。

……我還不夠信任你嗎。

如果你夠信任我、為什麼不讓我與你一起，並肩作戰呢……

……黃泉，最近，你變的懦弱很多

羅喉，你的終結點就在這裡嗎？你和珍視的人在一起了嗎？你要的終結，不該是這樣的──

「黃泉，武君要的終結，只是希望，最後他所珍視的人好好的、活著。」

……你的確是我最信任也是最不信任的夥伴

「曼祿。」

「嗯……」

「妳先回去吧。」

黃泉轉過頭，悽涼的笑著：「羅喉珍視的人，也有妳啊。」

曼祿愣了一會兒，帶著淚突然破涕而笑，點點頭，她說：我們在天都等你回來。

「羅喉，我也會好好的、照顧你所珍視的人。我會超越你的……」

「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羅、喉。」

黃泉用手裡的鮮血，在草地上刻下了他的名，對著碑上，他笑了。

　　—完

智者全部都撲倒，聲聲句句慕少艾。
智者全部都撲倒，聲聲句句默蒼離。（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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