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活的不行,死的也要!”“绝不能放过这灭五伦的魔头!”……忠烈王府百名门客加上中原正道无数豪杰此时正在追赶一名满身伤痕的黄衣人。只见那人脚步踉跄,狼狈不堪,显然已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了,但便是这样依旧能将众人甩开数丈,足见其超凡的武功造诣。 i{#5=np H
眼见前面一道山峡,过去便是翳流的势力范围,黄衣人拼命向峡内奔去。众人追至峡口,正要向里冲杀,却被忠烈府的首将拦住:“停!大家不要追了!”一句话出口,众人不解其意,但却都停下了脚步。只听那首将道:“此峡之中,我忠烈王府已布下埋伏,别说是这恶魔,就是峡内的一草一木,今日也难逃升天!”说罢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未落,便听得峡谷之内巨响连连,山石崩裂,天塌地陷。中原众侠见状都跟着大笑起来,随后便兴高采烈地回忠烈府邀功领赏去了。 s-\.j-Sa
且说峡谷之内,本已重伤的慕少艾被这火药炸得是皮开肉绽,命悬一线,不禁暗自骂道:“这该死的芴政老儿!这样玩法药师我怕是还没到翳流,就要先去仙山卖豆干了!” 心里骂着,手脚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一面运功抵挡滚落的巨石,一面施展轻功向峡外狂奔,真可谓九死一生。终于出得山峡,来到翳流境内,精神一松,人也便软软的昏倒在地了。 QkEIV<T&)l
3^ct;gz
“嗯……”一声轻微的呻吟,昏迷了三天的慕少艾悠悠醒转过来。躺在软榻上的他微微睁开双目,阳光明媚地有些刺眼,慕少艾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稍觉适应了复又张开。想动一动身体,却是巨痛难忍,也只好认命的保持着平卧的姿势。用眼环视一下四周,却见轻纱幔帐随风飘舞,茜纱雕窗精织细作,窗下放着一张梅花小几,几上放着一套羊脂白玉的酒器。小几的不远处是一张古琴,琴边的玉鼎里升起袅袅香烟。屋子的另一侧放着几柜藏书和一张红木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4$j7DJ8dj
慕少艾颇有兴趣地看了一遍,心道:“莫不是药师我身犯桃花,被哪家的多情小姐给救了回来?”想着,唇边不觉扯起一丝笑意,谁料这笑牵动了脸上的伤,直痛得他深皱起眉,心里“哎哟哟”的念了千遍,连带又把忠烈王给骂了数回。 Z0Tpz2m
“公子,你醒了?”从门外进来一个清秀的姑娘,走到慕少艾的身边略带欣喜地问道。 S4r-s;U-v/
慕少艾忙展了眉,虽身不能动,但语气中尽现文雅地道:“在下重伤在身,失礼之处,望姑娘见谅。” C'6yt
“公子客气了!”女子说着,望了慕少艾一眼,便有些娇羞地低下头去。 ~EYsUC#B_
慕少艾此时已无欣赏美人之心,只想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于是开口问道:“敢问姑娘此地是何所在,是姑娘救了在下吗?” l%$~X0%DM
“哦,是我家主人救了公子!我是负责照顾您的。我这就去请他过来!”说着,女子微笑着轻施一礼,便转身出门去了。 X:aLed_{f
见女子出门,慕少艾心道:“她家主人会是谁呢?不会就是翳流教主南宫神翳吧?也罢!管他是谁,一会见到再说!”想到此,他干脆闭上眼睛补起眠来。 hKZ<PwBi
i,[S1g
“先生感觉可好些了?”一个温和有礼的男声响起,打扰了慕少艾正欲沉入的好梦。睁开双眼,面前是一位斯文俊美的男子,看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年纪。 .7h:/d
Y:
“已经好多了!多谢救命之恩!”慕少艾平和地望着他,问道:“请问恩公尊姓大名,待在下伤好,一图报答!” 17-D\
+}
“先生哪里话来?”那男子轻轻笑道:“在下翳流首座秋忆浓!只为结交朋友,并不图人报答!” [Pn(d[$z
“翳流首座?秋忆浓?”慕少艾一愣,纳纳的念着这名字,在他的想象中嗜杀如命助纣为虐的翳流首座秋忆浓应该是身高体大,面露凶相的虬髯大汉,不想竟是这般俊逸无筹的年轻公子。 8uj;RG
“先生怎么了?难道我这名字取得有什么不对?”秋忆浓眼里透着丝丝玩味,笑问道。 <Cbah%X
慕少艾闻言,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道:“哪里!在下是一时为首座大人的风采所折服,失礼了!”虽口中满是谦逊的措辞,但态度却是始终如一的冰冷无情。 29W~<E8K-
“哈哈,先生谬赞了!”秋忆浓爽朗地笑了起来,随后便关切地问道:“尚不知先生贵姓大名,因何遭人追杀来至此地?” nnv&~C
“在下任萍生。因灭尽五伦而被忠烈王府缉拿。日前一时疏忽误中芴政老贼的奸计,被其毒倒关押,后费尽心机才得以脱逃,不想又中其埋伏,受此重伤,特来寻求贵教庇护!”慕少艾报上名号,并将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in:gX8
秋忆浓听完慕少艾的话并没有多问,只是笑道:“原来是任先生!幸会幸会!先生放心在此休养,绝不会有人来打扰。” j_3X
1w)k
慕少艾见他对自己所言毫不怀疑,心下便有几分纳闷,面上却是不变的平和:“还请首座代为引荐,让萍生早日得见教主威仪。” ~,*=j~#h
秋忆浓微微一笑,伸手帮慕少艾掖了掖被子,道:“先生养伤要紧!待您伤势一好,教主自会设宴款待!”说完,不等慕少艾答话,便唤来侍女,自己告辞离去了。见他出了房门,慕少艾长舒一口气,以洞察人心而著称的药师这次却一点也想不透对方的心思。 D*!UB5<>/t
my.%zF
从慕少艾的房间出来,秋忆浓直奔翳流的议事大殿——天之界限。暗灰的高墙在玄玉的地面上投下可怖的阴影,两根擎天巨柱将正殿分成两部分,前面是教众所列之处,而后面黑色纱帘内则是教主南宫神翳的宝座,那是让人不敢正视的冷酷与威严。 3RwDIk?>%
“参见教主!”秋忆浓进得殿中,躬身参拜。 %K9 9_Cl3
“怎样?”深沉的声音,冰冷的语气张显着主人崇高的地位。 5:oteNc3
“任萍生已醒!属下日前为他诊脉,却是中了忠烈府的秘制毒药!其所述经过也与我们打探的消息并无二致!” td}%reH
“很好!他的毒你能解吧?”与其说南宫神翳在询问,还不如说他在命令。 K\bA[5+N
“相信不日便可全解!”秋忆浓爽快地给出了教主想要的答案,之后他迟疑了一下道:“只是此人是否如传言中那样武功了得,能否为我教所用,尚不可知。” bgi
B*`z
“无妨!继续监视!”南宫神翳吩咐完,向秋忆浓挥了挥手,道:“下去吧!今晚到我房里来!” i!|OFU6
“是!”秋忆浓深施一礼,步出了天之界限。走到殿外,他不自禁地回头望了一眼,他不明白,以他与南宫的这种亲密程度,为什么就不能换来一丝与众不同的温柔和平等,难道南宫神翳就真的冷血无情至此吗? "@P)
/h.hFM/
养伤的日子悠闲得有些无趣,慕少艾每天除了喝药吃饭以外,就只能在屋前的方寸之地晒着太阳弹琴赏花。身边除了秋忆浓,似乎所有的人都刻意避开自己,这让他心里满是狐疑。 m2i'$^a#
这天下午慕少艾照例在花前抚琴,一曲《潇湘水云》奏得气韵清新,飘逸灵透,鸟静鱼止。 p!b_tyJ
正在此时,一个身影飞扑过来,一双铁爪逼近眼前,欲直取慕少艾性命。慕少艾脚下使力,身向后移,左手轻挥,一道掌气随即发出,将来人打退数步,脚尖轻点掠过琴弦,顺势踢在那人肩上,看似漫不经心的腾、挪、移、转,却是招招欲夺性命。而对方也是式式强硬,非置人于死地不可。两人一来一往,片刻间已过数十回合。眼见来人渐渐不济,慕少艾一跃而上,抓住那人肩头,指上用力,只听“咔吧”一声,便将其肩骨捏得粉碎。谁料那人并未退缩,却是越战越勇,一爪袭向慕少艾的面门。慕少艾眉头一紧,身形侧闪,转至那人身后,运行功力,一掌拍中对方后心,那人当即倒地,口吐血红。 jcC"SqL
见来人倒下,慕少艾走上前去,一脚踏上那人胸膛,冷喝道:“你是何人?”说完,忽觉得胸口闷痛,喉中涌上一股腥甜,心知旧伤复发。 G_5uO58
“哼!”那人抬手擦去唇边血渍,冷哼一声,倔强地闭上双眼,拒不答话。 T@Q,1^?i
“发生什么事了?”正在慕少艾与那人僵持之时,秋忆浓快步走来,见到躺在地上的人便怒道:“疯魔恶盗!你又发的什么疯?” ##_`)/t,
“原来是贵教四阁之一的疯魔恶盗!失敬了!”慕少艾听到这名字收回了脚,冷笑道,“萍生不知贵教竟是如此待客,果然与众不同!”说毕,甩下两人,径自回屋去了。 >Y3ZK{b
命人将疯魔恶盗抬去养伤,秋忆浓忙进屋解释道歉,慕少艾却只是冷冷地敷衍,眼中泛着寒意。秋忆浓劝了片刻自觉无益,便起身告辞,怏怏离去了。 dKG2f
M5C%(sQ$
屋里只剩下慕少艾一人,他坐到窗前,提起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心道:“此次怕只是南宫神翳对我的小小拭探。然这第一次便是这般狠辣,欲取我命,看来以后会更为凶险,要取得他的信任并非易事啊!” w&b?ze{
心里寻思着今后的应对之策,不知不觉已是日落西山,华灯初上了。慕少艾觉得肚子有些饿,算算时辰,往常早已有人送来饭菜,今日怎么全无动静啊?正在纳闷,却见翳流四阁之一的姬小双进得屋来,向慕少艾施了一礼,道:“教主在烟水榭特为任先生设宴,派我来请先生过去!” %^zGM^PD
“嗯?教主要见我了?”慕少艾问道,一双明眸直逼姬小双,似要望穿他心中所想。 +\Zr\fOe|%
“任先生请!”姬小双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如枯井般没有任何波动。 |qp^4vq.p
慕少艾收回目光,道了声“请”,随着姬小双往烟水榭走去。 [ST,/<?0
"\CUHr9k
所谓烟水榭,顾名思义就是轩榭建在烟之中,水之上,但这烟却是毒烟,而这水亦是死水。慕少艾远远走来便觉得不对,提气屏息,施展轻功,如蝶般飘然入内,稳稳站在桌前。 Xb/W[rcs
早已在此等候的秋忆浓起身击掌赞道:“任先生好功夫!” -45xa$vv
慕少艾抱拳道:“好说!”说完,扫视了一下在坐的另外两人。 H
N )@sLPc
其中一个身着黑色深衣,外罩银丝滚边龙纹同色大氅,一头墨发随意的束于脑后,唯留于胸前的长鬓是两缕白发。面容轮廓分明,两道健眉直插双鬓,一对鹰目炯炯有神,鼻如刀刻,薄唇微抿,十分威严中透着三分潇洒,一派优雅中却见天生的冷傲。慕少艾一看便知此人就是翳流教主南宫神翳。与此同时,秋忆浓笑着介绍道:“这位便是我家南宫教主!”慕少艾听罢,深施一礼。 U?WS\Jji3!
接着,秋忆浓又为慕少艾介绍了坐在南宫神翳身边的人:“这位是我教的好友,醒恶者。” !_a@autj
慕少艾正欲施礼,却被醒恶者抢先一步拦下,“任先生,不必客套,请坐吧!”说着,将慕少艾让到南宫神翳对面的坐位上。 [k<w'n*
“谢座!”慕少艾坐下后,细看这醒恶者,却见此人满面笑意,言词谦逊,可眼中却时时透着防范与警惕。
M%aA1!@/
qsUob
“任先生到我教也已数天,只是本座俗事繁忙,直到今日才为先生洗尘,我想先生应该不会见怪吧!”南宫神翳开口便是令人胆寒的语调。 }O7!>T
“教主言重了!萍生本是为寻求庇护而来,今日午后已领教过贵教的待客之道。哪里还敢劳动教主设宴款待?”慕少艾直视南宫神翳,不卑不亢地道。 saPg2N,
“哦?呵呵~”从没有人敢如此直视自己,从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南宫神翳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这个秀美艳丽的人,一丝不知名的感觉油然而生。随即笑道:“像任先生这样神仙一流的人物,怎么看也不像灭尽五伦之徒呀!” %F.^cd"
“像教主这样英明神武之人,怎么看也不像以貌取人之辈呀!”慕少艾冷冷的说着,眼中透出一丝不屑。 d i;Fj
“任先生!”秋忆浓见势不对,欲劝阻慕少艾,却被一旁的醒恶者拦道:“来,秋首座,我敬你一杯!”说着,斟满了酒,自己先干为敬,又对秋忆浓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休管。 pOmHxFOOK
慕少艾的话并没有惹怒南宫神翳,却让他对此人更感兴趣,想更深入的了解那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他笑着问道:“不知任先生能否见告灭尽五伦的缘故?” V 5
“哈~杀人不过是种游戏,凭的是兴趣,享受的是血腥!哪里有什么缘故?!”残酷的话语自慕少艾口中说出却是无比的自然与轻松,他冷冷一笑,褐色的美眸闪出鬼一样嗜血的凶光。 vgyv~Px]AW
“好!痛快!”听到此话,南宫神翳大笑起来,端起酒杯道:“来!本座敬任先生!” ZD`9Ez)5
“请!”慕少艾落落大方,端杯饮尽。 5Mb5t;4b
南宫神翳今天显得非常高兴,与慕少艾一杯杯地畅饮,话中虽含机锋,却全无平日高高在上之态。而慕少艾则始终无喜无怒,平和应对。一旁的醒恶者亦是笑容满面频频劝酒,只有秋忆浓微蹙双眉,似有所思。这次宴席直到次日破晓方才散去。 kJfMTfl,
yE3l%<;q
“南宫好友,觉得任萍生此人如何呀?”数天之后来访的醒恶者边喝茶边随意地问道。 &%infPI'
“城府极深,武功了得,是难得的将才!”南宫神翳在听到“任萍生”这三个字的时候,唇边挂了一丝赞许的笑意。 =Felo8+
“是难得的将才,只是莫要养虎为患才是!”醒恶者淡淡的说着,用眼角扫了一下南宫神翳。 T`Jj$Lue{
“放心!我要如虎添翼,绝不会养虎为患!”南宫神翳斜睨了一眼,面带不悦地道。 V=+wsc
醒恶者对南宫神翳的不悦视而不见,悠闲地喝了一口茶,问道:“青派之事如何了?” :'+- %xUM
“三日前秋忆浓已经带了一万兵马前去,应该很快就有回应了!” )LRso>iOO
“不要小看青派,左使玉逍遥可不是泛泛之辈,他……” V']{n7a-
“报!”醒恶者话未说完,只见姬小双一头大汗地匆匆赶来:“报告教主,秋首座误中埋伏被青派所虏,一万教众全军覆没!青派要我割地换人!” =]Vrl-a`^
“啪”的一声脆响,南宫神翳身边的茶桌已支离破碎。“休想!”只见他腾地站起身来,怒道:“现在就给我清点一万精兵,我亲自带兵出征!” K7jz*|2
“教主不可!”三个声音同时响起,姬小双与醒恶者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看去,却正见慕少艾大步进来。 \0'0)@uziQ
“任先生何事?”南宫神翳沉脸问道。 O"c@x:i
“我听说秋首座被俘,故来请命营救!”慕少艾望着南宫神翳,眼中满是坚定。 Zf [#~4
“此去凶险,任先生伤势初愈还是不要牵涉为好!”醒恶者看南宫神翳久不答话,便开口劝道。 tAxS1<T4
“任先生非我教中人,不必冒险前去!”姬小双在一旁拦阻。 aEJds}eE6)
“不知教主意下如何?”不理会旁边的两人,慕少艾只望定南宫神翳。 qz]g4hS
“好!有劳任先生!”南宫神翳说着,便将调兵的令箭交给慕少艾。 ?_<14%r;
“教主……”姬小双还欲说话,却被南宫神翳一个冷眼给打了回去。 Ug=)_~
“教主不必给我兵权,只要调派十名高手与我同去即可!”慕少艾信心满满地道。 !92zC._
“十个?”南宫神翳一愣,随即笑道:“好!姬小双带十个高手来见任先生!” Scfk]DT
“是!”心里有万分的不愿,但教主的话却一点也不敢违背,姬小双出得门去,不一时,带进十名翳流高手。 V+yyy-/
南宫神翳看看那十个人轻轻点了点头,对慕少艾笑道:“那本座就等任先生的好消息了!” Ac,Qj`'V
“教主放心,萍生定不会让教主失望!”说完,慕少艾带领着十人往青派营救秋忆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