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耽美文學 12.08 非戰之罪（４），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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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紫寧

天風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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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2)

樓主發表於: 2010-09-12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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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8 非戰之罪（４）， 3F

●注意事項●

本文為自創女性向ＢＬ

本文為偽鄭莊公中心衍生，

原想寫莊公衍生，奈何資料少，設定完後人設與歷史有甚大落差ORZ，是故事和人物藍本以左傳莊公為主的私心之作。
或者看完後讀友們認為應該還是屬衍創，那寧會改標歷史衍生。

本文禁止轉載，除某寧親自發佈外，

其餘皆未經同意轉載，視為盜轉，請大家不要造成彼此不快，謝謝

能接受以上注意事項的同好再繼續往下觀賞吧，感謝ˇ

此帖售價 0 銀兩,已有 15 人購買

若發現會員采用欺騙的方法獲取財富,請立刻舉報,我們會對會員處以2-N倍的罰金,嚴重者封掉ID!

後記：

是的我承認大一讀左傳的時候為了莊公神魂顛倒尖叫不已，
這傢伙真是春秋時期天上地下鬼畜心肌又可愛的總攻啊！

於是開始亂開小花，準備著手寫莊公中心無節操衍創《萌耶萌耶鄭莊公》，卻因為資料和偷懶而未開工，但心中總懸著他。

然後開始決定要寫後，我就知道完了這樣。
這莊公雖然是莊公，卻投射了我太多幻想(當然誰也不知道真實的莊公到底是怎樣的人格)
以至於衍生不像衍生，自創不像自創ORZ

竊以為把它放在衍生，不論對歷史上的莊公，或是我對衍生創作的某些堅持和認定，都是說不過去的。

因此，姑且把它先算在自創，當然也可以改個名字行自創之實，但是最後仍是決定保留。

那個.....大家就當平行世界吧(大錯)然後，更新依然會很龜速..

[ 此帖被雲紫寧在2010-12-08 15:02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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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2)

1樓發表於: 2010-09-27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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２

　　周平王十四年，時也正值鄭武公十年，冬。

　　平王東遷前，鄭國封地原在陝西一帶；打從鄭武公姬掘突繼位後，連滅鄶、東虢二國，便遷到河南地區，是為新鄭。話雖如此，新鄭的冬天並沒有比原來溫暖多少，尤其冬夜裡走在路上更是使人打顫不住。

　　這樣的冬夜，除了苦命無家可歸的遊民，或者打更報時的人外，再也無人願意待在外頭，不僅民間是如此，王宮裡亦然。

　　亥時剛過，鄭國王宮與外頭一樣，安靜而無人聲。輪班守衛們交了班後，精神不濟地邊抖邊眨眼，刺骨的寒風吹著總算讓人清醒了幾分。

　　就在連連哈欠與抖擻中，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了長夜！

　　守衛馬上被嚇醒，紛紛往那聲音來源方向看去，竟是從武公最心愛的美麗妃子──武姜的宮殿裡傳出來的。

　　究竟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武姜房裡，一群宮女忙進忙出，燒熱水的毛巾，一邊有人急著跑去通報武公夫人產下男兒的大好消息，眾人臉上都帶著喜悅的表情，卻只有剛為人母的武姜臉色慘白。

　　一群老宮女手忙腳亂地幫著武姜壓驚，誰料武姜竟死瞪著自己腳邊的新生兒哆嗦不已，旁人見了開始覺得奇怪，有哪個母親會拿這種厭惡、害怕的眼神看著自己剛生下的小孩呢？

　　初為人母的喜悅不在，武姜尖叫完後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卻是哭喊：

　　「給我拿開！拿開他！快！快拿剪刀剪斷這條該死的帶子，我、我不要跟這妖怪連著！快啊！快剪掉它讓他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眾人呆愣地望著武姜失常的反應，這才驚覺新生下的小王子沒有哭，一旁的宮女趕緊拿刀烤火剪斷了臍帶，欲將血淋淋的孩子抱起拍打讓他哭出聲……

　　「啊──妖怪、妖怪啊啊啊！」

　　這下眾人更覺錯愕了，那新生兒沒有哭，卻是睜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著武姜，張開小嘴兒，笑了。

　　「不、不不不不不…妖怪、妖怪……啊──」武姜明明身體孱弱，卻死命往床裡躲，她擋住視線不願再看，一旁的人只忙著要她冷靜下來，連大夫也在此時趕過來安慰。

　　「殺了他、殺了他！這不是我的孩子，他是妖怪！他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換走了，他是妖怪、妖怪啊──」

　　消下去的肚子裡再無孩兒，武姜面對這睡夢間突然產下的怪異孩子又是懼怕，又是怨恨，美麗面貌猙獰了幾分。

　　她早知道生孩子會很痛，尤其是頭胎，更是不易生產，是以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調養身子喝補藥，拜神靈拜四方，只求母子均安，生下個健健康康的小娃兒。

　　但是、但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就在剛剛的夜裡、在睡夢中，她突然覺得腿間有什麼怪異，喚著宮女點燈，一看──

　　天啊！血淋淋的一個孩子就在她腿間，未及反應就是放聲尖叫，那髒兮兮的小東西肚臍眼兒還有一條帶子和她相連未分開。

　　肚子裡再也沒有孩子，而眼前這位無聲無息就從她體內產出的……不是妖怪那是什麼！

　　她痛哭失聲，口中說得盡是妖怪、殺掉他之類的話，宮人們聽得短暫心驚，但也只有最初和她一起發現實情的宮女和她一樣顫抖害怕，其餘人士只當她是頭一胎被嚇住了。

　　為了避免小王子有萬一，宮人趕緊將他抱離開下去清洗，而武姜兀自驚慌苦鬧，直至武公趕到，這才哭倒在武公懷裡。

　　武公秉退了下人，好聲安撫詢問著發生什麼事兒，武姜哭哭啼啼地轉述經過，雖然片片斷斷不知所謂，但武公也略明白大概得經過。

　　然而他只是面色凝重，並無依照武姜的哀求殺了那孩子，也沒有急著見他。他拍拍武姜的背，低聲說道：「他畢竟是你我的孩子，是嫡長子，老虎固然威猛，卻也不致吃了自己的孩子，何況他是鄭國未來的世子呢！」

　　「可是他…他是妖怪啊……」

　　「殺了他，妳又要怎麼跟妳申國人民交代呢？」

　　「……罷了，聽大王的就是了，我累了……」

　　「嗯，好好歇息吧。」

　　將武姜安置好，武公這才起身出去，適巧宮人將王子抱來了。

　　武公接過孩子，與那大眼對視，不哭不鬧不怕生，還對他笑。

　　抱了一下，他便朝過宮人，只交代了句「好好照顧王妃和王子」，便頭也不回地走出門了。

　　之後，宮女抱了一會兒，便將那孩子被放到小床上。孩子眼睛眨呀眨的，嘴角笑笑地打量這個剛接觸到的世界，卻不知道，自己從出生那一刻起，已註定不受娘親寵愛，甚至反而招來怨恨了。

　　他也不會知道，他的母親知道殺不了他，便用近乎污辱的方式準備折磨他一輩子。因為翌日，武公將昭告天下──

　　孩子的名字叫寤生！

　　而後世史書將寫下這屈辱的一頁：

　　初，鄭武公娶于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叔段。莊公寤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之。

　　※※※

　　鄭武公對於武姜要求把孩子賜名「寤生」一事並沒有上心，依了武姜，便不再去管，他是國君，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並沒有必要將心思花在這上面。

　　然而武公自己不在乎，並不代表全天下的人都不在乎。

　　比如，王傅府裡──

　　「爹，孩兒有件事不明白。」

　　這說話的青年長像極為清秀俊朗，頭髮向兩頭編紮成總角，還未成年卻顯得比一般孩子穩重許多。他手上握著一卷《詩》，正在看〈凱風〉。

　　「清兒，有什麼事兒不明白？但說無妨。」趙王傅趙玄德放下《易》，以為兒子是對〈凱風〉有疑問。

　　趙玉清是趙家的嫡長子，自小聰明早慧，相貌佳，性溫和，極得眾人愛護，卻不驕不矜，趙玄德自己十分看重這兒子，從小便早早讓他讀書學六藝。現在趙玉清雖然才一十二歲，但不論是讀書還是許多事情上，都有個人的見解，甚至還能跟趙王傅討論學問，交換切磋了。

　　「爹，為什麼大王要將那新生的世子取名為『寤生』呢？」

　　「這……」沒料到趙玉清會問這種問題，趙玄德一時也不知從何回答起。他自己也十分疑惑為何大王要怎麼做，無論如何「寤生」一名如何去湊也湊不上跟美善有關，有的只有負面意思。

　　「孩兒問過娘，娘說寤生就是胎兒難產，腳先出來，娘說這樣很危險，可能母子兩人都喪命。可是孩兒還是不懂，聽聞王妃與世子母子均安，為什麼又要替自己的孩子取這麼難聽的名字呢？就算是要當作寤生的紀念或警示，可是這也未免太……」

　　看樣子趙玉清對這事兒很在意，趙玄德倒是第一次看見自己兒子有些薄怒的樣子，倒也有些驚奇。「爹在朝上有聽朋友說了一些，都說是王妃因為寤生而痛恨世子……」

　　「可那畢竟是她的孩子，要天下人換自己的孩子難產兒、難產兒，這、這簡直有些過分。」趙玉清深吸了幾口氣，讓激動得情緒稍微平復。

　　「清兒，這事兒已成定局，莫要再提了。別說是王家，尋常人家替孩子取什麼名字也是家務事，更何況大王都同意了呢。」

　　「但是他並不是尋常人家的孩子，他將來會繼承王位，與其他國的諸侯王交際應酬，頂著這名字，他有多難堪啊……」

　　「那也是他的命啊。」趙玄德撫撫長鬚，見趙玉清仍無法釋懷，只好道：「他是你將來要輔佐的陛下，現在就急著關心了嗎？」

　　「爹，孩兒只是覺得世子太可憐了。」趙玉清閉上眼，他實在無法想像當那個孩子開始懂「寤生」為何意時，要如何去面對這個世界？

　　「名字是父母賜的，再也更改不了，可是這孩子未來會變成怎樣，是可以由你帶的，懂嗎？」

　　「是的爹爹。孩兒明白……孩兒……可否求您一件事兒。」

　　趙玄德拍拍略顯失落的寶貝兒子。「說吧。」

　　「請爹爹奏請大王，讓孩兒從現在起便擔任世子的侍讀吧。」拉住趙玄德的衣袖，趙玉清眼裡滿是堅定。

　　「清兒你──」

　　「爹，求您答應吧。」

　　「罷，明兒個爹便幫你請示請示吧。」擺擺手，趙玄德便不願再提這事兒了。

　　「謝謝爹！」趙玉清謝過之後，便興沖沖地去告訴娘親他的決定。

　　趙玄德搖搖頭，繼續讀手上的《易》，嘴角揚起笑容。

　　這孩子，未來必是國之棟樑啊。

　　※※※

後記

好的，萬事起頭難，最後決定順序法來寫了。

下面是小知識／解說時間ＸＤ可以跳過不看

關於寤生的解釋有很多，如：
　　一指產婦在睡眠中生下孩子。
　　二指嬰兒娩出之際，立即能睜眼視物者。
　　三即逆生。難產。
　　四指嬰兒生下，悶絕不啼。

　　其中難產似乎是許多學者認同的合理觀點，但寧讀左傳時百思不得其解。
　　古代難產的人在當時應該也不少，生孩子的危險性很大眾人也知道，但是可以因為難產而那麼痛恨自己第一胎生下的兒子，實在是讓人不太能接受這樣的理由。

　　當然也不是說不可能，但是如果是在睡夢中生下孩子，聽起來的確很驚悚，在現代可能會很高興生產順利，但在古代應該會被以為是妖怪，所以寧在這裡採取了這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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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2)

2樓發表於: 2010-11-06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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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未來的王傅要提早面見王子本就不是什麼不好或大不了的事，鄭武公姬掘突也早聽說趙玄德有個了不起的神童兒子，不假思索便應允這事兒。

　　趙玉清得知消息後自然很是高興，腦海裡盡想著未來要怎麼輔佐這王子才好，等真正能見到王子，已是姬寤聲滿周歲之時。

　　在趙玄德的帶領下，趙玉清先去和武姜請安，趙玉清心裡對這位將自己的孩子取名為「寤生」的王妃很是好奇，雖然已賜座，不經允許卻仍是不敢偷覷。

　　「趙王傅，你說……是大王要你來教那東西的？」

　　趙玉清微微蹙眉，這王妃怎麼把自己的孩子當成東西！

　　「是，吾等奉大王之命，及早入宮教導世子。」

　　「喔？那你身邊那位是？」

　　「回王妃的話，這位是犬子玉清，隨臣一起入宮輔佐世子。」

　　趙玉清早已起身，拱手道：「臣見過王妃。」

　　「你這是那個神童玉清？抬起頭來給本妃看看。」

　　聞言趙玉清優雅地抬起頭，在武姜打量他之際，也暗自將她看個透徹。

　　果真是位美麗的王妃，莫怪乎獨得君王專寵，只不過……可惜了，竟是個涼薄之人。

　　「長得很是清靈俊俏，王傅真有福氣。」武姜和顏悅色地誇讚著，像個親切的鄰家姊姊。

　　「王妃謬讚了。」趙玄德配合地謙讓一番，兩人又再說一些場面話，這才又將話題帶回姬寤生身上。

　　此時宮女再度上來添茶，武姜玩賞著酒杯，話說得雲淡風輕：「既然是大王吩咐的，那便有勞二位了。只不過……那小子邪怪得很，若是教不來，王傅也別太自責，讓他去也就是了。」

　　趙玉清無聲地猛抽一口氣，他方才聽到什麼了？

　　若不是清楚武姜是姬寤生的親生母親，趙玉清倒要懷疑說不準回頭她就會殺了那孩子，或是丟出宮去……怎麼會有母親特別告知先生不要用心管教孩子的？

　　畢竟少年心性，趙玉清的臉上不禁染上一層霜，趙玄德眼見不好，急忙打了岔，直說要趕緊過去見見世子，等會兒還要讓他舉行抓週儀式。

　　禮貌上詢問她要不要隨行，武姜美麗得眉立刻厭惡地皺起，活像要帶她去看髒東西似地，趙玉清看在眼裡，直為那位未曾謀面的王子感到難過。

　　「清兒，你果然還是個孩子。」

　　「孩兒失態，讓爹為難了。」

　　父子倆兒刻意放慢速度與前面的宮女拉開距離，悄聲說道。

　　「不，這倒也是正常，畢竟你真是個孩子啊，料想王妃也不會跟你計較。」

　　趙玉清看他爹反而高興，細想一番，才知道趙玄德的心思。

　　「爹，謝謝你，不過從今日起，孩兒恐怕要更謹慎、更穩重了。」有了需要自己守護的人，就算自己年紀還是小孩，行為舉止也不可以再像個小孩子了。

　　世襲父親王傅之位是趙玉清打懂事起便明白的，他也一直朝著這個目標訓練自己，期望自己不要讓父親丟臉，也不要讓未來的君王失望。

　　說話的同時，宮女已將兩人帶到小王子的宮殿，便告退回武姜那兒稟報去了。

　　門外沒有宮女或守衛，緊閉的門和寧靜的環境讓人覺得有些冷清，推門而入，正廳裡邊沒有任何宮人，但正中央的地上卻有一團布……待細眼看清那團物事後，料是穩重的王傅也不禁驚愣。

　　那、那根本不是不料，那是一個嬰孩啊！

　　嬰孩比他們更早驚覺有人，睜著一對又圓又亮的眼兒，又似警戒又帶點好奇地望向這兩位從沒見過的人。

　　「來人啊！宮人都到哪裡去了！」趙玄德有些憤怒地低吼，不一會兒裡邊便有四位宮女跑出來看是誰在這兒大吼大叫。

　　趙玉清在此同時，早已彎身將地上的嬰孩抱起，原本冷靜且安靜的嬰孩掙扎著朝趙玉清抓去，卻沒有嚎啕哭泣。

　　只是恐懼，他的臉上、眼裡都寫著恐懼。

　　沒有因為這樣而生氣，趙玉清小心地拍撫著嬰孩的背，輕輕的、揉揉的說著不要怕、不要害怕，我的世子殿下……

　　嬰孩本就是依照本能行事，他們的感覺也跟小動物一樣敏銳，感受著趙玉清的安撫、擁抱，和好聽的聲音，原本執意揚起的小拳頭很快便不再攻擊，柔順地靠著趙玉清的懷抱，微微顫抖著。

　　「你們是這樣照顧世子的嗎？一個人都沒有！還讓世子一個人在大廳裡亂跑，要是有個什麼萬一，你們還想活嗎？」趙玄德嚴重警告的話，讓原本還散漫的宮女們頓時跪了一地。

　　「大、大人饒命啊！」

　　「是啊大人，是娘娘吩咐不許我們隨便接近世子，就算是碰一下也不行，要是…要是世子哭鬧或怎樣，除非是大事，否則也不予理會，要讓世子提早獨立。」

　　趙玄德聽了解釋更是鐵青了臉。「還狡辯！世子還只是個週歲娃兒，就算王妃吩咐，也不是讓你們這樣胡搞，你們難道要一個孩子自生自滅嗎！」

　　還要再罵，趙玉清的聲音夾雜著微弱的嬰兒哭聲便打斷了他的思緒。

　　「爹！世子不大對勁，你、你快看看啊……」趙玉清抱著嬰孩跑到他身邊。「剛剛還好好的，抱著抱著他就突然哭鬧了起來……」

　　趙玄德伸手要抱過，不料嬰孩卻死抓著趙玉清不放，場面尷尬之際，一名宮女怯生生地插口了。

　　「大、大人……世子他，應該是餓了……」　　

　　想想也對，雖然照顧孩子一向是女人的事，不過孩子哭鬧要嘛餓了要嘛病了便溺了這他還是清楚的，畢竟已為人父。「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找奶娘！」

　　「大人，娘娘吩咐過，說、說是，一天…一天只許餵一餐的……」宮女虛弱地說著，看上去很是不安。

　　趙玉清氣極了，王妃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她親生的孩子啊，待遇竟然比狗兒還不如！

　　「快去找奶娘來，有什麼事都有我擔著，若是世子有任何差池，你們一個個小命都難保！」趙玄德迅速地下令，宮女哪敢不聽，其中一個趕緊去找奶娘，剩下的只得聽從發落。「妳們，快去準備熱水等會兒幫世子梳洗一番，等會兒還要舉行抓週儀式。」

　　宮殿裡忙起來了，趙玄德將目光放回應孩身上，要將他接過手，但嬰孩就是不肯，還是趙玉清幾番勸說才乖乖給趙玄德抱。

　　畢竟是個孩子，嬰孩雖輕抱久了手也是撐不住的，只不過趙玉清在想，世子該不會也察覺自己快抱不動他了吧？是的話……也未免太有靈性。

　　嬰孩仍抽抽噎噎地哭泣，趙玄德輕輕搖晃他、拍撫他，這才安靜了許多。父子倆兒稍放下心來，這才有時間細細打量這位世子。

　　唔，額角紅紅腫了一大塊，手上也有一些瘀傷或小割傷……

　　父子倆對看一眼……這孩子，該不會從床上摔下來，然後一路爬到這裡吧？

　　光想到那畫面，趙玉清就一陣心疼。「可憐的世子……明明是鄭國未來的儲君啊……」

　　趙玄德不說什麼，一邊安撫著懷裡的孩子，一邊勸慰著自個兒的孩子，直到奶媽來，才讓孩子去喝奶。

　　「清兒，如此，你的責任便更重大了，世子生來便不受王妃寵愛，大王又一心於霸業，連帶著宮女們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瞧，將來，世子能依靠的，只有你我了。」原本聽到謠言還當是誇張，今日一見趙玄德也忍不住為武姜的作為搖頭。

　　「孩兒必當好好輔佐世子，只是……這裡畢竟是皇宮，我們不在的期間，又有誰能保護他呢？有些疑慮，孩兒……」

　　「回去再說，宮裡不適合說這些，即使知道，也不能說。」趙玄德十分理解自己的孩子，他當然也看出了武姜並不把這孩子看在眼裡，更甚者，是不把世子的存在當作一回事兒，進而偷偷虐待他。

　　眼下世子還是安全的，他更擔心的是，若是武姜將來再有孕…… 只怕……第一個遭殃的便是世子寤生。

　　「爹找機會會向大王請求，讓你擔任世子侍讀的，至於守衛問題，眼下世子性命尚且無虞，之後等他大些，大王必會再做安排。」

　　此時奶娘和宮女已將世子餵飽，並且盥洗乾淨，換上較為乾淨的衣物。

　　一看見趙玉清，姬寤生便開始在奶娘的懷裡掙扎著要給他抱，趙玉清忍不住莞爾一笑，對趙玄德說
了句看來世子喜歡我呢，便走過去再度將姬寤生抱在懷裡，用額頭磨蹭著他的額頭，逗得孩子笑了，也跟著磨蹭回去。

　　趙玄德看著也稍稍回復笑容，趁兩個一大一小的孩子玩鬧之際，快速佈置起抓週儀式現場。

　　趙玉清是第一次看抓週儀式，便分心一邊看著怎麼佈置。

　　只見趙玄德命人架了個簡單的神壇，開始燃香祭拜，拜完神仙拜姬氏祖先，秉告孩子滿歲之訊息，並特別說明代理的身分，言明鄭武公是因為國家大事而不刻親自來舉辦云云。

　　上香後，趙玄德命宮女在距離神壇前面兩個箭步之處安置了一個米篩，並且開始放置各種的物件。

　　趙玉清大概瞧了一下，裡面的東西真是琳瑯滿目，有書、印章、刀劍、筆墨、算盤、錢幣、弓矢、雞腿、尺、稻草、豬肉、雞腿、玩具、蔥、蒜……等等。

　　待一切就緒後，趙玄德便示意趙玉清過去，將姬寤生放在米篩之中。

　　讓姬寤生安穩地坐好，正要放手，那雙小手卻緊抓住趙玉清的袖角不放，趙玄德要過來幫忙，他卻搖搖頭，對姬寤生揚起笑容，而後揮揮手示意不行，然後才輕輕地把他的小手放開。

　　誰知姬寤生卻不看地上的許多東西，只瞧著趙玉清，好像他眼裡只看的見趙玉清。

　　父子兩人沒辦法，只好跑到姬寤生身邊蹲下，隨機地一一拿起地上的東西在姬寤生面前搖晃逗弄，這才讓他注意到這些。

　　而後，姬寤生揚起小小短短的右手，一把包住趙玉清左手手指前端，由於是隨機抓取的，此時一看竟是枚玉製的印章。

　　趙玄德看了露出笑容，正要說些什麼，姬寤生另一手卻往旁邊一抓──抓了一根蒜。

　　趙玉清看父親笑得猛點頭，忙問是代表什麼意思。

　　「這印章呢，代表的是官，顯示世子未來會很有權勢，若是一般人，便是官運亨通了。」

　　「世子身為嫡長子，早已是未來君王人選，這倒相稱，那……蒜呢？莫不是要讓世子當農人去了？」趙玉清疑惑地望著那不起眼的蒜，有些擔心。

　　「蒜，便是說世子將來天生異稟工於計算，嗯……若果真有準確，那麼對世子來說未必不是好事。」

　　趙玉清聽了很是替姬寤生高興，高高抱著他轉起了圈圈，趙玄德在一旁看著嚇了一聲冷汗，然而姬寤生卻咯咯咯地揚起治氣的笑聲，彷彿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

　　搖搖頭，趙玄德也只好在一旁小心地預防他們跌傷，連一旁的伺候的宮女也忍不住揚起了微笑。

　　冬日下午的陽光溫暖地照在他們身上，讓原本體溫就比一般人高的姬寤生，更顯溫暖了……

　　※※※

後記

　　莊公幼馴染計畫開始（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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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72)

3樓發表於: 2010-12-08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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４

　　養兒方知父母恩。

　　開始帶孩子，就能體會到為人父母得艱辛，即使他自己也只是個孩子。

　　趙玉清此刻手痠腳麻，卻不能把黏在身上的姬寤生移開交給宮女去帶，只要稍璃片刻，姬寤生便會大哭，非得要他抱在懷裡哄著才會安靜。

　　他向宮女問著姬寤生的近況，宮女們無不誠惶誠恐一一道來，想來是那日他爹親好生訓勉過這些不知輕重的隨侍了。

　　聽宮女說，小世子是很乖的孩子，平常不大哭鬧，喝奶也很有節制，飽了便不願再喝，另外他很少需要人家抱，總是喜歡一個人玩。

　　「很少需要人抱？」

　　宮女低著頭，笑答只有小太傅來才會一反常態，變成小黏皮糖兒，比平常活潑多了，也比較像個小嬰孩。另外，認真相處過後，真覺得世子不似宮裡傳說的妖邪，反而讓人覺得很可愛。

　　趙玉清滿意地微笑。「是了，所以你們要記住，世子乖巧，能服侍他是你們的福氣，也是他身為未來儲君難得的沉穩表現，往日切記要好好服侍，同樣的錯莫再犯第二次。」

　　宮女侍衛們連聲說是，趙玉清也不再多訓，兀自陷入了沉思。

　　這孩子……這樣真的好嗎？

　　對一個世子來說……也許是吧？但若對一個孩子來說，是不是太過……罷了，既生在帝王家，若天生性格如此，又何嘗不是件好事？

　　頭皮有點疼，原來懷裡的姬寤生突然拉住他的頭髮，貌似在抗議他的心不在焉和忽視，趙玉清自嘲地斂眸笑了。

　　想那麼多做什麼呢？世子還小呢。

　　騰出一隻手，輕輕地觸碰姬寤生那嬰兒才有的、胖嘟嘟、滑膩膩的細緻臉頰，逗得小傢伙咯咯笑，似乎喜歡以為再和他玩。

　　一旁的宮女們忍不住眼嘴跟著笑，這畫面著實是特別的，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卻像個父母一樣去照顧另一個孩子，怎麼看都令人莞爾。

　　再者，不管是小太傅或是小世子，都是五官長相粉雕玉琢的漂亮孩子，這一幕十分賞心悅目，令人遐想再過幾年兩人長大了，不知會是何等俊俏模樣？

　　宮女們在想什麼，趙玉清並沒有忽略，狀似無意地但掃了她們一眼。

　　以為他年紀小，以為他純粹是憑著準太傅的身分來陪姬寤生的，並沒有真正把他當作一回事，若換作是他人定然不悅，然而他卻不以為意。

　　只因他有自信，也有能力指導未來的儲君；除他之外，再無人能勝此任。

　　今天姬寤生既生為世子而存在，他趙玉清，便是為了姬寤生而存在。

　　太傅本為君王而生，一輩子，就以教導、輔佐君王為己任，就算君王成長、繼位，直至薨逝的那一天之前，身為太傅，都必須關注著君王的一舉一動。

　　自生自死，只允許注視著一人。

　　撇開職責，對於姬寤生，他亦是又憐又心疼的。

　　趙玉清自己是個神童，在他看來，一出生就被當成妖怪而受生母怨棄的姬寤生，更是天之所選。

　　初見這孩子穩重淡然，眼裡竟是透徹，彷彿以看徹人心。

　　才這麼小，這麼脆弱，為什麼竟然不哭不鬧又戒備著呢？

　　這孩子，得他的緣，也得他的心。

　　他已經開始想著該教他些什麼，開始思索要將他培育為何類的君王，賢明、霸氣、慎謀……

　　等不及，要這孩子快些長大了。

　　唇角微彎。

　　……寤生，你會畫出怎樣的一幅家國風景呢？

※※※

　　孩子成長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

　　只要沒課或是沒事的日子，趙玉清便往姬寤生那裡頭，明明近乎天天陪著看著的，仍是落後了一大截。

　　「……清、清……」

　　低頭，瞠目。

　　「你在喊我的名字嗎？寤生？」

　　回應他的，是懷裡再度傳來的聲音。「清、清……」

　　軟軟的，小小聲的，卻清清楚楚地是在喊著他的名字，清。

　　不是喊爹，也不是叫娘，姬寤生開口學會的第一個發音，是他的名字。

　　「寤生好聰明，再多喊幾次給我聽好嗎？」

　　將臉輕輕地靠近姬寤生，輕輕的蹭著她的臉頰，兩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

　　「咯咯、清清…清……」

　　趙玉清忍不住站起身，將姬寤生高高抱起，連轉了兩圈，心中興奮之情仍未減，朝著宮女們直笑道：「快看，世子在叫我呢，他會喊我的名字了！」

　　宮女們掩嘴笑了，說這兩天世子嘴裡時時念著呢，都聽好幾次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在玩兒，仔細一聽才發現是在叫您的名字，多叫了幾次，便更清楚了。」

　　「天天看著也沒覺得長得多快，竟然一轉眼兒就會喊人了。」將姬寤生放在懷裡輕搖，趙玉清一邊囑咐道。「之後我不在宮中時，多教他喊幾遍父王、母妃，知道嗎？」

　　宮女們連聲應是，而後一如往常般報告著姬寤生的生活狀況，基本上姬寤生很好帶，只是好像越來越黏著他，彷彿知道他的來來去去不曾真正為他停留，分離時總哭鬧不休。

　　「傻孩子，長大後還不知肯不肯讓我一直跟著呢。」

　　他並沒有要控制君王的意思，但是如果姬寤生長大了避他而遠之，那麼，他想……

　　他一定會很寂寞吧？

　　※※※

　　姬寤生會說話後，感覺一切成長速度又更快了。

　　會爬、會坐、會翻身，雖然小腳似乎還沒有什麼力氣，但是扶著就能站起來，還能走好幾步。

　　這一切也不過是晃眼幾個月的時間而已，這期間趙玉清忙著自己的學業，也跟父母親請教了關於許多育兒該注意的事項，如今儼然如已為人父母般熟悉。

　　姬寤生現下不只會喊他，也開始會叫父王，雖然大多時候都是叫王比較多，不過還很小，所以也不急。

　　為了讓有些孤僻的姬寤生能夠及早適應人群，在宮中的時候，趙玉清已減少抱他的時間，所幸哭鬧
了幾次，連哄帶騙下還能穩住，整個宮裡的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地陪他玩耍。

　　君王有威嚴、冷靜自持固然很好，但若不願接觸人群，就難懂得人心，也難以去延攬好的人才為己所用。

　　此外，他注意到姬寤生專注力十足，很有耐性，一個小東西他可以玩很久，在這期間若有人對話或驚動了他，他也不至於沉溺其中沒聽見。

　　至於興趣……姬寤生喜歡聽他說話，更喜歡聽他說些神話傳說，偶爾他哼哼曲子，他也常目不轉睛地望著他笑。

　　其他的部分暫時還看不出來，但以如今的狀況看來，想必不會令人失望。

　　「來，寤生，過來我這邊！」

　　姬寤生回頭，捉著宮女的裙襬，又爬又走地來到趙玉清的面前，一撲──

　　「清、清！」

　　趙玉清低聲笑了，趕緊抱起他。「累了嗎？」

　　抽出帕子輕輕拭去姬務生臉上的薄汗，想了想，還是吩咐宮女帶他進去換件衣服，以免風吹傷寒。

　　宮女們一聽也著急，他們早已把姬寤生看做是自己小主子，相處這些日子也有了些情感，趕緊接過孩子入內室更衣。

　　低眉斂目，趙玉清又笑了。

　　姬寤生長得極好看，平實又笑口常開不添亂，很難想像有人不會被這小傢伙討喜的樣子給吸引，進而喜歡他，連在門外玩，常經過的宮女侍衛也都忍不住會對他笑。

　　忽爾一頓，皺了眉。

　　任何人都會喜歡他──只除了一人。

　　或者、該說是……兩人。

　　姬寤生會叫人會走路，無一事沒有向上稟報給鄭武公和武姜，然而他們從沒來看望過討喜的姬寤生。

　　──寤生，怎麼說也是你們的孩子吧？

　　既生了他又不願好好待他，那麼，究竟為何要生下他？

　　偶爾他會這樣想，只因他把姬寤生的事都當作自己的事。可惜的是，不論他再怎麼想，他也不能對武公或武姜有任何一句抱怨。

　　「換好了，您瞧。」

　　聞言順手就接過姬寤生，一大一小再度相視而笑。

　　沒關係、誰都不要他也沒關係……

　　──姬寤生，有他趙玉清來守護。

　　※※※

後記

猶豫很久，本回之後，王傅一律改太傅。

這篇的背景時代有點早，所以有些東西並無法完全去呈現，大家千萬不能把他當作全然的史實看喔（這也是為什麼我定位為自創之因）

又想寫幼馴染，又想讓莊公快快長大好大發威風，真是煎熬啊ＯＲＺ
之後養小嬰兒這段，應該會再添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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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2.08 非戰之罪（４）， 3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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