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13 [意綺]洛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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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xyue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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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9)

樓主發表於: 2012-12-13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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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3 [意綺]洛城行

六月。洛陽城。
匆匆趕到洛陽城門下的時候，恰是正午時分。意琦行貼身的紗衣已是被汗濕透了。蟬鳴入耳，倦怠的感覺一起，竟是消除不得，意琦行搖搖頭，尋得路邊的茶攤坐下。
來洛陽城的原因，意琦行自己也不知道，只曉得牡丹的花期過了，這個時候來，不會被那綺麗花海刺傷了眼和傷透了心。落拓江湖，轉眼又是十八年。如今自己早已退了江湖，劍宿的名字，也已多年不曾聽過了。十八年過的不算好，到底也不壞，即便身體不如從前，但畢竟自己還活著。
桌上的白瓷茶壺，壺口還微吐著熱氣，意琦行提起來把杯子斟滿，茶的顏色卻是黑紅色，宛如凝固後的血。意琦行眉頭一蹙，喊來小二。“這是什麼茶，顏色竟這樣奇怪。”“客官您是第一次來洛陽吧，這是我們洛陽有名的牡丹花茶呢。”“換一壺綠茶來，吾不習慣。”店小二撇撇嘴，撤了茶具。
“這牡丹花茶養血和肝、散鬱祛瘀，常飲血氣通暢，更有容顏亮麗之功效，你久耽於酒，更是要多飲茶。”畫舫之上，那人搖著扇子，伸手就要往他杯子裏斟茶。
“吾喝不慣。再說吾又不似你，要那容顏亮麗作甚。”
“驕傲的劍宿，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分男女啊。”
江濤一個晃蕩，畫舫搖了幾下，顛的意琦行幾欲嘔吐。
“我說你，這暈船的毛病正是要茶來醫啊。”那人輕笑著撫他的背，順手把半盞茶遞到他的唇邊。
他記得那味道。有花的香，也有茶的苦，交織在一起，竟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好似那人，雖是相貌清俊穠豔如牡丹，可一生坎坷卻如釅茗，浮浮沉沉的江湖濁浪，到底吞沒了多少舊事。那人去後，意琦行再不飲牡丹花茶，從此也滴酒不沾。
一壺茶飲盡，暑氣消退了不少，意琦行起身信步而行，不覺已是日暮時分。路邊尋客棧投宿，竟是家家客滿。細問之下才知，過兩日便要會試，於是附近的舉子都紛紛前來貢院應舉，一時洛陽客棧人滿為患了。
難道要街頭露宿麼？意琦行微微搖搖頭。多年在叫喚淵藪吹慣了風，可是如今一遇寒渾身骨節都痛得寸寸欲斷。好在如今方入夏，晚上野外除了有蚊蟲，也不至於那麼難過。意琦行這麼想著，便向西城門走去。
“這位公子，您是不是要尋住處啊。”
回過身來，是一名老嫗。
“正是，不知大娘叫在下是……”
“是這樣，看公子模樣，應該是應考的舉子吧，我家小兒今年是初次參試，老身不通文墨，家裏也無力聘請館師，看公子年紀，應是入泮多年，如不嫌棄，隨老身去寒舍下榻，順便指導一下小兒如何？”
意琦行本想推辭，眼見天色已晚，又看這老嫗焦急模樣，心想自己雖未應過考，文筆應該還是可以的，自己久疏於和人相處，呆上一晚又何妨，這便應允了。
茅簷低小，雖是平常農家庭院，意琦行卻覺得隱隱有一絲暖意。
“公子請用茶，我這就叫小兒出來。”
燭光只如黃豆般大小，環顧四周，牆壁斑駁，陳設簡陋，這般清貧的人家，猶能立志向學，著實是不易了。
“晚生見過意前輩。”驀地一抬頭，映著昏黃的光，意琦行的心突然狠狠地揪了起來。
眼前是一個身著粗布短衣的農家少年。神態恭敬而拘謹，但是那樣一張臉，雖是稚氣未脫，雖是有些粗糙，卻分明是與那人一般無二的模樣。意琦行的眼前一片模糊。

“新來的，你叫什麼名字”一留衣抱著手臂，彎下腰細細端詳著眼前的新同修。
“綺羅生”
“什麼生？等等，你不是女的？”一留衣抓抓腦袋。
“在下是男子之身，師兄啊，你有多久沒見過女人了？”綺羅生毫不客氣的還嘴。
“嘖嘖，這麼俊俏的小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啊。意琦行，你怎麼看？”
“個人相貌不同，有什麼好奇怪，不過一留衣改日你真該看看眼睛。”意琦行說罷，不經意地打量過去，卻是暗自驚歎不已。君子端方,溫潤如玉，這樣的人學刀，到不怎麼相配。

“前輩？”眼前那少年鋪開宣紙，才把意琦行拉回現實中來。
“這年的會試題目依然有試帖詩，不如我們以賞牡丹為題，各做二十韻可好？”
“牡丹？牡丹花期已過，可還會出此題？”
“意前輩是從外地來的，只知牡丹花期在四五月，卻不知牡丹也有晚開者，如若不信，寒舍園中便有數株，前輩若有興致，去賞玩一番可好？”
“這……”
“景玉，不是說好讓前輩替你改詩，怎麼又要出去？”
“母親，我只是帶前輩去看看後院的牡丹。”
“唉……你天生就喜歡牡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也許和你背上的牡丹胎記有關吧。”
“母親，當著客人怎麼說這個？”
“哦，是我多話了，意公子，後院這兩株牡丹可是天下名品，就讓景玉陪你去看看吧。”
後院當中，一叢白色牡丹亮如銀箔，色若美玉，晶瑩素潔。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此花名為昆山夜光，是花中最白的一種，乃是天下名品。”

雖然綺羅生愛牡丹，卻從不種白色。他一生只愛大紅與深紫色牡丹花，問他原因，他總是不肯說。近日才看到，這白色的牡丹竟是那般美的。

身旁名為景玉的少年，彎下身去，掬起花來深深地聞著。
“好香。”
他接著直起身子來，淺紫色的眸子裏滿是期待：“前輩可想好詩怎麼做了麼？”
“單單賞牡丹花的詩，意某做不出，不過這叢牡丹，倒是讓我想起了故人。”
“哦？是前輩的妻子麼？”
“哈，不是。是一名……朋友。”
“他也愛牡丹花。”
“是啊，他的家裏，四壁都畫著牡丹，而且桌上的花瓶裏，牡丹總是四季不斷。”
“我這次來洛陽，並不是來應試。令堂一定是誤會了，我看，我還是不打擾公子讀書的好。”
“這又何妨？我的志向，本也不在讀書，而是希望做一名快意恩仇的俠客。”
“俠客？”
“對啊，江山圖一快，不負少年頭。”
意琦行聽見這句詩，如被冰雪。

“江山快手，人不見血，刀不收鋒。”
綺羅生的江山快手模樣，意琦行也沒見過幾回。最後一次看到，是在定禪天。
大紅色的頭巾，大紅色的牡丹花，大紅色的月亮。淒絕而美絕。
意琦行總是覺得，綺羅生更適合白色。
可惜送他走的時候，白衣上的血卻怎樣也去不掉了。
“俠客，不是那麼好做的，那可是會丟掉性命的，你還年輕，要多聽你父母的話才是。”
少年挺挺胸脯“我都十八了呢，早就是大人了。”
意琦行笑笑，沒再說話。
天剛微亮，意琦行便離開了。看見昨夜鋪開的宣紙還在，便匆匆題了一首在紙上。
書劍天涯轉自親，孤帆漂泊迥傷神。
自憐愁立寒塘路，獨恨行吟澤畔身。
黃土十年悲故友，青城六月招孤魂。
當年結客同心者，滿眼悠悠行路人。

離開洛陽城時，微雨撲面，記得那時，也是微雨，他看著悼詞片片成灰。
那年，再相遇，吾蒼髮鬢白，你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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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tcc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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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2-12-14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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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後的綺羅生!!!!!!!!!

意傲嬌變老人了嗎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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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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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3-01-25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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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的超好~
文章後段的詩是自己創作的嗎?真是太有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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