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1.16 【懸壺子X海蟾尊】那年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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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erkit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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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37)

樓主發表於: 2012-01-16 21:23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16 【懸壺子X海蟾尊】那年煙花

管理提醒︰本帖被晏雪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2-02-21)

一

那年，悬壶子俗世的家人给风藏府送了封信。

那封信最先到了海蟾尊的手上。海蟾尊手指摩挲着微微带着毛糙的信封，心里对信的内容有了几分猜测。
终归不是好消息。
悬壶子在还是枚团子的年纪来到风藏府，如今已经是少年的样子。这十数年，他的家人也不过送了三封信，海蟾尊代拆过一封，念给还识不了几个字的悬壶子听。
笺是好笺，用墨也是同样的考究，字里行间带着淡淡的疏离，写着岁月流转，人世变迁。
横竖不是该写给一个孩子的。
什么都不懂的悬壶子在那封长长的家信念完前，就枕着胳膊睡了，歪着头将口水都滴在了衣袖上。海蟾尊将信原样得封好，塞进了悬壶子日常的课业里。
这些放着积灰挺好的。

悬壶子已经不是连自己名字也不知晓笔画的孩子了，海蟾尊喝着茶，看他的视线在信笺上缓缓移着。
看着握着信笺的手慢慢收紧，看着信笺上延伸出的褶皱，海蟾尊放下茶盏，明知故问了句。
出什么事情了？

十多年时间，放在先天人漫长的生命中，短暂得可以忽略不记。在悬壶子的印象中，自己的师兄在自己入门时是这样，现在依然是这样。
家人这个概念在他的脑海中，已经变得相当模糊，自他能记事时，他便是瀛洲风藏府的弟子。只有那三封自遥远地方来的家信在他面前展开时，他才能感觉到心中的那点微妙。
那是不同于师尊，不同于师兄弟的存在，同他有着血脉上的牵连。
当悬壶子在自己的房中冥想时，会忆起一些很久远的回忆。
有时他被人抱在怀里，身边是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孔。四周是嘈杂的声响，有絮絮的碎语，有好听的吉祥话，更响亮的是锣鼓喧天。和这样喜乐的场景相衬的，是空气里浓浓的甜腻味道，让他想起师兄外出带回的糕糖化在嘴里的滋味。
有时他趴躺在榻上，因为视野的原因，他始终无法窥见房间的全貌。在他的身边，有一股馨香萦绕在鼻翼间，和着香的，是一曲模糊的歌谣。兴许是母亲的存在，伴着歌谣，轻拍着他的背，让他一点点坠入梦乡……

悬壶子在呆愣了会后，才想起要回海蟾尊话。他从不知道说句话是有这么困难，比他闯祸后面对海蟾尊的问讯，还要困难许多。
他磕磕巴巴回答，我……我爹……他走了。
“走了”才说完，悬壶子像是去了个阻碍，反而清楚说下去了。
我爹走了，他们让我回去。
悬壶子说完，眼神透露着茫然。
爹，他们……这些词在他心中终究只是个模糊的概念，连清晰的面目都没有，心口自看家信后而泛起的刺痛，在话脱口后，只余下酸涩的怅惘。

也该回去一遭，等到心情平复后，就去向师尊请示吧。
海蟾尊说道，他抬手触上了悬壶子的面颊，拇指指腹拭过眼角，有湿润的感觉。
悬壶子握住他的手，低头问，师兄的家人还在么？
海蟾尊收回自己的手，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是师尊捡回来的。

二

悬壶子是府主唯二，也是最为年幼的弟子。风藏府府主看着悬壶子从丁点大长成如今的少年，这是他自海蟾尊身上所没有感受到的，从而便滋生了柔软的护犊情感。
海蟾尊很了解自己师尊的心思，也很了解自己师尊的担心。悬壶子的家信考究，至少也是豪富之家；他来风藏府十数载，所收的家信也不过三封，措辞虽见文采却也是生疏，寻常人家倒是少见这样寡情的。
除却这些，风藏府与悬壶子家乡颇有些距离，如今江湖险恶，初出茅庐的悬壶子可别还没回去家乡，就把自己弄丢在偌大的江湖中。
于是，那年是海蟾尊陪悬壶子一道回去。

因为将信送到风藏府就花了许多时日，所以悬壶子是最后到的。
和海蟾尊所推测的无误，悬壶子的家是当地的望族，悬壶子望着门楣有些愣怔，直到海蟾尊拉着他进门，沿着家丁通报的路来到招待的偏厅，他才恍惚的说。
师兄，我来过这里。
海蟾尊瞥了他眼，说，你从这来，自然来过这里。
悬壶子勉强笑笑，说，师兄说得对。

迎出来的是自称悬壶子嫡母的女子，也许是刚哭过，那眼白一周还红着，楚楚可怜的模样。
悬壶子这十多年说过话的异性，加起来也比不上今日，他木讷的回着话，不时抛个无奈的眼神给在一旁无人敢搭话的海蟾尊。
海蟾尊生得好，他一身在瀛洲风藏府修仙问道的绝尘气度冷冽得让人不敢同他说话，但在他身上打转的视线却不少。
他不以为意，托着茶盏，品着丫鬟送上的香茗。
悬壶子丢来的眼神，他看到了，只是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深秋的凉意，似乎不知不觉透过厚厚的窗布进了屋里，平白让衣衫单薄些的人打了个寒颤。

海蟾尊想起了很久前的，自己同魑岳的谈话。
魑岳要以蕴果谛魂的身份入主明峦，在未来的圣魔大战中牵制魔城，而他要混入玉清界，借着玉清界的名头，好和魑岳最后在明峦会合。
魑岳说，这事情你看着办。
于是他让人在瀛洲风藏府的地界屠了一个村。当风藏府府主感受邪氛带人赶到时，那个小山村只剩下三四个躲在地窖里的孩童。
海蟾尊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个友好而和平的村落，风气开放、不排外，海蟾尊用于伪装的家庭只用了月余便融入进去。
当屠杀开始时，连他也作为被保护的孩童而被那些成人塞进往日避难的地窖。
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被掩盖在屠杀的血腥下，当年幸存的孩子，也从没有人怀疑过他。一个孩子疯了，从此痴傻；另外两个，也同他入了风藏府门下，如今连他是谁都已经不记得了。

后来，悬壶子问他，师兄你想你的家人么？
海蟾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我记不得了。
悬壶子没有了声音，只是紧紧得搂着他。
海蟾尊奇怪，自己竟然就这么让悬壶子抱了好一会。

三

悬壶子那位无缘谋面的父亲的葬礼拖了很长的时间。
大户人家烦琐的葬仪直到下葬后也不省事，悬壶子和海蟾尊直到断七完才走。
那时，已经是冬日。

悬壶子走前，还去了一遭祖坟。
祖坟那里，已经没有出殡下葬时候那样的喧闹，在因为前几日下冬雨而泥泞的土地里，还有亲友没烧完的纸钱。
肮脏破碎的黄纸零散在坟前，寒风扫过时，只余下满目的凄凉。
悬壶子望着这片凄凉良久无语，在背后望着他的海蟾尊几乎以为他要在这站到天荒地老时，他转了身，对海蟾尊露出笑脸。
师兄，我们回家吧。

对悬壶子而言，他们的家在烟波浩渺的瀛洲风藏府。
悬壶子在回去的路上，跟海蟾尊抱怨说，哪怕离开时，我也还是分不清那些亲戚。
海蟾尊回答说，没有必要。

悬壶子是真的分不清，还是假的分不清，海蟾尊没有心思去探究。在他看来，悬壶子只要知晓，他的生身父母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而他注定在玉清界度过他漫长的先天人一生即可。
俗世看中的嫡庶、家财……那些让他辨不清分不明的事物都没有必要去知道。
他对悬壶子说，你是悬壶子。
他是瀛洲风藏府的悬壶子。

他们在回去的路上花了比来时多许多的时间。
悬壶子拉着海蟾尊的手，钻进人群里。
近了年关，市集上是让悬壶子花了眼的热闹。他像个平凡人一样，同这些穿着厚重棉衣的平民一道享受着盛世繁华。
海蟾尊倒是不知道，悬壶子下山前还带了以往府主纯粹是闹着玩儿才发的压岁。他一晃眼的功夫，悬壶子手里就多了好几样吃食。
那些吃的，说不上多好，没有悬壶子往日吃的十分之一的精致，却让悬壶子比往日还高兴了十分。海蟾尊一个不留神，嘴里就被悬壶子塞了个裹着白色糖衣的山楂。
海蟾尊才要瞪悬壶子，悬壶子却又兴奋的拉着海蟾尊挤在人堆里，途中海蟾尊同人不知道撞了几次肩，踩了多少双靴子。
好不容易在拱桥上站定，海蟾尊觉得好受许多。他懒得同悬壶子置气，打量了悬壶子一会，鬼使神差问了句，你那一手的糖呢？
悬壶子说，给蹭没了。
海蟾尊想着悬壶子一手的糖渍，要拿帕子给他擦手。悬壶子摆摆手说，不用，然后贼兮兮的笑着说。
我给人家衣服上把糖渍蹭没了。

师兄，看烟花。
悬壶子指着天空炸开的斑斓大声叫着。
他们两人站在拱桥这样的好位置，视野前是一片开阔。满天的缤纷投影在水中，水中漾起的水波都是七彩的，弄这些烟花的人很是花了一番心思，高潮时，艳丽的牡丹成簇的盛放在空中，美得迷了人眼。

终

悬壶子和海蟾尊很晚才回到客栈。
悬壶子这些天心绪压抑，如今赶了这次市集，倒是好好快活了一次，玩闹了一晚，连脸都没来得及洗一把，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海蟾尊点着灯，看着魑岳送来的消息。蝇头大的字看得眼花，他掐了掐眉心，随手翻着悬壶子今日买的小玩意。
烛光下，最显眼的还是那只碧色的蟾蜍，衔着枚金币很是逗趣可爱。
海蟾尊忽地就笑了。

對不起……腦補開太大…………
默默爬走

青阳老婆=3=

頂端

daisy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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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1)

1樓發表於: 2012-01-16 22:1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道友的懸海文都好棒~！存糧年限那篇愛死了> <
風藏府是家，師兄是家人又比家人親……這種感覺好萌~
我果然中毒了……腦補得不得了啊！

多情來自平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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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樵子

每天都忙，忙到頭昏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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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192)

2樓發表於: 2012-01-17 10: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又有師兄弟文可看，真好！！

從來沒想過懸壺子還有家人，一直以為他就是道家人士說...

樓主以這方面去寫，把離開多年的懸壺子，因父親辭世而再回家中的情景，寫得真好。看得我的心隱隱作痛呢！不知為何，總是很心疼。ＱＱ

一路上有師兄相伴，可以逛市集，看煙花，這回憶真是美好。最後還買了定情物送給師兄啊～真有心，懸壺子，做得好。

冷冷淡淡的師兄，有時也該給壺子一點獎賞吧！一個吻好嗎？哈！
樂：壺子，我幫你索吻了！＞＜

和魔＆卑願＆長生願＆獻祭，都還有餘書，想要購買的朋友，可以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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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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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51)

3樓發表於: 2012-01-17 11:2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太有畫面感了

幾乎每段描寫都能在腦海中浮現相襯的畫面>__<!!!

年少的壺子還帶著些玩性~~
拉著師兄在人群中奮力的逛著
有點溫馨
但反襯師兄心中的淡淡諷笑~~又覺得虐了嗚嗚~~QAQ!

最愛柳無色~~萬歲萬歲~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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芹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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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3)

4樓發表於: 2012-01-17 14:4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平淡中見溫情阿>"< 推推~~

喜歡樓主的語調~
人物特性捉摸的很到位。
淺淺的起伏中將師兄弟倆平日相處情形娓娓道來~
口氣轉換十分自然。
至文末，海蟾尊這一笑，讓我不禁酸楚了起來....
總覺得這個時期的他們應該是最幸福的日子吧QQ

想起劇中各種離散~大大讓我們腦補了許多美好的畫面^__^
真的，很感動。

╭＊不成敬意請收下U///U

[ 此帖被芹鈺在2012-01-17 14:54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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