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3 《流水席》(燕羽愁).之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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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人不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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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7-01-03 11:30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03 《流水席》(燕羽愁).之上篇

燕歸人是武俠迷。
羽人非獍是禦宅族。
愁落暗塵，書櫃裏下一半堆瓊瑤席絹，上一半疊科幻科普讀物。

現代人太容易自我暴露。
總有一天唱一首歌就能判斷是好人還是壞人。
他們進行的愛好有如飲酒。
精神迷幻。滿臉跟著酒色泛出藍紫青黃。
哇呀呀，三場問題人生。
不過，那一度是秘密。

苦境超市，本名“人間超市”，以現其商品豐富，氣氛溫馨；
但因其造成家庭赤字，以及週末疲累，故被女人的男人們稱為“苦境”。
超市地下一層，乃春霖自助餐廳。意為饑餓者入此，則如久旱逢春霖也。
燕歸人對著一盤生菜凝思。
“玉石小菜。”
小菜清碧，宛如幽谷公主眼波轉。
昔日陳家洛於大漠見香香出浴，也如此否？
斯是玉顏，誰來相護？
旁邊羽人飛獍正對著一盤草莓奶油冰舉匙不定。
手忽被蹭到。勺子下鏟。
富士山頓時失頂。
紅色汁液流入白色冰雪。
“櫻花——血。”盯著鮮豔的狼藉，突憶櫻塚戶。
《東京巴比倫》的封面也是那雙顏色。
他終於想起該看看是誰吃的那麼激烈。
暗側眼。
燕歸人在一堆生菜之前橫刀而立。意氣縱橫。大有百人莫近身之勢。
二寸小刀也能握如長槍大戟。
功夫。

羽人想起最近在看吵吵嚷嚷的《海賊王》。
主動說話雖然費神，但也許會有趣。
何況，他要說的也許並不多餘。
他在心裏劃了幾遍要說的話，一開口，卻立即落到計畫之外。
他甚至記不清楚自己本來想說什麼。
“那個——”
燕歸人看他一眼，刀鏗然拍向桌布，提筷在手。
垂懸菜盤之上。如雙戟守護。
“我，我不吃生菜。”羽人指指紅白奶冰。
“我過來拿這個東西吃。”
說完，埋頭做苦吃狀。以防見對方尷尬。

燕歸人突然轉身，大踏步行遠，羽人忍不住抬頭隨望。
轉見那挑染有兩線白髮的男子轉身。忙低頭。
燕歸人端來一杯綠茶。向生菜潑下。
羽人大吃一驚。不再掩飾，“啊”了一聲。
心想此真奇人，我已告知你我對此菜沒有要吃的打算，誰想這人竟越發擔心被搶，以至要拿自己喝過的水潑上。
恐怖恐怖恐怖！《D伯爵寵物店》裏的饕餮也不過如此吧。
“此物解酒。請用。”燕歸人突然把菜盤向羽人推來。動作沉沉。
“謝謝。不用了——”羽人慌忙躲閃。
“你醉了。清茶加生菜，清上加清，正好解酒。”
“我沒醉。”
“醉了。而且，你很寂寞。”
羽人大吃一驚。
“不然，你怎麼會和我講話。”燕歸來爽然一笑，“不過，也許你已忘了。”
羽人無言。對方一定是寂寞的快死掉了。
“吃吧。餐桌上也算做個朋友。”
“你就讓我繼續醉著吧。醉了也許更好做餐桌朋友。”
羽人心想，這個醉鬼。
又半分莫名其妙感激。

“我也醉了。”愁落暗塵晃晃悠悠走近。“討一片解酒菜吃。”
他剛剛吃了一盤葡萄，並且喝了一碗熱水。現在感到肚子裏滾動滾動。並且因為長時間低頭吐葡萄種子，而覺得頭暈。
他利用科幻知識，想到葡萄已被胃酸發酵了。成為葡萄酒。
他想，所以自己是醉了。雖然以前從未醉過。
醉真是神奇的事情。
他扯扯羽人衣服。“這個朋友，不過你也醉得不輕。”
羽人肩上，外披一件白西服，內披一件不系扣的白襯衫，一堆袖子，沒有聲音，也在人眼前叮噹叮噹。
“你居然醉成這樣，還能披的住。”
羽人大不滿，把兩手向兩邊揮動一下，“你們看加上我的手臂，兩邊各是幾條？”
“六。”
“你們可知道六翼天使和COSPLAY？”羽人本想如此來問，一轉念，改口道，
“你們就當我醉了吧。”

愁落暗塵開始嚼葉子。
“加了茶水確實比不加味道要好。”
“然也。這茶水名為碧湖春，這生菜則仿佛僵死美人，要用此水浸泡，才能使其重獲生機。也是我偶然發現，但願此生長守此菜。”
“好一份深情。”
愁落暗塵熱烈的吃著。燕歸人深沉的講述著。羽人非獍白眼觀之。索性取酒自酌。
“啊！這是。”
一隻白色的小蟲正伏在碧綠菜葉之上。
燕歸人勃然大怒，提刀相向。
“慢著。”愁落與羽人雙筷加一匙，聯手制止。
“據我所看《十萬個為什麼》，此蟲當是蟬卵。”愁落道。
“據我所看《自助餐食客須知》，若發現蟲卵等不潔之物，可獲得相當的優惠補償。”
羽人道。
“以物要脅，這不是磊落行為！”燕歸人憤然。
“也是。而且這只小蟲這麼小，酒店會笑我們瑣屑。”愁落點頭道。
“你們兩個果然是醉了。道德真是執著。”羽人繼續白眼。心中想起田中芳樹的《三國演義》裏自信又放肆的曹操。馬上又想這真是丟人的事情，僅僅這樣的談話，他也會為擔心被落單而緊張。
“反正它早晚會變成這樣。”愁落暗塵向不遠處呈放著炸蟬的盤中取來一隻。替掉小白蟲。“這才叫金風未動蟬先覺，老闆吃虧死不知。”
羽人忍不住，伏在桌上笑。“說好了，就如此做。”
燕歸人翻下眼睛，“你跟他倒成了同盟。”
“那你同流合污就好。”愁落暗塵居然還能一臉嚴肅。“原來你很在意落單。”

結果就開始喝酒。相互驚詫酒量真好。本來已經醉了，還能喝這麼多。愁落暗塵一邊喝，一邊道，“我居然越來越不暈了。神奇神奇。”
後來開始亂劃拳。
“一步蓮華！”
“三教流氓！”
“四無君！”
“六玄之首！”
“九章伏藏！”
愁落喝下一口酒，突然伏住胸口，“不行。不行。必須去吐了。”
“怎麼？”
“我先前喝下的葡萄和吃了的菜，正好紫色和綠色，是紫菱和綠萍。一定要打起來了。”
“我陪你過去。”羽人起身。
“不用不用。馬上就來。”羽人忍不住退後半步。愁落臉上有淚水。他不會是想起瓊瑤的小說感動成這樣子吧？
那傢伙逃也似的閃身了。羽人忍不住要對燕歸人說話，而且，是比方才略私人些。他知道，若自己跟隨愁落過去，也會對他如此。
因為，他們是陌生人。而這個自助餐廳，只有三個人吧。此時看不見牆壁與屋頂，興許是醉了，興許，本就在一片曠野之中。
“哈。你為什麼要有六隻翅膀呢。”燕歸人先開口問他。
“真是私人問題。我可以不回答吧。”
“也可。”
“這樣會比較冷。而且，行走的時候會有風聲，會感覺比較特別。和本身的我不同。”
“本身的你又是如何的呢？難道是想要段譽的淩波微步？”
“嗯？那是——”
“我想，我們三個就好像喬峰，虛竹，和段譽的相逢。可稱酒黨。”
“還是不要叫酒黨了。而且，你哪里來那麼多確定？”
“我覺得是這樣。”
“酒黨，酒黨註定死於非命。”
“誰又不是死於非命？也許我們的命本來可以長生。但這一路，誰也無力自我保命而已。”
“你的回答。嗯——”
他們決定講些故事來相互瞭解。這時愁落暗塵尚未回來。他們決定一邊等待一邊醞釀。燕歸來在準備一個武俠故事。而羽人發現自己也許只能按輕小說的劇情來講的時候，忍不住有些頹喪感。他忍不住，開始講述。
燕歸人喝了一口酒。
“我的故事馬上會涉及酒黨。”羽人說。他突然失去所有耐心。但也許是故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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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

燕歸人御用ˇ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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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5)

1樓發表於: 2007-01-03 13: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看到紫菱跟綠萍馬上想到是哪一本書不知道會不會暴露出自己的年齡：P

這文讀起來相當好玩，雖然穿插著用來聯想的其他作品不盡然完全看過，
但有理解的很難不會心一笑；
又有幾個名詞詮釋也實在特別，很喜歡「苦境」的來源。

好玩中，也許是個人問題，看到某些句子蠻有感覺的，
>>誰又不是死於非命？也許我們的命本來可以長生。但這一路，誰也無力自我保命而已。
有些心酸吶。

很有特色的一篇文，期待後續^^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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