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2.01 那年，月很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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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旋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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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樓主發表於: 2006-12-02 05:36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2.01 那年，月很圓

姆姆...第一次寫文希望大家會喜歡多多指教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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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天空很淨，點點暖陽撒在愈見橘紅的楓林。微風中透出一股清新甜香，拂過不染凡塵平滑如鏡的湖面，帶起一波盪漾。

外頭風景一片寧靜祥和，炊房內卻是截然不同的混亂忙碌。

「離月，多加些柴。」

「離月，麵粉不夠啦。」

「離月，爐子熱了嗎？」

「離月，………」

只見一個深色鬈髮的高大男人，套了件明顯不合身的圍裙，埋首於廚房炊事中，一旁的小童則忙的團團轉，一下撿柴，一下燒水，嬌小身影不斷穿梭於屋內外。

不遠處，雅致涼亭中兩人正悠哉的品茶閒聊。衣著淺藍的青年，眉宇間透著一股傲然，狂涓藍髮束整在後，襯得天成的王者霸氣更加令人震懾。反觀對座青年，一頭淡金軟髮散落於缃綺衣衫，白皙的爾雅面容因著褐眸半啟，增添了幾許慵懶氣息。

「ㄟ，讓離月跟著他忙好嗎，今日不是她的生辰嗎？」藍影舉杯輕呷了幾口。

「唉…她從幾個月前就開始籌備今年的聚會，我也不好打壞她的興致，況且…她說要給我一個驚喜！」黃影嘆了口氣，傾身替自己新添了杯茶。

「嗯…不過他也真是的，竟會想和你比棋，真是瘋了才會這麼做！」

回想起先前慘不忍睹的“戰績”藍影忍不住撫額唉嘆，並以著同情的目光看著前方高大人影正努力地攪拌一鍋黏糊。

「難道他不知道沐流塵目前的戰績是999勝0敗嗎…」四無君放下白瓷藍紋杯，輕聲咕噥道。

前幾日，褐髮男人興沖沖地跑進不染凡塵，抓著主人就非要和他比一場棋不可，說是受高人指點，近日悟出不少，想找人切磋一番，然後又說敗者要負責打點今年的中秋聚會，他一臉自信彷彿勝利在望的大聲宣布。想不到棋局才開不久，黑子已是被殺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再過不久，白子佔據了大半盤面，只剩幾顆黑子獨撐大局。想當然爾，這場比賽自然是不染凡塵之主-----沐流塵勝出。他饒富興味地看著對座人的一臉不可置信，由一開始的驚愕慢慢轉變為挫敗，而後是一臉黯然。

他愣愣地看著棋盤，喃喃低咒：「好你個柳無色，竟跟我說此招橫行天下絕無敗績，連素環真都要甘拜下風…唉…」

「他嘆了口氣，自怨竟然連小孩的鬼話都信！」

認命的搔搔蓬鬆鬈髮，起身朗笑道：「哈！大丈夫能屈能伸，張羅一小頓飯算什麼難事！」頓了會，又道：「七天後，不染凡塵『再起爐灶』！」

金烏漸西，染得遠方穹天一片七彩斑斕。倦鳥回巢，歸人加快步伐欲與家人團聚，在這綴飾著淒美傳說的夜晚，在這月圓之秋。

甫接過山下鄉人送來的最後一批柴，炊房內旋即傳出一陣歡呼，惹的沐流塵聞聲望去。只見王隱挽著大竹籃，輕快地推門而出，像小女孩為心上人送飯似的滿面春風地迎了上來。看著王隱蹦蹦跳跳的樣子，沐流塵忍俊不住，輕笑出聲，手肘碰了下一旁沏茶的四無君。

「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他疑惑地啜了口茶。

「你看。」言畢，沐流塵朝王隱的方向努了努嘴。

撲哧一聲，四無君差點沒將茶噴的到處都是。

「哈哈哈哈！」他老不客氣地大笑起來，連腰都彎了。

「什麼事，這麼有趣？」王隱放妥飯菜後，一臉狐疑地望向他兩個笑的形象盡失好友。

「沒…沒事，沒事。」兩人忙順口氣，猛搖著手，努力轉移他的注意力。

「對了，離月呢？」沐流塵先反應過來，岔開了話題。

「她在裡頭收拾收拾，等會就出來。嗯……不說這個了，我來介紹介紹我精心安排的菜色…………」

「主人！」一聲叫喚，硬生生打斷了興致勃勃的長篇大論。不理會他的抱怨，離月捧著翠綠包裹。輕置沐流塵桌前，然後繞到他身後，踮起腳尖。

「離月，這麼神秘哪。」感到柔軟小手覆上眼前，沐流塵微笑道。

「驚喜嘛，當然要神秘點。好了，眼睛可以睜開啦！」

「這……這不是…………」

離月小心翼翼的攤開綠葉，露出皓白如天上明月般的細緻光澤，一塊塊鬆軟棉糕，正正方方疊靠成堆，葉的邊緣還塞滿澄橘花瓣，撥弄一下，淡淡菊香登時溢出，和著醒目色彩，惹人垂涎。
離月轉頭向沐流塵親暱一笑，臉頰微紅道：「主人還記得嗎，主人帶又冷又餓的我回來的那天，給我吃的就是這個鬆菊糕……………」

「………在….在那之前我以為…….我以為沒人會願意帶我回家，沒人…….會喜歡我.......直到遇到了主人，我…我才知道什麼叫溫暖! 那天的滋味，清新淡雅，就像主人一樣，我…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說著說著，兩行清淚泫然而下，女孩低著頭，輕聲嗚咽。

「傻孩子，吾怎麼會忘了呢。妳那時還捨不得一次吃完，拿了帕子就要收起來留著慢慢吃呢！」沐流塵擁住她，輕撫著背部，溫潤嗓音使得懷中抽氣聲漸緩。

「我…我好…高興，終於能夠獨自為主人做點事了，我……」

他溫柔的拭去眼角淚花，捧起她的臉，緩道：「我都知道，離月」輕印了個吻在她細白額際。「妳的心意我收到了。我真的很高興……但是別再半夜偷溜下床了喔！」

「咦？主人怎麼知道！？」杏眼圓睜，離月一臉訝然。

「妳是我一手帶大的，怎麼不知道？」微施力將她抱上膝，沐流塵笑道。

「你們倆啊，再親暱下去，我都要吃醋啦！」四無君故意從沐流塵身後環住他的腰，像個大孩子似的和離月搶人，惹的她緊抱住沐流塵不放。

「你們…別鬧啦，我都快不能呼吸了。王隱…救…我…….」被兩個磨人的傢伙纏的喘不過氣，沐流塵轉而向被晾在一旁，正伸手偷挾菜的男人求救。

「啊！王隱你偷吃！」離月鬆了手，嗔喊道。

「好啦，看樣子有人餓的受不了了，大家開動吧！」沐流塵差了這個空，拉開腰上亂摸的手，起身宣布道。

「喔!我等這一刻等了三天啦！」王隱難掩興奮地大叫。

「喔~看樣子…是有人特地餓了幾天，準備來不染凡塵大啖美食呵。」四無君認命的伸回手，戲謔道。

約莫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桌上已是如秋風掃落葉般的捲的一乾二淨。吃撐的人，倚著石桌，慵懶的小酌了幾杯此地主人親釀的楓菊酒。漂著紅灔楓葉的琥珀色液體，在朔月月華照射下，閃爍出晶瑩波光。任由清甜酒味在舌尖跳躍擴散，然後是淡雅菊香緩緩化開。兩層至頂味覺，兩層無限沉醉。

「離月妳看~」王隱獻寶似的將柚子皮套在頭頂。

「哈哈!柚子怪!」離月笑得眼淚都掉下來了。

「哼，天下間也找不到我這麼帥氣的柚子怪!來，這個給妳。」王隱又剝了顆柚子，順手把小一號的柚皮戴上女孩的頭。

「呵呵，謝謝你！」離月樂的和王隱玩鬧了起來，笑的合不攏嘴，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哈，真是一對寶呢！」沐留塵看著眼前不染凡塵難得的熱鬧，不禁笑彎了眼。「是阿…….」四無君為醺的應了聲，起身飲盡杯中瓊漿。

「嗯…流塵，我帶你去看樣東西，好嗎？」拍拍衣袍，低頭揚起了飛揚的眉，等待受邀人的回答。

「嗯，可以阿。不過，是要去……」話未竟，人已被攬住腰向前飛馳。

「等……等等！」正欲掙脫禁固，瞬爾，卻已然來到旁者口中所說之地。

「你看。」四無君鬆了手轉而環上沐流塵的肩，修長指頭指向前方不遠處。

只見抖崖峭壁間，懸著一條壯麗飛瀑。如龍般白銀的身軀，沖穿過盤踞其上的萬年古松，激濺出粒粒珍珠水花。再往下瞧去，汩汩奔騰水流注入了一汪深沉靜謐，帶起環環波紋，直達水池中心。

「瀑布?」

「不，……」四無君拉著他又往前挪幾步。「這個才對。」

沐流塵往下一望，岸邊藻荇縱橫處，浮著一片朦朧明黃，亮晃晃的，像元宵時少了些熱度的燈籠。柔和光暈染得水面剔透見底，映得波痕潾潾起伏搖擺，好似天上明月真的落入凡間！

「很美是不？」四無君就著沐流塵耳旁，柔聲輕問。

他點點頭，許久後，緩道：「這種美，好像一大聲說話就會碎成片片似的…….不真切……鏡裡艷花，水中皎月。虛幻的東西，總是令人心醉呵。」

見旁人默默不語，沐流塵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俯身避開他的視線，挑撿了枝枝條，撥弄起水中月華，看著它在破碎後又迅速恢復當初的完美無暇。

「你真不後悔接下軍師一職？」話鋒一轉，晶亮墨瞳認真的鎖住四無君的目光。

「是的，四無君無悔。」他正色道。毫無遲疑的答案。

他的不容置喙，他的堅定不移，他的一聲無悔，再再重擊著沐流塵的愈發低落的心。垂下長睫，收起悄悄滋生的悲傷，他愀然一笑：「那......現在就多陪陪我吧。」

「嗯……當然…」

多少察覺到他的苦澀，四無君無奈地嘆了口氣，在心中喃道：「流塵阿流塵，你現在心傷我心領了。但是….我可沒說天獄的軍師有幾個哪…我接的這個”恰好”是掛名的，領乾薪呢。是你說我可以多陪陪你的喔，那我就不客氣啦！」思及此，四無君忍不住暗自竊喜。咧嘴一笑，收手攬緊尚被蒙在鼓裡的人兒。

「流塵，夜深了，回去吧。離月會擔心的。」

「嗯…走吧。」沐流塵深深地望了水月最後一眼，轉身離去。

若能留的住此刻的美好，就算......只是轉瞬曇華，我也願做那撈月的李白！

走了幾步後，突的一陣寒意直攀而上，他拉緊外袍心想：「剛剛突然有陣莫名的冷風颳過，不知四無有沒有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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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四無先生笑的這麼開心阿？咦，主人怎麼笑也不笑呢？」女孩感到奇怪。

「我也不知道耶….也許，你家主人跟他說了些什麼”重要的話”自己卻不自覺吧！」
棕髮男人涼涼的喝口茶，下了個結論。

「我不懂。」女孩不解。

「唉…這等事…小孩子別知道的好！」男人趁女孩不注意時，吃了最後一塊鬆糕。

「啊！你又偷吃！」粉拳伺候。

「偶四陣大公鳴的出。」滿嘴的糕碎。

「那是四無先生特地要我留的耶！」

「耶？不會吧?!」冷汗直冒。憶起了兒時慘劇。

「難道是假的嗎？阿，四無先生過來了。」

「…………………………」

「……….」

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