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8 莫忘初心 (劍之初中心) 章一謠 (即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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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0)

樓主發表於: 2012-08-08 23:19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8.08 莫忘初心 (劍之初中心) 章一謠 (即鹿篇)

謠  (即鹿篇)

記得小時候，總在母親懷裡聽母親唱搖籃曲聽到入眠，母親柔和的味道和溫柔的嗓音，在月黑風高的夜晚，宛如打破黑夜的曙光，令人感到溫暖又安心。

「初兒，我的孩兒，好好睡、乖乖睡。」在恍惚之中，母親總是用溫暖的手輕摸著我的頭，看著母親越來越模糊的臉龐，我淡笑著墜入夢鄉。

每晚，母親總用慈愛的眼神和溫暖的手、以及宛如天籟般的歌聲，哄我入眠，即使我已長大成人，母親仍是改不了在我睡前一邊唱著搖籃曲、一邊摸著我的頭看我入睡的習慣。

在這個慈光之塔中，只有母親是我唯一的家人。

「娘，為什麼初兒沒有爹呢？」年幼的他，偶爾會向母親問這個問題。

而他的母親總是放下手邊的活、用溫柔的眼神告訴他：
「初兒不是沒有爹親，只是爹親不在我們身邊陪伴我們而已。」說完便繼續手上的活，但他不是沒有看見，每當自己問起這個問題時，那在母親眼裡一閃而逝的寂寞，含著些許的無奈和包容。

「你看，是師尹的妹妹和那個雜種……」旁人唏唏囌蘇的聲音，總是針對著他和母親而來，他也曾經十分好奇為什麼那些人看他們的眼神總那麼輕蔑、也總是用嘲諷的口氣對他們說話。

而每一次母親都輕輕的將他抱在懷中，然後拍著背溫柔的說著：
「初兒，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眼光和評論，你就是你，是母親最愛的孩子。」

母親哽咽的聲音，總讓他一再思考，究竟他和母親是犯了什麼錯，非得這樣被世人歧視？

長大後，他終於明白，在這個極重操守名譽和強調言論自由的慈光之塔，容不下他和母親的原因。

「初兒，你長大了，娘希望你習武，將來能獨當一面。」抬頭看著身長已近七尺的孩子，那脫離了青澀、換上了成熟韻味的少年氣質，讓她不禁有些恍惚。

「娘希望我習武，那便如此決定吧。」他知道他的父親一定是個武藝精湛的人，不然母親看他的眼神不會參雜著期盼和懷念，也許是長大成人的他越來越有父親的模樣。

之後，他暫時離開了母親，專心習武，也許是有天分的關係，他在學武的道路上並無太大的受挫，如挾千鈞之力撼動整個河山，他的名聲也漸漸遠播。

「慈光之塔的驚嘆」這個稱號很快的被冠在他頭上，雖然那並不是他想要的功名。習武，只是為了能保護母親。

「大哥，你答應過我不讓初兒陷入危險的！為什麼還要他去參加四魌武評會？」某天，他無意間聽到母親與那慈光之塔主事者的對話。

「慈光之塔不能輸了此戰，更不容許遭受蒙羞。而只有他才能讓慈光之塔獲得榮耀。」

他很清楚自己背負的責任有多重，驚嘆這個名號，即使自己無意卻也無法從這泥沼裡脫險，但若是為了母親，無論對手是誰，他都願意一戰。

只要母親能再次被世人接受……。

他看著母親眉頭深鎖、一臉憂鬱的想著心事，他走過去牽起了母親的手。
「母親，我不怕挑戰，如果我真能擔得起「驚嘆」這個名號，那我不會輸給任何人的。」

即鹿聽了他的話之後，不禁感到擔憂，一臉哀愁的低著頭回答
「初兒，娘當初的確是為了私心才會希望你習武，但如今這不是娘想要的。娘只希望你能平凡的度過這一生……。」

他望著母親的愁容，為了轉移母親對武評會的注意力，說出了不相干的話
「母親，我和父親長的像嗎？」

她這才抬頭一看，她看見那孩子的眉眼越發風采，因習武後的沉澱，讓那雙眼更有如看透世事變化的高深莫測，高挺的鼻梁、飽滿的耳垂、緊抿的嘴……他的身上無一處不像那人的模樣。

突然感到時間竟過得如此飛快，當年那個自己抱在懷中的乳兒，如今已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了。

「像，非常的像……」她情不自禁的撫上孩子的臉，落下了淚，就因為像，所以才會讓她總是無時無刻都在惦念那人。

「母親，我會等你有天親口和我說有關父親的事，所以別再傷心了。」他拭去母親臉上的淚水，緊握住母親那長久以來一直呵護他的雙手。

他知道母親非常深愛著那個男人，並不如外界所傳那般是情非得已。

母親是他的唯一，而那個男人也是母親的唯一。

然而就在武評會的前晚，他親眼見到母親在自己面前吐血然後倒在自己懷中……。

「母親！母親妳振作點！」他慌亂的看著母親瞬間蒼白的臉龐，那輕盈的身軀現下更顯輕薄，他能感受到母親的生命力正一點一點的流失，嘴角仍不停的滲出黑血……。

「初……初兒，我要告訴你，你的……你的父親是……」她喘著氣，一心一意只想要把這放在心裡已久的秘密告訴他，不然就永遠沒機會了。

如轟雷在耳邊奏響，震的他的耳膜有些發疼，他聽到了什麼？不，該說他什麼也不想聽到，但那從母親口中知道的真相卻讓他不得不相信，他的父親……竟是明日要和他一較高下的人！

「你們父子初見便兵戎相向，我萬萬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日……」她流著淚，感嘆著世事變化的無奈。若對方看見這孩子會知道這孩子是他的兒子嗎？

看著母親用痛苦的眼神將自己的不捨一點一點的傳達給他，他彷彿下定了決心
「母親，我答應妳。無論未來如何變化，我絕不會與他兵戎相向。」

「初兒…….初兒……」釋懷的眼神透露著感謝，她展開笑顏，視線已有些迷茫，她舉起有些沉重的手輕撫上他的臉。

「娘最愛的孩子，希望日後你能遠離塵囂、平凡的活著…….」

「莫忘初心……初兒，莫忘初心……」手掌蓋上了他的眼，似是不願意讓孩子看見自己死去的那一幕。

懷中人身體一軟，他知道，他的母親死了，但母親的手還暖暖的蓋在他的眼上，而他分不清那個溫暖是不是溫熱的淚水所導致。

隔天，他棄戰，更沒有到場去見那個是他父親的人，然後將母親安葬之後，帶著和母親溫暖的記憶永遠離開了慈光之塔。

「爹親，您怎麼了？」

聽到耳邊傳來孩子輕柔的聲音，他緩緩回過了神。

「不，沒什麼。爹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拍拍那用柔和眼神看著他的孩子的肩。

「父親一定又是想到母親了吧？」另一道稍微低沉的聲音響起，只見他抱著琴緩緩走來。

他默默看著這兩個孩子不語，似是又回到了剛剛的恍惚狀態……。

「破夢，你沒事提起母親的事做什麼，害爹又難過了。」十二帶點責備的口氣拍了拍槐破夢的背。

「是父親自己想起了母親，又總能怪我先提起母親的？」拍掉了十二了手，轉過頭賭氣似的哼了一聲。

他看見兩個孩子互相吵鬧的互動，寬慰的微笑著
「忘知、念癡，爹是想起了母親沒錯，但是是我的母親。」他兩手各拍著兩個孩子的肩，眼神透著父親的慈愛。

「祖母？父親不曾和我們說過祖母的事呢？」十二有些訝異的看著他，卻一臉充滿了某種期待。

和十二一樣，破夢也對那名祖母感到十分好奇。

「你們的祖母她啊……」知道孩子的期待，於是揮手示意坐下，父子三人便依偎在玉辭心的墳前，開始說起了那個很久以前的故事……。

這天，碎雲天河有個意外的訪客來到。

一身透著灰暗與冰冷，神情又帶點哀莫和旁人猜不透的糾結，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一種喪心病狂的悽慘。而他的身後卻跟著一位和他有著強烈對比、滿身鮮紅又妖豔的女子。

「是你，殢無傷！？」

「師尹死了。」不管他的驚訝，直接說出了來意。

「你來就只為了告訴我這件事？」相較於殢無傷的灰濛眼神和哀愁的氣息，他心中淡然無波，但他承認，他的確有些驚訝。

殢無傷緩緩從袖口拿出一封泛黃的信封，似是久遠之物，說道
「這是他要我轉交給你的東西。」

帶著疑惑的表情，他收下了這封信，泛黃的紙張摸起來十分粗糙。

看他收下了信，殢無傷轉身便要離去，卻又突然停下腳步。

「即鹿她……是痛苦死去的嗎？」眼神直盯著地上的塵土，像是漠不經心的問出了隱藏於心中一直想知道的謎題。

「你認識家母嗎？」深感意外會有人向自己提起母親的事，他不禁有些好奇他和母親的關係。

「只是舊識而已。」避重就輕的選擇了一個曖昧的回答，他只想快點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

雖然好奇，但見他不願意多說什麼，便不再追問，然後思索一番，回道
「母親臨死之際，都還是微笑著，我想她，應該不是痛苦死去的。」

想起了母親的遺容，神色不禁有些黯然，他不知道母親是不是懷著怨恨而死去，但是那抹淡然的微笑，似是對任何事都已釋懷的表達。

他想，母親應該從來都沒有怨恨過誰，不管是那名父親、還是她的兄長。

聞言，殢無傷臉上的表情由冷淡漸漸轉為一種坦然又放心的模樣，嘴角的弧度似有些上揚，在他的臉上更添了一筆溫和。

「多謝。」然後又想起了什麼，有些欲言又止「即鹿她……」

「她曾和我說過能愛上你的父親並生下你，是一生中最幸福的事。」也不管對方有沒有反應過來，儘自帶著那名女子就要離去。

就在殢無傷即將踏出碎雲天河的那一步，他聽見了遠方傳來的回應
「謝謝你一直愛著家母。」

哼！在心中微微冷哼，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帶著點欣慰，很久了，自即鹿死後，他已經很久沒有再正視和她的過往了，他對即鹿的感情並不是男女情愛，但即鹿確實在他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所以他願意為她付出。

宛如陽光灑落在大地上，燦爛的光彩奪目，他和即鹿的往事也不再只有灰濛色的陰影壟罩著他的內心。

「原來殢無傷和祖母也有這麼一段往事。」夜涼如水，十二盤腿坐在母親的墳旁，與兄弟破夢和父親一同談天。

「所以那封信寫了什麼？」相較於殢無傷和祖母的過往之事，破夢更想知道那封信寫了什麼？那個害死母親的兇手，究竟寫了什麼給父親？

劍之初從懷中拿出那封泛黃的信件，遞給了他們兄弟二人，只見他們好奇的一同湊過去一瞧…….

泛黃的信紙上印著娟秀的字跡，還有簡單的幾個字

【初心、初心，莫忘初心。】

「這是母親的字。」他向孩子輕聲說明，臉上一片帶著微笑。

「我想，這應該是母親為我命名時所寫下的。」

「爹，初心是指什麼？」十二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初心，便是原點，一切之始、萬事之終，心中最初的期盼，不變便是初心。」他不知道兒子能不能懂這個意思，畢竟他曾體會過了一回才知曉。

「自始至終都不曾改變的情感，便是祖母的初心吧？」破夢率先回話。

「祖母一定也和母親一樣，是個很溫柔的人吧？」十二笑著看向他。

輕笑，他將兩個兒子擁入懷中，然後唱起了很久以前母親每晚都會唱給他聽的那首搖籃曲，他的記憶彷彿也回到了那個時候。

母親溫柔的看著他，然後摸著他的頭，啟口

「搖啊搖、搖啊搖搖囝過大橋 q?e16M
      搖囝大漢搖囝好命生生世世有人伴 tH<9
      搖啊搖、搖啊搖。」

後記：
劍之初，其實這個角色出場時並沒有引起我很大的興趣和共鳴，大概是到了慕容情死去的那時候，看著劍之初、又想起了玉辭心在不久的將來也會離他而去，突然想到，這個人到底還剩下什麼？

從登場到現在，他意氣風發、也為武林和平有所貢獻、生性平淡一心只求平凡，卻如此受命運折騰。

想到此不由得為他難過了……。於是就想來寫寫他的文章，我希望能將他經歷過的感受寫出，不過他對身邊的人感情都放太重了(苦笑) 所以要將他寫的太過淡泊太難了。

下章是慕容情篇，感謝大家的賞文(鞠躬)

驀然回首，那人已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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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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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0)

1樓發表於: 2012-08-09 20: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嚶嚶好難得看到有人寫這對母子相關的文TAT
劍之初這個角色的一生不斷充滿了離別和謊言，真的很心疼他T_T.....

喜歡這種溫馨卻又有點憂愁的感覺，期待樓主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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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i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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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5)

2樓發表於: 2012-08-10 10: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8.08 莫忘初心 (劍之初中心) 章一謠 (即鹿篇)

雖然本來是因為玉姐才會對這個角色有印象的，但是樓主淡雅的文風把劍之初的個性表現得恰如其分，看起來又是另一種感受，淡淡的哀傷和懷念，讓文章更雋永了，加油~~~~

幾多愁向東流載滿身破碎溫柔
念歌詩嘆分離負千古美麗傳奇
願世間煩憂化飄雲飛霜
任太虛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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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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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0)

3樓發表於: 2012-08-15 22:2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泠月

謝謝妳的看文回覆和小花^^

謊言和別離啊......如今再思索起劍之初這人，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為了母親而求功名一生，卻又臨時而知生父即是對戰對手，這樣的打擊真的蠻令人傷心的，不過我覺得他有和母親一起生活的那些快樂時光就夠了，現在的他很幸福(笑)

下一篇因為目前沒有靈感、又有點忙，而且尚有生日賀文要先趕稿，所以要一段日子後才會出來(苦笑)

wei358

謝謝賞文和回覆^^

劍之初果然不是個憑藉著個人魅力就會一直讓人覺得特別的角色(苦笑) 我也這麼覺得呢！

我覺得就是因為身邊的人和他都有太多共同的故事，所以才會顯得他特別令人印象深刻，不過藉由很多的失去來獲得的最後安寧，也許也是個讓人無法忘懷的一點。

他很懷念母親是因為他非常的愛母親呢！(笑)

驀然回首，那人已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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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08 莫忘初心 (劍之初中心) 章一謠 (即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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