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11.28 流年（晏定邦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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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妹和呆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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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3)

樓主發表於: 2006-11-28 21:31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11.28 流年（晏定邦相关）

嗯，是有点早的人物了………
－－－－－－－－－－－－－－－－－－－

流年

屋外正刮着漫天风雪，屋内却是温暖如春。兽形铜炉里层层堆叠的木炭隐隐透着红光，精巧的小茶炉子上紫砂壶冒着袅袅白汽，书案上供着的水仙花开得正盛，清香沁人心脾。晏君临意态闲雅的执起面前白瓷小杯，饮了一口香茶，向对座的老者道：
“令郎既已苏醒，证明血脉行气皆已贯通，再无大碍。照我留下的药方，每日午时煎服一次，助他固本培元，一月之后，可保恢复如初。”
老者千恩万谢，双手捧上一张银票，又道：
“此刻风雪正大，女神医欲往何方，小老儿当遣家仆暖轿相送。”
晏君临将银票纳入袖中，起身道：“也好。我正要往弃颅潭司马员外庄上走一趟，有劳贵价了。”
邱员外满面堆笑道：“哪里哪里。女神医妙手回春救了犬子一命，些须小事何足挂齿。邱财、邱福，备轿！”

暖轿出了院门，一路平稳而行，晏君临方在轿中闭目养神，忽然轿子停了下来，前头传来轿夫的叱喝：
“你这小要饭的讨打么？神医的轿子你也敢拦！”
接着是一个稚嫩急切的声音：
“神医，求你救救三条人命！再迟就来不及了！”
晏君临闻言，掀开轿帘向外望去，却见一个瘦小身形忽的绕过轿夫，笔直奔到自己面前，刷的就跪在了雪地里，仰头大声重复道：“神医，求你救救三条人命！”
晏君临端详着眼前的孩子，看上去五六岁年纪，瘦弱的身子穿着一件破单衣，赤脚在雪地里冻得发青，头发也跑乱了，稚气的面庞上是一脸严肃，抿着嘴唇，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坚定的望着自己，溢满了急切渴求的光芒。
后面那轿夫这时赶了过来，一把将孩子推倒在路旁，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滚远些！”接着又向晏君临躬身道：“女神医莫与这小叫化子计较，我们这就上路。”
晏君临摆手道：“不妨。——我改主意了，改日再去弃颅潭。你们兄弟先回邱员外府上烤火去罢，不用送我了。”

晏君临下得轿来，那孩子早从地上爬起，急急奔过来扯住她道：“神医快跟我来，在村东头山神庙……”
晏君临长袖一拂，微笑道：“我何时答应你要救人了？——小姑娘，我看病要收诊金，你可有诊金么？”
那孩子热切的眼睛瞬间黯淡下去，但顷刻又扬起头，咬牙道：“我…我没有钱，但是！只要你救得了他们的命，我…我跟你走，以后做你家的丫头，随你使唤！”
晏君临大笑起来，伸出白皙柔润戴着金指环的右手，握住了小女孩冰凉的手掌。
“一言为定。”

来到村东头大皂角树下破败的山神庙，晏君临果然看见三个老乞丐躺在避风角落的稻草堆上，脸色发黑，手脚冰凉，已然气若游丝。在路上小女孩已向她说了大概原由：连着下了半月的大雪，他们几天前就断了粮，今日三个老乞丐冒着雪出门，打算到山边碰运气打只野兔甚至田鼠来充饥，却在路边发现了沿途散落的好些个包子，当即大喜过望，狼吞虎咽一番，还带了几个回来要留给她吃。谁料刚进了门，三人全都腹中剧痛，挣扎不起，渐渐的连挣扎的气力都不剩，人也昏迷过去了。晏君临掰开那带回来的包子看了一番，又嗅了嗅，心下已猜着大半：这些包子必是庄民布下的毒饵，用意本在毒杀冬天里来破坏庄稼的野兽，却不料被饥不择食的乞丐们不知就里拿来裹腹，险些枉送了性命。她一面想着，顺手扶起一名老者掰开牙关，检视中毒情况，忽听那小女孩声音颤抖的问道：“神医……他们可还有救？”
晏君临点头道：“有。今日我身上正好带了解毒的药丸，你去拿水来。”
小女孩长出一口气，道：“阿弥陀佛，我总算还来得及……”说着从地上拿起一只缺了口的磁碗，转身要去舀水，却突然身子一晃，直直向下倒去。晏君临秀眉一挑，一伸手将她抄在怀里，搭了搭脉，轻叹道：“原来是饿晕了。”
暗忖现下救人要紧，晏君临将女孩平放在地上，起身舀了水，取出解毒丹丸喂三名老乞丐服下，又以掌贴住背心，运内力助他们活络血脉。手上一边动作，晏君临一边心想，自己也不知有几百年未曾伺侯过人了，今日竟大雪天在这破庙里为几个乞丐操心费力，也算是一桩奇遇。
不多时药丹见效，三人手脚渐动，神志恢复，皆呕出毒物，虽然依旧头昏眼花，性命已是从鬼门关上救回来了。那最先清醒的一个白胡子老头，乍然见到晏君临锦袍貂裘、镶金佩玉、光艳华贵宛如天人的气派，不觉翻身跪倒磕头，直呼“神仙娘娘大恩大德”，另两个老者也跟着捣蒜也似磕起头来。晏君临淡淡一笑，正色道：
“我不是甚么神仙，是医生。你们该谢的，是这位侠肝义胆将我请来的小姑娘。”
白胡子老头抹了把脸，才看到躺在一边的小女孩，大惊失色扑上去叫道：“丁当，丁当你怎样了？神仙…不，神医，求您再救救丁当吧！”
晏君临道：“她无事，只是已经数日未曾进食，又为了找我一路奔波，情绪波动甚大，适才晕过去了。”说着抱起女孩，又取出一粒丹丸喂她服下，在她周身几处穴位轻加按摩，少时女孩便醒了过来，见到三名老者均已脱离危险，自是一番欢喜。忽然女孩似是想起一事，挣开晏君临怀抱跳下地，对三名老者笑道：“先前我熬的一锅皂角水，虽没救到人，现在你们倒可以好好擦擦身子啦！”
晏君临心中一动，扬眉问道：“你曾想用皂角水救他们？”
女孩的目光望向她：“是，我试着让他们喝皂角水，可是那时他们人已经昏了，我又扶不动，最后没能灌进去。不知这法子对也不对？”
晏君临心下暗暗称奇，又问道：“你如何想到要以皂角水来试？”
女孩答道：“去年村里李家娘子吞药自杀，她家人发现后，赶紧灌她皂角水，呕出毒物，人便活转来了。我当时正在旁见着，便记下了。”
晏君临抚掌笑道：“很好，很好。——小姑娘，你可还记得我们一言为定的话？”
女孩直视她的眼睛，说：“我记得。”随即转过身，向三名老乞丐深深鞠了一躬，道：“三位阿伯，我…我答应了人家，要跟这位神医走了。你们以后要多保重！”
一名面生青斑的老者叹道：“丁当你去罢，跟着这位夫人，总比跟着我们挨冻受饿放心！”另一个黑矮老者点头道：“好孩子，今日我们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好生惭愧。你只管自去寻个好前程，不必再顾念我们这把老骨头啦。”白胡子老者跨前一步，向晏君临道：“夫人，丁当这孩子聪明能干，心地又好，万望您待她好些，万一有不顺心处打骂轻些，我们老哥儿三个厚着脸皮求您啦！”说着三人一齐拜倒。晏君临恍若未闻，只是携了女孩的手，运起轻功，眨眼间已出了村口。

二人来到空旷雪地上，晏君临将女孩放下，正色道：“方才你我约定，若我救得你同伴的性命，你便从此追随于我。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愿跟随我，或是愿回去，凭你自由选择。”
女孩神色不变，反问道：“为什么？”
晏君临微笑：“第一，当时当地，你别无选择，我有乘人之危之嫌。第二，我可以告诉你，皂角水解毒的做法，是正确的。若是你有足够的气力让他们喝下皂角水洗胃，又或者你处理的时间早一点，或许并无需等到我来救人。明白说了罢，我看中你是个可造之材，所以更不想让你认为，我是凭借条件的胁迫将你留在我身边。——所以，这一次你要想好了，你这辈子想要的，是什么？如果你认为我能给你，便跟我走。否则，我可以再送你回去，不会强求。”
女孩低下头，认真的思索了片刻，抬起头来，慢慢说道：
“我想要的是——每一个人，都不必像我与阿伯们那样，挨冻受饿无人管，生病快死也无人理会……你是神医，能治病，能救人，武功又高……我，愿意跟着你。”
晏君临听到这番话，心中更是惊奇，同时越加喜悦，笑盈盈问道：
“你今年几岁了？”
“七岁。”
“你的同伴唤你丁当，是你小名？”
“嗯。”
“那么，丁当……你听好，”美丽矜贵的女神医蹲下身，解下貂裘裹住小女孩的身子，看进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定邦’，定国安邦的‘定邦’。——是我晏君临的嫡传大弟子，晏定邦。”

“我不要君临天下，我只求定国安邦。”
堂下蓝衣儒冠的青年女子傲然扬头，两句话掷地有声。
晏君临满面怒容，斥道：“放肆！晏定邦，你不要忘记是谁一手栽培你成才，你打算忘恩负义吗？”
“定邦记得当年与师尊的约定，更无一日忘却师尊为我取名的意义。”晏定邦目光转为恳切，上前一步，续道：
“天下第一人，惟有德有能者居之，实至然后名归。无论如何，用药物和术法操控活人、役使死尸，非是医者当为之事！”
晏君临美丽面庞上现出不耐神色，冷哼道：“看来果真不该放任你读太多书，我晏君临的徒儿，用不着这份傻气！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以为，你就可以两手干干净净的成为天下第一人？”脾气发过，她语调转柔，又抚慰道：“你和飞烟一文一武，都是我从小悉心栽培。人生在世，才华本领便是立身本钱，你无须想太多，只要尽心尽力辅佐我，待到天下第一人一统武林，你是我的徒儿，想要如何，不也由得你放手去做？”
晏定邦迎着她的目光，道：
“医者之道在济世，与霸王之学取舍有异。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师尊近日来的作为，定邦实不能认同，更不能违背良知，助师尊谋求霸业。——师尊，晏定邦就此告辞。”
晏君临怒道：“你，你当真要走？”话方出口，心下却已了然。逼视着那张清秀脸庞，两人目光于无声中交锋流转，她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双清澈的黑眼睛深处的光焰，是当初一见起意的缘由，可惜过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没能被自己驯服吗？情知已留不住人，晏君临一转念，反而笑了出来：
“晏定邦，我养育你十五年，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就真正比我小？你——又何尝不想做天下第一人？今日在我面前讲这般大道理，未知真到了自己面对江湖的时候，哈，你的作为又将是如何？为师会拭目以待呀！”
阶下的青年女子微微震了一下，
“晏定邦会坚持以晏定邦的方式，成为天下第一人。”

向晏君临深深一揖，晏定邦转身跨出书房，没有再回望一眼生活了十余年的屋宇院落，径直向大门走去。即将跨出院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师姐！”
停步转过身来，定邦望着小师妹显然快要哭出来的漂亮蓝眼睛，轻声道：
“飞烟……抱歉。我要离开了。”
飞烟抓住她肩头，大声道：
“为什么？你…你就这么狠心？”
定邦轻柔而坚定的推开了她的手，最后深深望了她一眼：
“我有我的路要走。——今后，你要自己多保重。”
飞烟站在门槛内，望着暮色中远去的蓝衣背影，再也忍耐不住，泪珠夺眶而出。

[ 此貼被6356在2007-07-18 21:54重新編輯 ]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
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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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宇

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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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599)

1樓發表於: 2006-11-28 21:4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誒呀誒呀，你修改過了咩
我還是想看小小年紀的定邦一巴掌拍住莫師父，堅定的跟莫師父要求診費啊～～
不過定邦真是可愛，喜歡啊，我喜歡她最后決然和師父翻臉的這段，唔，果然徒弟和師父翻臉的都是藍色系的美人嗎？爆
趴住，后面后面

此人已死，有事不知
大事挖墳，小事燒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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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雪

小心子彈不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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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04)

2樓發表於: 2006-11-28 21:53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果然是頗為久遠的角色
想當初雪還為晏定邦這個角色心儀過...也為她的最後結局所不捨呀!
為了這個理由離開師門
卻也在後來負氣踏上偏離的路途
雖然素素等人都等著她回頭
但還是遲了...
師父的野心大
徒弟的心也不小
定邦...定國安邦...可惜了她的理想抱負與一手好醫術呀!!

十指道盡人間事
一筆點化古今人
悲歡離合有時盡
虛實真假無定論

晏雪的天空--醉楓居
記憶地圖-- 晏情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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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11-28 22: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引用
下面是引用湘宇於2006-11-28 13:43發表的: V8aLPJ0_
誒呀誒呀，你修改過了咩 vbDSNm#Yv
我還是想看小小年紀的定邦一巴掌拍住莫師父，堅定的跟莫師父要求診費啊～～ 'q#$^='o
不過定邦真是可愛，喜歡啊，我喜歡她最后決然和師父翻臉的這段，唔，果然徒弟和師父翻臉的都是藍色系的美人嗎？爆 W' DpI7
趴住，后面后面

咳咳，这不是修改，你可以看作是良心发现的……正常番外……
后面……从此没有后面，只有前面了，爆
蓝色系的美人啊……难道你的意思是移情效果吗？笑喷（其实我也有想过，但觉得未免太过分了，爆）

引用
下面是引用晏雪發表的: d:U2b"k=/u
果然是頗為久遠的角色想當初雪還為晏定邦這個角色心儀過...也為她的最後結局所不捨呀! 為了這個理由離開師門卻也在後來負氣踏上偏離的路途雖然素素等人都等著她回頭但還是遲了... 師父的野心大徒弟的心也不小定邦...定國安邦...可惜了她的理想抱負與一手好醫術呀!!

晏定邦是一个难得的女性角色^^
她在前期以心胸博大的医者形象出现，不止于医人，更有医国之心
她抱持着理想主义的高远目标，也有着超乎常人的才能
来将她的理想付诸实施
那个时候的风采让我倾倒不已^^
而她的失败也正在于，相对于个人的才华和理想，她缺乏素还真那样在现实风浪里重重磨练出来的手腕和智慧
包括面对困境、面对敌手的心理素质
结尾写她和晏君临的决裂，的确有对照的意思
多年之后，当她陷入自身困境，行事渐走偏锋的时候，飞烟前来讽谏过她
这两个场面，正好有所相类
是背离了原本的理想与坚持，还是顺乎现实的打磨与成长？
江湖只给出结果，不给出答案。

PS 我也很为她的结局不舍
但是，对于那一幕的编排，我甚至怀有感激之心……
那是无愧于她一生的，尊严而美丽的死亡。

翩翩飞鸟，息我庭柯。敛翮闲止，好声相和。
人亦有言，日月于征。安得促席，说彼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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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11.28 流年（晏定邦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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