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5.21 [玉鬼]沉默震耳欲聋&百花深处&巨龙忽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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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llowkn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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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0)

樓主發表於: 2023-05-21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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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1 [玉鬼]沉默震耳欲聋&百花深处&巨龙忽然出现

*是破邪传（鬼麒主退场前）的那个：“你儿子？”“是。”“不错啊。也与我们共谋大业吗。”←的观后感。

　　《沉默震耳欲聋》
　　周日。晚上七点。伏家父子在小区门口拉拉扯扯，具体前情如下：伏字羲一定要送玉离经去返校上晚自习，玉离经一定不要伏字羲送自己去返校是晚自习——并不是说玉离经不想回学校上晚自习，是说玉离经巴不得立刻原地化光消失于小区单元门口即刻遁入班集体落座但坚决不要伏字羲陪同他走去上晚自习，但伏字羲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或者说：死缠烂打——三分钟前玉离经慢慢驻足而伏字羲披衣换鞋如猛虎落地一般袭来，而前者会驻足盖因伏字羲这样给他发来一条消息：唉，离经，你出门时我想到又要一周见不到你，于是看着你的背影忽然就觉得眼泪都要往下流淌。
　　玉离经只是对伏字羲感情复杂，而不是对伏字羲没有感情，何况面对这样的话犹自毫无颤动似乎真的有些太过无情……玉离经不是一个无情的人，玉离经攥紧手机站在原地，恰在此时，而伏字羲则夺门而出，一个健步上去并肩站在玉离经身旁。
　　玉离经坚持要伏字羲直接回家，伏字羲坚持玉离经都已经愿意将那个房子称作家所以他送一送也已经实在没什么，一番推搡之后走到校门口已经是七点一刻，学校大门紧锁，按理说应该在看校门的应龙无忌和麟凤璇玑不知道手拉手去了哪里，玉离经正准备咬咬牙直接仗着脸熟从保安处走进学校，一瞬天旋地转就被伏字羲搂着肩膀揽在身边——鬼麒主的最新任aka最好的一任老板八岐不知从哪窜出，此刻笑眯眯站在两人跟前，张口便是：“你儿子？”
　　“是。”
　　“不错啊，也与我们共谋大业吗？”
　　“一定一定。”
　　“上高几了？”
　　“过完这个暑假就升高二了。”
　　“看起来不太爱说话呀。”
　　“我们离经是一个比较内敛的孩子。”
　　“心气也挺高，是好事啊。”
　　“嗯，随他妈妈。”
　　等到八岐恋恋不舍地离去时玉离经肩膀已经沁出一层薄汗，玉离经很早就从君奉天那里学会这种不辨悲喜的说话方式，此时只是说：“我真的彻底迟到了。”
　　“反正现在去也是于事无改，下节课再去嘛，爸爸帮你发消息请假。”伏字羲伸手给玉离经扇了几下风，凉爽不觉出多少，而伏字羲身上的香气倒是全贴着玉离经的脸乱跑——一点香水味，一点九婴的脂粉气，一点家中客厅茶叶或衣物柔顺剂的香气，还有一点今晚伏字羲给他做冷面时捏青柠捏出的味道，玉离经偏了偏脸，伏字羲见状犹满足地又扇了几下，才说：“天气真的很热对吧，反正你这节晚自习也不去上了，我们去吃冰激凌如何？”
　　一直拖到晚上九点玉离经才带着三包巧克力一盒饼干五个苹果一份寿司挤在走读放学的人群中逆流伏进教室，是时，云忘归正在说：“你们懂我意思。”
　　乐寻远应和道：“我完全懂你意思。”
　　邃无端道：“什么意思？”玉离经放下手中物什，也凉凉道：“对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云忘归说，“你来得太晚了，上节课御钧衡带着教学组布置的随堂小测来了，我们正在讨论最后一道大题。”一想到这一切都源自于伏字羲的阻挠玉离经就觉得又一口气顺不上来。往好处想。玉离经对自己说：至少你又有五天不用面对他了。
　　本校一向标榜纪律严明并以此为傲，蔺天刑蔺校长多次在礼堂年级大会上宣称抓到拉拉扯扯不干不净之人抓到一个拖出去一个抓到两个拖出去一双，结果周一早上第一二节就是慕灵风御钧衡的组合，周日晚上八点，上了晚自习的人如云忘归乐寻远邃无端都在教室里跟求导大题拼命，没上晚自习的人精疲力尽地坐在校外和亲爸的游击战拼命，如今日月更替，校历翻到周一，名为玉离经的男高中生直到第一节课下课看到两位老师站在走廊尽头树影层叠的窗下言笑才依靠八卦找回一点心力，第二节课御钧衡从最后一道题开始反向讲题，玉离经则捏着同桌云忘归的卷子开始一心二用地嘴校园八卦，整个教室里听得最认真的就是邃无端，玉离经心满意足地八完班主任与新任课老师的卦，又问云忘归道：“昨晚你们是不是做了选科意向调查？”
　　“正是。”云忘归回答，“全班唯一选全理的勇士邃无端就坐在我们身后。”
　　邃无端正在两人后座继续坚定不移地拿出套卷换了一道大题继续求导，玉离经又问：“无端这是怎么了？”
　　“御钧衡昨晚路过他说他求导求得好，无端大受鼓舞，决心继续发扬努力，做全校最会求导的the邃无端。”
　　在英语中，定冠词the可以表示特指，又有高中生必备的鼓励语录讲：决定你水平的不是你的上限而是你的短板，于是玉离经窃以为邃无端该做的不是继续求导而是努力研究下虚拟语气，但他们也曾得出过结论：幸亏邃无端的母语是中文，不然邃无端大概这辈子都研究不明白中文，第二节课下课后邃无端揣着卷子像跟花草的小蜜蜂一样跟着御钧衡飘出门，乐寻远看着邃无端的背影说：“但我觉得无端现在也没有理解中文。”
　　玉离经紧接着起身道：“我出去看看。”
　　玉离经跟在邃无端御钧衡之后也离开班级，云忘归对乐寻远说：“他说他要出去探探。”
　　“探什么？”
　　“探军情。”
　　“原来如此。”
　　“……你知道上星期离经考语文时候的那事么？”
　　“那事”指的是上星期语文监考时侠儒考着考着接电话出门而再一转进来的就是教导主任君奉天的事。在君奉天进来的一刻这八卦的小高中生至少有四个竖起了自己的小耳朵——玉离经捏着笔的手一动不动，君奉天浑然不知，还要凑过来看玉离经的试卷：文言文对了，现代阅读理解对了，默写理所当然地不可能不对，诶呀，作文就写了三行，仔细看看，写得不错就是没写完，但应该写得完，半小时后再来看。君奉天看完玉离经的试卷就开始在教室里浑然不知地散步，剩下玉离经在那里像没拼好的乐高积木或金属疲劳一样噼里啪啦跌落一地，勉强编完作文之后，玉离经看着试卷开始发呆——云忘归打断乐寻远，道：“这不是写完了么？”
　　“重点正在于此。”乐寻远说，“你没发现离经这次语文分数一栏是空着的么——玉离经没写名字。”
　　“……”
　　“周五放学之前，君主任还叫玉离经过去问：你怎么会犯这样不小心的错误。”
　　“君主任想必也是一片好心。”
　　“想必正是因为君主任一片好心，玉离经才会这么难受。”
　　周二周三周四过得很平常，其实还有一些不平常的事，比如患天常疾患上呼吸道感染隔天就传染给同样容易上呼吸道感染的乐寻远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而周五时全班只有邃无端没有被感染，比如周三晨练后慕灵风御钧衡被发现一起共进早餐，比如周四体育课一般路过的命夫子被排球砸中送医，但对玉离经来说应该都很平常，因为本该平常的周五玉离经忽然得知他爸可能要跟九婴结婚——周五高中七十年校庆，校友云集，玄黄三乘手拉手去食堂吃完荷叶鸡拌饭后同样堂堂驾到，中午散会后玉离经跟着学生会收拾纸质资料和拉花碎片，而和教导主任君奉天齐名的玉逍遥在就坐在底下于椅子上晃椅子，边晃边说：“我们现在特别像那个……”
　　“黑暗荣耀。”
　　“对，黑暗荣耀。”
　　“是很像，”人觉慢慢说，“你们高中时候就天天挤兑我，现在也天天挤兑我，用黑暗荣耀的话说就是霸凌。”
　　站在天迹后边的地冥看了人觉一眼，接着又是一眼，两眼之后，地冥同样慢慢说：“人东恩。”
　　玉离经打点完一切下楼后天迹已经就已经就人东恩这个梗前仰后合地狂笑了三分钟，就连坐在一旁的君奉天也都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后者坐得很端正，知方守节，连笑起来都露出一种浅淡的克制——在狂笑的天迹皮笑肉不笑的地冥和已经笑得很狰狞的人觉中间被衬托得格外清圣；倘若天迹不在，玉离经可能会扭扭捏捏上去跟君奉天打一声招呼，也许再喊一声亚父，但此时不止天迹，整个玄黄三乘都潇然位列，玉离经只好悄悄扭头走远，走着走着听见天迹在大声说什么，什么九婴什么鬼麒主什么后妈挤在一个句子里爬进玉离经脑袋里，话音未落天迹只觉得小臂一紧，扭头，但见义子道：“他还要结婚？”
　　周五校庆完又放了学，周日晚自习时玉离经没在列，顺带一提玉离经是本班班长，而这个周日的班长不在的晚自习上得可算人声鼎沸笑果斐然，周一下午由上呼吸道感染发展为病毒性肺炎感染的乐寻远拿着假条去找教导主任君奉天盖章，君奉天拿着假条顿了顿，叫住乐寻远，叫他让他把玉离经堆积一天的作业送过去，乐寻远按照地址在沿河公路上走了十五分钟，走进学校旁入住率奇低的别墅群。门口的名牌上写着伏，乐寻远在对方开门后露出一个驾轻就熟的最套长辈好感的温驯微笑，道：“您好，很抱歉叨扰了，我是离经的同学，请问离经在家么？”
　　“应该是我们离经叨扰你才对，”对方的脸看起来和玉离经并没有太多相似，但笑起来时不知为何让人觉得眼角眉梢的弧度如出一辙，这也许是什么遗传？乐寻远几乎是浑不在意地想，“离经今天发烧了，因而才累你今天送这么一趟……你往楼上左手走，我就在楼下，有什么事下来叫叔叔一声就好。”
　　乐寻远应了一声提着小书包上了楼，楼梯左手只有一扇深色的木门，乐寻远也没敲门，进去熟稔地一屁股坐在床沿，玉离经挣扎着从里边起身，乐寻远看他面颊一片绯红，晃了晃问：“你发烧了？”
　　“他是这么跟你说的？”玉离经冷笑一声，并不作答，乐寻远跟玉离经做了四年同班同学，心知玉离经这是生气了，但他心中并不是很怕，其一是因为他并不是因为别人生气就会胆颤的类型，其二是他同意清楚玉离经并不是会无端冲着外人撒气的类型，乐寻远视线在屋内扫转一圈，最终停在书桌地板旁根本没打开的书包里——同样奇怪，玉离经是连上体育课做热身都会把外套叠整齐的类型，乐寻远心想：这是我认识他这么久以来最见他生气的一次——玉离经捂着脸晃了晃，看上去像是要直接栽倒，乐寻远道：“我还是把你爸叫上来吧。”
　　“不要。”乐寻远在看着玉离经的表情在心中帮玉离经补完这句话：我看到我爸就烦。
　　“那我就假装没看到咯——卷子和通知都放在袋子里，君老师还有别的要我给你。”
　　“什么？”
　　“不知道，用礼盒装着，我没打开看，你自己看吧。”
　　蓝色的硬纸制礼盒里装的是一只木质钢笔，乐寻远探了探头，问：“君老师送你笔做什么？”
　　“昨天是我生日。”
　　“你生日不是在十一月？”
　　“嗯。我一般只过那个生日，但昨天也是生日。”
　　“喔……”乐寻远抿了抿唇，站起来说：“那我走了？”
　　“嗯。”
　　“真的不用我帮你报警么？”
　　“什么？”
　　“你的姿态让我觉得你不是自愿呆在这里的。”
　　“……不算吧，毕竟是我自己走回来这个家的。”玉离经把钢笔扣好又收回礼盒中，但看起来仍是无心答话，慢慢把身体缩回了被子里，关门时乐寻远听到玉离经似乎在叹气，他下楼辞别，但在门口悄悄站立——门后寂静无声，安静得像是会永远保持这种寂静，走出院门时隔着白纱帘他看到一个人慢慢地往楼上走，乐寻远紧了紧书包，又是心不在焉地想：希望我明天能见到玉离经。阿加莎在罗杰疑案中说：女人善于在不知不觉间捕捉到许多细节，她们的潜意识会自行將这些细节组合起来——然后把得出的结果叫做直觉。乐寻远不是女人，但大概同样具有这样的特点，这种精准到可怖的直觉平时一直无往不利，此时却失去逻辑，乐寻远一边轻车熟路走到医院给自己挂起水，一边心不在焉地想：也许只是因为我病得头脑昏沉……不过没关系的，我还要跟玉离经做两年同学，我想我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的。

　　《百花深处》
　　黑暗倾吞一切直至万物寂寂无声，木材挤压之声，风推动窗棂裹挟树影之声，已入梦人之声，未睡人之声，呼吸之声，眼皮翻动之声，骨骼挤压之声，床品摩擦之声，玉离经静静伏于夜色之中，忽然安静地想：它又来了。
　　一种比寂静更粘稠的黑暗压在他的肩头，拢住他消薄的后背，手臂，一直轻轻扣入双手，那种感觉像是有什么模糊幽暗的东西正慢慢降临而欲求将玉离经拢起抱入自己的胸膛里——玉离经在这样的夜色中安静地想：它又来了。　　十二岁生日前一晚玉箫给他戴上的平安扣忽然跌碎，自那一晚之后玉离经每天都做噩梦：夜里他寂静地惊醒，发现躺在床上，不需回头便能感觉有一个人影站在床边。不高，几乎就是人的大小，微微弯着腰探头看他，像是端详又像是贪恋。好像要把玉离经连床带被子一点一点一点都刻进眼角膜深处——一种玄妙的视觉之中他无法撼动也无法出声，但天亮时阳光爬入，或者闹钟，再或者楼下君奉天推门的一声嘎吱脆响都能将玉离经惊醒。醒后一切如常，没有任何迹象，就好像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没和君奉天说，这样的事如何对君奉天说？玉离经连君奉天都没说，于是自然也没对君奉天之外的任何一个人说——反而是让玉逍遥看出来了。玉逍遥把这事在天地人团建上说给地冥，地冥则皱皱眉而从玉逍遥转君奉天转玉离经一台带支架的摄影机，暮色四合，玉离经又梦到那个黑色的影子。睡着又惊醒的时间无知无觉仿佛没有今日未来和昨天，一切变得凝练混实，只系于此刻，这样的异状之中玉离经静止地颤抖，能感觉那道影子一点点躬身，几乎要将它的脸贴在自己丰厚如墨的鬓发里——电光火石之间，玉离经发现自己竟然惊觉：那种贴近的轻抚就好像它在爱他。
　　第二天下了雨，玉离经打开相机端详，发现相机居然真的照到了画面，只是模糊不清，像一滴浓墨点入，他将相机又托玉逍遥回转给地冥——只可惜没有成功，因为玉逍遥打开相机一看就一口咬定这是一个名为鬼麒主的人的脸，地冥看了又看，说：我只看到一片阴影。而君奉天仔细端详后却说：身形确实很像鬼麒主，但脸很模糊，夜晚玉离经睡不着觉，凑着耳朵去听楼下厅堂里大人们开会——并不是凑着耳朵，大人们压低声音，只可惜玉离经不是笨蛋，现代科技如此发展之下模拟一个人的声轨只需五分钟素材，而有些耳机除了降噪功能外还附有另外一个实时收听功能，玉离经听着耳机里大人们压低声线，悄声细语说：“这人无论如何看都是鬼麒主。”
　　“……为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脸？”
　　“……也许是因为他活着之时你没见过他的脸，天迹，你是什么时候见到鬼麒主的真容的？”
　　“在玉箫将死之前。”
　　声音停顿很久，再之后是一声绵延的叹息，有人说：“离经聪明成那个样子，已经远超路边能捡到的普通小孩的范畴，之前因为……停了下来，你们说我们要不要继续追索离经的血缘？”
　　玉离经没有勇气继续听下去，他心里一半是慌乱恐惧，另一半感情连自己都都分辨不明，夜里他继续做梦，隐约之中觉得自己降落得很小，似乎是一个人正抱着自己，接着是一滴眼泪，随后再是一滴，一阵天旋地转之中抱着自己的人长出玉箫的脸，再之后他醒来，黑影依旧离他很近，玉离经心中忽然想：如果这个黑影真的是……为什么他不去听客厅里的谈话？……他就这样想呆在我身边？想着想着忽然挣脱而出，他终于鼓起勇气质问对方：“你到底是谁？”
　　黑影不动不答，玉离经提了提声音，像是忽然升腾起许多的怒气，大声斥问道：“你到底是谁？！”
　　月末时他又收到一枚平安扣，戴上之后一切都好了很多，只是心神不定或生病时仍仿佛能看见那个如影随形的影子，而玉离经则以为自己忘了。之后再离影子最近的一次是一场车祸，飙升的肾上腺素之中玉离经看到那辆无人的车坐着黑色的影子，他要杀我了，在那一刻玉离经几乎是平静地想——但并没有，车擦着玉离经的书包险险而过，侧身一刻时玉离经仿佛看到对方正透过那一片暗淡的阴影对他说着什么，他无从分辨，车撞上几米厚的花丛，翻了几圈滚了出去，玉离经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平安扣没有碎裂，这次的心神恍惚之中玉离经却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平安扣没有碎，玉离经坐在地上任心狂跳，忽然想：平安扣没有碎。有谁替我挡了这场灾祸，是谁？
　　他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得到这个答案。
　　二十四岁之后一切彻底归于平静，从十八岁的那天之后影子就开始慢慢变淡，像太阳落山，像时钟慢慢迫进凌晨五点，像那场不知道该说是噩梦还是不是噩梦的梦一点点无力为继，直到玉离经在大家的拥簇之下第二十四次吹灭生日蜡烛，就忽然回头——但没能看到什么，又读了一年书之后他得到空闲，越过担忧的长辈们找到当年那个山坡，鬼麒主死后无人立坟，当年报纸上这样描述：雨夜，开到一百八十迈的车，侧翻，那辆车还歪斜在山的角落，玉离经歪了歪头努力辨别这辆车翻出去的弧度是不是与他十八岁那年针对他而来的那辆车翻出的弧度相同，也有人这样说：鬼会用和自己死亡同样的方式做出攻击……但想不出，关于那场车祸的回忆只剩下擦肩一刻之时那种像十二岁的夜里一样的依存和倒伏，是时正好在五月，花已经爬进车里烂漫地盛开，玉离经站在那里看着看着忽然慕夜笙对他讲过的对方和鬼麒主小时的事：山，水，村子，春天时惊雷春动，一切似乎就都忽然有了回忆……玉离经放下了一把花，蹲在汽车的遗骸前顿了顿，说：“你别再来了。”
　　风浮动一起，不知是应答还是含糊的略过，玉离经心里忽然想：……我们回百花深处。

　　《巨龙忽然出现》
　　summary：非典型达拉崩吧。非典型勇者斗恶龙。非典型魔发奇缘。非典型白雪公主。非典型格林童话。　　我是说这是落跑公主和监护人的故事，其实公主和监护人的种族都是龙但是这不重要。

　　森林深处有一座高塔，住着巨龙的公主——可能是巨龙的王子，其实，或者亲生子，但无所谓，这一切只是一种代称，而且童话书会一直告诉你巨龙是一种喜欢忽然猛虎落地叼走别人家公主的生物，于是让我们也姑妄言之姑听之——玉离经今年十五岁，正在度过本不该被触发而如今一朝与生父同居就被触发的叛逆期，翻窗而逃，鬼麒主伏字羲回家一顿乱翻在哪里都找不到玉离经，抱着玉离经留下的梳子啜泣道：我的宝宝——！！
　　鬼麒主没有这样说，鬼麒主只是拿起玉离经留下的梳子笑了笑说：“吾儿还有心思梳头，想来今天的离家出走也不是很郑重。”又转头对鬼麒麟说：“真不知道又是谁这么坏，天天向我们离经鼓吹这样的东西。”鬼麒麟则说：“你真的不知道你儿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么？”
　　鬼麒主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鬼麒主甚至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鬼麒主反问鬼麒麟：“你羞辱我？”
　　鬼麒麟想说：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到底是什么在逼迫玉离经离家出走。又想说：难怪玉离经要丢下你离家出走。但它自认对伏字羲仍有回护之心，最终只是说：“你觉得你被我羞辱到了？”
　　鬼麒主把小梳子揣进兜里便也沿着窗户翻了出去。鬼麒主从家里翻出去之时玉离经正在森林里的河边教小鹿邃无端大陆通用语，邃无端只是一只小鹿，小鹿邃无端大概这辈子都想不明白能吃多少吃多少和能吃多少吃多少之间的区别。小鹿邃无端只觉得自己的小脑瓜子都要烧了，玉离经还要见缝插针对邃无端讲自己和自己爸爸的故事，邃无端听得满目迷茫，玉离经说完犹觉不足，还要问一句：“你听懂了么？”
　　小鹿邃无端回答：“我应该听懂了吧？”
　　玉离经心想：唉，无端果然没听懂，于是留下两道求导大题便再次离去，他略过正在用苦杏仁磨粉不知道要去干什么的白松鼠乐寻远，去找自己另外一个好朋友，住在树上的小鸟云忘归，云忘归认真听完玉离经的满腔心事，忽然说：“你听说过荨麻公主么？”
　　“似乎是一个童话故事，怎么了？”
　　“如果你需要帮助。”小鸟斟酌着语气，“我也给你找十二个天鹅把你接走吧。”
　　玉离经道：“不必。”顿了顿又道，“暂时不必。”
　　通过隐晦地攻讦自己生父以和大家联络感情之后玉离经又回了家，鬼麒主在他后脚到，玉离经想也不想道：“你跟踪我？”
　　“冤枉啊，吾儿，为父可是绕着森林找了你一路。”鬼麒主摇着扇子就要往玉离经身边凑，玉离经一边和鬼麒主保持着微妙的距离一边在梳妆台上翻找，鬼麒主从怀里掏出梳子：“吾儿是在找这个么？”
　　玉离经看着梳子说：“我的离家出走还没有结束。”
　　“为父知道。”鬼麒主又把那个梳子塞回了兜里，还满足地拍了两下，鬼麒主趴到一边的窝里安静地想：这就是为什么玉离经一定要离家出走——玉离经权衡片刻之后又翻出高塔，鬼麒主紧追不舍，鬼麒麟也只好从窝里爬出来认命地跟在这对父子之后，玉离经走在前边，忍了又忍，终于回头对鬼麒主说：“我跟你又不熟！你跟着我做什么？！”鬼麒主又掏出梳子展示而出，说：“我在随时准备侍奉我离家出走的儿子梳头。”

[ 此帖被pillowknife在2023-05-23 08:23重新編輯 ]

=唢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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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羊

冥迹99，love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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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23-05-21 22: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寫了好多哦！是輕鬆可愛的小萌文😆

常年冷逆，北極啃雪
《養狐為患》存稿完畢，《了了》存稿進行中～
玉鬼群：Q 7679628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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