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文學創作同人文學 04.14 [圣斗士]幽冥灵狐（完）米罗+卡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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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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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04-14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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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4 [圣斗士]幽冥灵狐（完）米罗+卡妙

镇魂曲开彼岸花，

杀戮冰释枉死城。

除魔何惧神形灭，

呜呼鬼界有黄泉。

吹一曲镇魂曲，采一朵彼岸花，坐在忘川河畔，望着奈何桥前的那片忘忧草，仰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水袖无风自扬，一支白玉洞箫已出现在那人手中，看者黄泉河畔那徘徊的人流，早已习以为常，原是件可悲的事啊！他们放不下红尘，只是一丝丝对前世的直念，现在竟如此孤独。又有多少人走过了奈何桥，饮下孟婆汤，已没有人记得了，他们绝望地等待着下一个轮回，放弃了希望。在这幽冥界，天空永远是昏暗的淡蓝，像一层薄纱，亘古不变，穿越千年，似陨落的星辰，暗淡无光。人生如梦一匆匆，而这里便是梦醒的地方，梦境中的喜怒哀乐在这将随被忘川水洗去，冲成淡淡的蓝，幽幽的伤与惨白的画卷……

“暗皇陛下，您该回去了！”一个如冰雪灵魄的声音响起。米罗微微抬眼，放下洞箫，站起身，一袭黑色的皇袍如流水一般随着他的动作划出优雅而美丽的弧度。回头凝视一直就站在身后的白衣男子，他有一双颢月寒潭的眸子，波澜不惊，一如平静的湖，让人无法察觉的宁静。冰魄的眸子流光异彩，似世界上最澄澈的宝石，夺人心魂，在第一眼时，已被深深吸引。这样的眸子除了雪域的千年灵狐又有谁配拥有？不错，卡妙，一只美丽的雪狐，千年来绝无仅有的珍品。他的血连天帝也垂连，他的瞳连天母也不曾得到，他的人又属于谁？传说，雪狐的眸子能摄魂，所有直视过那双眸子的人无一生还，被取走心神之后如若行尸走肉，直到死，也无法再恢复自我，微垂下眼帘，为了掩饰那已被激起圈圈涟漪的心与背叛自己的眼睛。米罗，幽冥暗皇，幽冥界最年轻的一代帝王，他拥有所有冥皇不曾拥有过的力量，而这一切换来的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孤独。整日与彼岸花为伴，放弃了希望的香，涣散了所有的生的欲望，于是，他戴上了高傲嗜血的面具，那双湛蓝深邃的眸多像传说中的圣灵湖水，又不如大海一般，暴风前的平静，沉寂、冷酷……多想替他拿下那让人窒息的面具，可自己不过是一只狐，被他一时兴起救回的灵狐……

“卡妙，记得你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米罗笑着问，让人猜不出他的心志。卡妙一震，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又提起这样的事，怕是早已忘记的故事。握紧手中的三尺青锋，他怎么会忘记，怎么会忘记……米罗，轻柔地拉起卡妙的手。拿过被他提在手中的长剑，那是一柄冥界最具灵气的韧雪剑，当初送给他仅仅是因为韧雪的选择，卡妙被它承认为主人，这是百万年来不曾有过的。可他不适合握剑啊，这样一双手，却在不知不觉间沾满鲜血，韧雪嗜红，终自害其身。“卡妙，我后悔把它送给你！”说着，米罗握紧手中的银剑，只见剑刃被暗红的忙围聚起来，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挤压着剑身，紧接着，一刹那间，晶莹的韧雪竟就这么幻散开来，化成星粉点点，飘向空中……卡妙惊得脸色苍白，为什么？抬眼与那双眼瞳相遇，竟涌起层层水雾，他后悔了，后悔赠剑于他还是后悔救了他？猛地转身，只觉被一个力道向后一带，跌进一个怀抱，黑色的玄幻帝袍同样包裹着卡妙，从来未有过的温暖，让人留恋的温度。米罗紧紧地拥着怀中的人儿。忽然，似梦中惊醒一般，卡妙猛地一退，逃离米罗的怀抱，后者愣了一愣，随即仰头大笑：“哈哈哈，卡妙果然像你呀！”如此豁达的笑声，仿佛散发出了太阳般灿烂的光芒，他的潇洒。桀骜与不驯都像匕首一般刻在心中，只是，卡妙就永远也忽略了，那笑声的背后，充满了深深的无奈与悲凉，刺痛人心的哀叹……

低沉悠远的洞箫之声回荡在苍蓝的冥界上空，流源不绝，似那条千年来延绵不绝的黄泉之水，冰凉却婉转，沉重也轻盈，它掩盖过了鹄鹤的悲鸣和嘶叫，连枉死城也不再那么可怖，淡淡的音律化为精魂之灵飘荡游曳在空中，安抚躁动不安的灵魂，如此一首镇魂曲连厉鬼孤魂也停止哀鸣，沁人心脾，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却也只有他听见了那洞箫之后那深不见底的寂寞孤独，让人的心不觉隐隐作痛，多想知道那吹萧的人怎会这样孤寂，以至于能掩饰得如此之好。卡妙停下脚步，抬眼望向遥远的天空，倒影巍峨的幽冥殿，可望而不可及的司冥上神所在之地。他是对万灵冷眼旁观吗？还是他也在叹生命灵的脆弱，或者他的心早已给浸透，变得如冥界一般的冰冷？甩开念头，自嘲，他不过是一只白狐，何必如此自寻烦恼，即使是知道了答案，又能怎样？来到奈何桥畔，开没了美丽的彼岸花，不甘心就这样放下三世尘缘，为什么他会来到这里已不记得了，依稀间，那个蓝色的背影一掠而过，曾经他低喃着自己的名字，又怎的忘记了？一碗清蓝色的忘川水在他眼前晃动着，折射出阴冷的寒茫，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催促着：“喝吧，喝吧！喝下他就会忘记一切！”忘记一切吗？忘川之水只取一瓢饮，卡妙接过薄碗，白皙得可以说是苍白的手端着孟婆汤，轻声道：“婆婆，再给我一碗好吗？”晶莹的液体无声地晃动着，一切都沉默了死一般的寂寥，孟婆凝视着眼前的男子，无奈中轻叹一声，那是触动灵魂的哀叹，寒彻心骨。“年轻人，你又是何苦？不是老身不给，若没有暗皇陛下的特许，老身是没有办法多给的，你可知喝下第二碗忘川水，三生三世不得有尘缘之情？”“给我另一碗忘川水！”卡妙并未回答，只是轻声重复。“那就给他吧！”一个声音插进两人的对话，孟婆惊异地看着米罗。“陛……陛下？”卡妙侧过身，是那双湛蓝的眼眸与宝蓝的长发，让他寻了三生三世的人。他，是幽冥暗皇？那个曾在雪山上救过他一命的蓝色身影竟是司冥上神……为何？为何要救自己，只因为是雪域灵狐吗？或者他也是为了自己的血与瞳？不解，也不敢问，从最好的猜测到最坏的，没有一个答案让他满意，直到现在……

卡妙能感觉到米罗正眼着他，用种什么样的神情呢？不想知道，撇过头，承受着他的视线，那么久，久得卡妙禁不住想要回望他时，米罗笑着开口：“想知道我为何救你？”心里一阵慌乱，连卡妙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长久以来，这个疑问缠绕着他，却害怕知道答案，为什么？

为了为什么？米罗微眯起眼眸，那事的情况又如梦境般浮现，在白雪皑皑的天地间，一双撼动千年精魂惊心动魄的瞳，比最纯净的天河之水还要澄澈，波澜不惊，墨绿色的长发如绸缎般流动着，流进他的眼中，心里，拌着白雪散开来还带着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没来由的心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理由，也可以说是没有理由，只是一刹那，仿佛一切都已成定局。挥之不去，纵然是一只灵狐又怎么样？他们一样孤独，一样寂寞，一样绝望不是吗？如此相似的两人，如此相似……

“陛下，臣不知！”卡妙扶平自己微乱的心湖飘然答道，可，那残留一丝颤抖仍是没能逃过米罗的眼睛，不觉间，扬起一抹笑意，是因那意外的发现吗？米罗不确定，他走近卡妙，勾起那张精致的脸颊，再一次直视那双寒潭皓月的眼睛，想要逃离这样的视线仍是被那双湛蓝的星眸深深吸引，动弹不得，在那以幽冥湖般神秘的眼瞳中，卡妙似乎看见了久之不去的温柔与留恋，他在留恋什么？这个人，还是这双眼？如若他不是一只灵狐，如若他不曾拥有这样一双眼睛，那么，他还会注意到自己吗？卡妙悲哀地想，有时候，他好恨，曾几何时也想过没有眼睛的世界，可他不敢，没有光明的时间同他的心一般暗淡无光，他不愿也害怕，所以，他注定得不到爱，就连冥界之王爱的，也不过是他的一对琉璃的瞳！忘川河畔，煦风拂过，彼岸花舞，铃铃下坠，白衣与黑袍形成鲜明的碰撞，可那宝蓝与石青的发交织着，沉静，肃穆，庄严却也魅惑人心。这可以称其为缘吗？生生世世，万物皆在轮回中，又有谁能跳出命的束缚，斩断尘缘呢？从一国之君到歌台戏子，又有什么不同？设一台琴，则另一半是弦，交融的乐使成了缘，尘缘纺成线被风吹着不经意间缠绕在三生石上面，让红尘万像留恋人世间。只是，这道理怎是说渗透就能渗透的，即使是明白了，也会发现自己已身陷其中，若扯断那线，自己也会遍体鳞伤，只因为一刹那的感动就已注定了这段尘缘。摩挲着卡妙的唇，一如既往的冰冷，薄荷一般，如他冰雪间的人，不用做什么，亦不用说什么，仅仅是这样直望便足够，这是爱吗？那被众神唾弃的东西，被人间痴迷的东西，一旦陷入便万劫不复的东西，明知等待的是死亡仍执着的追寻，没有解药的毒，似罂粟迷惑一切生灵，在他们如痴如醉间生生扼杀，残忍也仁慈……那自己对他也只爱吗？他爱那来自冰山雪域的灵魄吗？米罗找不到答案，他只知道，在这黑暗的世界里，他找到了光，他的光，那从千年前便一直寻觅的希望，不管想过会重获的希望……

“卡妙，你知道黄泉的故事吗？”米罗望着微红的天际，无奈地哀叹，那一声叹息，似包含着千言万语。不待他回答，米罗垂下眼来，拿出洞箫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深深的眼眸似乎更加幽怨了……彼岸花被音之精魂轻轻拨开。顿时，花飞漫天，款款下坠，如凋落的蝶，垂死的美，古老而光滑的石碑上，回行苍老亦的文字显得如此寥莫，似它们的主人一般寂寞，万年来亦不曾改变……“镇魂曲开彼岸花，杀戮冰释枉死城。除魔何惧神形灭，呜呼鬼界有黄泉。”“这……”米罗放下手中的洞箫，朗声笑道：“这就是黄泉，鬼界的黄泉。曾经它并非一条河，你可知他是人啊！与你一样，索要两瓢忘川水的人啊！”“怎……”卡妙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放眼向那蜿蜒盘曲的黄泉之河望去，他很寂寞吧！一人走过了这么多能，即使意识消沉，也是孤独的吧！正想说什么，却听米罗低声道：“锦城风绪月残绕，谁家独挂白纱棹。此生长恨欢娱少，千金肯爱百年老。劝君奉酒敬斜阳，凌宫舞雪轻一笑，且向白梅落尘照……”

上完

下

“写这首诗的人一定很悲哀吧？”卡妙轻声说，米罗把玩着手中的洞箫笑而不答。是的，很悲哀，这是他只见过一面的娘亲教他念的，在人间的白梅凌云宫，曾经的幽冥暗皇馈赠给她的东西，甚至，直到她死也难以忘记的东西。

沉默，唯有清风吹拂着彼岸花的声响。忽然，天际一声炸雷惊天动地，似乎冥界也为之颤动，二人同时一惊，收回些许神志，猛地抬头望向冥界天空，暗云浮动，电闪雷鸣，排山倒海的气势仿佛要劈裂大地与天空。瞬间，火光冲天，红云滚滚，那是来自天界的炎雷，越压越低的气势已击散了不少亡魂，平静了百万年的忘川河也卷起千层巨浪，眼看着就要淹没奈何桥。连卡妙也觉得体力不支起来，胸中的血液一阵翻滚，口中的腥甜也慢慢扩散开来，溢出鲜红的血液，浸染了那本已枯萎的彼岸花，刹时间，它又恢复了美丽，灵狐之血的重生之力是连天帝也为之垂青的啊！米罗紧蹙剑眉，一手扶起往下沉的卡妙，风越发的凛冽了，黑色的皇袍被高高的卷起，猎猎作响，被抚乱的蓝发让他显得如此张狂，蓝眸渐渐覆上一种淡淡的红，邪魅的笑意在他的嘴角扩散开来，卡妙知道，这才是真正的米罗，他缓缓抬起右手，只见幽蓝的光芒汇聚在他手中，不断地膨胀着，像是要吞噬一切，这是怎样强大的力量，连整个冥界也为之撼动的神力，也惟有这样才能抵挡住这出人意料的灾难。米罗凝神运气，猛地击出一掌，瞬间整个幽冥之国都被照亮了，把强大的暗之力正把来自天界的炎雷推向边缘的混沌。之后，米罗又立刻张开结界，防止再次收到波及，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一切又恢复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天界朝圣殿外一片狼籍，残垣断壁，大理石的碎片散落了一地。死尸数千，整个天界被染成了血的颜色，惟有那高悬于九天的天帝行宫依然岿然不动。在看到自己的臣子因自己而网他也不愿出手相救吗？生命在他眼中竟是如此轻薄，微不足道？也罢，他毕竟是从未听闻过奈河桥畔的哀叹啊……“奈河，奈河，莫奈何……”在弹指一瞬间，便已灰飞湮灭。米罗微微挑眉，左手一扬，顿时彼岸花随风而至，它们飞舞着，打着旋儿下落，不断下落，飘散开来，似下着美丽的花雨，芳香四溢，掩盖了刺鼻的血腥，尸体随着花瓣的飘落与涣散一起消失。卡妙知道，他们去了奈河桥，毕竟那里才是万物的归所，魔也好，人也罢，神亦是如此，但米罗呢？他会如何，或置身于事外吗？司冥之神，位列上神之席，与天之尊者并持于天地，他又为何甘心屈居天帝之下？

米罗轻轻拨下落在卡妙肩头的粉色花瓣，眼睛却望向远处，意义不明地勾了勾嘴角，那人还是回来了。果然，该来的躲不掉，不该来的便是想要也得不到：“沙加，你还是苦了自己啊！”背对着断垣，米罗叹息道，不难听出其间的惋惜与无奈，更多的却是意料之中的了然。卡妙侧身，只见从乱石中走出一人，他金发齐腰，红衣如血，身资高挑不凡，眉宇间的一点朱砂恰倒好处地点缀着那张精致的脸庞，好一个清秀俊逸之人！只是那提在他手中的三尺青锋已被无数的精魂所包围，淌下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花瓣。“难得，你还记得我。米罗，私自带着雪域灵狐来到天界，你犯下的天条也不小啊！”空灵的飘渺之音扩散在氤氲的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嘲讽与藐视。笑着微微垂下头，不羁的蓝色长发从肩头滑落，不经意间挡住了米罗俊美的脸。“天条？沙加，我虽然钦佩你，甚至赞同你所有的作为，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把你留在这里！如你所想，你有你弑君的理由，我有我定要阻止的原因！”“若我一定要取下他的首级和？”沙加挑衅道，米罗双眸一细，那是卡妙从未见的血红，嗜血的冷酷……“那就别怪我不择手段了！沙加，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理由！”“他已经死了，就是你口中所谓天帝的命令，这些神早已被玷污，我来做个净化之人有什么不妥？”沙加淡淡地说，声音中仍寻不到一丝波澜的起伏。“你说可是穆？他有他的命道，而你现在做的，正是在破坏他的命道，你可知那是在置他于死地？你这样非但救不了他，反而会把他送上绝路！”“你……”米罗见沙加略有些动容，轻笑着：“若用我之力送你入沙罗林，总是比天帝赶尽杀绝来得好，你还有机会不是吗？现在要做的，不过是等待时机！沙加，你可想好了！”忽然，那人扬起一朵似莲的微笑，竟然是如此无奈，收了伏魔剑，转过身，带起一阵清风……

沙罗花妖被封在了沙罗林，赤冥之印，那个只身横扫天界的人竟然被封印……一时，天界哗然，可，那也仅仅是弹指一挥间，时间的长河匆匆而过，又有谁人能记得？

依然是那条冥河岸，依然是那片彼岸花，依然是那似风飘洒的一管洞箫，却多了那白衣如雪，身轻如燕，如冰清俊之人。剑锋若腾蛇而舞，白雪伴随着彼岸花纷纷而下，晶莹如冰，高挑的身影穿梭其间，轻盈得像是被风带起的白纱，如梦似幻，飘渺不定。白刃划出刺眼的寒芒，气势逼人。白衣随着剑身翻转而飞，如探海蛟龙，似白鹤起舞，猛地剑势一转，收入剑鞘，飘扬的墨绿色长发又缓缓地回落到他的肩后，没有一丝凌乱。米罗慢慢走进，原不想破坏着美好的景致，不想，还是被察觉了。“你乱心了，卡妙！”低沉的嗓音在耳畔飘荡开来，魂牵梦萦，微微一颤，他是否真的不知？卡妙不解，不过，那不重要，既然他不问，那么也就没有必要说出来，这样不是很好吗？“天帝逐鹿冥界是也不是？”卡妙轻声问道，一针见血，容不得他不承认。米罗笑了笑，一如既往地把玩着玉萧，蓝眸闪烁着不明的异芒，毫不避讳地答道：“是！”“战祸牵连甚广是也不是”“是！”依旧是这样无所谓的答复让卡妙升起了些许怨愤：“此祸因我而起，是也不是？”一字一句地冷声问道，对于米罗依然是一层不变的神情，气得有些晕旋。“是！”最后一次，米罗仍是供认不讳，答得竟无半点犹豫。抑制着内心翻滚的怒火，卡妙定了定神，恢复了曾经的冷漠与平淡：“那又为何不让我前去，了却他们的心愿？”米罗有些失望了，这个冰娃娃打从被自己救会还没见过他这般神情，本想看看另一个真实的卡妙，却不曾想硬是被他自己给压了回去。岂不可惜？看似如冰的人，实则是燃烧的火焰，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灼伤，所以，他才会用冰来保护自己，这便是他的雪域灵狐！米罗底声笑起来：“卡妙啊，你不知道吗？那是命道的选择啊！”因为是它让我遇见了你！“米罗，不管是为了什么，你认由自己的属下们血流成河，伏尸百万，你很残忍！”“我残忍？”瞬间，米罗收起了从未曾改变的微笑，眼瞳略过危险与冷漠，似冰的寒冷让人禁不住颤抖，连卡妙也没来由地一阵心惊。这样的米罗……阴沉、可怕……要逃吗？为什么？仅仅是为了那未曾感受过的杀气吗？无畏地迎向米罗的眼睛……米罗猛地扣住卡妙的脸颊：“卡妙，你居然过我残忍！”米罗压抑着某种愤怒，他从未曾想过自己这一生会因为某人而乱了心境，可他错了，在第一眼看见这雪域灵狐时一切都已改变。冰蓝的眼眸被迫望着那双阴暗的蓝眸，危险二字让卡妙禁不住猛地抽出明月剑，米罗如梦初醒般猛地侧身避过，却仍是被削落了几缕紫蓝色的发丝。而卡妙一出剑就后悔了，当剑势过快以至于他自己都无法控制划过米罗时，紧张得一瞬间忘记了呼吸。换上从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米罗调侃道：“何必如此认真？”垂下眼，撇过头去，不想与他斗嘴，方才没来由的恐惧与慌乱似乎在提醒着一个事实，那挂他们一直没有掀开的缦帘背后隐藏的不能说出口的事实。又一次为他失神，米罗苦笑着敛起心中的波澜。有一种东西谁都不曾真正了解过，它来去无踪却有总是如影随形，又在不经意间闯进心中，当察觉时一切都已成定局，无力挽回。若硬是要拔除，那将注定是刻骨铭心的痛。“你无法留他在身边，米罗，这一点，你很清楚，他是一只灵狐，所有人都想得到的天地之灵，除非他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否则，即使你倾尽全力，他的下场不会比他的同类好到哪里去。让他进入轮回，让他经历世间的疾苦，让他位列仙班，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沙加的忠告又一次的回荡在他脑海，其实他又何尝不知？千年的轮回，又有几人能够经受得起？千年的时间可以洗尽一切记忆，可以磨灭一切灵气，人间的苦，他一人又怎能经历？可终究是躲不过，逃不了的啊……

“暗皇陛下，让我走吧！”不知何时卡妙抬眼轻声说，人间的苦难，或堕入魔道或得到为仙，但惟有如此才能让天界收兵不是吗？米罗缓缓转身，风拂乱了他的蓝发，深深地望进那双冰眸的灵魂，如此澄澈的人，如此澄澈的灵魂，却为何一定要染上伤痕？忽然，米罗释然地笑了，他抽出那管玉萧，忽然化为柔水缠绕在一起，凝结成一块蓝白的玉佩，米罗又用剑截下自己的长，瞬间化为赤红的绳。随后，又轻柔地绕过卡妙的白晰的脖颈，替他带上后转过身，望着那绵绵的忘川河水低声说：“你走吧，到人间去！做你应该做的事！”卡妙转过身，轻轻抚摩着那块还带着他气息的温玉，深吸一口气，提着那柄明月剑走上奈河桥，端起那透明的孟婆汤一饮而尽……

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米罗知道，他会等下去，几百年也好，几千年也罢，等着他的灵狐归来。

妙……你一定要回来……

奈何风卷起彼岸花，彼岸花卷起忘川水，忘川水渡红尘人……等待着下一个轮回……

雪落寒门金风殿

暗红独悼蓝玉怜

风舞彼岸幽冥帝

玉萧惟伴明月剑

……

完

PS：有人说这是新版聊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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