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6.28 蝴蝶夫人（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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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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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8)

樓主發表於: 2008-06-29 0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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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8 蝴蝶夫人（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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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月仔，如果三天後我沒回來，就當作我死了。記住，我永遠愛妳，還有妳腹中與我可能無緣的孩子。

　　倚著苟延殘揣的搖晃燭光，在暈暈的月下展信細讀，那信紙已是呈現泛泛的黃色，纖纖玉手逐字逐句的隨著目光細撫墨跡，即使那短短的兩行字早是深深的烙印在心頭，未曾退去，甚至時至今日仍吱吱得冒著煙，彷彿才燙上去一般。雖然有幾處字跡似是讓水滴著而渲染了開來，卻還是能看出執筆者娟秀的字體。

　　展信的手微微發顫，卻仍是仔細的摸著乾涸的墨漬，小心翼翼的，生怕一不小心碰壞了似的，然後在幽靜的夜中聞得『啪搭』一聲，一滴晶瑩的液體落在紙上模糊了那『月』字，女子一陣慌張，扯起衣袖擦拭，卻更是糊得亂七八糟。

　　好一會兒，女子悄然的盯著那糊了的『月』字，黯淡的燭光月華，沒一個字是看得清的，然而那『月』一字卻是尤其模糊，手指再次撫上那個字，竟是覺得好遙遠。

　　『阿月仔…』

　　原來是閉上眼就能聽見的呼喊此時也模糊了起來，好像隔了層層紗帳，近在咫尺，卻恍若天涯。

＊　　　　　　　　　　＊　　　　　　　　　　＊　　　　　　　　　　＊

　　與世隔絕的村莊，群巒圍抱，農家人養養雞豬，和一隻下田的老牛，一家子三五口的，幾畝地久足夠吃上一年。茅廬疏疏落落的錯綜在群山間，不過十數戶的人家自是消息靈通，陳家大女兒出嫁李家小兒子進城吳家老嬤嬤百歲高壽，沒什麼事情是藏得住的。不過總是如一陣風，來得快去得也快，茶餘飯後喀著瓜子時，談得時常都是數年前的老事情，畢竟如此純樸的農村也是不常發生大事的。

　　不過近些年來，大家農餘時最熱門的話題，總是繞著幾年前來此定居的那名女子打轉。

　　住在較遠處丘陵上的那名女子，也是如大家一般養些雞鴨豬，種幾畦菜園度日，不過特別的是她在山丘後頭，那有條潺潺小溪經過的小谷養了無以數計的蝶。沒事時總是愣坐在那，看著斑斕的蝶兒紛飛，沐浴在漫天燦燦的鱗粉中。

　　其實她是十分美麗的，有一頭長長的，絲絹一般的暗紅色髮絲，曾經近過京城的阿發說那顏色就像城裡最好的染布坊用數百朵大紅色牡丹染成的上好綢緞一樣。還有一雙沉金色的眼睛，像是沉澱了金沙的河流。然而她總是有些鬱鬱的，村人們臆度著她的朱唇若是笑起來必定十分好看，而從她來到這地方時，便總是穿著一身服喪似的玄色。也沒人知曉她的真名實姓，只道她自稱蝴蝶夫人。

　　她那略顯英氣的眉宇總是若有似無的惆悵，深居簡出的，然而她是太美了，是種令人忍不住嘆息的美麗，村中好多沒見過世面的青年們都想將她娶進門，每天總有勤奮的青年人上她那小小的木屋，日復一日。

　　「我已經是有夫之婦了！」皺著長眉，她十分堅定的回絕每一個人。

　　說是這麼說的，然而從來都沒有人看過她的夫婿，她也都不提。大家便是想著那是她的藉口，也沒人將之放在心上，求親之人依舊是絡繹不絕。

　　「這樣吧！若誰能猜出我的真名，我便嫁給誰！」有一天她淡淡地如此說。

　　條件定下了，卻一直無人能猜出，有人曾問她：「這莫不是你來來搪塞的藉口，其實妳根本沒打算公布吧？」

　　她聽了倒也沒生氣，反而扯起了一個輕輕的，哀婉的笑：「怎麼會呢…我也是很希望，趕緊有人能夠再喚出我的名字啊…」

　　除了不時的求親之人騷擾，蝴蝶夫人的生活算是十分平靜無波。她有很多的時間都待在蝴蝶谷，她養了好多好多的蝴蝶，白的、粉的、黃的、紫的，有大有小，無一不是她親自看護的。她常常坐在那而發愣，或是對著蝶兒低喃，總是說些旁人聽不懂的話。

　　「你這媳婦臉，哪兒去了…」

　　「你的三天未免太久了些，還不給我滾回來…」

　　「這是在處罰我總是留書出走嗎？夠了，回來好不好…」

　　在這如百花般撩亂的蝶群中，特別有十三隻大小一般，漆黑如墨的蝶，沿著骨架的脈絡有像月光一樣的銀亮顏色。另外就是谷中唯一的紅色蝴蝶，桃李似的大紅顏色，翅膀邊緣則是搶眼的燦金，此外雙翅上各有一班點，一藍一金，彷彿一雙妖異的雙色瞳孔。

　　「笨湖蝶！」饒是一知如此美麗的蝶兒，卻總是被蝴蝶夫人這樣罵著。

　　如果蝴蝶谷找不到她，那想必是在屋後對這那小塚垂淚，她說那是個和她無緣的孩子。

　　可你看她的表情，卻似乎不僅僅是無緣如此簡單，像是某聯繫被硬生生切斷，再也找不著和某樣事物間的連結，瞬間斷了個乾淨。

　　然而蝴蝶夫人從來不透露什麼，眾人也無從猜測。直到很久以後，仍是沒有人能喚出她的名字，而蝴蝶夫人也是一直，坐於百花群蝶間，或是黃土小塚前，發愣、垂淚，做這無人知曉的夢，呢喃著無人能解的言語。

以下，有俗濫的快樂大結局，終究是不捨得太虐這對可愛的小情侶，不喜歡的道友請愛用右上角的x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的某個日子，村子來了客人，一名輪廓深邃的金髮男子，穿著大紅色的衣服，身邊若有似無的蝶影紛紛，還有一雙近乎妖冶的雙色瞳眸。

　　他身畔的蝶兒引起注目，村人們很是自然的聯想到了蝴蝶夫人，那來客也是十分有興趣的聽著村人們的轉述。

　　「猜出她的名字是吧…」沉吟著，帶點些微的異邦腔調，略嫌秀氣的嗓音卻是掩不住興奮之情。

　　客人跟著村人上了蝴蝶夫人居住的山丘，距離二三步之遙跟在人後頭，便在大家又猜過一輪之後，豪氣萬千的向前跨了一大步，十分傲嬌（啥＝　＝ａ）的說道：「哼哼哼！讓我來說！蝴蝶夫人嘛！自是要配我這般英氣煥發、俊秀無雙的蝴蝶君才對！你說是不是？阿～月～仔～！！」

　　只見男子上一秒還英姿颯爽的發言，下一秒就成了可憐兮兮的小媳婦依偎到蝴蝶夫人身旁，夫人著實愣了好一會兒，然後竟是掄起隨身的暗紅絹扇打飛了蝴蝶君。

　　「蠢蝶！這麼多年跑哪兒去了？不是上哪兒去偷漢子了吧！唷！這麼多年來沒什麼變，倒是你那張臉越來越媳婦了！滾！我不要看到你！」

　　「阿～月～仔～你怎麼可以說自己的丈夫是媳婦呢！！還有我絕對沒有偷漢子！耶！？不對啊！偷漢子怎是用來形容我一個堂堂男子漢呢？呀呀！開門啊阿月仔！」

　　咳咳，總之，蝴蝶君與蝴蝶夫人從此是過著幸福快樂（應該吧）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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