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22 歸途起~承1~5(所謂三從四德XD) 6F(朱慕、認南宮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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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06-06-03 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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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2 歸途起~承1~5(所謂三從四德XD) 6F(朱慕、認南宮現代)

人物設定先...還要看下去就來吧~

(起)

「忠孝傳家，古聖今賢------------------」
「片言斷獄，公正廉明------------------」
兩道丹田渾厚的朗誦聲此起彼落的傳遍整個校園。
「靠，這是哪門子的下課鐘聲啊！」
------------------------小藍嘔吐袋請先準備好後果不負責分格線---------------------
忠烈私立男子貴族學院，南方頂頂有名的第一學府，每年多少莘莘學子在艷陽下頂著書本來此參加招生考試，就是冀望能在眾多競爭者中拖穎而出。
只是這種百年老店無法避免的，關說、仲介、賄賂種種的弊案也相當多，許多不事生產的二世祖攀著裙帶關係靠著有錢的老子捐的白花花銀子竟然也佔了招生名額的百分之五十八(奇怪的數字…)。於是學院很明顯的分成了兩派，一派是準備將來通通送出國『深造』的有錢學生，一派是為了衝業績，不對，衝上第一志願大學、金錢無才智有的一般學子。(好日本漫畫的設定…不管了)
這種極端，理所當然會造成很大的排斥效應。
貴族瞧不起一窮二白的下等平民，平民鄙視坐吃山空的貴族(沒有挑起民族意識的意思…汗，純良看) ，雙方積怨由來已久，檯面上井水不犯河水，檯面下卻是暗潮洶湧。教師也是拿人家前吃飯的，自然不願得罪金主，大多對少爺們有求必應，可私底下卻又愛惜淳樸可愛善良的好學生，常在某方面偏袒了點。

當琴弦繃至極限，只要再輕輕彈一下，這曾如履薄冰的關係，也終告瓦解。

夕陽斜照，血紅色的瑰麗堆砌著晚霞。半圓弧的天空彷彿沾滿鮮血，隨之而來的層層厚雲宛如飢嚵的惡鬼，一吞一吐，蠶食著無力掙扎的光明。那副景，令人於心不忍，但又有種悽涼的絕美。
忠烈王笏政負手垂立，靜靜的看著黑幕終至覆蓋大地。大敞的窗門被強烈吹起的晚風刮的發出嘎嘎刺耳的鐵銹摩擦聲，更讓此時的靜謐增添幾分詭異。
叩叩。
短而脆的叩門聲響起，破開這場寂靜。只見笏政身形一震，半晌，威而不怒的蒼老低音傳出：「請進。」
千年檀木雕成一龍一虎而成、張狂舞爪的沉重木門，咿呀的一聲，緩慢向內推開來。
一道似是少年般體型的瘦長影子被昏暗的燈光拉得好長好長，訪客頓了一頓，等門開了大半方跨入門檻。
「來，過來，我親愛的孩子。」笏政負手轉身，排山倒海的氣勢洶湧朝來者撲去。
來者不慌不忙，無視迎面而來的沉重壓力，穩穩向前跨了一步，隱晦的輪廓也逐漸清晰。
是個很年輕的孩子。
由身型和容貌看來不多過16歲，或許更年輕。第一眼望去即被他輕佻的笑容以及滿頭白髮所吸引。少年白他是聽過，有些是遺傳疾病，有些是壓力造成，但這笑容可掬的少年怎看都不像有憂鬱症，皮膚雖白但根據入學資料他也不是遺傳疾病，難道是天生的？
兩道炯炯目光釘在白髮少年身上，後者一雙桃花眼畔含笑帶俏，晶亮有神的眸子眨巴眨著，整個沉悶的氣氛好似都跟著活絡起來，讓笏政也很難繼續裝正經下去。
「你啊……」不過出國一個月，整個人彷彿鍍了金…不對，整身氣質煥然一新，以前就很難管教了，現下更是深不可測……「是不是先溜了？」
「呼呼~」少年不甚客氣的逕自在笏政前方的高級牛皮沙發上坐下，修長的腳一派輕鬆的擱上桌子，再順手拉開桌子下面的抽屜，抓出一把去皮的瓜子啃。「再待下去也沒意思，反正比都比完了，不用說第一名絕對是我。理事長，我『迫不及待』的趕回來，就是為了看你『履行約定』吶。」
「承蒙厚愛。」笏政在職場打滾多年，少年語帶雙關的半威脅對他而言，就像被蚊子咬了一口，不痛不養。「但我記得，我們的約定是，你必須要在比賽中拿到冠軍。可你連成績公佈也不看就匆匆回來，我該說是你太自信還是莽撞呢？」
「什麼意思？」少年臉色一變，顧不得形象猛然站起。
「帝獒，給他看看。」笏政朝黑暗中吩咐一聲，看來十分滿意少年方才的表現。
理事長私人秘書‧帝獒是個能忠實完成任務的可靠男人，不消下令帝獒都能自動完成他的分內之事，笏政一向對他的做事效率非常滿意。
像現在，也是帝獒剛剛遞給他的傳真，才能讓自己有機會看到這向來唯我獨尊、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變臉啊~~~(笏杯你好變態= =)
「慕同學，請。」帝獒一身中規中矩的黑色服裝，恭敬雙手呈上一張薄薄的白紙。
繃著臉接下細讀，第一眼見到標題，少年‧慕少艾整顆心都涼掉了。
另一隻空著的手緊緊握拳、無法控制地顫抖著，慕少艾感覺自己因忙碌而未剪的銳利指甲陷入的掌肉裡，隱隱生疼。
不過這樣也好，痛覺，至少能讓他冷靜。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那麼失控過了。
原因他自己知道，並不是那張遠從國外的傳真冷硬的字體明明白白印著：喪失資格，而是這之中代表的意義……
又失去一次機會……
「哼。」再次抬頭，慕少艾又恢復以往怡然自信的氣息，他狀似無謂的將那張等同宣判他的付出又再次化為烏有的紙遞回帝獒手上，冷笑道：「是你幹的？」
「慕少艾同學，請你說話要有根據，別因自己一時大意便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是麼？真的沒憑沒據？」慕少艾不屑哼哼數聲，大聲唸道：”慕少艾同學，您的研究成果非常卓越，但似乎有部分地方涉嫌抄襲，經本評議會討論下，很痛心的判處您喪失資格，並希望您將來做研究時能謹守原則，勿讓此事再度發生”」
唸到結尾時，慕少艾深吸了好幾口氣才讓自己重新冷靜。
「是啊，你可真糊塗，抄襲這罪名很重的，要不看你未成年，在醫界你早就被掃地出門了。」笏政一副諄諄教誨的師長樣，好心拍拍慕少艾的肩膀。「下次要注意啊。」
「真可笑。」慕少艾側了身子讓笏政一個撲空。「我什麼時候抄襲了？這種研究就是因為沒人做過我才去做的，要不你以為我吃飽這麼閒專抓那些冷門的來弄？」
「我也很遺憾……」笏政擺出悲傷的臉譜，似乎真的很惋惜。「我曾請人抗議過，但仍是無法改變評議會的決定，很抱歉幫不上忙。」
該死……明知就是眼前老頭從中動手腳，偏偏就是抓不到證據！
總而言之，這場鬥爭，是他輸了。
一股無力感夾雜疲憊襲來，他好累、好累……
「理事長，我有點累了，容我先告退……」
「辛苦了，不要太在意啊，凡事總沒那麼順心的。」
慕少艾挺直了背脊，不急不徐，依舊是如此耀眼的，邁步出門。
應是濃薰的檀香，現下聞來他只覺噁心。
隻手遮天的本事他還沒學全，無所措的滋味他真正感受到了。
不想在待在這充滿腐敗氣味的地方……想快點離開，到那個，一個月不見的男人身邊……讓他抱著自己，重新給自己堅持下去的力量……
朱痕……我好想你……

(承.1)

被黑夜籠罩的校園呈現一片死寂，少了那些如麻雀般吵鬧的學生們，空曠的玄關、操場靜的可怖。若再聯想到同儕之間流傳已久的形形色色鬼故事，尤其是在充滿各種『東西』的深山裡，一道山嵐、一陣梟聲，都會讓人神經緊繃，恨不得腳生出翅膀，快快離去。
負責看守的警衛皆為上上之選，除了有膽色外，更別提是子不語怪力亂神的信奉者，再加上累積多年的經驗，就算真出現了常理無法解釋的現象，也是摸摸鼻子裝沒看見，回去管理室吃豬腳麵線去楣兼宵夜便罷。
晚間九點，警衛們出發進行兩小時一次的例行巡視，二樓以上固定六點上電子鎖和開啟防盜機制，因此警衛只要巡邏中庭、操場和花圃即可。手電筒銀白冷冽的燈光意思意思的往偏遠角落照去，偶爾能見幾隻被強光照到的小動物嚇傻的呆呆愣在原地，這時他們可能會嚇嚇它啦，或者是拿出警棍砸過去練準頭。要在一成不變的無聊工作維持清醒不發瘋的方法，就是隨時隨地的自得其樂。
「北區巡視完畢，一切正常。」
對講機傳來的沙沙聲，警衛隊長向內務人員點了個頭，回答道：「收到，請隊員迅速離開，防盜系統60秒後開啟。」
「了解！」
「慢，東區還有燈亮著，是保健室。」另端著急的聲音及時阻止內務員準備按下防盜開關的手指。
「又來了？真會給人添麻煩……」隊長抱拳哀嚎，一臉莫可奈何。
「唉，搞研究的嘛，總會一頭哉進去就回不了神了，理事長也不吩咐過我們多擔代點？」內務員無所謂的聳聳肩，一個月下來他早習慣了。況且這個校醫可來頭不小、稱呼理事長一聲『世伯』的，，自己只是小老百姓一枚，沒必要和上面過不去吧。
「災啦……抱怨一下也不行？啊，人出來了！」
一輛銀灰色Audi閃爍著刺眼銀光，緩緩在大門口停下，隊長從內打開鐵製大門，一條不算小的蜿蜒山路立現。
車窗突然降了下來，露出駕駛者稜角分明的輪廓。昏暗燈光下載浮載沉的身影，模糊了雙方視線。
引擎不啟動，駕駛者又拉下車窗，擺明要讓他出去嘛……嘟囔著家鄉方言，想來也是不好的話，隊長撐起職業笑容，迎客去也。
「老師有何貴幹？」隊長一手撐著車門、一手叉腰，帶點挑釁的輕佻語氣，讓在裡面看好戲的內務員直搖頭……他們寶貝的隊長啊，真是直得可愛……
多次經驗下來，他們都知道校醫一定是最後一個離開學校，通常會趕在巡邏時間前離開，但不知怎麼的這一個月卻老滯留到他們叫人為止；有時候，還能在他臉上看到一絲寂寞的表情。

時光朔回眾警衛喝茶磕牙聊八卦時---------
「老婆跑了。」隊員甲肯定說道，引來眾人一頓毒打：「騙肖，人家還沒結婚咧！」
「我敢說被女朋友甩了~」隊員乙覺得這個推論頂可能的，不，絕對是！
「說不準股票被套牢？」隊員丙，股票套牢中，心有戚戚焉。
沉默望著一旁已經開起賭盤來、興奮之意溢於言表的眾人，誰說三姑六婆長舌？一群無聊透頂無所事事欲求不滿的大男人湊在一起那才叫可怕！似乎熟知內情、連作者都突然發現他很神秘的內務員用沒人聽得見的音量，喃喃低語：「璧有瑕……你……是認真的嗎……？」

鏡頭再轉回現場。
這個月下來其實已經和警衛們混到不能再熟的朱痕沒多在意隊長囂張的態度，只見他從副座提起一個精緻的手提紙袋，一言不發地遞給隊長。
隊長向紙袋內湊了一眼，頓時笑開了一張娃娃臉：「HENNESSY XO？兄弟你從哪弄到的！」極品！極品吶！
透過監視器將兩舉動盡收眼底的內務員聞言仆倒，變臉也變的太快了吧！
朱痕無所謂說道：「理事長給我的，反正家裡還有存貨，先讓你嚐鮮。工作辛苦了。」
「喔呵呵、喔呵呵呵……」意味不明的笑聲，聽得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先走了，晚安。」車窗緩緩關上，銀色大燈換成兩道筆直的黃色遠光燈，油門一催，銀灰色車身如一道流星劃過山路，不一會兒沒了聲響，大地回歸平靜。
「路上小心啊>V<~」揚著手帕揮舞，隊長笑的好不得意，等不及趕快回家，好好喝上一杯了！
內務員鄙視睨了八成想獨吞的某人一眼，按下全隊的通話紐。
「各位同仁，朱痕老師今晚送了『咱們』一瓶HENNESSY，隊長說今晚要好好犒賞大家！不稀釋、只能放一顆冰塊，喝個不醉不歸！」
對講機裡不約而同爆出歡呼聲，內務員先生冷笑看，一群不知死活的傢伙們。
偉大的隊長仍浸在滿心愉悅、背景開小花中，渾然不覺背後那道，算計的光芒……

2.
越往上駛，路燈越少，甚至有好幾公里都得靠暈黃的月光以及地上的反射車燈的貓眼勉強辨路。朱痕熟練的讓了方向盤打了個旋，駕駛桿迅速轉檔，簌------ 一聲，急速煞車的尖銳音量如鋒利的刀刃、完美的甩尾割破靜謐的寒夜。
約莫一個小時後，陡峭坡道趨緩，從一旁小路開了進去，一棟矮小的單棟木屋驀然矗立眼前。
「嗯？」樓上的燈怎會亮著？他出門前應該都關了才對……難道？
油門倏地一踩，等不及車庫的鐵門完全張開，他就迅速倒車，車頂險險擦過鐵門。若真叫他這麼一刮，又是一筆價格不菲的補漆費。
車門砰然關上的聲音在無聲的狹小空間顯得特別響亮，他摸黑尋到階梯，三兩步咚咚登上，正要開門同時-----
「喵~」
突來的幼貓叫聲讓他嚇了一跳！腳懸在半空中的不敢踏下，進退兩難。扶著牆壁穩住身子、小心翼翼讓腳踏回原地。確定腳下沒踩到任何東西，習慣黑暗的眼才開始環顧四週。
視線繞了一圈卻沒發現任何異狀，而褲腳卻傳來拉扯的感覺……
「是你？」無奈一笑，他彎身下探，摸了不久即摸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你怎麼跑出來了？」
強勁修長的指頭抓著的，是一隻開眼不久的黃色小貓。給人懸高在半空中也不見害怕的牠逕自舉起前腳，就著懸空的姿勢理起毛來。
「哈。」嘴角含著寵溺的苦笑，朱痕搖著頭把小貓揣入懷中。小傢伙餓了吧？

這隻貓是幾個禮拜前自己跑來保健室的，當時還未開眼的牠，不知怎麼弄得滿身擦傷，猶自黏稠未乾的黃毛糾結髒亂，奄奄一息。
他是醫人不是醫動物的，不過眼前就有一條幼小生命之火即將熄滅，說什麼也不能放著不管。幸好學生時代曾有觀摩過貓狗手術的經驗，基本治療他還是做得到。
用酒精棉小心清理沾滿穢物、沙土的傷口，小貓虛弱的咪了幾聲，似是抗議他弄疼自己。
朱痕撫上小貓那幾乎和他拇指一樣大小的頭，輕輕摩搓，軟言安慰著。小貓稍稍仰首，讓那根長著薄繭的指頭騷過下巴，痛苦緊繃的五官舒緩許多。
真的好小……望著面前情況穩定、可卻抱著他的指頭呼呼大睡的黃色小貓，陰鬱多天的眼神填入了些許溫情。維持同個姿勢雖讓他的手麻木生疼，偏偏就是不忍抽離，驚動牠的好眠。
曾經也有個人，安靜睡著時也同這隻小貓般，那全心信任、不加防備的純潔表情，總叫自己捨不得移開視線。但清醒後卻狡猾的像隻小狐狸，到處捅漏子給自己收拾，卻也拿他沒辦法。
有鑑於此，目前還乖的跟什麼似的小貓，一旦恢復本性，就不知又會是一個怎樣令他頭疼的小惡魔了……

如今，小貓早不復當時狼狽。現在的牠吃好喝好又有主人陪玩陪睡(?)，日子愜意的不得了~~~
「夭~~~」小貓嘴巴張得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毛茸茸的頭直往朱痕袖口鑽。朱痕調了方向，改為左臂托扶著牠的臀部，徐徐開門上樓。
一樓大廳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但通往二樓主臥房的樓梯口卻漾著光亮，隱隱還能聽見電視綜藝節目高分貝的音量以及參雜之中的銀鈴笑聲。
心臟跳動的頻率與階梯一層一層的減少成反比，快得令他心疼。他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慕少艾！？」
下一刻，滿腔興奮瞬間被一桶冰寒刺骨的冷水焦熄。朱痕不敢置信的看著跟前那攤躺在柔軟的黑色沙發裡，有著一頭如同火焰般張狂的紅髮少年。
少年長得十分俊美，他擁有一雙勾魂的眸子，但眼畔卻流著陰冷狠決的目光；被黑色皮褲所繃緊、線條極為優美的長腿大剌剌地擱在另一頭。剪裁大方的削肩外套隨手棄置在椅背上，只餘一件貼身薄衣的身體毫不客氣的陷在沙發裡。
少年緩緩調過頭，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直撲向充滿怒火的男人。
攝人的視線從未影響後者堅定的意志，朱痕鬆開從進門便不斷掙扎的小貓，詭譎的氣氛盤繞著狹小空間。紅髮少年坐起身子，那抹似火更似血的紅跟著他的起身傾洩舖散，如蔓生的血藤一點一點的攀上背脊，然後是手臂，然後是……心。
「真慢，浪費我一個小時又十六分的時間。」尚未脫離稚氣的嗓音非常清脆好聽。
「你、怎、會、出、現、在、這、裡？」一字一字慢慢唸出，低悶森冷的音調讓人不寒而慄。
「嘿，這倒有趣了。」少年再次將身子投入沙發裡，笑得一臉挑釁。「法律有規定，好心的弟弟不能來探望無情無義沒心沒肺的不孝哥哥嗎？」

「樓上的，車子借一下！」
慕少艾回到宿舍，匆匆扔下行李，抓了一把鑰匙便衝了出去。
「這麼想念他啊？」交情無損人有的素還真雙手趴在樓上欄杆，涼涼取笑。「嘖，愛情的力量吶~~~」
「他回來了？」剛沐浴完的談無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也靠近看了一下。
「又出去了。」
「素還真，我記得……你的車不是爆胎了嗎？」談無慾一臉古怪看著他的狐狸表哥。
「這嘛~~~」素還真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我來不及跟他說，誰叫他這麼猴急？」
忽然，半掩的大門被砰一聲的轟開！慕少艾雖長髮凌亂，神情卻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不過認識他的都知道，慕少艾笑得越開朗，骨子裡可是一把火烈烈悶著。「樓上的，你玩我？」
「冤枉啊，我正要說你就衝出去了，怪誰呢？」素還真攤攤手，慕少艾嘴角裂得更大了。
「慕少艾，接著。」不知何時消失的談無慾突然又出現，不著痕跡的撞了素還真一下，從上方丟了一串鑰匙下去。「你的車我叫人修好了，快去吧。」
「大恩不言謝！」
慕少艾接過鑰匙，又咚咚咚的跑出去了。
「嘖，怎不繼續說〝將有以報之〞？」素還真吐吐舌頭，一臉惋惜。
「別鬧了，〝擋人情路，身首異處〞這道理你不會不知道吧。」
「無慾你就是太好心了，慕少艾就這樣把那堆雜務丟給我們，自己跑到國外快活一個月，看他難得那麼急的可愛模樣，也算是出了口氣。」
「狡辯。」明明就是自己的惡趣味還敢推託。
「哈哈。」
兩人談笑同時，殊不知慕少艾並無馬上離開，而是停在門口好半晌。當然，他們的對話也就完完全全傳到慕少艾耳朵裡了。(聽力真好……)
「呼呼。」被全罩式安全帽遮住的臉看不出表情。「樓上的，這筆帳我若不加倍奉還，我慕少艾名字就倒過來寫！」
意味深長的看了宿舍—麒麟居一眼，新痕加舊帳，很好很好。
打定主意後，他才猛催油門，呼嘯上山。

3.

這廂，環繞在兩人四周的詭譎氣氛仍僵持不下。
「老哥，你在外面遊蕩這麼久，也該回家一趟了吧。」少年把玩著桌上擱著的水果刀，明晃晃的刀身反射著冷冽寒光。
「警察嗎？我家闖進一個自稱是我弟弟的瘋子，麻煩你們來一下。」朱痕掏出手機，納稅人花錢養人民保母，也該是他們盡盡責的時候。
啪！
朱痕冷冷望著橫屍在地上、黑色機身插著那把還不斷晃動的水果刀，靜靜拿著剩下一半的機身說道：「更正，不是瘋子，而是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瘋子。」
「壁有瑕你還是老樣子，十年的時間完全無損你說冷笑話的功力吶。」
「你真的很難溝通。」
「……這句話我原封不動奉還給你。」有沒有搞錯！他竟然讓這比驢子還驢(固執)的傢伙抱怨很難溝通？
朱痕無所謂的聳聳肩，只是用有點惋惜的目光憑弔死不瞑目的手機。
紅髮少年揚了揚修長好看的柳葉眉，他沒聽錯吧？剛剛他「老哥」是不是跟手機說了一聲：安息吧。
氣焰囂張的姿態再也擺不下去，少年從以前就一直覺得這傢伙是老天嫉妒他的才華，才專門生來氣死自己的。
「不跟你廢話了。」少年認輸似的揮揮手，順便將莫名其妙就被牽著鼻子走的情緒給揮散掉。「愛回不回是你和老頭子的事我不管，老頭子要我轉告你：生是翳流人，死是翳流鬼。該面對的你躲不掉，早點認清事實對你對『他』都好，不要忘記自己是什麼身分地位。就降，報告完畢。」
「你這孩子怎麼都說不聽？就跟你說我不是你哥，更不認識那個叫『壁有瑕』的人。」朱痕試著採取心平氣和的勸說方式，從頭否認到尾的態度也讓少年火大了。
「壁有瑕你別太過分-------」
驀地，一道紛亂吵鬧的音樂恰好喚回少年所剩無幾的理智，少年撈起地上那瓶從朱痕櫃子挖出來的葡萄酒，直接對著瓶嘴猛灌了一口，順送一道得意的白眼過去，才從口袋摸出手機。「我現在很忙，有話快說！如果不是什麼大事，老子回去立刻斃了你！」
朱痕聞言皺眉，這孩子說話怎麼那麼粗俗？相較之下，他家小慕顯得氣質溫文儒雅多了。家教、家教。
不及吞嚥的紅色酒漬沿著少年粉色的唇角流下，在胸口開出一朵朵妖豔瑰麗的酒紅牡丹，更多是落到身下的沙發、地毯，滴滴渲染，一圈圈紅紋朝外蕩了開來。
少年連珠砲似吐出一連串他聽不懂的用詞，是年齡的鴻溝嗎？可是他也從沒聽過慕少艾或其他學生用過同樣文法。
藉著胡思亂想努力忽視讓少年糟蹋的一踏糊塗的美酒、沙發和地毯，沒看到沒看到，他沒看到被喝的精光的酒瓶，沒看到沾上汙點的皮製沙發和兔毛製的白色地毯……(o __ Q)
「……等我回去處理，你們別輕舉妄動！」少年忿忿合上手機蓋，煩躁的舉瓶再灌，卻發現早已見底了。哼哼數聲，隨手抄起酒瓶、惦惦重量，還蠻稱手的……然後，就往朱痕臉上砸去。
被砸到可不是頭破血流就能了事的！朱痕下意識地偏頭才險險閃過，可還是讓銳利的風在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紅色傷口。
波瀾不驚的心湖，卻讓那瓶酒給硬生生砸亂。亂成一片的波面滿是不平的漣漪，攪和深躺湖底下的碎石沙濤，紊亂的湖水，湧出的是不見消退的殺‧意。
「喲，生氣了？看看你，多麼醜陋的一張臉啊~~~真該讓『他』看到你本來的樣子呢，璧有瑕。喔，還是你更喜歡人家稱呼你為朱、痕、染、跡？」語畢，少年即刻捧腹大笑，故作天真的語氣實叫人心膽俱裂。
「滾。」平靜低啞的嗓音，朱痕此時全靠趲入皮膚裡的拳頭維繫一絲神智。
終於扳回一成，少年故意激怒他的目的算是達到了。見好就收，他弓身一躍，套上皮製夾克，搖搖擺擺和朱痕擦肩而過同時，一道飽含威脅的警告之語順著風向，如羽毛般拂過朱痕耳際。
「不要妨礙我，你，跟『他』都一樣。」
語意下的絕情，讓朱痕瞇起眸子，墨黑的晶亮瞳孔閃爍無溫度的危險光芒。
「我走先，免送了。」帥氣的用背影對人，少年右手瀟灑一擺，然後是輕快的下樓聲。
「……」
開、關門的高分貝碰撞、重型機車發動引擎的悶悶音調，直至漸漸遠去的排氣嘯聲，朱痕維持著同樣站立的姿勢，神色木然，未動過分毫。
避風頭回來的小貓怯怯靠近瀰漫著讓人凍結的壓迫感的氣場，試探性的「么」了一聲。
僅是一個低頭的動作，卻是停格般緩慢。看到小貓退縮的模樣，他試著控制僵硬的面部肌肉安慰被嚇壞的可憐小貓。扭曲到不自然的微笑，彷彿數根無形的絲線強迫牽引著他無力下垂的嘴唇。
小貓並不領情，他只知道眼前這人，雖然氣味相同，但絕不是那個……當初救了自己的好心醫生。
”敵人”。牠弓身擺出防衛姿態，黃毛倒豎、齜牙裂嘴”嘶嘶”威嚇著，瞳孔緊接著放大，露出戒備的凶狠目光。”你把主人藏到哪去了？”
「哈。」
一貫灑脫的笑聲，卻不見任何笑意。
「抱歉，嚇著你了。」恍若冬雪融化般清冷，在崩裂後的大地下巍巍抬頭的，正是那春天。
「原諒我，嗯？」
他後退半步，在小貓面前徐徐蹲下。手指用慢到幾乎停滯的速度探上小貓，小貓先是瑟縮了一下，卻也不再閃躲，任由那屈著的指節摩搓牠軟得幾乎陷下去的稚嫩頸側。是憐惜，是安撫，是道歉，不管意思是什麼，至少對小貓來說，只要那個會疼牠的主人回來就好。
小貓充滿生命熱力的溫度透過掌心接觸，毫不保留傳到心底。濕潤冰冷的小舌捲舔汗濕的掌心，好像有什麼……瓦解了，消失了。曾經失去的某種很重要的東西，也一點一滴回來了……
「除了『他』以外，我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
小貓也不知真聽懂還假懂，當朱痕語尾落下時，冰涼溫柔的舔拭，換成剛長出的尖尖新牙下的第一個犧牲品。
「好啦，再加上一個你，可以吧？=_=||b」
「喵~=3=+」

慕少艾用時速逼近130的速度駛過連續彎道(會死人的……)，柔軟度極佳的背脊彎成漂亮的流線形狀，山嵐像細細的牛針一排排打在身上，若非穿了防護風衣，直接讓皮膚接觸還挺痛的。
這種馳騁風中的感覺很難用言語形容，其他擁有同樣愛好的朋友都說愛上那種一切事物皆拋於後的征服感。自己呢？或許，只是享受奔馳時腦中帶著的那份空白吧？暫時停止的世界沒有多餘紛亂的顏色，像一張張黑白照片快速翻閱而過，純粹，只是喜歡空白腦子裡印上停滯的黑白記憶的那一剎那。
過了一彎，就表示自己離落日煙又近了一分。深山裡一來沒有條子二來沒有車子，他飆得再怎麼快也沒人理會。何況萬一他不幸撞山了，大概也要等到早上晨跑的阿公阿媽發現、收屍吧XD
「嗯？」慕少艾注意到前方不遠處的公路上有道銀色燈光閃過，聽音來看也是一台重型機車。沒想到也有人這麼識貨，這條山路可是出名的難走的。
內心升起一股惺惺相惜的感覺(?)，慕少艾降低車速，想知道駕駛者是何許人也。或許自己認識也說不定？
排氣管強力震動的轟轟聲逐漸靠近，慕少艾越看心就懸的越高，這小子瘋了……等會兒急速下坡後就是髮夾彎欸，不踩煞車就算，竟給他繼續催檔？想死也不用急著投胎吧？
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他打了個燈號告知對面的這裡有車，希望那白癡會放慢速度……
不對，那人的速度更快了，而且……車頭似乎調往他這邊來？
開什麼玩笑？
對方那挑釁兼不要命的舉動，他可沒興致奉陪。
顧不得有相撞的危險，慕少艾人車向右傾，幾乎貼緊山壁。果然對面那打著刺目遠光燈的混帳傢伙也跟著左傾。狹路相逢，先退卻的，是誰？
即將對上的直角彎道，卻沒人願意率先偏頭。
真的會相撞……
「呼呼~好久沒這麼熱血沸騰了。」腎上腺素全面激發，慕少艾眼神銳利冷酷，直盯著路段，連眨眼的時間都嫌浪費。「性命相搏？老兄我是殺了你全家嗎？」
與其說自言自語不如是給自己找等一下他打算作的某件事的理由：「是你無情在先，就別怪我無義。」
吱-------------------------
如同指甲刮弄黑板的放大百倍版，煞車讓飆至最高速的輪胎打著空轉，千均一髮之際彎身相錯而過的兩人，竟然不約而同的……….
抬腳互踢？(小慕O Q形象……)
「騙人的吧，有沒有搞錯！」「該死！」
不約而同的爆出驚叫，兩人都是打著把對方踢下車的主意，沒想到適得其反……
終究還是熟知地形的慕少艾佔便宜，在輪胎打滑同時他立即作出判斷，用盡全身的力量讓車子恢復瞬間平衡，接著衝上山邊一處斜坡。也是他運氣好，不久前剛下過一場雨，濕軟黏稠的泥濘正巧當了一車一人的緩衝墊。
掙扎的從泥濘中爬起身，自豪的銀白長髮糾成一團，慕少艾根本不敢，也不願去想像自己現在是怎樣一副狼狽狀。
讓人看到了，說不定還會以為自己在荒郊野外被怎麼了呢=口=|||
好冷好冷，心冷冷身體也冷冷……
「哈啾！」

啊～冷冷的風……來去攏無向，黯然的夜花~是你的遺容……
淚眼問車車不語，引擎浸泡泥巴去。

「我的車---------------」

孤雁不飲啄，飛鳴聲念群。
誰憐一片影，相失萬重雲？
望盡似猶見，哀多如更聞。
野鴉無意緒，鳴噪自紛紛。
----------------------------------未完?待續?-----------------------------------
贈給小藍的生日賀文>v<
認識你和天子是我這幾個月來最快樂的事~
沒有你們一起萌朱痕，我真不敢想像，勢單力薄的我，如何看著緹大的笑夢風塵(>\\\<)一邊碎碎念下去.........
好喜歡，好喜歡你、天子、阿廣、苜蓿...等落日煙的朋友們^^
這文很亂來~不過纯涼看就好，博君一笑罷了~
至於被我亂來的一干演員們...乖，你們的犧牲會有代價的(?)
(附一張人物關係表，不然一定有人看無...)

[ 此貼被非白在2006-08-22 13:53重新編輯 ]

頂端

藍郁香

好男人NPC同萌尋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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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06-06-03 09: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抱抱非白~~
你的文文永遠是這麽可愛啊~~（如果都不是坑就更可愛了……）
摸摸……我知道勢單力薄的感覺……
去年十一月之後，一直到今年二月天子出関，我都是一個人……回想起來就心酸想哭……

咳咳……這麽可愛的文後面不心酸了。
可愛的小慕，可愛的南宮~^^
都很幼齒啊~~
是說最近大家都很戀童啊……居然都在寫年紀輕輕的這些人兒……那一段青春熱血麽~？
笑~喜歡這樣的文風，小沉重之下不掩輕鬆。（我知道這句話有語病……）

滾了一身泥的小慕~~接下來還是回家讓朱痕大哥好好安慰照料吧~~XD

落日煙

 天下第一弓

 連暝不復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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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06-06-04 05:2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呼呼，也過來抱抱，最近大家果然都很戀童啊，水嫩嫩的小慕啊~~
咳咳，在公共場合不發花痴，
其實這種輕鬆惡搞的文，寫起來也比較省力，看起來也很輕鬆，喝酒，大好啊~~
看看可愛的小慕一路淚奔，和邪美的小南宮互踹摔個滿身泥啊~~~
不用腦子，只要看著傻笑就好~~~喝酒~~真適合退隱的生活~~~
非白，學業第一，量力而為，把文繼續到底哦~~~

www.npcboss.com 落日烟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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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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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06-06-04 20:32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嗚哇哇~~
真好看!
可是怎麼只又第一回啊@@!!!!

少艾感覺是被人計算的慘慘...
而朱痕是努力的隱瞞到死死...
不過如果這兩人要努力的突破多方重圍...
那必然是很苦吧?
不過這對老少配(?)
就是有互相支持下去的力量才會在一起的
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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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06-06-05 21:1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小藍:
抱抱生日快樂>v<現在論壇成立了~好多人來陪你v
成坑，咳，關於這個問題，我們私下討論...
寫這種輕鬆文很好很快很高興，愛怎麼玩就怎麼玩，不討厭南宮了吧~我都把他弄得這麼可愛了~
哪有戀童= =明明是你們不純良......
天子:
的確很省力...看我3天飆出9000多字就災了...
喝酒~退隱嘛~何必打打殺殺呢?互踢就好了~
蘇櫻:
又是第一回...汗，這意思是我每次都發第一回嗎(藍天:沒錯!你該檢討!)
遠目...這篇不是第一回阿，你看，起加承123呢...四回喔....(小聲)
嗯，很難得會寫這種rp文，蘇櫻的解釋真是一針見血><
我會讓他們繼續玩樂中彼此互相扶持的~謝謝支持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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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樓發表於: 2006-06-09 23:47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汗，瀑布汗.............
不小心萌上笨笨的南瓜了.........
是朱慕，是朱慕...洗腦洗腦，趕快把自己洗回朱慕......
小藍，我災你會被雷到，原諒我QQ
反正慕朱都可以了~我認南瓜又怎樣= 3=
不行的話，再說囉~~~
------------------------------------------------
4.
落日煙------
「抹布，OK；拖把，OK；去漬油，OK；酒精，OK……」
「喵！」這邊也OK了喔~~~
「很好。」朱痕綁上紅色的頭巾，一頭捲髮撈往後頭，用別針固定好後，呈備戰姿態的深吸一口氣……進入了像颱風光臨過、只有一個亂字能形容的客廳。
他右手拎著一塊新拆的抹布，左手拿著裝滿一桶子的清潔用品，神色複雜地望著那片曾經叫做『客廳』的東西……
小貓用前爪遮住了臉，不忍再看：真慘。
「今晚別想睡了……」朱痕喃喃說道，小貓理解的點頭。「從沙發開始吧。」
------------------------------------------
山腰下一塊平台------
「嗚……」南宮神翳從昏迷中清醒，腦部傳來斷斷續續的鈍痛讓他抱著頭哀鳴不已。
等待痛楚消緩的過程教他難受至極，嘴裡罵咧咧的將剛才的機車騎士祖宗十八代全數洗禮過一遍，模糊的視線才逐漸清明。
……這裡是哪裡……
放眼望去，古木參天、枝葉繁茂，襯在身底下的是枯朽的落葉。月光滲透樹葉的縫隙，破破碎碎的，像一粒粒小號的夜明珠映著大地……
簡單來說，能見度大於等於零= =|||。
「X的……」南宮神翳剛剛想要站起來時發現，他摔‧斷‧腿了。
另外……他摸摸口袋裡的手機，很不願意去承認從裡面掏出來的碎片是什麼東西。
「我不管了！先睡一覺再說！危機就是轉機，老子就不信這種地方能困住我！」受傷在先，手機又不能使用，不能怪他想逃避現實。
南宮神翳大剌剌的躺下，疲憊襲上心頭，很沒志氣的倒頭睡去。
反正……迷迷糊糊間他想著……『他』總會找到自己的……
光暈拂上他白玉般精緻的睡顏，若非那淺薄虛弱的呼吸，以及胸口些微的起伏，真的像是一座栩栩如生的陶瓷娃娃。
讓人有種，想狠狠摔碎他、破壞他的衝動。

「叮咚。」
不大不響的門鈴聲，讓客廳裡忙碌的兩人……不，一人一貓停下手邊工作，狐疑地交換彼此視線(跟貓有什麼視線…….) ，同時想著：這麼晚了，會是誰？
「叮咚叮咚。」來者似乎沒什麼耐性，又連續按了兩下，催促人快來開門。
「你待在這裡別出來。」朱痕吩咐小貓後匆匆下樓，隨手按下一樓燈的開關，突來的光線令他一時間瞇了瞇眼。
來者又按了一次，頻繁的催促也叫他有些不耐了。
用力打開大門，朱痕知道自己的臉色應該好不到哪去，可這也是門外不識相的傢伙自找的。試問有人連續按你家門鈴三次，你能高興到哪去？
「誰？」他決定用很臭的表情去迎接那個在大半夜來訪、沒常識到極點的『貴客』。
對方容貌入了視線那瞬間，他的世界，崩潰了……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你……」朱痕用沙啞到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聲音，顫抖說道。
「我回來了。」門外訪客抬起下巴仰望著朱痕，露出令人屏息的絕美笑容。「幹麻？看傻啦？還不快讓我進去。」
說時遲、那時快，朱痕手上握著不知從何而來的往生咒(佛經)，朝那人的頭用力敲下去！(=口=哪尼?)
「哇啊！」沒料到他會來這招，完全沒防備的慕少艾不偏不倚吃了一記。
「奇怪，怎麼沒消失？」朱痕愣愣想著，也許力道不夠，再試一次看看……
「你敢再來一次，我絕、對會讓你後悔出生在這世上的……」慕少艾咬牙切齒，神色蒼白的難看。
「你是人，還是鬼？」
慕少艾一聽差點昏倒，什麼跟什麼！？
「你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鬼嗎！」他揪住朱痕的衣領劈頭罵道。(小慕QQ形象…)
「沒有。」朱痕搖頭，但下一句又讓慕少艾試圖平復的情緒爆走。「我沒見過鬼。」
「見鬼了你！那你憑什麼認為我是鬼啊！」連他是誰都分不出來，他要離家出走！他要離開這個混帳！「嗚……」
因激動牽扯到手臂上的傷口，慕少艾吃痛的悶哼一聲。
「你受傷了？」朱痕連忙將他拽進家門，方上下審視慕少艾的慘狀一番。「你又幹什麼去？」
哼，竟敢以為我是鬼，才不理你。
「……」知道慕少艾在氣什麼，但朱痕不打算解釋。
當他打開門看到全身髒稀稀的他時，一度以為他……死了。
沒錯，死了。
他的班機明天才會到，但他現在卻站在這裡，身上無一處完好，豈不表示……
他聽學生說過不少冤死、或不知自己死亡的魂魄，找不到通往陰間的路，就會回到生前最眷戀的地方。
不相信，不能相信，不願相信。
他的少艾，怎麼可能就這樣不見了？
所以，他才會衝動得拿起放在鞋櫃上的往生咒，想確定看看……他，真的只剩，一縷魂魄嗎？
幸好沒有。
「你幹麻笑得這麼詭異……」慕少艾盯著朱痕很是疑惑，平時沒啥表情的人卻突然幾秒中變一次，臉部抽筋嗎？
捏捏摸摸，還好啊，一放開就彈回原狀，唯粗操了點，一定偷懶沒保養。
「做什麼？」朱痕制住他不規矩的手腕，臉上冰冰涼涼的，這小子八成把泥巴擦到自己臉上去了。
「喂喂，小力點，我手臂擦傷了啦OQ」慕少艾吃痛的抽回手，捲起袖子露出一大片黑紅交雜的傷痕。
「你到底去哪弄的？」朱痕倒抽一口氣，泥濘髒汙與血跡混在一塊兒，要趕快清理才行！
「呃，撞山？」乖乖的被拉著走，慕少艾小心翼翼地選擇詞彙---讓朱痕不生氣的辭彙。
不過他似乎是失敗了= =a。
「……」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的把慕少艾丟到浴室，朱痕用力摔上門，殺氣騰騰(?)朝慕少艾露出一個……堪稱惡意的笑容。
等等，他不會把門上鎖了吧？慕少艾內心哀嚎不已，IQ200(哇~)的腦袋迅速轉著，列出長長一串解決方針，準備隨時應付某人醞釀中的怒火九重天……
「哇-----------」
看來，是以難善後了。
---------------------------我是吊人胃口分格線--------------------------------
少爺……少爺……
吵死了，沒看到老子我在睡覺嗎？滾一邊去。
少爺，少爺……
真的很吵耶你，既然知道我是少爺那還不聽我的，趕快滾開啦！
「南宮神翳，叫你起來聽不懂嗎！」
原本彷彿在遙遠的比端出現的聲音一下子放大數十倍，南宮神翳整個被嚇醒了，他左探右看：「誰！？」
「哼哼，你覺得這麼任勞任怨又認命放著溫暖的床鋪不睡大半夜跑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找只會給人添麻煩的笨蛋少爺的善心人士除了我還能有誰？」。(好長一口氣，先生你都不會嗆到嗎?)
認萍生沒好氣的蹲在南宮面前，神情雖是一派凶惡，但手卻溫柔的將黏在他臉上的枯葉撥掉，冷豔的臉龐浮著若有似無的笑容。
「萍生 >\\\<~~~」南宮神翳歡呼一聲，正想撲過去來個大大的感恩擁抱，卻忘了自己那斷得一乾二淨的腳踝，下一秒，當然是唉唉叫的跌倒，眼看自己帥氣的臉蛋就要和大地來個第一次親密接觸……
……奇怪，怎麼不痛？
「你壓在我身上當然不痛= =+」這小鬼，跌倒時竟還不忘抓上他，害自己想涼涼看他跌個狗吃屎的壞心計畫泡湯了。
「啊？呵呵呵……反射動作、反射動作……」南宮神翳乾笑著，手上卻仍緊緊抓著認萍生的衣服不放。
「是啊，拿身邊保鑣當盾牌的反射動作。」認萍生側翻身子，讓兩人上下位置顛倒過來。
從上方俯瞰，總讓他有種睥睨天下的優越感，尤其身下少年還是中原最大藥廠的繼承人，更是……
「保鑣本來就是用來擋子彈的，不然我請他們幹麻？日行一善啊？」南宮神翳直覺他不喜歡認萍生這樣跟他說話，沒什麼特別的理由，就是不喜歡他語氣中帶著的輕微諷刺。「我絕對不會這樣對你的。」他補充道。
「真是謝謝你喔。」顯然認萍生完全沒有相信的打算。
被敷衍了！這可是他難得良心發現，決定賜給『護主有功』的萍生的恩惠耶！換成別人哪個不是感激涕零？他不磕頭叩謝就算了，竟然還敷衍他！「你你你……」
「乖，別吵。」認萍生突然湊上去，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我來想想要怎麼把你運上去。」
認萍生很滿意自己的吻造成約莫一分鐘的安靜效果，這一分鐘足夠讓他想出很多很多，對『自己』最有利的處理方式。
無視當場石化的少年，認萍生手搭上南宮神翳的腰部，費力將他撐起。南宮神翳斷裂的腳踝一下子施力觸地，錐心的疼讓他雙腿發軟，再次仆倒，幸而認萍生在旁當了他的支點，勉強換成坐姿。
「腳不能動嗎？」認萍生裝做慌亂的樣子，急切問道。
「都跟你說斷了……」南宮神翳緊閉著眼，等待陣陣抽疼餘韻過去。因痛楚更加蒼白的臉掛著細細的冷汗，貝齒死死咬著唇瓣，不願讓自己叫出聲來。
他的家教不允許，他的自尊更不允許！
如果南宮神翳此時睜開眼，他會看到認萍生臉上陰狠的冰冷豔笑。那笑意，不曾達到心底，無情、冷漠，彷彿看著一隻為性命掙扎的卑賤螻蟻……
「別動，我看看。」認萍生雙掌捧起南宮受傷的腳踝，之前襪子已經讓南宮自己丟了去(難道還能穿著嗎……)。認萍生放鬆力道壓按著離腫大傷處稍遠的地方，啟口問道：「這裡會痛嗎？」
誠實的搖頭，那邊還好。其實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痛到神經麻木了，只覺得下半身沉重異常，幾乎快沒有感覺。自己也知道這樣的情況的確非常糟糕，真希望能快點接受治療……
「那裡呢？」認萍生朝南宮神翳短小的腳指縫輕輕吹了一口氣，手指點上紅腫，不急不徐的施壓著，媚惑勾人的眼眸瞅著他，依舊是那麼溫柔的語氣。
「……痛……」南宮神翳發現自己目光被死死釘住，絲毫無法從認萍生身上移開。認萍生吹氣的模樣、瞅著他的模樣，沒有遺漏的盡入眼底。他告誡自己，萍生純粹幫自己檢查而已，沒其他意思。都這節骨眼了少胡思亂想，要想也等風波過後再想……(天音:聞到陰謀味道~~~)
「真的不妙……少爺，我方才只顧著看您忘了問，您到底是怎麼跌下來的？」認萍生瞬間回復平常輕佻的模樣，幸災樂禍問道。
「呃，撞山？」打死他也不說尬車失敗被踢下來的。
「少爺，雖然老爺老和我抱怨你不成才，都被我都反駁掉，但現在，我開始懷疑我是否真的識人不清……」
「別聽臭老頭胡說！」南宮神翳努力攀上認萍生不算寬闊、卻力道十足的肩膀。萍生的體溫好冰呢……冬天還穿的這麼少，大半夜開車四處尋自己……沒來由的，明明腳痛的要死，南宮神翳卻無法控制自己臉上越發擴大的笑容。
「哈哈……」將頭靠在認萍生的肩膀，鼻翼間盡是他獨特的菸草香味……「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別在我耳邊說話，會癢！」認萍生惡狠狠的警告，聽在南宮耳裡一點殺傷力也無。
「哈哈哈……」南宮神翳手臂纏著他的脖子，嘴裡一噴一吐，興致盎然，玩起認萍生銀白如瀑的細柔順長髮。
「喂，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丟下來？」認萍生作勢鬆手，卻換來脖子被箍的死緊的下場。
「我只是學你而已。」南宮神翳無辜的眨眨大眼，作賊喊抓賊，哪有這麼冤枉的？
「去死。」黑色的凱迪拉克出現在眼前，認萍生打開車門把南宮神翳丟進去後逕自坐入前座，發動引擎，轉瞬間消失黑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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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樓發表於: 2006-08-22 21:51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發帖日.........06.09.....................
我跪...真的好久...囧rz...
讓落日煙的各位看的高興的東西~當然是殺必死少不了~~~
看來我對朱痕真是偏心到極點了(笑)

5.
朱痕對慕少艾，總有那麼一份虧欠在。
當事人或許沒了印象，因為那份記憶在當年，就被他小心翼翼裝盒起來，鎖死在勾不著、也看不見的地方，任著它在裡頭化成膿……壞死，最後腐爛，連醫治的機會也不願給予……
不能碰觸的真相，如果可以永遠鎖在裡頭，就算從縫隙中溢出的腐敗氣味一點一滴啃蝕著自己心口，只要慕少艾不發現，幸福就還跟著他們。
即使，那是由謊言構築的幸福。

「袖子……算了，你全脫了吧。」
朱痕傾著身幫慕少艾把沾滿泥巴的衣服剝離，動作同時還得注意不讓骯髒的布料碰到傷口，一道簡單的脫衣手續卻也讓兩人費了一番功夫。
「褲子也要。」
慕少艾不置可否，爽快拆開皮帶。又不是女人，有啥好害羞的？何況對方可是從小看他長大的朱痕，該看、不該看的早就看光光了，現在裝害羞反嫌矯情。
長褲褪至大腿間，慕少艾眉心微皺，暗自叫糟。時間拖太久，乾涸的血和布已黏在一塊了，硬扯說不準會讓稍稍結痂的傷口，再次迸裂。遲疑只是一瞬，下一秒他便咬緊牙關，準備一口氣脫下長褲。橫豎都會痛，長痛不如短痛，忍一下就過去了……
「別亂來！」慕少艾瞬間疼痛的表情盡收朱痕眼底，心有靈犀的察覺那個笨蛋想做的傻事，他連擱置手中放置鑷子、酒精棉等器材的鐵盤的時間都沒有。鐵盤砰的摔落瓷磚地板，跌得鏗鏗鏘鏘，藥品滾散一地，在潔白的瓷磚染上優碘的濁黃污痕。
大掌及時制止慕少艾稱得上自殘的行為，朱痕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顫了顫，最後仍硬吞下責備的話語，僵硬說道：「我用剪刀，你別讓傷口惡化得更嚴重。」
朱痕壓抑的語氣讓慕少艾打了個寒噤，訥訥點頭，乖乖坐在馬桶蓋上，看朱痕從藥箱翻出剪刀、沾水、擦拭、消毒，校醫果然就是校醫，手法熟練，一氣呵成，過程不出十秒。
朱痕半跪身體，一腳頂著慕少艾受傷的大腿，讓刀片鑽入褲縫裂口，順著傷勢一刀一刀慢慢剪開。冰冰冷冷的刀身貼在發炎的皮膚上滑動，有種難以言喻的麻癢感直竄而上，那刀彷彿成了羽毛，有一搭沒一搭的搔著他的神經、他的敏感，叫他渾身震顫，無法克制的抖著上半身。
朱痕立即感受到他的顫抖，停下動作：「會痛？」
慕少艾搖搖頭，示意他繼續。
他怎敢承認自己是因方才刀子在身上滑動，卻引出一點點不該有的反應？
狹小浴室瀰漫血的腥臭，小小的抽風口似乎沒有發揮多大效用。不論沖洗幾次仍無法掩去的臊味、馬桶除臭劑的奇妙甜香、從水龍頭流淌而出的山泉水送著淡淡清芬、酒精蒸發的刺鼻異味、化學藥品的烈味、再參上從自己傷口飄散的濃烈血腥，交織融合成一種詭異的氣味。慕少艾有多次想伸手掩鼻，而他也的確這麼做了，可低頭就看到朱痕屈膝、直接碰觸他的傷口，那異味對他來說想必更為強烈，而朱痕彷彿沒事人似的毫不在乎，一心一意只想替自己徹底消毒、包紮。他平穩的氣息規律噴吐在他皮膚上，炯炯黑瞳從來只映著自己的影，溫柔的手勁像小心捧著珍貴易碎的物品……
於是，慕少艾鬆手了。
他嘗試著從難聞的空氣中，分辨、尋找朱痕身上的味道。
應該是討厭的，這噁心的異味。
然而，他心裡有道微弱的聲音告訴自己，上輩子他欠他債還不了，這輩子就該換他陪他一同在紅塵中沉淪。
他答應過他的。
「想什麼？」還是心疼慕少艾怕痛的個性，朱痕隨口問問，藉此分散慕少艾的注意力，手上動作更快了。
「想你。」心緒恍惚的他，接得可順口。
「哈。」朱痕微晒，一點也不感動。「想我怎不快點弄好好放你出去，然後又碰了一身傷回來？」
慕少艾聳聳肩，早知朱痕這傢伙心胸狹窄，還在記恨他摔車吶……越想越不甘心，明明摔的是他，痛的也是他，朱痕鬧什麼彆扭嘛真是……
「朱痕，你信不信前世？」慕少艾突然正色問道。
「不予置評。」對慕少艾跳躍性思考早見怪不怪的朱痕冷冷的打回票。他雖是學理科的，可對於這種怪力亂神他是抱著可有可無的觀感。
「我信喔。」慕少艾有點洩氣，原來朱痕不信麼？「我相信我們的前世一定有過關聯。」
「憑什麼？」
「就憑現在〝生代師職兼母職〞的你，我慕少艾敢百分之百肯定，你前世不是姑娘就是保母！」
「……」朱痕無言。「你是白癡麼？」
「先別急著否認，且聽我一一道來。」慕少艾清清喉嚨，裝模作樣扮起之前從電視上看來的說書先生。
「那我應該拭目以待囉。」一點抑揚頓挫也無的回應，全然不給面子。
「古有三從：未嫁從父、既嫁從夫、父死從子，四德：婦德﹑婦言﹑婦容﹑婦功，這你知道吧？」
朱痕乖乖點頭。
「未嫁從父，你跳讀上大學跟了我老爸(教授)，他一通電話CALL你出來作實驗你隨傳隨到；既嫁從夫，你不但當了他助教，相夫(教授)教子(我)，忠貞不二(不接受跳槽挖角)，美德傳遍校園角落；父死從子……這……還需要我說明嗎？」
慕少艾一口氣說完，偷覷朱痕的臉色，只見他頭低低的，看不清臉上表情，貌似沒生氣就是了。他也說出興趣來，越想越覺得自己猜測無誤，不怕死的繼續：「婦德要清閒貞靜、守節整齊，看看我們住哪裡(落曰煙)，以及家裡是誰整理救災了。婦言嘛，不貴多，貴在恰當，你話少也可勉強算啦。」
「……」朱痕依舊不說話，慕少艾自動歸類默認。
「至於婦容……」慕少艾不怕死的勾起朱痕下巴左捏捏右摸摸，沉吟半晌方續道：「子曰：巧言令色，鮮矣仁！色衰愛弛，這婦容本意並非相貌，而是重質樸、去修飾，避免花枝招展招蜂引蝶…...嗯嗯，這根本是為你量身訂做的規矩。」
「……」朱痕拍去慕少艾不規矩的手，額頭青筋浮出，慕少艾露出無辜閃亮微笑，眼睛眨巴眨的，就差沒在臉上寫：我很純良。
「最後的婦功……呃啊---------疼疼疼-----------」
「婦功，先賺錢、次養育，為教訓、為延續。其辛不忿、其勞不怨，受氣不怒，堅忍不拔…..」朱痕突地一把撕下剩餘的布料，雖已剪開大部分黏在傷口的部分，仍有少許必須強迫去除。朱痕原本打算用消毒水慢慢剝離，可看慕少艾越說越過分不由得氣上心頭，覓了一處離大傷口較遠的傷處，決心給他一點教訓。免得沒大沒小，將來啟不更難管教？
「慕少艾，原來你書還是有在唸的。」朱痕涼涼拍打著慕少艾的傷口，滿意聽到那一細細的抽氣聲：「嘖，三從四德，虧你想得到。」
「……」慕少艾眼角擒著淚水，肚子暗罵某人的沒耐性小心眼，又是姑娘的鐵証之一。
「既然你如此恭維我，我不回敬未免太對不起你的苦心。」朱痕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擋住浴室昏黃燈光，慕少艾只覺視野更加黯淡。
「幹麻……」朱痕高人一等的身材害他必須努力仰頭，就不能蹲下來嗎？比我高了不起啊= =凸。
「你看什麼？」惡寒= m =|||
朱痕那在他身上四處游移巡迴的視線令慕少艾雞皮疙瘩掉滿地，冰冰冷冷的品評視線就像蛇在他赤裸的身上爬來爬去的，緊緊束縛著他的身體……這感覺叫他很不好受，彷彿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這麼對待過他……下意識的想逃……
朱痕絕對是故意的！

從上俯瞰的難得角度，若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許多平時未注意到的事。
朱痕本想拿慕少艾的身材和臉蛋好好反諷一番，卻在看到隱藏在慕少艾濃密髮漩裡的一道淡淡的、粉紅色的凸痕，多年前的惡夢猛然襲上心頭，他頓時怔愣當場，只因眼前浮現……八年前……那鮮血淋漓、火光熠熠的爆炸現場……

『喔喔，朱痕吶，我們正準備出發呢~~~』慕教授邊講著手機邊關上車門，向妻子打了個手勢。慕夫人朝他笑了笑，抱著剛滿10歲的兒子進入車子裡。
『老師你先別走，等會兒我馬上就到！』朱痕對著耳機大吼。他騎著重型機車在交通繁忙的路上橫衝直撞，全然無視後方一排追緝的交通警察。『千萬不能發動車子！』
最後一句，他簡直撕聲力竭大吼。
『蛤？你說什麼？』慕教授將手機拿的遠遠的，沒辦法，真的好吵，朱痕說的話他根本聽不清楚。『你那邊太吵啦，我先掛好了……』
慕教授按下斷話鍵，殊不知，也同時斷了自己生路。
『老爸，我好熱喔。開冷氣開冷氣~~~』慕少艾搖下車窗，車庫又悶又熱的，他才剛洗澡耶。
『喔喔，歹勢。』慕教授陪笑道，把自己丟進車子裡，鑰匙插入，旋轉……
然後，一陣火光迎面襲來，他再也沒有感覺了……

『……不……』
朱痕遠遠看到慕教授家的方向火光沖天，身子突然失了力氣，雙手一軟，竟鬆開了方向握把，隨即高速衝撞旁邊的安全島……
『老師……師母……』他躺在地上，口中淌著又嗆又澀的液體，好鹹好苦的味道……是什麼呢？
視線一片紅霧迷茫，耳邊嘈雜聲不斷，刺耳尖銳的汽笛與人們的竊竊私語交織，可他都聽不見了……全部……
腦中閃過一幕幕畫面，他應該是昏迷的，可意識卻清醒的很……這就是人們說的回憶走馬燈嗎？他好奇看著，竟感不到一絲恐懼情緒，彷彿心平氣和接受他即將死亡的事實。
畫面越往回溯，他興致富撓的看著自己過往。
認識的、不認識的人臉一一閃過，熟悉的、不熟悉的場景晃過來晃過去的，很是有趣。
最終，記憶畫面，定格在一個樸素的木屋上面。
風隨雲走，異常晴朗的天空是現代看不到的。安祥和樂的田園生活、籬笆圈起長滿藥草的小花圃、立在木頭上的鐵斧、擱在地上的酒罈，封口還有酒漬……
這是哪裡？
『山渺渺，云渺渺，八方風雨止今宵。』一道耳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他扭頭看去，驚訝無比。
這人……雖然衣物不同，但那臉，他可是看了二十二年，熟的不得了！
那分明是自己。
木屋緊閉的門傳來細微聲響，爾後柴扉開啟，一個暖黃身影緩緩走出，接續唱著：『情渺渺，仇渺渺，風塵一夢任逍遙。』
那人白髮蒼蒼，臉卻是說不出的年輕俊俏，只見他神情萎靡，應當璀璨的眸子黯淡無光，似有說不完的心事。
『自己』一抖身，一張鐵箏從屋內飛出。那人接箏，旋轉，擡腿，拂袖，開弦，動作直如行雲流水。(小藍借我抄一下…抖~這裡好想全抄XDDDDD)他檀口開闔，倚弦而歌：『江波嘯，烽煙招，興來病酒罷琴簫。世情笑，人寂寥，壯懷誰留向晚照。』
『笑夢風塵，好久沒聽你唱了。』
『舊弦新彈，又是慾抛的江湖調。』那人放下箏，朝〝自己〞笑了笑，那美麗卻欠扁笑容真真越看越熟悉……
〝自己〞停頓了半晌，搖頭低笑……
『笑夢難忘啊……』
朱痕發現他竟與〝自己〞同時說出此句，不禁低呼一聲。『這……？』
驀然一陣強大的拉力將他往後拉，朱痕無法反抗的任由拉力把他拉到無盡黑暗中，腦中縈繞的，盡是方才場景……
笑夢難忘……難忘……不能忘……不敢忘……
『鐵箏寄下，解開禁制之時，我會再來。』
『是誰多事入江湖，眼也累苦，心也累苦。』
『是君無聊又糊塗，不在江湖，偏問江湖。』

只有姑娘才愛哭的。
欸欸，我可沒在別人面前哭過啊。
所以，只有你哭的時候，才是我的慕姑娘。
你真不貪心。
貪心？哈，只怕我真要了，你怎給都不夠吧？
唉，這輩子沒辦法安心作你的慕姑娘了，允你先一步預定來生的位置，夠義氣了吧~
……來生……好遙遠的詞兒……
若有來生，我只希望……

不要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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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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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

7樓發表於: 2006-08-23 08:4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啊...果然有點距離...(笑)

不過這一陣子朱慕文不多啊...
看到了真是幸福^^

朱痕還是像他一樣那麼疼少艾啊~
不過少艾可真自找苦吃說~
你想把這位好媳婦娶回家可以直說啊...
相信朱痕會氣的一陣子不理你...

這次不是該是你當姑娘的嗎?
不過何時都是朱痕比較適合也是事實...

來生當然不只是朋友啦~~(轉圈圈~~)
其實前世就有種"朋友以上戀人未滿"的階級說...
今生的愛之路絕對是無人敵的啦~~~ = 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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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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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8.22 歸途起~承1~5(所謂三從四德XD) 6F(朱慕、認南宮現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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