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9.17 【竞千】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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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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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2)

樓主發表於: 2023-09-17 1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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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7 【竞千】缘灭

＊＊be预警

　在苍越孤鸣的治理下，中苗关系缓和，苗疆重归和平，虽然仍有一些不安分子闹事，但有铁军卫的管制，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几年过去，人民安居乐业，大家对新苗王赞不绝口。

　　千雪孤鸣见苗疆已经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帮忙打下手的，早已按不下性子离开了皇宫在外面趴趴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段什么事都还没发生，他独自居住在孤雪千峰上的日子。但他没有再踏入苗北，这也一如过往，不过从前是不敢去，怕被那人戏耍，而如今不愿踏入，是怕触景生情，还是怕自己无法面对过往，连千雪孤鸣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依然像自由的风，在大地上肆意奔跑着，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拦他的步伐。三月下江南看烟雨，四月入洛阳赏牡丹，好不逍遥快活，时不时买些有意思的小玩意寄回苗疆给苍狼也看看。但每年的中秋，他还是会返回苗疆，与深宫之中的苍越孤鸣一同度过，苍越孤鸣也会提前推掉所有的事情，与自己仅剩的亲人共度这个夜晚，他们都对彼此心中所想心照不宣，虽然没有人再敢提起，但有些东西有些人一直存于他们心中。

　　岁月匆匆，十年过去了，苍越孤鸣成了家，千雪孤鸣成了别人的祖王叔。在小王子抓周礼上，苍越孤鸣难得喝醉了，借着酒劲，他拉着千雪孤鸣到了一旁，将他当年与竞日孤鸣的最后一战讲给了千雪孤鸣，说自己没有看到竞日孤鸣的死亡:“王叔，你说他会不会还没死，还在那里看着我们，他看到孤的小王子会高兴吗？”

　　千雪孤鸣听到这个消息后浑身一个激灵。竞日孤鸣可能没死，这怎么可能？也是，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那他会在哪？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听说过他的消息……

　　不对。千雪孤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在无数都线团中找到了关键的线头。单夸，久远前那个救了自己的恩公，当时将“单夸”的名字告诉姚金池时她诧异的神情，还有那段时间黑心温崽一副计划得逞尾巴都快翘上天的样子……难道说！

　　千雪孤鸣酒醒了，他不管不顾地离开了宴会，找了匹马连夜赶去还珠楼。是他吗？会是他吗？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又为什么就这样离开再也没有了音讯？

　　“心机温崽！我问你个事！”千雪孤鸣等不及下人通报，直接闯进还珠楼。

　　神蛊温皇正打算就寝，他无奈地穿好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好友，你可知现在几点了？”

　　“别扯这些有的没的！我问你，之前那个单夸，他是不是，是不是他！”名字到了口边却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应该怎么称呼他，王叔，还是叛逆竞日孤鸣？太久了，久到无论是哪个称呼，对他来说都已经变得陌生，难以开口。

　　“哦？”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神蛊温皇来了兴致，他露出愉悦的笑容，“没想到，你居然反应过来了。十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这辈子你都发现不了。”

　　千雪孤鸣没理会温皇的打趣，震声喊道:“你果然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耶，告诉你又如何？就算告诉了你，你打算怎么办？你会去找他吗？你想好了如何面对他了吗？”神蛊温皇轻摇扇子，不紧不慢地让侍女过来泡茶。

　　“我……”千雪孤鸣沉默了。

　　神蛊温皇将泡好的茶推给千雪孤鸣后，低头品了口茶:“你看，就算现在的你，也还没有想好会怎么对待他，更何况那时的你。不见面对你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比你更清楚这点。”

　　不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不见就不必相知，就当竞日孤鸣已经死了，没有念想就不会纠结痛苦。神蛊温皇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出来，千雪孤鸣也明白了。

　　这是竞日孤鸣的选择，因为他太过了解自己，若是他知道了竞日孤鸣还活着，他只会痛苦，日日纠结是否要报仇还是放下，这份执念会永远纠缠着千雪孤鸣，让所有人都不得解脱。

　　“……那他现在在哪里？”千雪孤鸣哑着嗓子问。

　　“欸，他有心躲你们，怎么会让我知道他的行踪。不过大差不差就是在中苗边境这边，若是你想好了要怎么面对他，再去找也不迟。”

　　时间是最好的药剂，漫长的岁月里刻骨的仇恨被一点点抹平，千雪孤鸣知晓了苗疆过去那段家族丑闻，也了解到了他的不易。作为当年事件的受益人之一，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评价竞日孤鸣所做的一切。

　　“我只想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最终千雪孤鸣选择面对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终究还是放不下竞日孤鸣。

　　千雪孤鸣离开了。他到了那间曾经暂住过的小屋，当时他被元邪皇重伤，没想到居是竞日孤鸣救了自己。这屋子已经荒废许久，竞日孤鸣没有再来过这个地方。也是，他这么谨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再回到这里。

　　“还说什么是采参路过，我看你就是故意在那里守着的吧。”千雪孤鸣自嘲道，“他们都认出来了，而我那么久都没想明白，王叔你当时一定在嘲笑我不爱看书，连这都没想到吧。”

　　千雪孤鸣找了很久，他几乎翻遍了中苗边界的每一寸土地，但都没有发现竞日孤鸣的人影。他不死心，前往中原但都是徒劳无功。

　　又过了一年，铁骕求衣听闻千雪孤鸣在找竞日孤鸣，给了他一条建议，中苗边界有一高峰，可以看到边界所有的概况，或许去哪蹲守会有发现。

　　千雪孤鸣即刻动身，在此处蹲了好几天，没有等到竞日孤鸣，却等来了遥星旻月夫妻。

　　两人手中提着些东西，遇到千雪孤鸣有些惊讶，李剑诗很快反应过来打了招呼:“好久不见了，千雪王爷。”

　　看到他们的反应，千雪孤鸣心中有些疑惑，自己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吧，这么感觉他们夫妻俩不是很想在此处见到他？

　　“确实好久没见了，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你们夫妻二人。你们来苗疆是去那只臭鸟吗？”

　　李剑诗刚想回应，却被别小楼抢先:“没错，我们顺道来此祭拜下故人。”

　　“啊，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千雪王爷若是得空，不如一同前来。”别小楼不顾李剑诗暗示，执意邀请千雪孤鸣一同前往，李剑诗最终叹息一声随他去了。

　　察觉到些许不对，千雪孤鸣心中涌现出不好的预感，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必须跟过去，他没有犹豫，应声前往。

　　跟着他们走了不到一盏茶时间，千雪孤鸣看到了一座无名孤坟。遥星旻月将准备好的祭品放在坟前，最后还倒上了一杯酒。

　　是桂花蜜。千雪孤鸣脑子一片空白，他心中抗拒着这个事实，但桂花蜜的味道，他怎么可能忘记，一路上不好的预感从未像此刻这般强烈，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颤抖:“这是桂花蜜吗？”

　　“是，故人身前最爱此物，每逢中秋必饮上一壶，哪怕是最后……”

　　“夫君。”李剑诗打断了别小楼的话，密语传音道，“何必如此，你明知这不是他所愿。”

　　千雪孤鸣没有注意到他们夫妻俩之间的悄悄话，他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坟包，继续问道:“你们这故友叫什么，怎么都不立一块碑？”

　　李剑诗试图岔开话题:“故友乃无名之辈，嘱咐我们不用立碑。”

　　“他是叫单夸吗？”千雪孤鸣费力地从嗓子里挤出这一句。

　　一句话让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李剑诗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都知道了。”

　　“是。可我终究还是来晚了，对吗？”千雪孤鸣双眼通红，他哽咽着问道，“他什么时候走的？”

　　“一年前。他身体一直不好自己也不注意，到最后生了很重的病，也不愿好好治。”李剑诗叹了口气，话语中尽是对故友的怀念与无奈，“他说自己这一生喝了太多的苦药，最后不想再喝了。”

　　别小楼将桂花蜜撒在竞日孤鸣坟前，香甜的气味飘散开来，酒香一如往昔:“他最后让我们将他葬在这里。这里虽然不属于苗疆，却又可以看到苗疆。”

　　“他其实还是重情，无论对我们还是你们。”李剑诗看向千雪孤鸣，“你们身体里终究是流淌着相似的血液。”

　　祭拜完竞日孤鸣，遥星旻月带千雪孤鸣到了他生前住的屋子，找出一个长命锁递给他，“这是他自己做的，尽管他那时已经病得很重了，但是听说苗王有了小王子后，还是坚持完成了，这是他最后唯一留下的东西。”

　　千雪孤鸣紧紧握着长命锁，他无法想象竞日孤鸣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情完成它的，他的心痛到已经麻木:“他最后有没有说些什么？”

　　“他说，今生缘早就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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