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8.01 [蓮善襲蒼]曼達陣 21F 第八章翳流再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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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cturne

不負如來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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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61)

20樓發表於: 2009-08-01 03:35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回 18樓(aurorahayes) 的帖子

^^~謝謝親~其實寫H是一件很OTZ的事情。。。自己寫的時候完全沒有看別人的時候那種感覺=”=。。。
跟桃子相比，天子沒那麼多心機吧，相對來說要直一些。。。對蓮華的某些程度的腹黑，持縱容態度=w=。。。
感謝賞文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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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cturne

不負如來不負卿

級別: 聖騎士

鮮花(61)

21樓發表於: 2009-08-01 1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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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翳流再出（下）

天還沒亮，但是南宮神翳已經睡意全無了。他看看床頭櫃上的檯曆鐘，藍色的液晶顯示屏上跳動的時間告訴他現在是4點50。
隨著年齡的增加，他對睡眠的需求仿佛減少了。
果然，還是自己老了。
他用涼水洗了把臉，冬天的自來水毫不客氣地凍的他一激靈，起床的迷糊頓時全無。
鏡子里的男人鬢角花白，睡了一夜還未梳理的頭髮被枕頭壓得亂七八糟，眼眶深陷，似乎連皺紋都比同齡人多出幾條。
五年隱姓埋名的逃亡生涯，讓曾經叱吒風雲幾乎壟斷整個醫療業的南宮神翳如今只像個在普通不過的糟老頭。
南宮神翳的眼神黯淡下去。他抓起梳子胡亂理了理頭髮。
曾經的翳流製藥，不單純掌握著醫療以及製藥領域，更是控制著周邊地區的地下黑市人體器官交易市場以及毒品提煉。他有意培養年輕的認萍生，希望他日後成為接班人北辰元凰的得力助手，對認萍生委以重任。豈料認萍生卻是翳流最大的死敵，時任紀檢司司長的笏政聯合公安廳臥龍行派入翳流潛伏的臥底。
雖然之前南宮神翳已經利用朱武與笏政間的矛盾，假借他人之手除掉笏政，但是臥龍行鐵血手腕不減，以至於不僅翳流的地下產業被悉數曝光，製藥行業被強制勒令整頓，醫療方面也僅剩餘一家政府占20%的醫院，戰戰兢兢的度日。
鐵證如山，身為董事會主席的南宮神翳深知此回在劫難逃，但又不甘心如此被認萍生玩弄于鼓掌。在警方前來拘捕的當日，焚火自盡，造成畏罪自殺的假象，卻是不得已犧牲北辰元凰，自己借混亂的現場逃出升天。
時任翳流財務理事的元老醒惡者將罪責全部推諉假死的南宮神翳，又花了大筆銀子疏通各方關係，這才免於牢獄之災，卻身心疲憊大勢已去，漸漸銷聲匿跡了。
流亡在外的南宮神翳在感慨好友頗有心計之外，難免歎息世態炎涼。
南宮神翳對醒惡者推諉責任的事念叨了幾日也就算過了，他們現在都只能韜光養晦，靜待時機。
認萍生，或者慕少艾。
這筆帳是一定要清算的。
看看天色已亮，南宮神翳拎著保溫飯盒準備去早市逛逛。
他現在的生活就像個退休的老人，日常不過是種種花溜溜鳥，早起去市場買點豆漿油條小籠包。
回來時，樓裡該上學該上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南宮神翳打開門。
從裏面突然伸出一隻手，死死捂住南宮神翳的嘴，把他拖進屋，迅速反鎖。
帶著消音器的手槍抵在他的太陽穴。
“你老了，南宮神翳。北辰元凰從地獄來接你了。”
在感到痛覺前，子彈便貫穿了南宮神翳的頭。

這天是姥無艷輪休，一早上她照例去茶樓看看，在更衣室遇見當班的薄紅梅。
“沒看見羽人？”薄紅梅對著穿衣鏡系扣子，立領旗袍的盤口不好系。
“臺後面調弦呢，那眉毛擰得，跟我欠他工資似的。”
“哈！他不總那表情么？要哪天春風滿面容光煥發才叫見鬼呢！”
煙霞谷是姥無艷開的茶樓，薄紅梅是她請來的名角，唱京韻大鼓。姥無艷聽著聽著自己也喜歡上，便跟著薄紅梅學藝，慢慢也能蹬得了檯面了。所以薄紅梅比姥無艷大不了幾歲，論輩分，姥無艷卻要稱薄紅梅一聲師傅。
對門的正陽樓九點開第一爐糕餅，現在才8點半，排在門口的人已經不少了。
姥無艷看看那挺長的隊伍，不想在外面排著，寒冬臘月凍死人了，便給正陽樓的經理打了個電話，茶樓的糕餅都是從正陽樓訂的，她也算正陽樓的老主顧了，所謂近水樓臺先得月嘛……
按老規矩，姥無艷點了剛出爐的牛舌蘇和綠豆糕，看紅棗貢糕也不錯，便也稱了一些。
出門攔了一輛出租車，到醒惡者家樓下還不到10點，一堆點心還都微微冒著熱氣。
“哎，怎麼又帶這麼些甜食過來。”醒惡者看見她拎著那些點心，皺皺眉。
“光喝茶水嗑瓜子哪夠磨牙的。”姥無艷坐在客廳裡，“呦，你家君子蘭開花了？”
兩個人天南海北的嘮著。
姥無艷是醒惡者還在翳流時的朋友，雖然年齡差距三十多歲，卻很意外的投緣。後來翳流覆滅，醒惡者黯然退隱，身邊眾多好友為劃清界限避免被波及都疏遠了來往，只有姥無艷，雖然從報紙新聞上知道翳流涉黑被剿，私下裡卻從未問過醒惡者，真正的交人不交立場。醒惡者心生感激，也暗自慶倖還好當年沒有讓姥無艷過多的參與翳流的事業。
後來姥無艷與前夫恨不逢情變，醒惡者資助她開了煙霞谷，也算盡一份朋友之力。
中午，醒惡者在廚房裡調火鍋湯，耳尖的姥無艷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門前只有個紙盒子。她抱進屋，還挺沉。
“惡者，你訂的快遞到了。”
“什麽快遞？”醒惡者從廚房探出頭來。
“不知道，要我打開么？不過沒人簽收啊，門口就放著這麼一個盒子。現在的快遞真是不負責任，也不怕東西丟了。”
醒惡者把調好的火鍋湯端出來，擦乾淨手。
“我看看。”他說。
掂了掂重量，醒惡者心中閃過一絲陰雲。
他從來不訂快遞之類的東西。
“無艷，去把調味料拿過來吧。”
醒惡者支開姥無艷，回屋鎖上門。
他不想嚇到年輕的朋友。
拆開盒子，裏面是一個銀色的便攜箱。
……器官專用。
這種便攜箱，醒惡者見過無數次。在地下器官交易市場，通常用於器官移植時，長時間保持固定的溫度，讓器官得以保持新鮮地運送到目的地。
醒惡者打開箱子，一陣白色的寒氣竄出來，南宮神翳的頭顱被保存在放滿冰塊的箱子里。
“好友啊！”
一聲悲鳴被醒惡者壓在喉嚨里，卻忍不住悲從中來。
分離五年彼此音訊全無，但深知對方一定仍活於世。對五年前將罪責悉數推諉于南宮以求自保的事，醒惡者至今仍覺抱愧於心，哪知再一次相見，竟已天人永隔！
知道南宮神翳未死的人，只有醒惡者自己和替死的北辰元凰。
從太陽穴的槍口判斷，該是不久之前剛遭毒手。
一想到幾小時前，南宮神翳可能還活著，醒惡者悲傷不已。
便攜箱內沒有隻言片語，這不是威脅或者警告，而是通知。
北辰元凰，那個被送入地獄的男人，從地獄爬回來了。

……
似這般不作美的鈴聲不作美的雨，怎當我割不斷的相思割不斷情。
灑窗欞點點敲人心欲碎，搖落木聲聲使我夢難成。
鐺鋃鋃驚魂響自簷前起，冰涼涼徹骨寒從被底生。
孤燈兒照我人單影，雨夜同誰話五更？
從古來巫山曾入襄王夢，我何以欲夢卿時夢不成？
莫不是弓鞋懶踏三更月，莫不是衫袖難禁午夜風。
莫不是旅館蕭條卿嫌悶，莫不是兵馬奔馳心怕驚。
莫不是芳卿心內懷餘恨，莫不是薄幸心中少至誠。
既不然神女因何不離洛浦，空教我流幹了眼淚望斷了魂靈。
……

煙霞谷，善法天子聽過這間茶樓的名字，據說這裡的京韻大鼓十分出名。
慕少艾訂的包廂在二樓，善法天子推門進去的時候，慕少艾面前的瓜子皮和包糕點的糯米紙都一堆了。
“……抱歉，我來晚了。”善法天子看看錶，比約定的時間還早十五分鐘，難道是他記錯時間了？
“沒啊，我一大早就來了，正好趕上正陽樓第一爐酥餅~”慕少艾往嘴裡扔了個蜜棗，順手把桌面上的果殼糖紙劃拉到垃圾桶里。
“這裡的茶水一般，不過點心和這京韻大鼓都不錯。”
“你來這兒不用花錢么？”善法天子記得這種地方都是按小時計費，一低頭看到臺上拉二胡的羽人非獍，頓時明白八九分。
“呼呼，當然是從羽仔工資里扣，勤儉持家嘛。”
“……”果然。
今天上臺的是一個叫姥無艷的人。約莫三十出頭的樣子，齊腰的黑髮披散著，腦後挽了一個團髻，斜插著根梅花簪，水晶珠子順著簪鏈綴著，隨著一舉一動反射著柔光。柳葉彎眉烏杏眼，小鼻子薄嘴瓜子臉，身著水粉色旗袍，繡金絲牡丹，包銀色緞子邊，足踏一雙飛鳳繡花鞋。手持鼓槌輕敲，聲音雖然不是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也算得上嘀哩婉轉溫柔動聽，《劍閣聞鈴》是娓娓道來。
一旁的慕少艾見他聽得入神，敲了下桌子。
“我說，可別把魂兒勾去了，要不蓮華得咬死我。”
“……”什麽跟什麽！他只是第一次聽京韻大鼓，好奇罷了。“藥師你今天不是專程請我看戲的吧？”
“呼呼，老人家我請你看戲不假，只不過順便告訴你點八卦。”
“什麽事？”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翳流的事情還沒完，也許一蓮托生和金鎏影的下落會有轉機。”
昨天晚上，羽人還沒下班，阿九又弄翻了擺在暖氣上的吊蘭苗子，土弄得滿地都是。有點潔癖的慕少艾一遍心疼剛養起來的吊蘭，一遍頭疼這滿地的泥土怎麼收拾，氣得損了阿九幾句，罰他把地板收拾乾淨，要么不准吃零食。
聽見有人敲門，阿九以為是羽人回來了，一溜煙跑去開門，少艾還沒來得及發話，就聽見九少爺哇地一聲哭出來。
原來門外站著個不認識的男人，個子不高，比較胖。寬額頭，凸眼睛，扁平鼻子，厚嘴唇，一臉橫肉還滿臉傷疤。男人戴著斗笠，黑紗遮著臉。按理說常人是看不清他的容貌的，但是九少爺豈是尋常人也？小孩子個頭矮，剛能夠到門閂，於是一仰頭便從空當中全瞧見了，又是在走廊里，光線明暗不定，生生被嚇哭了。
男人見阿九哭了，也是一愣，想必是沒有哄孩子的經驗，安慰吧，怕再嚇到他，不安慰吧，又過意不去。他想摸摸阿九的頭以示歉意，可是阿九見他要有所動作，下意識後退一步，男人的手停在半空，畫了個圈，尷尬地整了整黑紗。
阿九這一退，撞在少艾腿上，他眼淚婆娑地望了少艾一眼，卻見少艾鮮有地皺了眉。
“蠱醫人？”
蠱醫人是醒惡者的死士，這次來，帶給慕少艾一個消息和一樣東西。
北辰元凰再出。醒惡者欲用咳羊莖與慕少艾合作，除掉北辰元凰。
阿九是慕少艾還名為認萍生時，在印度人骨交易市場救回的小孩，天生半心，雖然動過手術修補，仍然要用咳羊莖做藥引入藥，才能不讓心疾復發。
咳羊莖的培育方法隨著翳流的覆滅被人刻意銷毀，而慕少艾從翳流帶出的咳羊莖又所剩不多了，正發愁接下來該怎麼辦。
既然蠱醫人能找到這兒來，那麼自己的行蹤醒惡者就是一清二楚了。慕少艾不禁感慨，他在監視翳流殘餘勢力的時候，也是被翳流監視著。
直到見了醒惡者本人，和南宮神翳的首級，慕少艾才確信北辰元凰真的從地獄回來了。
雖然北辰元凰首要報復的對象是當年逼他替死的南宮神翳和醒惡者，不過作為這一切始作俑者的自己怕也是在劫難逃。
不過一代梟雄南宮神翳最後竟只落得個身首異處的淒涼下場，慕少艾只能慨歎這出來借的，總是要還的。
他還不想死的如此不堪，就算非死不可，至少也要死在美人懷裡才不枉為人。
於是這筆交易便一錘定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