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18 [空網]霓虹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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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2-04-18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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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8 [空網]霓虹惡魔

文/皮試

*之前微博上空網元宵活動的活動文
*跟同名電影無關/沒邏輯寫著爽的
*現代au/惡德殺手情侶/全文4k+
Warning：含有車尾氣擦邊球和壹點點血腥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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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四次按響門鈴的時候，社區巡邏探員的右手已經放到後腰的配槍上，她屏住呼吸，開始猶豫是否需要暫時撤退，去找在樓下等候的另一位同事。

正當她想盯著門後退到樓梯口時，防盜安全門上半部分的擋板被人從裏面拉開了，一張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間的面孔出現在防盜門欄杆的間隙，探員在嚇了一跳之余，很難不注意到他新奇的墨綠色頭發，和遮擋住左眼的那只眼罩——對于眼罩而言，它確實是有些過于華麗了。

探員警覺地看著這張臉，那人的視線向下瞥了瞥，似乎注意到她放在配槍上的手，但只是用另外那只眼睛近乎俏皮地眨了眨眼，緊接著便舉起雙手，擺出壹副有些誇張的投降姿勢。

“冷靜點警官，開門晚了兩分鍾而已，不至于要這樣吧。”

低沈但語調上揚的男聲，和外貌同樣具有迷惑性，難以讓人辨別他的真實年齡。探員謹慎地觀察著他背後的房間，年輕人似乎不打算遮掩，坦然地看著她。

他身後只有光線明亮的走廊，裝潢簡單、時髦且溫馨，與其他任何壹個正常的年輕人的家都並無二致。

“住在你們樓下的鄰居報警，他在十分鍾之前聽到你們家裏有疑似激烈打鬥的聲音。”她說，同時懷疑地盯著他：“你是獨居嗎？”

年輕人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爲難，他搖了搖頭：“不，我和我的——”

他短暫地猶豫了一下，向探員身後的四周看了看，保持著那個舉手的姿勢湊近欄杆，探員這時發現他還給自己編了根向胸前垂著的小辮子——只是缺了應該束在最下面的皮筋，顯得有些散亂。

年輕人降低聲音對她說：“——我和我的男友住在壹起。但是你也知道，腎上腺素有時候會讓兩個雄性生物失去理性，我親愛的男友脾氣又比較急。”

看到探員臉上將信將疑的神情，他又露出一副無辜且無奈的表情，配上那張十分占便宜的俊美面孔，他的話聽起來似乎比一般人更具有說服力：“所以我們吵著吵著就打了一架，結果撞倒了一個櫃子，剛才沒來得及過來開門，就是在給他在櫃子上撞傷的後背塗藥——”

“你到底在幹什麽。”

一個高挑的長發男人出現在探員的視野裏，值得注意的是，他居然在室內戴著一副樣式相當奇特的墨鏡，幾乎像面具一樣遮掉了上半張臉，棕褐色的頭發束得很潦草，像是臨時紮的，不耐煩的情緒滿得從語氣裏溢了出來。他停在年輕人身旁偏後一點的位置，身上散發著與情緒無關的奇異壓迫感。

于是探員移開目光，繼續看向綠發年輕人：“這位就是你的……”

“啊，沒錯。”年輕人放下手，看上去相當親昵地向後摟住長發男子的腰，將他帶到前方，後者的下半張臉緊繃，看上去相當不情願。探員注意到他的襯衫扣子好像扣錯了幾顆。

“他的眼睛怎麽了？”

“鏡框好看嗎？我幫他挑的。”年輕人指了指那副墨鏡：“過敏性角膜炎，醫生建議不要見光，過兩天就好了。”

長發男人冷哼壹聲，但沒有其他的動作。

探員解除了戒備的姿態，她歎了口氣：“那麽以後請兩位注意一點，投訴事件多了會構成擾民，根據規定需要罰款。”

“麻煩警官了，我們一定不再犯。”年輕人看上去非常真誠地說：“稍晚點我們會親自去樓下那裏登門致歉，就不用警官再跑一趟了。”

探員的神情有所緩和，她點了點頭，拿起對講機與正在樓下等候的同事交流兩句，轉身離開了。

當她的身影和腳步聲徹底消失在視野範圍內的時候，安全門上的擋板才終于被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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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妳說那個鄰居該怎麽辦，他也算是一個證人。”戮世摩羅轉過臉去，他看向網中人，剛才臉上那種充滿誠懇的彬彬有禮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輕描淡寫的神情：“殺掉嗎。”

“既然已經有了想法，問我做什麽。”網中人伸手去摘那根束頭發用的皮筋，“你的東西，自己拿回去。”

戮世摩羅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動作，目光掃過他嘴唇到喉嚨的位置，眼睛裏帶著一種暧昧不清的笑意：“你咽下去了？”

“廢話少說。”網中人拍掉他的手，動作有點粗暴地將皮筋扯下來，“已經耽誤了很多時間，現場還沒處理。”

“喂，輕一點，皮筋斷了，這個是要怎麽辦。”戮世摩羅指了指自己快散開的小辮子，網中人沒理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副新的醫用手套，邊戴邊往房間裏面走去。戮世摩羅走在他後面，故意用他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門鈴響第一聲的時候，你的牙蹭到我了。”

另一副手套被甩向他的胸口，戮世摩羅一把接住，滿意地拆開。在經過客廳的時候，還順便把茶幾上水果盤裏的一顆草莓丟進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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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最後進入最裏面一間的臥室。靠牆的位置確實立著一個不小的書櫃，只不過原本收納在裏面的所有書本現在都亂七八糟地掉在地上，還有幾本已經泡在了一小灘血裏。

戮世摩羅蹲下，逛水果攤似的從中挑了半天，撿出一本大部頭的書，抖落兩下，一支簪子模樣的書簽從中間掉了出來，他動作流暢地摳掉上面那顆裝飾用的圓形紅色水鑽，對著光線觀察那個失去水鑽填充的凹槽，讀譯出那行細密的拉丁文字母：

“那是三個凶惡的厄裏倪厄斯。”[1]

“又是《神曲》，沒創意。而且還放在《基督山伯爵》裏，老套。”

戮世摩羅將那枚水鑽放進密封袋裏：“那些七七八八的組織故弄玄虛也就罷了，一個殺手聯絡人的身份證明都搞得這樣麻煩——而且他只負責三個人。像是網絡小說看太多得了後遺症。”

“有空多話，不如去把舊手套、衣服和床單都燒掉。”

網中人正在將一個男人的屍體塞進大行李箱，爲了減小體積和重量，他們將這人剝了個精光，屍體脖頸處的血迹已經幹涸，但地上鏽紅一片的衣服和床單上噴濺的血點，再加上那個在打鬥中被撞翻、後來又被扶起來的櫃子，足以證明，他在死前進行了一番相當激烈的反抗。

網中人自己對血是否會四處飛濺這點相當無所謂，畢竟還在中東做傭兵的時候，他親手制造過更多難以描述的血腥場面，當時正在旁邊翻箱倒櫃的戮世摩羅倒是一直在提醒他，語氣頗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

“要當心啊，這裏可是居民區，不是大沙漠，血都噴出來很難清理。”

但是提醒來得晚了一點，網中人已經奪過男人手裏的匕首，幹脆利落地劃開了他的動脈。

大量的血噴射出來，一部分濺到旁邊的床上，男人的襯衫通紅，網中人的衣服也當場報廢，他的墨鏡同樣無法幸免。戮世摩羅站在旁邊，表情遺憾地搖頭：

“他的衣櫃裏應該有跟你尺碼相同的衣服。”

殺人越貨，實在是殺人越貨。

戮世摩羅把在搏鬥中撞倒的書櫃扶起來，在一地慘狀裏戴著手套尋找那本委托方注明的書。網中人換了副手套，正在死者的衣櫃裏挑衣服，考慮到現場還沒收拾完成，他最後選中了一套寬大的休閑款黑色襯衫。

戮世摩羅邊摘手套邊站了起來：“你要在這裏換嗎。”他指指房間裏的壹團狼藉，床上的死人、地上的血泊，以及一部分泡在血裏的書。

網中人看著他，戮世摩羅渾身上下幹淨得像是剛剛出門，只有手套上沾了點血。于是將那件新衣服朝他丟過去。戮世摩羅一把接住，帶有詢問意味地沖他挑眉。

網中人毫不避諱，當著他的面，把自己身上被血浸透的上衣脫了下來，往地上隨意一丟。他寬肩細腰窄胯，身上沒有多余的隆起輪廓，膚色近似于蒼白，軀幹部分的肌肉卻相當緊致，線條流暢，背後有一條極長的刀疤，大約在挨這一刀的時候差點被砍成兩半，不過現在已淡得看不太清了。

戮世摩羅吹了聲口哨。

網中人正在逐壹扣上襯衣的紐扣，他幾乎不穿襯衣這種樣式的衣服，偏這件留給扣子的空隙不夠大，從下往上系得正煩躁，聽到口哨聲，抬頭從墨鏡背後掃了戮世摩羅一眼。

戮世摩羅慢悠悠跨過地上的書堆，走到他面前，扯了扯他剛系上的下擺，一只手撫上敞開的壹邊衣襟，另一只手的手指去摸襯衫上的扣子。網中人意外地沒有動作，他的頭發披著，有幾縷垂到了前面來，看上去像一只非常漂亮的偶人。

戮世摩羅看了他幾秒，忽然停住動作笑了出來，他輕輕拽了兩下網中人的衣襟：“你不會是在等我幫妳系扣子吧。”

他滿意地看到網中人下半張臉的神情短暫一僵，故意誇張道：“不會吧，大名鼎鼎的網中人，居然——”

“閉嘴。”

網中人猛地扯一，想把襯衣從戮世摩羅的手裏扯出去，後者早有防備，一手順著敞開的衣服，自然而然地滑了進去，穩穩放在他腰上摟住，一手徑直探出去，將他的墨鏡摘了下來。

“墨鏡上有血，幫你擦擦。”

戮世摩羅坦然地注視他，那雙沒了墨鏡遮擋的細長眼睛正直直盯著自己，與臉上濺的血點交相呈現出詭異的绮麗感。

“啊。”戮世摩羅說，他用了氣聲，吐字很輕，此時兩人的臉已經挨得很近，鼻尖相抵，他能看清網中人的睫毛，顔色像灑了金屑：

“臉上也有。”

很難說是誰先吻上去的，兩人踩著一攤血吻得昏天黑地，床上躺著具屍體，他們就跌跌撞撞地往客廳走，留了一地的血腳印。兩個人以摔跤的姿勢撞在了沙發上。

網中人墊在底下，他的嘴裏嘗到血鏽味，感覺自己應該是咬破了戮世摩羅的嘴唇，幾乎是同一瞬間，綠發小鬼從他身上爬起來，把自己那根小辮子尾部的皮筋取了下來，在接吻的時候，他臉頰上也蹭到了自己沾著的血迹，露在眼罩外面的那只金瞳不懷好意地半眯起來。

“時間不夠，來不及做全套。”戮世摩羅用手指撚著網中人披散的頭發摩挲。

“用嘴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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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中人停下了這份短暫的回憶，畢竟後面發生的事情對于現在要做什麽來說不重要，但是這並不會影響他下意識抿了抿嘴唇，然後用力鎖上那個行李箱，它立在地面擺正的時候發出一聲巨響。

“動作輕點。”戮世摩羅把換下來的衣服和手套都丟到床上，手裏正在把玩一只打火機，“等一下我們親愛的鄰居要是親自上來投訴，可就露餡了。”

“那你自己來。”網中人說，他注意到戮世摩羅正在盯著地上那攤血迹，表情若有所思：“又在打什麽主意？”

“關于處理痕迹的事。”戮世摩羅看向他，指指那只大行李箱，“你能自己把它搬下去嗎，放進車後備箱裏，我等一下就過去找你。”

他點燃那堆衣服，把打火機重新揣進口袋，又補充一句：“你記得車停在哪了對吧，就在對面的冰泣淋店旁邊，是黑色的那輛……”

“我當然記得。”網中人打斷他，“動作快點，別拖後腿。”

戮世摩羅輕笑一聲，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捏了捏：“放心，什麽也不留。”

于是大約十分鍾後，坐在駕駛位的網中人聽到戮世摩羅的敲窗聲，他搖下車窗，看到這小子一臉輕松的神情。

“我要去買冰泣淋，你要吃嗎，我想吃薄荷巧克力味的。”

網中人看上去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最後只是沈默地看了他片刻，然後自暴自棄式地轉過頭，看著後視鏡上垂下來的那只毛絨蜘蛛挂件：

“隨便你。”

戮世摩羅滿意地繞過車子，走進了冰泣淋店，店門口懸挂的鈴铛跟著開門的動作搖動兩下，但網中人並沒聽到它的聲音。

——巨大的爆炸聲從不遠處傳來，在瞬間蓋過了所有的聲響，包括街上行人的驚呼和尖叫。

網中人猛地探頭出去，看到對面那個公寓的三樓和二樓都在遮在滾滾濃煙裏，從中探出耀武揚威般的肆意火舌。

他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與此同時，戮世摩羅已經坐進了副駕駛，兩手各拿著壹支小巧的甜筒，看到網中人回頭，把上面散了許多堅果碎的那支遞過去：

“香草的。”

網中人默默接過，咬了一口。堅果和香草混合的味道相當不錯，沒有任何過膩的口感，他吃了兩口，才偏頭看戮世摩羅：

“你擰開了天然氣。”

“不然呢？莫非我隨身攜帶定時炸彈。”

用余光瞥到網中人停止了咀嚼，戮世摩羅立刻擡手捏了捏他的胳膊：“好了，剛打開閥門就出來了，時間計算得很精准。你看，我不是都坐在這兒吃冰泣淋了？”

網中人冷笑壹聲，繼續對付手裏的冰泣淋，幾口下去，已經咬了剩下的一半甜筒在嘴裏，空出右手來啓動車子。

“不懂享受。”戮世摩羅評價道，薄荷巧克力冰泣淋還剩下一大半。

他知道網中人想到了什麽。

兩年前，爲了逃脫一場仇家在遊輪上的圍殺，自己用事先藏好的定時炸彈毀掉了半艘船，結果也把自己掀進了海裏，靠壹艘路過的日本漁船才死裏逃生，又不巧跟著這艘船卷入一場國際糾紛裏。

網中人花了接近大半年才在日本找到他。

他盯著網中人的側臉，咬了口冰泣淋，含混不清地叫了一聲：“網中人。”

網中人正准備把車倒出去，手還放在方向盤上，聽到他叫，便轉過頭來——

戮世摩羅直接探身吻了上來，熟練撬開他的嘴唇，探進去卷人舌尖。一吻結束，兩人嘴裏都充滿了薄荷巧克力沁著清爽的甜味。

戮世摩羅坐回自己的位置，沖他挑眉，一語雙關道：“怎樣？”

網中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只是聽起來不太生氣，反而有些隱約的笑意：“不差。”

行人大多已經聚到另一側，圍著爆炸起火的公寓指指點點。

“走吧，我們帶後備箱的兄弟回去交差。”戮世摩羅清脆地咬碎甜筒：“前面沒車，開快點。”

車已經倒至路邊，網中人調了調後視鏡，一腳踩在油門上。

前方道路一片開闊，他們在響徹天空的消防警笛聲中揚長而去。

Fin.

[1]出自但丁《神曲•地獄篇•第九首》；
厄裏倪厄斯，希臘神話中三位複仇女神的統稱
（雖然不重要但還是標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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