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7 02.27【净书净】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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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乘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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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0-02-27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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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7 02.27【净书净】佛妻

　　正值落木新下，清香白莲又一次护送重伤的一页书返回定禅天时，净琉璃正敲晨钟。

　　他才唱到“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感知到山外来人仍不显形色，“当——”又是一声，自顾自念下去。素还真苦笑着扶一页书在钟楼下坐好。菩萨没动，病号自当无大碍。

　　一页书虽流尽了面庞的红润，到底意识尚存，他已无气力去搓手中佛珠，但蠕动嘴唇发出气音问题不大。素还真眼睁睁看着前辈支起濒死的骨，给自己超度般随菩萨从南无毗卢遮那佛念到大愿地藏王菩萨。一百零八下晨钟叩毕，随即接上三钟三鼓，这一早鸣钟算是完了。

　　疯子，素还真想。

　　思考了一下，觉得这样诟病佛门前辈不太好，素还真把“疯子”改成“圣人”。这两个都是圣人。

　　净琉璃放下钟杵不紧不慢下楼，仍是未睬一页书，倒有兴致打趣起素还真来：“素贤人难得有空亲自送人上门。”

　　素还真想起上次上上次自己正分身乏术，都是屈世途送前辈到定禅天疗伤静养，不由矮了一头，在菩萨面前莫名其妙生出几分心虚。他讪讪笑道：“梵天前辈为苦境苍生付出良多，素某能尽的心自然要尽到。”

　　“也罢，”净琉璃把一页书手中佛珠抽走，搭上他的脉门开始检查伤势，“素还真你尚有要务在身，一页书交吾便好。”

　　“素某在此谢过菩萨谅解。”

　　沾着风尘而来的白莲连心底歉意都来不及表达，挟着他未尽的天命匆匆回返红尘中。他把化外的佛归还化外，定禅天足够清净，也足令人心安。

　　净琉璃叹了口气，抱起筋脉俱酥的一页书走回禅房。一页书眼虽闭着，他却知其清醒，忍不住絮叨起来：“吾知你有心护持众生，更想为那白莲之路护航，无愧于心，无愧于佛便罢，番番逞强又是何必？你哪一次伤得不比前一次重，简直胡闹。”

　　菩萨用这种语气说话已经算重了，他难得十次起嗔心十次都与一页书有关。

　　但一页书亦了解净琉璃，知晓他此刻气性不过一时，过会儿便烟消云散了。向来有圆融智慧的梵天变成云渡山的石头馒头，硬要把人往死里咽，咽死不认错。

　　“梵天自有能为护世，吾无愧于天地苍生。”

　　“天地苍生？”净琉璃怒极反笑，“纵你有大慈大悲大威德也担不起整个天下的责任，伤了多少次还没反省过吗？”

　　“伤于身有亏，于心无愧。”

　　净琉璃摇摇头：“梵天好友，长此以往，纵使你对得起天下，终还是要有愧于一人。”

　　“何人？”

　　“吾。”

　　噗通一声，净琉璃直接把重伤的一页书丢到榻上，拍拍手施施然而去。

　　“三天两头为你煎药，千八百年不停休，是人都要腻烦了。”

　　一页书躺在榻上浑身被震得生疼，最后竟然失笑：“那好友你还是人吗？”

　　“不是。”净琉璃的声音遥遥传来。

　　端来药与一页书喝了后，净琉璃又取来些物什在药臼里研磨。一页书问是什么，净琉璃道是羯布罗香。一页书又问做什么。净琉璃翻了个白眼，还能做什么，给你驱体内火毒用。

　　他坐在榻边慢吞吞杵着一臼片脑，扭头问一页书是不是在默经。一页书说不是。净琉璃道那我们聊些往事罢，我又梦到了些。一页书应允了。

　　往事多得捋不清时间线，不过这次例外，净琉璃要同一页书说的是线头那一件。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同修之初，我问你身前因果要如何看清？”净琉璃转着药杵，被碾碎的片脑发出均匀声响。

　　一页书闭目平静道：“记不清了。现在你已参宿命通，又有何因果前缘看不清。”

　　“现在看得清，当时却是无知无念。”净琉璃笑了笑，“你比我入道早些，我问起你时你倒给了个好答案。这答案我挂念了一辈子。”

　　“现在还挂念着？”

　　“这一辈子还没完不是。”

　　一页书皱眉：“当时吾说你我前身兴许也不算什么良缘。”

　　“梵天果真还记得。我初时不解其言，直至自己参了五通才了然。”

　　“吾那般说是想让好友无所挂碍，现在看来倒是一页书的罪过。”

　　“阿弥陀佛。”

　　两声佛号，一人阖了眼，一人手中药杵仍在碾。层层叠叠蝉翼似的冰片被压散开，进一步碾碎成齑粉。

　　这药先是辛，现在已开始转凉。

　　净琉璃第一次披戴七宝璎珞便是穿上嫁衣。灭境不尚赤，那嫁衣也是僧袍，惨白的布料印着无量光明。她被打扮得像一尊佛，抬到另一尊佛身侧，做那人的妻。

　　呵，佛妻。

　　灭境三天非密教传承，不可能应允这样的荒诞，全是底下人自做主张。到头来还是梵天点头收下净琉璃，佛妻变成了佛弟子。

　　不过“女弟子”三个字从那些人嘴里念出来，似乎和佛妻也没什么区别。

　　净琉璃才贴成个菩萨模样，就立刻被剥回了原型。梵天为她取下项上璎珞，又一片一片拆除发间赘饰，算得上温和地问：“跟了我修行自当剃度，你前半生受过苦，现在可愿舍了这三千烦恼丝？”

　　净琉璃臂钏未卸，整段手臂被压得沉重，抬不起一根指头。梵天发话，她自然伏首称愿，心里却想：“可你也不曾给过我第二个选择。”

　　这尊初出茅庐的烂漫菩萨像被剥了法衣，拭去妆粉，三千青丝一根也不留，烧几个戒疤受过具足大戒，成为梵天身旁的随侍弟子。净琉璃学过佛，她从前不觉得佛法曼妙，因为再威德的妙音也没能度尽这小小的灭境，便是如今在梵天一念慈悲下偷生，她也没生出分毫感激。

　　受过苦的人沐浴几分希望，便觉得整个世界都被救赎。可净琉璃受过太多苦，早从期盼变作冷诮，佛拉了她一把，她却想你又拉得了多少人，拉得出几分。

　　初时，净琉璃只自个儿捧卷读经，兼任了庭院洒扫偶尔打水端茶，倒不像正经弟子，像个梵天门下的杂役。梵天有千钧重负，在修行所留居时间本就短暂，他又不是什么好为人师的性子，收下净琉璃以来竟也未认真教习过。

　　直到一日净琉璃为梵天奉茶时，突然发问：“你参了宿命通，能不能告诉我，我前身是否积恶甚巨，以至今生食苦？”

　　梵天看她一眼并不作答，只道一声：“阿弥陀佛。”

　　净琉璃奉完茶后没有如往日般默默退下，只侍立一旁，仿佛非要等出个答案。

　　梵天一切如常，将那茶饮尽了。

　　他转头看看净琉璃，女子低眉敛目做足了姿态，却无几分敬意。梵天心道，罢了，轻声对净琉璃说：“你情想均等，累世积善，方得入人道，此何苦之有？”

　　“同生为人，何以梵天如是，而我如是？”

　　“我入佛途故得解脱，你若有心，八万四千法门皆已敞开。”梵天耐心劝诫。

　　“那为何同入佛途，梵天成佛，而我为佛妻？”

　　“净琉璃！”梵天终于有些恼了，他看着眼前人，是他的弟子，明明有璞玉之姿，却生得像块顽石，“休得胡言。你已入我门下，受比丘尼戒，过往荒唐且不要再论。倘若你真有心向佛，佛妻耶输陀罗亦为出家众，证罗汉果，不如效仿之。”

　　净琉璃抬头，眼中仍是尖锐的不解：“我只是想知道，既然众生平等，我与你为何有这般差距？”

　　梵天叹了口气：“佛可为众生否？”

　　“阿罗汉断轮回，了无明，无死亦无生，不当为众生。”

　　“那佛与众生何来平等？”

　　众生有平等，佛前无众生。净琉璃一直以来的执念被三言两语轻易挑破，梵天面前，她竟觉前所未有的羞赧，仿佛浑身上下的恨与悲都被看个精光，连私心在这尊佛眼前都是坦坦荡荡。

　　她毕竟是不甘的，咬唇再次发问：“那为何你佛，而我为众生？”

　　梵天笑了。

　　佛有拈花之能，亦有弹指神通。梵天不过指尖轻轻一叩，他饮尽的茶盏须臾便至净琉璃眼下。净琉璃下意识去接，有些手忙脚乱。

　　“积善不足，无缘佛途。众生本该在无量劫间被逐个引渡，你既早来一世，便该珍惜现有的机缘，念佛罢。”

　　净琉璃好不容易接稳那茶盏，又转念一想，梵天自己要丢掉我接它作甚，可茶盏已入手断不能再摔了，只得攥着这茶盏听完梵天最后一句教诲，再看他拖着妙体拂袖而去。

　　她忽又想起南面那片整天落叶的竹林还没扫，拍着头也急匆匆去了。

　　在梵天看来，经此一役，净琉璃的确悟了些。她开始像个正常弟子般讨教，有些问题刁钻，幸而不像最初那样针锋相对。净琉璃读经的时间越来越多，兼顾梵天院内杂事，每日可支配时间也愈发吃紧。梵天发现她把就寝时间推迟半个时辰熬夜读经的第一日，这项活动立刻被叫停。

　　梵天吩咐道：“以后打水洒扫一类的杂务可以停了。”

　　“停了后你这山头怎么办，落了灰你自己扫吗？”净琉璃经书被夺气闷于胸，偏要抬这一句杠。

　　“布置术法后本无须专人清扫，一切悉如你入主前便可。”

　　净琉璃又是气又是不解：“既然用术法就能轻易解决，你使唤我这么个人很开心吗？”

　　“我见你初来无事可做，怕你无聊之下寻短见，便为你安排了些杂事。”梵天淡淡道。

　　那夜净琉璃吹了油灯，撂着经书当枕头，翻来覆去终究没能睡着。她想梵天，那圣人法相庄严却着麻缕，浑身上下都是那样白，唯独嘴唇和眉心的痣是红的。

　　梵天下唇丰，唇色浅，看得透血晕，倒显得艳。他用这么双唇启合说法，净琉璃初时不想听一个字，现在能听进去了。

　　经读多了，净琉璃的问题愈发刁钻，像是钻进死胡同里。她哗啦啦翻过一整本经，问梵天为何这每一页上都只有善男子。梵天说，你也是善男子。净琉璃禅定功夫有所提升，仅仅翻了个白眼，没再质问下去。

　　这么多经书，净琉璃最喜法华，耶输陀罗的经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几乎把书页翻烂。净琉璃脸色忽阴急晴，心里想着“我若有一天须得跳到火坑里才能证明清白，天上那尊佛会不会庇佑我”，转念又想“我已做比丘尼，哪能有什么丑事能让我受这遭火焚”。

　　那《法华经》中提婆达多品一节，记述有女身成佛的典故，净琉璃久不来问，梵天只以为合了她胃口。哪知终于有一天，净琉璃捧着读了不下百遍的第十二品前来找茬。

　　“凭什么讲女身垢秽，非是法器。我看那所谓的女身五障尽是好差事，怎么就女身不可为了？”

　　梵天失笑道：“连魔王也算好差？”

　　净琉璃摇摇头：“波旬为他化自在天主，同其他天主尊等，又如何算不得好差？”

　　梵天终于正色：“此言当慎之，魔波旬推动末法降临，阻佛弟子证果，其余天主不可与之等论。至于你所言女身五障，就算确有其是，证果者何人在意无住色身。”

　　“就算？”净琉璃抓到重点，“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你何必苦苦纠缠。”梵天苦笑。

　　“女身当真垢秽非器吗？”净琉璃不依不挠。

　　“男身女身皆为色身，佛舍色身，无关女身。”

　　“也就是说女身五障是假的了？”

　　“阿弥陀佛。”

　　净琉璃冷笑道：“我就知道净是骗人的，连经书也是骗人的！都说女身五障不得成佛，我看尽是男人编的瞎话，他们是怕女人来抢他们的位子！”

　　梵天摇头道：“你能成大事，与你是不是女子无关。”

　　“可现世种种难道不是女子都成不了大事？”

　　“你有慧根，却无慧身，不得慧果。”梵天阖眼，似是为净琉璃惋惜。

　　净琉璃愈是深想，心便愈冷。她到底是信任甚至依赖梵天的，待他如恩师，待他如佛陀。净琉璃怀着最后一丝希冀问：“既然男女无分别，缘何千万劫来无人觉悟，漫天神佛也无人为之正法？佛陀之下，众生不是平等吗？”

　　“当人自以为事设定过所谓的等级，身段就难改了。上位者难放下身段，下位者更难把身段提上去。”

　　“那佛呢，佛陀为何不来主持平等？”

　　梵天又笑了：“佛由来引人觉悟，而从未主持过人。你若不忿于这种不平，待你证佛果，自然清净无此烦恼。”

　　他笑时真像尊高台上贴金的佛。

　　净琉璃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也是这样一尊冰冷的佛，她也开始冷了。

　　记忆的噪音在脑中杂乱无章，净琉璃忽又忆起久远前自己“出嫁”，也是这般被架在高台上，像尊菩萨。彼时她只想着无望的未来，心中是一片空茫，自然笑不出。可眼前的佛却笑得矜贵，笑得慈悲。一瞬间，净琉璃当真以为那是人间大爱，几乎要被度了去。

　　“可他们不放下身段，我要成佛又当如何为之……”净琉璃有些痴了，不禁出神喃喃。

　　梵天看她一眼。

　　“当效仿龙女，放下身子。”

　　臼底积的香粉愈发厚而细腻，那药杵研磨的声音也几近于无。净琉璃回过神，看看榻上闭目假寐的一页书，自顾自开了口。

　　“梵天当属吾之恩师也，若非他以身开解，我亦不得有今日入道果。”

　　一页书慢悠悠道：“梵天引你入佛途，哪一次不是亲身开解？”

　　话说完，他才想起什么，悻悻然闭口不语，神情有些狼狈。净琉璃捂嘴轻笑，倒有愉悦之姿。

　　“不知今日一页书能比昔日梵天否？”

　　一页书完全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本就重伤在身，现下更觉心急火燎，仿佛火毒加速深入了五脏六腑，只觉浑身都不是自己的。净琉璃看他神色有异，连忙熏上才研好的香，又出去端了药压着舌头喂下去。

　　一通折腾下来，一页书火毒部分散作外热随汗一起蒸出去，他体温本就高于常人，现下更是汗水淋漓。清净圆融佛体所散体液一如津液甘凉，嗅之则带优钵罗香。不过饶是如此，净琉璃也不可能放任他裹着汗湿的衣服躺在榻上，现下伤口不好见水，只能先剥了衣衫以巾拭体。

　　净琉璃做这些格外有经验，三下五除二便将一页书的蔽体之物剥个精光，就着打来的热水，给他先从脖颈擦起。一页书恹恹倒在榻上任菩萨鱼肉。

　　“吾触及宿命通那日起就在想你我宿世因果，”一页书郁闷道，“如今看来，倒是吾欠好友你的多。”

　　“那你扰吾清净这么些年，几世因果可要滚滚增喽。”

　　净琉璃原是笑着，忽又摇了摇头：“本不该说什么相欠不相欠，可真要算来，梵天却是什么也不欠吾。”

　　“你自己也讲了，莫言相欠。”

　　一页书低声回答时，净琉璃正擦到他腿根。那处本生得细嫩，温热软巾拭过时带起一阵过电般的酥麻，一页书虽五感消减，仍有些受不得，想蜷腿但没能蜷起来。

　　净琉璃笑笑，仿佛不曾察觉一页书的难堪。他抬起一页书的腿去擦另一面，那处爱欲的启蒙地终究是开了。

　　“因诸爱染，发起妄情，情积不休，能生爱水。”净琉璃轻声道。

　　梵天的肉莲很干净，那处甚至是干燥的，色泽艳而不灼。净琉璃看着那朵半开的莲，却没了往昔念想，他想，也许这就是净念。

　　“吾心不著淫，男女二根亦不曾流液。”梵天淡然道。他的声音却有些颤了。

　　净琉璃为他擦过这条腿，洗过软巾，又抬起另一条。梵天修得罗汉护法身，他筋肉质紧，便是放松下来也不似兜罗绵妙体，净琉璃掂在手里很是心安。许是前身影响，他此世恶极柔弱无能之人事，逢了那温软更如陷云层，六根所触都似幻非空。

　　那本《楞严》也曾被净琉璃翻得纸页稀薄，她说菩萨是世间第一等的可怜物，遇火要避，遇水也要避。梵天持拂尘凛然道，菩提萨埵避的是自业习因，如遇白衣行恶，当以法度之。

　　那段记忆过于遥远以至模糊得残破，净琉璃回想起的最后只一句空问。

　　“梵天，那我连你也要避吗？”

　　问这话的女子有心，听此言的佛者有恨。当年侥幸逃生于净琉璃手下的茶盏，终于在羞怒中寿尽，便如同那清净自持的果位，碎了一地，毫无尊严。

　　「世尊！如宝莲香比丘尼，持菩萨戒，私行淫欲。妄言行淫非杀非偷，无有业报。发是语已，先于女根生大猛火，后于节节猛火烧然，堕无间狱。」

　　摊开面地的书早写了宿世结局，那页纸上下厚薄不均，像是被心事重重地摩挲过无数遍。

　　净琉璃自那次熬夜被梵天阻止，养成了睡觉枕经的习惯，仿佛这样便能将白日所读印入梦中。可自从她枕过楞严，怎样翻来覆去都无法再入眠，即使勉强醒梦，梦里也是一页纸点燃的无间火海，焚尽她的业身！

　　梦中净琉璃浑身被火燎得胀痛，肉莲处最热，仿佛那是节节猛火的起点。醒后她亦是燥热难耐，掀开麻袍的一角，那莲心深处竟出了水，将莲瓣染得晶亮，像画，却是好一幅火中莲的业报。

　　净琉璃恐惶及了也会想梵天，想起自己所见那朵湿润的莲。

　　梵天为佛者也会如此吗？她不知。

　　净琉璃为一页书盖好被子，端着水盆离开了。窗前的羯布罗香仍未燃尽，微风里夹杂着一丝冰凉的甜意，去火，清心。

　　未觉悟时的种种痴缠，如今看来未免可笑了。可当时眼在局中的净琉璃偏偏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梵天。所幸她虽一念之差几近毁佛修行，到底最终是向了佛，也求得今生的解脱。

　　那段判词一直印在净琉璃心中，前世逃不过，今生放不下。可他再反复回想，当时梵天竟是笑着的，那笑饱含慈悲，更有一丝无奈。

　　“汝以淫身，求佛妙果，纵得妙悟，皆是淫根。”梵天太息。

[ 此帖被小乘風在2022-06-29 18:09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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