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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續文: [V^WGW2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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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沒事了,沒事的。」繼續拍了拍素還真的背,談無慾心底已明白了大概,隨即跳下車,輕手輕腳地扶著老婦人下車,再轉頭向葛敬抱了抱拳,「真不住,讓葛老見笑了。家母平時很是溫柔睿智,只是自從家父去了以後,有時過於疲累,便會這樣……」談無慾一面說,一面垂下了頭,一臉的沉重哀痛與憤恨,一手則緊緊握著老婦人枯瘦的手,確實是像極了一對母慈子孝、情深不已的母子。 yQU_>_!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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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kr+D,h01
不知是苦肉計奏了效,或者墨城主事者另有規畫,葛敬與另外幾名民兵並未對言家母子多作詢間或者探查,只是依然熱情如故地問了「言老夫人好」、「言大官人辛苦」等等,隨即便讓人為兩人安排住處,更派來兩三名民兵,幫著談無慾駕車,護送母子二人至秦人村的「荒」字樓,並為二人安頓了家當、發落車馬之後,方才彬彬有禮地離去。 {,3>"
素還真收起哭聲後,仍舊是低著頭,神色相當疲倦,匆匆向葛敬問了安,便未再抬起頭。談無慾一路緊握著老婦人的手,小心翼翼地扶著人進了屋,一面指揮民兵安置物品,一面手腳俐落地抹了抹桌椅,見民兵離去後,隨即揮了揮手,設下結界,在外人看來,只見一桌二椅,並不見人。 !i{aMx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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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了吧?素大賢人?可以把你的招牌眉毛藏起來了。」為兩人各自倒了一杯水,談無慾沒好氣地將水推至素還真面前,便見素還真總算抬起頭來,皺紋密布的臉上,細看仍可見一對漩渦眉,以及一雙簡直笑彎了的眼睛。 AZ0;3<FfLp
「哎呀,剛兒,為娘一路走來,喘得厲害,怎麼你一進了屋就變得如此不孝?」只見老婦人一面笑,一面抬起衣袖,往自己臉上一抹,極具特色的漩渦眉便變成了與談無慾一式一樣的細眉,面上幾處未抹勻的皺摺與膚色也調和如常。 FQm`~rA~zt
「知道你老人家上氣不接下氣,水倒好了,要喝不喝隨你便。」懶得理會素還真的把戲,談無慾搖搖頭,執起素還真面前的水,以內力溫熱後,再次將水遞過,「哪,老人家多喝點熱的,省得著了涼,反倒拖累吾。」 M}d_I+
「吾兒果然細心孝順,小時候為娘總算沒白疼你……」 R?68*}`7
「素還真!」 ;LcVr13J/
「是是是,有什麼話,也讓吾喝完這杯水。」收起玩笑的神色,素還真緩了緩氣,緩緩喝下手中的水,一面給自己再倒了一杯,「師弟請說。」 t=|evO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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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吾未曾記差,強以神農琉璃功逆轉陰陽,至少需要耗費你四成功體,方可維持你這般模樣?」 LISMngQ.
「是。同時,由於重生後的梵蓮之體與此武學不容,吾需再耗費二成功體,方能勉強壓制其反噬之力。」眉眼未抬,素還真垂著眸取出懷中茶葉,波瀾不興地沖起茶,「是以此次轉換,多耗了一些時間,才會不及將這眉毛掩去。」 lU@]@_<
「哼,掌握文武半邊天的素神人果然好大氣魄,孤身深入敵營,只留下四成功體,便打算與一城的術法高手、底細未明的武學名家抗衡?」自動自發地端起素還真剛泡好的茶,談無慾口氣不善,面色卻是同樣地一臉平淡。 o1Ph~|s*8
「呵,有統轄文武半邊天的吾兒無慾在,為娘怕什麼呢?」 4~y(`\0?4
「……素還真,吾與你說正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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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亦是正經,未有絲毫輕慢。」微微一笑,素還真啜了口茶,放下茶杯,摸了摸自己一張滿是皺紋的臉,「如你所說,此處滿城是術法的高手,那上官義自不待言,就連葛敬或是那班民兵,皆善於隱藏、偽裝,若只憑一般的易容術或是術法,如何瞞天過海?」 P=7z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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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扳起手指,談無慾神情淡漠地計算著以千字文為序命名的房號,「單看葛敬給吾等分配至此『荒』字樓,恐怕你以六成功力為餌,人家還是沒買這帳。」 }B8IBveu
「起碼人家已經願意請君入甕,你吾就順勢在此先閑居幾日,又有何不可?」仰頭飲下殘杯,素還真笑得輕快,「何況,有英明神武的月才子在此,老婦人的四成功力,雖比之靈嘯月差得遠,燒水煮飯、照顧兒子,倒也足夠了,是不?」 6;u$&&c(
「……」橫了素還真一眼,談無慾先是跟著一口喝盡了茶水,沈默半晌,仍是咬了咬牙,「六成功體受制之外,當年神祕女郎為化體所化,尚可與你之本體分進合擊,現今你化體已失,倘若真遇兇險,此副軀體無力自保,豈不再無生機?」 `Z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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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的,吾相信凡事『吾兒』自有妙計。」揮了揮手,不待談無慾阻止,素還真已然撤去結界,拾起一旁的手杖,恢復老態龍鐘的模樣,踱著步往南院走去,「咳咳……剛兒啊,這房子倒是舒適,你陪為娘去看看,那被褥夠不夠暖?雖是人家準備的屋子,還是內外打掃了遍,住起來才安心哪……」 _I:~@
「你!」眼見人已漸漸走遠,談無慾只得無可奈何地站起身,跟了上去,「娘,您別急,走慢點,孩兒這就陪您去……」 }x@2]j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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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潮水一般流動,在秦人村的生活重心,便是盡快地與一街之隔的墨城人交好,並適時地表現自己的興趣與才能,有利於秦人村執事以及城內官府安排入城後的職位。談無慾雖知身份恐怕已經不保,但既然對方未曾揭露,他也就樂得繼續佯裝無知地扮演武功平平、才識一般的言剛:每日晨起讀書,練些似是而非、優劣參半的粗淺掌法,每隔數日,趕著早市陪母親到安平大街採購些簡單的食糧,午後則有時練字、有時陪母親下棋,總之日子過得簡單不過、平凡不過,簡直比起談無慾從前在半斗坪時還要素樸(在半斗坪時還得忙著與素還真到處捉弄路過的武林人士、在八趾麒麟面前與素還真互告對方的不是等等)。 lV`Q{b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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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鎮日躲在屋內的素還真,更是樂得做個富貴清閑、風雅雍容的大家夫人,成天只是刺繡、作畫,或者讀些《墨城遺事》、《墨城瑣語》之類的雜書,並且當真按三餐燒飯作菜,與談無慾一同用餐。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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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遷入的那日後,平日裡,除卻言剛與言老夫人的生活閒談,「素還真」並不與「談無慾」說話。談無慾自然亦是如此,每日晨昏定省、噓寒問暖,對待素還真極其溫順恭謹,表面上一對深情母子,檯面下又似頗有與素還真一較演技的意味。至於那些不說的,實際上亦是兩人深知而心照不宣的。 [baiH|5>
談無慾每日睡前最後一項例行事務,必定是收拾素還真極具寫意手法、虛實交雜的秦人村風光,再就著素還真留下的紙筆,草草勾畫幾筆秦人村校場上所練的拳法或者劍式,但下筆所及,總是缺頭斷尾,亂無章法;而每當素還真讀完了某本《遺事》、《瑣語》或者《祕史》,也必定就其中的情節,逐一與談無慾品頭論足、批評一番,而後談無慾再依照素還真的喜好,搜羅更多的稗官野史回來。如此周而復始的日子,倒也一晃便是月餘。 y&Mr=5: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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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談無慾又偕同素還真至安平大街採買食糧與日常用品。正當素還真熟門熟路地與相熟的菜販講著價的同時,一名小廝打扮、衣料卻甚是考究的年輕人向兩人走來,一對上了談無慾的眼,便深深打了個揖: 6qRx0"qB
「閣下可是言公子?」眼見談無慾點了點頭,小廝又朝素還真行了一個禮,「言公子、言老夫人,宰輔大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