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8 [初情]将离（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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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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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88)

樓主發表於: 2012-02-28 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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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8 [初情]将离（全）

“他还是不愿见我吗？”
“非是不愿，而是不必相见。”
再一次被慕容情拒绝，只有托愁未央带来的这句话，剑之初心下黯然，知慕容情的性子，既说不愿相见，便怎样也不会让他见着。
“我下回再来。”
愁未央无奈，“何必执着呢？你已寻得寻觅许久的幸福，要好好把握。”
“我的幸福与见慕容情并不冲突。”这是他一直以来固执的想法。
愁未央终于明白慕容情不愿相见的根本原因，但却无法说什么。
“你真的明白你自己的心思吗，剑之初？”

剑之初再一次想起愁未央的话，如果当时他能明白，他与慕容情也许不会是如今这样的结局。
慕容情，他的名字像根刺一样扎进了心底，一想起来就尖锐的疼，然而他除了这疼竟什么也没有了。
他了悟的太迟，慕容情至死未见他一面，慈光之塔的惊叹，半生都在寻觅幸福，却终不可得。

什刹月，花信风，风不失期，君不失期，他年年如期而来，一待就是一整天，风送花香，偶尔会让他错觉那个人依然站在花海，吟唱神秘的歌谣，歌声和着赞羽优昙的香气在他耳边鼻尖徘徊，在他眼里，慕容情整个人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让他着迷，那时慕容情唱罢，他忍不住上前拥住他，慕容情并不拒绝，反而轻笑着问他：“剑之初，你喜欢我吗？”
“嗯。”他用一贯淡定温和的语气回答。
他仿佛笑的更开心，“那么我们在一起吧。”
“好。”
“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她，我们就分开。”
“好。”
“你又欠了我许多，但我不需要你还。”

他愿用一生去偿还欠下的债，曾经他认为他对慕容情只是喜欢，因为寂寞，两个人互相温暖、抚慰对方，而那惊鸿一瞥的女子才是此生追寻的至爱，奈何世事难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轮回，唯有失去是不变的终点。

静静站立，一阵风吹过，闭眼深吸口气，隐约闻到赞羽优昙的香气，他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睛，再深深的吸了口气，这种味道他永远不可能错认，曾经以为今生再也闻不到这样的香味，他急切的奔向香气传来的方向。
香气越渐浓烈，至花海深处，他放轻脚步，不敢惊扰前方的身影，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唯有背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和胸腔激烈的血气翻涌显示出他的激动，然而，当终于能看清那人时，竟是一瞬梦碎，那半靠在树旁的身影竟只是个孩子，心头一阵紧缩，鲜血顺着嘴角滴落，他无意识的伸手擦掉血迹。

那孩子似是察觉到有人，回过头来看向他，蓝发蓝眸，独一无二的香气，他艰难的开口：
“你……慕容情是你何人？”
那孩子眨了下眼睛，摇头表示不知，样子有些局促，他向前走了几步，却见对方一脸惊恐，转身就跑。
他有些着急，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说话间已至对方身前，正要伸手拉住他，突然，一股冷冽的杀气袭来，同一时间刀光切向他的手腕，怕伤到孩子，他立刻侧身挡在孩子面前，指尖凝出剑气迫散刀光，就在回身刹那他看到了对方的脸，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两人同时停手，
“哼！”对方一声冷哼，拉住看到她就奔过来的孩子的手，转身欲走。
他急忙拦住，“孔雀！”
孔雀怒目以对，“让开！”
他平静的面容崩溃，满脸急切，“他在哪里？”
她突然笑了，用最平常的字眼说着残忍的话：“你不是知道吗？他在七年前就死了，现在早已尸骨不存。”
他脸色瞬间霎白，身体颤抖，几乎就要撑不住栽倒地上，半晌，方抖动嘴唇，问出七年来一直想问的问题，“他的墓在哪里？”
孔雀默然不语，只闻风吹动她发饰的声响，不说话，不知是不想说还是其他。
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孩子不舒服的摇了摇孔雀的手，孔雀温声道：“怎么了？”
孩子看看她，又看看剑之初，蓝眸逸出担心，孔雀说：“不必担心，吾们回去。”
剑之初似发现一些异样，犹豫道：“他不会说话？”
“住口！”她满脸怒容，“你凭什么这么说安儿，要不是你……”
“孔雀，”未竟的话语被人打断，铃声响动未歇，失路英雄已走至两人中间，他伸手略在孔雀肩头拍了拍，孔雀别过头不再言语，抱起孩子几个起落便离开。

“他叫长安，是慕容情取的名字。”失路英雄淡淡地说。
长安，真是个好名字，其中有对孩子最深沉的爱和希望。
“你是不是以为安儿是他与孔雀的孩子？”一阵沉默之后，失路英雄突然开口
剑之初诧异的看着他，难道不是吗？“他确实与慕容情很像。”
“他的孩子，相像是自然的。”
“那他的母亲？”
“我答应过慕容情，不能告诉你，抱歉，答案由你自己寻找吧。”

是慕容情的孩子，却不是孔雀的，他突然想到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但那有可能吗？
追寻记忆中的香味，他找到长安。
长安似乎并没有先前见到他时的慌张，居然向他笑了笑，他突然莫名觉得胸口一暖，放柔了声音，“你叫长安吗？”
长安乖巧的点点头，剑之初心里一酸，这么可爱的孩子居然不会说话，如果是他的孩子，一定会加倍的疼他，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摸摸孩子的头，他沉吟会略带点小心翼翼的问：“你知道爹亲在哪里吗？”
他歪了歪脑袋，很可爱的样子，然后扯了他的衣角，并用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方向，剑之初激动万分，抱起孩子，几个飞纵掠向所指方向。

整整七年，如此漫长的时光，对他来说度日如年，他一直想着再见慕容情一面，如今真的见着了，却又觉得不如不见。
原本他以为见到的会是慕容情的墓，从来没有设想过会见到这样的慕容情。寒玉所制的床上，他安静的躺着，唇边微微带着笑意，仿佛只是睡着了，下一刻便会醒来对着他说笑。
一切都像在薄情馆时一样，只除了过分的安静。
长安如同不怕冷一样，趴在床边，双手支着下巴，安静地看看慕容情，表情单纯天真。
剑之初不知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这么多年对于他的离去纵然心痛愧疚随着时间的的流逝也已淡化，甚至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过分平静了，伸手抚向他脸颊的一瞬，慕容情的身上发出一阵幽微的蓝光，
“啊”耳边听到长安惊慌的呼声。
他下意识偏头看向长安望着的方向，只见蓝光慢慢聚集，最后化成了慕容情的模样，只见慕容情轻轻地冲他们笑了笑，他大惊，向慕容情冲去，却被慕容情阻止，
“莫要过来。”
“慕容情，你……”他欲言又止，回头看向玉床，慕容情仍好好的躺在上面。
对方轻笑道：“剑之初，吾只是他死前留下的一缕意念，既是慕容情，却又并不是他，见了你之后也即将散去。”
剑之初默然，对方又道：“你不必再耿耿于怀当初的一切，所有事情皆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张口想问长安，却不知如何开口，
仿佛了解剑之初的疑惑，对方又道：“长安，他应该唤你一声父亲”
对于此点他已心有所感，并不十分意外，只道：“为何你能？”
对方轻笑一声，“霓羽族圣主一身双体，这并不奇怪，只要愿意就可以。”接着又叹息道：
“只可惜吾当初身受重任，导致长安出生即口不能言，此是吾之过。”
剑之初心中一痛，怜惜的望向一声惊呼后便昏睡过去的长安，心知是慕容情不愿相见所致，回头道：“你不愿和他说说话吗？”
慕容情微一摇头，目光平和，“吾并非完整的慕容情，相见无益，凭添伤悲，吾只是他想见你的意念凝聚不散而成，现念力已尽，吾该离开了，再会了，剑之初……”
话语未竟，人影已消散。
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幻梦，但他回头却见玉床上的慕容情也渐渐透明，空气中一阵浓郁的幽昙香气，心知不好，猛地扑过去，心中大痛，“慕容情，为何如此？”然而再多的痛呼也挽回不了消散无踪的慕容情。
闻得香气的失路英雄与孔雀进得洞中，却只见到慕容情消失前最后的身影，只得无奈摇头，孔雀抱起长安离开，并未对剑之初有任何言语，失路英雄也随之离开。
剑之初呆坐地上良久，只觉得天下之大竟无他容身之地，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洞中却走进一人，他眯眼看清是愁未央，道：“是你所为？”
愁未央点头，目中哀伤点点，语气却很平静“他想留下一缕意念，只能保持身体不朽，但如此心愿达成之际，身魂尽灭，此后永不入轮回。”
剑之初呆呆的道，“他这般傻气，如此一来，以后让我去哪里寻他。”
“你弄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吗？”
剑之初不知该如何鄙视自己，到如今玉辞心与慕容情都已离世，而慕容情更是永久消逝于轮回之中，他一生都在寻找的平凡幸福竟已无半分希望，而他却仍弄不清楚，他到底是爱谁多一点，他知道他爱玉辞心，但他也爱慕容情，谁又能告诉他人一生是否真能同时爱上两个人呢？
愁未央并未等他的答案，继续道：“你与玉辞心的双子如今建立胤天王朝，你有何打算？”
剑之初摇头，“我不知，或许有天我会回去找他们，但不是现在。”
愁未央点头，“我已与雪儿退隐，此回来是与他告别的。你不必再纠结于过去种种，一切都该放下了。”

剑之初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获得了平静，他带着玉辞心的画像，游遍了苦境内外，但什刹月花信风的约定从未失期，与长安一起去看，想必也会令慕容情欣慰。
人生呢，其实就是这样一回事，得到的终将失去，最终剩下的不过是一场回忆，他的幸福其实已经实现了，虽然爱人俱已远去，但爱子皆在，亲情终究慰藉了他的心伤。
（完）
后记：
拖的太久，前面的设定已经忘记了，但最初的结局肯定不是如今这个，因为慕容情不在了，导致这个故事写不下去，但填坑是一种美德，最终还是决定把它填完。

十里宫灯,风尘一梦任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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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8 [初情]将离（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