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14 (赭墨) 2012年情人節賀文墨兔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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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月．冰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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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78)

樓主發表於: 2012-02-14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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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4 (赭墨) 2012年情人節賀文墨兔寶貝

墨兔寶貝

輕輕地，冰涼的空氣輕靈點過在寒風中微微顫動的枝頭，捲起覆蓋在乾枯草堆上的雪花，為漆黑夜幕添上點點銀白，雪花落地時一如其被捲起時那般，安靜無聲。

冬天的腳步剛剛離開，遙遠的江南之境已現綠意，但是在這座高聳入雲的大山，卻是連一丁點兒的綠色都看不見，往上望去，整座山頭仍是被厚重冬雪覆蓋。

太陽下山後，本就寧靜的山林更顯寂寮，除了風聲，沒有其他聲響。

彷若無人。

天上的月亮踩著優雅的步伐，慢慢往幽黑布幕中線行進，無私地灑落透著微冷的銀暉，在人間。

俯瞰大地的月娘，像是瞧見了什麼，微羞本是皎白的臉龐，趁著雲朵聚攏過來時，躲進薄雲裡去。

山的深處，本該漆黑一片，然而，一縷昏黃，自一間木屋窗口透出。

半掩的窗扇，映照出輕顫黑影，無聲向外界訴說，房間裡，正進行著讓月兒嬌羞閃避的閨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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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夜半，男人醒來，發現本該睡在一旁的情人不見了。

起身，拿過外衣披上，而後順手帶上風衣，走出房間去找人。

住的地方不大，是以男人很快就在屋外的階梯找到那人。

看著情人的背影，男人默然不語。

少年仰起頭，定定地對著天空西北方的方向望，秀雅臉蛋若有所思。

溫柔堅定的氣息自背後圈擁而上，大紅色的風衣披覆在肩頭，裹住身體，很自然地握住少年平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一點也不意外觸摸到的是冰的嚇人的溫度。

包握的手彼此搓揉著，將自己的體溫傳遞給放鬆身子，偎在自己懷中的情人。

收回仰望的視線，少年微側過臉，瞧著自己的紅髮情人。

一會兒的時間，少年移開定在男人臉上的視線，轉過頭看向正握著自己的手的那雙手。

「赭杉真的不去參加王母娘娘舉辦的橎桃大會嗎？」
隱含愁悶的問話，悶悶地從懷中人口中吐出，名喚赭杉軍的紅髮男人聞言，低下頭看著正望著合握在一起的兩雙手的少年側臉。

他還記得當初踏進封雲森林時，小墨兔一蹦一跳朝自己過來那一幕。

完全不怕生的信任，閃亮的黑瞳，閃爍著可愛與淘氣，就在那團小小身影撲進自己懷中那一瞬，本是靜如止水的心，悸動了。

為此，男人在封雲山住下，這隻可愛的小墨兔每天都會來找自己，直到太陽下山前才會自行離開。

每當遇到下雨的日子，小墨兔就會留在赭杉軍的屋子過夜，直到翌日雨停，才會離開。

後來，男人試著在屋後栽種小墨兔最愛吃的蔬菜，雖然是兔子，但小傢伙最愛的不是紅蘿蔔，反而是男人親手烹煮出來的時蔬羹，不油不膩的口感，完美將當季蔬果的香甜滋味呈現於簡單的料理之中，營養滿分的同時，也是茹素者最難以抗拒的養生聖品。

夏天的時候，男人則會將小墨兔引領他去森林裡採回來的水果，以其精湛劍法削切成片，排出漂亮的水果拼盤，看在小墨兔眼中，又是可口又好看的主餐，時常讓小兔子蹲坐在拼盤前看了又看，小爪舉在半空中好一會兒，仍是無法決定該從那邊吃起，最後都是在男人耐心陪伴哄勸下，乖乖吃下送至嘴邊的水果切片。

隨著小墨兔留在男人住處的時間逐漸拉長，睡覺時，男人不會讓小傢伙睡在地板上，反而是在木床內側挪出空間，用柔軟的被子鋪出一處，抱著活潑的小兔子上去，讓牠能和自己一塊兒睡，不會因為其是動物就有差別待遇。

男人在封雲山的第七年，那年冬天氣候異常，溫度極低，肆虐的風雪也較往年要強，白天小墨兔幾乎都窩在男人腿上。隆冬十二月，溫度實在低得嚇人，男人下山買了爐盆和木炭回來，以燒紅的煤炭提高屋內溫度，避免小傢伙凍著。

待春天一來，屋外氣溫回升，小墨兔一蹦一跳離開紅髮男人的木屋，往位在林子深處的紅木小窩蹦去，一去就是十幾天。

淡然地過著日子，男人繼續打坐，修禪，練劍，習掌，以及等候。

清明將至，仍是不見小墨兔的蹤跡，望著緩緩飄過的白雲，男人整裝，揹起配劍，進入森林尋找小傢伙去。

雖然他清楚，小墨兔比起自己，還要熟悉這座大山以及瞭解這座林子，但莫名的，他就是覺得不對勁。

一種莫名的不安，從三天前春雨開始下時，盤踞在心頭，無法忽視，更不容漠視。

沿路邁步而去，越行越深入，就在高聳入雲的紅木已躍入眼簾，草叢旁，一抹修長人影倒臥。

這是？！

沒有猶豫欺身靠近，剛將手探至那人肩膀，一股說不出口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再瞧清楚那人披散在背的墨藍髮絲時，男人肯定，這人，就是多日不見的小墨兔。

沒有時間細想為何小墨兔會化為人形，但聞一聲細細的、滿含痛苦的低囈，自那人口中逸出，解下披風將全身赤裸的人包住，抱起，趕回住處。

回到屋裡，將外形與人類少年相似的少年放至床上，先找來衣服替其穿上，立即替其診脈。詭異的情形，令紅髮男人向來嚴肅的臉上增添擔憂，躺在床上的少年眉心攢緊，痛苦不已的表情，讓男人立即將人抱進懷中護住，化光轉往他處。

後來，在一位已成為某座隱密之地的護境之神的散仙友人協助下，男人方知小墨兔誤服了某種異草，這種異草誤打誤撞衝開施加在小墨兔身上的法術禁錮，讓已有數百年內力的小墨兔得以化為人形，然而沒有任何內力護持的情況下，少年無法化消瞬間在體內匯聚形成的三股真氣，臟腑受到劇烈衝擊難以承受才會昏倒在地。

依照友人指示，男人以其自身道行引導三股真氣相互融合，換得小墨兔一線生機，輸氣的同時亦打通其武骨筋脈，讓真氣能順利運行。

當圍繞著少年的金光散去，瞧清楚少年容貌，男人眼底滑開淡淡笑意。

原來這孩子，就是封雲山昔日守護地仙的後嗣。

封雲山的守護地仙，代代相傳，擁有一對靈動大眼，以及比寶石還要美麗耀眼的天青色長髮，其眉間生有一獨一無二的奇特痕印，更是只有在守護地仙身上方能看見。

就在少年張開眼睛與其對視，男人發現，在自己左手小指頭上浮現隱約可見的紅色細線，線的另一端，竟繫在少年左手小指頭上！

原來他救的，不只是一位地仙，更是此生，自己會用性命珍惜呵護的命中人！

臉頰傳來輕揉的觸感，將思緒從回憶中拉回，小情人正用涼涼的掌心捧著自己的臉頰，認真注視著他，轉動的眼兒閃過某些念頭，似乎不放棄要勸自己去參加宴會。

其實他並不很在乎失去的道行，比起那些，他更慶幸自己當時的果決。

「赭杉，你不再考慮一下嗎？我聽花仙哥哥說，就算是仙界之人，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獲邀參加橎桃大會的！」
吃下一顆橎桃，別說是凡人，對神仙功體亦有極大助益，更何況能得到王母娘娘的邀請，這份殊榮亦是難得。

對少年來說，殊榮什麼的並不重要，他在乎的是橎桃對情人功體的效用，當年為了救回他，男人不惜耗費五百年的道行中和險些奪走其生命的相衝真氣。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找尋方法修補情人失去的道行，眼下就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希望男人能夠去參加。

趕在少年繼續說出勸他改念的話之前，紅髮男人吻上那對開闔的唇，一把將人抱回房間，放到書桌前的椅子坐下。

「既然塵音還不累，那就把這段日子落後的進度補上好了。」
邊說邊把四房四寶擺至桌上，在硯上倒些水，開始磨墨，「來，先默出直到你著涼生病之前為止，我教過你的道德經，不許落字不許錯段。」

一個月前少年趁他下山去找人時，跑去找紫荊花仙玩，兩人玩得太瘋，淋了雨不說，還忘記要先洗澡更衣才能睡覺，下場就是風寒來找，被歸來的紅髮男人發現時，少年已全身發高燒，倒在床上昏睡數日了。養病的頭幾天還睡得不省人事，只有在被灌入苦苦的湯藥時會略略掙扎，但是全都無效，該吃的藥還是一滴不剩全部都被餵進肚子。

不聽話的少年，經過半個月的調養才康復，當然，修習道門課程的進度也因此延宕。

紫荊花仙雖然什麼都沒講，但來探病時默默遞上一籃珍貴藥草，還有一封信要男人代為轉交，內容是他與金鵰有事要出遠門，要小墨兔好好養病，暫時別來找他們了。

「赭杉～」
本來要唸人的，反倒成了被盯的對象，少年苦著一張臉，轉頭看著不容說情的男人，半晌，認命拿起筆沾墨，乖乖在紙上默寫出存在腦海中的道德經。

一字一字寫著，原本端正的字體，在幾行之後，開始一字一停頓，看起來很是不情願。

他真的，很在乎嘛…

就算不是自己的東西，可每回想起來，他就是很難不去計較。

五百年耶！這世上有幾個人能這麼乾脆的……

可現在，人家這麼關心他，卻還要被罰默寫……

赭杉是大笨蛋，跟木頭一樣呆頭呆腦的大笨蛋啦！！！

越想越委屈，寫字道亦在不知不覺之中加重，就在一個勾尾壓得太重，致使白紙被墨汁弄濕黑成一團，溫暖的大掌由後往前包覆住握筆的手，順勢輕提起，頓住，落至紙上，領著被握住的手繼續寫字。

就見紙上出現幾行字，看著看著，淚珠從眼角滾落，在紙上墜散成朵朵水花。

「赭杉……」
放下筆，轉身抱住男人，少年哽咽地喊著情人的名字，哭得亂七八糟的小臉，依然是紅撲撲的。

「這樣，知道了嗎？這裡，別再糾結了，好嗎？」
憐愛地擁著墨兔少年，右手貼在其左胸口上揉揉，安撫的動作很溫柔，表情認真不過。
「不哭了，眼睛會紅紅腫腫的喔！」

雖然小傢伙本來就是兔子，但漂亮的眼睛腫成這樣，自己還是會捨不得啊！

緊緊抓著男人，抽抽噎噎了許久，直到整個人縮進男人懷中哭累睡著了，鼻子還沒停止抽動，模樣十分讓人心疼。

入睡前，少年腦中閃過一個決定，一個直到多年以後，仍然沒有改變初衷，牢牢刻在心板上的執念。

不管要花多少年，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陪在赭杉身邊，陪著他，把失去的五百年道行重新修回來！

確定人已睡熟，男人低下頭親吻了下少年額頭，替他擦乾臉上未乾水痕，將人抱回床上，彈指滅了燭火睡下。

鑽進屋裡的風，將擺在桌上的紙張吹掀起來，無聲拂過摻雜著水痕暈開的字句。

那是讓少年哭了，卻也覺得十分窩心的告白。

道行，再修，就能重得，但若是失去你，我要去哪裡才能再遇到像你這麼可愛的小傢伙呢？

塵音，我的塵音，我不後悔花五百年的道行救你回來，因為，你是我這輩子，最不能放手的，墨兔寶貝。

接近清晨時，涼風送來淡淡花香。

花香散去，木屋門口，一只竹籃安靜地靠著角落擺放，裡面，放著兩顆又大又嫰的仙桃。

這是小墨兔的朋友為他帶來的禮物。

一個讓小墨兔看到，先是傻愣半晌，而後抱著男人開心大叫的大禮。

至於送禮之人是誰，呵呵…這不是這篇故事的重點，懂嗎？>_^

參禪何須山水，滅卻心頭火亦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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