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8 【懸壺子&海蟾尊】舊簡書（3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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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sy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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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2-01-01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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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8 【懸壺子&海蟾尊】舊簡書（3F更新）

純粹腦補那個道門的海蟾尊……與厲族無關。虛擬角色第一人稱，我只是想寫“一家三口”的狀態 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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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我來到風藏府這一年，正是那一位搬去方丈雨卷樓的第十個年頭。
說起那一位的輩分應該高得嚇人，因為現在的玉清界主也只是他師弟，他在那一輩中是大師兄。遇上了興許要叫一聲太上師伯，很早就這樣準備好，然而從來沒有遇到過。
界主知道了我的心思哈哈笑起來。不解地仰頭看他，他不再笑的時候咳了兩聲，笑瞇瞇地摸著我的頭發說，哦真是個懂禮的孩子，然後就越過我走開去，好像很忙的樣子，留下我一個人莫名其妙地繼續拾起掃帚，掃庭院裏落下來的梅花。
入道門之初就被師兄們告誡過，要明事理，守禮法，對待師長一定要和順謙恭。可是界主聽說後只是揮一揮手，說，在風藏府就輕松一點吧，來，你可以直接叫我太師父，這樣就正好可以叫我師兄太上師伯了呢。看著界主眉眼彎彎的模樣就知道一定存著打趣人的心思，我有點生氣，跺跺腳扭回身子接著練我寫了一半的字。哎呀，生氣啦？界主故意擡高聲音，嘖嘖感嘆說，真是壞脾氣的任性小孩呀。我惱怒地瞪他一眼，他笑笑，晃動不離身的松拐說，你看，他們都是騙你的對吧？
我當真要懷疑師兄們是騙我——很顯然界主從來不喜歡講究規矩這回事。他每次雲遊回來都會給府裏的小道生帶許多新奇的玩意兒，有彩色的小石子兒，有夏天會變得很冰的玉。更多的是酸酸甜甜的梅子和糖果。他被小孩子們圍著，嘻嘻哈哈地說路上有趣的事，雖然大家很難纏也從來不發火，只會好言好語地哄著，答應等他們練成了術法一定帶他們同去。界主的脾氣很好，說話也風趣得逗人發笑，所以大家還是衷心愛戴他的。我也希望早點練好書上那些劍法術法，有朝一日像界主一樣出門四處遊歷，親眼看一看北海裏的鯤魚，看看是不是像界主說的那麽大只，沒什麽脾氣，但犟脾氣發起火來能把整個北海的水都扇跑。
現在是冬天。雖然我很喜歡冬天，但是聽說大魚們這時候都躲在浮冰下睡覺；於是人也變得懶懶的，反正這個時候練好了術法也什麽都看不到。
我喜歡冬天，因為界主說冬天是極好的。他繪聲繪色地向我描述過深山裏懸崖峭壁和上面掛下來的冰簾，紅通通的山果冷清地綴在枝頭，草叢上有白色的霜，好像被誰拿出來曬卻忘記了收起一樣，而那些草，都是被將落山的太陽烘得又幹燥又柔軟的，枯黃色。當我露出憧憬的神色追問界主到底是那一座山時，界主含笑不語；被我追纏得沒法，才隨口道，啊，是久遠之前啦，方丈的某某某山吧。
又在糊弄小孩不肯告訴我哩。我撇撇嘴，頓時覺得很沒意思。他似乎也看出來，掉頭開始轉說別的，比如即將到來的玉清道祖誕辰，聽說很熱鬧，漸漸還是吸引了我的註意力。
到時候三壺裏的弟子都會聚集在瀛洲，風藏府要代表玉清界辦重大的祈福和齋醮儀式。說到這裏他微微停頓一下，似乎循著回憶，然後接下去說，會有女道友扮作女仙，天女散花，衣帶飄飄；會有伶俐的童子跳祈福舞，他們手腕上會串紅棉線系鏨金鈴鐺，隨動作翩翩“叮鈴”“叮鈴”響；會有人唱起步虛詞；有人舞劍，彈琴，鼓瑟，品笛吹簫……我問他，太師父你好像比我還開心，為什麽？
誒，有嗎？他故作驚訝地說，在我看來真是顧左右而言他。我看著他臉上越來越深的笑紋，心想界主呀還真是像小孩子一樣，不知道會不會想著熱鬧歡快的事，結果今晚就不能入睡了呢。

支著掃帚在門口揉眼，忍不住打了個呵欠。這可不能怪我，界主今天難得認真地要求我們把風藏府內外都灑掃整潔，所以大家天不亮就起來忙活。界主也很忙碌，各處都要巡查指點，因為只有他懂得最多，哪裏不符合儀制了都是要改的。管事的師兄悄悄對我們透露說，今天有其他三壺的道友要來，畢竟道祖誕辰的祈福和齋醮是玉清大事，說不定太清和上清都會派人前來恭賀。師兄說得莊重，講話時腰板挺得直直的，於是我也受到感染，點點頭，仿佛心裏和臉上都變得嚴肅起來。忙完了待客的準備，末了界主把我派到門口守著，說是有人來了趕緊通知。這相當於接引賓客的活，我肅然起敬，好像知道自己要代表起風藏府的臉面了。
可是……為什麽左等右等都沒有人來呢。站得時候久了，腿腳又酸又麻，又無聊，我只好數邊上梅花的葉子，邊犯困邊打發時間。太陽把人晾在那裏昏昏欲睡，我感覺頭一點點重，一點點降低，快點到自己胸口……咦，好端端的太陽怎麽缺了一塊，我看到自己腳下一片影子。奇怪又疑惑地擡起頭來，這一看真叫人吃驚，果然來了我不認識的人，還正盯著我看。這個人看起來很年輕，當然我知道在道門裏相貌跟實際年齡輩分常常扯不上關系，比如我們界主；但這個人還很好看，跟界主那股子爽朗不一樣的好看，正好穿著青綠色，那便像雨後的竹子那樣好看吧。他在我跟前兩步停下來，疏疏兩眼打量我一番，就穩穩地經過我邁了進去。近了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威儀，讓人很有壓力，還有他手裏的玉蟾，也是通體瑩碧……等等，玉蟾？！
我感到自己手心裏微微粘著汗，慢慢挪動腳步，早忘記了自己數梅花葉子數到第幾片，也不記得答應了要小跑回去通知界主。此時此刻我更願意界主過來打我頓手心，我對自己失望透頂，我準備了多麽久……可是我壓根就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來，太上師伯！

我現在十分沮喪，直到界主出來尋我的時候，看到的恐怕也就是這副發著呆的樣子。界主伸兩根手指過來捏我的臉，喲，怎麽沒精打采啦？他看著我的樣子好似忍俊不禁，輕松地在我頭上拍了拍，牽起我往回走。界主在路上低頭刮我鼻子說，你呀，泄氣什麽，要知道我可是被自己師兄好一頓訓呢。我吐吐舌頭，才不相信你。也是，你見過有人被教訓還開心得嘴都合不攏麽？界主揚手在我頭上揮了一巴掌，臭小子！我跳開來躲，他要來捉；我才不能讓他捉住繼續揉我的臉，一路氣喘籲籲，跑回風藏府的院子。後頭忽然沒有了腳步聲，我一看，界主不跑了，正沖我比劃手勢呢。
別吵。界主跟過來，順手在我頭發上揉一揉，我師兄在休息。
講到太上師伯我不禁又心有戚戚焉。界主反過頭安慰我說，只是小小的失禮，知道你不是故意，不是太要緊啦……喏，我還被師兄教訓一頓：懸壺子，你就是這樣管教門人的；懸壺子，你學的禮數全到哪裏去了；懸壺子，你真是不長進……
懸壺子。
界主正半瞇起眼睛，惟妙惟肖地模仿太上師伯訓人的口氣對我說。突然插進來閑閑涼涼的句子把我們倆都嚇到了，界主往下說了幾句突然感覺不對勁，畢竟反應比我快得多。他閉上嘴巴，明明白白對我交換了個眼神，那眼神裏明明白白寫著兩個字：慘了。
這是我第一次認真看到太上師伯，不過再次坐證了我驚鴻一瞥時就產生的第一印象：太上師伯很好看。可是我打賭說界主此時就不敢這麽想了，因為現在是冬天，而如果我沒看錯界主頭上好似冒出一滴冷汗。太上師伯邁出門檻，我仰頭看，太上師伯真高，他翠綠色的袍子由一重又一重的紗縐成，讓我想起雨後青青的竹子，修長又挺直。太上師伯只要板起一點臉來我心裏就覺得惴惴不安，而他此時正板著臉，所以我很沒底，可不敢像在界主面前那麽放松了。我乖乖垂著手，往邊上蹭了兩步，躲在界主背後敬畏地看著，不說話。
太上師伯說，懸壺子，你很閑啊。
我都準備好了……界主小小聲嘀咕，我豎起耳朵才聽見。界主搓了半天手清清嗓子，終於恢復正常聲音大小說，師兄你放心，我真的準備好了，你都辛苦了一路啦，應該好好休息，對不對？不知不覺，界主的口氣像極了小孩子，既撒著嬌又耍著無賴。我見怪不怪，太上師伯更見怪不怪，事實上太上師伯擡頭，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

太上師伯終究沒有如界主所願回去“休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兩位走進了正廳，太上師伯坐左首，界主在對面坐下。界主一路提著我袖子，現在往前一送送到太上師伯面前；界主說，師兄，這孩子有話要跟你說。
如果現在沒有太上師伯在我一定會跳起來——界主沖我擠擠眼，他分明是把我推出去轉移太上師伯的註意力，可真壞！可是就因為太上師伯在才要緊——灰溜溜地摸摸鼻尖，我只想說現在誰來告訴我眼睛是應該向上看還是向下看？
就在我一路盯著太上師伯腳邊那道水磨石磚砌出的縫時，界主大約也不忍心看下去了；他在背後輕推了我一把，我往前趕了兩步，就聽界主說，怎麽楞啦？你不是說要跟太上師伯賠禮道歉麽？
哦對對，賠禮道歉——被提醒想起來，我趕忙立直身體，工工整整作了一揖，把頭埋下去埋得深深的，小聲說：太上師伯我錯了。
太上師伯不說話，我可不能擡頭，所以也無從知道太上師伯的臉色。可是我知道太上師伯又一動不動盯著我看了——你問我為什麽知道？我只能說，那種感覺如果你被盯過一次也肯定會知道。後來某一次無意中向界主提及，界主拍拍我的肩頭，好孩子，知道什麽最可怕嗎？不是我師兄開口訓人，而是他偏偏不說話死盯著你！好多年以後我再琢磨這話，依舊半天沒反應過來界主當時摸摸我的頭發又順手遞過來一根山楂串是什麽深意。
太上師伯發問了。他指著我問界主：你教的？
這話我不明白。雖然做灑掃供應活計的時候我跟在界主身邊很久，可界主沒有教過我什麽。他頂多偶爾陪我拆招玩，或者示範給我看，怎麽運用劍氣偷懶去收集那些散落在地的梅花瓣。界主說我可以試試學他的樣子，於是我學了，模仿了半天才琢磨出一點門道，進而想：也許再練個一兩年，就真能像界主那樣把劍氣控制得那麽精妙，如同輕微的風，梅花紛紛揚起，最後落下在簸箕裏，分明整整齊齊。
界主說，他還太小啦，我只能算帶他玩玩而已嘛。
太上師伯嗯了一聲，突然轉過頭來對我說話。太上師伯問：你習劍多久了？
我一個激靈，趕緊垂手肅立恭恭敬敬回答，三年了。
三年。太上師伯重復一遍。就在我疑惑剛才一套問答究竟什麽意思的時候，太上師伯從黃梨木座椅上站起身來，向外走，一面走一面說，你，跟我出來。

如墜雲裏霧裏，我還是被界主趕緊拉走跟在太上師伯身後。我們來到庭院中央，長著蒲草養錦鯉的水池和那株老梅樹旁邊。太上師伯迎面扔過來一個東西，鐵硬的，我一接，竟然是劍。
拿著你的劍。太上師伯簡短地說，出招，攻過來。
聽到這話我霎時懵了，雙手呆呆捧著劍不知怎麽辦才好，只能把求救的眼神投向界主。界主起先也明顯一楞，後來反應過來，接近太上師伯小心地問說：這……不妥吧？
懸壺子，退下去。太上師伯一共說了六個字，可就這六個字讓界主乖乖閉上了嘴巴。臨走時，界主摟了摟我的肩膀，低頭對我說，我師兄說什麽你就做，沒事的。
界主在撫慰我。我默默看著界主退開立在十幾步之外，咬著嘴唇，心裏還很猶豫。太上師伯催了一次，我又看了眼界主，他沖我點頭，手在搖著；我知道他想對我說沒事的。於是我閉了閉眼，終於把心一橫，摸到那把劍柄，拽過來大聲說：太上師伯，得罪了！

我努力回想這三年練過的劍譜……結果悲哀地發現那些配著畫頁的招式總是被我像流水一樣翻過去，不亦樂乎地翻完一本下一本，最後什麽也沒記住。
掂量了半天，我還是擺了個最基本的“白鶴亮翅”起手式，想著界主說的“劍隨意動，意由心生”，胡亂拼了幾招在一起，搶近太上師伯身旁。太上師伯眼神一冷——我害怕，而且非常後悔；因為我知道現在太上師伯是認真的，哪怕對我這樣一個學得粗淺的家夥，只要過招，太上師伯也一定會極認真的。
太上師伯的身法非常快，雖然我勉強辨得出來，但使喚劍的手腳卻是怎麽也跟不上了。太上師伯一晃避開了劍鋒，並起二指向我眉心捺來。是劍氣！我驚出一身冷汗，慌忙扭頭拿劍格擋。“叮”地相接，發出就像兩片玉撞在一起的清越聲音，太上師伯皺眉叱道：“小兒僥幸，讓你倚恃了兵器便宜！”我忙去看那劍身，只見青碧越發純粹，安然無損，果然是利器神兵。太上師伯顯然不屑讓招，我暗暗捏了捏拳頭，決心好好打一套劍招出來給太上師伯看，不要被太上師伯鄙夷。太上師伯冷眼覷著，忽而道：“接下來你要小心。”
氣氛突然變了。我還只來得及看到太上師伯一角飄起，就覺頸側一陣細細涼涼的風。好快好利的劍氣！我忙凝神定氣護住要害，告訴自己莫慌，攥緊了劍柄尋著心意反手送出劍招。太上師伯哼一聲道：“孺子尚可教。”我心中竊喜，卻見太上師伯定住身形，就這麽迎著劍鋒屈指在劍脊上一叩——我只覺一陣酸麻向整只手臂襲來，霎時手肘一軟，再也抓不住劍了。
太上師伯輕輕松松奪了劍去，依舊兩指架住劍尖穩穩停在手裏，臉色變得很不好。太上師伯說：“劍者連劍都拿不住，又要劍招做什麽！”又道：“持劍不平，臂力疲乏，重心未穩，入門習劍三年可曾有半點用心？”我揉著隱隱作疼的手肘，被太上師伯這般疾言厲色訓斥著，心裏又難受，又羞愧，還有點自覺不自覺的委屈，眼淚都忍不住掉下來。
界主見這邊停下，遠遠地跑了過來。界主看到我在哭，忙揉揉我的頭發把我腦袋按進他懷裏，嘴上哄著說：“哎呀別哭了——好好好，既然要哭，就痛痛快快哭出來吧。”我一味用界主的衣袖蒙著臉，其實哭了一會兒倒並不十分想哭，只是覺得沒有臉面見到界主和太上師伯。我聽到界主跟太上師伯說：“師兄，他還小著，你也不須這麽，唉，逼他逼這麽緊。”太上師伯說：“我不問其他，學劍三年，原就只這般水準？平時憊懶之處多少，懸壺子你又是怎麽督導的，難道要別人看看現在玉清界三代弟子就是這樣水平！”界主爭辯說：“還不到他們挑梁子的時候，再說這樣的小孩子，要他終日埋頭苦練不是白白扼殺天資？”
太上師伯冷笑說：“你倒有理。看來我在你小時訓誡太嚴，你早是這般考慮！”界主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從沒怨怪過你，可是師兄，這不是一回事……”
我聽出太上師伯的口氣陰沈下來，界主似乎很無奈，不知道差點以為他們要吵起來。忙鉆出腦袋，拉拉界主袖子，界主低下臉看我，問：“怎麽了？”我深深吸口氣，心裏跟打鼓似的，走出到太上師伯面前，規規矩矩躬腰作禮怯生生地道：“是我的錯，平日太懶散，學藝不精，太上師伯教誨得對。”
太上師伯不發話，我就不直起身。界主走到太上師伯身邊打圓場，悄悄說：“師兄，你看這孩子不錯得很……不如夠了罷？”太上師伯又看我兩眼，終於開口說：“你先起來。”
我告了謝。太上師伯擲過來一卷劍譜，道：“從頭練，不可再玩忽荒廢了基礎。”我捧著封面翻了翻，密密麻麻全是字，還有我不認識的筆跡批註——不過我猜那該是太上師伯的，果然又孤挺又清峭，看著便很不一樣。
太上師伯離開之後界主跟我站在一塊兒，低頭跟我說：“你是個聰明的孩子，該知道你太上師伯的苦心。我告訴你，你太上師伯今天讓方圓百卉給你用，跟你過招又授了劍譜，說明他很欣賞你的資質，你呀，就是挨頓訓也值了——哦你說方圓百卉？你太上師伯的佩劍嘛，輕易可不見人的。”界主又說：“別傻笑了。乖，以後真要認真好好練了，知道不知道？”

-待續-

[ 此帖被daisy219在2012-01-08 14:17重新編輯 ]

多情來自平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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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ongn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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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2-01-02 12:29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純道門的海蟾尊果斷萌翻，傲嬌嘴硬什麽的好可愛（喂）
懸壺子只有在滄浪面前才會傲嬌么，師兄面前百依百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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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isy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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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2-01-02 13:14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我聽了話，之後果然異常勤勉地看起書來。太上師伯給的劍譜很是博大精深，有好些即使讀了批註我還似懂非懂，只好去請教界主。界主瞟了兩眼就能詳細地給我解答，好像非常熟悉的樣子。“哎呀，當初我被師父——你大概得叫祖師爺了——托給我師兄管，劍法啟蒙當然是你太上師伯教的嘍。”界主摸摸下巴，理所當然地說。我想起那天太上師伯跟界主說“自小對你訓誡太嚴”，就問界主他那時候太上師伯是不是就真很兇很嚴。界主嘖了一聲，狡猾地說：“哎喲，小孩子知道那麽多幹嘛？”
我有個跟界主一樣的習慣，就是都不愛早起，所以我早課老遲到。而他麽，誰讓他是界主啦，沒人管得到他。不過自從決定勤奮後我就要有所改變了，巧合的是，我早起的時候碰到界主的機會竟然也越來越大了。
界主掩著呵欠跟我打招呼，哦，早啊。練劍？好，好。
——事實上我真的懷疑界主打招呼時到底看清誰對誰沒有。練完了劍我要去上早課，回頭看看界主呢？清醒是清醒了，不過還是一副很懶散的樣子。我從來沒在回來的時候看到太上師伯，只除有一次我起得比這段日子還早半個時辰，出去井邊打水看到太上師伯回來。
這只能說明太上師伯日日起得比我們都早。不知道太上師伯起來後去哪裏，袍子上沾著新鮮的露水。太上師伯走向界主的居室——哦不對，自打太上師伯過來他們倆住的就是同一套居室。界主說這是習慣了，畢竟太上師伯跟其他遠道而來的那些道友都不一樣，是很親很親的自己人，不需要刻意安排的。太上師伯好似也默認了“這是習慣”的說法。界主後來悄悄跟我說，太上師伯用的東西是很挑的，像那些好多年用慣熟悉了的床榻啦、衾枕啦、熏香啦，才能讓他睡一安眠。我想界主和太上師伯當年一定就這麽要好；他們是許多年的師兄弟，界主說起太上師伯很厲害的時候，嘴角翹得都快像得意了。
太上師伯是讓界主早起來處理祭典的事情。可是界主很不習慣把閑暇的早晨時間浪費在一大堆瑣事上，常把事情積攢到一天快結束才忙得焦頭爛額大呼師兄救我。太上師伯總是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有沒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我可不敢亂猜測。不過雖然對界主的行為很頭疼，每次到最後太上師伯還是把界主只訓幾句就輕輕放過去了。界主看著太上師伯忙碌的背影嘿嘿笑起來，太上師伯把文書一丟，“懸壺子，到底你是界主還是我是界主！”
太上師伯生氣了。界主就乖乖挨過去賠不是，說師兄師弟好幾年才能倚仗你這麽一回啦，唉，怎麽樣也得回報一下師兄當年主動讓位給師弟的美意吧。太上師伯醒悟過來，“你故意——”繼而拍案，“懸壺子，你膽子倒是大了麽！”
奇怪界主總是笑嘻嘻的樣子，太上師伯再怎麽罵他都不生氣。他有時好像很怕太上師伯，有時又好像一點也不怕；他們平時一個在方丈一個在瀛洲離得那麽遠，見了面又好像從來都走得很近；界主對誰都隨意得很，唯獨對太上師伯嚴謹起來的樣子很好玩，太上師伯拿界主沒辦法的時候也是。我知道一句話叫“至親至疏兄弟”，暗暗想著用在這兩位長輩身上真是再沒有的合適了吧。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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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樓發表於: 2012-01-08 14:1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Re:01.08 【懸壺子&海蟾尊】舊簡書（3F更新）

隨著祭典一天天臨近，府裏大夥兒都越發忙碌了，尤其是一起動手，把大殿修整一新後看來的效果特別好。看著門廊下搖搖晃晃的犀角燈籠，吸一口氣仿佛都能聞到供花供果的香甜。三聖祠裏的畫像都掛好了，仙人們盤腿坐在香煙繚繞的供案上，我最喜歡的是那幅魏華存娘娘，又素凈又端莊，抿唇好像微微笑的模樣。
聽說那幅魏夫人是太清界的贈禮，出自登道岸現任掌教手筆。我問登道岸跟風藏府比是什麽模樣，界主一邊忙活一邊抽空回答說登道岸不像風藏府建在海島，而是在平整的土地上高臺一層層壘起來，朱紅的牌坊，曲曲折折重檐飛翼的殿閣樓廊，氣派得不得了。我心想咱們玉清界也不輸他們吧，界主笑笑，說玉清界三壺跟登道岸相比，風格竟算是婉約了。
我暗暗比較一番，果然發現從太清界來的道友氣派都不一樣，更是軒昂。登道岸掌教親自到來是在祭典前兩天，界主和太上師伯領了門人迎下臺階，我夾雜在人群裏，擡頭仰望掌教那深紫色的衣幅，幾乎看得癡了——那可真是仙女娘娘下凡！我好像看到裊裊的香煙裏，那幅畫像上的華存夫人翩翩走下來。
掌教含笑問，別來無恙，故友可好？
界主拱拱手回應，承蒙掛念。一邊邀掌教向階上走，道，大只魚一燈禪他們許是下午到。
“義兄托我致歉，他近來閉關，怕是趕不上期限。”掌教點點頭，跟界主說，“義兄大約派首徒來參加典禮，只是不知他舍不舍得讓珊瑚跟來開開眼界。”
“逸蹤首徒……是那位年紀輕輕就被你義兄嘉許為‘天縱麒麟’的小公子麽？”界主回憶著慢慢道。掌教笑一笑，“你說忌霞殤。那是多少年前，現在早不是小孩子了。”
太上師伯一反常態地安靜走在前面不參與寒暄。界主說了兩句，擡頭看看太上師伯的背影，對掌教說：“我去那邊巡視司禮，要勞好友耽待片刻，過意不去。”掌教並不介意，大方延手道“請”。太上師伯這時回過身來，才開口道：“凈無幻，請入大殿用茶。”
界主離開了，我不知是走好是留好。聽說他們要入殿，想著還是跟進去吧，就當偷偷多看兩眼華存夫人一樣美麗的掌教也好。

我侍候在一旁添茶，不敢怠慢。太上師伯與掌教隨意談些時俗，開頭不免拘謹客套居多。我去給掌教添水的時候掌教看見我，便開口道：“這是懸壺子收的弟子？”
“哪裏。”太上師伯放下茶盞，“隔了輩分，勉強叫一聲太師父才夠。”
“說的也是，這樣小。”掌教點點頭笑，轉而道，“不過懸壺子至今不收關門弟子，連你也不曾。”
“我是沒有精力再去教個小娃兒，倒不曉得他在盤算什麽。”太上師伯揚一揚手嗤笑，隨即反問道，“你的徒弟天垣，也到加道印的年紀了吧？”
“天垣是個好苗子。”掌教微微一笑，“將來有他打理登道岸，我也可放心不少。”
太上師伯聞言皺一皺眉，“你的舊傷……”
“無事。”掌教很快地接過話來，端著茶盞擡眼望向殿外一株山茶，慢慢道，“當年聖戰，心脈那處傷本已是致命，既然熬都熬過來了，也就陰雨冷寒天氣有些罪受，哪裏算的了什麽。”
“我方丈還有些優曇花配的藥，可紓心口疼痛，明日遣人去取。”太上師伯說完，掌教笑笑，道聲謝好友，竟是兩兩相對，默然無話。
掌教提到的聖戰我約略曉得幾分。聽說那是從前為了剿滅魔頭號天窮，登道岸、逸蹤、雲谷雷峰幾位高人聯手與他一場戰鬥。除了掌教，還有儒門靖滄浪、俠邪禦神風、逸蹤掌門擊楫中流和雲谷雷峰的無惑僧老參與。戰鬥的結果是號天窮終於被封印了，但觀掌教隱然沈痛的語言，代價一定不小。我感受著這無言的沈默，茫然看向殿外，掌教看的那株山茶正紅紅白白一樹吐艷。這些與界主對我說的外面世界都不一樣：他希望現在的我看到的是酸梅子，是桂花糖，是北海美麗的冰蓋和極光；然而真實的世界有怎樣的陰霾，是什麽樣的色彩，他當然知道，卻寧願瞞住現在的我不讓知道。
太上師伯銳利的目光好像能把人揭穿了似的。我不知道自己想的亂糟糟的東西是否也落在太上師伯眼中了。
良久，掌教還是笑了笑開口道：“一說都這麽些年，我們這代真成舊人了。”
“後輩之中，你登道岸的天垣，逸蹤幾個弟子尤其是忌霞殤，此外倒沒什麽可期待了。”太上師伯吹一口茶沫淡淡道。
“你未免太貶低自家玉清。”掌教笑著搖頭，“瀟湘清流四傑就不是出類拔萃的？”
“去之太遠。”太上師伯冷哼一聲，評點起玉清門人毫不容情，“懸壺子心倒是放得寬。”
“到底是你玉清子弟，你的要求太高了。”掌教微一動麈塵，搖頭道，“懸壺子寬容仁愛，治下未有不好。”見太上師伯不語，又轉而勸道：“後輩人自有他們的路，我們不過從旁稍加提點，究竟如何還是端看個人，將來未必不能成就大事。”
正說話間，界主悠悠然從外面邁進來，尋見掌教，展開顏笑道：“看誰來了？”竟是難掩喜悅。我們目光隨之移向，界主讓過兩個人來，一個月白冰綾袍子、襟口袖口鑲藍的，鬢發整整齊齊垂下兩綹，背後劍包上的藍穗子綴著白玉；另一個則長發披垂，嘴角彎彎帶著笑，一雙眼睛明亮無不飛揚神采。
掌教立身起來，十分驚訝：“禦神風？！”
披肩發的那人微微一笑，“耶，凈無幻咱們數十年沒見，激動一下也是應該。”
掌教快步走過去，眼光在那兩人之間掃了來回，到兩人面前時已是十分欣慰的神色，“蒼天不負，今生我等舊人故友還能在陽世聚首。”俠邪也看向掌教，大方地笑道：“何況你我各自走過一遭幽冥路途。”
界主走到太上師伯身邊，看著立在門邊談話的三人，笑道：“我原以為滄浪下午才得從北海來，哪曉得他提早了還帶來禦神風，叫人迎見了真是喜出望外。哈，這麽多年，凈無幻也算了卻一樁憾願。”太上師伯卻將界主剜了一眼，“只有一天剩下，你看你大殿還未布置好，心思就早飛得無影蹤！”
界主嘿然一笑，轉頭敲敲我的腦殼，“別傻站著了，咱們要去辛苦幹活嘍！”我跟著界主快步小跑離開，當中悄悄回頭看一眼，我看到太上師伯正捧起茶盞，唇邊微微有些笑意還沒來得及遮掩；太上師伯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好像看到一樹紅紅白白的回憶正在時光中含苞吐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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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08 【懸壺子&海蟾尊】舊簡書（3F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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