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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2 【弒/太】 沙 (~弒道侯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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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已有十年以上,弒道侯出門,第一不會步行,第二不會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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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去哪兒,拉風的S350總能很好襯托出成功人士的範兒,然後身邊至少跟隨一個助理一個保鏢一個司機,就算自己開車,助理的車拉著保鏢也會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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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少有十五年以上,弒道侯再沒去過公立綜合醫院,第一他身體一向很好,第二,他們家有專屬家庭醫生,教授級別,廿四小時待命,一個電話三十分鐘內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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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是他家,是他們家,真遺憾弒道侯早就不是一個人了。或者說,慶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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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車子有送去保養的時候,助理也有私事需要放假,至於保鏢,某弒從來就不認為保鏢的打架本事強得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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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趕巧的是,家庭醫生也偏偏飛去溫哥華家庭聚會了,這個時候不舒服,天意還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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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都不是藉口,家裡五六輛車子可以用,助理不在有管家,專屬醫生不在,大把的老專家肯接到電話後上門服務,畢竟,能登軍督府的大門很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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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軍督府,千萬別以為回到了二十年代的上海灘,軍督這個稱謂在這兒只是身份地位的尊崇,那傢伙不過統領著一個跨國營運的大集團而已,手裡沒啥兵權,只有一句話就能操控股市走向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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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話說回頭,早起吃飯的時候,弒道侯不知想到了什麽,咖啡喝一半,突然開始掉眼淚,嚇得旁邊的女傭連忙退避三舍,是男人被人看見哭,都會覺得很沒面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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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著眼睛半天,淚腺完全不受控制,而且酸澀到睜不開,弒道侯只好狼狽不堪地換了衣服,匆忙逃出豪華別墅,只來得及交代管家一聲:“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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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高峰期,路上人流多而且急躁,相反的,馬路上堵車極嚴重,慢得讓人心髒病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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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眯著眼睛望了一大圈兒,什麽都看不清,只知人多車多擠得自己像張畫皮,隨波逐流跟著走,越急越找不到診所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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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根本就不急,又不是心髒病,找診所純屬順便,他突然想走走,儘管身邊為衣食奔波的人群亂得讓他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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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走一邊揉眼睛,乾澀得要死,眼淚卻一直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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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受不了了,弒道侯抬頭看見一個特大的招牌,比任何診所牌子都大,因為這是一間公立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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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去,掛號,拿了編碼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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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超級難熬,原來公立醫院的病人這麼多?候診室座無虛席,這要輪到哪年?而最難熬還是,這裡不許吸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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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小時零八分,總算聽見叫自己手中號碼,可抬頭看了半天大屏幕,愣是沒看清楚是第幾診室,是不是專家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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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專家無所謂啦,能給我一瓶眼藥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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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走進診室坐下,眯著眼使勁兒打量半天,對面的醫生應該不算老,三十往上四十往下,和自己差不多,一件白花花的大褂,映得面目更加模糊,只有鼻樑上的半框眼鏡很清晰,但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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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輕輕托起弒道侯下頜,專注地聚焦審視,讓弒道侯十分尷尬。從來只有他看得別人想找地縫鑽,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直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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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裡面磨著疼,發乾,不停流眼淚。”弒道侯簡短自介病情,同時偏開頭,甩掉扳著自己臉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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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醫生站起來,伸手把弒道侯的臉扭正,打開電筒繼續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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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作真溫柔,而且落在臉上的手指,沒有男人的粗糙感,不冷不熱的常溫,如水潤風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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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隱約聞到書墨香氣,在充滿消毒藥水的環境裡,清透得堪比風荷,晨露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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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熟,但想不起來,在鄉下小路上追著螳螂蜻蜓,放學不回家,跑去村頭榕樹下聽老人說水滸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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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眼睫微顫,跟著醫生翻開眼瞼的動作,兩手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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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說:“放鬆些,別緊張。”聲音一如其人,平和恬淡,似午夜低迴的雙重鋼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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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開始戴隱形眼鏡的?”醫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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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時候開始戴眼鏡?弒道侯認真回憶,發現自己真的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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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中的時候,視力還好好的,那時只有他取笑別人是四眼仔的份兒。不過他從來沒取笑過班長,戴著當時流行的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塑膠黑框眼鏡,班長不像別人那樣土氣,反而文質睿智,離文秀較近,離文弱較遠,舉止自重自律頗顯儒將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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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青春期的年紀,弒道侯莫名認為,這樣的男生是最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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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幹了些什麽?白天對著太陽直視,晚上鑽進被窩用手電筒看書,寫作業幾乎是趴在筆記薄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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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父母發現兒子近視的時候,弒道侯已到了不得不戴眼鏡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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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榮幸成為自己所鄙視的,四眼仔中的一員。果然眼鏡這種東西,並非誰都能戴出風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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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大學三年級之後,弒道侯給自己塞了隱形眼鏡,不是特別熟的人,完全不知他淩厲陰鷙的眼神,那些許寒光有時僅是鏡片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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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好久沒想當年了,成功人士只要不遇到難關,很少會想起青澀寒酸少年時。雖然他當初家境不算太寒酸,青澀卻是到了丟人的地步,哪兒有幾個人會爲了羡慕別人戴眼鏡好看,而去自虐成四眼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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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突然蜂涌而至,漲滿腦海,只能說,眼前這位醫生,實在太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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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馬開始,同窗共學相伴,成知己摯交後,再各為前程分道揚鑣的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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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那張看不清楚的臉,戴著眼鏡顯得極溫文且漂亮,都那麼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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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二次撇開頭,不想正面對著面前人,因為他知道對方看得清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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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長手指又把弒道侯的臉扭回來,醫生微笑,吩咐小孩子一樣的語氣:“不要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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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按在透視鏡後面坐好,滴了兩滴澄黃色藥水,弒道侯的腦袋仰得極不自然,脖頸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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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在另一邊,秀致面容被透視鏡擋住,只聽見柔和中音提示幾時眨眼,幾時轉動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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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不耐煩,掛號排隊兼候診,早就磨光不多的好脾性,從來都是別人配合他,他當然不會合作地任人擺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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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醫生不生氣,伸長手臂過來,一次次校正弒道侯的臉,兩隻手指輕輕撐開眼皮,說:“再忍耐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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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貼到容易讓人想歪的動作,沒撥亂前額髮絲,沒碰斷一根眼睫毛,修剪整齊的指甲更未觸及眼球造成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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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公立醫院的醫生都很虎狼,由於患者多薪金少沒補貼,現實的醫生們都和純政府工一樣,混飯而已,所謂醫德只在不鬧出事故的前提下,並不會對病人體貼備至。怎麼這個醫生比自己的私家醫師還懂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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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認出這個患者是大人物,所以特別關照?弒道侯想,今早雖然沒用髮油攏起頭髮,也沒西裝革履,可他一個月上三次電視的臉孔,英俊得不輸當紅影視明星,一般人都會認出他是軍督旗下的首席執行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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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一想,那醫生的手,好似天生就那般溫潤輕柔,大約對所有病人都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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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記憶裡某個立志想做醫生的人,還是相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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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下的小路滿滿都是半人高的狗尾草,夏季開著淡粉的小碎花,兩個孩子放學回來要走一小時以上的路程,一個不安分的追蜻蜓,一個跟在後面笑,扶起撲蜻蜓跌倒的那個,仔細幫忙拍掉褲子上的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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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城後,雖然是鄉鎮借讀生,但他們都是尖子生,學習好體育好,在城裡孩子歧視鄉下土包子的歲月裡,兩個人意外人緣也好,只不過一個是打架打出來的,一個是講理講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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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時,打了一場籃球,吃了兩次KFC,游了三次水,坐長途車的車頂去看風景區的四合院,五毛錢的冰激凌分著吃,爭論秦滅六國哪場戰役最差,七月十五鬼節跑去墳地比膽量,八月的陽光悶熱卻和煦,他趴在他大腿上一起背楚辭九歌,樹蔭下昏昏欲睡,期望夢得十分精彩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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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他“你準備報考哪裡?”他微笑說“醫大,想做醫生。”他說“醫生好,有前途,那我做律師吧。”他再笑“別那麼現實,前途不是做得好,是做得有意義。”他冷笑“有意義的助人為樂,也是建立在衣食無憂之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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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他們的觀點已經造就了立場不同,但絕不影響感情,他們以為兩人永遠一起的關係,不會有任何東西打破,所以誰也沒有留下近似誓言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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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不曾約定,現在想想,他們兩個除了擁有共同的十八年,還有一點共同,就是口諾必踐,如有約定,抵死不會負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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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話,早晚吵架會成家常便飯吧,畢竟走的是兩條路,太激進和太平靜,經過社會給予的成熟洗禮後再相遇,矛盾不止碰撞火花,搞不好還會彼此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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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約定,所以上了天南地北兩所大學的兩個人,隨時間流逝,書信來往越來越少,最後一次通電話,對方已在某醫院實習,而弒道侯,壓根兒沒去考律師證,而是棄文從商,先學會了投機偷稅透支公款,以及投靠一個大靠山,哪怕為此出賣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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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再戴隱形眼鏡了。”醫生的話,牽回弒道侯越飄越遠的思緒,發現自己已離開透視鏡很久,那醫生回到桌子後面寫著病歷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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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有角膜炎、結膜炎、沙眼,”醫生說:“還有兩顆眼結石,在上眼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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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閉著眼睛,這些病的名稱聽起來怎麼那麼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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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醫生說:“我建議你先把結石開了,只是很簡單的小手術,大約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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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答應,接過付款單子,湊到眼下細看,才八十元,不到他一頓午餐的零頭,真是小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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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處置室,弒道侯半仰在後傾的座椅上,發現走近身邊的是一個護士,年輕得讓人心裡沒底,冷漠得則讓人惱怒,手腳沒輕沒重給他滴上擴散瞳孔的藥水,拿起一隻小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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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小手術,也不能讓護士來做啊?弒道侯生氣,這什麽破爛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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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房門拉開,之前的那個醫生,上前接過小鑷子,很有禮貌地麻煩護士去隔壁幫忙,說:“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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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冷漠的神情即刻轉換為甜膩:“君醫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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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覺得自己像被針扎了一下,整個腦子跌進山谷,迴蕩起“君醫生君醫生”空靈一般的遠程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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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進眼底的藥水發生作用,瞳孔慢慢擴散,一切像出自電影特寫的切換鏡頭,無影燈刺目之後,瞬間沉入黑暗。在失去視力之前,被口罩遮住大半張臉的醫生,眼鏡架在鼻樑上戴得非常好看的醫生,鏡片後面澄淨水潤的雙眸,與記憶中一般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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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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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v35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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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穩定的手,未因弒道侯半吞半吐的一聲輕喚而輕顫,動作也無絲毫停頓,熟練且溫柔,翻開沉重眼皮,細細挑開纖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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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見,但憑著呼吸,知彼此距離為零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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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笑著:“你什麽時候也搞成近視眼了?你不是最討厭四眼仔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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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說:“我沒叫過你四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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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反駁:“叫過,你嘴上從來不饒人,我記憶力可不饒人,就一次,你絕對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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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不悅:“那我一進來你就認出我了吧?爲什麽裝不認識?你這麼大度的人,就因為一句‘四眼班長’記仇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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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笑:“不是,我這麼不入流的寒士,怕被你譏諷攀附權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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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冷哼著:“你的嘴也不見得饒過幾個人,只是平時好人光環太盛,沒展露鋒芒的地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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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繼續笑:“你記憶力明明比我好,好到不想記住的東西,才放開得比我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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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說:“這樣大家都不吃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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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說:“嗯……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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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年時間,一下子如同沙漏倒回,回到當年十八歲,再倒過一次,拉出兩條平行線。他們不在鄉間同路,不在學校同步,不在樹蔭下同以為不會分散,他們淡淡重逢,只相望,不再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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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的小手術,隨著和平對話輕鬆完結,眼睛不痛,只像被孩子的小手,輕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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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拉起弒道侯的手:“藥效還要持續一段時間,你暫時看不見東西,是留下來歇一會兒?還是叫人接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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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下意識的摸出手機,摸了摸按鍵,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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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很自然的拿走他的手機:“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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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摸索著走出處置室,坐在外廊的長椅上,暗想你幫我啥?你知道打給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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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著滿走廊嘈雜的人聲,想起還有一大群排隊候診的患者,某醫生卻親自跑來搶護士都能做的毫不起眼的小小手術,這真是一個帶有很多動詞、副詞、形容詞的長句,這句子證明了太君治果然不是聖母,小小關照帶著小小私心,讓他心裡泛起暖暖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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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友,當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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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回來,把電話還給弒道侯,他問:“你打給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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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答:“不知道,我按的是一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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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鍵通存儲的號碼,通常都是最親近的人,不過弒道侯有些無奈,他的一鍵通,不會有人接聽的,只有留言信箱,因為那傢伙正在美國談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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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Y@Og.
#GlFm?/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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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該請老同學吃個飯吧,弒道侯估算著時間,大約中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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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太君治回去診療室繼續工作,弒道侯摸著牆壁站起來,想跟進去,身旁突然一陣風過,大步走帶起來的風,一個人急匆匆擦過他身邊,可走得那樣急,卻突然停住,回頭扶住他:“先生,我扶你,來看眼病怎麼沒人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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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年輕的男子聲音,語氣稍硬,但熱心腸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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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CC18
弒道侯有禮貌地抽回自己的胳膊,陌生人突然靠這麼近,他沒出言不遜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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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出來拿藥方給他,看見他身邊的人,有點意外:“鴉魂?什麽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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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說:“半夜就下火車了,回去睡了一會兒,來找你吃中飯,我公差回來只有一天假期,明天就照常上班了,你下午能不能早走一會兒?今天是你說的那出歌劇最後一晚公演,我訂了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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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說:“只有一天假,就多休息一陣,這事兒打電話就可以了,何必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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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男子說:“就你那公德心我還不知道,坐診時間裡你會接電話麼?而且我想早點兒見到你不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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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的聲音笑得無奈:“你出公差才一週,至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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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默默退去一旁,叫做鴉魂的這個年輕人,顯然不是普通朋友,他識趣地打消了請太君治吃飯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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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親自幫忙去取了藥,回來告訴弒道侯怎麼吃怎麼用,又囑咐他下星期來複診,然後挽著他的手,把他送到醫院大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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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8Wy/o Q
弒道侯也沒心逗留,說不上來的感覺,他爲了一步步爬上高峰,明明很多事都放棄得很乾脆,可聽到太君治和鴉魂的對話,一種仿佛名為嫉妒的情緒,突然害他有些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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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6
果然平凡是福麼?那兩人聽聲音就知道年紀不搭,脾氣各異,卻相約吃飯看劇毫不違和,而他有錢有名有戀人,卻要摸回遙遠的別墅區,連根盲公杖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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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送他出了醫院大門,拍著他的肩:“見到你很高興,再聯絡吧。”然後就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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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感覺挽著自己手臂的手放開,心裡一陣空蕩,狠狠忍住想回頭拉住那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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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聽見鴉魂跟出來問:“認識的?”而太君治答:“嗯,我中學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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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過來一隻手,挽起弒道侯被太君治放開的手臂,動作恰是溫柔的反義詞,近乎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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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被人近身的弒道侯,這次竟沒甩開,因這個動作他已熟悉到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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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oQ2
冷冷的聲音跟拉扯的動作極為配合,顯示著來人耐心有限:“陳醫生去了溫哥華,你不會叫王醫生張醫生麼?跑這麼遠做手術,你變相投訴我年薪五百萬給得還是太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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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不自覺就重複了之前太君治的詫異語氣:“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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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特有的節質感聲線,像習慣了步操韻律的軍人,答話也習慣發問:“我剛下飛機,打開手機就收到你的留言,不過打電話的是誰?公立醫院的醫生有這麼熱心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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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笑:“哈,湊巧遇到中學同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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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來人把人拖著就走,也不管弒道侯看不見路,腳步踉蹌跌跌撞撞。可好歹這是公眾場合啊,若被眼尖的人認出世界首富裡榜上有名的軍督大駕光臨,不成了變相替這間醫院做廣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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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一想,凡事都指手劃腳委派大群助理們出動的人,從美國夜機飛回,聽沙啞嗓音估計連口水都沒喝,就親自跑來接他,誰說只有平凡是福,高處就不勝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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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弒道侯也不介意被拖扯得沒形象,匆匆跟那傢伙飛也似的鑽進遠處的勞斯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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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診一說,由於軍督嚴肅阻撓,當然未能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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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王張李一堆老專家待命,還能放人去公立醫院見老同學麼?軍督決戰商場無敵手的氣勢,不止因為該捨弃的就果斷捨弃,還有抓住了的,就絕不失去!半點兒失去機率都不准有!
[742s]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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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偶然想起太君治說“再聯絡”,不免後悔當時忘了要對方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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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翻手機通訊錄,翻過冗長的客戶欄,赫然發現多出一個好友欄目,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號碼,就是太君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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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只按了一鍵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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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笑著,推推鼻上眼鏡,關掉手機。難得來瑞士度假,他不想客戶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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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督斜睨著他的笑容:“你戴眼鏡也不錯看,何必弄那隱形的東西,差點兒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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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道侯說:“別爲了羡慕我帥,自虐成近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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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督一臉“你誰啊?快回火星吧”的莫名其妙:“神經病。”站起來就去看財經新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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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君治的號碼,終究沒有打過去,而對方也一直不曾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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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式,不是拿來追悔的,也許只是一場大團圓歌劇的前奏。可能幾年再十幾年後,他們都換了號碼,他們也許再次某地重遇,也許永不再見,好歹能說一句:不悔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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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果然還是漏起來漂亮,勉強握緊一團也終須散,不經過漏掉的時間,怎麼知道誰才是最後同步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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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一隻狗。
2、愛兄弟還是愛黃金? 答:愛兄弟的黃金成么?
3、斯文地渣下去,嫵媚地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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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8-14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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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回帖
Rb:<?&7ZzN
弑太的文一定要支持
sr&W+4T
而且又是现代,真是超级有爱
*.|%uf.
这一对竹马竹马的感觉真好
v]F4o1ckk
到最后果然看到了不算隐的隐配对
j"h/v7~
这样的结局其实就好了终究相遇终究错过
倚箏天波觀浩渺 蒼音掀濤洗星辰
白虹貫日蕩魔寇 明玥當空照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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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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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8-14 0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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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回憶過去,總是讓人覺得溫暖的。
~,1Sw7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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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會停止腳步持續走著,現實終究有天會成為過往,無論是怎樣的那時候,有天都會被編進回憶哩,然後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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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習慣了有他陪伴的日子,以為這樣的日子會永遠持續,但總在不經意時才發現,原來早已經是過去式。沒有忘記,而是一時未想起,回憶有太多太多,一但觸動某一根心弦,便是重溫一場令人值得回味的音樂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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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彼此忘卻、沒有停止腳步,兩個人再次見面,依舊維持從前的樣子,那樣相知又相惜。現在,他們各自有了新的牽絆和人生,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目標,即使不再交會,那一刻的相遇便已足夠替自己再保存一項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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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即使不再聯繫,也許他們都能知道對方一定過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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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5 q1Mn
緊緊抓住,也許只是失去更多,未來的事又有誰知道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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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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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然回首,那人已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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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8-16 0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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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離生:感謝喜歡。。。咳。。這個不算是弒太啦,只是有弒有太的軍弒鴉太而已(喂= =)。。。其實就是想寫一下往事相關,回憶淡淡的小段,經過一些選擇並取捨之後的人生,無需明確的酸甜苦辣,偶爾回頭看看,哦,他很好,於是也就那樣子了(這是啥意思啊= =)。。。就是,我們並肩過,嗯,再見,這樣。。。
Ei@
0x-g0]
8Zsaq1S
回宣~:感謝喜歡。。感謝鮮花。。。哇,好友把我想說又說不明白的東西,講得好透澈啊。。人總是容易回憶過去的,無論刻意無意,當初太執著的,總會變成失望,當初放了手的,搞不好就追悔莫及,可這種就不是回憶了,該叫悲傷或者落寞,真正的回憶,我覺得就是那種偶爾失神中,想起“哎呦,我那時和他說過……”,想起“哎呦,我那時真幼稚”,想起“原來我曾為你……你曾因我……”。。。想著想著,笑一笑發發呆,回神,再回頭,那人在對面路過,打聲招呼,嗯,這樣蠻好。。。。
@y;VV*
呵呵,我寫的時候基本就是這麼無聊地傻想著的,不要什麽驚天動地的往事,刻骨銘心的誓言,兩個人兩條路,既然選擇過,就不枉走過的感覺(你到底是在說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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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sh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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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08-19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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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我覺得偽弒太的很美好啊!
jJiuq#;T3
弒道侯戴隱形眼鏡啊.....感覺真有幾分味道~
G=17]>U
太君治就比較適合眼鏡~微妙地搭配啊XD
UDi(7c0.
真難得有以弒道侯為中心的文~~希望下篇能繼續出
『沒理由大哥拐了美院主他香樓主不能拐個小院主。』
歡迎集境同好一起聊天><//
http://www.plurk.com/Belphegor_Va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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