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琅琊文庫 04.07 【茹素】佛龍清水　贈曲思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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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璃

我在結實纍纍的無花果樹前，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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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3248)

樓主發表於: 2014-04-07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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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7 【茹素】佛龍清水　贈曲思龜

管理提醒︰本帖被妃茗從布布文學移動到本區(2014-09-25)

拉霸遊戲還債文
贈曲思龜～～

初次寫佛龍，希望沒走味Q///////Q
感謝龜龜耐心等我~~~~~///////

－－－－－－－－－－－－－

【茹素】

那天，龍宿正在喝茶，佛劍就這麼大大方方搋上一包沉甸甸的物事。

「這是說好的緣金。」

龍宿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了下。

廳裡現在坐著他兩位老朋友。

劍子從不輕諾，只是劍子仙跡的承諾多半插科打諢帶著詼諧，叫人不知信是不信。

佛劍也從不輕諾，然而那張莊重嚴肅臉孔，那怕是再小的事情由他嘴裡說來也不像是在說笑，卻容易讓人擔心他太常把友人們的玩笑當真了。

就像那句宅邸修繕的索賠，當初自己也只是順口打趣，不料佛劍將此事看得這麼認真。如今自己隱居山林，已不太搭理江湖事，佛劍還在武林上行走，恐怕也是為了籌措善款的緣故。

龍宿清了清喉嚨，很隨意地擺擺手：「曖，不談錢，朋友談錢……」

「——我知道！」劍子笑著一口接過：「朋友談錢傷感情！」

「——不，」龍宿笑笑捧起杯盞：「是談錢俗氣。」

「欸，滾滾紅塵，芸芸眾生，有高傲清雅的人，自然也有俗氣市儈的人嘛！」劍子仙跡嘿嘿一笑，也不以為怪。這許多年他給龍宿添的麻煩也不少了，全仗著一張厚臉銅皮鐵骨，被虧兩句也無關痛癢。

仙鳳倒是笑著把銀兩接過：「若是大師堅持要給，便當作是給三分春色的菜錢，下回再來，還請大師定要嚐嚐主人做的素齋。」

龍宿想：這倒也是個辦法。

打從成了嗜血者，他的龍首之位便算是卸任了。歷代儒門龍首卸任也仍有月例，儒門旗下的錢莊會按時節匯銀票到龍宿的名下，只是例銀不比在任時豐厚；等到龍宿詐死，那例銀就真正停了。

「好啊，素齋好！」劍子還在那瞎起鬨。

「劍子吾友不必費心稱許，沒你的份。」

「龍宿呀龍宿，你怎可厚此薄彼？！」

「……緣金汝化來的嗎？」

「……」劍子閉了嘴了。

佛劍也一聲不吭，隔些時日又捎了銀錢來，果真留下用飯。

※

那日龍宿做了珍珠丸子，米粒蒸得晶瑩剔透，顆顆豎起。佛劍已許久不食五穀，仍然聞到撲鼻的芝麻香。咬一口，果真是素菜。那是黃豆渣調味做的素絞肉，混了荸薺、紅蘿蔔、腐丁，滿口清爽，也不覺得油膩。

佛者深深覺得：在放下那些爭鬥廝殺之後，龍宿其實也可以是很與世無爭的一個人，

不過……還是有些地方是不會變的——

那怕外在環境再清減，龍宿硬是有辦法過得豐潤燦華。

松桂軟炊玉粒飯，醯醬自調銀色茄；菇雲絲雨、什錦翡翠……

十年光陰也不過是眨眼間事，那是有緣者在龍宿的飯桌上才能瞧見的萬千世界。

這日龍宿在廚房裡查看甜湯，讓仙鳳與他閒聊。

「主人本來就喜歡動手做點怡情養性的事，龍首卸任之後，也未曾閒著。」

仙鳳還說，主人這十年來也已不沾葷腥，似乎是為了養生的緣故。

儒家雖是三教之一，但儒生畢竟不像釋、道兩家門人是貨真價實的修真者，不過是多讀了點書、又習有武術以自保的文士罷了。

十年茹素……這倒讓佛劍分說想起了什麼。

他請仙鳳取來一只空碗。

※

龍宿出了廳堂，就見几上擱著一碗湯水，沉得壓心，又顯赤艷灼目。

「這是怎麼啦？」龍宿笑笑，說：「汝也所知，吾不嗜血已經很久了。」

「這不是血。」聖行者說，「……是藥。」

嗜血者的體質與佛者本就相斥，自己滿身清聖之氣還算溫和，那把護生斬業的佛牒卻是鋒銳非常，當年龍宿一握佛牒，至今仍有後遺症，龍宿的隱居，有一部分也是受限於身體狀況，否則儒教之首也不會任神州深陷沉痾。自己十年緣金十年十年探望，也是為了尋求解法。

龍宿想起自己早年開始戒葷，還被劍子打趣過：「何必這麼嚴格，牛羊都是吃草的，吃了牛羊，也可以算做吃素嘛！」

昔年佛祖割肉餵鷹，今蒙佛劍汲血成藥。

現在聽佛劍說這是藥，倒也受之欣然。

或許是多年茹素，如今他飲下佛劍的血，竟沒有預料中聖邪相斥的痛苦，人的血液畢竟比清水濃郁得多，但佛劍的血毫無腥味，沒有勾起他身為嗜血者的奔騰洶湧慾望，當真像藥一樣，充盈著自己的血脈軀體，一如春雨潤物無聲。

他不疾不徐，一口一口慢慢喝著，倒像飲酒小酌，不知是否錯覺，他的臉色漸漸也顯得有些紅潤。

劍子不在一旁聒噪打壞氣氛。

佛劍在身邊，也是靜靜的。

龍宿覺得這樣挺好。

傾聽細雨撲窗門，經年別過又逢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