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3.21狐尾（全）//四奇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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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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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1-03-21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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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1狐尾（全）//四奇架空

狐尾（全）

在充滿傳說的大陸上，存在著一片長年無日照，累積害人瘴氣的毒霧森林。
毒霧森林以前並非叫毒霧森林，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翡翠森林。
在森林深處有座擁有大陸最純淨水質的瀑布、以及無數珍貴藥材。
城裡的居民經常會結伴進森林取水、採藥。
因為居民相信，神聖的森林裡居住著隱世仙人，為了感謝森林的豐富資源，還特地在森林中心的神木旁蓋了座小祠堂，請附近的仙山高人做法，貢獻大家口中的活菩薩。

這麼祥和的翡翠森林，卻因為貪圖藥材及純水可以賣到高價、而潛入的盜賊不經易的舉動，徹底破壞了一切。
夜晚襲入的盜賊不黯地型路況，走到森林中心發現一無所獲，似乎以為自己被森林的仙人所耍，氣得將小祠堂一腳踢爛，又拿了手上大斧往神木用力劈砍。
夜鷹在樹上低鳴，頓時一陣寒風向盜賊襲捲而來，從神木被劈裂的傷痕中爆出濃黑煙霧，爾後巡夜的鎮長只聽到一陣悲慘的叫聲。
居民因此紛紛出動男丁帶著武器進入森林。
靠著巡夜的鎮長聽到的慘叫聲指引方向，沒想到途中卻發生更令大家害怕的事。
居民一個一個失蹤了。
怎會如此!! 發現被破壞的祠堂，地上的凌亂腳印讓鎮長不寒而慄!
一夜過去，居民一夜無眠。
以為只是單純失蹤案件，等到了白日再進入森林尋找。
再深入，更覺得森林不同往常，氣息變得寒冷刺人，冷風吹襲而來，如同針紮在皮膚上般。
明明沒有人，卻感受到無數對不友善的視線對著他們，整座森林似乎在抗拒著居民進入，居民不敢相信陪著大家數百年載的森林究竟發生什麼驚人變化，然這些疑點慢慢的在瀑布裡發現答案。
瀑布裡漂浮著的，不就是昨夜消失的居民嗎？
還有一個陌生的臉孔，莫非是尖叫聲的主人！？
鎮長與居民虔誠的向瀑布膜拜，再將屍體一一打撈起。
翡翠森林也因此染上死亡氣息，居民紛紛搬離城鎮，留下的就剩幾名不怕死、不怕鬼神的漢子。
大家也是半信半疑，卻不敢進入森林，改打獵、種植勉強維生。
爾後……過了數十年。
翡翠森林彷彿欲與世隔絕，巨大的神木枝葉向下延伸，將整座森林包覆起。
慢慢的，不知何時，漸漸聚集了鬼怪妖魔等，形成了現在的毒霧森林。

年前……再不餘十日即是小年夜，封雲山上的道壇最近香火鼎盛，不外乎是山腳下的居民為祈求些平安符，想平安過個好年而來。
所以最近道子們越發忙碌了起來。
「吾的手快斷了！」啪地一聲，寫著平安符的主人在落下最後一筆時，幾乎是以『再也不寫了！』的情緒丟下筆。
「乖，快完了。」旁邊折著平安符的手雖然沒停過，不過從動作有越來越的趨勢看來，金鎏影這般安慰的話想必是說給自己聽。
「吾不寫了，吾要吃甜酒釀！」這聲不寫、便是不寫了。
紫荊衣乾脆將腳翹得老高，雙手伸直活動一下快僵硬的筋骨。
「為何那根大木頭不用做這些？」
他倒是想看看那根木頭折平安符的模樣。
「昨夜宗主收到一封信，找了赭杉軍，他今晨卯時不到便出發了。」
金鎏影替紫荊衣順了順凌亂的鬢髮，起身走到後廳。
「有什麼好事？怎麼吾不知道？」
「聽說是翡翠古鎮的事。」再出來，手裡端著一碗酒釀，散發著甜酒香，惹得紫荊衣眼睛一亮，精神了許多。
「那座荒廢以久的古鎮？不是沒什麼人煙了？」
「吾也不清楚，聽說是古鎮旁的森林，有害人妖物出現的樣子，於是宗主先讓赭杉軍去探探。」
「那座毒霧森林嗎？既稱毒霧，可想而知。」
從書上或坊間傳奇，都聽得到那座擁有美麗森林而今荒廢的古鎮。
「嗯……決定了！」紫荊衣握著湯匙敲著桌案，一付胸有成竹的樣子。
「我們也往翡翠古鎮去吧！」怎麼能讓大木頭一個人領功呢！平安符什麼的就交給其他道子去寫便罷。

古鎮離封雲山並不遠，赭杉軍清晨帶著輕便行囊便下了山。
在山腳下的村裡租了馬，到古鎮時才剛至响午。
「鎮上已經無人居住……」
赭杉軍將馬繫在鎮上的破屋旁，改完步行的在鎮上繞了兩圈。
古鎮已經完全沒人居住，空蕩蕩的毫無生氣。
納悶的是，既然無人居住，是何人捎信至封雲山？
「總之，先淨化一下鎮上的不詳之氣吧。」
赭杉軍雙手結印，口念咒語，將符咒用石頭壓在地面上。
只見一道輕風從符咒中心擴散而出，由八方吹向古鎮。
「這樣，即使居住在鎮裡，也不會受妖物為害，接著……」
劍眉微微蹙起，眼神指向毒霧森林。
毒霧森林彷彿感受到了敵意，樹木隨著陰冷的風搖動著，發出的沙沙聲更覺刺耳。

雖然宗主的意思是讓赭杉軍先來探查，不急著處理，但赭杉軍心裡似乎已有個底，簡單果腹之後，再帶了水及樹果在懷裡，剩下的便繫在馬身上。
傳說，是因為進入森林的盜賊將鎮民建的祠堂破壞，所以森林才變異的。
赭杉軍小心翼翼順著已經分不清的路往森林深處潛入，背後紫濤像是感應到什麼，微微鼓動著。
從一進森林開始，赭杉軍一直覺得有東西在盯著他。
雖然現在是正中午，不過森林裡卻只有一些從樹葉縫中灑下的微光。
試著找到當時的祠堂，不過四周除了樹木還是樹木，偶爾聽得見蟲鳴鳥叫。
雖然有感受到妖氣，不過都是低等妖物，不足為懼。
走進森林的半個時辰後，耳邊傳來陣陣水流聲。
「是瀑布嗎？」
尋著聲音而去，赭杉軍步伐加快，卻一時不注意腳下，被突起的樹幹拌了腳，原本以為會跌著，卻發現自己滑落在黑暗的樹洞中。
雖然瞬間嚇了一跳，赭杉軍鎮定的順著坡道滑落而下。
突然一道強烈的光芒與坡道形成對比，刺得赭杉軍不得不閉上眼。

「唔……」
出了坡道之後，赭杉軍有點不相信自己的雙眼。
他應該是在毒霧森林裡的。
怎麼眼前這麼靈秀清新的地方，一點也不像是森林裡的光景。
清徹透發著翡翠波光的小瀑布，鳥語花香的小草原，雖然腹地不大，卻是個適合
清修的地方。
「難道有人居住於此嗎？」但四周卻不見屋舍什麼的，也不像有人居住過。

〝什麼人？〞忽然，由背後傳來的輕靈嗓音。
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隻比赭杉軍還大上好幾倍的狐。
銀白色的蓬鬆毛皮，帶著一對灰藍色瞳孔的眸，以及後方那兩對尾巴。
看起來像是修行千年才轉化的狐妖。
「妖物嗎？」他第一次親眼目睹。
〝你才是妖物！〞巨大的爪子帶著憤怒指著赭杉軍，牠的一支腳掌就足以將赭杉軍壓扁，白狐粉嫩的鼻子湊到赭杉軍前，輕輕嗅著。
〝是人類呀……好久沒有人類造訪〞
〝在下玄宗赭杉軍。〞無論如何，先自我介紹比較禮貌。
〝吾是狐尾，是狐仙，並非妖物！〞
「那……妖…狐仙大人，您居住在此嗎？」
狐的身上，的確是沒有散發出任何妖氣，也沒有暴唳之氣。
觀此，破壞森林的並不是牠。
〝吾本非居住此地，因為有人破壞了森林的地氣，導致妖氣增加，吾便隱居於此。〞
確定眼前的人類對牠毫無敵意之後，狐尾便慢慢放鬆姿態，四條腿一彎，坐在赭杉軍面前，兩對尾巴不安份地搖晃。
〝人類……吾喊你赭杉，好嗎？〞
「當然可以。」
〝赭杉，你來得正好，去幫吾把占領森林的妖物去除，讓吾離開此地。〞
「狐尾大人，您既然貴為仙人，為何不自己除去妖物呢？」
〝你這長著木頭腦袋的人類！毒霧森林裡充滿妖氣及瘴氣，吾一出去，要是無功而返回到這兒，這片淨土也會被吾汙染。〞
「既然如此，您就一次把妖物驅除不就成了？」赭杉軍還是不明白。
〝……因為吾不想……〞這種話該如何對人類啟齒？
「不想？」
〝吾不想弄髒吾高貴的身軀！而且就算把妖物除掉光靠吾的力量沒辦法將森林淨化！到時吾恐怕先被瘴氣給吞噬掉了！〞
「所以您才寫信至封雲山？」找到答案了。
赭杉軍拿出那封送到封雲山的神秘信，紙上，還殘留著一絲絲狐尾的氣息。
〝沒錯！因為吾以前……〞狐尾看著自己用術法送出的信紙，突然想起了以前的舊事，正想要娓娓道來時，發現赭杉軍直直盯著他。
〝咳！總之，你就來協助吾吧！〞
「既然如此，是否能讓在下先返回封雲山報備一下？」
〝這吾拒絕〞
「咦？」赭杉軍突然覺得這隻狐仙，似乎有些任性？
不想弄髒身體、懶、脾氣易怒，看來得多花一點功夫說服牠。
〝對了，你似乎不為森林瘴氣影響？能安然進入森林嘛？〞
「也許在下只比一般人強一些罷了。」
赭杉軍越發懷疑，既然自己不受瘴氣影響，眼前自稱狐仙的仙人，應該更能輕而易舉離開此地才對。
是否另有隱情，或是……牠的力量被封印住了？亦或是……
「在下是否能問個問題？」
〝說吧〞
「您……是否為未成年仙人？」
〝什麼！？〞竟然有人類敢問這個問題，狐尾頓時激動得豎起全身的毛，當下過於反應，讓赭杉軍確定了答案。
如果是未成年仙人，突破不出森林裡的瘴氣便理所當然。
〝真是大膽的人類，乾脆一口把你咬死算了！〞
「如果是這樣，您便永遠離不開此地。」
〝……〞狐尾開始後悔與眼前無禮人類打交道，竟然猜到牠是未成年仙人，真是丟盡仙人的臉了。
「請聽在下諫言，讓在下回封雲山，並尋找同修幫忙，這樣既可以讓森林盡快復原，您也能早日離開此地不是？」
見狐尾的怒氣漸漸平息，赭杉軍不急不徐提出看法，猜想狐尾既是未成年仙人，又長年居住於此，與人類溝通的經驗自然少之又少。
〝嗯……〞狐尾用爪子托著下巴，像人類在思考的樣子。眼前人類說的似乎有理，看起來又不像在騙人，更何況欺騙一個未成年仙人並無好處。
〝半天……〞
「嗯？」
〝吾給你半天時間去回，記住你說的話〞
「那在下先謝過狐仙〝大人〞了。」
眼前這隻未成年狐仙實在可愛。赭杉軍心想。

＊　　＊　　＊　　＊
如同進入森林般的順利，赭杉軍運起真氣包覆自己，好讓自己離開森林而不受瘴氣影響。
他能感受到，自從他進入森林裡後，占據森林的瘴氣之主有多不歡迎他。
瘴氣的量似乎提升了數倍之多。
現下的方式，雖然他能淨化這股瘴氣，但在淨化中可能就被魔物吃掉或殺死，還是先找兩位同修來幫忙比較安全。
回到鎮上，赭杉軍欲回到放馬處，準備返回封雲山。
「唷！大木頭。」
「好友？」
看來是不用回封雲山一趟了。
「如何？」金鎏影指的是赭杉軍探入毒霧森林的事。
「森林裡確實有魔物存在，吾正準備回封雲山找你們協助，必須在你我淨化瘴氣時同時消滅魔物。」
「又可以大鬧一場了嗎？」紫荊衣輕靈的趴在金鎏影肩上，一臉喜悅表露無疑。
「瘴氣越來越濃厚，今晚處理嗎？」赭杉軍問。
他擔心的是，住在山洞裡的未成年狐仙。
如果瘴氣侵入，以未成年狐仙的力量，應該很難抗衡，盡快處理是最好。
「擇日不如撞日。」

「依我推斷，根據古書記載，應是有人破壞祠堂導致森林靈氣被破壞，才會引來魔物，竟然能製造出這麼多的瘴氣，好友，此魔物應該有些難對付。」
金鎏影翻著從鎮上破廟裡翻出來古書，書已經殘破不堪，幾乎被蟲蛀食光。
「管他難不難對付，總之遇到咱們玄宗三奇，揮個手兩下就清潔溜溜了。」
紫荊衣始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處事態度，咬著金鎏影帶來的樹果，正填飽肚子中。
「大木頭，宗主上次對你說的，什麼……玄宗弟子，什麼的？」樹果還咬在嘴裡不吞下，紫荊衣話都說不清了。
「宗主說，近期將會有個最小的徒弟，成為玄宗四奇。」
「是戰後留下的孤兒嗎？」金鎏影倒了杯水遞到紫荊衣唇邊，讓他把口中食物吞下。
「這就不清楚了。」無視於眼前閃死人的同修。
究竟是什麼模樣的小徒弟呢？打從宗主告之消息給他之後，赭杉軍就期待著。

稍微填飽五臟廟後，夕陽已經漸漸墜入遠處的山面下，幸好金鎏影有帶兩盞燈籠來，總算不是摸黑進入森林。赭杉軍的大木頭稱呼又順便給紫荊衣拿出來批了一頓。
走了數刻，赭杉軍察覺到不對勁。他們走到祠堂的時間太久了。他白天時也走過一次，進入森林後不到一刻鐘，很容易找到的。他們這次卻走了兩刻多。
「好友，我們中圈套了。」他說。
「是術法嗎？」
「難不成不是普通的魔物嗎！是會使術法的魔物？」紫荊衣緊盯四方。
「何方妖物，速速現身！」赭杉軍朝天際呼喊。
半晌，樹木枝葉颯颯，一陣旋風帶著銳利刺骨的妖氣迎面而來，接著只聞樹林被重物壓迫的破碎聲，地面猛烈搖晃。
從黑暗中慢慢步出身影的，是一隻巨大的犬獸。尖銳的利爪，輕而易舉的抓斷樹幹，撕牙裂嘴，吐出冰冷氣息，全身散發著包覆森林的瘴氣。
「好友」
「是，此魔物便是瘴氣的真相-伏嬰。」妖獸-伏嬰，平時多以妖犬型出沒，傳說會變成人類男子誘騙人類少女少男吸取其精氣，其身含劇毒，其皮毛會散發瘴氣。
「為什麼牠會出現在人世間？」
根據古書記典，伏嬰應該早於千年的神魔之戰被封於魔界，受火燒冰凍之苦，永世不得離開。
『吼……』伏嬰低吼一聲，只見瘴氣將自己包覆起，在空中旋轉數圈後，只見妖犬變成人型，輕輕的踏上地面。
『是何人踏入森林中？』
伏嬰的雙眼是緊閉的，傳說是牠被打入魔界時，雙眼被封印。
「在下玄宗赭杉軍，特來清除森林瘴氣、及魔物。」赭杉軍開門見山，背後紫濤彷彿受到共鳴般，輕輕晃著，隨即一道紫光自背後蹦出，幻化成一抹人影，一名外表年約三十的俊俏男子。
〝主人……〞
「紫濤，你先退後。」
『玄……宗？』伏嬰聽到許久不再聽聞的字眼，周圍氣旋越來越刺激，接著瘴氣自地底爆出，再度恢復成獸型。
『玄宗之人，把吾封印在魔界的惡徒，吾也要讓你們嘗嘗在魔界的痛苦！』
語畢，伏嬰從地上猛躍而起，朝著赭杉軍等三人直撲而來。
金鎏影與紫荊衣分別左、右移一步，與赭杉軍形成一個三角陣形。
「喝！」紫荊衣手持的雲天極刃幻化成一朵紫色雲氣，接著雲氣凝聚成一個人形，一名清秀的女子。
〝讓本姑娘送牠回魔界吧。〞雲天極刃美目輕斥著眼前妖獸，身體四周浮現四個四方形的術法陣。
〝太元紫印，去！〞四個四方陣結合為一，帶著強大的壓力向伏嬰而去。
『吼！！』伏嬰巨大的利爪用力一揮，竟輕易將四方陣揮向一旁，四方陣撞到樹木上，周圍數尺瞬間化做灰燼。
「雲天，小心，伏嬰力量雖未完全恢復，但別跟牠正面對上。」
語畢，只見伏嬰壓低身體，背上毛皮像利針般，如萬箭齊發射向眾人。
「退！」金鎏影輕喝一聲，雲龍斬向前一揮，金色光芒乍現，替三人擋去伏嬰的攻擊。雙方攻擊的撞擊，引起塵土飛揚。
「無事吧，兩位？」金鎏影說。
「嗯。」赭杉軍雖處被動，但在兩位好友攻擊時，也觀察著，找尋出其中之弱點。
「赭杉軍，你在想什麼？」紫荊衣不喜歡看到赭杉軍看似發呆的樣子，他拍了拍身上灰塵，右手插在腰上，身後的雲天極刃動作也跟他如出一轍。
「吾試著找出伏嬰身體較脆弱的部份，或許能從那處下手。」赭杉軍伸出右手，一直隨護在旁的紫濤向前踏進一步，輕輕點了頭。
「好友，你指的是伏嬰的頸部對吧？」金鎏影也發現了，在他們攻擊時，伏嬰的身體會往右微微傾斜，然後用左掌擋去他們的攻勢。
「吾的想法是，先將牠困在陣法中，再逐一攻擊？」
「方法可行，但要用何種陣法？」
「吾已有想法，也麻煩你們支援吾，吾要使用天極聖印。」
「天極聖印？此陣你已經熟練了？」
「……略可。」赭杉軍心虛一笑，卻是胸有成竹。
「再加上兩位好友幫忙，必能成功。」
「那還多說什麼，開始吧。」紫荊衣帶著雲天極刃來到伏嬰的右側，金鎏影和雲龍斬則站到左側，再成三角形。
「法王臨．天極聖印！」赭杉軍雙手結印，提起真氣，紫紅之光的聖印漸漸出現，將森林透個光亮，此時赭杉軍額上已佈滿汗珠。
『嘎吼吼吼吼！！』天極聖印形成一股強大的結界，碰地一聲壓制在伏嬰身上，巨大的壓力逼使牠無法站立，慢慢倒臥而下。
「趁現在。」金鎏影朝紫荊衣低喊一聲，見結界奏效，兩人也趁機補上攻勢。
「雲龍斬天刃！」「紫印滅元！」
赭杉軍的戰法果然奏效，三人將攻擊直逼伏嬰弱點，只見一陣塵煙之後，巨大的妖獸已經幻化成人型，倒地不起。
「趁現在將他打回魔界，讓他永無翻身之地，永無害人之時。」金鎏影身旁雲龍斬正打算踏前一步，卻被紅色衣袖給攔住。
「吾會將他封印在此神木上，即可。」
「大木頭，又在濫用你的仁慈了。」紫荊衣撈起金鎏影的袖子就是朝自己臉上一抹，彷彿不抹個乾淨便不放手。雲天極刃輕輕躍到雲龍斬身旁，也撈起他的衣袖有樣學樣。
同樣都被抹衣袖的兩位主人，看著身旁珍惜的另一半，也只是無奈的笑了。
「咳，你們都在一旁稍待吧。」
總覺得眼前場景似乎把昏暗的森林照得雪亮的赭杉軍輕咳一聲，往前數步，來到倒地不起已失去大半妖力的伏嬰身旁。
「吾不會再讓封印遭人破壞，望你靈識寄於神木此處改邪歸正。」
「玄宗借法．無極幻化．納！」
赭杉軍雙手結印，一道紫紅之印進入伏嬰體內，帶出一道青綠色的光火，隨即伏嬰的肉體化作沙塵，消失無蹤。
帶著伏嬰靈識的紫紅之印將青綠色的光火推入神木後，神木感覺再次得到生命力般，一陣枝葉稀疏，柔軟的風包圍整座森林，瘴氣也漸漸消散。
在神秘之境小憩的狐尾，似乎感受到這股脈動，雙耳動了一下。

「這股瘴氣再過幾日，便能全部散去。」
「總覺得功勞要全給了大木頭。」紫荊衣有點不甘願的說著。
「人各有專精。」赭杉軍說完這句話，輾轉回到森林深處，想再見狐尾一次。

想再見面一次。

只是，赭杉軍再也找不到，當初的樹洞。
＊　　＊　　＊　　＊
「你說什麼！」清晨的道觀卻不太清靜，原本還帶著睡眼啃著饅頭的紫荊衣聞言，不僅突然爆怒，連精神都瞬間起來，屋舍外枝椏上的鳥兒彷彿也感受到這股怒氣，連忙飛離樹梢避難去。
翡翠古鎮清除瘴氣後，已餘一個多月，聽說古鎮居民漸漸多了起來，恢復以往繁華之時就在不遠。
偏偏早上聽到宗主一句不知究竟是不是玩笑話。
「早期神木旁的祠堂是宗主設的！？」金鎏影似乎也不敢置信。
唯有早已聽聞此傳言的赭杉軍依然八風吹不動坐在板凳上喝豆漿。
三雙眼睛直盯著坐在主位上喝稀飯的宗主。
原來數十年前古鎮鎮長所找的仙山高人即是現在坐在三人面前喝著稀飯臉上掛著冷汗的宗主。
因為聽聞祠堂遭破壞，也為了彌補多年以前受居住在翡翠森林裡的仙人所受之恩，便派赭杉軍代替他解決古鎮這次受瘴氣影響的事件。
果然紙包不住火，在赭杉軍〝仁慈〞的〝逼問〞之下，宗主還是鬆口了。

在百年的神魔大戰後，正道將伏嬰的靈識封印於翡翠森林的神木中，並讓狐仙一族固守於森林中，使翡翠森林成為靈秀之地。
當年，古鎮鎮長託他進入森林，希望能替翡翠森林加以祈福，在宗主的祈福之下，原本應該相安無事。
沒想到被不肖之徒破壞祠堂，等於破壞了宗主的祈福聖印，破壞祠堂小事，偏偏他又順手砍了神木一刀，徹底破壞封印伏嬰的結界。
翡翠森林因此受到污染，而居住在森林裡的狐仙也因為長期受瘴氣侵害而死去。
聽到這兒，赭杉軍想起了，那位在神秘之境遇到的未成年狐仙。
那處淨土，想必是狐仙唯一能留給自己孩子的禮物。
他想像，在小小的淨土上，狐仙及牠的孩子悠遊的生活著。

「快吃吧，待會吾為你們介紹新來的弟子。」宗主用筷子指向聽故事聽到走神的三奇。
用宗主的生活處事去解釋：事情解決了，可喜可賀。
「弟子？奇部嗎？」
「做你們最小的師弟，成為四奇之末。」語畢，宗主留下筷碗，像風一般離開膳廳。
「哼！臭老頭裝模作樣」喀地一聲。紫荊衣瞟了宗主的空位一眼，咬下口中脆瓜。
金鎏影，今天的脆瓜好鹹。

＊　　＊　　＊　　＊
也許是久些未收弟子，三奇在刷洗碗筷盤碟之後，一同來到主廳。
眉宇間流露出的期待。看在心底的宗主會心一笑。
三雙眼睛同時向下移，在宗主的腰部旁邊發現一隻小手，還有僅露出的手臂。
「別害羞了，出來見見你的師兄們吧。」
宗主佈滿皺紋卻依然有力的大掌一推，才讓小師弟露出真面目。
灰藍色的半長髮披在兩旁，以及水靈的灰藍瞳孔，還有一股熟悉的氣息，一瞬間，赭杉軍以為，他好像認識這位新來的小師弟。
「赭杉軍，你負責照顧他。」宗主牽著新來的小師弟走到赭杉軍面前。
那股近在咫尺的氣息，到底是那兒似曾相識呢……？
「吶，說說你的名字吧。」紫荊衣覺得小師弟長得滿有他的緣，難得蹲低身子與他同高。
「……」小師弟沒有回答，雙手一伸，撲著赭杉軍的大腿上。
「呃？」
赭杉軍當他是第一次來到陌生處而怕生，大掌摸著灰藍色的髮頂，就想著安撫小師弟。
「已經會黏著赭杉軍了。」金鎏影將蹲在地上的紫荊衣扶起。難得紫荊衣的脾氣沒發作，這小師弟面子可大了。
「對了，老夫要出遠門，遊歷三年再回來，這段日子交給你們了。」
一眨眼，宗主已消失在眾人眼前。
紫荊衣看著敞開的大門。明明有門不走，宗主卻總是喜歡用術法移動。
「小師弟餓了嗎？」赭杉軍問。
小師弟搖搖頭。一雙小手緊揪著紅色衣擺。
「那吾帶你四處走走吧。」
「鎏影，陪吾下山買點東西，吾想吃桂花酥。」
「啊？唷……。」
送走兩位同修，赭杉軍彎下腰，雙膝跪在地上，用雙手環住小師弟。
他知道了，這股熟悉的氣息。

「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我娘在死前拜託宗主，如果森林瘴氣能去除的話，收我當徒兒，離開仙道。」
小師弟揪著白色水袖，灰藍色的瞳含著水光，一樣輕靈的嗓音，雖然不似狐型那般渾厚，卻保存著孩子的稚氣。
「是。」
「來這裡，是不是就不用孤單一人了？」
「是。」
「雖然離開仙道有點不捨，不過我娘說，封雲山上很熱鬧，不會寂寞。」
「是。」赭杉軍頓了一下，又說。「山上很熱鬧，小師弟在這邊，一定能幸福快樂。」
「墨塵音。是宗主替我取的人類名字。」
「你喜歡嗎？」
「很喜歡。」他顯得很高興，猛點頭。
「喜歡就好……尾巴露出來了。」那兩對可愛的尾巴，赭杉軍想著，往後可能看得到的日子越來越少，心裡總覺得可惜。
「啊！」小手連忙伸到後方，運用仙氣將因興奮冒出的尾巴給隱藏起來。
「離開仙道，尾巴和耳朵就會漸漸消失，我就能變成一般的人類。」
然後待在有赭杉軍的地方，不用被妖怪或其他仙人欺負，也不用躲在孤單的地方。
「那……我喚你塵音，好嗎？」
「那……我能喚你赭杉嗎？」墨塵音白嫩雙頰透著淡紅。
一樣的話，赭杉軍也聽過。
那時，赭杉軍抬著頭，看著在樹洞裡的狐尾。
現在，赭杉軍低著頭，看著在自己面前的墨塵音。
一個多月前的畫面，映入眼簾，彷彿昨日才發生過。

赭杉軍笑了，說：「當然可以。」

（完）
＊　　＊　　＊　　＊
架空的故事。

BY 阿了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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