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金光論壇九脈峰 04.05 【皇稣|杏默】犹及清明可到家（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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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23-04-05 1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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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5 【皇稣|杏默】犹及清明可到家（短篇）

理想的仙山生活开端。

因为一切尘埃落定，生死了结，所以人物性格都会柔和化很多。

其实很早以前就开写了，没想到刚好碰上清明节发出来，那就祝我的CP们清明安康吧～

       仿似无边漫长的弥留之后，北冥皇渊终于感觉一切在渐渐褪去。雨点打在身上的冰冷，浑身血污的粘腻，周身已经麻木的痛感，随着意识沉入黑暗，随着最后一声似叹却无的气缓缓升上未知的天空。

       再次感受到“身体”的存在时，他像一组锈透的齿轮开始转动般，一阵陌生与茫然。意识迟滞地挣扎片刻，终于轻轻挪动了一下眼珠。

       接着眼皮上忽而感受到一点重量，触感冰冷坚硬。似乎人说话，从朦胧变得清晰：“先别动。”

       那声音清淡温柔，但对他而言很陌生。一阵窸窣的衣料摩擦声，那个声音似乎提了一点音量唤道：“杏花，把他叫回来，人醒了。”

       他渐渐感到恢复了一点力气，手指也能活动了，脑海终于开始跳出问题：这是哪里？我不是死了吗？

       稍远的地方传来砰一声巨响，然后是吱呀吱呀的余音，在另一个声音“哎哎哎你别慌啊”的叫声中，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他听见一个人沉重的呼吸。

      压在眼睛上的东西似乎被移开了，他慢慢睁开眼。

      那双秀丽的眉眼，在庞大的生死挣扎冲击之后竟然变得在记忆里一瞬陌生了，但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北冥皇渊就再也无法在脑海里塞下任何想法，身体随本能弹起，双手紧紧抓住了对方的肩膀。他脱口而出：“稣浥！”

      对面那双灰色的眸子几乎在一瞬间被泪水浸润。北冥皇渊被拥入一个怀抱，一个已经久远到太陌生的怀抱。八纮稣浥在颤抖，不可抑止地颤抖，他的双手越是紧紧抱着，越是剧烈地颤着。

      “皇渊……”他一开口便哽咽，北冥皇渊轻轻的抚弄着他的背，和柔顺的长发。房间里其他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有北冥皇渊和八纮稣浥紧紧拥抱彼此，就这样静静地，直到两个人都平复下来。

       “所以……这里是？”北冥皇渊松开一点八纮稣浥，看着他的眼睛问。

       日头坠到枝头了，院子里的猫在树下面一边滚一边抻直圆滚滚的身子，默苍离拿了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挠它，却有半个神魂在放空。

       来了这里，他最常做的事情从擦镜子变成了擦着镜子放空。院子里有了杏花君之后可能变成了看着杏花放空，添了只猫之后也许加上了逗着猫放空，但总之不会少了看着杏花放空。

       也许前生思虑太重，放不下许多，到了这里反过来，倒也不错。

       所以他从房间里出来，就着树下的小板凳坐下了。夕阳透过树影，铺在猫毛上，显出一点绒绒的鹅黄，忽而暗下去。他抬头，杏花君靠在树干上看他。

       他也不动声色，看回去。

       风起了一回。猫从左边滚到右边，又滚回左边，不动了。枝上雀鸟倏地腾空不见，三两片叶落下，枝桠犹在心旌摇曳。

      “好了好了好了！”杏花君胡乱摆两下手摇摇头，压着笑容把身后一样的小凳子拖过来，坐下，又挪了挪两下凳子，和他贴在一起。

       两个人挤着，没说话，好一会儿杏花君嘟囔道：“这两个人怎么还没好……”

       默苍离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拿手里的狗尾巴草挠了挠他的脸颊。



       走出小屋门的一瞬间，余晖金黄的光线擦过屋檐刺痛了北冥皇渊的眼睛，那一瞬他才真有一种恍如新生的不真实感。这个在稣浥的描述里被称为仙山的地方，给了他辉煌灿烂的第一眼。

       然后他看见坐在院子里的两个人。院子不小，花草丰茂葳蕤倒也不显拥挤，偏偏两个人挨得紧紧坐在一起，好似嫌这院子逼仄，实在有点显眼。

       他还抓着八纮稣浥的手，感到身边的他往前一步。

       “默先生，冥医先生，多谢二位帮忙照看皇渊了。”八纮稣浥欠身。

       “没事没事，邻居嘛，以后医馆生意还要靠你们多关照了，看在邻居份上我可以打八折！”杏花君拽着默苍离站起来，后者听了他的话，转头望他：“杏花，这个不好笑。”

      “我没在开玩笑！”

      “嗯，这个比较好笑。”

      “默仔苍离！”

      北冥皇渊愣愣地看向八纮稣浥，对方察觉了视线回望过来，抿住上扬的嘴角，又眨眨眼睛，轻轻放松了面容，给他一个蛮不适应的笑容。

      那个笑容的色彩也已经太遥远太遥远了，让北冥皇渊长久地呆滞着，一直到八纮稣浥牵着他向杏花君和默苍离告别，出门沿着小路转弯，推开另一扇院门。

      天空已经渐染上黛青色，温柔的夜幕下，圆月印下淡淡的画影。

       北冥皇渊微怔着被八纮稣浥牵进门，听见他转身关门落了锁，锁和钥匙清脆碰了两下又撞上木门，门吱呀叫唤两下，足下杂草落叶沙沙几声。然后万物归寂，月下庭院昏黑，摇椅两架，三两花草，像是安静等待谁的归来。

       “……皇渊？”

       八纮稣浥轻声唤他。

       下一刻他扣紧稣浥的手将他压在门上，急切地咬向那双唇，犹如溺水之人渴求他赐予的氧气。啃噬着唇瓣的力度早已失了控制，在血腥气里，对方始终轻却坚定地回应。他闭着眼睛，几乎迷失了自己……不知今夕何夕。

       回过神来时脸上已经糊满泪水，他发觉自己不可抑止的颤抖时才听见自己抽泣的声音。八纮稣浥的手在轻轻拍着他的背，他说：“结束了……都已经结束了……对不起。”

       海境没有月亮……但是他们都在书里读到过，月圆人圆，共此婵娟。



       “……所以，我们想做更多事情，就得先在仙山有一份工作……”

       清晨枝上叶下处处可闻鸟鸣，这在鳞族眼中也是极稀奇的。初日尚在远山，一片朦胧日光里的天空显出淡淡蓝色，云如白絮。

       北冥皇渊和八纮稣浥走在仙山林间小路上，自晨起之后，八纮稣浥就陆陆续续地向北冥皇渊解释了很多仙山的情况。

       被九界人称为仙山的所在，实际上是一处空间隙缝，只是广阔到尚无人能探其边界。这处空间经历长久演变，已经成为了中转站和驿站一般的存在，在原初世界里完成了人生的人们来到这里，可以选择自主开辟产业，养活自己，过惬意生活；若是待腻了，也可以计划赚取更多资本，以换取向其他世界游历的机会。

       “听说也会有人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便会被洗去记忆，重新投胎，也许就是人们所传说的转世吧。”八纮稣浥结道。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抬眼望着前路，远山黛青，层岚如雾，也许都想起了那个在鳞族也广为人知的凄美传说。

       路至尽处，穿过一片花影层叠的杏林，便是另一条更为广阔的大路。路边排了条长队，四周还围着些人。两人走近，才看清那路边的木桌后坐着的两个人。

       杏花君针包摊开来放在一边，把着眼前人的脉沉思片刻，手一挥朗声道：“你这个不用扎针，我给你开个方子回去吃几天包你好得透透的！”

       说着伸手薅了叠纸来，提笔蘸墨草草写了几行。自旁边底下伸出一只手来拿走药方——默苍离坐在矮脚凳上，被木桌和药箱挡了大半个人，拿了药方扫几眼，对着面前的药箱抽出几格抓好药包起来，从杏花君膝上抽出算盘拨弄两下，抬头面无表情报了个数。

       那人开始往钱袋里掏钱，杏花君那边下一个人又紧接着来了。

       北冥皇渊和八纮稣浥手里还提着作为谢礼的八味酥和素心软，却是停下脚步认真观摩起来。人流水似的来去，默苍离怀里的钱袋越来越鼓，两人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转过头对视。

       “稣浥……不如我们开一个甜品铺子好了？”北冥皇渊这话问得有些没头没尾，但八纮稣浥心有灵犀似地笑起来。

      “就这么定了。”

      两人霎时把送礼抛到了脑后，急急忙忙赶回家里计划起来。毕竟这次，有一个关于天南海北的约定，无论如何也要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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