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2.21 【羽慕】慕朝顏，第一章，1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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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外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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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發表於: 2011-02-21 1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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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1 【羽慕】慕朝顏，第一章，1F

羽慕是肯定的，朱認是大概的（QWQ？），南宮教主是遊離的，慕認是師兄弟關係的，飯是冷了后又炒的TVT……
好吧廢話是不該這麼多的，上桌o皿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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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朝顏

第一章

若能為灰敗的世界染以顏色，便是鮮血的猩紅，也是令人眷戀的。

慕少艾難得安靜著仰望天空，寬廣的暖袖無風悄然，溫順得幾乎要融入那一片斜陽暮色。遠方赤霞烈烈如火，闌珊的夕照，越是掙扎便越絢爛，聲嘶力竭一般。
慕少艾眼中隱隱浮現一層擔憂——那人回得晚了，莫不是途中出了什麼意外？
唉，明明就是個讓人操心的孩子，為何性子偏那麼固執？
長籲短歎間，熟悉的氣息終在門口黃石陣外出現，然而僅僅停駐片刻，又迅速離去。慕少艾正疑惑不解，頭上忽有陰影急掠而過，伴隨的殺氣凜冽如刃，鋪天蓋地，硬生生將人逼出了個冷戰。
嘖嘖，讓煞星追上門了啊……身隨意動，人已如浮雲般翩然追去。
呼呼，萍仔莫怕，師兄來啦~

羽人梟獍四翼盡展，緊鎖前方逃亡之人。罪惡坑是保命安身之所，但若想離開，便只能以性命做代價。
黑衣的男子身法矯健，卻始終不敵背後之人的禦風急迅。不過兩裏，刀氣交織成網罩身而下，嚴密得近乎完美。
男子卻硬將這場完美撕出了縫隙，刀影疊起，不顧襲向肩腿的刀氣，強護住了胸口咽喉。逼命之時無人能隱藏其武學本源，於是羽人梟獍有了一瞬的疑惑——刑求專精暗器，並未聽聞他對其他功夫有所深究，且多日逼殺，竟未見他的獨門暗器離心珠出手……
面前長刀直取咽喉，寒光過眼，忽勾動神思激蕩如浪。羽人梟獍騰身半空避開，恍然間真氣躁動，四翼之外再展雙翼，霎時漫天白羽如雪飄散，殘陽隱沒之時殺機纏綿。
頭顱飛拋，鮮血噴濺，近距離下，羽人梟獍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眼中的憤恨與不甘。他能瞭解，若有去處，何人不想逃離？
罪惡坑是什麼地方……埋葬了所有色彩，直至與灰敗共眠至腐朽。
片刻失神，胸口忽感到一陣冰冷。羽人梟獍手捂著被刑求貫穿了長刀的胸口，不敢相信有人屍首分家，竟還有餘力反撲。
冷夜灰沙，便是我最後的歸所麼？
仰面倒下的時候，他心中其實並沒有什麼惶恐，只可歎這罪惡坑外的天空，竟也是一般暗淡。
視線的邊角忽掠過一抹鵝黃，融融暖色宛如追殺途中驚鴻一瞥的煙霞，飄離得如此迅速。羽人梟獍想要伸手挽留，最終還是無力垂下，世間萬物都在遠去，意識歸於沉寂。

若僅僅這樣安靜以待，真會有一種賦雅風流便是為此刻而生的念想。看那人端坐於前，只一襲黃衫聚煙，隨舉止之行雲流水而涓涓流淌，便讓人心甘情願地將世間萬物都歸做映襯，只為點綴那眉目裏的一筆如畫。
然而那人一轉頭，認萍生就知道，幻覺到此為止，自己又想多了。
“人是你帶的，傷是你砍的，毒是你下的，為什麼醫治的活卻是我老人家的？”慕少艾一手端著煎好的藥，一手捶著腰，憤憤不平地控訴，“萍仔，做人要厚道啊。”
認萍生仗著臉上貼著人皮面具，神色癱瘓，八風不動：“我尚需趕往落日煙，時間緊迫。”
“哎呀呀，大功告成，這張臉便一宿都忍不得了？”慕少艾笑嘻嘻伸手去摸，被冷冷一眼刺回，“放心，萍仔就算醜了許多，師兄我也不會嫌棄的。”
“藥師美意，不敢高攀。”認萍生翻了個白眼，一指床頭，“要美人，那有一隻，按他師父的意思，救得，便送得。”
聞言，知好色的慕藥師眼睛驟然一亮，忽又想起那凜然的殺氣，默默一哆嗦：“老人家怕是心有餘而力不逮，無福消受了。”
“藥師莫要自謙，坑蒙拐騙，哪樣不是你的拿手好戲。”認萍生轉身推門而出，“這一點，我很有信心。”
說走就走，還真不給偷懶的機會……慕少艾低頭苦笑，又聽他說道：“反正人情欠你許多，不差這點。況且這尚不是大功告成，相對終點，還僅僅只是個開端……”
再抬首望去，對方的身影已然沒入夜色，只聞得餘音渺渺，悉數散於風中。
永遠一往無前，不知回頭。
這孩子……慕少艾搖搖頭，認命地坐回床邊，伸手攬住床上人的肩膀，將他扶起。只見一張本該年少不識愁滋味的清秀小臉，兩道眉毛卻擰得像麻花一樣，眉心的溝壑緊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慕少艾頓感壓力。
可別……又是一個倔脾氣啊……

若死亡便是永眠，那麼再補以一場場荒誕的夢便也無可厚非。
羽人梟獍立于黑暗的邊角，看百般景象如破碎的紙屑，自面前淩亂刮過。
或迷茫，或淒哀，或瘋狂，或寂然。
人生百相，俱以自我為由。
他想起那個女人，為何還不找來？即使日日自顧自與他人歡好，在被逼殺時，她畢竟抱著他，一路未曾放手。
羽人梟獍木然承受著與生同等煎熬的死亡，蒼天有眼，罪孽需還。
等待黑暗將他溺斃——如果他有資格再死一次的話。然而自背部忽被注入溫暖的氣息，流動間身子像卸去了什麼重擔，變得輕盈起來。未及反應，背部再受大力一擊，羽人梟獍忍不住向前踉蹌了一步。
於是跌出黑暗，緩緩睜開了眼睛。
有金色的煙霞，在浮動……
羽人梟獍下意識伸手去抓，某人便被扯得手一抖，端著的藥碗咣當一聲摔到了地上。
驟然清醒。
慕少艾看著他緊緊抓在自己袖上的雙手，有些感動地將自己的手覆了上去：“這麼熱情，看來藥師我是多慮了。”
大腦開始運作，記憶一點一點湧回腦中，羽人梟獍終於意識到，一刀貫胸，自己竟然還活著。
疑惑地收回雙手按向自己胸口，可是別說傷口，連絲毫的痛覺都感受不到。
頓時就有些犯暈，夢？那他與邢求……
不由帶著詢問的意思望了過去，得到回答：“你被刀氣所震，受了很重的內傷，暈了過去。”
羽人梟獍想起當時，他不知為何忽然思緒混亂，竟強行施展六翼，導致真氣不濟，刀氣反沖，反而傷了自己。
慕少艾在一旁，盡心盡力地扮演意外巧遇的路人角色。他自然曉得，潰心散，不僅使人神智潰散，行為失控，還會伴隨受傷的狀態產生死亡的錯覺。中者若不及時清醒，便會因以為自己“死去”而真正死去。
萍生這手下得可真黑啊……慕少艾感歎，這是答應了人家師傅救人的手段？
一個多月以前，為取得“千毒手”邢求的獨門暗器離心珠，他那小師弟認萍生經朱痕易容，潛入罪惡坑，擒下邢求並將其囚禁起來，自己則代之以避人耳目。哪知剛完整地逼問出離心珠的用法，便被罪惡坑的元老月不全孤獨缺發現。但這位元老兄只是一刀斬了邢求，然後提出一個條件——留你一命，逃吧，然後帶著追捕你的那個人，別再回來。
於是化掉屍體之後，認萍生便以邢求的身份自罪惡坑出逃，負責追捕他的，正是孤獨缺的徒弟——羽人梟獍。
慕少艾心想，在那個罪惡雲集的地方，倒還是有點真情在的。
只是這月不全孤獨缺也是奇怪，就這樣將不知內情的徒弟丟給個陌生人，也不擔心他的安全，像押准了萍生最討厭欠人人情，絕對不會失信一般。
是了，萍生欠下的人情，償還卻穩當當落倒了他的頭上……雖說投了他部分喜好，但看美人容易，養起來可就難了——況且尚不知那稚嫩的表皮下，是黑還是白呢。
慕少艾看著對方因清醒而逐漸聚起戒備的雙眼，輕輕笑了下，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等著他發問。
昏迷了將近一天，羽人梟獍的聲音有些沙啞：“那時，你看到了什麼？”
面相慈祥又親切的慕藥師開始施展他騙人的本領：“一個死人，和一個快死的人。”
“然後？”
“呼呼，醫者仁心，當然是死的葬，快死的醫了。”
羽人梟獍看著他，片刻的沉默後，起身下床。
慕少艾體貼地給身形單薄的病人加件外衣，順手又指出方向：“墓在那邊。”
羽人梟獍點頭，他的臉上向來沒什麼表情，而慕少艾卻樂於自顧自地理解為感激或者歉意，即使真相與想像南轅北輒，總能讓面前的這個人感覺起來更像個活人。
就不知道是以什麼為信條而活著的人了。目光微斂，慕少艾抖抖衣袖，悠哉悠哉跟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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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1 【羽慕】慕朝顏，第一章，1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