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雨布布文學 01.07 歸來【銀戎中心，隱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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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w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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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125)

樓主發表於: 2011-01-07 23:52

只看樓主 | 小中大

01.07 歸來【銀戎中心，隱猋歡】

他回苦境時，歲月悠悠已過數十半載。
臨別前他的身畔尚有同僚兄弟相陪，歸來時卻是孤伶伶的獨身一人。就好像做了個夢般，夢醒後，除了自己，什麼都沒有留下。沉沉浮浮的江湖煙浪，親人摯友來來去去，萬物轉瞬成空，想抓也抓不住。

他仍披著舊時慣穿的黑白羽氅，頰上仍掛著慣有的溫煦暖笑。足下的每一步，卻是輕而緩、快而慢的游移沉重；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歸家情怯罷？既期盼，又煩憂。走得快了，擔心眼前所見會令他失望；走得慢了，又壓抑不了那顆急切殷盼的掛念之心。重重萬水千山的阻隔，一回首，盡成了悠遠時光的等待。但那個人，他僅餘的兄弟，始終沒有歸來故鄉。

他走過荒草漫地的臨山古照，默默撫過碑文上刻印的每一道名字；越過了荒漠的萬里狂沙，只為感受每一粒沙塵掠過臉上的風霜；在掩埋了敬愛兄長的嘯龍居裡，他形單影隻，孤寂把酒憑弔。苦境對他來說，就像個熟悉又陌生的名詞，是異地也是家鄉，埋藏了多少傷痛、多少血淚，而今皆已成為過去，不再回來。

夜色如墨，點點星光朦朧在黑雲中，隱隱若現。他憑藉著粗淺的印象而行，那是記憶中，他與星痕相伴走過的道路。那條路又慢又長，像沒有盡頭那般的遙遠。盡頭深處應當就是九天之頂了罷，是那個溫潤如水的姑娘，給予他小弟的，破碎了的家。

他們......還好麼？

向前的腳步沒有絲毫的停留，仍是結結實實的踩踏過每一寸土地，在靜謐的夜裡發出沙沙的摩娑聲響。清冷的暮冬，帶了份嚴酷的冷意，愈往終點挨近，那份透骨清寒更是直刺入心，疼得他顫起牙關。曾幾何時，自己也這般怕冷了？想來是太久未回苦境的關係罷。詩意天城裡總是四時如春，不知寒暑，溫暖地使人不禁遺忘了冽風拍打在肌膚上的刺寒，溫暖地使人幾乎遺忘了......痛。

行此已至盡頭處了，灰鴉鴉一片的迷濛，什麼都望不分明。有風拂過，吹散了幾縷繚繞的霧氣，飄送來淺淺淡淡的雅致花香，還有一陣......歌不成歌、調不成調的細柔低唱。

風吹、雲飄霧散，月光從黝黑夜空裡悠緩透出，映射出眼前一株高大的茶花樹，有粉有白，如落雪紛飛了整片昏闇深空。花樹下，一襲藍白相間的頎長身影獨立，雪亮的白髮幾近要融入那片花海裡。他輕倚著樹桿，暖黃月色穿過樹梢縫隙明亮了他的頰面，依稀可見著髮梢裡一閃而過的金黃。他朝著他笑，帶著一抹發自記憶裡最心滿意足的欣喜，猶如當年同望雙日淚星展的笑顏......

是、白帝............

他微顫了身形，踏著蹣跚的步伐朝他前去。向上高高提起的掌心輕輕抖動著，在即將碰觸到他時，倏然停住。

──僅有茶花樹......

於是，半空的手，鬆了下來，他忽然覺得有些疲憊，是遠比歸鄉時還要深刻的疲憊。又長又遠的一段路，無論是在苦境或是故鄉，這雙手，終究是什麼都握不住。支離破碎的舊事不斷湧上心頭，卻瑣碎地幾乎成不了一個清晰的畫面。他累了，實在好累，乾脆倚著花樹就地睡罷，或許醒來，會發現一切還如一夢，乾脆閉上眼來睡罷、還是睡罷......

冽風輕吹，吹散了夜空裡滑落的晶瑩，揚起他燦金髮上的瑩白絲絛，飄飄蕩蕩在淒風的冷夜，顯得孤涼。灰暗的月空下，萬籟俱寂，僅能聽的見風吹起落花的簌簌聲響，和若有似無的輕柔吟唱。那是......白帝最喜歡的歌。

◇ ◇ ◇

再度睜眼，已是日上枝頭。漫天花雨覆了一身一地，掩去冬夜清冷，一夜竟也沒沾惹上任何風寒。不遠處傳來喧囂雜響，他起身查看，不知幾時，九天之頂的登頂捷徑已然不見，反倒在入口頂下多了一間小小的茶棚攤子。

「聽見昨夜的鬼唱了麼？惡鬼又出來抓人啦。」
立在桌圍中心的說書男子捧著畫軸，小心翼翼地翻開圖頁，上頭是個著深衣的白髮青年，浴在血火中，冷冷閃著一對銳利白芒般的眼睛。

「瞧瞧，這便是惡鬼的圖像。傳說，這惡鬼不僅兇惡，還是隻瘋狂的瘋鬼。只要他踏過的地，必成焦土，碰過的人，頓成路屍，凡是他經過的地方，無不帶來災厄禍劫。可憐啊，惡鬼本來不是鬼，也不是死了才被稱做是鬼；但他也不是人，只懂得殺人的人又怎麼能被稱做是人呢？非人也非鬼，究竟是什麼？只能是獸了罷！傳說那是隻躲藏在九天神山底下，失了心的瘋獸......」

說書人續翻了第二張圖軸，畫著一隻埋在血霧中的......龍？
一層又一層的腥色紅豔，掩盡了其餘所有的色彩，叫人只能關注著奪目的紅，再無暇分心其他。

「有人見過那瘋獸血戰的模樣，將之畫為圖像，據說就像隻白龍。可白龍是傳說中的五龍神吶，當年為了降服潛逃至苦境的惡魔才降臨人間，後來又協助正道人士抵禦死國和火宅佛獄的侵略。這般有情有義的神獸，豈是瘋狂的惡鬼可以比擬？想來是畫這圖軸的人錯眼了罷！但也有人說，這隻瘋獸確實是龍，不過是從天界裡叛逃下來的墮龍，潛伏在此偽裝成白龍神的模樣苟活著，因此還曾被其他的龍神圍捕過吶，可惜最終還是被牠脫逃了。」

再被掀開的第三張圖裡，繪著三隻龍身，一青一紫一白，在昏暗的天空裡盤旋爭鬥著。三龍混著暈黑沉暗的墨黑筆調，一時間還真分不清那龍身是什麼顏色、又是誰在爭鬥著誰......

他怔怔地走了過去，隨意尋了個空位坐下，雙耳仔細地豎攏傾聽，兩顆瞳仁動也不動的緊緊瞅著圖像。

「幸好，仙女庇祐。九天神山裡的仙女殺了惡龍，將牠沉壓在山底下，以後的過路人就不必再擔憂受怕啦。只是這惡龍死不瞑目，夜夜啼哭，聲聲淒厲、直刺心槽，只要經過的人聽見了，回家都會病著吶。後來為了鎮壓惡龍的怨氣，傳言仙女將自己化成了眼前這株茶花樹；夜裡只要惡龍再哀唱，她就跟著吟歌鎮壓。說也奇了，當真只要歌聲一來，惡龍就不哭啦。」

最後的一張畫軸，是粉衣美若天人的女子，手刃白髮青年的圖樣。那是在九天神山頂下，懸著細綿絲雨的一個午幕。由天不停傾落的水光，淌落在模糊不清的面上，讓人看不穿究竟是雨或者是反射投出的日光，僅能捕捉到女子眸底裡隱隱顯露的無聲光芒，幽幽映著說不出的沉默話語。

「奇怪，我怎麼覺得這仙女看起來很憂傷呢......畫畫的人究竟畫的對不對吶......」一個路客望著圖畫，喃喃問著。

「我聽說，仙女殺的惡鬼，就是真正的白龍，是被惡鬼佔去了身體、掏空了心的白龍。傳說，那是九天仙女的情人，所以她才這麼憂傷罷？」坐在前排的客人插嘴回道，漫不經心地飲著茶水。

「不不不，這不可能。九天仙女確實是有個情人，卻是個金髮黃衣的人間男子。他......哎呀，約莫就是眼前這位客倌這般的髮色和相貌......太像啦，怎會這麼像？活生生同張模子印出來似的......」

數十雙眼睛霎時間全投往他身上來，他卻像是毫無所覺般，依舊緊緊瞅著圖像。深邃目光拉得又遠又長，像是越過了圖軸、飛離了這座茶棚，在望著什麼，也像是他真的望見了什麼。

說書人見他毫無反應，也不在意，又道：
「可惜那人沒有這位客倌這樣的好福份，早就............唉呀，所以說一般的凡夫俗子哪能隨便攀上神山的仙女呢？配不上的。雲泥之別早就註定了分離，強求只是折福罷了，還累得仙女毀去一身修為，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一句配不上、一句注定好的......就能隨意替他人的人生下註解麼？」
他忽然開口，聲音裡墜著痛，隱伏著萬般難解的情緒，由遙遠的千里之外穿透而來，溢著無限的冰冷悲涼。

一時間裡，眾人靜默，好半天沒人開口說出一句話。說書人有些尷尬地笑笑：「客倌，話也不能這麼說，在下多年遊歷大江南北，這些江湖傳言也是口耳相傳而來；江湖中人怎麼談論，說書人也就怎麼講罷了......傳說就只是傳說、故事也只是個故事，充作茶餘飯後的消遣，說說笑笑也就過了，別放在心上吶......」

「是、是，這位客倌別當真，喝茶、喝茶。」茶棚掌櫃忙著斟上熱茶，眾人一陣吆喝聲中，重回嘻笑喧鬧。

他輕輕闔起眼來；聽他們聊起莫汗走廊當年血戰折損了多少英才，聽他們聊起九天之頂裡為愛成狂的悱惻情愛，聽他們聊起百韜略城圍捕罪者的驚險戰事；聽他們喊過一個個熟悉親切的名字、談起一件件或真或假的陳年舊事；說起了正道棟樑的御天五龍、說起了邪惡瘋狂的白髮瘋漢，說起了他的手足、他的兄弟......

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傳說就只是傳說、故事也只是故事，不過都是眾人茶餘飯後的嘴上消遣罷了；
隨時光洪流匆匆而過，盡付笑談、盡成過往，不重要了............

但，一個人豁盡了一生一世去承擔經歷的痛楚和磨難，
到頭來，竟只成了局外人眼裡一筆無痛無癢的芝麻小事；
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乾澀的的眼，酸澀得擠不出任何一滴淚來。他抬眼仰望高高的九天之頂，是遠不可攀、再無盡頭的一片沉暗，是他再也到不了的距離，是遠比詩意天城到苦境還要遠的距離......是遠得再也回不了故鄉的，距離......

他忽爾一笑，想起了那首歌，白帝最喜歡的歌......
是什麼樣的情感才唱得起那樣的一首歌呢？
曾經滿懷著無限甜膩的曲調，而今想來僅剩下濃濃的悲愁，還有白帝眼底裡無盡的血色哀傷。
明明那是一首再幸福不過的歌啊！

「銀戎，這是我最喜歡的歌，讓歡歡也唱給你聽好麼？」少年舒展著笑顏，是遠比他的金髮還要燦爛的一張笑顏。

粉衣姑娘羞答答地紅了頰面，同時間裡雙唇輕輕動了起來。歌聲漾著無比的幸福與深情，卻像是源於九天之外那般的遙不可及，飄渺地像是源於另一個世界......

他輕輕地跟著唱合，聲音有些嘶啞難辨；曲不成曲、調不成調的，無論怎麼努力地唱著，仍是破碎的成全不了一首完好的歌。

往事已空，還如一夢；不論如何追尋，終究是回不來了......

冽風吹緊，幾乎吹散了他顫咽的苦澀嗓聲，將懸緊的執著和掛念旋上天際，飄忽在那一片遼闊的九天之上，永無止息。

「我也聽過這首歌吶，就在那株茶花樹下。」
他回過神來，眼見說書人和茶客皆已散去，空盪茶棚，僅餘下掌櫃與他，倆倆相望。

「有時我會看見，粉衣的姑娘和白髮的青年在茶花樹下哼著歌兒，或是說些心裡話什麼的......」無視他詫異神情，掌櫃微微一笑：「我想他們不是什麼仙女、龍神或惡鬼，只是平凡普通人罷，看起來恩愛的緊，就像對幸福的小夫妻。」

「啊，我多言了，或許客倌不喜歡聽這些......」想起方才那番尷尬局面，掌櫃不覺有些惶恐。

「不，沒關係的......」他專注地聽著，嘴角無意識地揚了起來，帶著他慣有的一抹溫柔：「我相信你說的......他們現在一定過的很幸福......真的......」

是啊，一定很幸福......
無論碧落黃泉或人間，只要有她陪伴，白帝，你必了無遺憾了罷？
跌跌撞撞走過的巔坡道路，背負承擔的惡業苦果與曾受過的傷痛折磨，
如煙消、如雲散。
即便痕跡尚在，但你不再是孤身一人面對。
這已足夠......

可不能忘卻的是，兄弟仍在故鄉苦苦等候你的歸來，
等你再望一次雙日淚星............

再見一次、只要再見一次，你會知道我們永遠都會是你的兄弟，
曾經生死共與的兄弟............
而這一次，我們再不會留下你一個人，
再也不會............

─完─

[ 此帖被seawalk在2011-01-08 00:25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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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音愛濤

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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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發表於: 2011-01-08 02:4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seawalk大的文章一定是要推的~
寫得很好,但……
看完後我的心情又一次掉到了谷底
為什麼這文寫的這麼悲傷呢……
我還是希望看到甜蜜的猋歡文多一點喔

‎劍玉長篇【鴛鴦譜】不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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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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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樓發表於: 2011-01-08 15:28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原來白帝最終變成茶花樹啦　～

不過我很喜歡這種結局...至少歡歡是陪在阿猋身旁
兩人彼此眼中只有對方！
很淒美又很浪漫
感覺很圓滿~　（這個最重要！改成神話也不錯，不像正劇一整個就是＠＠

沉膩在你曼妙的文筆之中 ... .... ....
等了很久，你才出一篇文，快寫啦～^///^(踢)

[ 此帖被水軒在2011-01-08 16:16重新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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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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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花(4)

3樓發表於: 2011-01-08 17:00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雖然這篇是銀戎中心，卻銜繫正劇沒有交待的銀戎和白帝間兄弟情與猋歡的結局~
讓我想到看過一篇"白帝家的泥娃娃"詮釋文的後續...

還有，我最想問的是．．．
seawakl你文筆這麼好，這篇怎不貼到官方去，另阿猋兩篇"痛"還有什麼的短文我覺得寫得超級好，也可以放過去
好文當然要讓更多人看，讓更多人暸解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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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aw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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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樓發表於: 2011-01-16 14:36

只看該作者 | 小中大

謝謝送花和閱文的每一位。

TO wawa18hk：
不用稱呼大大太見外了XD還是直接喊名我比較習慣^^

這篇其實不完全是猋歡文，自然沒有什麼閃光XD
最主要是依藉著銀戎的目光，去看待阿猋部分的坎坷人生，也因此文章自然是悲多於喜......因為他的遭遇就是這麼地令人悲傷ˊˋ；也只有用銀戎的眼去望，才能真正感受到阿猋後面這段時間承受的心酸和痛楚，因為那樣的傷痛是只有永遠不變的手足之情能去諒解和包容。
不過，不必難過；在這裡的阿猋和歡歡絕對是相守在一起無誤的XD
只要倆人那份最初的情感不變，那麼即使是身在無間，我都覺得已經足夠，因為世上是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拆散的了誠摯的愛XD

TO 水軒：
阿猋和歡歡的結局會如何，正劇未演繹到所以尚難得知。除非身死，不然若略城尚在，阿猋必會誓死留下守護，這是屬於他的責任，也是他想彌補缺憾的心意。
不然我相信他必定也是很想回故鄉與銀戎相聚的吧。

至於這篇結局是如何，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解讀，但我挺喜歡你的看法^^。
確實，只要有歡歡陪伴，必是哪裡都能圓滿，而我認為這也是銀戎的想法；作為兄弟，銀戎絕對比任何人都希望阿猋能夠幸福。當初倉卒離開苦境，無論對阿猋或是對銀戎，都是一個痛。被留下來的痛與不得不放手離開的痛，那都是難以形容與比較的痛楚。而這個痛，真的是再努力都無法以筆墨去描述其分毫QQ
因此即便是希望渺茫，還是很希望他們兄弟能夠有再度重逢的一天......至少讓當初分開那刻的誤解不要那麼使人遺憾啊QQ

也謝謝你的喜歡，我一次通常只發一個地方，因為我懶(誤)。

謝謝兩位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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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劍、雨如霜，電掠秋雨山河鳴

醉顛狂、雨飄紅，血披秋水一色劍

舞秋月、佾江風，也是疏狂也任真

難為知己，半生飄零愁是雨；難為手足，一夢吹醒江無雲

01.07 歸來【銀戎中心，隱猋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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